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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半世匍匐》原著向,瓶邪黑花,超长篇脑洞虐恋,HE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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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帮忙顶贴啊。。。总是沉得好快~


IP属地:辽宁128楼2018-09-09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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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脚下一松,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从两面墙里拖了出来。
      他跺了跺脚,明白自己已经踩在坚实的地面上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呼吸声和心跳声。
      如果是在以前,十分钟足够他把眼下身处的这间屋子查探好几遍,可是现在他比黑瞎子还瞎,身上又没有任何武器,只得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着。
      背包已经丢在了侧室,此刻他武器尽失,无水无食。吸足了血水和汗水的衣服此刻显得越发沉重不堪,摩擦得皮肤又痛又痒,右手手掌直接被那绿色液体腐蚀掉了大半,露出一根根白森森的骨头,那两根奇长的手指的指骨也血肉模糊地露在外面,看起来格外骇人。没走多久就体力不支,靠着一座石雕喘起气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他兀自苦笑了,自己果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张起灵了。
      休息了一会,他这才重新直起身,正准备继续走,敏锐的听觉忽然扑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声音——
      是呼吸声!
      那呼吸声格外稳健有力,却又夹杂着一种从肺腔里发出来的沙哑,听起来格外熟悉!
      黑瞎子。
      身随心动,闷油瓶提起一口气,脚下已经飞奔了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闷油瓶边追边问,脚下不敢有丝毫松懈。
      前面那个人既不答话也不停下,一路飞奔竟也不知疲惫。
      闷油瓶一路追着,直到他看到前面已无路可去,一条深不见底冒着青烟的悬崖横在眼前。
      自己竟然还可以看到了?
      到处都闪着奇异而暗淡的银光,闷油瓶停下脚步,心里疑惑地朝悬崖另一端望去,只见黑瞎子坐在对面的峭壁上,抽着烟,一圈一圈地吐着。
      黑瞎子伸手朝他身后指了指。闷油瓶回头,看到十步远的位置站着五个人,似乎就是一起下墓的那伙人。只是这伙人一个个都神情呆滞,像是死了一般地站在那里。
      最让闷油瓶诧异的是,那伙人身后三十米处,竟然耸立着和长白山地下一模一样巨大的青铜门!
    “瞎子,我是不是还在幻觉里?”闷油瓶朝着悬崖对面问道。
      黑瞎子使劲抽了一口烟,点点头,又摇摇头。
      青铜门从里面缓缓被拉开,发出刮骨磨牙般阴惨的声音。地狱之门越开越大,青灰色的烟雾从门缝里徐徐喷出——
      一队身着古代战服手执兵器的士兵面无表情地从门内整齐地列队走出,直直走向那五个人。两人一组,架着那几个人的胳膊转身就往青铜门里拖。
      难道他们已经死了,阴兵这就要把他们的魂魄索去阴曹地府?闷油瓶呆呆地看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剩下的阴兵竟然朝自己走来!
      悬崖对面的瞎子在他身后大喊:“跳过来!”
      闷油瓶转身,估计了一下悬崖的宽度,足有十五六米。正有些犹豫,但是没时间了,阴兵已经逼过来了,他朝侧后方退了几步,一个短助跑,修长的身体猛地凌空一跃!
      还差一米就可以安全落到对面,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条碗口粗细的巨大的锁链,狠狠撞在他的胸口,闷油瓶喉咙一甜,一口血雾霎时喷了出去!
      就这样,他的身体朝悬崖下直直地坠了下去!
      风在耳边呼啸——
      他突然看到瞎子站在悬崖边上,手里捏着即将燃尽的烟,低头望着自己,一脸淡漠而诡异的表情。
      势不可挡地——
      瞎子朝自己挥了挥手。
      向黑暗中——
      然后摘下了黑眼镜。
      坠落——


    IP属地:辽宁131楼2018-09-09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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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12: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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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
        身体终于停住了,然而却并没有落到底。
        原以为会摔得四分五裂,没想到竟听到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无数根深埋地下的青铜锥深深穿透他的身体,将他架在了距离地面还有五六米的半空,撕裂的剧痛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闷油瓶眼前晃过吴邪泫然若泣的脸:“小哥,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要我付出一切也好,我都一定带你回家!”
        他突然很想再摸摸吴邪的头,像几天前那个寂静的夜晚,在吴邪睡着的时候,轻轻抚摸他细软如孩童的发丝。
        记忆又回到那美好而短暂的时光,月光微凉。闷油瓶吸了口气,似乎真的可以嗅到窗外洁白的槐花飘过的淡淡香味。
        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从牛仔裤的兜里取出手机,给吴邪打个电话。
        可是他的手距离裤兜还有很远,却再也无法挪动一分。
        四肢和躯干都被铜锥刺穿,固定在那里,分毫不能移动。
        鲜血犹如欢快的泉水从他轻颤的唇角涌出来。
        吴邪,不能和你回家了。
        闷油瓶淡淡望了一眼漆黑的四周,混沌的脑海里恍惚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对不起,没能等到你。
      吴邪心里不知怎么,忽然狠狠地绞痛起来。
        手机铃响,邵流云打来电话:“看过我派人送给你的信了吗?”
        信?吴邪捂住胸口,疼得脸色煞白,恍惚记得王盟刚才送进来一封没盖邮戳的信。这才蜷缩在椅子上,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拉开抽屉,拽出信封,用牙撕开,展到眼前一看瞬间一阵眩晕。
        上面写着:
        张起灵一行人在墓下失去联系。
        吴邪强压住心口的剧痛,强自镇定,问:“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那边的邵流云已经挂断了电话。吴邪刚要回拨过去,只听见铺里突然传来王盟慌张的脚步声和解释声:
      “哎呦,您不能进去,我们家老板在里间,说了谁也不许进去打扰!”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丝毫没有受到王盟的阻碍。
        铺子里间门口的檀木珠帘子猛地被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拨开。
      “吴邪,所有人都死了,张起灵下落不明。”
        邵流云站在他面前,衬着一张红唇,脸色略微苍白。


      IP属地:辽宁132楼2018-09-09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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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吴邪的血统问题终于冒出来了~~


        IP属地:辽宁137楼2018-09-10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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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千年前的吴家和现在的吴家已经截然不同了。再大的家族,沉寂千年之后也难复当初。”邵流云思索了一下,想着怎么给吴邪解释更容易听懂,“简单地说,这千年里吴家内部上演了无数次争斗,夺权,阴谋,铲除异己的戏码,以至于到最后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嫡系,哪些是旁支。最近这两百年中,是你爷爷家这一脉占了上风,但是你爷爷的祖辈无意去窥探天机,于是乎在整个吴家内部立下规矩,任何人不得再提当年那个局。一代代传到到吴老狗那一代,已经没人知晓千年前事情的始末了。”
            “可是如今的幕后黑手……”吴邪听得越发糊涂了。
            “我没说完呢。”邵流云讲得久了,口有些干,给自己倒了杯茶,“明面上吴家万众一心,以你爷爷一脉马首是瞻,背地里却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你爷爷在世时,其实已经对家族内部的争斗有所耳闻,但他的性格你最清楚了,他是懒得管这些事的,又怎么会想到连自己家都被人设了埋伏,自己的儿媳妇和唯一的孙子都是对方处心积虑布下的棋子。”
            吴邪听得云里雾里,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可我还是不明白,吴家的局到底是什么?干嘛非要培养出一个拥有三家血脉的人,难道我的血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什么通天密器?”
            “这我也不知道了。”邵流云抱歉地看着吴邪,“能够知道这么多已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派人多方打听和考证,千年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实在查不到。你的存在,应该是为了解开什么秘密从而获得某种力量。似乎有一个传说……”
            见邵流云忽然停住,吴邪赶紧追问:“什么传说?”
            “传说千年之前,吴家布局的最初,曾经有一个人解开了秘密获得了那种让吴家觊觎千年的力量。但是这个人的消失和他的存在一样神秘,突然间再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有人说他死了,因为他的血脉不符合要求,无法完全继承和负荷那种力量,于是他的肉体崩散溃败了。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培养出一个拥有三家血脉的人的原因。”
            吴邪点头。
            “但是,在另一些传说里,这个人并没有真正地死去,” 女人神色微微一变,妖艳而诡谲,“他被那种巨大的力量困在了阴阳两界之间,既不是人,也不是鬼,千百年来游走于世,不死不老,不生不灭,永远无法转世投胎……”


          IP属地:辽宁139楼2018-09-10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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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邵流云辞别以后,天已经黑了,吴邪一个人梦梦铳铳地往家走,脑子里想着邵流云的话,心里一阵冷一阵热。他不知道邵流云的话有多少可信度,但是听到那个传说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小哥。
              她说的怎么那么像小哥。
              难道小哥是鬼,已经游荡了千年?
              可是随即吴邪马上又把之前的想法否定了。呸呸呸,又不是没在床上和小哥亲热过,他的每一寸身体和肌肤自己都曾带着满腔欲望深深抚摸过,那种结实的触感怎么会是假的,小哥有心跳有影子,绝对是个大活人,如假包换。
              想到小哥,吴邪心里难免又是一阵酸楚。如果早点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好了,以自己的重要性,那些人根本不会杀掉自己,小哥也根本不必屈于一个威胁,豁出命和那些人去夹喇嘛搞成现在这种地步。
              可是邵流云也说:“这不是你的错,吴邪。即使这次张起灵没有下墓,也难保哪一天会为了你再次犯险。容不得爱的人受一点伤害,即使‘有可能’也不允许,这就是爱情的盲目吧。”
              吴邪一个人从铺子往家走,一路上独自走过夜晚的闹市。
              看喧哗的明亮灯火。
              围坐吃饭,喝酒聊天打牌的人们。
              驱车回家急着见老婆孩子的男人。
              院子里撒欢儿疯跑的孩童。
              可吴邪的眼前,只有小哥的脸,不断晃过,仿佛是在水下,模糊遥远又不真实。
              小哥的脸冲着自己,那淡然,却又空洞的眼神。
              破瓶子,你还好吗?还是看不到吗?
              你受伤了吗,吃饭了吗,又在发呆吗?
              吴邪就这样,走过一条又一条长街。终于,转过最后一个岔路口,一抬头忽然看到自己家的窗户里,竟然往外冒出浓浓黑烟!
              远处似乎传来消防车尖锐的鸣笛。
              吴邪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哥,是小哥留下的东西,在地下的储藏室!
              等到消防员将火灭掉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吴邪用湿手巾捂着鼻子,不停地咳嗽着,窗户从里向外冒着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着火的地方正是储藏室,吴邪心知肚明一定是有人蓄意纵火,可嘴上还无辜天真地说着不知道。消防员也没多想(至少没往犯罪纵火这方面想),教育了他几句就驾着消防车走了,留下吴邪一个人站在门口挤着笑脸一个劲儿地朝远处喊谢谢。
              穿过曲折阴暗的楼梯,储藏室里散发出来的霉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吴邪硬着头皮才走进去。里面堆满了几十个大纸壳箱,两侧还有几件不用的书架和柜子,地上厚厚一层被水浇灭的灰烬,踩上去黏糊糊的。
              吴邪一身白衬衫,在储藏室里没忙活几分钟就成了黑衬衫,最后总算在墙角的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旧旅行箱里翻出一个奇怪的东西。这东西远看像个盒子,二十厘米见方,可是近看又像块石头,却又不像石头那么沉,估计内部是空的。
              可如果说这是个盒子,怎么打开?
              吴邪拿出小哥留下的钥匙,捣鼓了半天也没发现其中玄机,这盒子上连条缝儿都没有,别说锁孔了。但是小哥既然把它留给了自己,就一定是其他人很难打开的,也才导致那些人气急败坏想要毁灭证据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
              自己有什么是那些人没有的?
              思来想去,吴邪只想到一个东西:鬼玺。


            IP属地:辽宁149楼2018-09-12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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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吴邪只将鬼玺在盒子前面晃了晃,像在超市结账时扫码那样,盒子就自己打开了。
                里面果真装着一个骨灰盒。
                吴邪的心跳突然提到嗓子眼了。难道真的是三叔的骨灰盒?一直以来三叔死不见尸,他心里多少有点念想觉得三叔还有可能活着,可这一下,骨灰盒都捧在手里了,想着小时候是三叔一手带大了,吴邪突然有点哽咽。
                他将那把小钥匙插进骨灰盒的锁孔,向右一拧,只听咔哒一声,锁开了。
                但让吴邪大跌眼镜的是,里面哪有什么骨灰,只有一张折好的拓片,打开一看上面印有四张人脸。作为一个古董店的小老板,吴邪这辈子经手的拓片何止成千上万,但是人脸拓片还真是不多见。
                第一排左边的那张脸,显然是吴邪自己,右边的是小哥,也不难辨认。不过第二排那两张脸吴邪就说不准了,因为是拓片,线条难免粗糙模糊,看着都挺眼熟,看面相是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拓片的最底下有一行小字,是小哥的笔记:青铜门内,预言石上。
                吴邪一屁股坐在一把漏了洞的破扶手椅上,脑壳想破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青铜门?预言石?
                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黑暗中,一双清俊的眼颤抖了一会儿,缓缓睁开。
                像是一朵花,忽然绽放。
                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有漆黑。他试着想活动一下手脚,却发下自己四肢都被铁链绑在床脚的四个铁柱上,分毫也不能移动。
                身边有人低声在说什么,可是说的不是中文,也不是他能听得懂的任何少数民族的语言。接着有人似乎一路着小跑出去了。没多一会儿,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人匆匆赶来。
                她厉声对屋里的人说了句什么,那些人解开他胸口的纽扣,用冰凉的听诊器测他的心跳,还有人撑开他的眼皮,似乎在检查他的瞳孔,似乎有针刺破他手臂的静脉。
                他的世界依然一片黑暗,只是他英俊而苍白的脸上闪现出一阵阵疑惑。
                所有人头退出了房间,只剩下那个披着斗篷的女人。她这才对他用中文说道:“你醒了。”
              “我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昏迷了很久。”女人的声音听起来颇为诱惑,带着丝丝情欲。
                年轻男子沉默了一会。“我是谁?”
              “你是张起灵啊。”
                张起灵。他在心里默默念道,可是脑海里一片纷乱,所有的记忆都像电视坏掉时闪着雪花点,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为什么会昏迷?”
              “你从舞台上摔下来了,伤到了脑部,可能会暂时失忆。”
                舞台?他愣了一下。“那我现在在哪里?”
              “欢迎来到‘东方公主号’豪华游轮。”
                绝对的黑暗中,女人声如鬼魅,两只奇长的手指贪婪地抚过他的脸颊,仿佛来自地狱的诱惑。


              IP属地:辽宁150楼2018-09-12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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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过会儿看看这个帖子会不会被删。。。


                IP属地:辽宁156楼2018-09-13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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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12: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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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8月26日,周三。
                    一大早上,邵流云准时到达吴邪的住处,依旧是一身标志性的青红相间的旗袍。她最后把要注意的事项对吴邪嘱咐了一边,其实也没啥重要的,无非是别乱动别乱说话,坐在那喝茶,一切她来办之类的。
                    吴邪这几日照着镜子已经喝了几十壶茶,膀胱都快喝爆了,总算把架子端得像那么回事了。
                    车子停在一个茶馆前,司机开了车门,做了个请的动作,邵流云和吴邪从两边鱼贯而出。
                    恍惚间,无邪又记起十年前的那一幕。
                    当初小哥被困在湖底,自己一个人从巴乃赶回来急需人手,小花在北京被人监视借不出人夹喇嘛,只好找潘子帮忙。那时候潘子还活着。自己脸上带着三叔的人皮面具,也是坐在这个茶馆,小花和秀秀坐在旁边,一起审着堂下那群妖魔鬼怪。
                    “遇到王八邱,直接打死,算我的。”
                    吴邪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很久没有想起过小花说的那句话了。在当初看来,真是要气势有气势,要脾气有脾气。
                    十年后的今天,自己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小哥依旧生死未卜,他好像就从来没有稳稳当当地站在自己身边过。吴邪心里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疼。
                    秀秀失踪,小花被困,三叔匿迹人间,胖子下落不明,潘子过世多年,如今自己身边只有一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女人。
                    吴邪想着,身下已经落座。还是当年那个位置,桌上摆着一盏大红袍。他岔开双腿,学着电影里看到的黑帮老大的气势坐在那。邵流云优雅地翘着二郎腿,双臂打开,支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就坐在吴邪左侧,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本来碧禅应该站在邵流云身后伺候的,可是吴邪想了半天实在找不出一个能站在自己身后的人,邵流云为避免气势上显得失衡,干脆把碧禅也支了出去。
                    茶馆的棚顶最近重新做了装修,添了几盏古香古色的大吊灯,但是之前的吊灯看着也不错,干嘛要浪费钱重装?吴邪在心里飞快盘算了一下,想的都是银子。堂下坐着的站着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那种压力,让吴邪只想低头,眼不见为净。可是他不能,这一次,三叔不再是借口,也没有任何借口,他吴邪,堂堂正正的吴家小三爷,得在这里,从头到尾主持局面。
                    扛不住也得扛。他又想起但年潘子说的话。三爷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再看邵流云,眉宇间的淡然,像极了那个人。只是女性柔美的外表却无法削弱她身上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气势,这种气势几乎和堂下那些人的压力相撞到了一起,一个女人抵过千军万马。吴邪心里明白,就算再给自己几周时间准备,就算把台词都背得烂熟,这种气势也是学不来的。所以邵流云不让他说话,只顾喝茶就好,他也没有反对。
                    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邵流云不急不慢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今天召大家来,首先有要事宣布。”她环顾四周,“想必大家明的暗的已经听说了翠火堂和吴家的喜事,今儿正好,作为当事人,吴邪和我,在这里给大家通报一声,我们的婚礼定在10月2日,烦请众位务必赏光。”
                    一阵七零八落的鼓掌声从四周响起。
                    说罢,她停顿了片刻。脸上的笑意突然不见了,淡然的眼神变得冷冽,声音也寒了几分。
                    “喜事说完了,也该清清我们的旧账了。”
                    堂内空气一窒。


                  IP属地:辽宁158楼2018-09-13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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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内空气一窒。
                      过去的十年里,吴邪一直是老好人的角色,本着有钱大家一起赚谁也不得罪的原则,几乎已经把各堂口完全放权到个人,账本也是有一笔没一笔,里面猫腻多的去了。虽然吴邪骨子里是一小奸商能骗就骗,但天生一副和颜悦色的脸,根本沉不下来去管这些烂摊子,何况这道上的人哪个没点背景,吴邪一介古董店小老板,不想惹也惹不起。
                      谁也没想到吴邪突然会多出个媳妇儿来,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来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你们所知,我即将成为吴夫人。吴邪他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平时多了少了的尽由着你们,但我邵流云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这十年来的新账旧账今天我们也做个决断。”
                      她使了个眼色,碧禅从堂外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大摞账本,有老式账本,也有打印出来的电子账簿。
                      邵流云随手抓起最上面那本,低声沉吟:“肥头唐。”
                      只见堂下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紧张地朝吴邪望过来。吴邪知道这人,平时油嘴滑舌,表面上谁也不得罪暗地里净搞些使坏的事,账上也不干净。只是吴邪为图清净,向来都睁只眼闭只眼。
                      邵流云看都没看肥头唐,只是随便翻了几页账本。坐在椅子上的肥头唐额角已经开始冒汗,眼中的压力随时要将他肥胖的身躯压得崩溃掉。换在平日,就算有十个吴邪坐在这里还是屁用没有,但是邵流云,那可是出了名的狠辣,道儿上哪有不知道的。
                      过了几分钟,这家伙终于坚持不住了,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前跑了几步扑通一声就跪倒吴邪面前,声泪俱下地说:“小三爷,您就帮我在邵堂主面前美言几句吧,这么多年我替三爷和您经营盘口,铁窗都蹲过好几年了,您不念我的功劳也可怜可怜我的苦劳啊!”
                      吴邪埋头喝茶,没看他也没答话。
                      肥头唐一看不行,赶紧又往旁边蹭了蹭,跪在邵流云脚边,抱着她的腿哀嚎地比那山里死了娘的野狼还凄惨:“邵堂主……吴夫人……邵大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这粗人一般见识啊。都是我家的会计的错,您等着,等我回去一定教训他,看他以后还敢这么粗心!”
                      邵流云抽回了腿,清冷的眼神刀子一般掠过肥头唐满是汗珠的肥脸,轻轻道:“推卸责任这么蠢的事你也做的得出来。”
                      茶馆的大门猛地被打开,两个身着墨绿色衬衫的人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堂内,把肥头唐像一块烂肉似的拖了出去,茶馆大门再次关闭。
                      隐约听到门外一声惨叫,之后就再无声息了。
                      夜色死寂。
                      堂内诸人均是吸了一口冷气。
                      都说邵家大小姐平生最不能宽容两种人,一种是太蠢的,另一种是不忠的,这肥头唐两条都占了,难怪当场就被处理了。这下一个又不知要轮到谁了,一时间人人自危。
                      邵流云像是没有察觉到堂内气氛的变化,从一大摞文件里抽出了最底下的一份,是几页打印版的电子账簿,很薄,看上去不超过五页。
                      “哦,彪哥。”她红唇一张一合,众人不禁寒战。
                      连一直没抬头的吴邪也心里一沉。这个彪哥是三叔走后才招进来的人,以前是雇佣兵出身,后来负伤做不了雇佣兵这才转行。其人,要身手有身手,要胆识有胆识,偏偏生了个歪心眼,否则吴邪都想把吴家第二号交椅送给他坐。
                      堂下左手边第一把椅子上坐着的精干的男人也不打招呼,直接站起来,身高比穿着高跟鞋的邵流云还高大半个头,目测有一米九以上,神色傲慢地围着邵流云转了一圈,面带不屑地说:“哟,我还以为哪儿来的大妹子站在这,啧啧,长得还真标志,就是凶了点。不过老子特么还就好这口!”
                      邵流云淡漠地望着他,对他轻薄的挑衅全然不以为意。
                      “这么漂亮的夫人小三爷也舍得送出来抛头露面,要是换了我,一定把你这美娇娘藏在屋里谁都甭想瞧见,大家说是不是啊?”说罢,他一个人大笑起来。
                      堂内没有一个人敢附和,个个面有难色。
                      还是哑姐发话了:“我说彪哥,您何必在这里给自己添麻烦,赶紧把账解释一下,咱们完事了也好回家。”
                      “哼,解释账本?你以为你是谁,嫁给吴邪了不起了?!”彪哥眼神一阴,冲着邵流云狠狠嚷道,“一个臭娘们儿老子这辈子就没放在眼里过!你以为人人都是肥头唐那等不中用的货色被你一吓就屎尿齐飞,告诉你,能审我彪哥的人他娘的还没出生呢!”话音未落,男人一只手已经掐住邵流云的脖子。
                      吴邪心里一惊,茶杯都险些打翻。可是邵流云一早上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千万别说话,眼下这种关头也不知要不要继续保持沉默。
                      “吴邪,今儿我就和你说清楚,彪哥我不打算在你手下干了,***要是识趣就老老实实放我走别耍什么花花肠子,否则我就捏断你这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的——”
                      就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彪哥话没说完,吴邪也没看清怎么回事,邵流云随便那么一抬手,动作快得像闪电一般,彪哥掐着她脖子的手就泄了力,手腕处一股股血往外涌着。
                      彪哥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筋在瞬间被挑断,不免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猛地从裤腰里拔出一尺多长的德国军工刀,挥手就朝邵流云头上砍去!
                      吴邪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却见邵流云沉着地往后快速退了几步,和彪哥让开了几步距离,突然蹬着凳子纵身一跃,飞起一人多高,双腿弯曲直直落在彪哥肩头,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腰胯部一扭,就听咔嚓一声彪哥的头被拧了一百八十度,庞大的身躯扑通倒在地上。
                      吴邪几乎傻在原处。这身手,怎么这么像小哥?!


                    IP属地:辽宁159楼2018-09-13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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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邵流云和小哥很多年前有些渊源。。。不是恋爱关系,哈哈,大家不要紧张


                      IP属地:辽宁160楼2018-09-13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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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吴邪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高举起茶盏,狠狠掼在地上,用尽生平最大力气喊了嗓子:“***给我住手!”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不知所措地望着吴邪。就这小子平日书生气十足地腆着笑脸,今天也能暴跳如雷,大家着实吃了一惊。邵流云的眼神里也露出罕见的惊讶。
                          “今天,我吴邪是来查账清算的,不是来看你们打群架的,要打给我去外面打,别在我眼前扰我清净!”吴邪眼神发狠地说,“小三爷我近来心情不好,唯一一件喜事就是得了邵流云这么个未婚妻,从今日起,她的话就是我的话,谁不听她的话就是和我吴家过不去!”
                          吴邪说着就走过来,众人不明事理,纷纷让出一条路,只见吴邪径直走向陆老三和姚金铃,铁青着脸抬手就是一人一巴掌,他这次可是使了全力,两个人都被打得一个趔趄。
                          “你们两个不是狂么,不是要动我未婚妻么,来啊,拿刀朝我吴邪头上砍啊!”吴邪指了指自己的头,“怎么不动弹了,砍啊!”
                          陆老三有点发憷地瞪着吴邪,心想这小子今天是犯哪门子疯,平时都不声不响跟条猫似的,今天这是老虎发威了。再瞧一旁的姚金铃,抽抽搭搭地竟然哭了起来。
                          吴邪眼睛红红的,身上冒着杀气,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凶狠,这气场,绝对和三叔年轻时候有一拼了。
                          邵流云在他身后暗自投来赞许的目光。
                          就在吴邪心里暗暗有些得意的时候,姚金铃神色一变,说不出地诡异,突然抽出扇骨里藏的匕首,一刀朝吴邪心口捅来!
                          哑姐在几米外惊呼:“吴邪小心!”
                          可是吴邪刚反应过来就见眼前寒光一闪,那匕首已经长了眼睛似的刺过来!
                          就在同一时间,同一刻同一秒,包括陆老三在内的的另外五个人已经向邵流云发起进攻,从头到脚前身后背,每个要害部位都有人负责攻击,眼见邵流云就算三头六臂也逃不过这一劫!
                        “人带到了。”助手敲了敲门,将身穿侍者装男人推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致奢华的房间,金镶玉的墙壁上嵌着无数水晶宝石,所有的古董家具都镀着白金,连纸巾盒都是云母贝和珊瑚制成的工艺品,房间里到处都是巴洛克式大气恢弘的纹饰与雕刻,乍一看连中世纪欧洲的皇宫也不过如此。
                          可是男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他略微低着头,没有焦距的双瞳显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一身侍者的装束却丝毫没有侍者的拘谨。
                          正对屋门的是一张巨大的金碧辉煌的梳妆台,坐在那的女人打扮得艳丽华贵至极,身着女王般精致奢华的酒红色蕾丝镶钻古典礼服,妖娆而倨傲地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
                          “你来了。”女人眼波游离,看起来心情很好。
                          男人单膝跪地,静静说道:“主人。”
                          女人优雅地伸出一只戴满戒指的手,递到他面前。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头吻上。
                          “很好。”女人晓得越发开心,望着他犹如望着一条听话顺从的狗。
                          隐约可以听到从远处传来甲板和大厅里夜场的狂欢声,这是个没有夜晚的城市,永远灯火通明地接纳着来自世界各地想要寻欢作乐的人们。人们企图在无限的欲望中**自己,寻找原始的冲动,也有一些人,流星般滑过,瞬间被世界遗忘。
                          男人顺从地单膝跪地,许久,淡漠的眼神里透着迷惘和空洞。
                          “欢迎来到地狱。”女人红唇如血。


                        IP属地:辽宁166楼2018-09-14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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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六章 内鬼】
                            那一瞬间,吴邪觉得自己是非死不可了,最少也是重伤,得马上拉到医院抢救的那种。
                            可也就是是在那一瞬间,茶馆棚顶的几盏大吊灯根部突然变形,从里面伸出来一组组矩形的金属制品,吴邪突然明白为什么棚顶被重新装修过,并不是为了好看,而是暗藏玄机。
                            果然,那些金属制品接触到空气马上变形重组,在一秒钟里组装成了共十六组双发机括,已经上了膛的短箭闪着寒光,从四面八方笔直射向叛乱的六个人。
                            只有陆老三仗着自己身手敏捷躲过了来势汹汹的暗器,缩着头一猫腰朝侧前方打了个滚。棚顶的机括像是长了眼睛,自己转动起来,迅速调整好位置,只听咔哒一声,机括停止转动开始射出另一轮箭雨。刚刚站定的陆老三,突觉箭矢像长了眼睛似的朝自己飞过来,他惊慌地躲藏到一把雕花铁木椅子后,刚要松口气,却见一只箭矢准确无误地穿过椅背的雕花镂空处。他心中大惊,立马站起,就在这瞬间箭矢已经射穿他的膝盖。
                            陆老三当场就跪了。
                            五步外的姚金铃被当胸一箭,眼下只剩下半口气,陆老三的另外四个手下也纷纷中箭,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邵流云静静站在原处,眼神淡漠却深不可测。
                            “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不做就来?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反,不自量力。”
                            “你!”陆老三用手指着她,脸色青白,“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安排了阿晋,他应该已经到了……就算有事延误,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敢动老子,一会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的阿晋是这个人吗?”邵流云做了个手势,碧禅从内堂拎着耳朵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扔在陆老三面前。
                            “这……”陆老三惊得说不出话。
                            “养狗也要养条忠心的。就这种货色,没用几下刑就把你的计划全盘托出,真是不费吹灰之力。”邵流云低头冷漠地看着已经和血尸有一拼的阿晋,清冷的容颜此刻更像地狱嗜血的修罗,在场的人无不寒噤。
                            “可是……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陪我们演这出戏?”陆老三恨恨道。
                            “为什么?因为我想把你的党羽一网打尽啊。”邵流云微笑,似乎是在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事,“如果我不装得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看见你们原形毕露呢。”说着,她脸色一冷,低声喝道,“陈三七,斧头常,铁杖相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串通姚金铃和陆老三意图不轨。拖出去,按翠火堂的规矩处理,不必再请示我。”到最后,邵流云的声音变得极轻,极淡,却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屋内沉寂一片,无人言语,更无人赶帮那几人求情。
                            清场过后,邵流云环顾堂内,身上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轻声说:“余下的诸位也不见得就都是忠心不二的,想反的,不敢反的,察言观色明哲保身的,一个个都给我听好了,你们若敢有一丝僭越,今天这几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之后,邵流云又论功行赏,提拔了一干人,将陆老三等五个首领的盘口分割给了几个刚上位的新人,新人中有三分之一的人和翠火堂有关。不过这些吴邪都不在意,也不想管。
                            让他震惊的是邵流云把彪哥头拧下来的招式,以及茶馆棚顶突然出现的那些神秘的机括。作为土夫子吴邪也不算菜鸟了,一眼就看出那些机括的样式和工艺都颇有墓中的风格,为了防止墓穴被盗,古墓里经常可以见到这种力量极大运作灵活的机括,用来射杀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盗墓贼。
                            可是那机括竟然长了眼睛似的追着陆老三一路射箭,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邵流云执掌翠火堂,以东南亚的翡翠矿、玉矿为基础产业,她怎么可能知道古墓里的机关是何构造,并且能够运用自如造出如此巧妙的机括?
                            吴邪越想越不明白。


                          IP属地:辽宁170楼2018-09-15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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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周末好呀~~~


                            IP属地:辽宁171楼2018-09-15 1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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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12: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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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流云挽着吴邪的胳膊上了车,吴邪琢磨了一会儿眼下这场合究竟合不合适问问题,这才开口:“那些机括是你设计的?”
                                邵流云靠在车座上,眼睛微闭,面露疲态,轻声应了句:“不是。是我照着图纸改装的,加入了微型摄像机和电子控制器,事先存入目标的照片,机括就会一直追踪目标直到命中。”
                                “哦。”吴邪心想坏了,这条线索是断了,接着又问,“那你绝杀彪哥那招是从哪儿学的?”
                                邵流云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沉默了一会,才反问:“你是不是让你想起什么人了?”
                                “你……”吴邪刚想说。
                                “张起灵。”
                                吴邪心里一震,道:“你认识他?”
                                邵流云又沉默起来。“没错,我和他很久以前认识,不过他应该不记得我了。那张机括最初的设计图纸也是他亲自画的。”
                                这句话听得吴邪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该不会她也是张家的人吧?或者更糟,她莫非就是小哥很久以前暗恋过却又失忆忘记的那个女人?这样说来自己岂不是要和小哥暗恋过的女人假结婚?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邵流云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淡淡望着吴邪。
                                “那是怎样?”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等到事情都结束的那一天,我们都还活着的话,我会把我的故事讲给你听。”她扭头,望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景色,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经历了查账,审问,火拼,生死一线,这一夜的提心吊胆总算结束,困倦袭上来,吴邪放松地靠在车内豪华的椅背上,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她朦胧的声音淡淡飘来:
                                “其实我只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除去必须担负的责任,我想要做的事,就是弄清自己和这世界失去联系的原因,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邵流云一直在望着窗外发呆,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吴邪,你能想象,我这样的人,如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吗?我时常看着镜子,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吴邪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正处于忽梦忽醒之间,这些话好像以前小哥也说过。朦胧中,他望见邵流云发呆的侧影,和脑子里小哥的身影渐渐重叠。其实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觉得,邵流云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小哥,精致的五官,矫健凌厉的伸手,眉宇间对生死苦痛的淡然,还有发呆时的神情,甚至连演技都很赞。难道小哥有个妹妹?还是邵流云根本就是小哥假扮的?吴邪心里模模糊糊地冒出很多个想法,他忽然很想拍拍她的肩,像当年对小哥那样对她说,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可最终还是抵不过困意,渐渐睡着。
                                “可事实是,我已经消失了,你们现在看到的又是谁呢。就算整个世界都忘了张起灵,他至少还有一个吴邪。而我,什么也没有。” 淡漠却又迷惘的声音终于还是飘散在这一晚血腥的夜色里。
                                东方的天际微微泛起鱼肚白。
                                车内响起吴邪的鼾声。


                              IP属地:辽宁172楼2018-09-15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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