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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佩帕扛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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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缀着白花的头纱
ooc致歉。佩帕。
这场雨来的没有预兆。
天空忽的如孩童般开始放声哭泣,倾盆而下的雨水冲刷了尘烟,淹死了爬虫,浸湿了旅人,模糊了世界。
在夜幕里狂奔的罪犯卸下了碍事的斗篷,护住背包,任由冰冷的雨水扎进伤口,冲刷干净自己身上的污秽。
“一定要抓住他,那个该死的家伙!”
追兵的声音很近,帕洛斯谨慎地探头左右查看,满身狼狈的同时也不禁有些愤怒:这群蠢货为什么老是紧咬着他不放。
只不过,这些想法又很快被大风吹散,他又一次大步狂奔起来。
借着月色,纤瘦的身影抛弃了所有通向万家灯火的道路,因为里面没有一盏灯是为他亮起的。他径直朝着月亮跑,一下就钻进那片幽深的黑暗里去了。
自然母亲是绝对的庇护者,不论输赢对错,它接纳所有。树木的细支刮破他的衣物,藤蔓攀上他的腰间,泥土没上他的双腿。他愈发深入了,森林没有排斥他,大地没有拒绝他,而是欢欢喜喜的,一点一点将他吞没。
目睹了一切的雨,滋润了一切的雨,感受了一切的雨,它是最好的清洁员,它只会沉默的将一切痕迹抹除。
“呼……呼……”
帕洛斯不知道自己逃了多远,体内肾上腺素在狂飙。在彻底精疲力竭前,奇迹般的,他看到了一间破木屋。
眼前这个木屋已经有些年头了。破旧的、布满纹路的门没关实,只是掩着,透出一条缝,侧边的木窗户堪堪抓住框子,半掉不掉。
看上去,这儿已经许久没人住了。
“没人了么?”
帕洛斯在脑中这么猜想着,同时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把锋利的匕首仍被他紧握在手里,惨白的月光照上去,有些反光。此刻,他的神经高度紧张,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捅出匕首。
洁白的手抚上木门,用力推开的那一瞬,帕洛斯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哭喊。
“谁在那?”
他大声质问,目光却牢牢锁定在床榻上。厚厚的被子下有一个小小的、拱起的轮廓,并且不断微微起伏着。
小孩子?
帕洛斯狐疑,走过去掀开了被子,看到了那团毛绒绒后猛然瞪大了眼睛。
“……哪来的狗?”
是了,什么都没有,床上只是一只狗。而且还是一只快死的狗。
它似乎没力气动了,只是趴在那里。顺着呼吸起伏的躯体上没有一点肉,只剩一张皮附着骨架,肋骨的形状被紧贴的狗皮勾勒出来,根根分明,看着就骇人。但它的毛发却是那么的干净顺滑,于整体而言,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它就像是一节脱离了大树就要枯死的断枝,上面勉强留着一片绿叶。但说到底,它是死是活,于大树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想到这,帕洛斯有些沉默。他看着那条狗,莫名的觉得眼熟,有些不忍心。
这可真够荒诞的。像个悲伤的童话故事。
他想。
荒郊野外老屋子,里面住着一条快死的狗。
当然,那些只是一瞬的想法。帕洛斯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今天我就住这了,你要安分点。”
只需面对一只毫无威胁的畜生,帕洛斯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并且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开始鸠占鹊巢。
坐在床上,壁炉旁很温暖,可帕洛斯还是冷的直哆嗦。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借”走了些东西。
“不好意思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随即卷走了全部被子。
“好歹给我留一些吧?”
可能是实在演不下去了,亦或者实在是憋不住了。那只快要死掉的家伙突然开口说人话了。
它像是老旧的机器,困难的运转。干涸的嗓子挤压出一个又一个音节。它又开口了,问道:“你再次来到这里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狗、你会说话?”
帕洛斯感到惊讶,他变得有些结巴。那只狗扭过头看着他,少得可怜的眼白还泛着红,红里泛紫的虹膜像是一块漂亮的玫红色宝石,帕洛斯看着他崎岖的躯体,那般诡异的搭配,竟然没有产生觉得任何不适感。
“哦,这个啊。”
佩利无视帕洛斯的震惊,笑了笑,摇身一变,成了个长着狗耳朵的少年。
“瞧,严格来说我不是狗,这才是我。”
帕洛斯点点头,又猛的后退距离。只因佩利他又将脸贴近了几分。那双紫红色的瞳孔依旧死死盯着帕洛斯,那里炽热的燃烧着一团火焰,很烫,又像盛开着玫瑰一样芬芳,迷人。人形的他长的很俊美,像是老天的得意之作。他的睫毛很长,像羽毛一样,扫过帕洛斯的肌肤叫他有点痒。他薄薄的唇的一张一合。
他不停的问。
“帕洛斯,告诉我。你是为什么又回来了?”
那双眼有魔力一样,一对视,就像一张红色的大网铺天盖地的笼罩过来,帕洛斯一下子就陷阱去了。那感觉简直是被融化蜜糖包裹其中,黏黏腻腻的。
“佩利。”
帕洛斯鬼使神差的回答了,如同受到蛊惑,可又是那么自然的说出来了,他甚至都不确定他是不是他,但就是那么本能的觉得眼前人是佩利,仿若情人间的感应。这般做,这么说,就像是完成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阻碍、只是单纯的吐露心声。
他无辜地说。
“可怜的小狗应该拥有一个主人。不是么?”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1-05 17:08回复
    其实关于这句话,那是一段相当遥远的记忆了。
    当时,他捡到一只小狗。一只很可爱的小狗。
    只不过养着养着,小狗突然变成成了与他差不多的男孩了。
    “所以你成了精了?”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所以你要怎么称呼小爷?总不能还小狗小狗的叫吧。”
    “你有名字吗?”
    “师傅叫我佩利。应该算是名字吧。”
    “那我就叫你佩利。”
    又往后数些日子,他们要搬家了。
    父母拒绝了他要带上佩利的请求。
    所以他就和佩利告别了。
    “你总不能忘了我吧,帕洛斯。”
    “我是小狗,应该拥有主人才对。你养了我,就该负起主人的责任。”
    “你要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但没关系,我是不会走的。”
    “别难过,帕洛斯。我不会走的。”
    “你要来找我。”
    “你一定要来找我。”
    其实他已经记不大清了,就只记得当时,自己流下了泪水。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帕洛斯,只是我好高兴。”
    高兴你还记得我。
    他拥抱着哭泣的佩利,只觉得抱住了一个小太阳。“好暖和“,帕洛斯这般想着,尽管他的四肢依旧冰冷。苍白的手一下一下摸着那有些扎人的长发。他只是默默地陪伴着,最后在佩利哭累后,小心翼翼地捧起对方的脸,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就是这么做了。尽管这让他的脸红的不像话。这一切都太自然了,就像吃饭睡觉一样。
    时隔多年的感情来势汹汹,像是洪水冲垮堤坝那般,呼啸着席卷而来了。
    “好冷。”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帕洛斯。”
    自与佩利相认后,他们就一直和他住在那间小破屋子,亲密的像是连体婴儿。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大概没有原因就是原因吧。爱就是在彼此心里疯长出来的根,从两个人是见面起,就开始发芽,倘若有说不完的情谊,那两颗心,便长在一起了。
    归根结底,是我们滋生了爱。
    归根结底,是我们拥有了爱。
    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不知不觉相伴到了新年。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帕洛斯。”
    佩利抱着帕洛斯。
    “真的吗?”
    帕洛斯有些意外。
    大多数时候,佩利会不受控制的变回狗,可那副样子无论吃的再多,就是如何都胖不起来,依旧是瘦骨嶙峋的,这导致他们不怎么出门。
    起初,他们会去院子里晒晒太阳,但后来,佩利几乎就只是狗狗的模样,瘫着动不了,也不愿意动,他们也就不出门了。
    “真的。”
    “那我拿个包……”
    “不用了,走吧。帕洛斯。”
    “等等……”
    佩利不在废话,耗尽力气变成人形,拉着帕洛斯的手就仓促地出了门。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他们走到彼此脚底都磨破了,佩利还没停下。他们走到太阳坠入海平面,佩利还没停下。他们走到世界合上了眼,佩利还没停下。
    “佩利,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帕洛斯实在精疲力尽了,佩利却停下了。
    他说。
    “我们到了。”
    森林里有时候埋藏着意想不到惊喜。比如一具腐烂的尸体。更叫人惊喜的是,他长着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
    帕洛斯突然觉得头痛起来了。
    生理性的呕吐,吐出来一朵又一朵血花。
    佩利又变成了那副瘦骨嶙峋的模样。它的头似乎是刚拼接上,扭过来冲他笑。露出白骨的嘴里还叼着一个头纱,上面缀着好看的白花。
    帕洛斯忽然觉得的眼珠干涩的要死,他拼命的眨眼,却没有任何效果,再睁开眼,他发现自己似乎被人握在手里,或者说,他的眼睛被人握在手里,此刻的视角下,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眼眶里钻出蛆虫。一呼一吸间,喉咙一紧,嘴里又冒出了东西。
    一张一闭时,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鼻尖花香弥漫,他的脑袋爆开来,里面开出了花。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1-05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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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1:5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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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记起来了。
      他早该记起的。
      明明佩利早就死了。
      佩利当时靠在大树上,尚存一息之际,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到。他苦苦扎挣后只听大人们围绕着佩利大声咒骂着妖怪,而后就看见了佩利已然僵硬的尸体。他的血液汩汩流出,大力的奔腾着,高歌猛进。一些溅射出去的,带着他的灵魂一起,炸进帕洛斯的眼睛,与泪水交合在一起,成了一条银河,分隔开他们两个,延伸至他滚落在自己身侧的头颅。满地的不知名小花开的很好,像星星,开的很白很刺眼。
      他与佩利的初吻也是在那天雨夜。
      其他人都走光了,爸妈带不走他,也放弃了。整个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雨变成了丝线,斜斜的飘下来。像是给他带上了新娘子的头纱。
      帕洛斯捧起了恋人的头颅,虔诚的亲吻了他的嘴唇。柔软的。冰冷的。潮湿的。
      绵长痴缠的莫过于细雨,看着一丝一缕的水烟拥着一切,缭绕不散,看着全世界变得模糊浅淡,只剩轮廓。
      帕洛斯想,他大概当时就疯了吧。
      所以被追兵围剿,他没想着躲,挨了致命伤后逃进了树林,找到那颗熟悉的、宽大的大树倚靠。
      时隔多年,血液再一次喷溅。温热的,黏腻的。
      那些小白花依旧开的很好。
      这次轮到他自己了。
      他的尸体融入了大地,被瓜分掉的躯壳化为肥料,以后他的一切会长出最漂亮的花朵,等到下个春天,百花齐放,他就又活了一回。
      和佩利一样,和佩利一起。彼此纠缠、融化在一起。
      生死往复,生生世世。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1-05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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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谢谢厨子。那句可怜的小狗应该有一个主人真的太牛逼了。感觉好还原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1-08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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