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奇热。这里离毒日太近,人如倏尔掉进雪洞,四面晃茫茫。太阳把万物的卑污与雠隙照穿,彻亮入眼很易发晕,连一向壮野的丹津都难以幸免,他脸上标志性的黝黑皮肤被酷暑摧得煞白,或许,也还有比气候更令他煎熬的内因——靖贝勒粗糙的离间之策。他是否据此又想起了他远遁的叔父纳尔逊?想起了永泰十年的色楞格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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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丹津,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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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目锋,又看到了一个更为格格不入的靖贝勒。钮祜禄都统治下铁板一块,向来只听帅令,纵爱新觉罗崇稷再不可一世地意欲逞莽夺勋,也只得返回军帐,在此刻低下求请赐教的头颅。待百年之后,我们会在历史上再次碰面,武昭公与皇五子,老帅与新将,到那时,刀笔将为你塑像,诚实地刻下你多行不义的形容,定格你这一瞬虚伪的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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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掌握更大的权力时,你当然可以把这类记载灭迹,可人们对此役的传说是焚不完的,假使你杀尽清史,也终难征克暹罗人与他们继代的文字。所以我反复对你警告:要师出有名,切莫倒行逆施,恃强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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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的耳朵比我这个老头更聋,放远的视界也近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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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将乔恒突然入帐,打断了此间的剑拔弩张。他是个见识精辟的年轻人,素来肯让他在部署上提几句观点,只是今日其道三月的估算,罕见地惹我弘声。】三个月?我军粮草可只够四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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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贝勒既说能令其内讧溃痈,【不无讽意。】那我便要问清楚:殿下安插的暗线,几时能让銮提拉看到那封「血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