那天邵流云辞别以后,天已经黑了,吴邪一个人梦梦铳铳地往家走,脑子里想着邵流云的话,心里一阵冷一阵热。他不知道邵流云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但是听到那个传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小哥。
她说的怎么那么像小哥。
难道小哥是鬼,已经游荡了千年?
可是随即吴邪马上又把之前的想法否定了。呸呸呸,又不是没在床上和小哥亲热过,他的每一寸身体和肌肤自己都曾带着满腔欲望深深抚摸过,那种结实的触感怎么会是假的,小哥有心跳有影子,绝对是个大活人,如假包换。
想到小哥,吴邪心里难免又是一阵酸楚。如果早点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好了,以自己的重要性,那些人根本不会杀掉自己,小哥也根本不必屈于一个威胁,豁出命和那些人去夹喇嘛搞成现在这种地步。
可是邵流云也说:“这不是你的错,吴邪。即使这次张起灵没有下墓,也难保哪一天会为了你再次犯险。容不得爱的人受一点伤害,即使‘有可能’也不允许,这就是爱情的盲目吧。”
吴邪一个人从铺子往家走,一路上独自走过夜晚的闹市。
看喧哗的明亮灯火。
围坐吃饭,喝酒聊天打牌的人们。
驱车回家急着见老婆孩子的男人。
院子里撒欢儿疯跑的孩童。
可吴邪的眼前,只有小哥的脸,不断晃过,仿佛是在水下,模糊遥远又不真实。
小哥的脸冲着自己,那淡然,却又空洞的眼神。
破瓶子,你还好吗?还是看不到吗?
你受伤了吗,吃饭了吗,又在发呆吗?
吴邪就这样,走过一条又一条长街。终于,转过最后一个岔路口,一抬头忽然看到自己家的窗户里,竟然往外冒出浓浓黑烟!
远处似乎传来消防车尖锐的鸣笛。
吴邪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哥,是小哥留下的东西,在地下的储藏室!
等到消防员将火灭掉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吴邪用湿手巾捂着鼻子,不停地咳嗽着,窗户从里向外冒着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着火的地方正是储藏室,吴邪心知肚明一定是有人蓄意纵火,可嘴上还无辜天真地说着不知道。消防员也没多想(至少没往犯罪纵火这方面想),教育了他几句就驾着消防车走了,留下吴邪一个人站在门口挤着笑脸一个劲儿地朝远处喊谢谢。
穿过曲折阴暗的楼梯,储藏室里散发出来的霉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吴邪硬着头皮才走进去。里面堆满了几十个大纸壳箱,两侧还有几件不用的书架和柜子,地上厚厚一层被水浇灭的灰烬,踩上去黏糊糊的。
吴邪一身白衬衫,在储藏室里没忙活几分钟就成了黑衬衫,最后总算在墙角的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旧旅行箱里翻出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东西远看像个盒子,二十厘米见方,可是近看又像块石头,却又不像石头那么沉,估计内部是空的。
可如果说这是个盒子,怎么打开?
吴邪拿出小哥留下的钥匙,捣鼓了半天也没发现其中玄机,这盒子上连条缝儿都没有,别说锁孔了。但是小哥既然把它留给了自己,就一定是其他人很难打开的,也才导致那些人气急败坏想要毁灭证据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
自己有什么是那些人没有的?
思来想去,吴邪只想到一个东西:鬼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