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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种豆南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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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主狗,随笔。
非常短篇。感谢宝宝们阅读。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4-28 17:46回复
    一楼献度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4-28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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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5 18: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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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暮春的蝉鸣声里,我家青砖墙头垂落的紫藤随风摇晃,这处位于村尾的宅院前有片碧油油的菜畦。
        爹娘原本看中的是隔壁那处一进院的宅子,朱漆大门上的铜兽首衔着锈迹斑斑的锁环。可惜牙人赔笑着说这已经被城里的一位大人订下了,但我们来这的半年间,从未见得有人来打扫,也不曾见得有人住进去过。
        直到某日老槐树下的辘轳井边,传来牙人絮絮的说话声。
        我正提着木桶给菜苗浇水,踮脚望去,只见个身着鸦青锦袍的男子执缰而立,腰间玉佩在日头下泛着泠泠寒光。更骇人的是他脚边匍匐的人影——那青年颈间系着玄铁项圈,褴褛麻衣下露出嶙峋的脊骨,磨破的膝盖在石板上拖出淡淡血痕。
        新主人漫不经心地扯动银链,那青年便瑟缩着爬过门槛。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4-28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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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太新奇了。等新主人离开宅子后,我踩着晒酱缸的矮凳,踮脚扒上了东墙,忍不住问他:“你是从狗狗变得人吗?”
          他蜷在青石砖上,斑驳日影落在他乱蓬蓬的发梢,像极了姑姑家大黄在树荫下歇息的模样。
          天知道,我可太想养一条狗了,乖乖的,蓬松松的毛,但是任凭我磨破嘴皮,爹娘死活不同意我养。
          他没有回答我。
          我想他大概听不懂人话吧。
          "汪!汪汪!"我捏着鼻子学表弟逗狗时的调子。
          那人肩头猛地一颤,玄铁项圈磕在青石板上"当啷"作响,泛红的脚踝上还留着绳结的压痕。
          果然他抬头看我了!
          太好了,我又问他:“那你能变成狗吗?”
          好吧,我看到他用力攥紧了手心,拽起地上的稻草遮掩了身子,后颈凸起的骨节随抽气声颤动,像溪水里挣扎的泥鳅。我学着大黄讨好表弟时的呜咽轻哼,不管之后我又汪了几声,他始终都没有再抬头看我一眼。
          我兴致缺缺的下了墙,等爹娘回来也没见得那位大人回来。
          这位大人,不知道做的什么生意,早出晚归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4-28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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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再次爬上墙头,见他脖颈处的项圈已经被摘去,身下多了一条毛毯,于是我问他几岁了,主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这里。他都没有回答我。
            这男子始终不和我说话。正当我准备下墙时,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咳嗽,像要把肺咳出来那般,缩成一团紧捂着身子,咳出了血。
            “你怎么了!”我听说狗狗很容易死的,这怎么行呢!我着急的下了墙,刚出自己的宅子门时,却见那位大人推着板车转进巷口,车上除了米面油盐,竟还有母亲之前绣的布老虎,虎睛的金线闪闪发亮。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半掩着自家宅门,非常有正义感的对着他所谓的主人诉说不公:"你家...你家狗要死啦!"我扒着门缝喊完就后悔了,透过墙缝窥见那人跪在廊下叩首,散落的发丝沾了血沫,随着颤抖的脊背划出凌乱的弧。
            这主人非常的错愕。
            男子跪下给主人着急忙慌的磕头,可惜那被玄铁磨的脖子红肿不堪,男子咳得停不下来,他慌忙用手捂住嘴,又慌忙的用身子掩住地上的血迹。
            这时主人忽然单膝点地,玄色衣摆扫过血迹斑驳的砖缝,用肩膀抵住了他的下颌。
            男人仍维持着跪地的身姿,背却被迫挺直了,头搁在主人的肩上,我看到狗狗空洞的眼神变得疑惑。
            哦,天呐,主人抱住了狗狗。
            主人的手非常有力,拍了拍狗狗的背,止住了他筛糠似的战栗。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4-28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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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我时常闻到隔壁院子里传来煎中药的味道,男子颈间狰狞的淤痕淡成了烟霞色,他常待在屋里不出来,有时能见着他握着竹帚扫院中落叶。
              这日我正蹲在檐下择荠菜,忽听得篱笆外响起怯生生的脚步声。抬头望见那人清瘦身形,他主动和我说了第一句话。
              "可否借些时蔬?拿盐换。"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像吞了满口的黄连。
              “原来你会说人话!”我欣喜地蹦了起来。
              “我不是狗…呃,我是主人的狗。”他青白指节将腰间悬着的布老虎握在掌心,正是那日随主人板车颠簸进巷的物什。
              “没区别呀。”我拒绝了他递过来的一袋盐,领着他来到菜畦:“挑吧。”
              菜畦里新抽的茼蒿还沾着夜露。他弯腰时上衫后襟短了半寸,露出一截苍白如雪的腰线,上头交错着暗红的鞭痕。
              暮色四合时,我的陶罐里煮着荠菜羹,隔壁院子里也飘来饭香。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4-28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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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面图是ai生成。
                剧情主要就是主人想隐居,不想做饭,问狗狗会不会做饭,他说会,主人就买下了。我是一个随爹娘来隐居的低龄童真小女孩。
                明天更新主狗视角(有一个想写的梗在完善)
                总之谢谢各位宝宝阅读。喜欢的宝宝可以先收藏。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4-28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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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那小狗是被买回去的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4-28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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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5 18: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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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棒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4-29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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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狗视角
                      1
                      从繁华锦地到这乡下的路,萧砚迟随着马车颠簸了两天一夜,他枕着颠簸竟觉出几分禅意,好像这样把他前半生接触的所有纷争都给颠走了,像极了幼时嬷嬷筛麦麸的竹匾,好的坏的,终究都要从指缝里漏出去。
                      "爷,到地界了。"
                      下了马车之后,抬眼望见十年前置办的别院,铜锁垂在绿锈的门环上,倒比金玉满堂时更合他此刻心境。
                      那时城主刚来这片地,赠了他些银两,那时候买下权当留个纪念,如今倒派上用场了。萧砚迟想了想,决定先去找个能干活的人,经常下馆子不好,他也不喜欢做饭,但是,是个人就得吃饭。
                      人市设在庙后的背阴巷,萧砚迟绕过香火缭绕的正殿,牙人见到他来,就像头牌见到了潜在的榜一大哥那样,把半掩的屋子开的实了一点,殷勤献媚的把里面的人吹的天花乱坠。
                      “贵人您摸摸这身板,犁三亩地都不带喘的......"
                      破烂的屋子里散落着灰尘,萧砚迟见里头蜷缩的人影被麻绳绑住,在青砖地上蜿蜒如黑蛇。
                      然而没能等萧砚迟踏进门槛,他的裤脚先被拴在门口的一个人抓住了,这力道虚虚实实地阻碍着他抬脚,一截凝着血痂的腕骨不敢太过用力地攥住他的裤脚。
                      “求您买**奴。”他说。声音像钝刀刮过砂石。伏在泥污里的男子仰起脸,萧砚迟俯身垂眸,正好对上他的眉眼,竟似官窑碎瓷,残破里透着惊心动魄的丽色。
                      牙人的谩骂混着皮靴入肉的闷响,踹开了这男子,萧砚迟打量了一圈屋里面的人,问了价格。
                      “贵人您看中哪个,给您牵来。”
                      “门口外面这个多少?”
                      “贵人说笑了,退回来的赔钱货,想逃,就该栓在这里。”
                      萧砚迟想了想,来到这男子身前,低着身子问他:“你识字吗?”
                      “会。”
                      沙哑的应答混着喉间血沫,让这个字听起来不太明朗。
                      “可会做饭?”
                      “贱奴做过厨工。”他吞咽口水润了润喉。
                      “那就成了。”萧砚迟和牙人结了账,他觉得这男子生的挺好看的,一样买一个就选一个最合眼缘的吧。
                      “我叫萧砚迟。”
                      “墨奴。”
                      子夜归宅,蜷在青砖上的人影紧抱着自己,脖颈铁圈磨出的新伤渗着血珠。萧砚迟解铁圈时触到冰凉的皮肤,去屋子里面拿了条绒毯,盖在他身上。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4-29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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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板车碾过青石巷,米面与药铺称来的草药混作一堆。酒旗招展处,萧砚迟看到几只绣作的布玩偶在晃荡,就这么一瞥,某只布老虎的眼睛炯炯有神和他对视着。
                        “掌柜,这布偶可能卖?"萧砚想起昨夜月色里那人蜷缩的样子,可以送个东西给他。
                        该买的全买着了,萧砚迟拉了一车货满足的回向宅子,却听得邻院门口传来脆生生的童音盖过了车轮的声响:“你家狗要死啦。”
                        小姑娘倒是个好心的,怎么个事呢,总不能来这宅子一天,就变成了凶宅。
                        墨奴匍匐在井台边,咳出的血沫染红了石砖缝沿,见到他来又慌忙地使劲给他磕头,这人额角磕在青砖上的闷响,竟比他幼时在祠堂听和尚敲木鱼还要急促,好像是把他当成了某座庙里供着的,又好似怕他要走,想留住他那样。
                        对着他拜,就能不咳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萧砚迟想起幼时自己咳嗽,嬷嬷就会抱住自己,用带茧子的手掌抚平惊喘。
                        那就好办了。萧砚迟赶紧蹲下抱紧了他。
                        “没事了。乖。”萧砚迟解下鸦青披风裹住这具颤抖的身躯。
                        墨奴僵成石像,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指尖离主人云锦腰封仅半寸又垂落。
                        萧砚迟扶着男子回了厢房,顺道把一车东西一并拉了进来。他将布老虎和舒痕膏塞进男子怀中:“这布偶瞧着新鲜,挂哪里随你。身上的伤涂着用吧。”然后转身指向廊下的木桶说:"可以烧水暖暖身子。"
                        墨奴盯着瓷瓶里莹润药膏,忽然轻笑出声,他故意将眼尾润得泛红说:“贱奴今日恐怕会扰了大人兴致。”
                        贱奴粗婢通常用井水清洗就足以,哪能用得上热水,大人这意思并非让他打理得干净些,墨奴觉得暖暖身子这说法,一切尽在不言中。他知道自己这身子骨干不了重活,大人买下他另有他用,他生了一副好相貌,那日刻意的展现出双含雾笼烟的眼让大人给买了回来。这位大人看着腰缠万贯的,他承认自己的私心,所幸这场豪赌赢了开局。
                        “行,我出去办点事,你乏了就睡。”萧砚迟还得出门办事,也没纠结他回的话,恐怕他这几日累坏了,先睡也无妨。
                        墨奴蜷在冷硬榻板上,伸手掐了掐虎耳,随后把布偶挂在腰迹,又去打了桶井水清理了下面颊和沾了泥渍的衣角,他在赌大人对他的纵容。也许,再给他些时间,他便能接受了。
                        萧砚迟归宅便见墨奴倚柱而眠,腰间布老虎随呼吸起伏,他没想到这人居然在屋外等他回来,院内铁锅里煮着白粥。
                        墨奴待主人一回来,他的浅眠便醒了。
                        "明日可以找邻家换些菜。"萧砚迟取出盐包搁在桌面,也算是能和邻院交际的一个契机,随后问道:"你吃过了吗?”
                        “没有。奴等主人赏些剩饭。奴愿意…”墨奴扑通跪地,大人应当对他还算满意,他太饿了,如果相/欢一场,能填饱肚子,那么他是愿意的。
                        未尽之言被突然抵近的碗沿打断,萧砚迟盛了碗粥递给他,在炉火的映衬下泛着暖光,映出自己错愕的眉眼。
                        "我知道你愿意干活。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宅子里东西应该都齐全了,不管用什么,事后和我汇报一声便成。明日记得自己煎药喝,方子和药都留在里屋货架上。"
                        陶碗仿佛映出了幻影,墨奴看见的是在旧主那被夺走的食盒,萧砚迟瞥见的却是嬷嬷坟前洒落的枯叶。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4-29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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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补充一下主狗视角,明天再更新一次,然后就完结了。萧砚迟忙点好啊,大家都忙。嬷嬷寿终正寝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4-29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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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萌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4-29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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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萧砚迟又忙了几天,终于清闲下来,他枕在黄木梨花椅上小憩,墨奴俯身打水时短衣上卷,腰间的鞭痕仍未褪去。
                              “那药膏应该还剩着,若够不着,我帮你涂。”
                              见那人僵在井轱辘旁,萧砚迟只好又开口:“过来。”
                              井水倒影里突然浮出小四苍白的脸,那日暴雨冲刷着草席缝隙,半截青紫手腕垂落,指甲缝里还嵌着前主人卧房的沉香木屑。他是同小四一起进的前主人府,他们入府那日,小四曾偷偷往他掌心塞了块麦芽糖。最后那点甜味混着血腥气,和锦帐里漏出的呜咽一同消散在雨夜里。
                              他的喉结在晨光里滚动三次,才挪步前来。
                              萧砚迟的指尖尚未触及衣摆,墨奴却踉跄后退。吊桶撞碎满池井水,他破碎的喘息里漏出半句:"脏...会污了您的药。"
                              前主人嵌宝匕首挑开他衣带那夜,烛火摇曳的雕花榻上,这畜/生醉醺醺的狞笑混着汗臭,他记得自己如何咬破舌尖保持清醒。
                              当他将天青瓷瓶砸向那畜生时,飞溅的血珠在帐上绽出红梅。后来浸着盐水的皮鞭落下,他望着房梁雕的春/宫/图冷笑,那对交颈鸳鸯的漆色,正如小四咽气时嘴角溢出的血沫。
                              “那行。”萧砚迟收回悬空的手,"琼衣纺有套云纹直裰改好了尺寸,店家明日送来。"
                              次日晾衣绳上,直裰随风飘荡,墨奴抚过严实交领处的绣纹,他将鼻尖埋进袖口,艾草的清香取代了记忆里的脂粉味。
                              桌上瓷瓶映出布老虎随槐花摆动的影子。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4-30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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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5 18:0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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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萧砚迟经常枕着医书打盹,隔着眼皮透进的日光里,墨奴执竹帚的身影时隐时现,扫拢的落叶在青砖地上小小成堆。
                                直到某一天,萧砚迟出了早门,深夜归来时,摘下斗笠对墨奴说:“我们谈谈吧。”
                                墨奴顿时心生不好的预感,他望着主人衣摆沾的泥渍,恍惚地想起被退回牙行那日,前主人靴底也沾着这样的红土。喉间突然泛起酸涩,早知离别来得这般急,合该早些和主人相/欢,外面多的是比他年轻漂亮的,主人想要什么人要不成。
                                "原是为避世隐居才来此地。"他们两人各自坐在方桌的一端,茶汤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萧砚迟眉间的倦意:“前些日忙的事情有了结果,你那旧主昨夜被流放北疆了。”
                                萧砚迟推过卷宗,墨奴望着烙铁图案的官印,心想,不是要弃他,也没有添新人的意思,那便好。
                                "主子这些时日...在查他?"墨奴掌心沁满冷汗,自己的身份并不光彩,主人为了远离世俗才来的这里,此处既已暴露,主人必定会搬离。
                                "可有想说的?"
                                “主子早些歇息。”
                                萧砚迟见他没有多余的表态,甚至也不见得半分欣喜,便也转身回屋了。总不能是他还念着旧主吧,那肥猪一样的蠢/货见着他,话都说不了利索,可惜被城主府的探子发现了,虽然没有危险,但总要应付些拜贴。
                              墨奴望着大人背影转过屏风,喉间话语终究作化晚风的凉意。大人未说要带他一同离去,可那又如何?这段相处的光阴,已足够他在往后时日里反复煨暖。他只希望大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别被这些事波及自身。
                                萧砚迟在外头处理事情,又是一天深夜归家,他穿过回廊,却见西厢纸窗晕着暖黄,烛光将墨奴侧影拓在窗纱上,青年正将衣物仔细叠进包袱,真像今日城主邀他听得那一折离家的戏。也是,他的旧主已经被抄了府,这里没什么人与他有怨了,他也没有留下的理由,萧砚迟叹了口气,没有留下脚步声,悄悄地回到自己屋里,他见惯了离别。
                                他想起嬷嬷从前所言,宦海浮沉这些年岁岂是能轻易断得干净的,唯有做好人得好报,留不住离散之人,不如留得体面,许他自由。终究是留不住,走就走吧。
                                岂料次夜忽闻素纱簌簌,墨奴竟裹着中衣闯入正房,蝉翼薄绡透出嶙峋肩骨,这把萧砚迟的睡意惊醒了个全无。
                                墨奴跪上榻,腕间旧伤撞在床沿,疼痛让他想起小四被拖走那夜,锦帐里也响过这般闷响。
                                "奴来践诺。"
                                他哽咽着跨/坐到萧砚迟腿上,冰凉的指尖已触上主子腰间衣扣,萧砚迟只觉血气翻涌。
                                …………
                                "前主...豢养娈/童皆不得善终。奴被发配庖厨,偏那日廊下罚跪..."墨奴忽然攥紧他衣襟,泪流不止,指甲几乎掐透绸缎,"被那孽主瞧见..."
                                萧砚迟怔然听着他亲口发泄,方知裹在鸦青缎里的不止春情。可是往昔种种乖巧总不能全是作戏吧?今夜这般赴死的缠绵里,分明存着真心。
                                "太疼了,还是舍不得走?"萧砚迟指尖梳过墨奴汗湿的鬓发,拭去他睫上的泪,半哄着在他耳边低语:"那就不走了吧?" 尾音尚悬在烛影里,墨奴立马下床,赤足踩过满地凌乱锦袍,胡乱裹了件罩衫便要推门。
                                "纵是嫌我恶心至此,至少沐完汤你再走。"萧砚迟见人匆忙离去的背影,话音梗在喉间,自己应该不至于让人恶心到这步田地。
                                转眼却又瞧见他抱着粗布包袱赶回来:"委屈您先将就着。奴穿您的衣裳留在此处,总能拖上三五日。"
                                萧砚迟抖开包袱,麻布里孤零零叠着两件旧衫,两块硬邦邦的米糕,还有他赏赐给他的一块碎银,甚至不见那个他最喜欢的布老虎。萧砚迟明白了这包袱是给自己准备的,这人误会了他说的那些话,是想让自己一个人走。
                                “你当我是要弃你?”
                                “您快走……”
                                墨奴的话被突然覆上的唇打断,萧砚迟的吻落在腰上的旧鞭痕:"买你那夜解了项圈,次日晨起连院门都未落栓。"
                                但是很好,他没有跑。
                                “为何不逃?”
                                回应萧砚迟的是墨奴主动贴上的吻。
                                萧砚迟觉得自己满盘皆赢,墨奴也觉得自己满盘皆赢。
                                "喜欢这宅子吗?"萧砚迟将人按在怀里,向他解释了一遍因果,虽然住处被发现了,但是并无大碍。
                                "喜欢的。"
                                “那我呢?”
                                “…嗯。”
                                主人说那就不走了。
                                这里是我们的家。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4-30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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