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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对,那时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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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对,什么时候错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1-05 21:04回复
    两只刺猬(01)
      从前,有两只刺猬约好一起去看极光,它们一路向北,经过浪打沙的海岸、经过人潮涌动的闹市区、经过农田花海,它们走啊走啊,渐渐地,遍布于它们眼前的是渺无人烟的荒野。
      夜晚,刺骨寒风让它们身体瑟瑟发抖,可它们浑身是刺,无法从彼此身上摄取温暖。
      沿着北方,两只刺猬在寒风中艰难前行,它们日渐沉默。
      某天,其中一只刺猬邂逅了久违的温暖,为能留住那暖,它对另外一只刺猬说“我只能到这里了”。
      那只刺猬离开了,另外一只刺猬依然沿着北方前行。
      西沉的落日、月光光华把独自行走的身影投递在地面上,你看它,自始至终都把头颅昂得高高的。
      终于,它到达了极地,在看到北极光的那一刻,它垂下了头。
      离开的刺猬并不知道,比起那场美丽极光,它更珍惜的是和它一起的旅途。
      极地的光见证了刺猬垂下头时从眼角滴落的眼泪,眼泪融进冰川,亿万万年以后它也许依然攀附在这片冰川上,没人知道它曾经是一只刺猬掉落的泪水。
      也许,它变成海水,又也许,它早已被盐份蒸干被太阳光烘干,渺无所踪,无从追寻。
      但唯一不变地将是它的沉默,就像那只看过北极光的刺猬。
      这世界,有些人的爱一直都很安静。
      而中途离开的那只刺猬回到温暖的地带,在日复一日中忘却了想象中那场美丽的北极光,偶尔,漫天繁星的夜晚,它面向北方聚神凝望,它也不清楚自己的眼睛所想要看到的是什么?
      手落在心上位置,隐隐约约间那个位置好像缺失了什么。
      在这个蓝色星球上生活着近七十亿人口,据不完全统计,每一个人一生平均失约13.7次,这13.7次的失约大多数发生在年少时光。
      当天为什么没有赴约呢?
      “一觉醒来发现已经过了约会时间点。”“路上堵车。”“球赛很精彩。”“光顾和朋友聊天。”“我忘了,那是一个不太重要的约会。”“我压根没把那个约会放在心里,隔壁刚搬来穿超短裙的女孩。”各种各样失约的理由层出无穷。
      更有:“这是一个十分无聊的问题,反正都已经失约了。”
      当天为什么没有赴约?
      更多人在面对这个问题时选择沉默。
      每个人都有年少,在你的年少时光里,在或有意或无意间你错过了多少次约会,现在的你还记得当天被你遗忘在公园一角的那个人吗?
      二零零零年,初春,巴黎。
      深夜,骤然响起的那声“砰”惊醒熟睡中的小女孩,小女孩缩了缩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头,空气阴冷潮湿,阵阵寒意从脚尖处传来。
      达西忘烧火了?周遭并没有她所熟悉的松香味。
      每年秋末,芬兰商人一卡车一卡车运送的松木就占据了黛西阿姨家四份之一的仓库面积,芬兰特殊的地理环境孕育出的松木举世闻名,在木材市场上供不应求,可到了黛西阿姨这里它们只能充当取暖燃料。
      黛西阿姨不喜欢现代化取暖设备,偶尔提及时嗤之以鼻。
      黛西阿姨家有六个壁炉,两个大壁炉,四个小壁炉,浓冬时节,有工人专门管理壁炉,每个晚上至少有三个壁炉在运行。
      今年春天来得比往年早,即使香榭丽舍街的梧桐树枝头已爬满新绿,可特属于冬季那种会穿透衣服的寒意依然迟迟不肯离开欧洲大陆,黛西阿姨家的壁炉一到晚上燃着炉火。
      达西是黛西阿姨家负责管理壁炉的工人,自小女孩懂事以来就没见过达西犯过错,也许是她刚感冒完鼻子不好使,小女孩再深吸一口气,周遭还是没有好闻的松香味。
      达西昨晚真的忘了烧火了!这个念头让小女孩心里有些不快,无可奈何把暴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头缩回被窝里。
      寒意瞬间被隔开,小女孩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刚落下她才想起把她从睡梦中吵醒的罪魁祸首。
      侧耳细听——
      熟悉又陌生的噪音隐隐约约时断时续,小女孩皱起眉头,按理说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黛西阿姨的家位于77省,巴黎著名的富人区,巴黎的富人们因厌倦城市喧嚣把家搬到距离市区五十公里的77省。
      77省就像装了噪音过滤器,一天到晚静悄悄的。
      小女孩再侧耳细听,很快地,她想明白了噪音来源,那是塞纳河上的夜游人。
      这个时间点还在高谈阔论的也就只有酒鬼和球迷了,酒鬼们需要发泄生活的不满,球迷们需要谈论刚结束的那场球赛,他们一拍即合,看似相见恨晚其实各说各的。
      酒鬼们趁着醉意大骂政客和资本家相互勾结榨取社会资源,球迷们喋喋不休埋怨裁判毁了原本应该很精彩的球赛。
      午夜的塞纳河是酒鬼和球迷的狂欢场,这些现象是叶云章告知她的。
      叶云章是妈妈的助手,和她一样黑发黑瞳,一位有时看起来很年轻,有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年轻的亚洲男人。
      他也是小女孩心目中少得可怜愿意停下脚步和他说几句心里话的人。
      塞纳河上的夜游人在小女孩极小的时候常常把她从睡梦中吵醒,让她总是不胜烦恼,但那烦恼随着她搬到黛西阿姨的家住不复存在。
      酒鬼们和球迷们的高谈阔论声提醒小女孩,她现在不在黛西阿姨那幢豪华的住宅里,她现在在位于塞纳河南岸那幢貌不起眼的公寓楼里。
      这幢公寓楼也是她的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1-05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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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23: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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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刺猬(02)
        借着微光,小女孩往着房间门口,手刚刚触到房间门把。
        “小迷糊虫,你又忘戴眼镜了。”和颜悦色的女人嗓音穿过窗户缝隙。
        是的,她又忘戴眼镜了,正因为她老是忘了戴眼镜,萨娜总是在她耳边没完没了唠叨“小迷糊虫,你又忘戴眼镜了。”
        萨娜是她的保姆,一名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两条缝的法国女人,在还没有成为她的保姆之前萨娜从事儿童心理辅导,在巴黎小有名气。
        除了“小迷糊中”之外更多时候萨娜会叫她“小呆瓜”。
        萨娜的工作看在别的佣人眼里很简单,她只需要把那个“小呆瓜”照顾得妥妥当当就可以了。
        别名“小呆瓜”的孩子们总是很容易让人把他们和“反应有点迟钝”;“安静,不闹腾”此类特征联系在一起。
        只是,那些人老是忘了“小呆瓜”是《我们的薇安》书里的女主人公。
        “小呆瓜”“小迷糊虫”“眼镜妹”“小书呆子”都是巴黎民众送给薇安的昵称。
        当然,也有像样一点的,比如巴黎几家媒体有时候会叫她“小画眉”,可黛西阿姨说管叫“小画眉”的都是不安好心。
        去年小女孩才知道巴黎有一座红磨坊,红磨坊住着一群能歌善舞的年轻姑娘,男人们管这些年轻姑娘们叫做“画眉”。
        画眉:著名笼鸟,多才多艺,娱乐至死,被权势所钟爱。
        别看萨娜平日里和她说话都是笑嘻嘻的样子,可她从来不敢不听萨娜的话,因为从萨娜嘴里说出的话都是代表黛西阿姨要和她说的话。
        想了想,小女孩折回。
        那副看起来像老学究才会戴的眼镜就放在闹钟旁边,第一眼就可以看到,萨娜总是叮嘱她“眼镜要放在最容易找到的地方。”
        忘了是什么时候,小女孩问过黛西阿姨这样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一直戴眼镜?”有着典型日耳曼轮廓的女人亲吻了她的额头“因为薇安一直戴着眼镜。”
        “那没人的时候我也要戴上眼镜吗?”“当然。”“那眼镜要戴到什么时候?”“戴到当它变成你的一种习惯,那时你就不会轻易忘记它了。”
        站在镜子前,小女孩戴上眼镜。
        那副眼镜最开始只是用来矫正视力的,伴随着人们对于“薇安”的喜欢,那副总是把她的鼻梁压得很难受的眼镜再也摘不下来了,只是眼镜被偷偷换了几次,镜片针对她的眼睛情况量身定做,镜框材料一次比一次轻薄。
        土里土气的眼镜、高马尾辫是薇安的标签。
        戴上眼镜,小女孩和往常一样,对着镜子里的人一本正经说:“你不是薇安。”
        不止一次,她板着脸和那些把礼物堆到她怀里的人解释:“我不是薇安,我有我的名字”。
        “是的,你不是薇安。”那些人语气像是在安抚被惹毛的宠物,微笑触摸着她的头发,“薇安,你的头发和黛西描写的一样,摸起来就像绸缎一样。”
        黛西是谁,黛西是《我们的薇安》一书的作者,是小女孩口中的黛西阿姨,更早之前是黛西。
        黛西是有着很可怜身世的女孩,没人知道她父母的身份,亦没人知道她来自于哪里,黛西在孤儿院长大,但这无父无母的可怜女孩却自强不息,她凭着过人的游泳天赋和坚持不懈努力为法兰西人拿到游泳赛事几乎所有奖项,最后就只差一枚奥运金牌。
        黛西十七岁时成功拿到奥运会入场券,成为法国人心目中冲击奥运金牌的种子选手。
        距离奥运会还有三个月,黛西在前往法国南部集训路上遭遇车祸,这场车祸夺走了黛西的左腿。
        不计其数的法国人来到黛西家门前,上从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年满五岁的孩子,他们想和这位不幸的女孩传达祝福。
        黛西家门口鲜花和卡片常年不断,但黛西家的门至始至终都处于紧紧关闭状态。
        那扇紧紧关闭的门直到一名黑发黑瞳的小女孩的出现才一点一点地被打开,小女孩是黛西友人的孩子。
        这一年黛西二十四岁,被送到她面前的小女孩刚满三周岁。
        无所事事的日子,黛西用日记形式记录她和小女孩相处的点点滴滴,当日记本上的文字达到一定数量时,出于好玩黛西把它寄给了出版社。
        谁也没有想到地是,那五万字看起来甚至于有点无厘头的日常记录会成为那一年法国最畅销儿童读物,巴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以戴着老土眼镜、梳着高马尾辫的东方小女孩为形象的画报。
        人们在画报前驻足,指着画报上的小女孩“她是薇安,我们的薇安。”
        为什么会是薇安,因为画报上的小女孩在初初被送到黛西身边唯一会说的法语发音是“薇安”。
        起床第一时间就叫薇安,指着天空说薇安,肚子饿了说薇安,高兴时也说薇安,生气时嘴里一个劲儿嚷嚷着薇安。
        日记最开始,黛西总是用“讨厌的薇安”“烦人的薇安”来称呼友人带来的小不点儿,日记后面,偶尔,也会出现“可爱的薇安”。
        第二年,以《我们的薇安》命名的图书面世。
        黛西在自己新书发布会上眼含热泪告知全世界:是“讨厌的薇安”“烦人的薇安”,也是“可爱的薇安”帮她从失去左腿的那场噩梦中解脱出来。
        这一年,《我们的薇安》入选欧洲十大儿童读物,被翻译成二十六种语种在三十个国家发行,这一年,黛西和以色列十大家族之一的罗斯家族长孙共结连理,成为银行家夫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1-05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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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刺猬(03)
          书房传来林馥蓁熟悉的女声。
          “林默,你终于意识到今天是林馥蓁的生日。”
          啜泣声戛然而止,沉默如窗外的夜色,夜色如孩子们总是打从心里敬畏的巫师的黑披肩,仿佛随时随地就会变出张牙舞爪的怪兽来。
          为了防止忽然出现的怪兽,林馥蓁紧捂着嘴一小步一小步挪向阁楼,阁楼全部采用木板制作紧挨着妈妈的书房,那是她的小天地。
          极小时候她总是在阁楼和她的小狗玩,就像萨娜说地那样,她是什么都想知道的孩子。
          林馥蓁总是很好奇大人们的世界,好奇让她用美术刀在阁楼墙上凿出一个小孔,透过小孔津津有味看着正埋头工作的短发女人,她还曾经数次透过那个小孔看到相貌英俊的男人和面容姣好的女人挤在一张椅子上。
          “爸爸妈妈再干什么呢?”眼睛一刻也不眨,透过小孔使劲瞅着。
          当她再长大一点时,当爸爸伸手关掉书房那一盏大灯时她会用纸塞住小孔,推了推眼镜,猫着腰离开阁楼,离开阁楼时一张脸脸也不知道为什么红红的。
          阁楼那个小孔还在,塞在小孔上的纸也还在,只是她已经想不起最后一次把眼睛凑到小孔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拿下堵住小孔的纸,摘下眼镜,眼睛缓缓凑向那个小孔。
          最先落入眼前的是几样被摔在地上的办公工具,其中就数那盏横向躺着的台灯最刺眼,也许台灯倒下时发出的声音是把她从睡梦中吵醒的罪魁祸首,林馥蓁想。
          她就知道,那声响和小偷们没关系。
          书房地毯上有灰色和黑色的家庭式便鞋,灰色便鞋主人是妈妈,黑色便鞋的主人是爸爸,它们一动也不动着,两双鞋踩在地毯两端形成了对立的双方。
          而黑色便鞋旁边是浅色的女式中跟鞋,女式中跟鞋款式看着和在街上行走着的大多数鞋差不多,让人懒得多看一眼,但好在鞋子的主人脚腕好看。
          目光顺着那好看的脚腕,她看到了脚腕主人的脸,那一下——
          “秋……”林馥蓁再次捂住自己的嘴,把由于惊讶所带出来的发音紧紧压在喉咙口处。
          如果不是之前做的那个梦,她也许不会吓得捂住自己的嘴,梦里的人此时此刻红着眼眶。
          秋老师?这么晚了,秋老师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呢?还是在妈妈的书房里!
          妈妈的书房可是禁区,平常她和爸爸要进书法都得申请,妈妈说了那可是存放机密的地方。而且,爸爸不是说秋老师回南法了吗?
          她也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秋老师了。
          说不定是梦里朱古力味的曲奇饼太诱人了,秋老师烤的曲奇饼总是让她即使吃不完也要一颗不落装进兜里带回家。
          她已经好久没吃到秋老师烤的曲奇饼了,这导致她一时之间花了眼睛,把别的女人误以为是秋老师了。
          林馥蓁再把眼睛凑到小孔处。
          真的是秋老师。
          秋老师和爸爸的站位是标准的平行线,而妈妈独自一人站在那两人的对立面,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三人之间形成标准的三角形状。
          处于那个三角形的三人她只能看到秋老师的脸,爸爸是垂着头的,和爸爸形成鲜明对比地是妈妈是昂着头,一如既往地昂着头。
          只是此刻林馥蓁不知道,妈妈脸上表情是否也一如既往像随时随地可以放到新闻图片上去的表情,平静中透露着严肃。
          目光落在那张哭红眼眶的脸盘上,那张脸小小的,小小的脸再配上温柔的眼神让人第一眼就无法讨厌了。更何况,在大多数时间里总是会低下头在你耳边低声说话,更别提那个诗一般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前的某天,妈妈把一名长头发东方女人带到她面前:“林馥蓁,这是你的中文老师。”
          当时她在爸爸肩膀上,一丁点也没想下来的意思,无奈间爸爸只能举着她一路来到她的学习房间。
          在学习房间里,长发女人一个劲儿地瞅着她笑,笑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她从爸爸的肩膀上下来,规规矩矩站着。
          现如今,林馥蓁依然记着冠有长发女人名字的诗篇。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我叫玲珑,秋玲珑,名字来源于温庭筠的《杨柳枝》。”长发女人笑盈盈说着,和妈妈差不多的年纪,眉目没有妈妈来得好看,可看起来却比妈妈显得顺眼。
          那天,长发女人还在黑板上写下“中文”两个字,收起笑容,注视着她,白皙的手指指着黑板上的那两个字。
          说:“它是你的母语,当你的生命形成时它就属于你,而你也属于它,也许以后你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语种,但陪你走到最后的只有它。”
          即使那时她无法理解长发女人的话,但她还是在某种不明来源的动力下把身体站得笔直笔直的。
          关于她的母语——
          初秋的午后,她席地坐在草地上,一点也不想去管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一点也不想去理会被夜丁香花粉沾到的裙摆,手托着下巴目光追随着空中飞舞着的落叶,秋老师在帮忙她整理沾满草尖的头发。
          “林馥蓁。”
          “嗯。”
          “你好像对中文没什么兴趣。”
          “没有……”慌忙否认。
          “真的没有?”
          好吧,她最近是偷懒了,和兴趣无关,她只是最近沉浸在超级英雄们的世界中,嘴里狡辩着目光继续追寻着那落叶,落叶往着光芒最盛的所在,那光芒亮极了。
          光芒深处,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1-05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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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刺猬(04)
            巴黎第十九区有一座朵拉公园,那是巴黎市长每年在特定日子会带上鲜花前往悼念的所在,也是每逢中国代表团访法时指定行程之一。
            更有不少公益社团把重要的慈善活动安排在朵拉公园举行。
            朵拉公园中央有一块一米高的牌匾,牌匾上的文字提醒着人们,这里长眠着一名杰出女性,这座公园以这位杰出女性命名。
            朵拉,兰朵拉。
            巴黎市区广场随处可见介绍兰朵拉的事迹:兰朵拉的双亲作为新中国成立时第一批走出国门的留学生,他们以文化使者的身份奔走于两国之间,为中法建交奠定了基础,后,兰朵拉追寻自己父母年轻时的脚印来法留学,再之后她继承双亲的事业,在法期间,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为无家可归的吉普赛人寻找定居点,在她努力下,部分吉普赛人有了避风的港湾。
            这年冬天,兰朵拉前往十九区看望朋友,刚走出车站,一名吉普赛人手中的刀刺向了她。
            兰朵拉倒在血泊之中,吉普赛人拿走了她的钱包扬长而去。
            兰朵拉死后,十九区多了一座朵拉公园。她生前为吉普赛人建立的定居点被正式命名为朵拉之家。
            现在,法国已经有十八家“朵拉之家。”
            朵拉公园被标在巴黎城市广角交通路线图上,部分路线图还用法、英、中三种语言诠释兰朵拉事迹。
            关于那座朵拉公园,那位死于吉普赛人刀下的杰出女性,林馥蓁知道很多。
            但知道并不代表理解和接受,更何况,她从没见过那位杰出女性,甚至于这位杰出女性离开时妈妈当时还不认识爸爸。
            在刚刚分辨得出色彩,痴迷于万花筒变幻莫测的年岁里,总是有人拿走她手里的万花筒,告知她“你的外婆叫朵拉。”
            那时林馥蓁压根不明白“你的外婆叫朵拉”和被强行被拿走的万花筒有什么关系。
            再之后,总是有人如是告知她“你的外婆叫朵拉,你得把头昂得高高的,那是一种人生态度。”和她说这些人中就有她的妈妈——兰秀锦。
            从小到大,“你外婆叫朵拉”这句话都快要把她耳朵听得生出茧子来了,都把她听得心里生出厌烦来了。
            厌烦驱使出地是拒绝和排斥,很多时候林馥蓁避开城市广角诸如此类的公共场所,因为广角图片墙上总是随处可见兰朵拉女士的肖像。
            只是,那位从小到大总让她心里觉得厌烦的女士这会儿没那么讨厌了,那位女士是把妈妈带到这个世界,独自把妈妈抚养长大,是妈妈所爱戴的人。
            现在,妈妈所爱戴的人被镶在玻璃方框中,那两名中国游客刚刚的谈话内容就有“她们长得真像。”
            林馥蓁知道那两位口中说的她们是指谁,她听到过不少“你眼睛和你外婆真像”类似的话。
            当然啦,她的眼睛最像妈妈,而妈妈的眼睛像外婆。
            每次有人把外婆相片拿到林馥蓁面前时她都懒得去看,站在图片墙前,昂着头,她忽然间想看看外婆的眼睛,看外婆的眼睛等于看妈妈的眼睛。
            她心里有点想妈妈了,平日里,她想起爸爸的时间总是比想起妈妈的时间还要多,而且多出很多,想爸爸五次才会轮到想妈妈一次。
            这一刻,她想妈妈十次都还没有轮到爸爸。
            图片墙对于她来说有点高,外婆的肖像显得模糊。
            林馥蓁踮起脚尖——
            “小画眉。”
            踮起的脚尖迅速收回,沿着声音出处。
            灯火阑珊处,有一抹人影静止不动着,姿态华丽,如这方夜巴黎的火树银花。
            嘉澍?连嘉澍。
            只是,连嘉澍不是因为生病被强行勒令在家里休息吗?
            几个小时前,在她的生日会上,林馥蓁收到连嘉澍托他管家送到她手里的生日礼物。
            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一再传达自家小主人的歉意:生日礼物一个礼拜前小主人早就挑好了,但因几天前感染的风寒还没痊愈被医生勒令在家休息。
            也许是夜巴黎太过于璀璨的灯光让她看花了眼睛,集中精神,瞅着那抹人影,人影缓缓移动,穿过一个又一个霓虹光圈。
            下一个眨眼间,他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真的是连嘉澍。
            眼前的男孩是备受巴黎人宠爱的天赋少年,八岁时在伦敦和爱乐乐团合作举办演奏会,演奏会期间连嘉澍长达十七分钟的《魔鬼的颤音》小提琴独奏技惊全场。
            演奏会结束五分钟后,各大电子媒体迫不及待地把“天赋少年”的美誉送给了这名来自于斯特拉斯堡的男孩。
            斯特拉斯堡位于法国东北部莱茵河畔,以天然风光、清新的空气、精致的琉璃制品被誉为法国最秀美的城市,被冠以“小法兰西”别名。
            比起连嘉澍人们更愿意称呼那位天赋少年为“小法兰西”,人们固执地认为也就只有那座位于莱茵河畔的秀美城市能与之匹配。
            “小法兰西”还有着让人咋舌的家族背景。
            连嘉澍来自于马来西亚著名的连氏家族,连家名下的房地产、制造业、物流、娱乐产业缔造的商业王国统称为连氏实业。
            连氏实业在东南亚一带影响巨大,连氏实业掌舵人为连嘉澍的爷爷连钊诚,因其名字也有一个诚字再加上连家祖籍为福建,故连钊诚被媒体称之为东南亚的K.S.Li。
            关于连家实业的影响力,引用那些经济家的话:一旦连钊诚退出马来西亚国籍,马来西亚的金融经济在国际的竞争力、综合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1-0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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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刺猬(05)
              “嘉澍,对不起,我忘了你爸爸妈妈不在了。”捂着嘴,林馥蓁瞅着连嘉澍。
              她现在心里希望着能和谁大吵一架,如果自己是没爸没妈的孩子的话,要有谁故意那她爸爸妈妈出来说事情,她肯定会和那人大吵一顿。
              但并没有,甚至于她在连嘉澍的嘴角处看到隐隐约约的笑意。
              林馥蓁有种被逮到小心眼的心虚。
              抿嘴,真没意思,重新去找寻外婆的肖像。
              连嘉澍并没有因为她对他的不搭理离走开,反而和她并排站在图片墙前。
              “你很讨厌别人叫你小画眉对吧?”他问她。
              那还用说,黛西阿姨说了那些叫她小画眉的人都不安好心,他们诅咒她长大后变成运行权利的工具。
              “小法兰西”就不一样了,法兰西和小法兰西一听就很亲密,法国人把那个在斯特拉斯堡长大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人。
              “我也不喜欢别人叫我小法兰西。”连嘉澍又说。
              得了吧,往左移动一步,她一点也不想和爱装的孩子挨得那么近,她又不是书里那个傻里傻气的薇安。
              “如果我告诉你,小法兰西和小画眉一样,听起来很棒,但实际上它是一个贬义用语呢?”
              小法兰西怎么会是贬义,法国人自恋自负是出了名的。
              这种自负自恋在大街小巷上随处可见,他们认为法兰西语言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一旦有外国游客用法语问路,当地人会让他们上车送他们到目的地,但如果外国游客问路时没讲法语,即使他们知道也会采取不理不睬态度。
              更有,街头小贩会亏本把他们的商品卖给热爱法语的游客,而珠宝店的老板对不讲法语的顾客冷眼以对,即使他们出手阔绰。
              这些都是大部分外国游客对法兰西人的总结,也是林馥蓁心里排斥法语的原因。
              “林馥蓁,你是北京小妞。”妈妈总是和她说。
              爸爸也和她说类似的话,但爸爸说得比妈妈详细多了。
              阿蓁出生在方方正正的北京四合院里,阿蓁出生时北京天空正飘着雪花,那也是落在北京城里的最后一场雪,阿蓁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声哭声把覆盖在四合院上雪都吓到了,它们纷纷扬扬从屋檐下跌落。
              雪花刚掉落在天井上,太阳就出来了,阳光透过窗纸落在阿蓁的脸上,阿蓁笑了,看看,脸颊还挂着泪珠呢。
              依稀间,林馥蓁似乎看到爸爸口中方方正正被雪花覆盖的四合院。
              鼻子开始发酸。
              吸了吸鼻子,以一种极具不以为然的语气:“连嘉澍,不要太贪心,法国人都把他们引以为傲的文化遗产给了你。”
              可不是,1988年斯特拉斯堡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他们把那座城市称之为天然的彩色画卷。
              “中世纪,斯特拉斯堡聚集众多卖.淫者,卖.淫者带来了风流病,这种病也叫法国病,二战期间,德国人占领了斯特拉斯堡,为了贬低法国人,他们管斯特拉斯堡叫小法兰西。”
              这个说法还是林馥蓁第一次听说过。
              “当那些人管我叫小法兰西时他们是站在德国人的角度,去嘲笑一座和风流病挂钩的城市,所以,小法兰西和小画眉性质没什么两样,甚至于追究起来,小法兰西比小画眉更具恶意。”
              你能相信吗?以上这些话来自一名十岁孩子。
              林馥蓁觉得自己知道得够多了,但显然连嘉澍知道地比她还要多。
              曾经在漫天飞雪下给伦敦来的金色卷发女孩拂去发末上雪花的男孩怎么看都像住在水晶城堡,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小王子。
              林馥蓁侧过脸,对上连嘉澍的眼睛。
              有着纯黑眼眸和纯黑头发的小小少年一如既往,仿佛下一秒就会以最为优美的姿态为你整理被夜风吹乱的头发。
              耳边,响起黛西阿姨说的话“阿蓁,不要去惹连嘉澍。”
              以前,她以为黛西阿姨说这话是因为连嘉澍有一位叫做连钊诚的爷爷,现在,隐隐约约中,林馥蓁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也许个错误。
              “那些胡乱给人取外号的人是不是很讨厌?”连嘉澍浅浅笑着,脸往着她靠近,“不过,我更讨厌一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们,他们以为只需要用拔一根头发的力气就可以把孩子们骗得团团转。”
              透过连嘉澍的肩线是香榭丽舍街璀璨的灯火,在香榭丽舍的灯火中林馥蓁觉得连嘉澍笑得特别好看。
              好看又纯粹:来拿啊,快乐就在这里。
              快乐就在那上扬的嘴角弧度上。
              着魔般地,指尖缓缓往前……
              “林馥蓁。”
              指尖如瞬间遭遇冰冻,迅速垂落,再回到外套兜里。
              “林馥蓁,我们去找一点快活的事情干。”
              瞅着他的眼睛打着问号。
              “我们去教训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们,他们可以把孩子骗得团团转,孩子们同样也可以把他们骗得团团转。”连嘉澍朝着她伸出手。
              迟疑片刻,手轻轻从外套兜里抽出。
              指尖也刚触到那手掌心,就被握住。
              握住她手的人一扯,整个身体就往前倾斜,跟随着那力道,迎着夜风,融进夜巴黎的茫茫人海中。
              从林馥蓁这个方位可以看到广场的露天咖啡桌,那位穿深色外套的年轻男人又在同伴的鼓动下再次向邻座身材性感的女孩索要手机号。
              但还是没成功,这已经是他在短短十分钟内吃到的第三记钉子了。
              平常林馥蓁对此类事情没什么兴趣,但这会儿她不得把目光频频转向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1-0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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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伴侣(01)
                “嘉澍,下雨了。”旧广场传来报时钟声,她举起手,手掌心朝着夜空。
                手掌心没有等来冰凉的触感。
                耳边,滴答,滴答……
                侧耳,那不是雨打在花岗岩上声音,那是老式闹钟特有的声响,熟悉又陌生。
                林馥蓁睁开眼睛。
                眼睛第一时间触到高举在半空中的那只手,瞅着那只手,缓缓往顺时针方位,兜了半个圈,手掌心面向脸。
                那是一双二十岁的手。
                在七个小时前林馥蓁吹灭代表她二十岁的生日蜡烛。
                在塞纳河南岸的老房子里,她梦到自己十岁生日那个夜晚,梦里的场景宛如胶片里的影像,跟随着流动的影像她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是林馥蓁二十年来最为漫长的一个夜晚。
                长夜终结在骤然落下的雨点中,夜巴黎的火树银花如消失的万花筒。
                她被自己梦里的声音惊醒。
                “嘉澍,我梦到你了。”重复着梦里呢喃,再次闭上眼睛。
                十个年头的光阴似乎仅仅隔着那道眼帘。
                眼帘磕上,往事如黑暗河流。
                十一岁,冬天,有着一双褐色眼眸的女人问她,是想和爸爸一起生活还是想和妈妈一起生活。
                介于那对曾经被誉为郎才女貌、外交部中坚力量青年夫妻的名声,一切都在悄悄进行着,到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孩子。
                孩子的问题解决后就是分道扬镳。
                这种孩子眼中分道扬镳的游戏有着统一的称谓:离婚。
                那是一个冬日午后,法庭面积不大,它看起来更像是一间教室,在场数十人像来参加家长会的家长。
                林馥蓁心里知道,这不是一个家长会。
                嘉澍口中艰难的选择时间到来了。
                不,不,一点也不难,真的。
                甚至于,她心里很高兴出现这么一个机会,她得代替妈妈教训一下那个背叛者。
                面对那些人询问她紧紧闭着嘴,一位短卷发女人语气怜悯“她一定是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嘉澍,看看,大人们的世界依然自以为是。
                最后,他们和她说,如果你想和爸爸一起生活的话你去牵爸爸的手,如果你想和妈妈一起生活你就去牵妈妈的手。
                他们只给她五分钟选择时间。
                褐色眼眸女人和颜悦色在她耳边提醒,亲爱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林馥蓁移动脚步,缓缓来到爸爸面前,抬起头。
                爸爸的眼眶浮动着泪光,就差没吐出那句招牌台词了“阿蓁,爸爸总是能第一时间把你从书桌底下找出来。”
                蠕动着嘴唇,那伸向她的手在颤抖着。
                停顿,用尽全力,手狠狠拍下那只手,以此发泄长达一年的悲愤。
                终究,她和妈妈的力量敌不过那个叫做秋玲珑的女人。
                昔日模糊往事在这一年中变得无比清晰起来:她听过他低唤那女人“秋”,她见过他和那个女人隔着她长久凝望着,这些都发生在她学习房间里。
                太恶心了。
                低头,口水狠狠落在那个叫做林默的男人皮鞋上。
                我唾弃你,永远。
                以后,从此以后你什么都不是了。
                转过身去,面朝那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
                曾经,当他低声唤那个女人为“秋”时;曾经,当他和那个女人隔着她长久相互凝望时。
                她在心里不仅一次乐呵,爸爸是她喜欢的人,秋老师也是她喜欢的人,两个她喜欢的人相处愉快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甚至于,她还冲着妈妈报复性说出“你为什么不是秋老师。”
                愧疚啃咬着她小小的心灵。
                缓缓朝妈妈走过去,脸颊埋在妈妈的手掌心里以示亲昵:妈妈,我代替你教训了那个背叛者,妈妈,我也代替你教训了我自己。
                以后他是陌生人了。
                话说得是很好听可出了法庭,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去追随另外一道声影,直到他消失不见,回过头来她看到妈妈了然的眼神。
                “没关系,他还是你爸爸,你什么时候想他就告诉妈妈。”妈妈对她说。
                这话让她很是恼怒:“我不会想他的,他已经不是我爸爸。”
                可是呵——
                电闪雷鸣的夜晚,她偷偷往一个手机号打电话,电话彼端传来温柔的女声“是阿蓁吗?”
                挂断电话,站立于雨中,那是她对自己的惩罚。
                十二岁,夏天夜晚,林馥蓁见证了妈妈的眼泪和歇斯底里。
                一向以理性著称的女人强行把她带到窗前,拉开窗帘指着从站在梧桐树下的女人:“林馥蓁,好好看清楚,好好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
                林馥蓁不大清楚妈妈的愤怒。
                但她偷听到妈妈的前夫对妈妈说的那番话:“我已经辞去外交部工作了,我们居住的城市距离巴黎四百八十公里,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尽力避开彼此碰面的机会,她很喜欢她目前的工作。”
                这话让妈妈直接把电话打到警局去,报上名字身份之后:“我家里来了不受欢迎的人,这个人有可能对我以及我的家人构成人身威胁。”
                那男人前脚刚走,妈妈就用爬满眼泪的脸看着躲在角落的她。
                在那道目光下,她把手别到背后去,手里的纸花被揉成一团。
                那是她打算送给一个人的生日礼物。
                疯了般从她手掌心抠出那团纸团,纸团被丢到地板上,妈妈的脚狠狠踩在纸团上。
                妈妈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再之后,妈妈把她带到窗前,指着站在小区梧桐树下的那个女人:“林馥蓁,好好看清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1-0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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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伴侣(02)
                  往事在黑暗河流中继续流淌着。
                  十八岁,薇安和小法兰西更加密集地被联系在一起。
                  这年夏天,他们一起拿到莱德国际私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时,人们对薇安和小法兰西在某餐厅共享情侣套餐这样的新闻已是见怪不怪。
                  那是特属于两名同样优秀的孩子的相处方式。
                  这年,两人在他们新学期联手干掉来访的白金汉大学特派新生。
                  位于蒙特卡洛区的莱德学院和白金汉北部的白金汉大学是欧洲两所非营利性独立大学。
                  莱德学院为摩纳哥皇室创办,三千名学生来自于四十五个国家,商学、艺术、人文构成的三大体系让莱德国际学院在学术界中自成一派。
                  白金汉大学1980年获得英女王特许正式成为大学,持有皇家宪章。
                  由于和皇室都有着千丝万缕关系,莱德国际学院和白金汉大学成为欧洲贵族学校的两大典型。
                  这两所贵族学校之间的竞争和交流常常被拿来和牛津剑桥相提并论。
                  牛津剑桥每年有赛艇比赛,莱德学院和白金汉大学有新生斯诺克赛,主客场为轮流制。
                  每年开学前,两间学院都会特派新生代表参加斯诺克赛,三十五局采取接力方式,谁拿到赛点谁赢。
                  薇安做为莱德学院第一名出场选手一杆打出一百四十七的满分杆先发制人,对手甚至于连球杆也没摸到就黯然下场。
                  小法兰西为压轴出场选手如法炮制拿到关键分,为莱德学院拿下比赛,完美完成了去年败走白金汉的复仇之战。
                  此举成为美谈。
                  十八岁这年,发生在薇安和小法兰西身上的事情还真有点多。
                  十一月,薇安受邀出席克立翁成人礼舞会,小法兰西作为她的舞伴出现在舞会上。
                  克立翁舞会为欧洲著名社交舞会,它对于每一名受邀出席的女孩意味着,从此以后,你将正式踏入成人社交圈。
                  针对薇安和小法兰西一起出现在克立翁舞会上,好事的记者老话重提:你们未来有没有发成为情侣关系。
                  问完又添加了一句“我是代表法兰西人提问,天知道他们是多么希望你们在一起。”
                  这话倒是没错,希望薇安和小法兰西在一起的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忽然多了起来。
                  那天刚好是林馥蓁和连嘉澍参加克立翁舞会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刚离开克立翁酒店房间就被逮个正着。
                  那名记者一看就是在酒店门口呆了一个晚上。
                  “嘉澍,他都等了我们一个晚上,你说要不要我把我们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她问他。
                  连嘉澍还以她一个“什么都听你的”的表情。
                  往前一步,她低声告诉那位:“先生,你知不知道我们昨晚送给彼此的成人礼物是什么吗?”
                  那位老兄一看就是想歪了。
                  于是,她的语气带着那么一点点恼怒:“我们昨晚送给彼此一打避孕套,我这样说够明白了吧,所以,先生以后不要再问我们这样无聊的问题了。”
                  等了一个晚上的那位记者垂头丧气离开。
                  如果那个时候他还半信半疑的话,那么当晚小法兰西和意大利菲亚特集团掌门人外甥女在香榭丽舍街接吻的照片足以让他死心了。
                  十九岁,比较平静的一年。
                  人们通过若干报道知道这一年薇安大多数时间都在法国南部,薇安还另修了一门功课:声呐探测。
                  莱德学院几千名学生中只有七人修了这门课程,这门功课需要长时间待在数千米海底下,通过设备去摄取数据。
                  “薇安可真酷。”读着《我们的薇安》长大的孩子们在赞美的同时又忍不住叹起气来,“可是,为什么小法兰西就是看不到薇安的优秀,我真希望他快点和那位俄罗斯暴发户的继承人分手。”
                  等等,不是意大利汽车公司总裁的外甥女吗?怎么变成是俄罗斯暴发户的继承人了?!
                  那是因为三个月啊,什么三个月?
                  所谓三个月就是小法兰西交的女友一般维持在三个月左右时间。
                  去年十一月小法兰西和意大利宝贝坠入爱河,今年一月两人分手,三月,和小法兰西一起出现在秀场看台上变成俄罗斯富豪的独生女。
                  最新动态是,这位俄罗斯富豪的独生女为了小法兰在南法购置房产。
                  法国人一直不待见俄罗斯人,不,确切说是法国人不待见除了法国之外任何国家的人。
                  说起那位俄罗斯富豪的独生女。
                  “她和她爸爸一样庸俗不堪。”女孩子们表情嫌弃,“可惜,还有一个月他们才会分手。”
                  这听起来略显可笑对吧。
                  可是,还真像女孩子们说的那样,六月,小法兰西和俄罗斯宝贝分手了,关于分手原因——
                  “那都是因为我的自私,我太爱他了,我总是无时无刻想和他在一起,无时无刻想翻看他的手机通讯录。”俄罗斯女孩如是说。
                  这就是小法兰西的本事。
                  让每一位前女友都站出来为他说话,即使他混在花花公子堆里,即使他出现在不少臭名昭著的主题派对上,但人们坚信小法兰西是出污泥而不染。
                  和俄罗斯宝贝分手后,小法兰西利用暑假和爱乐乐团合作开始了环球巡演。
                  关于小法兰的音乐才华和薇安的声呐探测一样,在人们眼中只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
                  十一月末,出现在小法兰西身边的女孩变成黑发黑瞳的东方面孔,这张东方面孔的名字叫做陈颖美,英文名字LULU。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8-01-0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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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22:5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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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伴侣(03)
                    迷迷糊糊间,那声“Yann”轻轻落入林馥蓁耳畔。
                    十岁,林馥蓁听不懂从前有一个孩子住在钻石屋里故事,十年后,林馥蓁懂得那个钻石屋对于那个孩子的意义。
                    即使直到现在,当时讲这个故事的人什么也没和她说,但她想她是懂的,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懂得。
                    二十年前,斯特拉斯堡来了一名大着肚子的中国女人。
                    数月后,中国女人把刚生下的男婴托付给她的房东太太,表情凄楚,说要去找孩子的爸爸。
                    一个月过去,一年过去,孩子的妈妈一直没有回来。
                    孩子一天天长大,但孩子却一直没有名字,于是房东太太随口给孩子取了个名字。
                    “Yann”是房东太太当时给那孩子取的名字,因斯特拉斯堡近半个世纪处于德国统治,日耳曼文化在这座城市根深蒂固,孩子的名字听起来既像德国名字也像法国名字。
                    Yann两岁半时一名自称孩子爷爷的男人找到了房东太太,那男人问房东太太想要什么,想了想,房东太太说就让孩子保留我给他取的名字吧。
                    后来,房东太太通过报纸知道被遗弃在斯特拉斯堡两年半的孩子来自于大富之家。
                    再再后来,那个孩子变成很多人都认识的“小法兰西”,连嘉澍是他的中文名字,孩子的爷爷也遵从承诺,让那孩子一直保留着他的法文名字。
                    比起连嘉澍,Yann这个名字更受法国人欢迎。
                    说起小法兰西,说起Yann随便在街上找一名当地人都可以娓娓道来,可你要是问他连嘉澍,他们会摇头说不认识这个人。
                    眼睫毛抖了抖。
                    熟悉的气息落于鬓角处。
                    “小画眉。”
                    林馥蓁一动也不动。
                    “生日快乐。”
                    还是一动也不动。
                    关门声响起,索菲亚离开化妆间。
                    化妆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落于她耳畔处的气息又近了几分。
                    “爷爷非得让我陪他钓鱼,我已经尽我一切努力赶回来。”语气听似十分愧疚。
                    和落在鬓角的那道气息稍微拉开距离,懒懒睁开眼睛,眼睛第一时间对上印在镜子里的那张脸。
                    那张脸正以四十五度低垂角度贴在自己鬓角处,三分之一显露的轮廓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多少女孩对镜子里的那张脸一眼钟情,一眼钟情的那人还拥有显赫家世。
                    家世显赫,加上出众的音乐才华,构成了媒体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喜欢小法兰西的姑娘多如天上繁星。
                    更难得地是,在这位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你在他身上看不到那些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公子哥在公共场所辱骂旁人;对自己看不惯的人动粗;把车速提到一百八十迈;公然闯红灯等等诸如此类陋习。
                    甚至于,他每年都入选空乘人员票选出最礼貌乘客的名人名单。
                    镜子里的那张面孔林馥蓁看了十几年,她见证岁月在那张面孔上付诸的精雕细琢,每一缕纹路每一缕曲线,直至它们变得完美无瑕。
                    笑时明亮,默时像孤狼,凝望远方时像蔚蓝海岸,安静瞅着你时像水晶杯里的轩尼诗,每一缕眼神都写满岁月静好。
                    她熟悉他脸上的每个表情。
                    此时此刻,面对着镜子里的那张面孔,她可以以一种隔着玻璃看那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的心态。
                    这张脸她有一个多月没见了呢。
                    在过去一个多月时间里,林馥蓁和连嘉澍好像一直在错过,她在学校时他不在学校,他在学校时她不在学校。
                    他们总是很忙,为一些和学习无关的事情忙碌。
                    最后一次林馥蓁见到连嘉澍是在上月中旬,当时他说“这次一定不会错过你的生日会。”
                    可还是错过了。
                    映在镜子里的那张脸的主人似乎感觉到这间化妆室主人的不满,缓缓抬头,隔着镜面,四目相对。
                    汽车噪音打断周遭宁静,林馥蓁垂下眼眸。
                    “我保证,明年一定不会错过。”连嘉澍低声说。
                    林馥蓁挑了挑眉头:“你去年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有吗?”顿了顿,“好像有点印象,好吧,接受任何惩罚。”
                    “不用,”懒懒说着,“大不了你明年生日时我也缺席。”
                    连嘉澍缺席了她的庆生会,她也礼尚往来了一回。
                    索菲亚隔着门板提醒,接她的车已经来了。
                    林馥蓁拨了拨额头处刘海,打开眼镜盒,眼镜盒放着崭新的眼镜,眼镜上面搁着浅色小卡片,那是连圣耀送她的生日礼物。
                    之前的眼镜忘在黛西阿姨家,连圣耀送她的生日礼物这时刚好派上用场。
                    拆了人家送的生日礼物,不看祝福卡片显得没礼貌。
                    连嘉澍手比她还要快。
                    连嘉澍喜欢看就让他看,反正那两位是一家人。
                    林馥蓁戴上眼镜,嗯,还不错,从重量以及触感就知道在材料下足了功夫。
                    卡片被放回原处,林馥蓁喵了一眼卡片上的字体,表达好感的方式还算简单直白。
                    连嘉澍挡在她和化妆镜之间,一本正经瞅着她。
                    “看什么?”林馥蓁推了推眼镜。
                    “我在看这一个多月你有没有变漂亮。”连嘉澍脸往她脸靠近一点。
                    “那变漂亮了没?”很配合地做出万分紧张的表情。
                    “没有。”摇头,“之前我听过连圣耀在追你这个传闻,老实说,那是我那阶段听到最可笑的传闻。”
                    林馥蓁冷冷看着连嘉澍。
                    “别用那样的目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8-01-05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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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伴侣(05)
                      为了弄清小法兰西这回是不是对这位LULU认真了,林馥蓁做出把电话给我的手势。
                      连嘉澍皱眉,林馥蓁眉头皱得更紧,在攀比皱眉头过程中先败下阵来的是连嘉澍。
                      眉开眼笑接过电话,在从电话彼端传来类似要哭出来的语气中林馥蓁就知道那位LULU的迷糊病犯了。
                      果然,继上次在花宫娜香水工厂把香精当成饮料喝后,这次,LULU索性把闹笑话的场合挪到毕加索美术馆。
                      由于好奇,她在无意间启动美术馆的闭馆设备,导致一百多名参观者被困长达一小时时间。
                      位于昂蒂布半岛的毕加索美术馆为摩纳哥王室家族所有,当天被请到美术馆的一百名参观者为皇室特邀客人,LULU作为莱德学院轮值志愿者出现在毕加索美术馆。
                      启动闭馆设备是保安室的工作,而不是志愿者的工作。
                      这下……要遭殃。
                      在电话里,LULU说她现在失去人身自由,好不容易从保安人员那里借到电话。
                      连家和皇室关系不错,连嘉澍和摩纳哥皇室成员玩得也不错,她希望连嘉澍能打一通电话给他认识的皇室成员之一。
                      说完,那位又补上一句:“不打也没关系,其实我希望他们能把关几个月,也许这几个月可以让我记住教训,Yann,你朋友说得对我是一款移动的闯祸机。”
                      可不是,这人是怎么找到闭馆设备的。
                      电话彼端,那位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一下子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着“Yann,你说他们会不会取消我莱德学院的学生资格。”
                      在这里得提一下,这位LULU是莱德学院设计系学生,莱德学院的学生有等级区分,A级、B级、C级。
                      C级生为来自中产阶级家庭有个人特点,他们和一般大学学生差不多,B级生综合能力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自由出入莱德学院高级图书馆,A级生是学院等级最高学生,这类学生不仅要具备良好家世还得天赋过人,他们作为莱德学院未来向商界政治界主力推送人才。
                      这三类学生有各自固定活动区域,井水不犯河水。
                      LULU为学院C级生,连嘉澍为学院的A级学生,如果不是因为机场丢护照事件,这两位不可能有交集。
                      电话彼端嚎啕大哭变成断断续续的哭诉“Yann,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现在心里好怕……”
                      真是罪过,哭了半天白哭了,那位小宝贝现在似乎急需安慰。
                      林馥蓁把手机交还给连嘉澍。
                      连嘉澍接上耳麦。
                      数十分钟的通话中,他就说了“你是怎么找到闭馆设备的?”“别担心。”“我让管家安排司机去接你。”
                      这语气……
                      想必,把傻大姐听得心都化开了。
                      挂断电话,连嘉澍给摩纳哥皇室公关部经理打了一通电话,挂断电话后又给他的管家打电话。
                      车厢重新安静下来,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男人们是不是对那类经常会在一些普通常识上犯错的女人容忍度高,甚至于产生好感?”这问题不经脑子就问出了。
                      “也许吧。”连嘉澍回答很是敷衍,甚至于看得出来他没想在这个问题上做出过多思考。
                      “嘉澍,”头一歪,往着他的肩膀,“把香精当成饮料,无意间启动美术馆闭馆功能是不是一种很可爱的行为。”
                      “嗯哼。”依然很敷衍。
                      “不觉得这是一种很笨的行为吗?”
                      “陈颖美不笨。”
                      也对,能收到莱德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能笨到哪里去了,说不定把香精当成饮料,无意间启动美术馆闭馆功能是优点之一。
                      车子开到近巴黎繁华的商业街,林馥蓁在多媒体屏幕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一张很典型的东方女性面孔,五官均衡,秀丽中透着英气。
                      只是那张面孔已不再年轻。
                      林馥蓁在长大,兰秀锦在逐渐变老,大自然法则。
                      七月,作为昔日驻法外交官,作为兰朵拉的独生女,兰秀锦将在中方领导人访法前客串“特使”身份,为中法领导人会晤预热造势。
                      法国人对于中方派遣的“特使”表现出无比的热诚。
                      他们把去年兰秀锦和美商务部官员唇枪舌战的过程制作成动画短片,上个礼拜,短片在巴黎商业街的多媒体滚动播出。
                      据说,很多巴黎人都会昂起头张大嘴巴,等待那名身材娇小的中国女人把高大的美国男人钢笔折断的画面。
                      正好是红绿灯时间,林馥蓁也有幸看到那些停下脚步的巴黎民众,虽然没媒体形容的那么夸张,但停下脚步的人还真不少。
                      此时,林馥蓁也像停下脚步的人一样,昂头等待着,即使她已经把这段视频看了不下一百次。
                      多媒体视频里。
                      身材娇小的女人隔着桌子和高大的白人男人针对两国贸易逆差你一言我一语交锋,他们的助手频频在他们耳边低语,最先从座位站立的是白人男人,很明显新任中国商务部部长功课做得很足。
                      到了这时也不管所谓外交礼仪了,白人男人想以身材优势对中国女人形成无形制约。
                      中国女人不甘示弱,站立,身体微微往前倾斜,这时镜头给了中国女人眼部特写,白人男人被浓缩到中国女人的黑色瞳孔中。
                      “鲍比先生,我相信不出三年,中国和美国将会成为世界第一大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女人掷地有声,“只是到时,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和美利坚合众国人民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1-05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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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伴侣(06)
                        摩纳哥皇室成员和西班牙名媛的非宗教婚礼吸引来了不少游客,大量游客的涌入让这个靠填海造地国土面积只有2.2平方公里的袖珍小国道路拥挤不堪。
                        皇室下午四点就封锁通往摩纳哥亲王宫的主要街道,仅留一条特邀宾客和部分工作人员通行道作为VIP通道。
                        慕名而来的游客被挡在半山腰。
                        林馥蓁和连嘉澍到达蒙特卡洛已是七点半左右时间,VIP通道一辆运送鲜花的货车挡在他们面前,摩纳哥皇室卫队正在对货车进行审核。
                        等待货车审核期间,不时听到负责封锁车道的警卫和游客间的争吵声,其中就数倒数第二条车道那位警卫嗓门最大,把一位自称哥哥是这场婚礼厨师的女孩都给叱喝哭了。
                        女孩说因父母离婚的关系,和哥哥见面很难,好不容易她到哥哥家来一趟结果被告知妈妈生病住院,她得连夜赶回,也不知道得等多长时间能再见面她不想和哥哥不告而别。
                        女孩哀求那位就让她见哥哥一面。
                        “得了吧,像你这样的女孩我见得多,就凭着有几分姿色想碰碰运气认识一两个有钱人,有钱人可不会出现在超市便利店溜冰场上,你得为自己制作出机会,当你在街上看到一辆辆超级跑车开到山顶,你的内心告诉你,机会来了,撒谎对于你们这类女孩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大嗓门警卫如是说。
                        这话让女孩停止了哭泣,众目睽睽之下,呆站在那里。
                        那大嗓门家伙声音更是得意:你们当中还有谁的哥哥在婚礼现场当厨师的?
                        运送鲜花的货车已经通过审核,迎面走来地是卫队队长。
                        连嘉澍打开车窗玻璃,卫队队长笑着和他们打招呼:“Yann,很期待你今晚的表演,我在婚礼现场值班的朋友答应我会找机会录影。”
                        今晚为皇室成员婚礼的表演团中有连嘉澍八分钟小提琴独奏,这也是十个节目中唯一的友情献礼。
                        连嘉澍表演时新娘会跳西班牙舞蹈。
                        面对这笑眯眯的卫队队长,连嘉澍问距离他表演还有多少时间。
                        “五十分钟。”
                        连嘉澍手在方向盘敲着。
                        那位大嗓门老兄又开始朝另外一个人发难了。
                        卫队队长告诉他们那是巴黎大酒店的保全人员,因封路是临时之举,他们只能让巴黎大酒店的保全人员暂时充当警卫。
                        “他一定是被那身皇家警卫队制服冲昏了头脑。”警卫队长语气无奈。
                        连嘉澍侧过脸来:“他很吵对吧?”
                        “有点。”林馥蓁耸肩。
                        “小画眉,我们好像很久没干奇怪的事情了。”连嘉澍说。
                        经连嘉澍的提醒,林馥蓁想了一下,还真是。
                        冲着连嘉澍做出随你便的表情。
                        车子倒退,往封锁车道的方向。
                        镶在制服上象征摩纳哥皇室荣耀的勋章让托尼感觉自己如战场上的战士,微凸的啤酒肚此时看起来也无一在表达着一名战士该有的魁梧身形。
                        反观他另外三名临时穿上皇家卫队制服充当劝退游客任务的同事——
                        摇头。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套制服就让他们说话不利索了。
                        据说等婚礼结束会有大合照,这次皇室邀请了上次一级方程式摩纳哥站的冠军车手,那也是他目前最欣赏的车手。
                        也许,他能逮到一个机会和自己喜欢的车手合影,他要把合影照片放到自己个人社交网页去,到时候他朋友们就只有羡慕的份了,托尼心里美美想着。
                        回过头来,面前停着一辆灰色轿车。
                        灰色轿车头和他膝盖就直隔着几英寸距离。
                        看清轿车牌子型号,托尼在心里大叫三声哈利路亚,车牌是本地的,车子也不是租车行车辆。
                        在蒙特卡洛区开辆丰田车就想上山顶是乡下人才会干的事情,要知道这里的计程车即使不是奔驰也会是宝马。
                        对于这类敢于把丰田车开到山顶上来的本地人,托尼也懒得费口舌了,指着一边的封路指示牌。
                        那辆丰田车还是一动也不动。
                        驱逐棒敲在丰田车车前镜上,连敲几次驾驶车门才缓缓打开,从车里出来一名年轻男孩。
                        一名年轻的漂亮男孩。
                        巴黎大酒店紧挨蒙特卡洛赌场,托尼在巴黎大酒店工作五年,每天见惯从赌场玩累入驻巴黎大酒店的帅哥美女们。
                        眼前的男孩还是让他眼前一亮,这世界总是有那么极少数的人和物有辛成为造物主的宠儿,这个以蔚蓝色海岸线串联起大半个南法的蔚蓝海岸区是。
                        眼前男孩也是。
                        但这只是在外型上,脸蛋再漂亮也没法充当通行卡使用。
                        目光粗粗在男孩身上一扫,着装符合那种从父母亲给的生活费挤出一点点钱;再加上打一两份临时工;月末买一张球票,和自己女友看场电影再吃一顿晚餐的穷学生。
                        貌似这名穷学生还很单纯,这片蔚蓝海岸区小偷可不少。
                        于是,街道上、海滩上多了号称钱包被偷;只能忍痛割爱把新买的LV鞋以低价出售换来回家旅费的人。
                        通常这些人拿到他用“LV”换来的“回家旅费”要么往赌场跑,要么往海鲜餐饮跑。
                        看着那名穷学生脚上的LV鞋,托尼就知道这小伙子遇到那路人了。
                        但,长相漂亮的受骗者在同性眼中拿不到同情牌。
                        嗯,丰田车副驾驶座位还坐着戴眼镜的小妞,这也许是一对不小心迷路,从小地方来的亚裔情侣,也许他们计划去游乐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1-05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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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伴侣(07)
                          伴随着那句“这下……经验丰富的托尼要变成的倒霉的托尼了。”两名警卫摘下托尼的工作牌。
                          “喂……”舌头打结,托尼心里有不妙感觉。
                          “闭嘴吧!”一名警卫低声说。
                          看着卫队队长对那对年轻男女所表现的态度托尼就知道,也许……他真要变成倒霉的托尼。
                          只是!为什么要开辆丰田车来参加婚礼,要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婚礼,以及!为什么拿着王妃亲笔签名的邀请卡不走VIP通道?
                          那对年轻男女在卫队队长的护送下往停靠丰田车的方向走去,年轻男孩走在中间,眼镜妹走在最后。
                          从托尼面前经过时眼镜妹还特意停顿了一下,拉下眼镜——
                          没被镜片遮挡的眼睛有年轻女孩特有的清亮,清亮灵动,如丛林小鹿。
                          单是这双眼睛,托尼就知道,他着了人家的道。
                          眼睛主人瞅了空,朝他眨了眨眼睛。
                          扬起嘴角,牙齿洁白整齐,从眼睛到嘴角笑意,无一在传达着:你今天只能是倒霉的托尼。
                          也许就像那男孩说的,开丰田车只是想遇到好玩的事情。
                          托尼怂下肩膀。
                          卫队队长打开丰田车车门,年轻男孩没有直接进入车里,而是走向之前被他叱喝的女孩,女孩脸上还残留这未干的泪印。
                          男孩停在女孩面前,说我相信你。
                          女孩傻看着男孩。
                          男孩微微一笑,朝女孩伸出手:“如何你还想见到你哥哥的话,我可以把你带到你哥哥面前。”
                          停在空中的手白皙修长,让人很容易把它和弦、黑白键、月光这些联想在一起。
                          光从现场女性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把那双手和这世界最绝美的艺术联系起来的肯定不在少数。
                          女孩依然还在傻看着男孩。
                          “需要吗?”男孩没有任何不耐烦之感,柔声问着。
                          回过神来,女孩拼命点头。
                          托尼忍不住去观察那眼镜女孩,自己男友在对别的女孩大献殷勤都不生气吗?
                          眼镜女孩手搁在车门上,从表情乃至站姿都在充分说明一点:眼前发生的事情她是见怪不怪。
                          丰田车驶进VIP通道,托尼被勒令脱下皇室卫队制服。
                          下山的路上,托尼和自己说,没事,他只是失去和自己喜欢车手合照的机会而已。
                          直到托尼接到叔父的电话时,他才想,他今天就是倒霉的托尼。
                          叔父是巴黎大酒店的经理,当初他能到酒店工作也是叔叔的推荐,电话里叔父告知他,以后不用去酒店了。
                          以后不用去酒店,意思就是说他被解雇了?
                          “为什么?”回过神来,想起摩纳哥皇室拥有巴黎酒店百分之七十股份,“是因为那开丰田车的小子吗?”
                          叔父再告诉托尼一件事情。
                          开丰田车的小子就是小法兰西?!
                          小法兰西托尼是知道的,典型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
                          有一次他和朋友去巴黎旅游,在一家歌剧院前他看到剧院门口的海报,经过精修、半垂着眼帘的少年美好得像来自奇幻世界。
                          他朋友当时还如是形容海报里少年,是那类喝着露水长大,出入由司机接送的孩子。
                          再后来,托尼听到小法兰西是因为他成为莱德学院的学生;巴黎大酒店顶楼有他固定套房,据说那是摩纳哥皇室为他专门留的房间。
                          摩纳哥公国和连氏实业未来有大项目合作,摩纳哥想在海上造建欧洲最大的停车场,连氏建筑在海上作业为个中翘楚。
                          但托尼从来没见过小法兰西,他很多同事也没有见到,没见是因为小法兰西很少会入驻酒店房间,每次来时也是直接从专用电梯进入酒店。
                          在巴黎大酒店的工作人员眼中,那是小王子般级别人物,这位小王子性格还很冷漠。
                          谁会想到这样的人会开辆旧丰田车去参加皇室婚礼。
                          更有!他之前认定的眼镜妹就是薇安,《我们的薇安》一书中的原型。
                          关于薇安,孩子们总是说“她是可爱的薇安。”
                          可爱的薇安?!脑子出现那细声细气的说话声,抚额,那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无聊时的即兴表演,他今天时运不济,倒霉撞到那两个坏孩子。
                          托尼拿起手机,他这刻只想找朋友喝两杯。
                          电话迟迟没被接起,期间,托尼再次听到“小法兰西”这个称谓,来自于他身边旁若无人的少女。
                          少女一边踩着海报一边嘴里碎碎念着,碎碎念多次出现“连嘉澍”这个名字,小法兰西的中文名字就叫做连嘉澍。
                          对于中文托尼所知不多,现在除了“你好”“谢谢”又多了“连嘉澍”,相信,未来十年里他都不会轻易忘记“连嘉澍”这三个中文字。
                          碎碎念完,少女手上的杂志狠狠地丢在地上,似乎那还不足以解气,朝杂志踩了几脚,头也不回。
                          那是南法较为畅销的娱乐类周刊,在被翻开的页面上托尼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挂断电话,走近。
                          那张熟悉的面孔上面配有偌大的标题,在那组标题中出现了小法兰西和陈颖美的名字。
                          按照媒体的描述,陈颖美和连嘉澍目前处于热恋期。
                          围绕着蒙特卡洛大赌场,蔚蓝海岸区博.彩业十分发达。
                          地中海所孕育出来的悠闲散漫让南法人娱乐至上,博.彩公司开为了吸引眼球,只要给钱、只要合乎规则什么彩头他们都敢开。
                          针对“哪对明星情侣什么时候会分手”这类开出的赔付率更是不在话下。
                          这次“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01-05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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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伴侣(09)
                            在连嘉澍第四次给琳达倒水时陈颖美凭着一点恶作剧的心态,在心里默念,快出点状况,快出状况——
                            还真出状况了。
                            琳达手忽然剧烈抖了一下,脸从手掌心滑落结结实实往摆在她面前的甜品盘。
                            不会吧,她咒语有这么灵验?!
                            陈颖美心里还真吓了一跳,那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推了琳达一把,推琳达一把的自然不会是连嘉澍,挨着琳达另一边坐着的是银行家千金。
                            琳达也意识到有人推了她一把,脸从甜品盘解脱出来,怒目圆睁,她找到了罪魁祸首。
                            银行家千金以一种比较无奈的表情:“我没想到要把你的脸碰到拼盘去。”
                            “嫉妒我坐在Yann身边了?”沾着奶油的睫毛一直在抖动着,看起来有点滑稽。
                            银行家千金会给了琳达一个眼神示意——
                            苹果树下站着一抹苗条的身影。
                            琳达忿忿不平回到她的座位上,又在她新男友的提示下去了洗手间。
                            管家来得很快,也就一分钟左右时间,琳达之前用的餐具被如数拿走,桌面干干净净,新的餐具放了上来。
                            坐在连嘉澍右手边的琳达变成林馥蓁,两个肩膀紧紧挨在一起,他旁若无人,问她怎么不多睡一会。
                            看来,陈颖美之前猜对了,裸粉色窗帘房间是为林馥蓁准备的。
                            “饿醒了。”林馥蓁头也不抬。
                            笑声淡淡浅浅,比琴玄勾勒出来的声调还要动听。
                            扒开最上层的海鲜,连嘉澍在海鲜拼盘上盘底盛了几勺蒸米,蒸米被放进小碟子里,再附上小片柠檬和半勺去腥酱。
                            把小碟子推到林馥蓁面前:“先吃点这个。”
                            “嗯。”林馥蓁还是没有抬头。
                            海鲜拼盘和薰衣草冰淇淋摆上林馥蓁面前桌面时,琳达也补完妆回到座位上。
                            刚发生的小插曲似乎没影响到这些人的兴致,谈话继续调情继续。
                            没认识这些人前,陈颖美以为这些人聚在一起时围绕的话题都是“香车美女”这类,事实证明她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
                            “香车美女”的确是他们谈论的话题,但这个话题占据的分量少之又少,他们也谈政治,谈投资谈足球谈建筑谈艺术谈收藏品。
                            现在他们在谈博.彩业了,这是让陈颖美倍觉头疼的问题,这些人在谈论这个话题时目光都不加以掩饰,是是是,某博.彩公司针对“小法兰西和胸部扁平的LOLO什么时候会分手”开出赔付率她是知道的。
                            假装没听明白就可以了。
                            目光悄悄飘向对面,卫衣配长裤的林馥蓁看似和这些人格格不入,起码在衣着上。
                            服务生衣着都比她还要严肃,正在吃冰淇淋的她更像是半夜肚子饿到厨房找吃的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女孩。
                            除了几名新添成员外,其他人对穿卫衣忽然出现的林馥蓁见怪不怪。
                            至于连嘉澍还是之前的那个连嘉澍,较为安静,朋友们放声大笑时他也就微微一笑,只是转向右边的目光次数多了一点。
                            连嘉澍的目光又往着右边了,此时林馥蓁也抬起头来了。
                            她瞪了他一眼,似乎颇为享受她的眼神告诫,他落在她唇瓣上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像在看被冰淇淋冰成红山茶花色的唇瓣,也像在看粘在她嘴角处的若干冰淇淋。
                            肩膀紧紧挨着的两人似乎游离于他朋友们的话题之外。
                            他问她:林馥蓁你是不是觉得冰淇淋和你衣服颜色配,才故意留上一点。
                            林馥蓁卫衣颜色是紫色的,薰衣草冰淇淋也是紫色的,衣服颜色配冰淇淋颜色这个说法因说的人是连嘉澍更具生动,秀色可餐声音也好听。
                            陈颖美扬起嘴角。
                            连嘉澍递给林馥蓁餐巾。
                            接过餐巾,再拿大号银汤勺,对着汤勺背面林馥蓁开始擦拭粘在嘴角处的冰淇淋。
                            汤勺放下,餐巾放回桌面,嘴角处已经干干净净的了。
                            猝不及防间,陈颖美对上迎面而来的视线,笑了笑,说我也有一件和你一样款式的卫衣,去年圣诞节买的。
                            “打三折。”乐呵呵说着。
                            “我的打一折。”林馥蓁说。
                            一折?!
                            陈颖美几乎想拍桌而起,提高了嗓子:“那天,他们明明告诉我三折是最低价。”
                            周遭安静得出奇,大提琴表演者停下演奏。
                            低头弯腰,频频道歉。
                            “她很容易上当,对吧?”眉眼间带着饱足后的满足和慵懒,林馥蓁头搁在连嘉澍的肩上,吃吃笑,“嘉澍,这类女孩在编剧眼中可是经典形象。”
                            在场多双眼睛齐齐转向她,那些目光让陈颖美如坐针毡,唯有呐呐的:“那天,他们真的告诉我三折是最低价。”
                            说完,陈颖美心里后悔极了,这话让她显得更傻,她和林馥蓁同岁。
                            很明显,林馥蓁口中的一折是在骗她,也许是想让她出糗也不一定。
                            这些人偶尔也会做出较出格的事情,比如往海里撒钱,当真还有人跳到海里去,海面上漂浮大把大把的钞票任谁看了都会心动吧?
                            “想不想知道我说的经典形象是指什么吗?”林馥蓁问她。
                            懒懒靠在连嘉澍肩膀上的林馥蓁有一双夜行动物的眼睛,像狸猫。
                            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听,林馥蓁径直说开:“单纯简单傻气热情善良;时不时闯点祸;这是编剧们眼中能卖座的女主形象,然后呢……简单单纯傻气的女主在闯祸过程中遇见英俊多金有能力的男主,故事结局以男主女主的热吻结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01-05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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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01-05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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