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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一些杂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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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都是甜的,一些独立的,不连续的,自割腿肉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4-08-19 01:24回复
    (一)一次回忆
    时恒觉得最近他的暗卫统领状态不太对,以前不出任务的时候总是在自己身边,哪怕不在明处也会在暗处隐着,待自己招招手将他唤出来,两人再好一番亲昵。
    但最近不知道怎么着,他身边开始没有那人的气味了,找他还要当值的暗卫去传话,时恒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毕竟暗卫统领有很多事情要做,这种情况属实情有可原,但时恒就是不高兴。
    一连三四天,金秋送爽,可宫主大人实打实的不爽,不是不出来么,那他也不传唤了,没事别来找我,难道谁还想见你不成。
    他是这样宽慰自己,但早上起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林恒之了,也没有唤醒大脑的早安吻了,平时也不能义正言辞的喊人出来然后亲亲抱抱了,更别提平时吓唬人的那些小情趣了。时恒现在憋着满肚子的不爽,想把人真的扔到刑堂里去打一顿。
    宫主大人顶着黑如锅底的脸整天在宫里视察,看天不蓝看树不绿,当然,看人更不爽,全宫上下顶着他一连三四天从睁眼就开始的挑刺,终于有个倒霉蛋落在时恒手里了。
    事情还要从这天早上说起,时恒照常挑刺,众人照常应付,林恒之手下的一个副统领带着近些日子的来往卷宗来给时恒过目,本来是例行公事,时恒看完就能走,哪知道这些卷宗中夹杂了一份去年的卷宗,去年今天的卷宗,这种失误出现在这副统领身上让人难以置信,正巧这副统领算得上林恒之为数不多的好友,烦闷了许多天情绪无处宣泄,时恒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劈头盖脸将人骂了一顿。
    副统领在下首跪着,时恒看着桌上的卷宗,越看越觉得奇怪,去年的卷宗应是放在别处的,怎么会和今天的搞混,手下的人是不想活了才会犯这种错误,他拿起卷宗看才想起,去年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或许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林恒之一定不会忘的大事。
    其实林恒之不是他的第一批暗卫,更不是他的第一个暗卫统领,最开始他是安王手下的一个上等卫,逢时恒生辰,安王送来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暗卫,美其名曰他这个弟弟成年不久,手上没多少可用的人,而他手上恰好有一批新出的暗卫,都是可用之才,还有一个上等卫。
    外人或叹兄友弟恭,但稍微处在当时时政漩涡中的人都能看明白这批人是烫手的山芋,不收面子里子都不好看,收了就是给自己埋下的祸患,这群人就是悬在时恒头上的利剑,时刻盯着时恒的一举一动。
    所有人都想看时恒怎样抉择,时恒却欣欣然收下这一队暗卫,亲信当时不解他为什么收下,而不找借口搪塞过去。
    “争来争去,你死我活,谁棋差一招满盘皆输,谁胜天半子荣登大宝,我对这些都没兴趣,这些人若是好好的,我也不缺几口饭,若是有想法,那个”他给亲信指了指彼时站着的林恒之说“我就用那上等卫的血和肉给安王写封感谢信送过去“,烈日炎炎下亲信打了个冷颤。
    再后来东江水患,安王被派去治理水患,却没想到太子突然发难,一招釜底抽薪将安王压在皇城的私兵尽数清剿,安王被架在东江,起兵或不起,结果都一样。
    至此,长达五年的两党之争在安王不幸失足落水,遗体被送回皇城告终。
    有人漠然,有人唏嘘,有人一朝加官进爵,有人举家搬迁最却还是横死街头。
    安王死了,原本安王送过来的那一批暗卫也被向上提交,没人清楚他们被怎么处置。但时恒留下了那个上等卫,那个时候的上等卫已经有了名字——林恒之。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4-08-19 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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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0:4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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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时恒收下那批暗卫后他恶劣的心思日益显露,对其他人他倒是没什么兴趣,但为首的那个上等卫,让他很感兴趣,他总是将人叫出来,什么任务也不交代,就那么看着人家,往往要将人看的跪地请罪才开口说没什么,然后又不叫人起来,赶个阴天要让人跪上几个时辰才罢休,隔天又要唤他出来看他膝上的淤痕。
      如此往复,时恒折腾人的法子有很多,林恒之自从到了他府上,身上的小伤就没断过,今天赏几鞭子,明天打几板子,后天再跪几个时辰,任谁看了不说一句“苦不堪言啊”
      其实开始的时恒确实是想让人受些罪,毕竟那人每三天一晚的报信他都看在眼里,以为自己做的多隐秘,蠢货。他起了折腾人的心,自然不缺折腾人的法,所以才有那三天一警醒,五天一小惩。
      事情变化发展于一天夜晚,时恒这几天心气不顺,正好今天该到林恒之向安王报信的日子。夜深人静,他等人走了,将灯掌起来,手里握着蛇鳞鞭坐在院子里等人回来,过了一刻左右,他看着那人翻进来,似是没想到事情败露,林恒之脸上带着震惊和痛苦,利索地跪在了院子中央,低着头听候发落。
      “报信回来了?”通体漆黑的鞭子抬起林恒之的脸,他觉得今天的男人有些破碎。
      “一句话也不说,是装都不装了?”
      “属下该死”
      他觉得林恒之确实该死 ,所以今天打死他,也没关系。
      “脱衣服“
      手里的长鞭等着要咬上男人的身体,眼睛却先看见黑色的夜行衣下数不清的鞭痕,新鲜的,流着血液,从上到下撕碎了林恒之的身体。
      刚才还一言不发的男人此刻却开始不安起来,他从进府开始就逐渐发现,时恒很喜欢在他的身上留下惩戒的痕迹,所以现下他身上的每一道鞭痕都象征着他对时恒的背叛。
      他此刻才开始不安,急切地想讨好这个一直在背叛的主人。
      “前面,没有被惩罚过…臀腿,也是好的…”他挺起胸前,给时恒看他没有被鞭子打伤的地方,急切想让主人惩罚自己的林恒之忽略了时恒越来越黑的脸继续自顾自的说”安王只罚了背后……主人可以——“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恒拽进屋子里,屋内温暖的空气熏得林恒之一紧,紧接着他就让人背朝上摔到床上,摸着压在身下的柔软被褥,他忽然想到这是主人的床,急得要起来,又被冷漠的斥了一句别动,方才僵硬的趴在床上。
      “血会弄脏主人的床铺,让属下跪在地上吧。”
      端了盆水并且拿着伤药回来的时恒:“……”
      所以回应林恒之的,是带着怒气怼在身上的纱布,他是喜欢折腾人,但今天他看见林恒之背上的纵横鞭痕,他很不舒服,应该是红红的一道一道鞭痕,打在身上会让那人不解的轻唤主人,不是这样鲜血淋漓的鞭痕 。
      “告密不是会得到奖赏么,这是你的奖赏?”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4-08-19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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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这一刻,时恒才发现,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舍得那人真的疼了。而那些他所给予的惩罚,也并不是因为林恒之为安王做事,而是他偏执的认为,喜欢,就要那个人的痛苦幸福,都来自于他时恒。
        所以在之后安王落败,他将人留了下来,靠在林恒之肩头看夕阳的时候他突然问:“安王当初只让你们告密么,没说对我下毒什么的?”回应他的是一声属下和长久的沉默。
        “罢了罢了,安王已死,无论如何,你已经是我的了。”
        暗卫于主人,是愚忠,其实这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实。安王真正交给上等卫的任务,是无论结果如何,时恒,都要杀。
        是夜,这场雨下的极大,时恒等着林恒之处理完府中暗卫的事情后回来,很晚才等到人,他有些不爽,背对着门口不去看进来的林恒之,他等着林恒之惶恐的跪下请罪,再叫人起来亲亲抱抱说自己在吓唬他。但他只听到了一句“时恒,对不起”。
        猛回头,是利刃入胸的刺痛和一片花白的世界。看不见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林恒之被押住的锁链声,玄铁锁么,那很疼的……
        之后的几天时恒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他觉得好累,那一刀像是把他的魂魄捅散了,他要四处拼他的魂魄,好累…好累…恍惚之中他看到一次欢好过后,他抱着林恒之天南海北的聊,林恒之说“暗卫,主人活着是主人的暗卫,主人死了,也是主人的暗卫,若是主人交代有没完成的任务,那就做完,然后殉主,一条命,从生到死,都是主人的”
        一条命,从生到死,都是主人的……
        他突然明白,突然欣喜,他不用拼凑自己四分五裂的灵魂就可以活,因为他有一颗完整的心。
        自刺杀一事过去四天,时恒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林恒之的下落。
        “刑堂,刑杀,他吃着吊命的药,要求用尽109种刑具。”
        时恒刚到刑堂的时候,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走到最里面的刑室,他看见了那个正受刑的“叛徒”,但他并不高兴,他很难过,匕首插进心脏时不痛,现在才开始痛。
        他怎么动手把人放下刑架,怎么抱起人出刑堂的,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说
        “不追究了”
        他爱时恒,但暗卫刻在骨血里的守则告诉他暗卫一条命只能有一个主人,于是他做完最后的任务,然后把这条命以极其痛苦的方式还给安王,去陪他的主人,这是他愚笨的脑袋能想出的解决这件事的唯一方式。那把刀可能没插进心脏,因为那时他看见时恒的脸,手就再也用不了力了,如果时恒没死,那是他的问题,他没有实力,杀不了时恒,对,是这样的。无论如何,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再次醒来,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感觉浑身无处不疼,他震惊于自己没死,就听得主人说“这回安王交给你的任务都结束了,我鬼门关走一遭,你任务完成,你鬼门关走一遭,上一条命是安王的,这条命是我用雪莲圣草吊回来的,是我的。”
        主人让他好好养伤,说以后的日子长的很,慢慢算账。
        时恒知道林恒之对这件事执念很深,这次是他疏忽,于是他大手一挥做了个决定,以后每年这一前一后三天,全宫休沐,因为他要把林恒之这条狗拴在身边,做到他眼睛里只有泪水和自己,再跟他说:“看,你我浑身上下都是温热的,但安王已经冷了。”
        他不在乎林恒之多久才能走出那件事的阴影,哪怕一辈子走不出,一辈子觉得自己是叛徒,他也会用行动证明,他这个“叛徒”是一直被爱着的。
        是爱生出血肉,才让他和林恒之两具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白骨重塑肉身。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4-08-19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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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4-08-19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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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很小众的癖好自己给自己做饭爽死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4-08-19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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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图片呢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4-08-20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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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4-08-20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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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0: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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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篇无波无澜的平淡日常,找找手感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4-09-02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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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好看啊啊啊啊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4-09-05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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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花糕其二
                      “雪下的这么大,怎么不在屋里等?”
                      慕容枝伸手掸掉落在绝情肩头的雪,颇有些生气意味,这雪下得怪,又急又冷,绝情的左腿在之前的任务中留下了伤,每逢阴天下雨或是寒气直吹,便胀痛。
                      这些伤对暗卫来说是家常便饭,绝情不觉得有什么,但慕容枝哪里能看得人难受,尤其冬天,屋里的火龙烧的极旺。
                      眼看着慕容枝要发火,绝情从刚拆好的桂花糕里拿了一块,微微伸向慕容枝的嘴唇,却静静的,不说话。
                      绝情不爱说话,慕容枝是从小就知道的,前些年里,哪怕是他,也没怎么听过绝情开口,那时不觉无聊,只当身边有个只会做事不会说话的工具人。现在不行了,他总爱逗绝情开口,绝情声音好听,温润又清冷,像冬日山间的活温泉水。
                      为了听绝情开口,慕容枝可谓恶劣,装作生气看人惶恐,可若这个时候绝情做什么来哄他,他又当看不见,将人晾在那,然后等着绝情急的开口请罪。只是总这样做,不免几次玩脱,把人弄得不高兴,看见慕容枝不理他,便跪下去,一句话也不说。慕容枝哪舍得人真跪久,到最后又把人拽起来,拉到床上去收拾。
                      想故技重施,慕容枝低头看嘴边的桂花糕,又看看绝情,没说话,只微微拧着眉头看着人,像是真的在生气。
                      绝情见人没接桂花糕,默默把桂花糕放回去,眉头微蹙,搓了搓手指,轻轻牵起慕容枝放在腿上的手:“主人,属下知错了。”慕容枝听了这话,哪里还会跟这木头生气,原想他来说,说他担心腿疾,担心病痛,却没想到那人又开口,
                      “主人一早就走了,去很久…”
                      “属下……有些担心”
                      慕容枝的心像被大雪裹住,酸痛过后是温热,
                      “雪下的太大,我找了个客栈歇了会,处理了些杂碎”,抬手掰下一块桂花糕喂给绝情,“下次不许在外面等我,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主人”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4-09-12 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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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平(一)
                        爱和权利的天平,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平衡。
                        离过年还有半月有余,玉回教中事务渐少,万俟玉难得的想着出去走走,
                          自从找回镜归之后,两人除了在玉回教中卿卿我我,没怎么出去经历过二人世界。透着烛光看向镜归温和低顺的脸庞,长长的睫毛照的更明显了,粉色的唇珠微微凸起,让人想亲。
                          镜归正凝神低头处理着雪衣堂新呈上来的卷宗,并没有注意到透过烛光而来的眼神。
                          “镜归。”
                          “主人,属下在。”镜归抬头,温和的看着万俟玉,等着万俟玉的吩咐。
                          “想出去走走么?”万俟玉手拄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毛笔。
                          “属下怎样都好,主人想出去玩吗?”
                          镜归并不很在乎外面的世界,相反,对于出去看世界这样的事情,他有些胆怯。
                          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属于万俟玉了,犯了糊涂丢了五年,他以为他此生再也不会属于万俟玉。但命运对他很不错,即使过去了很久,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但事情都有变数,爱尤其是。
                          雪衣卫统领,但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暗卫,万俟玉是教主,万俟玉的一生会碰到很多有能力的,金贵的,好看的人,这样的人,男男女女都有。
                          镜归有的时候会想,只要万俟玉愿意,他能找到比自己好一万倍的人,不是么?
                          这个时候,他的劣性就被显的一览无余,他不愿意让万俟玉接触太多人,他不敢。
                          他不敢去想万俟玉对他的爱会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只要一想,一去对比,他简直毫无竞争力。
                          但万俟玉想做任何事,他都会愿意并且陪同。
                          万俟玉显然没有想到一瞬之间,镜归会想这么多。他仔细思考了一会。
                          “去闵州吧,从这到闵州,路上有山有水,到了闵州就是狐狸的地盘,让他好好招待咱们。”
                          “好。”
                        想好了路线,隔天万俟玉就分下去了手里剩的事情,过年的时候玉回教事情不多,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的负担,干脆就都交给一个人去做。
                          一路上万俟玉总觉得镜归有些不自然,不过他只以为是镜归不常出来游玩,有些拘谨,所以在很多地方,他都会格外照顾镜归。
                          从玉回教到闵州,万俟玉选了一条有山有水且平坦的路线,少些颠簸,多些快乐。
                          冬天的山较夏天的山差得多,但不是景色逊,而是风景不同,夏天的山郁郁葱葱,从山脚下往上望过去,一片一片青翠的林,从山里吹来的风都带着一股子绿意。冬天的山因为下雪,山尖都盖着厚厚一层雪,和山上一些松柏相衬下,是另一种肃杀。
                          万俟玉喜欢冬天,虽然风冷冽些,但抱着喜欢的人窝在被子里,屋里地龙烧的旺些,窗户微微留个缝隙,这样的感觉实在太过幸福。
                          坐在马车里,万俟玉握着镜归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镜归的手有些凉,可能是衣裳薄了些。
                          “马上就到姜城,这里盛产姜,听说这里的姜有味道辛辣的,还有带些清甜意味的。”万俟玉看着窗外逐渐繁荣起来的景象说道。
                          镜归也拉开帘子往外看去,一路走来多是景色,姜城是第一个城市。风景和人文都是旅途中的好物。
                          “主人可以在这里多停留一会。”
                          “嗯,去定个酒楼,然后直接在楼上要间房。”
                        姜城有间吉意酒楼,开得很大,听说老板是闵州人,万俟玉就不觉得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受慕容枝那个黑心狐狸影响,他觉得闵州所有人都会做生意,都是无良商家。
                          万俟玉带着镜归站在吉意酒楼门前,不得不说,的确热闹,来来往往吃饭住店的人,几乎都穿着得体,他和镜归出来并没有刻意低调,还是按照之前的穿衣风格来的。
                          “要间上房,然后点菜。”镜归两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柜台。
                          “两位是在楼下吃,还是把饭菜给您送去房间?”小二低头写了两笔,抬头问。
                          到了做主的时候,镜归回头看万俟玉。
                          小二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免惊讶。他原以为这两个人是好友,却不曾想到,面前这个白衣矜贵的人竟是身后那位绿衣公子的随侍。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5-02-07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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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平(二)
                          倒不是他眼拙,属实是这样的情况太少见。不仅给仆人用一看就看得出价格不菲的衣料,言谈举止见也看不出是主仆关系。他不是没见过豪绅,家里有钱的大户人家姜城也不少见,他也见过主子仆人都打扮贵气的,他也见过主子仆人关系好的,单拿出来一样都很难遇见,今天这两位,主子竟宠成这样了吗。
                            万俟玉想了想,回头看看过于热闹的一楼,又抬头看了眼二楼,“二楼吧。”
                            “好嘞,两位二楼请。”
                            上楼找了个偏静的地方坐下,不那么吵闹,视野也很好,可以一览一楼二楼的全部景色。
                            万俟玉选了靠墙的位置坐下,镜归就很自然的坐到了另一侧。
                            “两位吃点什么,本店特色姜鸭,既有姜的香气,又把鸭子外皮烤的脆脆的,里面鲜嫩多汁。”
                            “来一份吧。你想吃点什么,你先选吧。”
                            万俟玉口腹之欲并不强,什么都能吃,也没有说什么最爱吃,所以他把菜单推给镜归,让他选些自己爱吃的。
                            镜归看了眼万俟玉,
                            “主人?”
                            万俟玉点了点头,镜归这才拿过菜单,翻看上面的菜。
                            “要两份烧麦,一条清蒸鲈鱼,螃蟹…?这个时候还有螃蟹么?”
                            “啊?有的客官,这个时候的螃蟹也是膏满黄肥。”
                            镜归一下子有些不自然,看着这一幕的万俟玉笑了笑,转头瞪了小厮一眼。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主人您不看看么?”
                            “不看了。”万俟玉接过菜单就合上扔给小厮了。
                            伺候点菜的小厮刚要走,就被万俟玉叫住
                            “有烧带鱼么,来一份。”
                            “这位公子,菜单上没有,但如果您有需求,我们是可以为您满足的。”
                            小厮笑着回应,意有所指。
                            万俟玉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撂在桌上,“去吧。”
                            “主人——”
                            镜归有些不好意思,烧带鱼看起来是为他点的,还让主人破费。
                            “没关系,难得你有爱吃的东西。”
                          两人着装在酒楼里都很突出,不仅矜贵华丽,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两身衣服并不是姜城的着装,故而从万俟玉和镜归一进门,就十分扎眼。
                            有眼力见的人大都走南闯北,一眼就能看出两人非富即贵,并且是途径姜城,再加上万俟玉的气质,实在是无法将他泯然众人。
                            姜城像一个大的客栈,无论要去漠北,云都,或者是闵州还是别的地方,都可以经过姜城,所以基本每天都有很多游商或是江湖人士在姜城落脚,落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吃饭住店,恰好吉意酒楼能同时满足这两点。所以这里场年鱼龙混杂。
                            二楼虽然没有一楼吵闹,但也坐了几桌。万俟玉他们前边就坐了一桌,看穿衣打扮和言谈举止,应当是商贾之人。
                            桌上坐了一位年轻的男人,他怀里还抱了一个更年轻一点的男人,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女人,看打扮,应该和对面地位较高的男人一样,是主子。而他怀里抱着的,看起来就不像主子了。
                            那一男一女谈笑风生,怀里抱着的那个男孩,显然对此有些胆怯,只窝在那人怀里,不吭声,好像连动都不敢动,像是怕极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5-02-07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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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平(三)
                            “赵小姐这个价格,我不太心动啊。”
                              “林公子家大业大,这三两厘钱,换一个长久合作的机会,林公子可一点都不亏啊。”
                              对面的男人脸色有些发青,万俟玉觉得可不是三两厘钱这么简单。
                              可面对这样明显不公平的交易,对面的男子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咬咬牙,应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公子爽快。”年轻女人极具得意的笑声几乎传遍整个二楼,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回头。
                              不过那女子并不为周围目光所动,看起来的确开心,起身理了理衣角,便同对面的男子作别了。
                              那女子走后,对面的男人静了静,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把刚才还在怀里抱着的男孩推了出去,可能是撞到了桌角,也可能是推的太重了,万俟玉看见被推的男孩脸上浮现出痛苦,还有眼里满满的惧色。
                              独自生气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来自万俟玉毫不遮掩的目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时来了火气,抄起桌上的茶碗朝万俟玉扔了过去。
                              万俟玉笑笑,低头继续喝茶,背身的镜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干脆的扔出其中一只鸳鸯钺,打碎了茶碗又飞回到手中,动静大的引不少人侧头看过来。
                              对面见茶碗被打碎,直直的朝万俟玉他们这桌走来。
                              一直在他怀里刚被扔出去的小男孩看见自家主人像是和别人起了冲突,顾不上疼痛,也往这边走。
                              镜归感受到敌意,便站起来回身看过去,怎料那人和镜归对上眼神,突然变得和善了起来,他走过来,很是自来熟的坐在了万俟玉旁边的凳子上,万俟玉看了镜归一眼,示意他坐下。
                              “兄弟也是路过此处?”
                              万俟玉依旧喝茶没接话,那男子没无视也不恼,又自顾自的说到:“兄弟品味不错,多少钱买的,我出双倍,卖给我。”
                              这回万俟玉终于有了反应,放下茶杯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子刚刚应该亏了不少钱吧,还有余钱?”
                              感受到万俟玉的拒绝和嘲讽,那男人终于有些挂不住脸,“我知道这样的货色难找,我出三倍,卖我玩玩。”
                              “你们刚进来我就关注到了”,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把身后存在感很低的小男孩拽过来,“这个,我家养的,活好还听话,那腰软的,像水一样诶。”
                              万俟玉和镜归同时看向那个小男孩,他并不瘦弱,应该是为了摸起来手感好,长得很漂亮,低眉顺眼的,别的达官贵人一见,或许就想疼疼他。
                              “看你们俩的程度,他应该也被玩过很多次了,我这个我还没玩,交换,你还占便宜呢。”
                              那男人依旧很没眼色的说着,贪婪的目光从上而下反复打量镜归。
                              万俟玉抬抬手,镜归突然死死掐住那男人的脖子,手上青筋显出,男人的脸瞬间涨红,死命拍打钳着他命脉的手。
                              像是感受到镜归的杀意,他看向万俟玉,拼命示意,结果万俟玉放下茶杯,向后倚上椅背,静静看着这出戏。
                              “滚!”
                              镜归将男人推开,不等呼吸畅通,他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连他的男宠也没顾得上。
                              “怎么放走他了?”万俟玉问。
                              “属下知错,属下不想在外面给主人惹事。”镜归单膝跪地请罪。因为他们一开始选的位置很靠里,所以没人能看到这一幕。
                              那男宠看着,心下明白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只主子和侍卫。却不想万俟玉下一秒就捞起地下跪着的人,带到自己身侧,握住镜归的手,低头亲了亲脸颊,说:“刚才他说的话不准听。”
                              “属下……明白”
                              万俟玉亲热够了才把目光分给旁边站着的男宠,“你走吧。”
                              见那男孩没动作,镜归站起来拎着他的衣服走了几步路,把人扔在楼梯口,刚要回去,一直没说话的男孩突然开口:“你命真好。”
                              “谢谢,离开之后你也会的。”
                              说要镜归转身要走,怎料身后又传来仅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不过这次并不和善,不只是言语,连语气也带着浓浓的恶毒。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主子那么宠着你,你一个硬邦邦的侍卫,想来也没学过什么伺候人的法子,凭什么他对你那么好!”
                              那男宠气急了,口无遮拦的开始诅咒,他觉得不公平,若是没见着万俟玉对镜归的态度,他或许不会觉得心里有落差,都是用后面伺候人的,他只觉得镜归和他一样惨。
                              可他看到了,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看到那个穿绿衣服的主子有多喜欢这个白衣服的下人,那种眼神,那种亲吻,不是假的,不是刚才他的主人和别人对峙时装出来的,那种疼宠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他恨,恨眼前的男人凭什么像生活在蜜罐里一样!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5-02-07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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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0: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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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平(四)
                              “你侍卫不像侍卫,宠儿不像宠儿,都是用屁股伺候人的,你凭什么像主子一样高高在上的给我施舍!”
                                “你知道么,我敢肯定,他永远不会把你抬成主子,你永远都和我一样,只是个低贱的,用身体伺候人的**。”
                                镜归静静的看着眼前人歇斯底里的咒骂,他看着那副白净的小脸,粉嫩的嘴唇,唇红齿白,可以说是个美人,但那些肮脏下流,不堪入耳的咒骂,也是从这个漂亮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镜归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他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做主子。
                                他没再理男孩,结果刚①回头就看见万俟玉站在他身后不到五步的距离,刚才的对话,他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主人…”
                                万俟玉拉住镜归的手,吩咐小二把菜上到他们的房间。
                                镜归进了房间后便跪下了,他觉得应该为刚才那些不敬的语言受惩罚,即使那不是他说的。
                                万俟玉让他进里面跪,被帘子挡着,上菜的小厮看不到。
                                “刚才怎么被骂了不收拾他?”万俟玉用手轻轻抚摸镜归的脸颊,因为跪着,所以高度刚刚好。
                                镜归一想刚才那男宠说的话,就觉得无厘头。
                                “属下不想做主子,属下愿意一辈子跪着。”
                                跪着,主人的手就可以随时触碰到他的脸,抚摸或者是责打,他都甘之如饴。
                                万俟玉笑得眼睛都弯了,“这话说出来,你是真不怕挨罚。”
                                思考了许久,万俟玉又开口。
                                “会不会觉得委屈?做着爱人的事情,却是主仆的关系。”
                                镜归几乎不思考,摇摇头,“不会。”
                                又小声说:“主人允许的,想站起来就可以站起来…”
                                这话直接触碰到万俟玉的心,“那要是有一天我不再允许你站起来呢?”
                                “那就永远跪着服侍主人,一辈子都不站起来。”
                              万俟玉突然觉得心像是被揪住了,不是痛,那种酸胀的感觉让他竟然想流泪。
                                镜归像是朝天借了一窍,突然说:“主人,我想吃螃蟹。”
                                万俟玉一怔,起身去桌子上拿刚上来的螃蟹,一点一点拨出肉和蟹黄,又拿筷子喂到镜归嘴里。
                                这样的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奇怪,坐着的人给跪着的人剥螃蟹。
                                镜归一点也不动,只是跪着,仰头索吻,万俟玉就弯腰低头,轻轻的碰上那两片嘴唇。
                                镜归的脸一下子红了,却还是小声的说:
                                “看吧,明明就是主人要更累一些。”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5-02-07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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