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roshi…快…逃……”浸透鲜血的生命沾在腿上,乞求他抓住唯一的机会。可这一次,懦夫终于意识到了,生存的机会,是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的。 这不是什么英雄救美,他只想守护住自己最后的财宝。 “我……我不知道您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能成为您迫害我家人的理由!” 而暴君却没有震怒,或许我么可以把它理解为怒极反笑:“啊哈,啊哈哈,你…你你…你这斯德哥尔摩,我该称赞你的美德吗?为仇人击鼓鸣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公无私了?还是说我记错了吗?” 这次轮到小大人出离的愤怒了:“胡说!你又知道什么!只图自己一时之快,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完全不考虑他们的感受。你这种人才是,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孤独的灵魂被戳到痛处,发出尖锐的悲鸣。 “啊我知道!全知道!Natürlich!How dare i forget it the bullshit past,I would remember it all time until the grave!来栖博海,来栖乐斗和来栖奈绪子的儿子,家中的长男。先天的眼白化病使他双眼赤红,被同龄人排斥,从外向变得孤僻起来,整天与哆啦A梦的玩偶和书籍为伴。” “他渐渐与死物形成了感情,因为他知道,一个天天充斥着争吵和打骂的家庭,是没有任何温暖的。他只能泡在书堆里,给他的玩偶朋友们讲故事,伪装出幸福的假相。可两个大人却认为这是自闭的开始,就又给他生了一个妹妹……可恰恰就是这个好姑娘,夺走了他唯一的精神慰藉,那个温柔的女人,奈绪子,抛下他带着更讨喜的好姑娘离开了。失去出气筒的父亲,就把罪责全都归咎于他,直到两年后继母结束了这场鞭挞。就是没想到这个挡箭牌怎么还买一送一啊!他的新妹妹,比起前任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成功整合了他生母的所有优点!Goddamnit,he wont like this。因为她是妹妹!除了忍受父亲的拳打脚踢,他的生活又多了一桩该去操心的。还有学校那些小鬼的骚扰,没有比这更糟糕的童年了!” “但就是这样,他依旧在努力让生活变得生动起来。把脑海中的点子都记录下来,写成故事,心爱的哆啦A梦就是他创作的动力,to be his Shakespeare or Mark Twain. But he should knew the sticky end in the way.He could as well end the mother ****er life!Beacuse of the holy downfall he's doomed to!Like what i just said!” 似乎已经不需要更多解释了,小来栖面对这个疯子,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他低下头掩饰着震惊和低落,然后重新坚定了起来。 “如果是那样,来栖,你就真是糟透了。不仅抛弃了自己的梦想,还变成了和你父亲一样的人。暴力,冲动,冷漠,自私!我才不会输给这样的你!因为你就是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和……我父亲一样?” 他歪着头,举起淌血的伞骨,比划了两下,背景是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母亲。 已经,变成那样了吗? 真是,糟糕透顶。 灵魂?从他和光明的世界,就此告别的那一天起,它就不在那里了。不,甚至更久,从十二年前踏入国中校门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在唾骂声中死掉了。 和世界为敌,他是赢不了这场仗的。 谁也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妈妈,哆啦A梦,都是。 好害怕,好可怕……好想逃走。 但已经无路可逃了。 那就道歉吧,道歉…… 失意地闭上眼睛,流下了冰冷的眼泪,他发出最后一声苦笑,然后把伞骨丢给了年幼的自己,然后指了指它,又指了指自己。 红色,刺眼的红色,渲染了灰蒙蒙的天空。 “对不起……” 雾,渐渐散去了。 睁开双眼,第一个迎接小来栖的,是他魂牵梦绕的母亲,奈绪子,她把他紧紧搂入怀中,潸然泪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的孩子……”小来栖抬起手,摸了摸右眼,额头隐隐作痛,又看了看平安无事的妈妈,有些茫然。 ……梦吗? 镜头拉远。 声音淡出。 忽然一阵风吹来,一摞纸被吹散了,漫天飞舞。过路的行人捡起一张,一看,原来是一则寻人启事。 “来栖博海(25),男,于2023年8月15日18时失踪。身高175左右,身材中等,黑色学生头,红瞳,左眼有伤痕。时戴黑框眼镜,身穿白色羽绒服,黑红格子衬衫,携带黑色长柄雨伞出门。该男子系精神恍惚且有暴力倾向,严重威胁他人生命财产安全可能。如有知其下落者,请尽快拨打如下联系方式。电话xxx……都井さん。2023年8月17日。”
惨白的太阳,照耀着四月的静冈。 樱花树下,13岁的少年来栖,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来栖,说,你这次又向我们隐瞒什么了?” “……我没有。” 他被赏了一记狠狠的耳光,为首的男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来,抬了抬下巴。弱者只能屈从,把书包里的笔记本和盘托出。 黑白无常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你们听好了啊,这是来栖大文豪写的,哆啦A……”还没等文章的标题被念完,哄笑声就盖过了朗诵人的话头。 三年前的某个雨雾天,他乘坐着放学的公车回家,遭遇了一场意外的车祸。和他一起乘坐的同学中,有好几个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几个月。只有他,除了右眼遭到了剧烈撞击,昏迷了三天,其他几乎毫发无损。 但是伴随着右眼视力的衰退,他身边人的恶劣行径也变本加厉。尤其是进入国中之后,遭遇了全年级人的排挤。像现在这种欺凌,就更是家常便饭了。 他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更不会有人来替他打抱不平。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处刑结束,然后赶上回家的末班车,吃上一顿热乎乎的牛肉汤饭。 但事情总有例外的时候。 “Hustle hustle,Muscle muscle~” 那是谁?学校的老师吗?那他可真是品味独特,把头发染成米白色。 “嗯?你这是发生什么啦,我亲爱的小博海?新闻发布会吗?还是颁奖仪式?” “也让我参加嘛,说说你现在的感受呗?呐~” 但很明显,这些年轻人并不欢迎傲慢的好事者介入:“大叔,这里不管你的事,你还是赶快回家,去照顾老婆孩子吧。”随即又爆发出一阵大笑。老师也跟着笑得更开心了:“对不起啊,但是悠一呢,没有这样的亲友哦?倒是你们,该回家去吃妈妈的奶了吧?再不走就没有份了哦?啊哈哈~” 为首的男生顿时恼羞成怒,手骨捏得咔咔作响:“你说什么!”谁料这却起了反作用,“讨厌啦,那么想玩摔跤就说嘛,人家会陪你的~” 还没等反应过来,悠一老师就走上前,给这位不良少年好好上了一课。一个卐字固定后,他擒住男孩的手,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腕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格斗冠军便趁机抽出他怀中的笔记本。至于其他人,早就一哄而散了。被踩断了脚的男生,只好自己爬起来,跳着脚逃走了。 惊魂未定的来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恰好也与悠一对上了眼睛,他差点扔掉了手中的书包。 红色的,眼睛。 “那个……” 三年,他的社交障碍还没有治好。所幸对方并不介意,报以他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没事啦小博海,我们回家吧?阿姨还准备了牛肉汤饭呢,对吧?”随后把笔记本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是谁? 撒娇,轻浮,孩子气。 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成年男子,所具备的特征。 “Kalte Hende, Froschnatur,von der Liebe keine Spur!Hast kalte Hende, bist Froschnatur,nein, von der Lieb' ist keine Spur!” 走在去公车站的路上,少年试图打断歌唱家的旋律:“呃…来栖君…?” 那双红色的眼,如此熟悉。 “嗯?你说的是谁呀?人家可不认识除了小博海以外,姓来栖的孩子呢。”然后他停顿了两秒,拍了拍脑袋,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呀真是的,要好好记住人家的名字嘛,小博海。人家姓夏目,夏目悠一,很好听吧?谢谢!我也超喜欢这个名字呢,啊哈哈哈哈。”随后又继续大步前行了,少年来栖也只好继续迈开腿,跟上他的脚步。 是啊,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那个时候…已经被他给…… 想到这里,他释然地松了一口气。 惨白的太阳,照耀着四月的静冈,悠扬的歌声,在铺满樱花瓣的街道上渐行渐远。 “Die Frcschelein, die frcschelein,das ist ein lustig Chor.Sie haben ja, sie haben ja,kein Schwanzen und kein Ohr.Die Frcschelein, die frcschelein,das ist ein lustig Chor.Sie haben ja, sie haben ja,kein Schwanzen und kein Ohr.” “lalalalalalalalalalala 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la~”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