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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殿前欢《春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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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5-02 21:56回复
     第一章
      内殿,地面干冷,然而情欲的气息却是滚烫粘腻。
      圣上全身赤裸,放开四肢平躺,而莫涯在他上方,标准的骑坐式,将身子提起,然后又极速落下,恶狠狠做了最后一个动作。
      下方的圣上咬唇,一口呜咽含在喉间,弓腰射了个痛快。
      事情完毕。
      莫涯于是起身,赤条条走到桌边,两只手指捏起瓷杯,开始饮茶。
      无所谓,无所谓快感也不畏惧疼痛,只是例行公事,这就是他对待欢爱一贯的态度。
      圣上平卧,也就只能这么看着他,看他将一双线条极美的长腿架起,姿态冷淡,两股间红白相间的液体缓缓下落。
      杯间的雀舌就这么被他一口口喝去大半,而圣上冷场,过半天才想起一句:“前天高僧来京,你也去听了他讲经,感觉怎样,有没有帮到你。”
      莫涯低头,将杯里残茶轻轻荡着,唇角勾起:“我觉得这个高僧很好,样貌清俊,很适合被亵渎。”
      圣上顿住,“唬”一身坐起,披上袍子,眼角已经有了怒意。
      莫涯不动,还是荡他那杯茶,眼角上挑看他,道:“圣上若觉着我说得不对,可以罚我。这次玩什么,不要再玩鞭子,咱们来玩刺椎,拿一根长针,挑我背后的骨缝,慢慢慢慢地……刺进去。”
      说这句的时候他双眸微亮,难得是露出了一分热意。
      圣上在原地喘息,平了一会气,最后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他拿他无法,就算九五至尊君临天下,他就是拿这个人无法。
      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你要将他五马分尸,他正求之不得,会非常热络跟你讨论要怎样分法痛苦才更持久。
      这样一个人,你能拿他怎样,又能奈他何。
      三天,圣上决意不再理睬这只妖孽,这一次坚持了三天。
      第三日午后,秋日半斜,他踱进殿门,结果看见莫涯还是那个姿势,长腿架起靠在桌边,一只手在玩一把瓷勺。
      “见过万岁。”
      也许是百无聊赖,这次莫涯君居然有模有样,起身行了个跪礼。
      圣上心里有一丝丝窃喜,面上却还是沉着,走到桌边坐下。
      “圣上我想去射阳。”莫涯在地面低头,语势却是极强,不容商量。
      “射阳?”圣上愣了下,心想这真是个淫龘荡的地名,立刻拔高声音,道:“不许!”
      莫涯沉默,斜眼看了下他,并不反抗,慢慢起身,也在桌边坐下,继续玩他的勺子,当当当敲着桌面。
      “你若真想散心,等朕忙完抽空陪你同去。”圣上已经开始示弱。
      “我要一个人去。”
      “不许!”
      莫涯又开始不作声了,隔了好一会才开口,问:“请问圣上最喜欢我哪里?”
      “眼睛。”
      圣上想了想。
      没错,是眼睛,他有一双黑到发蓝的眼睛,宁静深邃到有时让人甘愿溺毙。
      这样一只妖孽,怎么会生着这样一双眼睛,所以说这世界真是让人费解。
      “圣上觉得我眼睛好看?”莫涯这时轻声,挑起他那双幽深的眼:“那圣上看这把勺子如何?薄胎青瓷,好不好看?”
      说完又开始拿勺轻叩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冷森森的。
      圣上立眉,被他这声响弄得脊背发寒,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想做什么?你眼睛和这把勺子有什么干系?”
      “我只是在想,用这把好看的勺子来挖我好看的眼睛,不知道般不般配。”
      莫涯答他,语气轻飘飘,不带一点喜怒。
      “你疯了!”
      “我要去射阳。”
      “你疯了!”
      “启禀圣上,我早就疯了。”莫涯扬唇,手起如电,薄胎瓷勺立刻反扣上了右眼。
      盏茶过后,莫涯的右眼依旧血红,前面雾煞煞一片,可心情却是很好,跪地谢恩:“谢圣上恩准,我这就动身。”
      圣上已经没有气力和他计较,只好将手搭在桌边,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射阳做什么?”
      “上次来京的那个高僧叫做那绪,听说在射阳苦修。我这就动身,去亵渎他。”
      莫涯的这句回得极其干脆,照旧,不带一丝感情。
    


    4楼2012-05-02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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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22: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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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幔后面那绪愣了下,过一会说话:“施主倒是好眼力,莫非是曾经得过伤寒, 所以不怕传染?”
        莫涯打了个哈哈,表示默认。
        “那请问施主,你是有什么难处,非要见贫僧不可?”
      “没难处,我就是想来亵渎你。” 莫涯的话轻飘飘落地,外头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地。
        那嗔端着一朵比脸大的向日葵在听墙角,边听边吃葵花子。
        “为何要想亵渎贫僧?”
        莫涯走过去撩开床幔,见里面的人散着长发,已经端正盘坐,风从门缝钻入。
        莫涯笑道:“你没剃度。”他见过那绪,所以并不奇怪,可他就是想说这句话。
        “是。”那绪回答。
        “假的吧?”莫涯伸手抓扯那绪的头发几下,和自己预计的一样,手感不错。
        “是真的。当年先师说时机未到。”那绪垂目也不喊疼。
        “什么时候到?”
        “佛曰,不可说。”
        那绪没有剃度,已是高僧。光了脑袋,岂不更高?
        “不错,有头发更好,我喜欢。”莫涯脱鞋挤兑爬上床,“你这疹子不小。”
        “是。”不管莫涯怎么样,那绪总是神情平和。
        “我有法子。”莫涯对着自己两手的掌心,唾了几口口水,搓匀后,抹在那绪的脸上,“听说口水解毒。”
        抹了半天,莫涯才想起什么,歉意道:“不好意思,我早上没漱口。”
        “多谢。”那绪笑容不减,半垂眼睫微微颤动。他醒目的面孔,裹上讨喜的水色,在莫涯眼里姿色更显出众。
        “我叫莫涯,一路赶来就为见你。为赶路,脚也好几天没洗了。有点臭,你不计较吧?”
        “不计较。”
        莫涯一乐,笔挺挺地躺下:“这床太硬了,又破又硬。”他在床上,媚俗地持续挺腹多次后,又说话了,“不过,嘎吱嘎吱的,倒有情调。”
        “施主要睡觉,我将床让给你。”
        那绪起身,却被莫涯一把揪住大腿,“不行,你得陪我。”
        那绪闻言,真不动了,安安静静地盘坐,闭眼念经。
        “我长得也不错,你那家伙为什么不硬呢?是不是不行啊?”莫涯没放手,翻腾过去了点,擦弄那绪跨间。
        “就当我不行好了。”那绪向外挪移少许,语气依旧平静无波,毫不计较。
        “这病要治啊!”
        “多谢提醒。”
        “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没有。”
        “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可以把手上的佛珠一颗颗塞我嘴里,逼我吞下去。”
        那绪吸了口气:“贫僧没那么想过。”
        莫涯遗憾地砸砸嘴,闭目养神了会,又睁眼,侧支起自己脑袋。
        “哎,我可能睡多了,现在睡不着。”
        “施主可以去佛堂用膳。”
        “可我现在就想睡,只是睡不着而已。”
        “哦。”
        “要不,你数羊给我听。哄我睡?”
        “成。”柔和的眉宇,明净的面孔。真的,真的没生气。
        很不好亵渎的样子。
        莫涯心里盘算,不到三刻,真的睡着了。
        梦里他不打呼,却会磨牙,声音惨绝人寰。
        ……
        “师兄,这位檀越,你打算怎么赶他下山?”那嗔盯着睡着的莫涯瞧,嚼着葵花子,口齿不清。
         “嗯?”
         “他要亵渎你。”那嗔提醒。
         那绪认真回忆,颔首道:“好似他是这么说过。”
      等莫涯醒来,已经月上树梢。他迷迷糊糊的,在夜风里打了个寒战,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揉着眼去找高僧那绪。
        殿堂上那绪在打坐,那嗔在旁边敲木鱼,做晚课。
        超然境界,莫涯刚一迈进去就打了个喷嚏。
        佛前的残香柱瞬间悍然崩塌。
        那嗔哑然,那绪沉默了很久才瞅瞅香炉,瞅瞅莫涯。
        要知道万佛寺穷,但修为高,香也极好,香灰总是烧到底还是完好的一柱,笔直挺立,香尘不落香炉内。
        所以寺内香烧不到尽头,香灰坠落,视为:不吉。
        而制造这不吉现象的人,不懂规矩地蹲地,与那绪平视,手指佛祖像:“这佛像只大阿福。”
      


      6楼2012-05-02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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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要用饭吗?”那绪问。
          那嗔颔首,殷勤追问:“施主,爱吃黄瓜么?”凉拌黄瓜,是那嗔的拿手好菜。
          莫涯摇头:“已经饿过头了,所以不想吃。”
          “哦,时辰尚早,施主现下就想下山回去吗?”那绪又问。
          莫涯依旧回答,不想。那嗔暗地松了一口气,寺庙唯一的一只灯笼保住了。
           “那……施主明日几时下山?”那绪笑得很含蓄。
          “明日也不走。”
          “如此,敢问施主何时下山?”
          “我要住在这里,常住在这里。”莫涯对于那绪捣鼓花式的追问头很痛,立即不耐烦地表明立场。
          “……”
          一片沉寂。
          “我打算住下来。”莫涯还是蹲着,挑衅地对那绪高抬下巴道,“我要亵渎你。”
          “莫施主,佛门乃清净之地。”那绪说话还是不紧不慢。
          “我在这里就不清净了?”莫涯说到这里,正好放了个屁。
          响屁不臭,声音却惊天。
        谈判陷入僵局。
          那绪到底是个出家人,顶能沉住气,埋下头,默默地转动念珠。
          莫涯不能与他对视,只得站起身,负手在殿堂内打转。
          “你不答应我留下,我就把这些珠子一个个吞下去,直到你答应为止。”不知何时,莫涯从佛案上揪了把亮晶晶圆珠。
          那绪缓缓地抬头,好似面色平和,整个置身事外的佼佼者。
          那嗔则极其夸张地“啊啊”大叫。
          这顿好叫,当然鼓舞了莫涯,他得意得一口气吞了三粒。
          第四粒刚沾上嘴,那绪才急道:“此乃先师的舍利子!”
          “……”莫涯第四粒入喉。
          莫涯将其他舍利子收好:“有巴豆么?”
          “你要做什么?”那绪没开口,问的是小和尚那嗔。
          “我吃上一把,保证能拉出来还给你师兄。”
          “啊~~~”发颤音的依然是小和尚那嗔,那绪眉头都没动过。
          迟半拍后,那绪用种很奇怪地目光看莫涯:“没有巴豆。”
          在目光的暗示下,莫涯渐渐地明白,他是不能把舍利子从屁龘眼里拉出来的。于是,他付之一笑:“开玩笑呢,我马上从喉咙里抠出来还你。”
        少顷。
          四粒舍利完好无损地摊在莫涯手掌心,只是,只是粒粒都沾着血丝的口水。
          “抠出了血。”那绪脸色发白,“施主没事吧?”
          “没事。我可以留下来吗?”莫涯问得很虔诚,“我和谁同屋?放心,我挺吃得开,极度尊老爱幼。”
          “射阳山下,向西半里的马家村有位老神医,施主下山可找他治喉咙,保准好得奇快。”那绪温和地打断,并字正腔圆地回绝了莫涯的臆想。
          莫涯深望那绪一眼,“我现在就走。”
          说走就走,莫涯走得也干脆。小和尚小跑步追上,提着灯笼要送行,他也拒绝。
          望着莫涯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里,小那嗔双手合十,呐呐道:“师兄的桃花劫,终于抽出雄性的蕊,罪过,罪过。”不过万幸的是,寺里买巴豆钱省下了,灯笼也没丢。
          真好。
        真好?
          不好!
          那天夜里,人是竖着出去的。到第三天一早,人就横着回来了。
          还是莫涯,还是寺前大树下。
          人躺地,却蜷着身,维持原来蹲地的姿态,还是动都没动。
          那嗔扛着大扫帚出来扫树叶,开门一见莫涯又吃了一惊。青天白日,莫涯的脸色比鬼还惨白,偶尔嘴里还磨磨牙。
          “施主……”那嗔扫帚柄戳戳莫涯,没反应。
          于是,那嗔上前再探探莫涯的额头。
          额头滚烫。
          那嗔跳起,又把扫帚一扔,奔进了寺庙:“师兄,想要亵渎你的施主得病啦!”
          昏睡的莫涯被他喊声吵醒,困顿地撩了下眼皮,心里却得意。
          是得病了,而且是伤寒。
          下趟山,找到神医的住所,专门往伤寒的病家身上蹭,又饿又累,很容易感染上伤寒。没个虱子养,他也能找个虱子抓。
          雕虫小技,没啥了不起。
          得了消息的那绪心里极是愧疚,低着头好一会:“那就让他住下吧,等病好了再说。”
        


        7楼2012-05-02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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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终于在寺里住下了,终于终于。
            莫涯横在床上,四仰八叉,很是欢快地伸了个懒腰。
            长夜寂静,这大秋天的,寺里连只蝉都没有,静到让人发毛。
            莫涯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去掏了把花生开始吃。
            花生是他在路上买的,早就潮了,他也不介意,剥开来碾去衣子,抛得高高地张嘴去接。
            吃到第三颗的时候出事了,那颗花生卡在他喉咙,卡得他青筋凸暴,一口气接不上来,两只手死拍着床沿眼看就要去见阎王老子了。
            又是万钧一发的那刻,屋顶上面有人翻窗而入,身法轻灵迅捷,一道风似的落到他床前,伸手急拍他背。
            莫涯笑了,眉开眼笑,立刻爬起身来,喉咙也不卡了气也不喘了,朝那人摆摆手:“高大人好,这么晚还没睡啊,辛苦了辛苦了。”
            那高大人立刻又黑了脸,鼻子都差点气歪。
            “我好奇,盯梢的人,一般都什么时候吃饭拉屎休息呢?”
            高大人很酷,拒绝回答。
            “应该是我睡着的时候吧。”
            那边继续沉默,不过看表情是默认了。
            “很好很好。”莫涯很高兴:“那从今儿起我就不睡了,我们玩玩。”
            说完他就起身,坐到窗台那张破桌子前,兴致勃勃地开始数自己睫毛。
            高大人还是黑脸,很鄙夷地哼了一声,翻身上屋。
            “我是高手,练过内功的。”
            片刻屋顶传来这句,中气十足,分明就是挑衅。
            莫涯大笑,这下终于找着了人生目标,干脆架起了腿,卷起裤脚,开始一根根数那上面的汗毛。
            第二天,天一放亮莫涯就出门,到寺后山上捉了只野鸡,自个提到寺里来,洗弄干净,架了个火堆开始烤。
            没过一会那嗔小和尚醒了,揉着眼从房里出来,蹲在一边,不停拿袖管擦哈喇子。
            “一会我分你一个鸡腿。”莫涯利诱。
            那嗔扁了扁嘴,很忧郁地看看鸡,又看看莫涯,道:“我知道这是肉,和尚是不能吃肉的,我和肉无缘。”
            多么有职业操守的一个小和尚啊。
            莫涯耸了耸肩,又道:“那我回头爆栗子给你吃,我刚看到山上栗子掉了,这东西拿桂花糖一爆,那滋味……”
            话没说完那嗔的哈喇子已经失控,啪嗒一声掉进了火里。
            “叫我哥哥,哥哥就给你弄好吃的。”
            “哥哥!”
            “乖,那哥哥问你几个问题,你不会介意吧?”
            “哥哥尽管问。”
            “你这寺里统共有几个人啊?”
            “四个,你、我、师哥,还有个话很多耳朵很灵的家伙,叫谛听。”
            “哦。”
            “那你师哥多大啦?人怎么样?平时最喜欢什么?”
            “师哥今年二十六,人很好的,一有钱就给我买好吃的,从来不发脾气。喜欢什么……,这个我不知道,他好像什么都喜欢,又好像什么都不喜欢。”
            真真是废话连天。
            “那他为什么留着头发呢?”莫涯将烤鸡翻了翻面:“还有既然他是你的师哥,你们就是有师傅的了,那为什么你们独自在这寺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嗔挠挠头:“我们原来是在大悲寺的,里面有很多师兄弟,后来师傅死了,师兄就自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跟方丈说,他一定会渡过心魔,还有啥……我就记不很清楚了。”
            莫涯又哦了一声,还想问,那边屋头却有了动静,有样东西“噗通”一声掉了下来,听声音很沉,看来是样大东西。
            那嗔好奇,走在莫涯前头去看,立刻大叫一声:“这是个人,他是谁?怎么会从屋顶掉下来!”
            莫涯跟过去,看见那人立刻大乐。
            练过内功武功很高的高大人,看来是又熬了一夜,到底没熬住困打了个盹,这会子从屋顶跌了下来,很不幸被颗石头磕晕,人失去意识,却居然还劈雷一般打着响鼾。
            “看来这人是个贼。”莫涯蹙眉。
            “什么是贼?”那嗔小和尚仰脸,不是因为单纯,而是因为寺里实在太穷,穷到决计不会有贼光顾。
          


          8楼2012-05-0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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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会抢你糖炒栗子的坏蛋!”
              “啊……那怎么办!”
              “不如我们先收留他,然后拜托你师兄教导教导他,兴许他就会改过。”
              “好!我师兄说过的,这世上,那啥……那啥来的,对了!无人不可救赎!”
              “嗯,那我们说干就干吧,我住的那屋小,咱这还有哪里得空?”
              “谛听那里。这家伙总是不在的。”
              两人商量着就开始行动,莫涯在前那嗔在后,把打着惊天巨鼾的高大人一路扛到了谛听房里。
              “然后呢?我要不要去叫师兄,他几乎每天清早才睡的。”那嗔又问。
              “那先不叫,我们先把这人的衣服给脱了。”
              “干什么!”
              “他是坏人啊,我们脱掉他的衣服,藏起来,他就不能跑了嘛。”
              “嗯。”那嗔用力点头,非常勤快地蹦上床,给莫涯打下手,很快就把高大人剥了个溜光。
              “你去把他衣服藏起来,我还要弄个绳子,把他给绑着,省得他去抢别人家吃的,”
              那嗔又拼命点头,提着高大人的衣服一溜烟跑了,再回来时莫涯已经事情完毕,用根很牢靠的绳子把人右手绑在了窗栏上。
              “好了,我们走吧,我去拿我的鸡,哥哥带你出去。”
              “去哪里?”
              “买吃的,我有钱,咱们去买些好吃的给你师兄补补,我看他气色已经离死不远了。”
              那嗔欢呼,想了一想,却是掉头往自己房里奔去。
              “喂,你干嘛?”
              “我屋里还有半根玉米,我要藏起来!”那嗔边跑边喊,小肥肉甩动,一眨眼已没了人影。
              半个时辰过后,喝了三碗豆汁吃了六个素包的那嗔腆胸叠肚回转,还没进门,就看见一道白影翻进了寺墙。
              “谛听!”他喊了一声,隔着老远,声音也不大,那白影却是听见了,又翻上墙来,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只,就是你说那个话很多耳朵很灵的谛听?”莫涯碎步跟上来。
              “嗯。”那嗔又打个饱嗝:“他是难得回来的,每次回来肯定是又有啥新发现,师哥又有的忙了。”
              “你千万千万莫要说他的坏话哦,记得,他耳朵忒灵,连我在房里放了几个屁他都能听见!”隔一会那嗔又补充。
              莫涯也不说话了,两眼放光来了兴致,飞快踱进庙门。
              寺里那绪伤寒还未痊愈,样子虚弱,看见他后脸子又白了三分,然而还是好脾气问了句:“施主好,这伤寒起病很急,不知施主怎么样?”
              莫涯打了个哈哈,直接瞥向屋里的谛听。
              白衣的谛听又冲他吐了吐舌头,过来跟那绪附耳:“我去屋里换双鞋,这次发现的是只从来也没见过的新兽,我的鞋子通了,回去换双就来。”
              说完就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一边莫涯开始有了主意,肩一垮,又来上次那个无赖表情:“你们去哪里,我也去。”
              那绪的脸就更白了,道:“施主身体不适,我看……”
              “不必看了,我必须去。”
              “为什么?”
              “因为我吃饱撑实在没事情可干。”
              “…………”
              “我知道你把你家师父的舍利子藏在哪里,而且绝对绝对不介意再吃一遍。”
              那厢莫涯又道,只一句,立刻便终结了两人的拉锯。
            同一时刻,谛听房里。
              谛听摸进门去,熟门熟路去开柜子,才把那双软底鞋取出,就听见身后霹雳一声大吼。
              “啊!”
              床板上那位武功很高练过内功的高大人此刻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挺身:“莫涯呢,他人在哪里?!”
              谛听眨着眼,看着眼前这位腰肢很是紧实的裸男,老实回了一句:“莫涯是谁?”
              “你把他怎么样了?又把我怎么样了?!”
              那厢高大人又道,看了看自己的惨状,顿时悲愤不已,将手一抬,手上绳索立刻应声而断,掌风呼啸着就朝谛听扑来。
              高手果然就是高手,内功也没有白练,这一掌一出果然非同凡响,将个无辜的谛听顿时劈翻在地没了气息。


            9楼2012-05-02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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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谛听醒来时,眼前模模糊糊瞧见三个人,那绪、那嗔,还有谛听自己不认得的陌生人。
                他在确定身材没走样才恨声问:“那只摔我的光皮猴子呢?”
                那嗔抢白:“光皮猴子已经一溜歪斜地逃上树了。”
                那绪这时才恍然,原来方才迅速逃逸的人形是只大猴子,还没皮毛。
                 “那嗔,把我的弹弓拿来。”谛听继续衔恨。
                “好。”那嗔在屋子里转达了一圈,才摸摸光脑袋,“弹弓在哪里?”
                “枕头下!”
                莫涯以不舒服的姿态蹲着,发出一声奸笑。
                “他叫莫涯?”谛听耳廓动了动,指着莫涯问那绪。
                “是。”那绪回答慢了二拍半。
                谛听“哦”了声,站起身,拿了那嗔递来的弹弓,伸指试了试弹弓上的皮筋。
                皮筋“嘣嘣”地响。
                很好,弹性十足。
                谛听点点头,骁勇地跨出门,开始了他报复性的猎打活动。
                再高大树梢只要有个风吹叶动,弹弓上的小石子就立马蹦跶出去。
                可惜,谛听耳尖,眼神好似不怎么好。
                千年古树上的高手,从一棵百年银杏树跳窜到另一棵百年老松树,大多有惊无险,最多就是额头上多出了几个紫青肉包。
                那嗔爱看热闹,跟着谛听后屁股一路指点。
              “算了,谛听!兴许是因为这猴儿没皮毛,才躲进你屋里取暖。”那绪杵在原地,手圈嘴劝道。
                莫涯又嗤一声:“你反应挺慢的。”
                那绪调头,无辜地瞧莫涯,笑笑:“莫施主,你很爱蹲地。”
                “是啊,那样能让我很不舒服。”
                “这是为啥?”那绪不解。
                “越不舒服,我就越开心。”
                有人还爱好这口?那绪皱眉,学莫涯的样,也蹲了下来。可他既不舒服,也没开心。
                “你们去哪里,我也去。否则我马上亵渎你!”莫涯把脸凑近,凝视那绪。那绪眸底是常守不变的温和。
                “原来,你不怕我。”
                “那绪怕施主,怕施主把师父的舍利子再吃一遍。”那绪脸色依然泛白。
                “你不怕我亵渎你。”
                 “施主想亵渎那绪,其实,并非真心。”这点,和尚不傻。
                莫涯大咧咧地躺倒在地,地面贼冷。他哼哼哈哈地发声,向上做着腹挺,“瞎讲。”
                不寻常的角度,正常的交谈开始了。
                “在皇城,我听过你讲经,有点见解,有点意思。”
                这句反让那绪有点不好意思:“莫施主,那是……骗钱的。”
                莫涯顿住,不腹挺了。
                “去讲经,能领香火钱。”那绪换成打坐姿势,极其诚恳笑道,“本寺院很穷,师弟那嗔又很能吃。”
                “你是高僧吗?”
                “佛渡众生,意也在解惑,让无知者得以正解,修为正果。高僧越高,岂不是说明,他身边无知者也越多?又有什么值得骄傲?”
                ……
                在小屋余音未了时,仪表堂堂的那绪已经跨出了门槛。
                凑过热闹的那嗔早已站在门外,一脸担忧:“师兄,你同莫涯哥哥讲得那么高深,他能悟吗?”
                那绪抿紧唇,想了很久,摇头:“不知道。但他悟不出,至少也能知道无知了。”
                听到这话,让躺在干冷地上的莫涯,胸闷了好一会。
                这种纠结情绪,整得他觉得骨头又轻了三分。
                然后,他无比舒畅地悟出了一个道理:那绪这和尚,好似有点不一样。
              夜里吃饭,谛听捧着饭碗,人伏在桌上,笑得支不起腰杆。
                那绪问他为啥。
                谛听别有深意地瞄了莫涯一眼:“那只光皮猴子,正在找树叶遮羞呢。”
                那绪吞了口饭:“也挺难为这只猴子的,夜里凄寒,它又没了皮毛。那嗔,你等会取套僧衣,放到树下去。”
                “师兄……”那嗔抬起脸。在这间寺庙里,也只有他师兄还认定那只“猴子”是只真猴子。
                “去吧,但愿这只猴子会自己穿衣服。”莫涯很有爱心地为那嗔布菜,“否则,他到时又冷又饿,不知道会偷什么呢。”
              


              10楼2012-05-02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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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萧索大漠龘里的问定城,是吃喝嫖赌样样具备,十成的花花世界。
                  任它黄沙飞扬,城里始终蒸腾着一股撩人萎靡的热力。
                   高手出坑,追到问定城,乃八天后的事。八天无日无夜的赶路,让他困倦地支不起眼皮,一进城,就窝在个僻静的巷口,睡着了。
                   本次不幸,他没能睡死,才合眼没过多久,便听到巷尾传来许多零乱的足音。
                   “识相的把刚刚赢的钱交出来。”
                   “对不住,在下天性只进不出。”回答相当和平。
                   高手皱眉。
                   原来,这条巷的赌坊很多。
                   赌徒赢了大把的银两,出门遭人惦记是常有的事情。
                   高手在想清的缘由后,很有操守地起身,打算迅速离开这是非地。
                   谁知他刚挪开步子没几步,就听见他身后有人招唤。
                   “喂!你帮我把这些混混打发走。”声音甚是冰冷。
                   高手别过头,看了眼被包围在中间的人。
                   “叫我?”
                   “是。”
                   这哪里是求救者的态度?高手当时剑眉竖起,问道:“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你是个高手,因为我是个瞎子。”那人淡淡的口吻。
                  高手眯眼,凑近端详。
                  阴暗的巷子里,那人灰袍邪散,一股凄凄切切的淡然。活脱是工笔前,狼毫笔下,浅浅勾勒出雏形,似有若无,瞧不真切。
                  再看真切点,说话这主有双细长的眼,灰色眼仁笼着一层雾,眸里沉沉无光,好似周围的一切能凝固在如斯眼底。果真是个瞎子。
                  正在迟疑,高手的肩膀被人一拍,带头的混混说话了:“要饭的,死一边去,别多事。”
                  高手凝了凝神,是该怪自己穿得有点土,容易被人误解。他默守着高手淡定的情操。
                  “你帮我打发了他们,我给你一囊袋水。”瞎子扬唇轻笑。
                  “瞎子你眼瞎,脑子也不清楚了?居然寄希望于一个臭要饭的。”
                  尾音落地,高手开始卷袖。
                  哎,入乡随俗吧。在这里,水比金子还贵。
                  少顷,在一片鬼哭狼嚎中,“臭要饭的”横扫一片,展现出了精辟的武艺修为。
                一阵风过的时间,将巷子里所有叫嚣吹散。
                  从起势到收势,也就花了这点时间。
                  瞎子食指勾着水囊带,背身而立。
                  水囊来回晃动,夹带几分置身事外的傲慢。
                  高手上前取了水囊,猛灌上几口。
                  过瘾!多日的闷胸怨气终是消弭不见。
                   “你看不见,又怎么知道我是高手?”
                  “我瞎,但我不聋,我能听。听你的足音,就知你功力纯正。”瞎子微笑。
                  高手鼻孔哼了声,一副“算你识货”的派头。
                  “大侠功夫不错,而我今朝赌运又好,不如你我合作一次。”
                  “怎么合作?”
                  “我赌钱,你护航。赢把足够逍遥一阵的钱。”
                  “没空。”高手擦擦嘴,很酷地拒绝,他还有任务。
                  “输了,算我的。赢的话,银子五五分。”瞎子浅浅一笑。
                  高手的操守开始动摇。
                今朝有酒今朝醉。
                  问定城“今朝”酒肆最有名,夜夜醉客如织。
                  “好酒!”高手换了一身新袍,单手提晃着酒坛。喝酒喝得舌头大了一圈,说话也顶不利索。荒蛮之地,居然还有如此好酒,今天可算是来对了。
                  掌灯前,他已经醉了,有了钱他就爱犯贱,犯贱醉倒在“今朝。”
                  瞎子不答话,指尖抚着酒杯口,调子清冷,好似和周遭的甜酥味丝毫搭不上架。
                   “瞎子,你够朋友,够兄弟!”高手扬高酒坛,“我决定,交你这个朋友!对了,你叫啥?”
                  瞎子收敛笑容,沉了一记:“椴会。”
                  “我叫高守。”
                  “就叫高手?”瞎子讶然。
                  高手摇头,清了清嗓补充:“高低的高,坚守的守。”
                  原来是这样的“高守”。
                  不待椴会嗤笑,高守就双手抱住脑袋,叙述自己少年时的凄苦经历。
                  高家,本是支笔起名,书香门第。
                


                12楼2012-05-02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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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22: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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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绪知趣,不再发问,然而眼波却不由自主扫了下去。
                    烫伤好像不再出现,主要集中在锁骨,他的双眼,不由自主最后停在了莫涯右胸。
                    在他的右乳龘尖,穿着一个纤细的银环,不知是什么材质,闪着撩人的光。
                    莫涯将眼抬了,看他,堕落颓靡,语声轻轻的,似乎带笑:“这个也是他穿的,穿了许多次,你看着这环,是不是也会有种欲望,想要拉它拽它……,直到将它拽脱?”
                    那绪顿了下,被这语声催动,似乎看见了一双手指搭上莫涯胸口,银环被拉动,莫涯身体弓起,“噗”的一声,银环带血,被生生拉出……
                    血腥的味道似乎是真,游魂一般荡进他心底,滋生出一朵欲望的血花。
                    心在跳动,“咚咚咚”,节律不齐。
                    那厢莫涯在笑,拉过他手,在那银环上轻轻一弹。
                    “叮”的一声,魂体皆麻,那绪面红耳赤,像被烫了般将手缩回。
                    莫涯大笑,手搭在额头,斜眼看他,道:“大师看来很会念咒,其实我的身上也有一道咒符,不知大师敢不敢念?”
                    “为什么不敢?”
                    “因为念了这道咒的人,便会爱上我,从此死心塌地。”
                    “世上没有这种咒符。”
                    “那你敢不敢试?”是挑衅也是逗引。
                    那绪的手又再次被他握了起来,这一次下滑,直接落在了腰间。
                    腰身很细,莫涯是不出意料的瘦,瘦到骨节峥峥,然而线条却是极其利落流畅,看着绝不羸弱。
                    和他上身大多地方一样,这腰身上面也有旧伤,非常奇异的伤痕,一道道好似长着荆刺的藤蔓,在他腰周绕了三圈。
                    “这便是咒符?”那绪将手指轻轻拂过那纹路,想象着这伤痕生出时的痛楚。
                    “这是烘托那句咒语的花纹。”莫涯道,忍着腰侧新伤,翻了个身:“咒符在背面。”
                    “这个?”那绪伸出手指,指着他后腰一串奇异的字符。
                    笔画通畅彼此相连的一串字符,他一个字也不认得,只看到那刻痕很深很深,起初几笔几乎入骨。
                    “嗯,大师认得么?”
                    “不认得。”
                    “那我来教你念,记得手指要顺着纹路,同时画这个符咒。”
                    那绪有些犹豫,将手指落到他后腰,轻轻搁在那字符的起端。
                    “俾剌芜得……”莫涯轻声,念了第一遍。
                    声音似有魔咒,字字尾音缠绕,带无限旖旎,那绪跟着,几近无声的念了一遍,手指也跟着起势,开始划动莫涯皮肤。
                    字符很大,而且轻斜,他顺着那起伏的纹路,从莫涯的后背开始抚起,一路回旋,渐渐往下。
                    “俾剌芜得……”莫涯的第二遍。
                    那绪的手指很轻,开始滑动,经过他紧实的臀,最后被笔画指引,顺着股沟,滑到了……那里。
                    “俾剌芜得……”
                    这一声他终于念了出来,忽然之间便觉得心肺骤开,那朵欲望的微花爆裂,如千芒万刺,一瞬便已射透了他所有神经。
                  


                  15楼2012-05-02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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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守一下惊坐而起,紧张地瞧瞧自己的下身,松了一口气。
                      这春梦,算是醒了。
                      风呜呜拍着窗牖,大漠的白天,空气依旧干巴巴的。大好阳光从帐幔的缝隙探入,刺得他头晕目眩。
                      宿醉的代价。
                      高守揉着太阳穴,手黏答答的,旋即,他感到刚刚看到一切有点不对劲。
                      他正坐,垂落的帐幔,帐上妖媚的西番莲怒放,密密地拢着这张……血床。
                      顷刻,高守脸色刷白。
                      昨夜,他真搂过一个男人。当时,男人眸光似水,活脱脱的美人。而今,他眉骨俊秀,却是硬邦邦一具死尸。
                      不止如此,死尸还没了双眼,极其空洞的两只血窟窿,笔直对着天花板。
                      整张脸恐怖地扭曲着。
                      高守彻底恶心了,他不是没见过死人,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头一遭。
                      此时,有人跳窗而入,轻手轻脚地向大床靠近。高守警觉,身体绷紧,暗自运气。
                      一只手从帐外伸了进来,猛地掀起了帷幔。
                      同一刻,高守出手一把扣住来人的手腕。
                      一股血腥在他二人之间游荡。
                      日光下,那人淡淡的影投在高守光溜溜的身上。
                      高守肃杀的情怀,一下被打破。
                      只因,手的主人,有一张喜感的脸。
                      喜感的脸在微呀后,露出记嗤笑,眼渐渐笑成一条浅细的缝。
                    这是谛听第二次见到高守,而高守依旧光着。
                      谛听上下打量赤条条的高守,最后落点在他胯下。
                      “你不仅腰身很好,那里也很雄伟,很好很好。”谛听的眼也弯成了两条。
                      高守脸色瞬间比原先更白。他立刻松开抓谛听的手,撩起带血的床单,掩住自己的要害。
                      “看什么看!?莫涯呢?”
                      “你杀人了。”谛听无视高守的心虚,指床上没眼睛的尸体。
                      “不是我!”
                      “就是你。”
                      “真不是我,你可以带我去见官。”他高守不怕的,他是清白的。
                      “你搞了男人。”谛听又指。
                      “我没有!”他真是清白的,绝对的清白,因为他有不得不清白的理由。
                      谛听俯下身,仔细瞧了瞧尸体,侧目,好脾气地退开一步。
                      “我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啥?”
                      谛听笑容灿烂,“好消息是你没有杀人,不用见官了。”
                      “啊?”高守彻底迟钝了。
                      “坏消息是你搞的这只,不是人。”
                      “我没有搞……”高守还没辩解完,眼角余光就发现身旁的尸体化出一道青烟,烟散尽,眼前的人尸变成了狐尸。
                      “你……你用了什么妖法!”高守一手捏床单,一手想抓谛听,不料扑空,屁股朝天脸朝地,掉下了床。
                      谛听望望高守的翘臀,闲闲道:“他本来就是只狐精。说不准想色诱你,能得到什么。只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高守卷裹脏兮兮的床单,怒视谛听。
                      “好了,我要找的东西似乎不在这里,在下告辞。”谛听努力从鼻孔擤出细沙,冲地上的高守抱拳。
                      “你不能走,”高守真急了,扑过去抱住谛听的大腿,“只有你能证明他变成了狐狸!”他不可能拎着只没眼睛的死狐狸跑去衙门,说这个就是夜里陪他喝酒的男人。
                      死的不是人,是只妖,这,这,这——谁会信啊!
                      只有谛听能证明他不是胡说。
                      谛听一愣,蹲下身,与高守目光平视,然后,他那喜感眼眉优雅地一弯,悠然地靠近高守,对着高守亲昵地一舔。
                      高守石化了。
                      石化时,高守瞧见谛听起身,潇洒地一甩头,掠出窗前,还凉冷地扔下一句:“你个禽兽,就喜欢这个!”
                      一溜风过,脸上湿漉漉的那道水印,被吹得凉飕飕的。
                      “莫涯呢,跟你一起的那些人呢!”高守这才想起正事。
                      “早回去啦!”窗外谛听回身,冲他吐了吐舌头:“他们在半道折回,根本没到这里,你这追人的,居然追过了头赶在人家前面,自己还美不滋滋半点不知道,果然不是一般的杠头啊!!”


                    18楼2012-05-02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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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在接受了一路行人的侧目礼后,苦命的那绪终于将莫涯背回了客栈。
                        回去之后那绪继续苦命,再一次替他止血处理伤口。
                        莫涯一直清醒,但这次非常安静,只将手撑头,无语却还千言地看他。
                        “施主睡吧,好生睡一觉,不要再折腾了。”
                        最后那绪起身,并不畏惧他眼光,混无杂念地双手合十。
                        到这一刻他也没有发觉异样,非常疲惫地回到房间,替那嗔盖好被子,脱下已经被扯烂的僧衣,这才发现东西少了。
                        《心经》,他师傅手抄的遗物,他一直随身带了不下十年的经书,居然没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那绪立刻倦意全无,一阵风似的奔上了大街。
                        夜深人静,圆月正好,满街都是小贩们剩下的垃圾,可偏偏就没有他的那本经书。
                        那绪在街边溜达了半夜,将自己走过的路分分寸寸踏了三遍,最后还是回到了先前打架的地方。
                        莫涯留下的那摊鲜血还在,他们就是在这里被撕扯,经书也最可能在这里丢失。
                        那绪蹲下了身来,对着那摊鲜血发怔。
                        连师傅的遗物也丢失了,这位莫涯施主,真的便是自己的魔咒么?
                        夜月无声,街边只有两只流浪的野狗,应和他似的发出了两声短吠。
                        那绪抬头,无意识地去看了一眼,最后居然发现这两只野狗穷极无聊,好像在撕一样书模样的东西。
                        按心门心定片刻之后,那绪动身,“唬”一声扑了过去。
                        果然是他的那本心经,他师傅的笔迹,那绪心急如焚,两只手扒牢书边打死不丢。
                        一人两狗,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争夺战。
                        这两只癞皮草狗非常悍勇,唾沫横飞咬死不放,一直到经书被扯了个稀巴烂,这才交互眼神扬长而去。
                        那绪得手了,得到了一堆沾满唾沫的碎片,还有膀子上面四只狗牙印。
                        夜月依旧冷清,那绪按住心门,从来古井无波的人,竟也迎月发出了一声哀嚎。
                        “我们回去吧。”第二日中午莫涯就提议:“在外面我心不定,不如雇辆车,我们回去养伤。”
                        那绪情绪不高,早起到现在只吃了半个馒头,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们回去吧,回庙里静养,我会好得快些。”莫涯又补充。
                        那绪埋头,心里是万分的不情愿再带他回去。
                        可是怎么办呢,他这伤是因为自己受的,而自己离开寺里已久,现在势必有很多村民等着他回去治病。
                        所谓业障,应该就是这般的甩不脱放不下吧。
                        “好。”到了最后他终于叹气,叹气又叹气,终究没有选择逃避。
                        回到寺庙,那嗔欢乐地小鸟张翅,第一时间扎进了他心爱的厨房。
                        为庆贺回归,那嗔要求吃顿带油的。
                        于是那绪切菜,那嗔烧菜,莫涯旁观,其乐融融。
                        烧饭菜,是那嗔的爱好,如此他可以明目张胆地以“尝菜”之名,多吃好几口。
                        油锅开始冒出热气。
                        莫涯砸砸嘴,斜眼问那绪:“你为啥不多弄点菜?成日就捣鼓这点星沫,晚上不饿?”
                        “不饿,我胃口本来就不及那嗔,多煮也是浪费。”
                        “什么是浪费?”莫涯嘲弄性地发出一记嗤笑。
                        那绪眸光一转,微笑道:“浪费,就好比你给那嗔买了根束发的簪子。”
                        一旁等油滚的那嗔连连点头:“不浪费,就好比哥哥给那嗔买素包。”
                        莫涯一下别住,歪头,望望油锅:“说的真好,为此,我给你们加点荤腥味。”说完,就将食指伸进油锅。
                        紧接“哗”的一声,水清色袍袖在莫涯眼前一晃,油锅已被那绪挥手掀翻在地。
                        油锅砸了,油溅洒了一地,幸好没有滚沸。
                        那嗔举着菜铲,有点吓傻。
                        莫涯拍拍那嗔背,挑起眉,看向那绪。
                        那绪与莫涯对视了一会,默默地转过身,走到门口终是一字一顿道:“蝼蚁尚且贪生。”
                        莫涯怔住,有点不适应那绪冷漠的态度,随即,他又亮起烫出泡的手指,来回端详:“大师放心,手没煎熟。不过,这回真浪费了。”
                      


                      19楼2012-05-0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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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绪下了房顶,才弄明白那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细看被毁的那几页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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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嗯,只是抄了原书小半段,残缺的地方还是没能补全。”那绪点点头,“最多再抄一遍。”
                          这厢,莫涯举手,正经八百地问道:“啥是白泽图,啥是第九重门?”
                          那绪微笑,“这个,说来话长。”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听。”
                          那绪凝思,终是斟酌着开口。
                          所谓《白泽图》乃是本奇书,记载天下奇文怪事,天地万灵的名字、形貌和驱除法,传说拥有此书可以御制所有魔神。只是,天地万物不存完成圆满一说,《白泽图》也是如此,不知何时,书因遭变故已然残缺不全。
                          而万佛寺,正是为补全这本《白泽图》而存在的。
                          听完滔滔解释,好奇的光芒在莫涯眼底闪烁,他佯装疲惫,伏在那绪肩上,“你师父就是这样慢慢做死的?如今是你当了这份差?”
                          “这是承师衣钵。”
                          “那……什么九重门呢?真有么?门在哪里?”
                          那绪摇头,“不知道,这些正是缺损的几章,要慢慢考据,补充完成。”
                          莫涯似乎还想问什么,可此刻那嗔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他挠挠腮帮子,“师哥,你们折腾一宿了,肯定饿了,咱要吃得饱,才有气力补全这本破书!”随后,略带羞涩地昂起头,“哥哥,你有特别想吃,寺里正好又没有的东西吗?那嗔去买!”
                          莫涯忍笑,举起带伤的手指,人歪歪地倒向那绪,似乎是累昏过去了。
                          早起,艳阳高照。
                          莫涯起床,先摸了摸额头,额头不烫:再又掀衣服看了看腰伤,腰伤基本痊愈。这那绪高僧的医术果然了得。
                          “这可怎么办……”莫涯叹气,将那只被滚油烫伤的食指举起:“都好了我可怎么在这里混下去。”
                          食指烫伤不算太重,又抹了那绪特地配置的药膏,如今只起了小小几个水泡。
                          “我手指受了重伤,不留在这边治会死的。”莫涯喃喃,说到最后连自己都忍不住呸了自己一口。
                          必须要再找个新的借口了,必须。
                          “哥哥,哥哥!”
                          很快那个新借口就送上了门来,是那嗔,小肥仔两眼闪着金光正边喊边跑近。
                          “白果树上的白果熟啦!”小肥仔激动,“哥哥帮我去打。”
                          “好!”莫涯干脆,绝对不拖泥带水:“我帮你去打,爬树去打!”
                          白果树树龄超过十年,枝干笔挺很难落脚,可莫涯身手十分矫健,三下两下就爬到了树顶。
                          那嗔在树下吸手指,心花怒放,已经可以闻到炒白果那微微带苦的清香。
                          “要多少?全部抖下来?”莫涯在树顶说话,哗啦啦摇枝叶。
                          “嗯!”
                          莫涯于是腾挪,在树顶不停变换位置,一边够手,边抖白果边找适当的失足地点。
                          就是这里!
                          很快他就选定。
                          一根大枝的分岔口,下面枝叶繁茂,他可以翩跹坠落,一路刮蹭树枝抵消坠力,最后落在树下的泥地。
                          并不至于摔死的事故,他可以控制姿势,最终凄惨地摔碎盆骨。
                          “啊!”计划既定他马上付诸行动,假意一个打滑,人立刻从树顶失足坠下。
                          “是我自己要上树打白果的,不干那嗔的事,不要怪他……”
                          连落地后的狗血台词他都想好了。
                          像那绪这种人,一定会默默弯腰,再叹气又叹气,因为自己盆骨受伤不方便背,只好将自己抱进寺里。
                          多好多完美。
                          莫涯叹着气,迎清风微张双臂,很快便坠到了树底。
                          一路风尘仆仆,可算赶回了万佛寺。
                          自打接了这倒霉催的盯梢任务,自己就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
                          高守叹着气,拾阶往上,不自觉便瞧了寺前那白果树一眼。
                          树还是那棵树,挺拔俊逸,不同的是白果纷纷,好像夹着一个人在集体坠落。
                        


                        21楼2012-05-0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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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我弄个你看。”他拿出张新宣纸:“弄个最最简单的。”说完就提笔,唰唰唰开写。
                            ——我没钱了。
                            纸上最终落了这四个大字,张牙舞爪非常难看。
                            “我把这个拿出去,对着月亮,一会天神就会给我送钱来。”莫涯道,拿了这张纸出门。
                            很好骗的那嗔跟在他后面,一边吸手指一边抬头找月亮。
                            “好了,我们现在转身,天神可不喜欢被人看到。”摆好架子后莫涯发话,拉过那嗔,捂住了他眼睛。
                            蹲屋顶的高守翻眼,咒天咒地咒他祖先,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施展轻功放到他床头。
                            “天哪!哥哥你真是神了!”
                            少顷,屋里翻腾,果然传来那嗔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你到底有什么愿望嘛。”过了蛮久,屋里莫涯说话:“再不说我可不帮你了。”
                            “我想要吃……”这小肥居然扭扭捏捏:“想吃王村虎妞家的花生糖!”
                            “虎妞是个女娃吧?长得是不是很可爱?”
                            “嗯!她娘做的花生糖也好吃死了!”
                            莫涯哈哈大笑,爽快出手,唰唰唰开始写字。
                            ——我要吃王村虎妞家的花生糖。
                            这次朝月亮晾出的字更加丑怪,活像螃蟹横爬。
                            屋顶高守不动,将他家祖宗又翻出来咒了八遍。
                            不去,死也不去,老子一练过内功的高手,横山派的第八代传人,堂堂御前带刀侍卫,说什么也是有节操和尊严的。
                            他在心里哼哼,扭头,很鄙夷地看也不看莫涯一眼。
                            “如果那嗔连花生糖都吃不到,我看我也不活了!”那厢莫涯变态霹雳一声大吼。
                            蹲屋顶的高守一颤,被他这一吼吼得半身酥麻,顿时便想起了来时圣上嘱咐的一句话。
                            “好生照顾莫公子,他若少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
                            只这一句,他的节操和尊严瞬时瓦解,扑啦啦碎成了一地渣。
                            如果自己不去,这位变态非常非常变态的莫公子肯定会折腾掉自己不止一根毫毛。
                            “歹命啊……”
                            踏风而起那刻高大人长吟,迎着月亮,流下了他成年之后第一行清泪。
                            “虎妞她娘做花生糖需要时间,所以你先睡,明天肯定会有糖吃。”
                            高大人泪奔之后莫涯说话,顺手捏了捏那嗔的肥腮。
                            “嗯!”那嗔答道,眼睛贼亮贼亮地跑去睡了。
                            夜色这时渐深,寺内古树轻摇,开始弥漫起一阵绝不寻常的秋雾。
                            莫涯昂首,随风轻嗅,果然闻到了一股咸腥而危险的气息。
                            “白天来的便是你么?”这位变态微微张开了双臂,居然一笑:“很好,那你看,我这双招子如何?”


                          23楼2012-05-02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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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莫涯下了山,却没走远,嘴里哼着小调一直在山下的小镇溜达。
                              悠哉悠哉的妖孽,哼到喉咙发涩,也不知停歇。
                              衣衫不整的他,在路上频频招人侧目,他也不管,依旧自我中心,十足拒人千里之外派头。
                              碰巧镇上曹员外积善开仓,脸上开满菊花的曹员外在自家府门前指挥下人,给穷人发米粥,,莫涯也去领了份。
                              领了碗粥,他找个角落蹲地喝。
                              耳边传来吞口水的声,莫涯展笑问坐旁边,与那嗔年纪相仿的小乞丐:“想吃?”
                              “俺不吃他家的粥。”小乞丐有骨气地别头。
                              这一下莫涯倒好奇了,抬眉问原因。
                              “他是坏人,雪白的粥俺都嫌脏。”
                               “俺好几个朋友到他家乞讨,就再也没见回来。别人都说他们到其他村子讨饭了,”小乞丐沉了片刻,低着头又跟了一句,“不可能!他们是老子过命的好朋友,不会说走就走的。”
                              “哦。”
                              “你不信?”小乞丐眼里冒火,随即又自行熄灭,啐了口口水,“算了,全镇没人相信,他家有钱……”
                              “好人、坏人,信与不信,不是我需要的理由。”莫涯将嘴角的粥米,舔裹入口。
                               “哼!等老子有钱了,一定买凶杀他,为老子的朋友报仇!”
                              莫涯欢笑:“你现在有多少钱?”
                              “这两天,就讨了三文。”小乞丐窘迫地指指跟前的破碗。
                              “全部家当?”
                              “是啊。”
                              莫涯一把将三文钱收好,起身要走。小乞丐急了,劈手来夺,被莫涯轻松一脚绊倒。
                              “买凶从来不便宜,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莫再胡思乱想啦。”最后,抢人全部家当的莫涯,手掌掂掂三枚铜板,手一样当街扬长而去。
                            拿着抢来的三文钱,莫涯开始闲逛,一路来到了闹市口。
                              锣鼓一阵响,卖艺的班主来讨钱场。
                              莫涯乐呵呵地抛了三文,问班主:“黑壮士,你们缺人手不?我想插一脚,钱嘛,你瞧着给,我不会计较,只图个乐。”
                              黑皮班主不明白精瘦的莫涯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顺着问:“咱这本来就是勒紧裤腰带的活,暂时不缺人手。”
                              “那你不怕,我在旁边耍起来,抢你生意?”莫涯拨弄手指。
                              黑皮班主脸皮又黑了一层,压住心里火头,谨慎地问:“借问声好汉哥,你会什么?”
                              莫涯清清淡淡一记笑,异常谦虚答道:“胸口碎大石。”
                            很快,莫涯入了新行,进了杂耍班,班主忙碌新节目的道具。
                              莫涯蹲地,抬头望天se。
                              夕阳正好,彤云无根,浮浮然一大片。
                               “你不能参加这种表演。”很快,这个消息让高守现了身。
                              莫涯的回答,是一记充满恶趣味的白眼。
                              高守立时扎出个敦实的马步,傲声道:“这你会吗?”凛然摆出一副“爷是练过的,你千万别学”的大侠气概。
                               “不会。”莫涯忍笑。
                              “不会,你还想玩什么碎大石?”
                              “玩命,我,玩得起。”莫涯轻佻一挑眉。
                              高守怒极,挽起袖子,来拉莫涯:“回宫去吧,陛下一心盼你回头呢。”只要莫涯回去,自己的任务也便完成了。
                              莫涯逆势赖在地上,笑意轻狂地劈开两腿:“哦,谢高大人提醒,我还会那活。大人,要不要试次?”
                              “不要脸。”
                              闲聊到这时,却见黑皮班主满头大汗地奔过来,高守欲抽身而退,却被莫涯一脚板,绊倒。
                              “附近没你要的这种大铁锤,我已经派人去别的镇子买了,不过,估计要过几天。”
                              “好,我等。不演,你不用算我工钱。”莫涯难得通情。
                              黑班主抹汗,这工夫才注意到亲吻地面的高守,问道:“这位爷是……”
                              莫涯拍着高守的肩,无道欢笑:“这位仁兄是我的候补,倘若我不济,由他顶。保证不会砸了你的招牌。”
                              黑班主听后,感动得连连点头:“莫兄弟,你想的真周全。”
                              “客气。”莫涯笑笑,双眼,依旧是没有温度,“我去睡觉了,你随意活动吧。”后一句说给高守听的。
                            


                            IP属地:广西27楼2012-05-03 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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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9 21:5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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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椴会一样,这个人的爱好也非常特别。
                                做事之前,他喜欢吊起莫涯双手,然后非常非常温柔地喂他老大一把春龘药。
                                再然后,他会拿一根很细很细的铁丝,又是极其温柔地绑紧他分身。
                                于是他们十之八九都是站位,左柟在他身后穿插,撩动他刺激他,看着铁丝勒进他皮肉,不许他勃龘起,直至割出血痕,落了一地煎熬的血。
                                “叫吧……”通常他会在他耳侧呢喃,“我喜欢听你叫,越痛苦越好。”
                                于是他只得叫,如他所愿,痛苦卑微像狗一样呻吟。
                                叫得左柟满意了,他就会解开那根铁丝,含着他的血,技巧无比高超地替他吹箫。
                                束缚被释放之后的爆发,每一次他都身心俱放,在最大的痛苦之后达到极致的高潮。
                              就是这样一个人,将他从六岁起带大,将他培养成了顶尖的杀手。
                                也就是他,后来害他犯下滔天大罪,锥天遁地绝对不可原谅。
                              “谁能渡我?”回想到这里莫涯略顿,感觉椴会在自己身体里也停止冲刺,一声嘶哑的呜咽之后,射出了一股粘腻的热流。
                                “那绪高僧,会是你么?”
                                在这最最淫龘靡的气息里,莫涯想起了这个本该最是干净的名字,最终推起嘴角,泛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有人笑有人哭,这世界从来就是如此。
                                现在的高守就在哭,热红了眼眶,在脱最后一件衣服。
                                果然,他这辈子都是没有赌运的,在豪放了半夜之后,不仅输光了所有银两,还顺带把身上衣服也输光了。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豪言非常壮阔,可他的手还是死命抠着那条底裤的一角。
                                “不送。”很可惜债主没有丝毫悲悯之心,眼皮子都不带抬,就把他那条明明已经破了一个大洞的底裤没收。
                                没办法,他只好出门,清洁溜溜的,施展轻功,“嗖”一声穿进了一条暗巷。
                                巷子里秋风飒飒,连练过内功武功很高的高大人也招架不住,忍不住迎风打了一个喷嚏。
                                “先找个东西盖他一盖,然后再……再再找莫涯要些银子买衣服。”武功很高脑子很轴的高大人喃喃,还是动都没动抢盗的念头。
                                很可惜,巷子里面非常干净,最大的物事,就是一块人家扯破的桔子皮。
                                高大人欲哭无泪,正准备撞墙的时候眼前突然飞过去一样东西,一样看起来相当不小的东西。
                                高守大喜,立刻动身,迎风这一通穷追,好容易终于把东西拿到了手。
                                是一张纸,很薄,但足够遮羞。
                                武功很高的高大人长吁口气,拿这张纸挡住要害,施展轻松,“嗖”一声就飞上了屋顶。
                                踩屋顶路线,照道理绝对不应该碰到人,更加不应该碰到熟人。
                                可是天可怜见的,这屋顶居然有人,不仅有人,而且是那个见他几次他就裸身几次的人!
                                喜眉喜眼哭也像笑的谛听,这会子就在屋顶,也正遵循踩屋顶路线,准备抄近路回万佛寺。
                                天际此刻无云,皓月圆满,当空碧照。
                                “他娘个稀屁的。”高守喃喃骂了一句,连忙夹紧屁股,将那张救命纸抓牢。
                                “晚上好。”谛听抓抓头,照旧的未语先笑。
                                “晚……晚……晚……上好。”
                                “你这是做什么?半夜裸奔?还拿着张纸?”谛听的好奇心向来浓重,很快就歪着头过来,打量他那张救命纸。
                                “金鞭散……”
                                谛听才念了这三个字,高守立刻觉察到不妙。
                                “雄蚕蛾20只,白酒30克。选活雄蚕蛾,热锅焙干,研末。每次早、晚用白酒送服雄蚕蛾末3克,服半月以上……”
                                这作死的谛听还在继续念,继而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要去抓药,哦……,难怪裸奔,感情要直接给大夫瞧瞧症状!”
                                原来这张救命纸是张药方,好死不死的,还居然是张专治不举的药方!
                                “我……我……我……”高守大人面红耳赤,吃吃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我是举的!”
                                “好好好,就当你是举的,高举人!有病治病嘛,你何必恼成这样。”
                                高守顿住,显然被他这句噎到,严重挫伤了作为男人的自尊。
                                “我是举的!我是举的!我……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最后他终于说话,引吭对月,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咆哮。


                              30楼2012-05-03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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