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渌来怡·终章】
<序·回梦>
这是,第几年了…
我的眼睛越来越差了,御医说,是哭了太多的缘故。
我也记不清这是我入府的第几个年头,只记得,阿黎不在了,晏清不在了,微生渌也不在了。那些曾经在我无边繁华的时光里陪伴在我身边的那些人啊,终于,一个一个离开了我,独留我一人于这世间,守着对他们的万千思念,守着那些,属于我们那一辈人的时光。
微生渌是在去年离去的,霁儿嫡子承袭昱王之位,人称小昱王,昱王选妃,府里再度热闹起来,我看着那些世家女子一个个明艳年轻的面庞,一如我当年入府时候一样的稚嫩,窗子外又簌簌落了雪,我似乎,又回到了无数年前的那个时候…
<壹·梦起>
大周十五年元月,先帝微生氏初登尊位,纳天下奇人异事,阿爹入仕,封正六品中州长史。彼时,精绝的天很蓝,风很轻,马很烈,酒很香。我曾一度是大漠中最肆意奔跑的马儿,可也许是繁华迷人眼,我向往着中原的富饶,向往着繁华的街市,向往着热闹的京都。
于是,阿爹问我,可愿随他入京,我欣然应允。
昱王府,那是这一场梦的开始…
我遇见了他,微生渌,似乎是第一眼的时候,我便觉得,我同他,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记忆中又是那样模糊的身影,我想,也许是梦里吧,又或许,是我同他有揪扯不清的缘。年少之时仍不知情为何,我只知晓,我看见他,便心中欢喜,看不见他,便总在寻找他的身影。
阿爹说的没错,京都有乱了心的奇妙,微生渌,原就在第一面,便乱了我的心。
我沉醉在他的温柔乡中,不知前路,亦不知归去。
四下无人之时,我便极爱唤他渌郎,王府中太多姬妾,昱王是他们的昱王,而渌郎,只是我一人的渌郎,又或许是心中的那一点私心,我想他,只做我一人的郎君。
他似乎也是宠我的,次次承欢之时,精绝民风大胆,更从不避讳男女之事,我极爱看他眼底勾起的火热,也爱他眸中只有我的身影,更爱他毫不掩饰的索取,像是勾魂蚀骨的yingsu花,那直逼到骨子里面的上瘾一般的滋味,我想,我再也离不开了…
<贰·梦漪>
大周十六年二月,昱王府发生了那一场大火,似乎一切都在预料着这是一场动乱的开始,接二连三无故失踪的人,一具接着一具莫名出现的shi体,还有王府中几度出现的神秘信件,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悄无声息的笼罩在昱王府的天空。
人心惶惶之下,万幸,我还有他。也是在那时候,我怀了身孕,又被诊出双胎之像,这是雲州皇室所出的第一对双胎,我望见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欣喜,我想,终于,我同她们,是于他不一样的了罢。
怀胎十月,生产之时的疼痛深入骨髓一般,我是头套,又遇上双生子,他几欲进来,却被我强撑着告诉稳婆,千万不要让他看到,我不愿他看见我如此狼狈模样,也不愿他忧心我同孩子。
不知过了多久,两道清脆的哭声传来,稳婆说,是一对姐弟,平安无事,我早已力竭,只叫他告诉微生渌,男孩唤作霁,女孩唤作玥。
霁玥,霁月…只是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又为何似乎曾在梦里面出现过……
我想,我终于同他在这世上,有了见证的存在了…
<叁·梦魇>
大周十七年,霁儿玥儿相继慢慢长大,府中总有不幸小产的孩子,也有还未长大就夭折的孩子,我从来很庆幸霁儿玥儿都还健康着的。
那时的我,已经一步步走到了夫人的位置,他似乎总是很忙,那一场大火仍旧没有尘埃落定,他便只有闲暇之时会来看看孩子,我便伴在他身侧,哪怕只是偶尔抬头瞥见他烛光下伏案的身影,我便私心里希望他陪我久一点,再久一点。
那时的我再度有喜,他便总会抽了时间来看我,虽是还未显怀的身子,他却总会轻轻趴在肚子上,试图听见孩子一点点的声音,我总笑着同他嬉闹,说从未见过如此心急的阿爹。
我那时以为,我和他,会一直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直到大周十八年的那一天,他满身是伤的被人抬了回来,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他们说,他中了很深的毒,生死未卜。我顾不上孱弱的身子,几度照顾在他的床侧,我去挽他的手,明明还是温热的,可是,他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唤他,渌郎,你回来吧,我跟孩子,都在等你…
九天神佛在上,我暗暗许下誓言,愿以一切代价,换取他转危为安。
他醒了,我以为,是神佛听到了我的祈愿,便把我的渌郎送回到了我的身边。
但我从未想过,这代价居然是我腹中孩儿。桑氏的那一枚麝香香囊,再加上本就忧心微生渌而孱弱的身体,我同他的第三个孩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几度梦魇之时,我梦见满眼的猩红,还有微生渌昏迷不醒的样子,我与伸手去抱住他,却怎得如何又抬不起手臂,我欲起身奔向他,却如灌铅一般挪不动半分。
惊醒之时,我焦急去唤他的名字,他若不在,我便差人去问他在何处,可还安好。他在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