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注意到他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嘴角，摸到奶油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结果把奶油蹭到了脸颊上。“刚才吃蛋糕太急了，”他有点窘迫地挠挠头，从口袋里摸出颗柠檬糖，糖纸是亮黄色的，“这个给你，不甜，含着玩。”
糖纸被剥开的瞬间，柠檬的清香混着淡淡的奶香飘过来。林慕言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放进嘴里，微酸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带着点清爽的甜，比牛奶的味道更鲜明。他含着糖，感觉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
“你是不是不太舒服？”江熠忽然问，视线落在他胸口，“我刚才看到你一直轻轻喘气，跟我奶奶哮喘犯了似的，但你又没咳嗽。”
林慕言的动作顿了顿，妈妈在旁边轻声解释：“我们慕言心脏不太好，不能跑跳，也不能待在太热闹的地方，不然容易累。”
江熠“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把自己挂在手腕上的小风扇摘下来，对着林慕言说：“那我们就在这儿吹吹风吧，这儿风大，凉快。”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我爸昨天刚教我的。”
林慕言点点头，含着糖说不出话。
“为什么气球不敢跟云朵吵架？”江熠故意卖关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林慕言摇摇头，好奇地等着答案。
“因为云朵会下雨‘淋’它呀！”江熠说完自己先笑了，笑声像风铃似的。
这个冷笑话有点幼稚，林慕言却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含在嘴里的糖差点掉出来。阳光落在他笑弯的眼睛上，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连带着平时有点苍白的小脸都染上了血色，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熠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忽然觉得手里的芒果没那么甜了。他挠挠头，心里偷偷想着：原来林家这个小弟弟笑起来这么好看，比蛋糕上的糖霜还甜。
露台的风轻轻吹着，粉色裙摆随着风微微晃动，蓝色气球被林慕言攥在手里，在阳光下飘出细碎的影子。两个男孩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在喧闹的生日宴一角，分享着一颗柠檬糖的酸甜，和一段藏在蕾丝裙摆与蓝色气球间的，小心翼翼的初遇。远处草坪上的彩虹气球还在飘，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带着阳光味的玩偶
第二天下午，林慕言正靠在客厅的软垫上看绘本，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毯上，暖融融的像块黄油。管家张爷爷刚端来温好的雪梨汤，别墅门口忽然传来清脆的门铃声，伴随着少年清亮的喊声：“林慕言在家吗？”
林慕言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手里的绘本“啪嗒”掉在腿上。是江熠的声音。
妈妈笑着帮他理了理头发：“看来昨天的小朋友找你玩了。”她让张爷爷去开门，自己则把林慕言扶到沙发上坐好，又在他背后垫了个靠枕，“慢点激动，别累着。”
江熠跟着张爷爷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布袋。他看到沙发上的林慕言，眼睛立刻亮了：“你今天穿的白衬衫真好看！比昨天的粉色裙子还好看！”
林慕言的脸颊又开始发烫，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套。他昨天回家后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担心江熠会笑话自己穿裙子，没想到对方开口竟是夸奖。
“我带了本漫画给你看！”江熠把布袋里的书掏出来，是本封面印着机甲战士的漫画，“这个超好看，里面的机器人会变身！”他看到林慕言腿上的绘本，又凑过去看，“你在看《小王子》？我妹妹也有这本，她说里面的狐狸很可爱。”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书，阳光刚好落在他们中间的地毯上。林慕言看得很慢，手指会轻轻划过书页上的插画，江熠则时不时翻到精彩处，小声给他讲机甲战士的绝招，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分享什么秘密。
看到一半，江熠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亮晶晶地说：“对了！我家有只萨摩耶，叫雪球，毛白乎乎的像棉花糖，特别乖，会坐会握手，还会叼飞盘！”他边说边比划，“它昨天看到我带回来的柠檬糖纸，还追着我跑了好久。”
“狗狗……”林慕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向往，手指轻轻蜷缩起来，“我从来没摸过真的狗狗。”家里人总说宠物身上有细菌，怕他过敏，更怕大狗不小心撞到他，所以林家别墅里从来没养过宠物。
“那你要不要去我家玩？”江熠立刻接话，随即又有点犹豫地挠挠头，“不过……你身体能出门吗？你家里人会不会担心？”他昨天听林妈妈说慕言心脏不好，知道他家人把他护得很紧。
林慕言的眼神暗了暗，小声说：“我不知道……妈妈说外面风大，容易着凉。”他想象着毛茸茸的狗狗蹭手心的感觉，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我好想摸摸它的毛，是不是像棉花一样软？”
江熠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从布袋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这个给你！”
是只毛绒小狗玩偶，和他说的萨摩耶一样雪白，眼睛是两颗黑亮的纽扣，脖子上还系着个红色的小铃铛。玩偶被洗得干干净净，绒毛蓬松得像刚晒过太阳。
“这是我攒零花钱买的，跟雪球长得一模一样！”江熠把玩偶塞进林慕言怀里，“你摸它的毛，是不是很软？就当是雪球来陪你玩啦。”
林慕言抱着毛绒小狗，指尖轻轻戳了戳它的耳朵，绒毛果然软乎乎的，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他把脸埋进玩偶的绒毛里，闷闷地说：“谢谢你。”
“不客气！”江熠看着他抱着玩偶的样子，忽然觉得比自己玩机甲漫画还开心，“等你身体好点了，我让我爸妈跟你爸妈说，咱们找个天气好的下午，在院子里晒太阳，我把雪球带来给你摸，好不好？”
林慕言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真的吗？”
“当然！”江熠拍了拍胸脯，“我说话算数！到时候让雪球表演握手，还让它给你叼玩具！”
两人又靠在一起看书，只是这次林慕言怀里多了只毛绒小狗。阳光透过窗户，把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玩偶的铃铛偶尔被碰到，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为这段刚刚开始的友谊，轻轻打着节拍。
江熠离开的时候，林慕言抱着小狗玩偶送到门口。妈妈笑着对江熠说：“以后常来玩，阿姨让厨师给你做低糖版的曲奇。”
江熠摆摆手：“阿姨再见！慕言明天我再来看你！”他跑了两步又回头，对着林慕言说，“记得跟小狗玩偶说晚安哦！”
林慕言抱着玩偶点点头，看着江熠跑远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的位置暖暖的。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比恒温房间的暖风吹着，还要舒服。他低头蹭了蹭怀里的小狗玩偶，小声说：“以后你就叫雪球啦。”

星光下的担忧
初秋的周末午后，阳光暖得像融化的蜂蜜。林家别墅的院子里搭起了遮阳棚，江熠牵着雪白的萨摩耶“雪球”站在门口，紧张地搓了搓手。 “慢点跑，别撞到慕言。”江熠弯腰拍了拍雪球的头，看着它兴奋地摇着尾巴，又忍不住叮嘱，“等会儿要乖，轻轻舔，不能跳起来。” 林慕言坐在轮椅上，被妈妈推到院子里。他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衫，领口绣着小小的太阳图案，看到雪球的瞬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它好白啊……” “来，慢慢摸。”江熠小心地抱起雪球，让它前爪搭在轮椅扶手上，自己则扶着狗狗的身体，生怕它乱动碰到林慕言，“它不咬人，你摸摸它的毛，是不是像棉花糖？” 林慕言的手指轻轻落下，萨摩耶的绒毛柔软得像云朵，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雪球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呼噜声。他忍不住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它在跟我打招呼吗？” “对呀，它喜欢你呢！”江熠看着他笑起来的样子，心里比自己收到新漫画还开心。他教林慕言怎么握雪球的爪子，怎么用零食逗它转圈，两个少年和一只狗在草坪上玩得不亦乐乎。 妈妈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给林慕言递水，又让厨师准备了宠物专用的零食。爷爷坐在藤椅上喝茶，看着慕言脸上难得的红晕，笑着对江熠的爸爸说：“这孩子今天精神头真好，平时在家都没这么爱笑。” 雪球追着飞盘跑的时候，江熠就扶着林慕言慢慢散步，给她讲狗狗小时候的趣事：“它三个月的时候把我爸的皮鞋咬坏了，被追着打了三圈院子，现在看到皮鞋就躲。” 林慕言听得咯咯直笑，走几步就停下来摸摸胸口，虽然呼吸有点快，但眼睛里的光一直没暗。他甚至试着给雪球喂了块宠物饼干，看着狗狗乖乖张嘴的样子，开心得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 直到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粉色，雪球趴在地上打哈欠，林慕言才靠在轮椅上轻轻喘气：“今天……真开心。” 江熠帮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累了吧？我们去休息会儿。”他看着林慕言苍白了些的脸，心里忽然有点不安。 晚饭时林慕言没吃多少，说有点头晕。妈妈以为他只是玩累了，让他回房间睡会儿，特意调好了房间温度，又在床头放好了温水和药。 江熠帮着把雪球装进宠物笼，心里却总惦记着林慕言。他跟爸妈打了招呼，说想再跟林慕言说句话，刚走到二楼走廊，就听到林慕言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喘息声。 “慕言？”江熠轻轻推开门，心脏瞬间揪紧了。 林慕言蜷缩在床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泛着青紫色，双手紧紧按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抖。妈妈正拿着氧气袋给他吸氧，爷爷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医生模样的人正拿着听诊器检查。 “怎么回事？”江熠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想冲过去，却被张爷爷轻轻拦住。 “老毛病了，情绪太激动或者累着了就会这样。”张爷爷的声音很沉，“医生在呢，会没事的。” 江熠站在门口，看着林慕言痛苦地蹙着眉，看着妈妈眼圈红红的帮他擦汗，看着医生给林慕言打点滴，手里的宠物绳不知不觉攥得死紧，指节都泛了白。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林慕言——那个会对着狗狗笑、会害羞脸红的少年，此刻脆弱得像风中的羽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散。 不知过了多久，林慕言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缓和了些。医生跟林爸爸低声说了几句，又叮嘱妈妈注意观察，才收拾东西离开。 江熠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看到林慕言睡着时还蹙着的眉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他想起白天林慕言摸雪球时开心的样子，想起他说“真开心”时亮晶晶的眼睛，原来那些快乐背后，藏着这样的风险。 “阿姨，他……会好起来的吧？”江熠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妈妈红着眼圈点点头，轻轻帮林慕言掖好被角：“会的，医生说只是累着了。谢谢你今天陪他玩，他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江熠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床上苍白的少年，悄悄把口袋里的柠檬糖放在床头柜上——那是他本来想送给林慕言的，现在只能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离开林家别墅时，夜色已经很深了。江熠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掠过的路灯，心里反复想着林慕言痛苦的样子。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个总是安静笑着的少年，正生活在怎样脆弱的世界里。 “以后……我再也不跟他玩那么久了。”江熠小声对自己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宠物绳，“等他好起来，我只陪他安静地看书，再也不让他累着了。” 车窗外的星星很亮，像林慕言白天笑起来的眼睛。江熠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明天太阳升起时，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再次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旅行故事与窗台月光
暑假末尾的傍晚，晚霞把天空染成温柔的橘红色。江熠背着塞满纪念品的书包，一进门就喊：“慕言！我回来啦！”
林慕言正坐在客厅的飘窗上，手里捧着本地理杂志，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他穿着宽松的棉睡衣，脸色比之前好了些，但依旧带着淡淡的苍白。看到江熠晒黑的脸颊和亮闪闪的眼睛，他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你回来啦。”
“我给你带了礼物！”江熠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从里面掏出个贝壳风铃，“这是在海边捡的贝壳做的，风吹起来会响，像海浪的声音！”他又拿出本相册，盘腿坐在地毯上，“快来看我拍的照片！”
相册里全是研学旅行的痕迹：蓝色的大海拍打着礁石，古老的城墙爬满青藤，篝火晚会的火星溅向夜空，还有江熠和同学们在山顶日出前的合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被风吹红的兴奋。
“我们去了海边城市，早上四点就起来赶海，抓了小螃蟹！”江熠翻着照片，声音里满是雀跃，“还有古城里的老爷爷会吹糖人，给我做了个小狗形状的，甜滋滋的！对了，我们还去爬了山，山顶的风特别大，能看到云在脚底下飘！”
林慕言的手指轻轻划过照片里的海浪，眼神里充满了向往。他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城郊的私立医院，连真正的大海都只在纪录片里见过。
“那里的海……真的是蓝色的吗？”他小声问，声音轻得像叹息。
“比电视里还蓝！”江熠没注意到他的低落，兴奋地比划着，“踩在沙子上暖暖的，海水凉丝丝的，浪打过来会没过脚踝，特别舒服！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好不好？”
林慕言沉默了，手指慢慢蜷缩起来，轻轻按了按胸口。他知道江熠是好意，可他比谁都清楚，这样的“机会”几乎不存在。医生说他不能长途跋涉，不能接触人群密集的地方，连海边的潮湿空气都可能引发不适。
“我可能……去不了。”他低下头，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我从来没去过旅行，除了家里就是医院。”
江熠的兴奋瞬间僵住了。他看着林慕言垂着的眼睑，看着他指尖无意识抠着杂志封面的动作，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照片里的海浪和星空，此刻都变成了扎人的刺，衬得林慕言的世界格外狭小。
“我……”江熠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发紧。他想起林慕言发病时苍白的脸，想起他连跑几步都会喘气的样子，那些自己习以为常的奔跑和眺望，对林慕言来说，竟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没关系。”林慕言忽然抬起头，努力挤出个笑容，“听你讲也很有意思，像我自己去过一样。”他指着照片里的星空，“这里的星星真多，比我在窗台看到的亮多了。”
江熠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忽然酸酸的。他伸手揉了揉林慕言的头发，像安慰小动物一样：“以后我去什么地方，都给你拍好多好多照片，录视频给你看，把所有好玩的都讲给你听。”他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们可以在家‘旅行’！我把去过的地方画下来，你给我讲书里的故事，好不好？”
林慕言愣了愣，看着江熠认真的眼睛，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却像点亮了客厅的光：“好啊。”
那天晚上，江熠离开后，林慕言把贝壳风铃挂在了窗台上。晚风拂过，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江熠描述的海浪。他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被月光照亮的树梢，手里攥着江熠送的小狗玩偶。
虽然不能去远方，但能有人把世界的风景，小心翼翼地捧到自己面前，好像也没那么孤单了。只是胸口那点小小的遗憾，还是像月光下的影子，轻轻落在了心上。
而江熠躺在床上，翻着手机里的照片，忽然给林慕言发了条消息：“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去医院旁边的公园看晚霞吧，那里的晚霞和海边的一样好看。”
屏幕那头很快回了个笑脸表情，江熠看着那个小小的笑脸，心里默默想着：以后一定要带林慕言去看真正的大海，在他能跑能跳之前，自己先做他的眼睛和脚步，把所有风景都讲给他听。

从他们小时候写到长大的文，团宠病弱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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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环游世界
自从江熠说要在家玩“环游世界”的游戏，林慕言的房间就渐渐变了样。
江熠把研学带回的地图贴在墙上，用彩色马克笔圈出一个个地名，又从网上打印了各地的风景照片，贴成一条“旅行路线”。第一天他们要去“海边”，江熠特意让管家张爷爷在地毯上铺了蓝色的丝绒布，撒上从工艺品店买来的贝壳碎，连加湿器都换成了带海盐香薰的。
“欢迎来到地中海沿岸！”江熠戴着用硬纸板做的“导游帽”，手里举着个玩具喇叭，一本正经地清嗓子，“现在我们脚下是柔软的沙滩，左边是蔚蓝的大海，请注意海风可能有点大——”他故意对着林慕言轻轻吹了口气，逗得林慕言弯起了眼睛。
林慕言坐在软垫上，怀里抱着小狗玩偶，看着江熠模仿海浪声“哗哗”地叫，又拿出提前冻好的“冰沙”（其实是酸奶冻），说这是“当地特色甜品”。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蓝色丝绒布上，真的像波光粼粼的海面，林慕言的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第二天的“目的地”是古城。江熠用积木搭了座小小的城门，把爷爷书房里的复古台灯搬来当“街灯”，甚至找妈妈要了块丝巾，蒙在灯罩上营造昏黄的灯光。“各位游客请注意，”他背着个玩具背包，里面塞满了彩色糖纸做的“古籍”，“前方是百年历史的老街，右边有卖手工糖人的小摊，甜到心坎里哦！”
他学着古城老爷爷的腔调说话，捏起一块低糖棉花糖递给林慕言：“尝尝？这可是非遗手艺，限量供应的！”林慕言含着棉花糖，看着江熠用积木小人模拟“街头艺人”表演，笑得脸颊都红了，连呼吸都比平时轻快了些。
最热闹的是“草原”主题那天。江熠把家里的绿植都搬到客厅，用棕色桌布铺出“草原”，还找爸爸借了蒙古包形状的小夜灯。他甚至提前学了几句草原歌谣，虽然跑调跑得厉害，却唱得格外认真：“风吹草低见牛羊——”他指着毛绒玩具堆里的小羊玩偶，“看，那就是我们的羊群！”
林慕言被他逗得直笑，第一次主动站起来，跟着江熠学“骑马”（其实是扶着沙发踮脚走）。妈妈站在门口看着，悄悄红了眼眶——她好久没见过慕言笑得这么开怀了，连医生都说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心脏的耐受度也提高了。
爷爷坐在茶室里，透过窗户看着两个孩子在客厅里疯闹，手里的茶杯半天没喝一口。“这江家小子，倒是会哄人。”他对身边的管家说，语气里满是欣慰，“你看慕言这几天，脸颊都有血色了。”
爸爸下班回家时，常看到江熠在给林慕言讲“旅行故事”，而林慕言会指着地理杂志上的图片，轻声补充当地的气候和植被。两个少年凑在一起的样子，像幅温暖的画，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笑意。
有天晚上，妈妈给林慕言掖被角时，他忽然小声说：“妈妈，明天我们去‘雪山’好不好？江熠说雪山的星星特别亮。”他的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是生病以来从未有过的鲜活。
妈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好，妈妈帮你们准备‘雪山’的道具。”

客厅里的“环游世界”
还在继续，没有真正的海浪和古城，却有比风景更珍贵的东西——江熠讲不完的笑话，林慕言藏不住的笑声，和家人眼里渐渐舒展的眉头。原来快乐从不需要走多远，只要身边有愿意陪你造梦的人，小小的房间里，也能装下整个世界的温柔。
热闹加倍的"旅行" 第二天一早，江熠正用白色棉絮布置"雪山场景"，别墅门就被敲响了。表哥拎着个大纸箱站在门口，咋咋呼呼地喊："慕言！江熠！我带了好东西来！" 林慕言坐在沙发上，看着表哥把纸箱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出来——有印着椰树图案的草裙，有塑料做的金字塔模型，甚至还有个会发光的星球灯。"我听阿姨说你们在玩环游世界？"表哥得意地扬了扬手里的草裙，"我这可是专业道具！" 江熠眼睛一亮，立刻把草裙往身上套："那今天先去热带岛屿！表哥你扮演当地土著！" 表哥二话不说穿上草裙，还扯了根红布条系在头上，对着林慕言跳起了自创的"草裙舞"，扭得像只笨拙的企鹅。林慕言被他逗得直笑，连手里的小狗玩偶都晃掉在了地上。 "各位游客，欢迎来到热情的岛屿！"江熠举着玩具喇叭，指着沙发上的靠垫，"这里是著名的沙滩躺椅，躺上去能听到海浪声哦！"表哥立刻配合地趴在靠垫上，发出"哗哗"的怪声，惹得林慕言笑得直不起腰。 轮到"埃及站"时，表哥把金字塔模型摆在茶几上，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下巴，压低声音说："传说这金字塔里藏着宝藏......"话没说完，他脚下一滑，差点撞翻模型，江熠眼疾手快扶住，两人闹作一团。 林慕言坐在"金字塔"旁，看着他们抢着扮演法老，忽然拿起个金色发箍戴在头上，小声说："我是法老。" 表哥和江熠立刻停下打闹，齐刷刷地鞠躬："参见法老陛下！"逗得林慕言第一次笑得直拍手，连呼吸急促了都没在意。 妈妈端着水果进来时，正看到三个孩子趴在地毯上，用积木搭"狮身人面像"。林慕言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粉色，眼睛亮得惊人，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响亮了些："这里应该再高一点......" "看来多个人玩就是不一样。"妈妈笑着对过来帮忙的江熠妈妈说，"慕言这几天饭量都增加了。"江熠妈妈看着儿子和林慕言凑在一起的样子，也忍不住点头："孩子们能玩到一起是好事。" 傍晚表哥要走时，林慕言忽然拉住他的衣角："明天......你还来吗？我们去'沙漠'。" 表哥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来！我明天带骆驼玩偶来！" 江熠送表哥到门口，回来时看到林慕言正对着地图傻笑。"在想什么？"他在他身边坐下。 "我在想，"林慕言指着地图上的沙漠，眼睛亮晶晶的，"明天我们要不要带水壶？" 江熠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场客厅里的环游世界，比真正的旅行还要珍贵。因为在这里，有笑到肚子痛的打闹，有被认真倾听的愿望，还有一个原本总是安静的少年，终于绽放出了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天空，像极了他们明天要去的"沙漠"日落。林慕言靠在江熠肩上，小声哼起了表哥教的不成调的歌，胸口的位置暖暖的，一点都不闷了。

沙漠里的小冒险
第二天的阳光刚爬上窗台，林慕言就醒了。他抱着小狗玩偶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影发呆，连妈妈进来给他量体温都没察觉。
“在想今天的沙漠旅行？”妈妈笑着帮他掖好被角，体温计显示36.5℃，比平时稳定多了，“表哥和江熠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楼下就传来表哥咋咋呼呼的声音：“沙漠探险队集合啦！”
林慕言立刻掀开被子，在妈妈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客厅。眼前的景象让他眼睛一亮：棕色的地毯铺了满地，上面撒着黄色的碎纸屑当“沙子”，沙发被挪到角落当“沙丘”，表哥举着个骆驼玩偶，江熠则戴着遮阳帽，手里拿着用纸板做的“指南针”。
“欢迎来到撒哈拉大沙漠！”江熠举起“导游旗”——其实是根绑着红布条的筷子，“今天我们要穿越沙漠，寻找绿洲和宝藏！”
表哥立刻配合地趴在地上，学骆驼“哼哧哼哧”叫：“法老陛下请上骆驼，沙漠行走全靠它！”
林慕言被他们逗笑了，小心翼翼地坐在铺着软垫的“骆驼”（其实是表哥的后背）上，江熠在旁边“护驾”，生怕他摔下来。三个孩子围着“沙漠”慢慢挪动，表哥时不时故意晃一下，惹得林慕言尖叫着抓紧他的衣服，笑声像银铃一样撒了满地。
“前方发现绿洲！”江熠忽然指向阳台，那里被妈妈摆了几盆绿植，还放了个装满温水的水盆当“湖泊”。他们立刻“跋涉”过去，江熠变戏法似的掏出三个小杯子，倒上温凉的蜂蜜水：“补充水分！沙漠里的水最珍贵啦！”
林慕言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看着表哥和江熠假装“沙漠口渴”，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水，嘴角沾了水也不在意。阳光透过纱帘落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像真的在沙漠里晒太阳。
最兴奋的是“挖宝藏”环节。江熠提前把林慕言喜欢的漫画贴纸藏在“沙漠”里，表哥拿着玩具铲子假装挖掘，每找到一张就大喊：“挖到黄金啦！”林慕言也忍不住蹲下来，手指在“沙子”里轻轻摸索，当指尖触到冰凉的贴纸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玩到中午，林慕言有点累了，靠在沙发上喘气。表哥立刻停下打闹，跑去厨房端来切好的西瓜：“沙漠补给时间到！”江熠则拿出小风扇，对着林慕言轻轻吹着：“休息会儿，下午我们去看沙漠日落。”
妈妈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林慕言小口吃着西瓜，听着他和表哥讨论“沙漠里有没有仙人掌”，眼眶悄悄热了。从出生起就被医生叮嘱“少活动、少激动”的孩子，此刻正笑得满脸通红，连说话都带着雀跃的尾音，这是她盼了多少年的画面。
下午的“沙漠日落”格外浪漫。江熠拉上窗帘，打开橘黄色的落地灯当“夕阳”，表哥用手机播放着风声，三个孩子躺在“沙漠”地毯上，看着天花板上被手电筒照出的“云彩”影子。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骆驼？”林慕言指着影子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满是笑意。
“像！”江熠凑近他，“等你身体好点，我们去真的沙漠看日落，那里的星星比这里多十倍。”
林慕言点点头，靠在江熠肩上慢慢闭上眼睛。他今天笑得有点多，心脏微微发闷，但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原来不用真的去远方，也能拥有这么多快乐，原来被人陪着造梦的感觉，比任何风景都让人安心。
表哥看着两人相依的样子，悄悄关掉了手机的风声，客厅里只剩下三个孩子平稳的呼吸声，和落地灯投下的、温暖的橘黄色光晕。窗外的阳光慢慢西斜，而客厅里的“沙漠”，正悄悄收藏着一个关于陪伴与欢笑的，最珍贵的秘密。

小心翼翼的出发
初秋的清晨，阳光温柔地洒在林家别墅的草坪上。林慕言坐在轮椅上，手指紧张地攥着小狗玩偶，眼睛却亮得像藏了星光——今天，他要和江熠、表哥一起，去郊外的湖边度假村“旅行”。
这是他们计划了很久的家庭小旅行。为了这一天，江熠和表哥做足了准备：提前查了度假村的无障碍通道，确认房间离医务室只有五分钟路程；表哥特意去请教了林慕言的主治医生，把注意事项记满了小本子；江熠则列了长长的清单，从恒温杯到备用药物，一样样核对打包。
“心率正常，血压稳定。”妈妈帮林慕言戴好便携心率监测仪，又把羊绒毯盖在他腿上，“到了那边要是累了就说，我们随时可以休息，不用硬撑着。”
“知道啦妈妈。”林慕言笑着点头，视线却忍不住飘向门口的汽车。那是爸爸特意安排的商务车，后座放倒铺成了软垫，旁边放着氧气瓶和急救包，连车窗都贴了防晒膜。
表哥背着巨大的背包跑过来，献宝似的掏出个小风扇：“看！我带了静音风扇，怕湖边蚊子多，还备了儿童专用驱蚊液，医生说这个成分安全。”他翻开小本子念，“医生叮嘱：每小时测一次心率，不能暴晒超过半小时，零食只能吃低糖水果……”
江熠则提着保温桶，里面是厨师早上刚做好的小米粥：“路上饿了可以吃点，温的不烫嘴。”他蹲下来帮林慕言调整轮椅刹车，声音放得很轻，“车后座铺了软垫，你可以躺着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爷爷拄着拐杖出来送他们，眼眶有点红：“路上慢点，照顾好慕言。”他塞给江熠一个红包，“给孩子们买好吃的，别委屈了慕言。”
爸爸已经把车开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抱起林慕言放进后座，又调整好靠枕的角度：“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定位我已经发在群里了。”
林慕言靠在软垫上，看着江熠和表哥认真地把轮椅折叠好放进后备箱，看着他们互相提醒“别忘了拿急救包”“检查一下氧气阀”，心里暖融融的。原来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是这样踏实的感觉。
车子缓缓驶出别墅区，林慕言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外面的街道。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早餐店飘出包子的香气，骑单车的人带着风铃飞驰而过……这些平时只在窗户里看到的风景，此刻就在眼前流动，鲜活又生动。
“你看那棵树！”江熠指着窗外的梧桐树，“叶子黄了一半，像画一样！”表哥则拿出平板电脑，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医生说听音乐能放松心情。”
林慕言笑着点头，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他能感觉到心率监测仪的轻微震动，知道家人和朋友都在为他的安全努力，胸口的位置虽然还有点紧绷，却被一种巨大的快乐填满了。
车子驶上郊外的公路，两边是金色的稻田和连绵的远山。江熠打开一点车窗，带着草木清香的风钻进来，拂过林慕言的脸颊。
“舒服吗？”江熠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林慕言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舒服。”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苍白却带着红晕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这或许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冒险，却有着最温柔的守护和最认真的期待。三个少年的第一次家庭旅行，就在这小心翼翼的呵护里，向着远方的湖光山色，慢慢出发了。
路上的星光与欢笑
车子刚驶离市区，江熠就从背包里掏出个手绘的“旅行手册”，封面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湖泊和笑脸。“第一站：野花小径！”他指着手册念，“表哥说路边有大片波斯菊，我们停下车拍照片！” 林慕言趴在车窗上往外看，果然看到路边的田埂上开满了粉白相间的波斯菊，像铺了层彩色的地毯。表哥立刻让司机放慢车速，江熠则早就准备好了相机：“等下我们找个平坦的地方停车，我给你拍和花的合影！” 停车时表哥特意先下车勘察，确认路边没有碎石，才扶着林慕言慢慢走下轮椅。波斯菊的花瓣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江熠蹲下来帮林慕言整理被风吹乱的衣领，表哥则举着相机喊：“慕言看这边！笑一个！” 林慕言对着镜头有点害羞，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江熠忽然摘了朵小小的白色波斯菊，别在他的衬衫口袋上：“这样更好看。”阳光落在花瓣上，也落在林慕言弯起的眼睛里，像撒了把碎钻。 重新上车后，表哥从背包里掏出副桌游卡牌：“来玩‘地名接龙’！输了的要表演节目！”林慕言虽然去过的地方少，但地理知识记得牢，连赢了好几局，看着表哥被迫学小狗叫，笑得直拍手。 路过小镇集市时，江熠提议停车买些新鲜水果。集市上很热闹，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笑着递来颗去核的山楂：“给小娃娃尝尝，酸甜甜的助消化。”林慕言咬了一口，山楂的酸甜在舌尖散开，比家里的果泥多了份烟火气。 “这是我第一次逛集市。”他小声对江熠说，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摊位上的手工艺品。 江熠立刻拉着他走到个卖风车的摊位前，买了个彩色纸风车：“拿着玩，风吹起来会转。”风车在林慕言手里转得飞快，映得他的笑脸也像染上了彩虹。 离开集市时，卖菜的阿姨塞给他们一把刚摘的小番茄：“路上吃，补充维生素。”表哥不好意思地要付钱，阿姨却摆摆手：“看你们三个孩子玩得开心，我也高兴！”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