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度娘

2
周宇川居高临下，一眼望去，尘土飞扬中十几辆车浩浩荡荡往这片烂尾楼的方向行驶而来。
赵虹脸上露出几分仓惶之色：“拽下来，快走！”
周宇川身形一晃，几步就冲到陆父面前，他伸手扯上陆父的衣领，眸色阴鸷：“老东西你***敢带人来？！别自讨苦吃，把东西给我！”
陆家传家的东西，陆父怎能让周宇川夺了去，一时之间，两人拉扯厮打起来。
陆母见状，把陆望笙推到楼梯口：“笙笙快跑！应该是你哥哥来了！”
“妈……”陆望笙剧烈的摇头，她眼眶一片绯红，苍白的脸上泪痕交错。
“听妈妈的话笙笙，快跑！”
“不要……笙笙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陆望笙啜泣，语声哽咽。
陆母焦心如焚，她又推了一把陆望笙，语声又急又快：“笙笙听话，走！”
话落，她向和周宇川厮打在一起的陆父走去。
陆望笙脚下虚浮，她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她刚挣扎着爬起来，一把冰冷的刀刃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呼吸一滞，身子剧烈的颤抖。
厮打中，陆父一拳捣在了周宇川的胸口。
“你个老东西！！！你***找死！！！”周宇川目眦尽裂，一张脸狰狞的可怖：“我***弄死你！！！”
他周身戾气腾升，一脚踹了出去。
陆父避犹不及，这一脚落在了他的腹部，他脚下一个踉跄，步伐连连后退，幸而被陆母扶了一把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形。
胃里翻江倒海，他弯下腰直吐出几口酸水。
“爸……”陆望笙声嘶力竭，她想跑过去，却被赵虹一把扯住头发，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刃深了一深，一瞬，鲜红的血珠子汨涌而出。
“住手！！！”赵虹挟持着陆望笙扬声呵斥。
陆父、陆母看着架在女儿脖子上的刀，面色皆是惶恐。
而此时的周宇川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他双目猩红，抬起脚，又一脚踹了出去。
陆母惶然瞠目，她一个侧身护住陆父，这一脚便落在了陆母的后腰。
强大的力量令两人身形簇了一簇，步伐踉跄的连连后退。
陆父脚下一滑，身子失控的往后坠去。
他脸上一片惊恐……
他想把陆母推出去……
可一切都来不及……
“爸！！！妈！！！”
破碎的喉音瞬间突起，在陆望笙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两人的身影已从没有安装窗户的窗口跌落下去。
周宇川惊慌失措，他战战兢兢的往楼下看去，只见两道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刺目的猩红从两人身下洇漫开来。
他双腿发软，脸色一片惨白，嘴里结结巴巴的嘟囔：“我……我杀人了……”
赵虹面如土色，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七楼，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楼梯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赵虹仓皇失色，她一把推开陆望笙，拎起地上的行李袋：“快走！！！”她走到失魂落魄的周宇川身旁，拽着他，疾步匆匆。
“爸……妈……”陆望笙跌跌撞撞的往窗口走去，两条腿像是灌了铅，每迈出的一步仿佛都比上一步更沉重。
心里的恐惧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将她吞噬，她娇小的身影摇摇欲坠。
明明是短短的距离，她却感觉自己走了几个世纪那般久远。
终于、
终于走到了窗口。
她往下看去，泪眼朦胧中，最爱她的父母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痛苦的无以复加，她眼前一黑，身形汲汲一摇，无力的跌跪在地上，她低声啜泣着。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她牙齿用力的咬上自己的舌尖，血腥在口腔里翻涌，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爸！！！妈！！！”
凄厉的嘶喊声如杜鹃泣血猿哀鸣。
情绪崩溃到一发不可收拾，她哭的歇斯底里。
楼梯口涌入十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身形颀长而消瘦。
看到陆望笙的一瞬，他黑睫一颤，长腿移动间，步履急促。
目光流转，并没有看到陆父、陆母，唯有那凄厉的哭声声声入耳，他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步步上前，猎猎呼啸的飞吹的他黑发凌乱，衣角飞扬。
站在窗口，目光看下去的一瞬，他脸色瞬间苍白如雪，黑如泼墨的眸子里荡起汹涌涟漪，他身形晃了一晃，眉宇之间簇过深深的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困难，他沉沉闭了闭眼睛，转头看着身后的人，压抑着哽咽的声音沙哑到破碎：“景延叫救护车，下去救人。”
即使知道生存的机会渺茫，但心中还是侥幸的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3
“大少爷，那两个人……怎么办？”叫景延的男人踌躇一瞬，小心翼翼的询问。
男人的漆黑的的眸子深了深，如浓墨渲染了黑夜，深不见底，他薄唇轻启：“追！！！”
一个字，声如破冰。
一行黑衣人领命后，分头行事。
陆望笙仰头，刺目的光线中，泪眼模糊了男人的五官，只看出一片错落有致的轮廓。
“笙笙……”男人狭长的眼尾猩红似欲滴血，他唤了一声，就地跪了下来，修长的双手捧住陆望笙的脸，拇指指腹轻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陆望笙黑如鸦翅的长睫簌簌颤抖，一对泪珠滚落，视线也清晰了些。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五官立体，眉眼深邃，像极了那种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人，一笔一轮廓，都是精雕细琢。
也像极了刚才那个女人！
“哥……”话音脱口而出，她神情狠狠一滞，然后猛然的摇头：“不……不是……你不是我哥……你是周无漾……”
闻言，周无漾的心口一紧，乌黑纤长的睫毛狠狠的颤过，声调染着痛楚的哑涩：“笙笙……”
陆望笙长睫半敛，波光盈盈的眸子里呆滞而木讷。
“你是周无漾……对！你是周无漾！你是周宇川和赵虹的儿子……”她语无伦次，喃喃自语。
低弱的声音却是字字清晰，一字一字犹如尖锐的芒针刺穿着周无漾的心脏。
他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胸腔里像是被巨石碾压着，沉闷的欲要窒息。
“笙笙……我……”
无法反驳的事实，所有想道歉、想安慰的话语、都如鲠在喉。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无论是说什么的还是做什么都很苍白、很无力。
层叠的恍惚过后，陆望笙眸色浅浅的荡了荡，浓稠的目色犹如汹涌覆倾的波涛，层浪直起。
她周身猛然炸开铺天盖地的恨意。
余光看到不远处烁着寒光的刀刃，她一把推开周无漾，跌跌撞撞的几乎是匍匐而行。
“笙笙你……”
语声戛然而止，周无漾看着陆望笙握住地上的刀柄，他心尖狠狠一颤，纤长的睫毛在空中簌簌抖动，他眼底波澜顿起，就像风吹水面，涟漪荡荡。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暗色丛生，寂灭无光。
他看着陆望笙直起身子……
他看着陆望笙紧紧攥着手中的刀向他走来……
深入骨髓的恨意已经完全吞没了陆望笙的理智，她眼眶深红，看着周无漾的眸子里翻涌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距离越来越近。
锋利的刀刃在光线下折射出点点的寒芒。
周无漾长身玉立，看着持刀扑过来的陆望笙，他有些朦胧失焦的眼里荡过隐忍的沉沉的痛色。
短短的一瞬间里，他想了很多可以躲开的理由，可是、丝毫没有。
七岁之前他被亲生父母虐待、遗弃，是陆家收养了他，给他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他们视如己出的养育他、爱护他。
而现在，这个家被他的亲生父母彻底的摧毁……
他虽然什么都没做，可身上流着那两个人的血就是千错万错……
恍惚间。
噗……的一声。
是利刃穿进肉、体的声音。
冲击的惯力令他的脚下一个趔趄，他身形簇了一簇，步伐连连后退。
而陆望笙步步前进，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后背撞到墙壁，周无漾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陆望笙手中刀的刀锋也已全数没入了他的左上腹。
看着周无漾跟那女人极为相似的脸，陆望笙周身弥漫着一股又阴鸷又噬血的戾气，就连她精致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狰狞。
尽管刀锋已经全数的没入了周无漾的身体，但她还是紧握着刀柄把刀锋狠狠的往里送着。
鲜红的血在周无漾白色衬衫上慢慢洇染开来，像一朵徐徐绽放的绛红牡丹，妖艳的触目惊心，血珠子汇流，像条小溪一样蜿蜒过刀柄滑到陆望笙白皙的手腕，然后滴滴答答的颗颗坠落。
周无漾的身子猛然颤了颤，冰冷的钝痛在左上腹炸开，顷刻之间剧烈的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他难以抑制的闷哼出声。
他垂下眼帘，目光看过陆望笙染着自己鲜血的手，然后，他寸寸抬头，乌黑的眼睫缓缓掀起。
四目相对中，他在陆望笙充满仇恨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惊慌、胆怯还有痛苦。
“周无漾……你知道吗？”陆望笙朱唇轻启，抽噎着艰难开口：“我爸妈说……等我成年后……就让我们两个订婚……”
周无漾光洁的额头密集起一层冷汗，他气息浅促，霜白的唇瓣扬起一抹虚弱的弧度：“我知道……我还知道……笙笙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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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话音落下，泪水打湿长睫，坠了下来，水雾消散的瞬间，他眸底的悲痛欲绝清晰明了，他艰难的抬起手臂，骨节修长的手指宠溺的揉上她的发顶。
“我竟然……还满心期待着自己成年……期待着自己跟你订婚……期待着跟那些仰慕你的女生宣告主权……告诉她们你是我的未婚夫……那么多那么多的期待……”泪水在脸上肆虐，陆望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字字缓慢，声音低哽而沙哑：“可现在……我真的希望你不曾来过我家……我也不曾认识你……”
字字钻心，入骨入肉，缠筋绕髓，周无漾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他深深的闭了闭眼：“对不起……笙笙……”
薄唇轻启间，他眉头紧紧簇了簇，一线鲜红自嘴角源源不断的漫出。
蜿蜒过他瘦削的下颌，滴滴落在他白色衬衫的领口，绽开一朵朵灼人眼目的红梅。
周身百痛。
他竟分不清是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痛还是腹部的伤口痛。
陆望笙的目光是一片毫无恻隐之心的死寂灰暗，她猛然的将没入周无漾身体里的刀锋抽离。
周无漾闷哼出声，呼吸一滞尔后又急促，他身子震了一震，一股血箭自伤口急速的喷洒而出，鲜红的血珠子迸裂飞溅，染过陆望笙浅色的裙摆，染过一片狼藉的地面，他颀长精瘦的身子晃了一晃，摇摇欲坠。
双亲没有了，满心期待与憧憬的未来没有了，陆望笙悲恸欲绝，她感觉全世界在这一刻都轰然倒塌，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丝亮光。
她黯然的眸子里空洞的麻木：“其实我更应该恨的是自己……恨自己的软弱可欺……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手中滴血的刀刃，她泪湿的长睫微微颤了颤，毫无犹豫的举起刀刃往自己的胸口捅去。
“笙笙不要……”破碎的喉音荡起，周无漾的双眸瞠到极致，他脚步趔趄的扑身过去，精致的指骨用力的攥上了陆望笙持刀的腕骨。
“放手！！！”
陆望笙嘶声呵斥，她用力的试图挣脱周无漾的桎梏。
“笙笙，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发泄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自己……”
周无漾气息喘促，寸心如割，他狭长的眸子潋滟着一层水光。
腹部伤口的疼痛啃噬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像是褪尽了这世间所有的颜色。
唯有嘴角那一抹连绵不绝的红，凄艳而不详。
他抢过陆望笙手中的刀刃。
同时陆望笙也将他推了出去。
重伤之中，大量的失血，他头晕目眩，弱骨难支，脚步踉跄的后退，颀长消瘦的身子汲汲一摇，犹如轻絮般坠跌。
一道黑色身影风驰电掣般闪了过来，景延一把接住周无漾下坠的身体，他稳稳的扶住他，让他全然靠在自己怀里，看着他白色衬衫上一片刺目的鲜红，他惶然瞠目。
“景延……”周无漾精致的指骨紧紧攥上景延的衣袖，他呼吸一片凌乱，心急语切：“我爸妈……怎么样？”
景延于心不忍，他紧抿着薄唇，一时沉默。
早就预料了这种结果……
周无漾漆黑的眼底，悒郁浓重的似乎可以黑暗整个世界，他的手骤然垂落。
他深呼吸一口气，沉沉的闭目，眼泪从眼角溢了出来。
景延听到周无漾微微压抑的呜咽声，他侧目看着陆望笙，语声尤带过指责：“小姐您对大少爷做了什么？！”
陆望笙更是悲极生狂，她歇斯底里的嘶喊：“不要叫他大少爷！！！他是我爸妈领养的！！！他是周宇川和赵虹的儿子！！！”
景延看着周无漾腹部的伤口不断的汨涌血流，他忙伸手用力的按压住，可那些温热黏腻的鲜红还是在指缝中争先恐后的溢出，像是不流尽不罢休一般。
按压在伤口的力量，令周无漾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痉、挛，他满是冷汗的额角青筋凸起，一声声破碎的呻、吟溢出口。
好痛！所有的感官都被疼痛纠缠着，他身上冷汗层层叠叠的沁出，眼前黑雾叠嶂，神志渐渐有些模糊。
景延吓了一跳，可是按着周无漾伤口的手却是不敢有半分松懈。
“可大少爷是无辜的，他做错了什么？！”
“错在他是周宇川和赵虹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我们家一辈子都不会跟他们有瓜葛！我爸妈也不会落了个这般下场……”
景延眉峰一折，字落清晰：“那不是大少爷可以自己选择的！小姐，您扪心自问，大少爷平日里是怎么待您的？”他顿了一瞬，语声微扬，质问：“您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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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楼盖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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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面对这样的指控，陆望笙神情有些恍惚，她望着窗外浓云低垂的天空，目光悠远深长，像是陷入了某一种回忆里。
头晕目眩，意识寸寸抽离，她眼前凝聚了一片黑雾。
她挂着泪珠的长睫簌簌颤抖着落下，光线不再明媚。
她身子晃了一晃，一点一点下滑，犹如一抹飘絮，轻薄摇曳。
她缓缓的倒了下去，长发飞舞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飞坠。
周无漾漆黑的瞳一滞，虚弱的语声透着惶急：“笙笙……”他仓促的推开揽着他的景延，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起身，他跌跌撞撞的上前，张开手臂接住陆望笙软绵的身子。
虚弱的身体不堪负重，他脚下一个趔趄，身形簇了簇后，双膝重重落地，他侧头呕出一口血来，然而他抱着陆望笙身体的手，却始终没有一分松动，每一寸指节都泛起青白，腕内的青筋根根凸起，似要透肤而出。
陆望笙深陷在周无漾的臂弯里，她双目紧闭，黑如鸦翅的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整齐的覆落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周无漾细呼轻吸间虚弱如游丝，他染血的双唇蠕动，语声凄沉：“笙笙……对不起……对不起……”
他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般。
一颗颗泪珠从他轻颤的睫下掉落，他低声啜泣着，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无助、无望。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滚滚雷声隐匿在浓重的铅云之间翻动着，已成风雨欲来之势。
*
五年后。
XX国际电影节颁奖晚会现场。
华灯璀璨，众星云集。
台上主持人穿着华贵，妆容精致，她手握话筒，慷慨激昂的说道：“本年度最佳女主角究竟花落谁家呢？她就是近期霸屏的、有着东方古典美人之称的——”她顿一瞬，语声又提高了一些，一字一顿：“陆、望、笙！”
话音刚落，台下掌声如雷贯耳。
“恭喜陆望笙小姐摘得XX国际电影节影后桂冠！”主持人笑容愈发的灿烂：“欢迎我们的陆影后上台……”
“真是恭喜啊……”坐在陆望笙身旁的是网红出道的桑一岚，她颜值和身材都在线，就是演技实在难以恭维。
自从一部戏的女主角之争后，两人就结下了梁子，这一声恭喜中隐藏的嫉妒之心不言而喻。
陆望笙回眸，根根分明的长睫在她姣好的面部投下一片参差不齐的暗影，她红唇微扬：“谢谢。”
桑一岚眸底暗流涌动着隐晦不明的情绪，她嫣然一笑，却是笑里藏刀：“也不知道妹妹背后的金主是谁？本事可真不小……”低轻的尾音中隐隐带着一抹讥讽。
闻言，陆望笙面色波澜不惊，她周身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淡静从容，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波光潋滟，深处，荡着几分凉薄，和几分疏离的冷媚。
她嘴角的弧度愈发的浓郁：“瞧瞧，桑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论金主，圈子里谁还不知道桑姐姐的那点风流韵事？！”
“你！”桑一岚被怼的如鲠在喉，她气结，一时想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她面色阴鸷，灼灼目光似要将陆望笙千刀万剐一般。
“瞧妹妹这张嘴，桑姐姐莫要生气。”陆望笙黛眉簇过一抹犹胜西子的楚楚怜人，她低缓的嗓音带着几分软糯：“桑姐姐还是笑一笑吧，这镜头对着呢，莫让别人看了笑话去。”
桑一岚神色一滞，她抬眸看去，果然看到镜头正对着这边，她强忍着心中滔天怒火，嘴角微微上扬，只能强颜欢笑。
陆望笙走在红毯上，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双绉真丝旗袍，轻盈飘逸的裙摆垂至脚踝，得体的剪裁设计，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那纤细的腰身盈盈不足一握，一侧开衩从裙摆一直到大腿根部，行走间，冷白修长的腿就在黑色布料间若隐若现，诱人至深。
一步一婀娜，步步生莲，摇曳生姿间她一头垂落于腰间海藻般的卷发，晃动出万种风情。
踏过层层台阶，她站在领奖台上，璀璨的灯光下她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
她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
蓦地，一个男人爬上领奖台，他风驰电掣般的直扑向陆望笙。
陆望笙猝不及防，她脚下一个踉跄，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倒在地。
“笙笙……笙笙……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男人跨骑在陆望笙身上，他声音嘶哑，高亢的语速又急又快，甚至还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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