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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北齐燃冬之邺宫残梦已经成功签约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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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北齐燃冬之邺宫残梦小说已经成功签约番茄,目前更新到了第三章欢迎来看,男主高湛女主胡皇后哦
序幕·尘缘雪谶邺城雪落,覆了朱门,覆了青史,也覆了武定二年那一日的稚语。八岁郎骑竹马影,六岁女拈梅花枝。他掌中小玉如意,映着她鬓边碎珠,雪地里堆就的雪人未融,高欢案上与柔然的婚盟已就--金貂换酒的盟誓,原是碾玉成尘的钝刀,将初萌的缘,斫作了雪泥鸿爪。谁料尘网千重,偏有漏网的缘?茹茹公主的丧钟未歇,她竟曳着翟衣入了长广王府,诞元子,登椒房,成了北齐宫阙里最艳的一抹朱红。和士开的槊尖映着她的笑靥,卢思道的文章中倾诉着她的忧伤,高睿的血溅透她的襦裙,她护高俨于椒房深处,却看那稚子终成刀下魂--凤冠上的珠翠,原是用骨血串成的。昙献的袈裟沾了脂粉香,佛前灯影里,她偷换了人间烟火。高纬撞破时,昙献的尸身与佛龛并置,她被幽于尼庵,却又以侄女为饵,再踏宫闱。陆令萱的逸言如毒蛊,侄女的后位倾颓时, 她袖中犹藏着当年那枚被雪埋过的珍珠。 北周铁骑踏碎邺城那日,她褪却凤袍,换上僧衣。伽蓝寺的木鱼声里,忽忆武定二年雪:他立在梅树下,玉如意举过头顶,说"雪人要戴珠花”;她踮脚将珍珠簪插在雪堆上,雪沫落了满襟。究竟是雪误了缘,还是缘本就生在刀光剑影处? 这一身僧衣,是赎,是罚,还是当年那捧雪,终于落定成了霜?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8-18 19:29回复
    在此发一下小说第一章的内容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8-18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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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2 09: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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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正史所载,胡皇后出身安定胡氏,其先为北魏司徒胡国珍,世系显赫。父胡延之,官至中书令,兖州刺史,门庭鼎盛,实乃北朝望族
      惟胡皇后与其胞妹,名讳俱失于正史,故本卷特取“长蕙”“长莒”为其字,以补史阙
      冗言既毕,且观下文——
      东魏武定二年,季冬腊月,邺城被一场连朝大雪裹了个严实,安定胡府青砖灰瓦上积着尺许厚的雪,檐角垂着的冰棱如水晶帘,折射着惨淡天光,倒让这朱门深宅添了几分清冽玉色。
      廊下梅树落了半树残英,树下蹲着个小小身影。
      此女子正是胡延之长女胡长蕙,此时长蕙年方六岁,穿一袭月白素绫袄,外罩石榴红蹙金棉比甲,领口袖缘滚着一圈白狐绒,风一吹,绒毛簌簌动。
      她梳着双环髻,髻上簪两朵珠花,碎发垂在颊边,衬得一张小脸莹白如玉。
      许是蹲得久了,鼻尖冻得粉粉的,像沾了胭脂,唯有一双眼,黑得如点漆,亮得似寒星,正专注地看手里那支红梅枝,枝上坠着雪,她用指腹轻轻拂,雪粒簌簌落,沾在她嫩如葱白的指尖,竟分不清是雪冷还是指凉。
      “姐姐!姐姐快看!” 身后传来奶声奶气的呼唤,这位就是长蕙的妹妹,四岁的胡长莒。
      这小丫头穿件粉绫袄,裹着件白獭皮斗篷,活像个圆滚滚的粉团子。只见她手里攥个小雪球,一路颠颠跑过来,斗篷下摆扫过雪地,带起一片雪沫,沾在绣着缠枝莲的棉鞋上,也浑不在意,只把雪球往胡长蕙眼前递,“你看我堆的,像不像你房里的玉兔子?”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8-18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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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长蕙回头,刚要开口夸两句,前院忽传管事高唱,声音穿过风雪,带着几分颤:“大丞相到!”
        她心头一跳,忙站起身,拍了拍比甲上沾的雪,伸手拉住胡长莒的斗篷系带:“莒儿莫闹,是高丞相来了,快随我躲躲。”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她的眼睛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不由自主地就往那垂花门的方向瞟去。她心里暗暗嘀咕着,母亲卢夫人今早起床梳妆的时候,低声告诉了他,今日渤海王丞相高欢会带着他的幼子高湛到府上来拜访。而为了迎接这两位贵客,父亲为此足足准备了一上午的茶
        话音未落,只见父亲胡延之陪着一行人踏雪而来。只见为首男子身着玄色织金锦袍,其上绣流云纹,外罩件石青貂裘,毛锋顺滑,衬得身姿挺拔如松。虽年近五旬,却不见老态,面膛方正,额角饱满,如古玉般温润,眉骨高挺,一双眼深邃如渊,眸光沉凝,看人时不怒自威,似能洞察人心,颔下蓄着三缕墨髯,梳理得极齐整,如墨染一般,随着步履微动,更添几分凛然威严。正是当朝渤海王大丞相高欢。只见他走在雪地里,锦袍轻轻扫过积雪,他走时步履沉稳,每一步踏在雪上,只陷下浅浅一个印,袖摆随风微扬,竟有种运筹帷幄的迫人气势。
        高欢身侧跟着个小男孩,约莫八岁年纪,穿件宝蓝暗花绫袄,外罩件石青锦背心,梳着总角,用红绒绳束着。
        这男孩子眉如墨画,眼若朗星,竟与高欢有七八分像,只是少了高欢的沉凝,多了几分少年英气。
        他手里捏个羊脂玉如意,玉色温润,衬得他手指虽短,却也骨节分明。他正歪着头看胡府的梅树,眼亮晶晶的,倒有几分孩子气的好奇,想来便是高欢幼子,长广郡王高湛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8-18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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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延之侧身引着路,袍袖微拂,对着高欢躬身道:“丞相冒雪枉驾,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天寒路滑,快请入内暖茶。” 他鬓角也沾了雪,却顾不上拂,只微微弓着背,神色恭谨。
          高欢抬手拂了拂肩上落雪,指节分明,动作从容。他声音洪亮,穿透风雪:“胡大人不必多礼。某今日来,一来是与你许久未见,想饮你那坛汾酒,二来是这小子闷在府中久了,带他来你这雅致地方透透气。” 说着低头看高湛,方才还沉凝的眉眼竟柔了些,声音也缓了:“湛儿,见过胡大人。”
          高湛闻言,忙收了看梅树的眼,敛了敛神色,对着胡延之拱手,虽年幼,礼数却周正。他声音清脆,像玉珠落盘:“见过胡大人。”
          胡延之忙摆手,笑容和煦:“世子不必多礼,快请进。”
          三人往正厅去,胡长蕙拉着胡长莒往廊柱后缩了缩,小声道:“那是长广公,莫要唐突。”
          胡长莒却挣了挣手,小手指着高湛手里的玉如意,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看,他手里的玉好好看!我要看看!”
          说着便挣开胡长蕙的手,提着裙摆往高湛那边跑。她跑得急,斗篷下摆扫过雪堆,溅了些雪沫在脸上,也浑不在意,直跑到高湛身后,仰着小脸,直勾勾盯着那玉如意。
          高湛正听高欢与胡延之说话,忽觉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见是个粉团子似的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的手,倒愣了一下。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8-18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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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长蕙吓得心口直跳,忙提着袄角追过去,一把拉住胡长莒的胳膊,又对着高湛屈膝福了福,声音细弱却清晰:“世子恕罪,舍妹年幼顽劣,唐突了世子。”
            她说话时,耳尖微微泛红,眼睫垂着,长而密,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出浅浅的影。
            高湛这才看向胡长蕙,见她虽也年幼,却比胡长莒沉稳些。一张小脸白生生的,像上好的羊脂玉,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方才跑过来时,鬓边珠花颤巍巍的,竟比檐下冰棱还亮。他不由得笑了,眼尾弯起,像月牙:“无妨。” 又看胡长莒,把手里的玉如意递过去些,声音放柔:“你要看看?”
            胡长莒眼睛更亮了,手伸到一半,又回头看胡长蕙,怯生生的。胡长蕙轻轻点了点头,她才小心翼翼碰了碰玉如意,指尖触到温润的玉,小声道:“谢谢你,世子哥哥。”
            “我叫高湛。” 高湛收回玉如意,指尖摩挲着玉上的纹路,主动开口。
            “小女子胡长蕙。” 她垂着眼答,又指了指身边的胡长莒,“这是舍妹,胡长莒。”
            “长蕙,长莒……” 高湛念了两遍,觉得这名字蕙质兰心的,像春日里的兰草,清润好听。
            他又放眼望去院中的雪,又道:“这雪下得好,我们去堆雪人吧?我带了小银铲。” 说着便对身后随从招手,随从连忙递过一把小巧的银铲,铲柄上还镶着宝石。
            胡长莒一听“堆雪人”,立刻忘了方才的拘谨,拉着胡长蕙的手晃:“姐姐姐姐,我们去玩!”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8-18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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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孩子便跑到院中空地。高湛拿银铲铲雪,动作虽生涩,却很认真,雪被他堆得方方正正。胡长莒蹲在一旁,小手捧着雪块递过去,嘴里还念叨:“要堆个大的!比我还高!” 胡长蕙则走到梅树下,捡了几支带花的梅枝,又去廊下拿了个红玛瑙小坠子,原是她系在帕子上的,此刻想给雪人做装饰。她刚把梅枝插在雪堆旁,就听胡长莒噘着嘴喊:“我也要铲!你不让我铲,我不玩了!” 说着就把手里的雪块往地上一扔,眼圈还红了。
              高湛手里的银铲顿了顿,回头看胡长莒,又看向胡长蕙,眼里竟有几分无措。胡长蕙连忙走过去,蹲下身拉过胡长莒的手,她的手温温的,轻轻拍着胡长莒的手背:“莒儿乖,世子哥哥是想堆个好看的雪人给你呀。你看,他还给雪人安了鼻子呢。” 她指着雪堆上那个小小的胡萝卜——想来是高湛带来的。又抬头对高湛道:“世子,不如让莒儿给雪人戴帽子?我房里有顶兔毛小帽,正好合适。”
              高湛立刻点头,把银铲往胡长莒手里塞了塞:“给你铲两下,轻些就好。等堆好了,帽子让她戴。”
              胡长莒捏着银铲,又看了看胡长蕙,见姐姐点头,才小声道:“那我只铲一下。”
              胡长蕙这才松了口气,抬头时,正撞进高湛的眼。他眼里带着笑,像雪后初晴的日头,暖融融的。她心头莫名一跳,像有只小雀扑腾了一下,忙低下头,手指绞着比甲上的金线,假装整理衣襟。
              正厅里,胡延之与高欢分坐于紫檀木椅上,桌上摆着青瓷茶具,侍女提着银壶斟茶,茶汤碧清,热气袅袅,茶香混着炭火气,驱散了寒意。
              胡延之端起茶盏,双手捧着敬过去:“丞相近来忙于军机,怕是难得有片刻闲暇。不知玉壁那边,可有动静?” 玉壁乃东魏重镇,近日西魏屡屡来犯,正是高欢挂心之事。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8-18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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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欢接过茶盏,指尖搭在盏沿,指腹摩挲着青瓷的纹路。他呷了口茶,眉头微蹙,那两道剑眉便拧在一处,更显威严:“宇文泰此时正在关中养精蓄锐,近来又遣人去柔然,怕是想联柔然制我。” 他放下茶盏,茶盏与桌面相碰,发出轻响。“前日柔然可汗阿那瑰遣使来,说愿以女茹茹公主妻我儿高湛,结秦晋之好。”
                胡延之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心中了然。柔然乃北方大国,若能联姻,确能解北方之患,只是高湛与茹茹公主皆年幼,这分明是政治联姻。他沉吟道:“柔然势大,若能联姻,西魏便不敢轻举妄动,确是良策。只是世子年方八岁,茹茹公主想来也年岁尚幼,怕是要委屈二位殿下了。”
                “乱世之中,哪有不委屈的。” 高欢叹了口气,声音里带几分沉郁,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如今东魏三面受敌,西有宇文泰,南有萧衍,北有库莫奚,柔然这步棋,走不得错。”
                他话锋一转,看向胡延之:“倒是你,胡大人,在吏部任上,那些老臣仗着是元氏旧臣,屡屡与你为难,可有难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8-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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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2 09:0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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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延之连忙起身躬身,腰弯得更低了:“劳丞相挂心。臣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些许纷扰,不足为虑,不敢劳丞相费心。” 他知道高欢这是既示好又敲打,忙又道:“臣唯愿为丞相分忧,为大魏尽忠。”
                  高欢抬手示意他坐下,唇边牵起一丝淡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你办事,某向来放心。” 他说着,目光掠过窗棂,落在院中,只见高湛正扶着胡长莒,教她用小铲拍雪,胡长蕙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那顶兔毛小帽,正笑着看他们,梅枝斜斜映在她身侧,雪落在她发间,竟像画里的人。
                  高欢看着,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端着茶盏的手也放缓了动作。他转头对胡延之笑道:“胡大人好福气。”
                  胡延之忙道:“丞相谬赞。”
                  转眼到了武定二年腊月廿三,恰是小年。连朝大雪初霁,邺城上空云层渐散,日色穿隙而下,斜斜落在胡府檐角的冰棱上,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虽未融尽残雪,却已添了几分融融暖意。
                  此时胡长蕙坐于窗前描花样,案上一方端砚,研好的松烟墨泛着乌润的光。她捏着一支紫毫小笔,小指微微蜷曲如嫩笋,正于素笺上细勾梅枝。今日穿了件浅碧色绫袄,领口滚着银线窄边,双环髻上簪了串米粒珍珠,稍一动弹,便簌簌作响,这是前日高府遣人送来的谢礼,说是大丞相高欢感念那日雪中相谈甚洽,特赐府中女眷的。妹妹长莒得了个赤金小锁,她便得了这串珍珠。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5-08-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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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瞧我戴得好看么?” 胡长莒掀着竹帘跑进来,脖颈间的赤金小锁晃得人眼晕,她蹦到胡长蕙案前,转了个圈,袄子下摆扫过案边,带起一阵风,险些碰翻了砚台。
                    胡长蕙忙伸手扶住砚台,嗔道:“仔细些,墨洒了,污了你新得的锁。” 目光落在那小锁上,却不由自主想起高湛,那**离去时,雪尚未停,曾回头望了她一眼,手里的羊脂玉如意在雪光里亮得很,竟像他眼里的光。
                    “姐姐总爱数落我。” 胡长莒噘着嘴,伸手去够案上的花样,“这是画给谁的?比上次给娘画的好看多了。”
                    胡长蕙指尖一顿,笔锋在素笺上洇出个小小的墨点。她没应声,只把花样往回拢了拢,原是那日堆雪人时,见高湛袄子上的云纹旧了,便想着描个新花样,让绣娘替他补补,这般心事,怎好对妹妹说。
                    正此时,院外传来侍女的轻唤:“小姐,长广公府遣人送东西来了。”
                    胡长蕙心里一跳,笔“当啷”一声掉在案上。胡长莒已先一步蹦了出去,嘴里喊着:“莫不是湛哥哥送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8-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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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忙跟上,见廊下立着个高府的小仆,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小仆见了她,躬身行礼道:“胡小姐,我家世子说,前日在府中玩雪,蒙小姐与二小姐相伴,特送些玩物来,给二位小姐解闷。”
                      胡长蕙定了定神,让侍女接过木盒,轻声道:“有劳世子挂心,还请回禀世子,多谢他的好意。”
                      小仆应了声,又道:“我家世子还说,这几日雪化了,路好走些,若胡大人方便,他过几日想来府中,再与小姐们堆回雪人,自然,这次让二小姐掌铲。”
                      胡长莒一听,拍手道:“好呀好呀!我要堆个比上次还大的!”
                      胡长蕙却红了脸,悄悄瞪了胡长莒一眼,又对小仆道:“世子有心了,家父那边,我会禀明的。”
                      小仆走后,胡长莒便拉着她要开木盒。盒内铺着蜀锦,放着个琉璃盏,盏里盛着些彩色的糖块,还有个竹编的小风筝,翅膀上糊着素绢,画着只栩栩如生的小凤凰,羽色竟与她那日穿的石榴红比甲一般。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8-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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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糖!是凤凰,风筝!” 胡长莒抓了块糖塞嘴里,含混道,“哥哥真好。”
                        胡长蕙拿起那风筝,指尖拂过绢面上的凤凰,心里暖融融的。
                        那日高湛虽没说什么,却记着莒儿闹脾气要掌铲的事,竟也记着她喜欢花草。
                        正看着,母亲卢夫人从正厅过来,见她们捧着木盒,眉头微蹙,却没说什么,只对长蕙道:“方才你父亲回来,说高丞相那边定下了,年后柔然使者便要带茹茹公主的信物来邺城,虽是先定亲,可礼数得早早备着。”
                        胡长蕙手里的风筝“啪嗒”掉在地上。彩色的糖块滚了一地,像碎了的日光。
                        “娘说什么?” 她抬头诧异的望着卢夫人,声音有些抖,“定亲?与谁?”
                        卢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冰凉:“还能有谁?自然是高世子。柔然可汗说了,要与东魏结亲,茹茹公主……是许给高世子的。”
                        胡长莒没听懂,还在捡地上的糖块:“结亲是什么?是不是湛哥哥要娶媳妇了?那她会陪我们堆雪人吗?”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8-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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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廊下的日光明明暖着,胡长蕙却觉得浑身发冷,比那日雪地里还冷。她想起高欢那日在正厅说的话“柔然这步棋,不能错”,原来那时,他就已经定下了。那高湛送这些来,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他说要再来堆雪人,是真心的,还是……
                          “蕙儿?” 卢夫人见她脸色发白,拉了拉她的手,“你还小,有些事不懂。高世子他的亲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就像这天下的雪,要下便下,要停便停,由不得人盼。”
                          胡长蕙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风筝。凤凰的翅膀折了一角,像只落了难的雀儿。她没哭,只把风筝捡起来,慢慢抚平绢面的褶皱,声音轻得像叹气:“我知道的,娘。”
                          可心里怎么就这么闷呢?像被雪堵了似的,喘不过气。
                          三日后,高湛果然来了。他穿了件月白袄子,比上次见时,眉眼间似乎沉了些,见了胡长蕙,先是笑了笑,可那笑没到眼底,随即又道:“前日送的东西,喜欢吗?”
                          “多谢世子。” 胡长蕙屈膝行礼,手里紧紧攥着帕子,“糖很甜,风筝也好看。”
                          “喜欢就好。” 高湛看了眼长莒,从随从手里拿过把新的小银铲,“今日说好让二小姐掌铲,走,我们去堆雪人。”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8-18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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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长莒立刻忘了前几日的事,抢过银铲就往院外跑。高湛跟上,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胡长蕙,见她站在原地没动,便停住脚:“你不来吗?”
                            胡长蕙抬头,撞进他的眼。他眼里有期待,还有些别的什么,像蒙了层雾。她忽然想起那日雪地里,他扶着莒儿给雪人戴帽子时,眼里的光多亮。她吸了吸鼻子,扯出笑:“来。”
                            可堆雪人的时候,谁都没往日的兴致。胡长莒掌着铲,却总铲不好,雪块掉了一地。高湛帮她扶着,却没怎么说话。胡长蕙插梅枝时,手指被冻得通红,也没察觉。
                            “姐姐,你怎么不笑?” 胡长莒终于发现了,“哥哥也不笑,你们都不好玩。”
                            高湛勉强笑了笑,看向胡长蕙:“是不是冷了?要不我们进屋吧。”
                            胡长蕙摇摇头,把最后一枝梅插在雪人头上。梅枝上还沾着雪,落在她手背上,凉得像冰。她轻声道:“世子年后……是不是要忙了?”
                            高湛一愣,手里的雪块掉在地上。他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低低道:“嗯。要忙些事。”
                            “那就好好忙。” 胡长蕙转过身,不敢再看他的眼,“国事要紧,世子是贵人,自然要担大事的。”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8-18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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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2 09: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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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楚。高湛站在原地,雪落在他的发间,他没去拂。胡长莒还在摆弄雪人,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可这歌声落在两人耳里,竟有些刺耳。
                              日头渐渐偏西,高湛要走了。他站在门口,回头看胡长蕙,欲言又止。胡长莒拉着他的袖子,让他明日再来,他只含糊应了。
                              直到高湛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胡长蕙还站在廊下。卢夫人走过来,递给她件披风:“天晚了,进屋吧。”
                              她接过披风,没穿,只抱在怀里。廊下的雪人静静立着,梅枝在风里轻轻晃。她忽然想起那日高湛念她名字时的样子“长蕙”,像春日的花草。可春日还远,雪却要化了。
                              “娘,” 她轻声道,“雪化了,风筝是不是就能放了?”
                              卢夫人没说话,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一下下,敲在雪后的黄昏里,也敲在少女初萌的心事上。她知道,有些事从那日雪地里初见,或许就定了,就像这雪,总要化的,就像那个人,总要走向他该走的路。可掌心似乎还留着那**扶她时的温度,暖得让人心头发酸。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5-08-18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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