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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来的这两个是几年前写的,一个百合一个童话,bl的是长篇连载,我发了平台不能发出来。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5-29 12:42回复
      "沈当家,又在看风景啊?"
      "是啊。"沈秀笑着回他,颈上的毛领厚厚地圈住她苍白秀气的脸。她倚在朱漆涂抹的门柱上,又望了眼外面灰白白的天空,冷风吹落枯枝上残存的最后一片黄叶,落进昨夜未融的积雪里。
      不过是凛冬的寻常街景,实在算不上什么唯美意境。
      沈秀垂下头,拢紧身上厚厚的大氅,转身回到楼里去,今年不知什么缘故,冬天比以往更萧瑟许多,漫漫地望不见头。
      若是有人踏雪而来,该如春光乍泄。
    1
      初秋的天已经泛起丝丝凉意,连街上人家的宅门都被凉风吹得湿冷。狮头衔着的门环轻轻地晃了晃,然后就见那紧闭了半月有余的宅门被打开一条细细的缝,从里面钻出一个淡青色的纤瘦人影。
      这钻出来的姑娘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大小,只简单梳了个燕尾髻,头上可怜兮兮地插了个粗制木簪,一张脸文弱秀气,两颊上还留着点稚气的婴儿肉,显得年纪愈发小。
      她双手仔细地抱了个小布囊在胸前,口中呼出团白气,温雅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在这清晨的街道上迈着小步,目标明确地往城西那边的当铺过去。
      自从辛亥革命之后,偌大的一个清王朝一夕之间便已颓倒,清帝倒还好,但这些在朝廷里面做事的秀才老爷,却是一下子潦倒起来。
      她爹文才不佳,直到六十知天命,这才堪堪中了个秀才,本以为从此可以过上好日子,可没过多久,清王朝就倒了,她爹也就一病不起,只在房中靠着汤药吊着一条性命。
      可家中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他这一病,就更是流水一般流尽了,只好拿着从前家业还未旁落时的首饰玩意儿去换钱。
      小小的青色人影叹了口气,拐过巷口的银杏老树,那小小的扇子一样的叶子落下来,正遮在她眼前,障了大路上的人影,只耳边听得马蹄踏踏,还有一道略显慌乱的呼喝:
      "小心!"
      叶子将将让出视线,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叫一道黑色人影给扑到地上狠狠滚了几圈,直撞到街对面的墙上才堪堪停住。
      她身上疼得厉害,也顾不得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只飞快将包裹解开,视线微微颤着落进去,眼眶顿时蔓上一层薄红。
      包裹里本来荧光湛湛的首饰玉器,眼下全碎作一起,辨不出哪个是哪个。
      这可是父亲的救命钱呀!
      然而不等她的眼泪奔涌出来,那个撞了她却也救了她的人便已经开口:“抱歉,这些东西我会按高出市价两成的价格赔偿给你。”
      那人拉着她的手臂,将她半拢在怀里站起来,一边沉稳道:“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我看你身子很弱,不要留下些病症才好。”
      “多谢……公子。”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被陌生人这样揽在怀中,根本不敢抬头,两只眼只能觑见对方修长的腿,铁灰色的军裤被扎进黑色马靴里面,十成十的利落,十成十的帅气。
      这公子在她头顶轻笑:“你抬起头看看,我究竟是公子还是姑娘?”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5-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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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2 00:4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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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秀坐在医院的床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更加不敢去看那“肇事者”。
        怎么想得,竟然是位同自己一样的姑娘家呀?
        不过……
        沈秀想着方才看到的冷艳容颜,对方并不似传统女儿那般,千篇一律的鹅蛋脸,樱桃嘴,眉眼都清清浅浅。她的下巴比较平,好像苹果底端一样,鼻梁高挺,一双寒星似的眼上压着两笔浓墨的眉,唇角总是天然地上翘着,于是在这十足的英气当中又带出几分和气。
        她过往从不知道,女孩子也可以这样俊赏风流,比许多男子还要更有英雄气概。
        “在想什么?”
        房间的门被推开,她正想着的那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张托盘,上面摆着绷带和药水、棉签。
        沈秀小声道:“楼姑娘……”耳朵也红起来。
        “叫我湘君便是。”
        楼湘君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到旁边的矮桌上,自己也半跪下来,捞起沈秀的小腿放到自己膝上,将裤腿卷上去,露出底下细瘦白皙的小腿,上面添了几块淤青,瞧着可怜得很。
        她拿棉签蘸了药水,一点点涂在她腿上,见沈秀看她,于是又解释道:"我以前在德国留学,曾去医学院旁听过几次课。"
        沈秀点头,语气里带出点向往,"留学呀,真好。"
        楼湘君道:"你没念过学么?"
        沈秀摇摇头,小声道:"念过的,只不过是请了先生到家里来,教一些女德之类。"
        "这般。"楼湘君点头,见她低着头似乎颇为消沉,于是又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我在北平要待三月左右,期间你若是有心想学,过来找我便是。"
      "嗯!"
        沈秀红着脸,按捺不住欢喜地重重点头,只觉得世上再没有像面前之人这样热忱善良的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05-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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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楼湘君此次前来北平,为的是成立南北商会一事。眼下军阀割据,南北各占一方,彼此之间鲜有往来,四万万民众的大市场,就这样生生被分出去一半,看得见吃不着,这些做生意的老板们,谁能坐得住?
          是以列强刚一放松对这边的压制,将目光和战力都投向欧洲战场,国内的资本主义苗头就压不住了,探头探脑地伸出来,野风一吹便迅速燎原。
          十几个南北各省的商会老板,约在北平,要共同推举出一个商会主席,带着大家一起,联合生产,守望相助,把那日资企业都挤出去,再由大家共同来瓜分国内这大蛋糕。
          楼湘君为的也正是这商会主席的位置,她在德国念的便是商学,早有想法将国内各个零散商铺都统筹起来。
          她白日里多在四处走动和约谈,到了傍晚,就与沈秀一同吃饭,再指点她一些实用学术、科学知识,借两本书与她去温习。
          越是相处,她就越觉出这姑娘的聪慧,若说之前她不过是出于歉意才教她,现在则是真心拿她当学生喜爱了。
          何况,沈秀性情柔软乖巧,样貌也清秀温婉,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3-05-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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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
            沈秀叫了她一声。自从她来这边与楼湘君学习新文化,她就改口叫她老师了,任楼湘君怎么说也不再改。
            楼湘君回过神,摸摸她的发顶,感觉到对方很依恋地蹭了蹭她的掌心,顿时心中一软,方才的烦恼也渐渐有了答案:"阿秀,你想学一学管理商会么?"
            "管理商会?"沈秀想起她近日在忙的事情,顿时有些慌乱,连连摆手道,"不行的不行的,我这样才疏学浅,怕是要耽误了老师的事业。"
            "怕什么。"楼湘君最看不惯她这样自惭形秽的样子,于是主意愈发坚定。
            她决定下来的事向来不会轻易更改,沈秀也不是会忤逆她的性子,于是只好满心忧虑地接下这份活计。好在楼湘君现在还并不急着回去,就在商会里与她同进同出,手把手地教她该如何去分析市场动向,去经营策划,又该怎么去管理下属,叫他们令行禁止,不敢阳奉阴违。
            这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但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困难,甚至沈秀觉着,如果这样就可以与老师朝夕相对的话,那这一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不过随着天气渐渐转冷,南北商会成立下来,楼湘君也如她所愿当上了主席,便不再有这样多的时间陪伴她了。
            沈秀也只能趁着众人聚在一起商谈的时候多看她几眼,偶尔视线相交,竟然会欣喜得心头狂跳。
            她还从未有过这样新奇又快活的体验。她的父母都很保守,对于她这个女儿也教养得精细又严厉,从来都是养在深闺里,不让见外男的,她性子也安静,干脆直接连闺友也无一个。
            直到父亲重病,家道中落,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才能有出门的机会。
            之后……就遇到了楼湘君。
            她的父母自然是不喜欢她与这样离经叛道的姑娘相交的,但是沈秀却喜欢这个张扬又能干的姑娘,觉得全世界只她懂她,只她好得举世无双。
            何况,她跟着楼湘君学习,跟着楼湘君在外打理商会,这才算填补了家里的窟窿,有钱去买药,去贴补家用。她父亲再顽固,也总不会跟着自己的命过不去。
            沈秀叹了口气,出门望了望阴沉天色,云层低得几乎要贴到人脸上。楼湘君还在外面奔波,并没有回来,她也就干脆倚门等着,想着见她一面再回去。
            街上的风吹得凛冽,她打了个喷嚏,整个腰都被惯性带着弯下去,再抬头就看见楼湘君从街头慢慢行过来。
            "怎么在外面等着?"
            楼湘君见她被冻得鼻头通红,两只眼也水汪汪的,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到她身上,又拥着她进屋,点了火盆供她取暖。
            沈秀与她坐在一处,慢慢地说着话,暖气蒸得她昏昏欲睡,眼皮一点点垂下去,瞥见对方口袋里露出一点边角的信封。
            "是你家那边来信了?"
            "嗯。"楼湘君应了一声,又过了一会儿,接着道,"叫我回去。"
            沈秀呼吸一滞,困意顿时消弭许多,直起身子看她:"你要走了?"她捻捻十指,小声道,"可是,不是还没到三月么。"
            "日本那边不安分,派了好几波人过来刺探,父亲也不小心中了他们的计,现在卧病在床,我得回去东三省守着。"
            既然这样,那她是肯定要回去的。沈秀心中不舍,又不能开口挽留她,只觉得心口一阵酸涩委屈,于是站起身,将披风还给她,闷闷道:"我要回去了。"
            楼湘君道:"我送你。"
            两人出了门,才发现外面竟然已飘了小雪,愈发干冷。楼湘君回屋取了一件大氅,披到沈秀身上,才又道:"走吧。"
            一路相顾无言,等到行至初见的那株银杏下面,沈秀停住脚步,默然半晌,道:"你什么时候走?"
            楼湘君难得低了低头,应道:"今夜。"
            "今夜——"沈秀惊呼一声,又赶紧压住声音,垂着头往两边张望,吸了吸鼻子,"那什么时候回来?"
            "约莫要等到开春。"
            "哦……"
            沈秀的情绪低落下去,也不知如何说话,又不舍得回去,只立在她面前,露出一个发顶给她。
            楼湘君道:"你舍不得我么?"
            沈秀这些日子也养出点小小的脾气,马上抬起头瞪她,"自然是舍不得啊!"
            她这一抬头,通红的眼圈和脸上的泪痕顿时无所遮掩,全暴露出来。沈秀当下更觉羞恼,扭头就要跑开,被楼湘君一把拉住。
            "你……"
            她背着她,听到楼湘君犹疑着想要开口,又不知为何咽下,心中模模糊糊生出点明悟,却好似也被这雪景遮覆住一般,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楼湘君深吸一口气,"等我开春回来,有些话与你说。"
            沈秀轻声道:"现在不行么?"
            "是的,现在还不行。"
            楼湘君往前一点,手指抚去她肩上落雪,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回去吧。"
            大约是冥冥当中自有些定数,两个人谁也没有回头,好像这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得告别一般。
            雪足足下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再去看时,那树下已经什么痕迹也没有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3-05-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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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距离开春还差两个月。
              沈秀现在只指望着日历过日子,每每到了新旧交替时,就赶紧撕下一张,生怕晚一点,这旧日子就赖着不走,阻碍了开春的临近。
              只是东三省那边,始终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只听到过街头巷口的传言,说日军当年埋下的地雷,又炸死了一个两个人。
              她们说,其中还有一个军阀之女,炸得尸骨无存。
              不过她的湘君,她的老师,是那样聪明和好运,她还有话要对她说,她那样信守诺言,绝对不会不声不响地消失。所以她现在只守着日子,去等到开春那一天,等着她的老师回来,去把那天的话说完。
              只是今年的北平格外寒冷,大雪呼啸,不见开春。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3-05-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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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的心愿
              龙先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爱上一个人类姑娘。
              她既没有漂亮的鳞片,也没有坚硬的牙齿,更没有强大的力量,她脆弱得好像风中的一根芦苇,龙先生真怕自己的呼吸声稍微大一点,都能把这可怜的姑娘吓死。
              不,或许并不是可怜的姑娘。
              ——毕竟这位人类姑娘,可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杀死他。
              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位姑娘呢?龙先生自己也说不明白。
              从前他总想着,自己会爱上一条强壮美丽的母龙,他们可以一起去飞过很多很多的地方,看一看火山,也逛一逛冰川。
              可自从爱上了人类姑娘,他就不敢再随意走动了,他怕他一离开,人类姑娘就去找别的龙决斗,也怕自己冒险回来之后,火山的硫石味会呛得她直打喷嚏。
              他很苦恼,又偏偏心甘情愿。
              每天都待在同一个地方很无聊,可是只要想着再等等就能见到他心爱的姑娘,龙先生就觉得,好像连这看了不知多少年的景色也分外的美丽和有趣起来。阳光是那样的多彩,每一分一秒都变换着不同的色泽;树叶莎莎的声响是那么动听,时缓时急,好像他的小姑娘踩过来的脚步。一切与她沾边的事情,好像都镀了光辉似的,有着龙先生最喜欢的宝石般的光彩。
              他听说,东方的人类是一个叫女娲的神用泥土甩在地上做成的,那么,他的小姑娘一定是上帝用最珍贵的珠宝做成的吧?他爱她那双眼睛,总是闪闪地发着亮,连同她的小雀斑也是那样可爱,这个珠宝做成的姑娘每每提着她的铁剑出现,就好像一整个世界撞进他的心口。
              比清晨的微风还要轻柔;
              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热烈;
              比夜晚的星星还要明亮;
              这个傻姑娘永远也不会知道,龙先生早已被她打败——在心里。
              当女孩再一次提着铁剑过来时,龙先生感到的是约会一般的甜蜜,直到他看见女孩脸上的沮丧和苍白。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像是被雨水积满的湖泊。
              这一次女孩没有直接提剑上来劈砍,她像是累极了,依靠着旁边的老树干,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忧郁和悲伤。龙先生多想用自己的尾巴环绕住她,抚平她的哀愁与难过,可是他不能,因为他们是敌人,因为女孩无法明白他的语言。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这人类的姑娘,听着她慢慢地呜咽出声。从女孩悲伤的自语中,他了解到她的泪水从何而来——
              女孩爱上了人类的王子,可是只有最优秀的女孩才可以与王子结婚。
              在无数的追求者中,她是最不出彩的一个。她既没有美丽的容颜,也没有可观的财富、尊崇的地位,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拿出铁剑,要来斩杀掉帝国的恶龙,好证明自己的勇敢。
              可是她是那样的弱小,哪怕是她倾尽全力的一击,也没有办法在龙的身上留下一点点印痕。
              王子的婚期将近,她却依旧毫无进展。
              这可怜的姑娘哭着,倚在树干上沉沉的睡去,落日的辉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简直像一块果酱面包般可爱。龙先生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可爱,那些人类、那个狗屁王子也不知道,只有他,只有他可以看得见这宝石耀眼的光彩。
              这是独属于他的珍宝,也是他唯一的收藏。
              他想了想,轻轻地抬起爪子,悬在他的小姑娘的头顶,他不敢摸下去,怕惊扰了他的小姑娘的梦。从那粗糙的爪子下面,慢慢地散发出金色的阳光一样的光芒,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地融进女孩的身体。
              后来,女孩成为了王国的王后,她嫁给了心爱的王子,恩爱美满。人们都说,这是王国历史上最勇敢的王后,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能够像她一样,独自斩杀一头成年的恶龙。
              那天傍晚,王国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恶龙沉闷的哀鸣,狂风从王国最西边的森林席卷而来,卷着无数的宝石与珍珠,也托着他们陷入沉睡的王后,极温柔极温柔地落在王国的宫殿之上。
              每条龙的一生,都可以许三个愿望。
              作为一条极吝啬极吝啬的龙,龙先生一直小心地留着这三个愿望,直到那个傍晚,他许下三个心愿:
              希望有人待你如同珍宝。
              希望你的眼睛里永远能有星辰在闪耀。
              以及,希望你能拥有,足以杀死一条龙的力量。
              尽管你其实早已拥有这伟力。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听说过龙的故事。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3-05-29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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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3-05-29 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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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2 00: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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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3-05-29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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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一个去年写的!耽...美!ps:攻不是受以为的那种low人,虽然他确实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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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宋翊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再遇到沈行知。
                      在他新家的门口。
                      他没有怀疑过沈行知会住在这里。
                      这是A城有名的富人区,而沈行知自他们相识起就从未展露过对金钱的任何欲望,他就像一株甘愿沉溺在塘底的水草,早早地对人生失去了任何的期待和希望。
                      而在近年来的各种财经杂志上,也从未有过对沈姓新晋富豪的报道。
                      只有一种可能。
                      沈行知是特意来找他的。
                      毫不费力地做出这样的判断,宋翊微微抬起脸,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试图找到些生活窘迫的证明。
                      他知道,如果不是实在困窘到活不下去的程度,沈行知绝不会来找他。
                      毕竟他们曾是那样亲密的爱人。
                      又曾那样决绝地……
                      反目成仇。
                      尽管谁也未曾说话,但两人还是极为默契地退到两栋别墅之间的小径上,借沉沉的树荫掩盖住距离过近的身影。
                      沈行知并未主动开口向他求助,只是挑了挑眉,一如当年将他堵在楼梯间、极凶恶地告白时。
                      宋翊悲哀地发现,直到现在,他依旧对这张脸缺乏抵抗力。
                      生活对沈行知的外貌的确极为厚待。
                      这么多年过去,在对方的脸上也未曾因贫困生出任何憔悴的纹理,反而将他身上本就野性难驯的气质打磨得更加沉峻。
                      单看外表,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会有那样糟糕的家庭。
                      ……和那样严重的心理疾病。
                      有些闷热的气息在鼻腔里烦躁地打了个转,宋翊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到底不打算和他再继续硬耗下去。
                      他低下头,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空白支票:“你需要多少?”
                      沈行知没有回答。
                      他干脆直接写了一个六位数上去,从支票本上撕下来,塞进沈行知胸前的口袋。
                      但沈行知抓住了他的手腕。
                      像抓住一只狡猾的雀鸟,连同他并未伸出去的左手一并,都被沈行知攥在手里,用力地向上按去,贴在墙上。
                      沈行知微微低头,两只野狼般的眼紧盯着他,“宋翊,你拿我当什么了?”
                      “你是什么,我就拿你当什么。”宋翊咬紧下颌,目光不自觉地微微偏离。
                      他挣了一下手臂,“放开。”
                      “我是什么?”
                      沈行知并未放开他,甚至变本加厉般地贴近,炙热的吐息喷在他脸上,是几乎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纤毫毕现的距离。
                      没有等宋翊回答,他就自问自答地说起来。
                      “宋大公子不必开口我也知道。像我这样堕落、阴郁、不学无术的坏学生,毕业之后一定只能去工厂打工,或者蹲在家里当无业游民,靠低保过日子。”
                      “但我又这么爱打架、爱惹事,说不定还犯了事,刚从看守所出来,听到老情人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跑来要钱。”
                      他空余的手抽出宋翊塞到他口袋里的支票,瞥了一眼,“五十万?真想不到宋大公子如此看得起我们之间的旧情。”
                      宋翊压着怒:“你别——”
                      “别什么?”沈行知用鼻尖抵着他,“宋大公子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
                      宋翊没有办法反驳。
                      在他的心里,沈行知的确就是一个如此糟糕的、几乎可以称得上他人生中仅有的巨大污点的存在。以至于在分手后这么多年,除了高中时就被他冲动出柜的家人们,甚至无人知道他还有过这样一段初恋。
                      见他不答,沈行知嗤笑一声。
                      在这样近的距离,他喷出的鼻息几乎瞬间就在宋翊脸上打出湿漉漉的一小片。
                      宋翊忍不住别开脸,更用力地挣扎起来,“沈行知!!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我想干什么?”沈行知恶劣地伸出舌头,在他耳廓缓慢舔过,“宋大公子不会以为……五十万就能把我打发了吧?”
                      “你!”宋翊恼怒出声,但与此同时,却也难以自制地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比起沈行知不想要钱,这样无耻且混蛋的沈行知更加符合他的预期,也更让他容易面对。
                      “放开我。”他说。
                      沈行知松开了他的手。
                      宋翊立刻将两只手臂放下来,重新撕下一张支票,拿起笔,却没有动。
                      “你要多少?”
                      “五百万。”沈行知狮子大开口。
                      宋翊几乎要被对方的贪婪震惊到。但他没有拒绝,只快速地在支票单上签好,再狠狠地拍到沈行知胸前。
                      这样的容忍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但此刻宋翊实在无暇顾及后果。他只想赶紧摆脱沈行知,找到没人的地方,用力地搓开被举得太久而酸麻僵硬的手臂,以及……直到此刻还残留着被蛇类爬过般濡湿触感的耳廓。
                      沈行知实在是很懂得如何击溃他。
                      “两清了。”他沉声警告。
                      不打算继续纠缠,话才刚刚出口,他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却被身后的人又一次拉住胳膊,狠狠抓了回去。
                      这次甚至更加过分,他被以从背后环抱的姿势扣在沈行知怀里,肌肤紧贴,尽管两人此刻都没有什么冲动,沈行知惊人的天赋依旧卡在他的后腰狠狠昭示了存在。
                      而背后传来的心跳声,似乎也有些过于急促。
                      ……几乎像是他们还相爱时互相安抚的拥抱。
                      宋翊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好脾气的人,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恐怕也难压制住自己的火气,何况宋翊从来都算不上脾性温和,他用力地朝后肘击,同时怒骂出声:“沈行知!***有病!”
                      沈行知竟然笑出了声。
                      “宋翊。”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些从未有过的认真,“其实……”
                      “阿翊!”
                      “行知!”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3-05-29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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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翊还没从沈行知怪异的腔调中反应过来,就被从自家门口传来的声音猛地喝醒。
                        他浑身一激,立刻从沈行知怀里滑出来,有些惊慌地朝门口看去。
                        令他绝望的是,他的母亲站在路口,很明显已经看到方才两人“相拥”的一幕。
                        而更离奇的是,在刚刚同时唤出“行知”这个名字的女人,正站在他妈妈身侧。
                        宋翊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在微微颤抖了。
                        他盯着并排而立的两位中年女士,气若游丝,“你妈……?”
                        沈行知含笑应声。
                        -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尽管是在自己的家里,此刻的气氛却丝毫不啻于审判。
                        宋翊一向知道自家母亲对他的婚姻大事极为焦虑,但也从未想过,她会焦虑到在街上随便看到一个男人(此时他已自动忽略了两人被“捉奸”在街的事情)也要抓来给他拉郎配的程度。
                        而他又绝无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主动说出沈行知就是他那个早夭的初恋对象。
                        ——凭他妈妈的情商,绝对能当面问出“你不是说他被车撞死了吗”这样毫无眼色的问题。
                        他只能垂着头,佯装在数自己的手上有多少纹理,一边绝望地听着他妈妈和沈行知的妈妈越聊越投机,从如何担忧儿子的婚姻大事,到惊喜地发现“他们竟然是高中同学”。
                        几乎是一拍即合的,她们就要当场敲定这桩婚事。
                        宋翊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妈,您不觉得这有点太快了吗?”
                        “快?”宋妈妈拧起眉头,“我要是真快,现在都该抱孙子了!你都三十了,能遇到这么合适的高中同学,错过了哪还有下次?”
                        “相爱的人才叫错过,跟他——”宋翊紧了下手指,到底没在双方家长的面前拆沈行知的台,只烦闷道,“我跟他不可能的。”
                        “不可能你和人家抱那么紧?”
                        宋妈妈果然提起了他最不想提起的一茬。
                        “……”宋翊一口气憋在胸腔,简直想要不管不顾地把沈行知勒索他的事说出来。
                        “阿姨。”沈行知终于开了口,“街上只是一个意外。这么多年……宋翊应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倒还像句人话。
                        宋翊舒了口气,还没等放松下来,就听见他妈忍不住急得站起来,“阿翊!你不会还记着你那个初恋吧?都这么多年——”
                        “没有!”
                        宋翊浑身冷汗直冒,直接打断***话,然后硬梆梆地向沈行知和沈妈妈下逐客令,“不好意思,今天还有事……”
                        “你被说中了吗?”
                        沈行知盯他。
                        “蛤?”宋翊条件反射地冷笑出声,“沈行知,你他……做梦呢?”
                        “你慌了。”沈行知站起来,他那极具压迫性的身高在客厅立起,几乎像是要审判他内心的魔鬼。魔鬼凑近他,在他耳侧低低絮语,“你害怕跟我结婚后,会对我旧情复燃吗?”
                        “……”宋翊的喉头滚了一下,“沈行知,激将法对我没用。”
                        “就算咱们两个真的结婚,会旧情复燃的也只会有你。”
                        沈行知道:“敢不敢打个赌?”
                        宋翊侧眼看他,“就怕你赔到当内裤。”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3-05-29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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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个人的婚姻大事以如此儿戏般的发展极为迅速地定下,两家母亲甚至当场敲定了婚期,就在两周后的周末。
                          这个时间对于安排一场婚礼来说实在极为紧迫,但无论是宋翊还是沈行知,都表达了绝对“不在意”的态度。
                          ——谁也不想和反目成仇的初恋拥有一场盛大婚礼。
                          如果可以,最好连婚礼也不要有。
                          宋妈妈笑着送别沈妈妈,殷殷地送上自己腌的果脯,沈妈妈也留下了手腕上代代相传给儿媳妇的玉镯。
                          直到大门猛地关合。
                          在屋里还显得母慈子孝的两个人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距离亦隔开了。
                          沈母微微低着头,神情有些畏缩,“行知……我们说好的报酬……”
                          沈行知不耐地甩给她一张金卡。
                          他并不打算继续跟女人纠缠,径自抬步离开,女人却在他背后鼓起勇气似的,努力大声,却只让声音变得更加尖利,“你爸爸他快撑不住了——他只想见你一面……”
                          沈行知顿住脚步。
                          在女人惊喜的目光中,他转过身,线条锋锐的脸上勾起凉凉的笑:“那就让他去死。”
                          他不再停留,径直走向宋翊家对面的独栋别墅,将女人哀求的目光彻底关在外面。
                          屋里随着他进入而一节节亮起灯,智能家居系统极为贴心地检测了他的身体状态,而后为他递上一板奥氮平片。
                          沈行知无视了它。
                          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在客厅中间的地板上躺下来。
                          无数的“宋翊”包围了他。
                          天花板上、墙壁上、桌子上、沙发上……
                          所有能看到、能碰到的地方,几乎都被宋翊的照片彻底覆盖。
                          他将手伸入胸前的口袋,那里还装着宋翊写给他的支票,以及早已夹在其中的,属于宋翊的照片。
                          那是他们分手后,他亲自去拍摄下来的。
                          照片上的宋翊看上去并不快乐,神色郁郁,像一只被抛弃在雨夜的孤雀。
                          那么小、那么可怜。
                          或许宋翊说得对,他大概真的是一个疯子。
                          他想要打断宋翊的腿、折断他的翅膀,将他变成只能躲在自己掌心哀哀讨食的囚鸟,却又不忍让这只雏鹰在自己掌中凋零。以至于只能像个懦夫一样,影子一样,蜷缩在黑暗处贪婪盯着对方,却不敢迈出半步,将人锁进怀中。
                          直到他听闻宋翊的母亲正在四处为其物色结婚对象。
                          他终于忍不住了。
                          宋翊、宋翊、宋翊……
                          齿间仿佛还留存着舔过对方耳廓时惊人的甜蜜。
                          他的雀鸟。
                          他的幼鹰。
                          他的……反目成仇的爱人。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3-05-29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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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发过来排版就没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3-05-29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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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02 00:3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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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人呀——真的很好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3-05-29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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