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堂英吧 关注:7,009贴子:116,276

【原创】今夜の星が美しい (今夜星光灿烂)蓝赖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重温了吸血鬼骑士,当然主要是看蓝赖发展。果然还是按耐不住为蓝赖产粮的心情,写些两人相处的温馨日常,希望看文的你喜欢。
如有意见欢迎提出
不喜勿喷
蓝赖镇楼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9-06-30 16:04回复
    第一章
    沙赖最近头晕晕的,还嗜睡了些,以前她醒来的时候床的另一侧总是空的,现在她一睁眼就能看到身旁侧身而眠的某人。不会自己被偷偷吸血了吧,沙赖下意识捂住两侧脖子,滑溜溜的,啥事都没有。而且自家先生的人品和把控力,她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她压下这阵莫名其妙的不适感,缓缓地从床前起身,决定去医院一趟,若真的是那样,,,她凝望蓝堂不逊色于女人的精致面庞,柔和的目光沉淀下些许无奈,可真是要委屈他跟血液锭剂过上一段时间了。
    黄昏时刻蓝堂睁开眼睛,空气中仍弥散着属于沙赖的独特气息,那是他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她经常用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作息时间与生俱来地不一致是真的麻烦,一同起床的机会都是…他立马直坐起身,门把手轻轻拧开,来者正是他方才心心念着的沙赖,那一刻蓝堂无比庆幸自己身为听觉极佳的吸血鬼。
    “你醒了啊,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她侧身让女仆准备了一杯茉莉花茶,亲手端给他。感觉敏锐的蓝堂察觉到夫人不同于以往的精神状态。他呷了一口茶,探究的目光凝在沙赖脸上,随后将茶放至一旁的茶几上,端着一脸坏笑起身上前:“感觉你有事要告诉我,我说得对吗,亲爱的夫人?”他双手环住沙赖的腰肢,在其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是啊,” “果然什么都瞒得过你,” 沙赖浅笑着点头,橙色的眼瞳倒映着满满的自豪和深情,她话锋一转,“就是不知道这个是不是能难得过我们天才的英先生呢?”她拉过蓝堂的手放在小腹上,明眸含笑地望着他。蓝堂吃了一惊,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倒不是因为沙赖此举多么令人意外,细微却平稳的搏动,即使隔着两层微厚的深秋衣料,在他一阵失速的心跳中,共鸣出振聋发聩的效果。
    “你…,我…”蓝堂把嘴张开又闭上,有些结巴得说不出话。他咽了口吐沫,趁这点功夫赶忙定了定神,沉下声线,深吸一口气:“沙赖,你…怀孕了对吧。”沙赖见他一脸悲喜交加地看着她,收住笑,“什么表情,难道给你带来困扰了?”
    “但是人类的身体状况很脆弱吧,你…”他不再说话,碧蓝色深情一如海洋的眸光增了许多悲哀,沙赖笑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好在蓝堂一把拉住她,她借机弹了蓝堂一个爆栗:
    “你把我们人都当成什么瓷娃娃珍惜物种了,如果人类生孩子意味着一命换一命,那你觉得人类还有可能延续到现在并且始终保持生生不息的状态吗?
    亏你还是个脑子灵光的,这点常识都绕不来。”
    “我这是…关心则乱嘛,”蓝堂伸出一根手指绕挠脸颊,“那抱着你转一圈应该也没有问题喽?”沙赖主动揽上英的脖子,轻笑着望进金发男人的眼底,“你想转几圈都行,只要你抱得动。”“真是失礼喔夫人,”蓝堂凑近,鼻尖碰上她的,手绕过沙赖的腰,先是小幅度地晃来晃去,随后两手微抬,神态轻松地同被举到半空中的沙赖相视一笑,依旧是当年魅力不减的坏笑,“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那你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想吸血的冲动?”
    “英,人类女性怀孕是不会吸血的,饮食上的偏好倒是会存在。”
    “那这孩子,她的物种…?”
    “一个月多一点,器官都还没发育全呢,这个很难判断。”
    “喔,还有一点,很重要,需要英你做出些牺牲。”沙赖的手掌轻轻拍在意图不轨,一个劲往她颈窝凑的蓝堂的额头上,后者抬头下抿嘴角以示抗议,
    “人类孕妇怀孕期间很容易贫血,为了保证孩子的营养,孩子他爸需要在这九个月期间克制一下自己。”她仰头耸耸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而被被告知孕期不能吸血的蓝堂则无可奈何地将右手放在左心口处做出保证:
    “虽然会比较煎熬,但是我会忍…等等,才九个月?!”“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是这位,”沙赖说着用手摸摸肚子,“可能会比较特殊也说不定。”
    蓝堂对上她橘色的双眸,身心仿佛沉浸在一派柔和的下午茶时光,环住她的双肩,鼻腔少见的有些算账。 “我深切期待着。”她枕在他肩头,感受蓝堂喷吐出的闭上眼睛描摹自家先生眼里可能会流露的情绪,想了想,还是选择不去对视。
    免得某个泪点清奇的不能自已地哭出来,她思忖着,收紧了这个怀抱。
    沙赖近些天心烦口渴得厉害,她自己煞费苦心装作若无其事,不想让周边,尤其自家对人类生理状况知之甚少的先生大惊小怪。偶尔背部隐痛就着急忙慌抱着她一路飞檐走壁来到医院门诊,白大褂都没脱。后来干脆安排了个人类医生给她,每星期进行全身检查,连医生自己都承认,有点过于频繁了。
    “蓝堂少爷,您的玫瑰花茶。”蓝堂在书房查阅文献,瞥了眼刚进屋的女仆,视线转至书上。
    “沙赖的状况怎么样?”
    “少夫人挺好的,只是好像很容易口渴,饮水数量是平时的两倍多。”
    “口渴…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吗?”
    “别的倒也还好,只是夫人最近修剪山茶花丛的频率比较频繁…”
    “闻着花香进行修剪工作,纵然是烦闷的心情也会轻快很多呢。”他突然想起他俩在花园散步时沙赖对他提到的。
    沙赖在床上看书,忽地有人轻叩门扉,她道了句“请进”随后缓缓坐直身体,蓝堂先是探出脑袋,随后身子也往出挪移少许,朝她的方向鞠了一躬,一抬头,又是那经年不变带点放荡不羁神采的坏笑:“我的夫人,状态怎么样?”
    他一个箭步按下正要起身的沙赖,痞痞的气场收得一滴不剩,深深的关切溢于言表,沙赖又感动又好笑地看着蓝堂一惊一乍:“托英的福,一切正常,你犯不着这么提心吊胆的。”
    “好与不好,我检查一下才能算数喔。”他朝她眨眨眼。
    蓝堂将手放在她的腹上,隔着手掌听着胎儿的动静,她凝视男人蓬松耀眼的金发,心头柔软成一片飘在天空自由自在的云朵,不受控制地伸手抚摸他的碎发。他垂下眼睑,被心底泛起的强大幸福感掀到满是月色和星光覆盖的海岸,海浪推来涌去,一如耳下有规律的胎动。等等,这个胎动好像……他撤下手,将耳朵直接贴在附上沙赖的腹部。他听到母亲提起过,女性吸血鬼怀孕期间如果没有及时的血液补充,胎儿就会在母体的腹中急躁地闹动,胎音会显而易见地极速而浮躁。母亲受其牵连,也会表现得烦躁不安…
    “沙赖,你最近是不是有口渴心烦的症状?”沙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有点,不过人类孕妇怀孕,出现这类症状也实属正常。”“是吗…”蓝堂若有所思,他复又将耳朵贴在沙赖腹部上听了一会,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于是他将吸血鬼女性怀孕极度渴求血液的事以及沙赖腹中胎儿的胎音状况悉数说出。“虽然你可能比较不情愿,但我认为,现在这个阶段,你需要适量饮用鲜血。这孩子,血统确凿无疑了,也是吸血鬼。”
    沙赖闻言难掩惊讶,定定神,坚定地望向他:“能保证孩子的营养需求,试一试倒也无妨。可是…”一丝犹豫闪过她的脸颊,“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该怎么做,你知道的,我可没有獠牙。”
    “这个嘛…”蓝堂咧开嘴,伸出舌头,舌尖擦过獠牙,“你只需要坐享其成就行了,我的夫人。”他的獠牙嵌入手腕,闭上眼睛,卷曲的睫毛几乎落在经年不变的青春肌肤上。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部的伤口缓缓流出,沙赖感到腹中一阵隐隐的躁动,这股躁动顺着交织的血管流遍全身,连心也被这两道血痕涂染得浮躁一片,她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嘴唇。蓝堂并未遗漏沙赖的小动作,他的嘴角沾着血迹,笑得魅惑人心。他揽过沙赖的腰,嘴唇压上她的,舌尖轻弹,部分血液顺着喉管一路向下。沙赖小幅度地瑟缩,但并没有抽离。他在彼此相触的唇间满意地笑了。
    吸血鬼的相爱,意味着血液的互相分享,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品尝不到这样的滋味。这倒不是说与沙赖结婚令蓝堂追悔莫及,到现在,他们的婚姻,丝毫不逊色于正常吸血鬼之间的,不仅来得幸福,而且彼此因物种不同而产生的各类风俗交叠在一起,反而屡屡生成耐人回味的情趣,与吸血鬼之间单纯的联姻比较,相当于收获了双倍的甜蜜。
    “感觉怎么样,夫人?”沙赖深知扯谎也瞒不住蓝堂,索性坦言:“让你遗憾了,于我而言,纯粹是一股铁锈味。”蓝堂把头歪到一边,嘟着嘴不言语,舔掉她嘴边残留的鲜血。暧昧的接触容易促就吸血欲望,很快,他视野里便是一片猩红,他极力压制体内翻涌的嗜血冲动。沙赖亦察觉他的异常,右手改变轨迹,毫不留情地按住他的脑门,竖起食指,抵在他富有青春活力的饱满嘴唇。“不可以,至少是等孩子降临之后。”
    蓝堂闻言低吼了一声,垂头不语,活脱脱一耷拉着脑袋的哈士奇。“自然没有忘记…九个月,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推开门怏怏地离开。


    IP属地:北京2楼2019-06-30 16:06
    收起回复
      2025-11-05 11:59:4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二章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要请个长假!”蓝堂等不及送玖兰优姬和錐生零出门就兴冲冲地舞着双臂,沙赖注视他时过境迁未曾改变的孩子气举动,出落得愈发成熟的眉目间流泻一如既往的温情。即使时光的长河漫过,两人在一段段非凡的经历中沉淀下较常人更多的理智,作为女性,能和爱人有如连体一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心潮澎湃都算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要说能够满足正大光明过二人世界需求,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非度蜜月莫属。新婚前几天两人夜间漫步,提及两人的未来,蓝堂歪头看沙赖难掩面红地就“蜜月”这个词解释半天,月光擦过他逐渐放大的瞳孔,她看他淡淡扬起嘴角缩短距离,他的眼睫在几乎相撞的鼻梁上发出心痒的微细声响,她的意识却早已淹没一片意乱情迷的水渍声中。
      现在沙赖收回之前天真烂漫的想象,临产期将近,她在家里几乎是寸步难行。
      打个比方。
      她走到洗手间门口,转身,对跳槽成为“跟屁虫”的某人露出和善的微笑:“英,我要洗澡。”
      “正好,一起。”
      沙赖变脸似的换上一副“你怕不是变态”的表情自上而下将对方瞅了个遍,随后拉下脸:“免了吧。”二话不说把英关在门外。
      “喂,别…!”
      “我担心你…”
      他特意压低声线,拉长的尾音像是受尽委屈的孩子,她心头一软,语气缓和下来:“别那么大惊小怪,人类还不是花瓶。”
      “可你们不是经常说,‘人是一根会思想的芦苇’吗?”
      “那只是个比喻。”
      两人拉锯战的功夫,一阵剧痛毫无征兆地从下腹部传遍全身,凉凉的湿感浸湿了内裤,她隐隐感到一阵难言的下坠感。
      与血液相伴的吸血鬼怎会忽略空气中突然飘来的血腥味,更何况,它来自门那一边的爱人。
      蓝堂的声音急迫起来:“我闻到血的气味了,沙赖!你还好吗?”
      他听门里边半天没有回应,二话不说破门而入。只见沙赖满头大汗坐在马桶盖上,双目紧阖,俩手死死揪着衣衫。巨大的动静牵动她抬起眼皮:“我…恐怕…”
      蓝堂脑袋“嗡”地一声,“该不会…!”沙赖微弱地点头,他故作镇定地扶上她的肩膀,吩咐女仆给她披了件厚外衣,打横抱起沙赖跳出自家阳台,在半空中跳了几跳来到医院。他将沙赖放在产床上,交代近身服侍的女仆,自己夺门而出急煎煎地找医生。
      沙赖在床上调整姿势,尽可能让自己待得舒服些。奈何腰酸和腹部不时传来的尖锐疼痛牵扯她全部的注意,紧握床单的手心湿了干,干了湿。许是特殊情况降临,此刻她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她似乎可以听到体内骨盆逐渐打开的细微声响,以及女仆克制不住手腕颤抖地擦掉她额前的冷汗。
      她翻转身体,牙关吱吱嘎嘎咬得死紧,强迫自己睁开眼睛。产床的位置使她略微仰头就能看到苍茫天空下辽远的群星。明亮的星星嵌在墨色的苍穹,就这样以最本真的面貌悬在自己眼前,那一刻她的心从未如此平静。
      蓝堂急匆匆进了屋:“医生等会儿就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英,你考虑过孩子的名字吗?”
      “唔…太多选择了,无法决定。”
      “要不,就叫星夜吧。”
      星空下所承载的两人间种种难以忘怀的回忆片段在他脑海中放电影般一帧帧掠过,“好。”蓝堂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当场落下泪来。
      蓝堂看着沙赖的一滴滴冷汗零零散散地在鬓角汇聚成流,颦着眉心脸色苍白地忍耐,心底细细密密地泛起一阵纤痛。他只得换下女仆,自己坐在沙赖跟前双手裹紧她握成拳的手。
      医生掀开被单例行检查:“看这情况,还得再等等。”
      沙赖有跟他提起人类女性的临盆,必须要等到盆骨开到合适的宽度才能生产。相比之下,吸血鬼孕期虽长,一旦临盆,腹中的胎儿开始蠢蠢欲动,母亲2-5年所吸的血液营养全部集中至腹部,助产妇一臂之力。种族基因优势基本可以保证每位吸血鬼女性生产期间疼痛不会持续太久。这就是玖兰优姬生产之后仍有精力抱着还是襁褓状态的玖兰爱在大雪地中狂奔到枢大人水晶棺跟前的原因。
      蓝堂望向沙赖紧抿至苍白的双唇,心急如焚,万分无奈的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顺其自然。
      沙赖没告诉蓝堂的一点,就是产妇需要忍受的阵痛相当于同时折断20根骨头。她自己没有骨折的经历,所以对此种说法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她还真不愧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人。这样下去,孩子还没生她就已经要被疼死了。
      她没想到蓝堂会跟她一起进产房,本以为可以表现得歇斯底里一些,这下她不得不分散精力,应付那道闭上眼也可明晰感受的担忧目光。
      “我也一起进去吧,这样万一你失血过多,我还能喂血救你。”
      蓝堂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听到他喂血与她的提议,强打精神跟他开玩笑:“放心吧,你放一只胳膊在跟前就行,捱不住的褃节儿我还能咬上几口努把力。”
      很快,沙赖最后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消失殆尽了。疼痛周期两三分钟50-60秒,宫缩逐渐开始有了规律。
      “没问题了,听我说,蓝堂夫人,我说‘用力’后你再使劲,千万不要使蛮力。”沙赖微弱地答允。
      “用力!”
      “别憋气!”
      “能看见头了!”
      “深呼吸,用力!”
      “看到肩膀了!”
      “恭喜夫人和先生!是个小公子。”
      响亮的啼哭声划破产房,那是宛如响彻灵魂的呜咽,触电的感觉几乎将蓝堂吞没。他将头埋在沙赖的枕头,也顾不得周围还有其他无关人士,眼泪扑簌扑簌的,泣不成声。“你能平安真是太好了…”“孩子能平安出生,真是太好了…”
      “谢谢你,沙赖,你辛苦了……”
      他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从护士手里接过婴儿,正要抱给沙赖看。
      “先生,你这么抱,婴儿会不舒服的…”
      “您这只手放这里,那只手这么托着…欸对,就是这样。”
      被裹成粽子,只露出软趴趴金发的婴儿一无所知,窝在蓝堂怀里不省人事地呼呼大睡。
      “真过分,难得这么重要的会面,也不知道睁眼看你爸爸一眼。”
      “他才刚出生啊。”
      “可是见爱酱的时候她一直睁着眼的…”
      沙赖支起手肘,蓝堂见状连忙将婴儿放在摇篮床里,转身将她按在床上。
      “你好好躺着吧,这是要干什么?”
      “我想看看床单。”
      “床单好好的,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刚才我用了那么大力床单都没有被我抓破,到底是什么材质的,质量这么好?”
      蓝堂笑而不语。
      “难不成…?”他轻轻接住她震惊的目光,眼里波光柔夷,让人联想起湖畔下爱侣间缠绵的亲吻。
      “快让我看看。”沙赖抓住他一只手腕,不料被蓝堂另一手握住,被她抓住的手腕微微用力,反手握住她的。
      “我不疼,真的。”
      她迎上他的视线,蓝堂眼中的疼惜呼之欲出。她用另一只手按上蓝堂的眉心,强行舒展对方蹙成死结的眉宇。他的俊脸因为她指尖的施力而暂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沙赖撑不住笑:“好奇怪的表情。”
      他就这样带着对着她眉眼俱笑,嘴梢柔情一如满溢的潮水。她的眸光凝在仿若衔着午日阳光的嘴角,不自觉地视线下垂。
      “快看,他睁眼了。”
      琥珀色的眼睛,透着初到新世界的迷茫,婴孩皱着眉,状若卖力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是啊,像星空一样。”


      IP属地:北京7楼2019-07-09 23:53
      回复
        涉及生产相关的内容虽然有查过资料,可能还是会不太严谨,个人又没有相关经验,所以还请看文的读者们包涵下喔


        IP属地:北京8楼2019-07-09 23:57
        回复
          去掉“带着” 手抽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9-07-10 09:22
          回复
            第三章
            蓝堂星夜的印象中,被母亲抱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依稀对婴孩阶段的事情存有记忆,基本上每次哭得起劲时被母亲抱起哄了不到五秒,就会重新回到父亲的臂弯里。
            他也不是对父亲有什么成见,事实上,父亲是个相当出色的贵族吸血鬼,外貌上自然不消多说,就能力而言,更是头脑一流的研究所所长。铺天盖地砸来有如倾盆大雨的实验,他从容地周身其中,没发福,不掉发,被岁月刻蚀过的痕迹一点也无。
            当然也超级顾家,美中不足的是一有空就占着母亲,连他见缝插针的机会都不给。平时下了晚课他起码还能缠着母亲念《百年孤独》,现在基本上星夜刚在阳台周边找到母亲浇花的身影,就会看到同母亲紧紧相偎的父亲,然后就会被女仆捂着眼睛带离现场。
            他还未到社交的年龄,不晓得外界对自家的评价,不过从父亲到访的朋友们的口中倒是听得一点风声,他们无一不对蓝堂家族的家庭和美,父母亲琴瑟甚和表示赞不绝口。这些友人尽自己表达之所能表明歆羡态度之时,几乎没人注意到星夜幽怨的视线,试问孩子一天到晚碰不上母亲一根毫毛,这算哪门子的家庭和美…所以每当他人言及什么家庭幸福阖家欢乐诸如此类的字眼,星夜便二话不说跑到庭院里,对着母亲栽培的山茶花丛生闷气。
            但其实星夜比谁都清楚身处和美家庭的感觉。他曾听拓麻叔叔提起,吸血鬼贵族间的婚姻通常以政治联姻为主,两个素昧平生的吸血鬼纯粹由家族利益链进行维系,因而能维持和睦相处的便已然为罕见之景,婚后一点细微的争执导致向来交好的家族反目成仇更是屡见不鲜。
            “更何况结婚有一段时日的英君和沙赖小姐,他们的恩爱度完全不减于相恋期啊。”拓麻叔叔托着下巴观察窗外亲自给沙赖斟茉莉花茶的蓝堂,神情飘渺得仿佛山顶的雾气捉摸不定。
            小孩子虽然天真烂漫不问世事,有时对大人而言错综复杂的感情线在孩童眼中反而更加一目了然。以致步入社交界后有些年头,听别人重谈吸血鬼界蓝堂家族的模范夫妻,星夜的脑海便会再现父亲对母亲各种珍视的场景,那种捧在手心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心翼翼的守护依旧历历在目,令人动容。对于母亲同父亲的相处模式,以星夜后来的认知,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相敬如宾,更多时候还会糅杂一些无伤大雅的相互调侃,他身处其中,除了“觊觎”母亲怀抱而不可骤得,其余情况下,由衷地感到数不尽的欢乐。
            尽到了礼数和课程上应有的努力,母亲和父亲便不曾拘着他的性子,任由他野蛮生长如杂草。“这就是你爸爸我的成才秘诀。”父亲这时就会双手叉腰,脑袋上扬45度角满脸神气地对着天花板。母亲往往哭笑不得地看着父亲鼻尖快要翘到天上的自我膨胀貌,随后便抿着嘴角,笑弯了眼角,不曾一锤子击碎父亲孩子气的自满。
            母亲的气息有别于父亲,亦有别于蓝堂别墅里任何人。她的作息跟自己和父亲的都不一样,但这丝毫不影响星夜入睡前母亲准时在他额头落下的那个晚安吻的到来。入睡之际父亲仍在进行那项他连主题都记不住的浩大研究,于是星夜便无端生出一阵心满意足,仿佛得逞似的扳回了一局。
            母亲常端坐在床前的书桌,签字笔与纸张圆润细微的摩擦声填满卧室,窗帘掩去了白昼刺眼的光芒,室内鹅黄色的灯光落入视网膜。他注视着母亲纤瘦优雅的背部线条,等待睡神将他俘虏。生来张扬活泼的星夜骨子眼儿里自有一段好静的性情,何况每个男人幼时都有一段俄狄浦斯情节在“兴风作浪”,与母亲独处的静好时光犹如藏匿于山茶花丛边,浸泡在碧绿色空气的夜晚。多年后星夜忆念往昔,仿佛翻开孩提时代“控斥”父亲“横刀夺爱”已然泛黄了的日记本,依旧怀念不减,温馨依旧。
            总得不到母亲陪伴的星夜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酝酿了一个计划,他打算全盘托出。
            “父亲。”
            “什么事?”蓝堂从浩繁卷帙中抬起目光。
            “我想要个妹妹。”
            星夜的心思十分单纯,一旦有了妹妹,父亲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她身上。身为母亲的沙赖不难猜透孩子的心思,她的眼神里有一束暖光,破开星夜心头的不快,正要开口,不料被蓝堂不温不火接了话。
            “这个不行喔,星夜,生孩子对妈妈元气的透支很大的。”他盯着父亲的唇瓣一开一合,父亲语声缓和,褪去外在的表达形式,立场却坚定得不容任何商量。
            “虽然对星夜而言会比较寂寞,但还是希望你能理解。”
            星夜将信将疑地看着父亲的蓝眸子在水晶灯的光辉下折射出醉人的柔光,他知道自己不能同父亲争辩,心头纵有无限酸楚和质问,也只得把拳头握紧又放松,待在原地只会给自己心里添堵,于是悻悻地跑出卧室。
            沙赖担忧的目光紧跟星夜有些婴儿肥的身体轮廓:“他没事吧?我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英拉住沙赖,将她禁锢在自己胸前:“随他去吧,他会明白的。”
            沙赖仰头,平静如水的目光凝视英仿若盈着细碎冰凌的眼神,以及昭示心事的眉头轻锁,突然捂住嘴,眼睛眯成一条缝。
            “你笑什么?”蓝堂放开沙赖,投去一道困惑的注视。
            “竟然有朝一日可以看到英这么严肃的样子,虽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但还真是赚大了。”蓝堂闻言,眉尾挑出一脸似笑非笑的暧昧神情,手背十指交叉掠过沙赖的背部线条,落到她后腰的位置。
            “很失礼喔,夫人,难道我看起来很轻浮吗?”
            “这个啊,”沙赖佯装思考地转转眼珠,“谁说不是呢?”
            “那我也只是,只对你一个人轻浮而已。”说罢,他撩起沙赖的刘海,在她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却在唇瓣碰到额部皮肤的瞬间,耍坏地在他亲吻之处凝结出一层冰晶。沙赖因这突如其来的凉意打了个激灵,伸出两根手指在冰晶的位置点了点,随后将指尖落在唇上。
            她学着蓝堂挑起一边唇角,对他回眸一笑:“嘛,口说无凭。”
            融化的冰水落在她偏淡的唇上,蓝堂嗅到一层漫不经心的诱惑,于是重新把她揽回臂弯,“那你希望我用什么方法证明呢,夫人?”
            沙赖趁着理智尚未被情感一棍子闷死之际,掌心盖住蓝堂渐近的唇瓣。他的獠牙紧贴她的手背,她知道其上闪着名为嗜血的毒液,却不为所动,状若游刃有余地调笑:“我发现英你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明明恋爱那阵还是处于想接吻却愣是害羞得死鸭子嘴硬的阶段,”她越发地撑不住笑,索性嬉皮笑脸地甩出了“质问”,“你是谁,把我青涩纯情的蓝堂英先生还给我。”
            被揭了老底的蓝堂也不恼,从嘴边溜出的笑纹带着些放浪的邪气,“我本料想着夫人有事在身,放过你这一遭,谁想到你偏偏不顺我的意,”他故意压低身子,有意为之的烫热呼吸盘绕在沙赖的耳廓,说话的功夫便将沙赖打横抱起,“看来有必要让我的夫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没羞没臊。”
            星夜蹲在花园里委屈巴巴地想着父亲说过的话,认输般地叹了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他“甘”拜下风, 当然不是心甘情愿,而是心有不甘。
            不过在情欲面前低头的两人目前可无暇抽身顾及其他了。


            IP属地:北京12楼2019-07-15 11:51
            回复
              第四章
              “母亲,您跟父亲在结婚前都做了哪些准备啊?”沙赖给星夜梳头发时他如是问道。
              蓝堂将摘下的白山茶花摊开放在手心,握紧,张开手掌时已然是一团冰晶,他将这团冰疙瘩轻轻放在玻璃瓶里。星夜大胆的提问吓得他一个分神,一朵白山茶花冰晶就这样不受控制地、以重力加速度径直掉入玻璃罐,发出一声闷响。
              印象中第一个问起他跟沙赖的爱情故事,害得蓝堂瞠目结舌的罪魁祸首还是两年前刚学会走路的玖兰爱。
              所以说现在的小孩啊,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百感交集地抓揉星夜松软的卷发。
              那个群星点缀的夜晚,金发少年单膝跪地,他的眼眸有如夜幕,深邃宁静,却泛溢着冷冽的温柔。修眉微敛,仿佛什么恼人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沙赖有点出神,她微微伸出左手,这才意识到,前方等待她的,并不是象征恒久远的钻戒。不消一瞬她便意会到蓝堂眸中的深意:说服彼此的长辈,可并不是一项轻松的任务。而众所周知,来自直系亲属的祝福,是一桩婚姻必不可少的基石。
              他们想了又想,决定先造访沙赖的父母,毕竟理事长曾向沙赖的父亲透露过一些风声。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或许接受起来会比较顺利。
              沙赖坐在驾驶座上,平直的目光望向无限延展的路,不时通过倒车镜瞥一眼不知是因好奇还是紧张视线无处安放的蓝堂。
              “英活过的年头肯定比我长,对吗?”
              “自然,什么大场合我没见过。”他的声调超出往常的高亢。
              “那就饶了你的手吧,还有,车内温度太低了,现在可是冬天。”
              若叶议员,知晓吸血鬼的存在后依然选择站定理事长的阵营,虽然仅是基于政治利益的考虑,对于吸血鬼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态度中立。
              现在正用一种蓝堂看不透的视线打量着他。
              这个人将心理活动埋得太深,古井无波,如同深海里最机警的生物,不会轻易让别人嗅到一丁点情绪上的“风吹草动”。
              倒是在若叶议员旁边端坐的若叶夫人,那完完全全是一脸好奇,旁观看戏的表情。
              不愧是跟政治打交道的人,他压下自己的杂念,顺从地行礼。
              “尊敬的若叶议员,下午好。我此番前来的目的是向您征得许可,希望您能将您的爱女许配给我。”
              吸血鬼蓝堂家族的嫡子,蒙受贵族教育多年,区区一个行礼,营造出的优雅得体自然不在话下。相貌丝毫不逊色于女人的精致,又是高智商的天才化学家。看得出来,基因条件非常优秀。
              他不禁开始感叹沙赖的眼光,然而,言归正传。
              “蓝堂君出众的能力自然是有目共睹,”老若叶十指相点,语声缓和地开口,与沙赖如出一辙的琥珀瞳眸却陡然犀利地射向蓝堂,“我想问的只有一点:身为人类和吸血鬼两个不同物种,你们是否有觉悟面对婚后两人差异巨大的生活习惯,并有信心协调好方方面面。”
              他一个手势拦下正要答话的沙赖。
              “热恋中的男女把爱情的力量奉为神祗,这本无可厚非。但身为过来人我希望你们不要小看婚后各种需要完备的事宜。如果没有事先想好应对措施,仅仅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而选择结婚,那么接下来的生活会很被动,因此而闹离婚的不在少数。蓝堂家族肯定不希望不利于本家的传闻出现,对吧。”
              蓝堂身子伏得更低:“您说的是。”
              “今天晚上正好举办家宴,蓝堂君你也一起参加吧。”
              在另一间小客厅里,蓝堂毫无形象可言地埋头抓着头发。
              “别紧张,按平时社交表现就行。”沙赖沉静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那能一样吗!”
              “放心,父亲其实没理由拒绝你的。”她双手捧起他低垂的脸颊,“毕竟他总把人当棋子用,怎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她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淡然,她的神情镇定自若,却不难让人察觉那层暗中积蓄起力量的苦涩,不为人知地酝酿,祸害沙赖的理智。
              蓝堂词穷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好,只得轻抵她的额头蹭来蹭去:“别这么说。”
              若叶家不像蓝堂家族那样人丁兴旺,加上蓝堂,正好坐满四方桌。
              老若叶全程几乎不怎么说话,而若叶的母亲看上去并不那么和颜悦色。不如说,对吸血鬼的好奇几乎完全取代一个为人父母者应有的情绪。她就各种吸血鬼书籍里提到的吸血鬼习性提问蓝堂,甚至还问到了两人孩子是吸血鬼的可能性。
              似乎是见餐桌气氛融洽到一定火候,若叶夫人敛去笑意,方才活力四射的气场无影无踪。“你知道的,蓝堂君,人类老化的速度不容忽视,沙赖老了之后…”她没有将自己的想象一吐为快,而是意味深长地收住话音。
              “您尽可放心,”蓝堂这时停住话头,转头跟沙赖短暂地对视一瞬,“贵族吸血鬼在爱情上,爱上一人,便是一生。”沙赖时常回想起那道目光。他的眼底不曾含有揉了蜜糖般齁死人的浓情蜜意,醉人的碧蓝引着她向冬日的湖底坠去,明明湖面是一层冰,四周也被细碎的冰块簇拥,她置身其中,却丝毫不觉寒冷。
              类似的说法经由蓝堂启合的唇瓣,好似窗前无言攀升的蔷薇,在她的耳旁连带心扉,纠缠而迷醉。若叶夫人明显对蓝堂这一爱的宣言兴致盎然:“这算是历代吸血鬼全部具备的坚贞爱情基因使然?”
              “就我个人的社交经历看来,几乎不存在遵从双方意愿结婚的吸血鬼夫妇分道扬镳的现象发生。”
              “啊,对爱情依旧保持忠诚不二态度的物种真少见呢…”
              接收到妻子表示满意的信号,一言不发的老若叶终于表态:“蓝堂君,那么小女沙赖,就拜托你了。”郑重,沉重,珍重,种种百感交集却难以细说的情绪透过父亲的沉声嘱托有如晚风温和地抚过沙赖耳边。她低头行礼,一行泪水受父亲已然掩藏不住心迹这层事实的煽动,顺着鼻梁滑落在交握的手背。蓝堂右手置于左心口的位置,以吸血鬼的礼仪表示最高的敬意和最深的感谢。
              “请您放心。”
              他终究说不出“我会好好珍惜沙赖”“保证不让沙赖受一丁点委屈”诸如此类的话语。兴许是出生年月较早的缘故,蓝堂心里总有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在叫嚣着“花言巧语,靠不住”,因此他从未在珍视的人事物前出此“狂言”。
              “不再问问沙赖的想法吗?”
              老若叶吐了口气:“打一开始沙赖把蓝堂君领到我面前的时候,她的眼神就已经表明,结婚对象非他不可了。”他疲惫地揉揉太阳穴,“爱情的事我也没资格插手什么,只是希望尽可能帮助她认清事实。在此基础之上,踏着现实的逆流前进,从而展开她自己的人生蓝图。理想的爱情,美满的家庭,向往的事业,什么都行。”
              蓝堂眼里倒映出忆念往昔才会流露的温情“别看你父亲一声不响地用餐,其实一直暗中观察我的一举一动。”
              “他还是很爱你的。”
              “是啊,那次聚餐让我察觉到许多以前没有留心过的事,托你的福。”
              他们相视一笑,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仿若无形的丝线纠缠绵延,恬淡中自含不可明言的炙热。
              蓝堂忽地低头,有如发现新大陆似的停手。
              “这孩子头发的触感跟你一样啊沙赖。”
              “是越来越像你的好吧,我头发触感可没你的软。” 沙赖一脸冷静地澄清。
              “没有,你的也很软啊。”
              “那你重新摸摸看,这发质是像谁。”沙赖拽过蓝堂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头顶。
              摸个头而已干嘛笑那么开心啊?星夜歪头表示不解。
              只能说,早熟程度不亚于玖兰爱的蓝堂星夜各种方面还是需要加强学习啊。


              IP属地:北京17楼2019-07-17 19:35
              回复
                第五章
                每个月总有固定的那么几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骚动,沙赖需要“归宁省亲”。
                这类情况,她不用跟蓝堂打招呼,出发前一天晚上,她整理好需要修改的议会和小说原稿,同丈夫吻别。
                要说起小说原稿的由头,为了促进吸血鬼同人类和平共处,沙赖决定写一本吸血鬼百科全书,帮助人们加深对吸血鬼的了解,保证与其相处时应秉承的客观态度。毕竟谁都不愿意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和谐共处实为大势所趋。
                星夜还是婴孩的时候,他们就沙赖是否参加议会组织的公共演讲闹过争执。后来虽然蓝堂有所让步,但每一次的说服工作,仍代表一场“交锋”在所难免。所以当蓝堂爽快地答应自己提出的想法时,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陪星夜玩耍的蓝堂。
                “那么看着我干吗。”
                “没有,只是惊讶地发现你思维终于能灵活些了。”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他说着高举起星夜,后者在空中绽放出纯澈的笑容,咯咯咯乐个不停。
                “站在我的立场,我担心你的安全,不过,我也相信你的判断。毕竟之前….约定好了。”
                印象中自己缓缓抱住他,侧头枕在他坚实的背脊,随之蓝堂的动作明显一滞,差点与下落的星夜失之交臂。
                “我和星夜拭目以待,你闪闪发光的样子。”对刚才发生的小插曲明显存在后怕,他的双手牢牢托着星夜,回头朝她粲然一笑,“虽然现在也足够明亮了。”。
                蓝堂的视线定格在沙赖开领衫露出的秀项上,将高领风衣放在椅背,“穿严实一点,免得某些色大叔不怀好意。”
                沙赖转头戏谑地看着他:“你啊,如果是人类,这么操心下去肯定是会秃头的。”
                “可我不是,所以本天才怎么操心都不会影响到我玉树临风的形象。”他状若无药可救地摊手,笑得满脸嘚瑟。
                沙赖抱臂寻思行李还要加些什么。
                “其实你这样的状况,待在这里也没有关系。”蓝堂倚靠卧室的门框,沉吟半晌,最终开了口。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这是他第一次采取这么直接的方式挽留她,之前做得最多的不过是把她乘车票匿藏在只有他清楚的犄角旮旯,不过每次都错藏成她的证件照。
                沙赖心下一片感动,她何尝不愿溺死在他刻意营造的保护圈里,做他的蓝堂夫人,但她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蓝堂因此分神。
                她竖起食指停在蓝堂嘴边,眸光柔和而坚定。
                “现在身处这么关键的阶段,你的一言一行直接影响后续试验进程。”
                “英,你身为研究者,要集中精力,一切以实验为重啊。”
                她走到蓝堂伸手就能够到的范围内,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依旧是富含弹性的少年面庞。他只是百感交集地揽她入怀,双手把她的双肩箍得死紧。
                “别担心,回家而已。”
                “而且,比起保护,我更希望与你齐头并进,各自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里作出有利于这个时代的贡献。”
                他放开她,她的目光因方才那番言语而流光溢彩,亮橙的眼睛于蓝堂而言从不代表与日光相关的所有,更像是碎了一地星子的入夜的湖心,成就他一段穷尽一切奔赴真理的岁月。
                “嗯,我知道了。” 她的心如明镜可鉴,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蓝堂压下重心同星夜对视:“星夜,要保护好妈妈哦。”星夜答得干脆,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一场令人愉悦的探亲戚之行。没错,几乎。
                吸血鬼能力尚未觉醒的蓝堂星夜基本不会受血液的干扰,跟人类别无二致。介于母子两人作息时间完全颠倒,星夜所需的,只是提前几天“倒个时差”罢了。
                这孩子的性情有意思,熟人亲戚面前动如脱兔,陌生场合静如处子。因此初到若叶宅邸,那乖巧羞怯的模样瞬间俘获若叶夫人的小心脏。当然这背后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高段吸血鬼本身就对人类异性有一种诱惑力,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日间部一见到夜间部就激动得跳脚尖叫。总之他们这层与生俱来的美型基因,有时让沙赖挺不服气。明明身体构造还是以人类为基础,感觉上却是什么好东西都被他们占了,一种令人不爽的被掠夺感。
                她暗暗谴责自己怎么会产生此类心态,难不成年龄渐长的副作用,听别人说女人越老越容易小肚鸡肠,总会产生匪夷所思的念头。提及衰老,沙赖的肌肤状态开始走下坡路,大概是天生丽质几万年的体质,所以吸血鬼聚居的生活圈里没有女性保养品的存在。这对于身为人类的她非常不友好,因而这一次,她会在家里停留的时间久一些,尽点微薄之力让脸上的青春光泽多点驻留。
                这跟她以前对于护肤品的态度大相径庭。
                沙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依靠作用一时的护理用品来粉饰渐行渐远的年华,就这样任岁月爬过她的眼角眉梢,从容老去。摘获了渴望的爱情果实后,很多想法便开始拗着自己最初的那份简约主义,向着多数人类女性追求的所谓“青春永驻”,这类金玉其外的精致进发。她感觉自己内在的独特性正在丧失,她在时间面前似乎就要输得体无完肤。平素沉静淡泊的心湖上空,乌云黑压压一片,迎面就是兜头浇下病急乱投医的焦灼大雨。这类心绪,她隐蔽地藏掖着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活了大半辈子的若叶夫人一眼瞅到困扰沙赖的那颗心结,留下老若叶和星夜俩人大眼瞪小眼就跟沙赖出门了。
                打小星夜就觉得,跟外祖父的关系仿佛隔着一层微妙的玻璃纸。他作为年纪轻轻就一个不剩斩获不同年龄阶段女性芳心的主,多少存有不忿之意,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外祖父喜欢。奈何他老人家官场上待久了,唯独看不惯这一系列颇有拍马屁嫌疑的“不单纯”举动,偏偏不吃这套。星夜穷尽了小脑袋瓜儿想出的办法个个没啥效果,索性也不再有什么表示,礼节问候以外的时间一律故作老成地板着小脸。
                老若叶见星夜高举“我委屈我不愉快”大旗置气的娃娃样,发觉自己是对这孩子有点严格了,趁小男孩扁着嘴预习功课的当儿走近书桌,胡噜他一头金色小卷毛。
                “都说男孩随妈,你这小东西,从内到外,怎么跟那小子那么像啊。”
                “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能遗传你妈妈多些,不仅仅是这双眉眼。”
                “父亲说,像他多一些,智慧多一些。”星夜的童音弱化掉蓝堂原话里一切骄傲成分。
                “这么说…可我女儿头脑也不差啊。”他怀着赌气的心性这么说,又兀自摇头,
                “不是头脑的问题…”他喃喃道。
                “多一点念想,总归是好的。”
                什么是念想,它是用来做什么的,星夜几乎脱口而出,他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外祖父,对方却微佝着腰背来到阳台,像是突然没了说话的心思,只好悻悻闭上嘴。


                IP属地:北京20楼2019-07-21 12:06
                回复
                  2025-11-05 11:53:4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星光灿烂之前传1
                  很多人都以为蓝堂同沙赖的爱情是在蓝堂进行吸血鬼研究时开始进展的。
                  其实也不尽然。
                  事实上,蓝堂和沙赖对彼此的关注不仅仅始于蓝堂开启研究前后,在学园里,他们有过几次不为人知的交流。
                  交接的门禁前一如既往又是一堆人,门打开的瞬间大家便意识到蓝堂前辈缺席的事实。
                  “偶像前辈去哪儿了”“出什么事了我好想他”等花痴语录也只是此起彼伏十秒不到。
                  偶像前辈不在也不影响她们雌性荷尔蒙的爆发,女性们饿狼般的目光紧锁在其余吸血鬼身上。
                  要说蓝堂今天出了什么岔子,无非就是睡过头。为了赶上理论课,他不得不另辟蹊径穿过一条平时不怎么会光顾的一条花径。
                  花径最靠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埋头看书的橙黄发色的女孩,手中的笔在纸上迅速演算,不时停顿下来,笔拄在下巴上思考少许。像是在检查每一步演算过程。看上去十分卖力气。
                  身为天才少年的优越感立刻席卷而来,蓝堂不禁沾沾自喜起来,这么卖力气的时刻他可从来没经历过。当然他也不希得经历。
                  带着优越式的好奇,蓝堂的视线就这样定格在这位浑然不觉他人注视的女孩身上。他在树冠间上蹿下跳的功夫不慎撞上一根树干,他吃痛地捂住鼻子,不加任何间接缓冲效果地摔在地上。
                  无法不令人忽视的声响自然引来女孩的试探。
                  “你没事吧,蓝堂前辈?”蓝堂心中疾呼偶像设定崩塌,思维迅速旋转想着补救方法无果,他只好老老实实抬起头来。
                  这不是黑主那家伙的朋友吗,叫什么来着?什么叶…什么赖?
                  不过这表情可真是冷静啊,平时日间部那堆狂热分子,眼中的炽热倘若真的可以幻化成活体火焰,他恐怕早就已经体无完肤了。
                  这么说来,平时用在那些女孩身上的伎俩大抵对她无效吧。于是蓝堂气定神闲地起身,慢条斯理地拍灰,随后故作姿态地摆出一副高傲的脸。
                  “没事,多谢关心。”他模仿纯血君王的贵族腔,语气听起来很不着调。
                  那姑娘点点头,返回座位上,也没再继续看书,拿了课本就往回走。
                  这算是自己搅了人家清欢了?他竟产生一种对方躲着自己的感觉。
                  不是他的错觉,沙赖确实是在躲蓝堂。倒不是因为蓝堂料想的缘故,她单单是觉着夜间部的众人很危险而已。从何而谈危险这回事呢?我们姑且可以称之为女性的直觉。
                  蓝堂英是夜间部众多人中她比较熟悉的,看似比较开朗的存在。即使那般,她料想着保持距离总归没错。
                  直觉危险,故而不去接触,这不失为明哲保身的法子。只不过蓝堂生性是个好奇宝宝,对于行为逆主流的沙赖非常好奇。这层好奇虽然他明知不该有,却还是将鼻子探进自己领域外的地盘。
                  谁曾想,嗅到一束花,鼻子不适应,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9-07-25 20:28
                  回复
                    正文遇到瓶颈了,有点钻不出。所以想着是先放出一段本人脑补的两人婚前互动。大抵讲蓝赖初识、相知、暧昧期这样的内容。比正文篇幅短,偏幽默向。愿你喜欢。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9-07-25 20:35
                    回复
                      前传2
                      橘发女生坐在长椅上奋笔疾书。
                      思来想去,蓝堂决定问个究竟。答案如何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想问问她。没错,多此一举地出来问问,他在心里怼回去那点来自贵族吸血鬼的碎碎念。
                      可他步子都已经完完全全踏进园子里,蓝堂还是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自己全然不知。若叶沙赖在他看来不过是少有地带点脑子生活的,普通又脆弱的人类之一而已。
                      她的目光在他的脑海深处停留有颇久的时间,薄薄地含了一层冰,叫踏上领域的这些人战战兢兢地挪移步伐。
                      “喂。”蓝堂不想那么叫,但他知道“あの..”半天有失形象,只好出此下策。
                      沙赖停笔,想了想,没有搭理。
                      “喂!”
                      这家伙,耳背也得有个限度吧。
                      他大概还记得黑主管她叫什么,蓝堂一根手指抵住眉心,想了又想。
                      “小赖…酱?”
                      沙赖心里掠过一阵恶寒,挂着一张扑克脸径直起身。
                      “前辈,我叫若叶沙赖。”
                      她目光不咸不淡地睇去,对上他的,眸子犹如流淌的液体琥珀,表象波澜不惊,却暗藏箭矢。方才的失礼举动有如平摊上桌的待宰羔羊,利箭射发,审判就位。
                      管她什么审判,他可不想在一介凡人面前缴枪卸甲。
                      “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上一次,你是在躲我吧?”
                      该怎样形容那道眼神。
                      仿若万千道冰柱散碎着落入其中,汇成他的眸。或许是眸色的问题,他的眸光自带一阵凉意,丁点儿敌对性质也无的问话搞得如临大敌。这种眼神,就算是坠入爱河时估计能把对方冻死吧,她腹诽道。
                      啊,又说起之前的内容了,沙赖下意识地避开蓝堂一言难尽的视线。
                      “蓝堂前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看到你,我高兴都来不及,何来躲避一说。”
                      话是在夸他,可蓝堂完全感觉对方一丁点的诚意。
                      别看他大大咧咧一吸血鬼,私下却很介怀自己存有一丝社交污点。如果能将这层莫须有的污点从对方抹去,难言启齿的话他也是敢说的。
                      “如果是我造成的不愉快,我向你道歉。”
                      不错,说一句道歉就能要了他的老命了。
                      蓝堂的道歉完全出乎沙赖的意料,她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能收到天天鼻子够天花板的狂妄者的亲口道歉。
                      之所以叫他狂妄者,好像这个蓝堂前辈眼里除了玖兰枢谁都看不上。可能内在是个骄傲的人,但对于那位一天到晚目光深邃不知道在图谋什么的先生,好像有一股自己了解范围之外的狂热。
                      所以他大概也是个危险的人吧,沙赖垂眸做了此番思索。
                      理智给她毫无根据的猜想套上绳索。
                      怎能任凭直觉地直言对方乃危险分子,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果然自己身为女生,也是容易天马行空的。
                      她缓和了语气,“跟前辈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多了。”
                      她拿着书,朝蓝堂鞠了一躬表示告辞。
                      沙赖的身影行将消失在视野中,蓝堂知晓这点,所以一直背着身。
                      就算天马行空也要建立在安全的氛围当中…
                      她压着脚步,却提了步速。
                      看来以后还得再找一处自习场所啊,真头疼。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9-07-25 23:29
                      回复
                        哭了哭了,憋屈了半天,第六章终于写完了


                        IP属地:北京30楼2019-07-28 10:17
                        回复
                          第六章
                          沙赖对着梳妆台前的瓶瓶罐罐出神。
                          那次出门,若叶夫人领她挨家挨户去化妆店咨询适宜她肤质的护肤品。
                          “沙赖啊,想让自己青春永驻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感到罪恶的。”化妆刷的触感伴随若叶夫人浅浅的呼吸在沙赖脸上扫来扫去。
                          “完成了。”母亲的手落在自己肩上,镜中的人儿同她相视无言,唇间有如盛放的艳红花朵,却是一种百感交集的滋味在心房顺着心跳缓缓波及全身。
                          “可那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虚假。”
                          她仿佛幻化成井,各式声音撞击陈旧的井壁,震得她脑袋“嗡嗡”直响。
                          “这是什么?”
                          忽然被蓝堂搂住脖子的沙赖吓得一激灵,手一抖险些把粉底液给摔了。
                          “英你走路一点声音不带这点,有时怪吓人的。”
                          英蹭蹭她的头发,算是道歉,目光依旧执着地聚焦在桌上的瓶罐。是什么呢,她也无法定义,眼前这些是天使还是魔鬼。她想了很久,蓝堂也等了很久。
                          “这大概…算得上是逆转时光的法宝吧。”
                          蓝堂明显来了兴趣,拿起一瓶左右打量:“不过是看起来挺普通的瓶子啊?”
                          “它是作用在人身上的。”
                          时间残忍地流淌,奔四的沙赖皮肤状态每况愈下,而他依旧维持年少初见的光鲜亮丽。她的眼睛微微含笑便能在眼尾处捕捉明显的皱纹,星夜给她梳头,梳子不经意间便能掠过一两根白发。
                          “母亲的头发里,有几根的颜色跟外祖父的一样耶,为什么呢?”星夜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想,应该是岁月的痕迹。”
                          “可父亲没有啊。”每当星夜说出这句话时,母亲便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总感觉…他隐隐地觉察到端倪,却断了追逐那丝线索的念想。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3楼2019-07-28 13:03
                          回复
                            作为枕边“鬼”的蓝堂更是比其他人优先发到沙赖的衰老。她的面庞褪去年轻时的细腻和灵动,她的肢体不再那般灵活,精力不再那般充沛。却有一种难言的韵味,是蓝堂在年轻状态的沙赖身上体会不到的。他们的相处模式因她年龄的变化发生微妙的改变,伴随而来的是一种全新互撩模式的体验。幸福感爆棚的情感不曾消失,毕竟他们又不是仅仅因为外貌就爱上彼此的。
                            因为什么呢,是他在冰棺前高举起一项责任的义无反顾,亦或是她在实验室,给予自己恰到好处的关怀?这或许又是个无解的问题,就跟明明恩爱非常的两人为什么非得就芝麻大点的小事大做文章一样无解。这方面主要是蓝堂难辞其咎,后文会提到。
                            纵然衰老速度已然肉眼可见,吸血鬼基因在沙赖看来依旧没什么吸引力。也就是坐在梳妆台上会有一点点羡慕,感叹少许,仅此而已。
                            “不知道你们吸血鬼都是什么基因,个个都长这么标致。”她的声音难得掺杂幽怨。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喔。”蓝堂不是不知道沙赖的意愿,然而从他的角度出发,说什么都希望自家夫人的寿命长一些,再长一些。果不其然,沙赖坚定得不容争辩的眼神迎了过来,英知道自己又要败在这场无声的战役中了。
                            难得没有催稿的一个净白如瓷的早晨,沙赖对着自己的脸,回想柜台前人员的产品介绍。这个大概是这么涂,那个用量大概是这些…她也不知道这是第几串省略号划过脑海了,这玩意真难鼓捣啊。
                            镜子前,是一张肤质气色好了太多的脸,奈何镜中人眼里沉淀的情绪跟她明媚的容颜成鲜明对比。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跟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打交道,沙赖嘲讽地扬起一边嘴角,只觉得无比讽刺,无比可笑。
                            在爱人面前不加任何粉饰,以最真实的状态从容地衰老,果然是个奢望吗?
                            蓝堂打着哈欠进了卧室,迎面遇上梳妆台镜子里的玉容,顿时吃惊得睡意全无。
                            “沙赖…你果真逆转时间了?”
                            她给他一记看傻子的眼神:“化妆而已,就是这个效果。”
                            “哇。”蓝堂连连发出惊叹,也不言其他,只是拿目光细细描摹她的脸庞。沙赖将他的呆样尽收眼底,她强自按压下情绪,心却是在不住下坠,连唇角也似挂着千斤坠般。是啊,爱人美眷如花谁会抗拒,遑论留意花本身的性质是塑料纸质,还是货真价实。
                            “给个评价呗。”沙赖深知她此时挤不出一丝笑纹,只是专注沉静地看着蓝堂。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9-07-28 13:03
                            回复
                              2025-11-05 11:47:47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他被她少见的直白视线盯得微微偏头,低垂眼眸。那感觉,犹如下意识地避开黑暗中的幽芒。“很好看,但我不太希望你再将那些玩意糊在脸上了。”
                              “总觉得,沙赖你并不是真心想弄这些。”
                              “果然你还是在介怀年龄因素。”方才的思春少年画风被他藏掖得无踪无形,蓝堂的语气变得笃定。
                              沙赖突然觉得在他面前掩藏双方心知肚明的事实毫无意义,索性破罐子破摔地一摊手:“没办法啊,就算是我,一想到在爱人面前衰老,也是会深刻介怀的。”
                              “既然这样,那就变成吸血鬼吧,你有的是时间。”
                              类似的劝说,这个礼拜她已经听到三次了。
                              沙赖瞳孔中跳动的神采逐渐深邃,她缓缓起身,借着双手支撑在蓝堂肩头的作用力,闪着铿然的眼神直直落入他的眸:“英,人唯独不缺的是贪欲和堕落欲。我担心我会自恃寿命无穷,而懒于争分夺秒地活着,任由自己的怠惰而毁了那个你最喜欢的我的模样,这比因衰老而容貌凋陨更令我不安。”
                              “说到底,人之所以这么做图的就是对方的一个不离不弃,我在意的是你的想法。”
                              “虽然我想英不是那类只相中对方容貌便不顾其他的轻浮者,但我想知道,现在你对我的全部是怎么看的。”
                              他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那里面一无所有,一片荒芜孤冷。他身处其中,领会到她独自守候掌中时间的坚决。蓝堂深吸口气,牵起沙赖的手放在唇边:“我希望你成为吸血鬼,只是因为我想同你长相厮守,不为其他。”
                              “我怎会嫌你老。”
                              “我要这么想,当初就不会下定决心把你带到我父亲面前。说服他老人家,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你记得吧?”
                              “这么说虽然有些对不起你,但看着你一点点老去,其实对我而言,是一种生机感的丰富,新鲜感的满足。”
                              这话入耳,沙赖不知道是该动容,还是该扶额。“这有什么新鲜感可言啊,不过是神在出生那天赋予我们一切,随着岁月之轮的碾过,转而一样样地带走我们曾经所拥有的。”
                              “‘原来生命要经历这些过程才能圆满’‘原来生命的轮回如此短暂’,这些都是我以前不曾想过的内容。”蓝堂的口吻愈加低沉,“吸血鬼只会觉得活着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有些巴不得故意给吸血鬼猎人抓着以求一死。”
                              “你啊,就好像印在孤暗高空上唯一的星,尽管它终将为白昼所取代,消失得无声无息。但至少,整片天空曾因此而焕发生机。”他看向歪在床边睡得香甜的星夜,目光掉转,同沙赖的琥珀色眸光相遇。蓝堂的眼瞳弥散开暖意,仿佛湖面上跃动的光斑。
                              “所以沙赖你不需要有什么顾虑,过如你所想的生活,这就是我全部想法。”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9-07-28 13:0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