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毛毛雨

自打开始记事时，他就和那扇大门在一起。
他永远在那扇大门旁边，那扇大门旁边也永远有他，他们两个永远出现在一起，就好像一副眼镜的两个镜框。如果按照神鬼之论，他或许会被认为是“地缚灵”一般的存在，如同某个东方的岛国对厕所里的那个臭名昭著的女鬼一样。
但是，这里并不是那个汲取临近大国并且吸食它的血长大的岛国，甚至都不是任何一个活着的人实际见过的地方。在白皮肤的人的文化里，这里叫做地狱。而在黄皮肤的人的文化里，这里叫做阴司。而用广为接受的说法来讲，这里是冥界，死后的人到来的地方。
所以，叫他地缚灵是不准确的，因为，他本来就不在人间。
轮回之门，这是与他相伴的大门的名字。
顾名思义，轮回之门，就是灵魂往生需要通过的大门。每一个灵魂这一轮回的记忆都会被铭刻于轮回之门上，正因为如此，轮回之门就像是记载了整个人类历史的百科全书一样。
所以，在轮回之门旁边的他，被冥界里的灵魂和他的同僚们称为“守门人”。
什么时候开始做守门人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能迷迷糊糊地记起，自己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记忆中他一直在寻找着谁。
到底有没有找到呢……他并不清楚，甚至连这段模糊的记忆是否真实，他都无法确认。
他的工作就是守着轮回之门，维持往生灵魂的顺序。据说，在他做守门人之前，这个职位一直是空缺的，就好像是专门为了他定做了这个职位。
但是，无论定做与否，维持往生灵魂的顺序这一责任，是他所负有的。这就是他的工作，从他开始记事时就一直在做的工作。
常驻冥界的同僚们并不是很多，大多数冥界的同僚都不常驻冥界，他们负责在尘世回收那些游荡的灵魂。留在冥界的同僚，有的负责引导有罪的灵魂受罚，有的负责维护冥界各个设施的稳定，还有的负责对灵魂的审判。这其中，最后者是最重要的，因为，这是冥界的最大存在意义之一。
在人间犯下罪孽未受处罚或是受罚不足以赎罪的人，来到冥界需要继续接受惩罚，直至赎清罪孽。而其他不需要赎罪的人，就由他来引导依次进入轮回之门，回归尘世开启新的人生。
有的罪大恶极的灵魂，会由阎罗大人亲自审判，并且亲自降罚。阎罗大人，就是冥界的统领者，制定一切往生规则之人，即使是冥界之外的神明，无论大小，都得给阎罗大人面子。
现在能够让阎罗大人亲自审判的灵魂并不多，在他作为守门人期间的很长时间里，都没能见识过阎罗大人的审判。听同僚们说，是因为现今的尘世已经和平了，所以没有那么多罪大恶极的家伙。据说在这之前，尘世还在混乱之时，阎罗大人的工作可是相当繁忙的。
但是，即使是在冥界，一切也皆有可能。就在他对见识阎罗大人的审判不报期望时，阎罗大人的审判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审判的对象，是一个弱小的女性灵魂。
………………

毛毛雨，淅沥沥地下着。微微风，窸窣窣地吹着。
并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简单。
并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阻止自己。
并没有想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反抗的力量。
一切的偶然叠加到了一起，造就了这个不可能的现实。
那个身着一袭红衣的杀戮天使，握着红色的夺魂之物，将曾属于这里的每一个人的毛雨和微风据为己有。能够据为己有的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再无人可以分享。
想起来了，一切开始的那一天，也是伴随着毛雨和微风的。
在那之前，绝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但，至少比在那之后好。
因为在那之后的岁月，并不是什么可以直视的东西，也许不能算作是合理的范围。
天边没有露出晨光，但应该快要到太阳升起的时间了。
差不多，要结束了。
并不在乎自己之后会怎么样，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思考了。
眼前，开始出现熟悉的画面，天气未变，景色已变。
大概，是提前走马灯了吧。
………………

审判的结果，出乎意料的简单。
这个女性灵魂，需要做一百一十个尘世年的苦工，是她害死的人的十倍数目的年数。
他很好奇，这个灵魂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杀死十一个人，因为从外观看来，她完全不具备干这种事的能力。
引罪人带走了女性灵魂之后，阎罗大人没有离开，而是进行了第二次审判。
这次被带上来的是一个男性灵魂，阎罗大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给出了结果。
绑在熔岩海的岩壁上，每天派地狱犬咬掉男性象征，晚上自动让它长出来。周而复始，持续五百五十个尘世年。
这属实是让他吓了一跳。这么残酷的惩罚他还是头一次见，直觉告诉他，让阎罗大人亲自审判的这两个人之间必然存在着一些联系。
毕竟，一百一十乘以五，就是五百五十。
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引发了这一切。也许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阎罗大人亲自进行审判，又或者是因为很在意那个被审判的灵魂，最有可能的自然是二者兼而有之。
向阎罗大人打听自然是不可能，毕竟他只是小小的一介守门人，和阎罗大人直接对话完全是痴心妄想。向同僚打听也被证实无效，因为同僚们不是不知道，就是劝他不要对阎罗大人下判决的重刑犯管太多。一系列失败让他有些心灰意冷。
但是，即使是在冥界，一切也皆有可能。就在他对得知引发这一切的原因不报期望时，机会毫无征兆地到了他的手边。
那个女性灵魂，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毛毛雨，淅沥沥地下着。微微风，窸窣窣地吹着。
并没有想到，未来的自己会后悔。
并没有想到，只是想离开只爱弟弟的那个家有什么错。
并没有想到，能够解救自己的并非是天使，而是恶魔。
一切的偶然叠加到了一起，造就了这个不可能的现实。
就这样被带出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荒郊野岭，从此再没见过曾被称为“家人”的人。
在那之后，见到了许多许多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有男孩也有女孩，有高个也有矮个，有比自己大的也有比自己小的。有像自己这样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的，更多的则是被骗被迷晕带过来的。
相互认识了之后才明白，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拿来卖的东西，不过都是那几个人的货物而已。
每隔几天，就会少掉那么几张认识的面孔。
听说，有的人是被买去当了骗取同情的小乞丐，打断了手脚，专门用来让路过的人觉得可怜然后给钱的。
害怕，非常的害怕。
因为知道自己也有一天会成为少掉的面孔之一，所以只能默默地祈求，千万不要被买去当小乞丐。
从结果来看，天使应该是回应了这个祈祷。
但是回应了祈祷的那个天使，约莫是路西法吧。
………………

第一次见到她出现在轮回之门附近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上去搭话。
上去搭话的理由是什么？直接去问她为什么会被判劳改一百一十年？几乎百分之百的可能，这个原因是她的伤疤，揭伤疤是天理不容的行为。
所以即使是想知道，他也硬生生地把这些话憋进了心里。
不过，逐渐的，他发现她并不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每过一段时间，她都会来到轮回之门附近，然后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做，过一会就会离开。以此循环下去。
慢慢的他知道了，她是在干苦工的休息时间里来这里发呆的，每一次的休息，她都一定会选择来这里待着，毫无例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轮回之门，看着那些灵魂一个接着一个地往生。
弄清楚了她来这里是故意为之的，那么想要搭话就很简单了。既然她总是看着这些灵魂一个接一个地往生，估计她也是在想着希望能早点离开这里，早点回归人间。
“你也想早点往生回归人间吗？”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这之后的回答他已经完全想好了，在得到回答之后，他先是安慰她，让她不要一直消沉，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慢慢努力下去，总归会熬出头的，很快就能往生离开这里。之后慢慢地转移话题，最后顺理成章地问起她遭到这种对待的原因。
但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不想。”
这是她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全部设想。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最开始的地方就不对。
犹如坚硬的鲁伯特之泪，即使再难以摧毁，一旦被揪住了尾巴，也只有成为碎末的份。
………………

毛毛雨，淅沥沥地下着。微微风，窸窣窣地吹着。
并没有想到，祈祷真的会实现。
并没有想到，自己开心的为时过早。
并没有想到，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一切的偶然叠加到了一起，造就了这个不可能的现实。
在不认识的小镇，被丢给了不认识的家伙。
“这小姑娘就是你的了。”带自己来的那个人如是说。
买了自己的那个类人生物，戴着眼镜，微微笑着，看上去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普通人。
没有被弄断手脚。没有被按在街上讨钱。相反的，还被那个类人生物收在了它住的破旧公寓楼里。
没有被送去当小乞丐，还有了可以被称为“居所”的地方，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这两件快乐的事情，本应该带来更多的快乐，本应该带来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快乐”从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从一开始，自己就不是无偿居住在这里的。
只不过，租金不是钱，也不是手和脚，是别的东西罢了。
最开始给出去的，是声带。
只要没了这个，那么，就不会吵到邻居了吧。这是得到的答复。
之后给出去的，是一只眼睛。
只要能看到就够了，两只眼睛太多了。这是得到的答复。
那天晚上，吃到的东西，是从自己这里取出来的这颗代表了一半的视觉的夜明珠。
被命令着说出口感怎么样。
不咸不淡，只能这么说，因为不能尝到味道了。
半边脸已经布满了稀释的红色，那稀释的红色还在往下滴，成为夜明珠的佐料。
毛毛雨还在下着，微微风还在吹着。
一切才刚刚开始。
………………

“为什么……不想呢？”
面对脱出预测的回答，他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那边，不值得。”
依旧是属于她的简单的回答。
“既然不值得，为什么……还要来看他们离开呢？”
他的疑惑很有道理，既然对往生没有欲望，那么为什么她还要频繁地来到这里看那些灵魂通过轮回之门回到尘世呢？
“因为，不明白。”
“对什么不明白呢？”
“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想回到那里去。”
原来是这样啊。他似乎理解了她的想法。
“时间到了，要走了。”
她不打算再继续留下，转过身踏上归途。
“等等，你还会来的吧？”
为了确认她的行动，他询问道。
“会的，毕竟没处可去。”
“那么，下次来的时候，我会给你看个东西。”
她并没有对他所说的话作出反应，只是径自离开了。
到底听到了没有啊……他感觉有些担心。不过，很快他就甩开了这想法。如果他想的不错，她之所以不想回去，大概是因为遭遇了很不幸的事。而这不幸的事应该就是促成她犯下如此大的罪孽的根源。
所以，她不仅是加害者，同时也是受害者。这样看来，只是惩罚是不行的，她需要治疗。
他拍了拍身旁的老伙计。
下次，就得看你的了啊，人类的图书馆。
他那不太光彩的好奇心，如今已经被崇高的责任感替代了。
………………

毛毛雨，淅沥沥地下着。微微风，窸窣窣地吹着。
并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对待。
并没有想到，那只是披着人类外皮的恶魔。
并没有想到，属于自己的浩劫，才刚刚开始。
一切的偶然叠加到了一起，造就了这个不可能的现实。
无法理解，那个类人生物为什么总是故意搞错正常人都心知肚明的东西，无法理解。
写字，应该是用铅笔或者钢笔在纸上写。
而不是用螺丝刀和钢针在人皮上写。
鞋拔子，应该是插进鞋子里面的，而且只需要一两下就能好。
而不是捅进人的嘴里，更不是一直往喉咙里戳。
烧好的开水应该是用来烫猪肉的，这样更方便去毛。
而不是用来泼人的，没有这样给人去毛的道理。
大概是他的种族文化里这些东西就是这么用的吧，大概他的种族文化里没有先驱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吧。
能把超出正常人概念的行为这么理解，大概自己的脑子也已经不正常了吧。
没有办法，毕竟自己还正常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还正常那时候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逃走，但是根本无处可逃。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呼救，哦，忘记了，根本呼不出声。
其他的求救方法也不是没试过。
但是谁都没有来。
之后又见识了火水风土的力量，以及超出其上的雷电的力量。
按照折磨的程度来看，在最高位的大概是雷电吧。不过，有可能是自己已经对煤气灶和开水壶麻木了也说不定。至于旋转的风扇叶，还不如煤气灶。砖头就更别提了，比起螺丝刀和鞋拔子都差得远。
啊，也许它是个魔法师吗？那么这些不符常理的行径也许就得到解释了吧。大概魔法师都是怪异又恶心的东西吧。嗯，大概是理解了吧。
果然啊，已经坏掉了嘛。想要理解它的所作所为，大概也就只有坏掉这一条路了嘛。
毛毛雨还在下着，微微风还在吹着。
一切还在继续着。
………………

并没有过多久，他就又一次见到了想要看到的身影。
好，看你的了老伙计！他拍了拍身边的轮回之门。
“啊，你来了。”他主动向她打招呼。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像往常一样一直盯着一个一个的灵魂通过轮回之门继续发呆。
“啊，那个，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要给你看的东西吗……”
仍旧没有回应。他感到十分尴尬。
啊，喂，至少给个回话啊……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一切都只会停在原点。必须，要有一个外力去推动她，才有可能让她作出改变。
他如此坚信着，于是他作出了行动。他走了过去，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打算把她拖到轮回之门前。
抓住她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她没有作出任何抵抗，而是他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像这样，把手搭在上面。”他手把手指导她去做。
依然没什么抵抗，她照做了。看起来，虽然表面上她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实际上还是有听进去的。果然，就是缺少一个外力的驱动啊。
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传达到的记忆。
但是不一会她就又睁开了眼睛松开了手，转过身打算离开了。
啊？这么快就看完了吗？他感到很奇怪，他挑选的记忆好像没有这么短啊。
“啊？有……感觉好点吗？”他底气略显不足地问道。
“没有。糟透了。”
她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径自走着。
“啊，对不起！”他鞠躬道歉，“下次我会给你找更好的回忆的！”
她依旧没有回应，静静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看来，选的题材好像不对她的胃口啊……明明自己可是精心挑选了最温馨的亲情回忆啊……他感到很无奈。
莫非，是她的家庭不好的缘故吗？
得不到线索的他只能依据她模棱两可的态度进行猜测，他觉得可能是她的家庭有问题，比如病态地限制了她，不让她做她想做的事。
那么……下次就选获得了自由的回忆吧？摆脱了各种束缚，争取了自己谱写人生的自由权的记忆怎么样呢？
他猜测着，开始寻找关于自由的记忆。
………………

毛毛雨，淅沥沥地下着。微微风，窸窣窣地吹着。
并没有想到，转机会突然出现。
并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获得生杀大权。
并没有想到，从这一晚开始，自己将成为超过它的恶魔。
一切的偶然叠加到了一起，造就了这个不可能的现实。
不过是个下着小雨的再平常不过的夜晚，楼上那些醉鬼的呼号声，也已经消逝在黑夜里。
魔法师已经回到它的国度，自己也像往常一样，和纸箱为伴，按着还在剧烈疼痛的下腹，试图平息它的哀嚎。
但是这个晚上和其他晚上又不太一样。
无聊望着窗外的自己，发现桌上有本不会留在那里的东西。
从纸箱爬出来走了过去，看向桌子。
一把切菜刀。
自己对这个完全不陌生，毕竟这玩意和自己下腹的疼痛脱不了干系。自己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这把切菜刀会留在这里。
魔法师从来都不会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留下任何可能威胁到它的东西，它一直都算的很准。
用手指头按上刀口，一条小红虫子畏畏缩缩地爬了出来，像极了自己那卑微的模样。
是真货。
当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拿着刀来到它的床边了。
但是，并没能下手。
即使自己早就从它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里看到过，刺人要刺哪里才能当场一命呜呼，刺哪里能让人最痛苦，刺哪里不会触及要害。
也不是因为下腹的疼痛，就算进了那么大尺寸的东西，自己也早就习惯了，说实话，再疼也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
真正的原因是，不能确认，这把刀为何留在那里。
指不定，是它留下的陷阱。
指不定，在它侧卧的那一边，藏着什么更厉害的魔法道具。
因为，它是魔法师嘛。招人恶心又该死的魔法师嘛。
即使传来了恶心的鼾声，也不能完全确认它真的睡着了。
即使是完全的背靠着自己，无防备的后背完全面对着自己，也不能完全确认它真的睡着了。
但是，如果它确实睡着了呢？
如果这就是它的疏忽，忘记把这东西收起来了呢？
机会不会轻易到自己手上第二次。如果这次真的是机会，错过了的话，下一次机会或许永远不会到来。
那令人恶心的后脑勺在诱惑着自己，诱惑着自己赶紧上去把它搅得一塌糊涂啊。
就像，那家伙用矿泉水瓶把自己的另一张嘴搅得一塌糊涂一样。
好痛。
下腹部更加痛了。
不知道从哪里燃起来的什么东西在炙烤着自己。

（接上）
想要吧？想要吧？
想要拿你的家伙把那东西搅的稀烂吧？
忍不了了吧？
已经要到极限了吧？
好想插 进 去，好想把自己的家伙插 进 去搅得一塌糊涂啊！
啊，自己不是早就已经坏掉了嘛。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那么，要上了。
一下，转一圈，往上捅，抽出来。
两下，转一圈，往下捅，抽出来。
三下，四下，不知道多少下。
好爽。
好爽。
好舒服。
好舒服。
原来这就是当魔法师的感觉吗？
好想叫，但是叫不出声音，只能哑着声音呜呜着，像鬼的哀嚎。
好想笑，但是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奇怪的声音，不像人的笑。
呜叽，呜叽，呜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确实好奇怪，这不应该是人的笑声啊。
啊，忘记了，自己已经坏掉了啊。
对于坏掉的自己，这很正常吧。
已经插 到 了硬邦邦的东西了，再继续插没有任何意义，但是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继续抽 插，继续那单纯的来来回回。
下腹好痛。但是又感觉好舒服。
不行了，不行了！好舒服，好舒服啊！
已经忍不住了！有东西要出来了！控制不住了！
啊！
双腿陡然间失去了力气，瘫坐在了地上。但还是没有放下手里那硬硬的家伙。
感觉到地上出现了一滩不明的液体，热热的，像血。
不对，不是血，没有那么粘稠。
那大概是自己 高 潮 了之后的产物吧。
已经完全不想在乎那个东西的死活了，反正后脑勺已经捅的稀烂，借给它九条命都活不过来。
自己唯一想的是，还不够。
还想继续舒服下去啊！这点程度根本不够啊！
握紧的左手如此甜蜜，战栗的右手如此甘甜。
想继续，只想继续。还想继续用手里的家伙继续 抽 插。
还想再 高 潮 一次啊！
呜叽，呜叽，呜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从那东西的口袋里找到了离开这地方的钥匙。
这样，就可以继续舒服下去了。
好想再开个热乎乎的洞然后搅得一塌糊涂……
就这样走了出去，屠魔者终成恶魔。
毛毛雨还在下着，微微风还在吹着。
序幕才刚刚拉开。
………………

他本以为这次能够一反上次的失败让她改观的。
但是现实很明显的打了他的脸，他的所有估测，全部都是错的。
她只是把手放上去了不超过十秒钟，就把手缩了回去，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走了，像上次一样。
“啊……还是不对胃口吗？”他底气不足的问道。
但是这次，她再没有任何回应。
更加奇怪的是，她反倒越走越快，到最后，已经是在奔跑了。
“啊！等……一下……”
他的呼唤还没有喊出口，她就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自己的预测是完美的打了自己的脸啊……他痛苦的捂住了头，无奈地叹息。
亲情和自由，都不是她想要的吗……
不，也许不是这样……
他再一次陷入了思考。上一次看到亲情时的态度，这一次看到自由时的态度，很明显，自由比亲情给她的打击更加大。
也许，她从来就没有获得过自由？
如果这样推测的话，没有亲情，没有自由，这是什么样的人生啊。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自己不作出点什么，或许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干过。抛下轮回之门，跑去了别的地方。
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难道比自己的责任还要重要吗？
或许是的。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责任已经不是引导灵魂往生这种可有可无的事了。
找到她，让她解脱。从罚的烈焰中解脱。
没错，他的内心如是说着。
尽管，没有活着的他并没有被称为心的器官。
………………

毛毛雨，淅沥沥地下着。微微风，窸窣窣地吹着。
并没有想到，会如此的简单。
并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阻止自己。
并没有想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反抗的力量。
一切的偶然叠加到了一起，造就了这个不可能的现实。
失望，太失望了。
从二楼下到一楼，两个门后，都没有人。
好痛。
下腹好痛。
好痒。
好渴。
无法忍受了，快点啊！
回到离开的二楼，转向刚刚出来的牢笼的对面。
那扇门，没看过呢。
到那里去。到那里去。有把握。
咚。
咚。
不厌其烦地敲击着。笃信自己的把握不是空穴来风。
终于，听到了人的声音。
下腹疼痛的厉害，颤抖起来。
终于，终于来了！
开门的声音。
那么，要上了。
真遗憾，开门的一瞬就明白脱离了计算之内。
因为，第一刀没有命中该中的侧腹。
这家伙，在之前没在睡觉，并不是迷糊的状态。
让他，用手挡下来了。
叫声可以无视，反正会被当成那些醉鬼的嚎叫。不会影响自己的狩猎的。
所幸，这家伙只是个胆小鬼罢了。抱着他那流血的左手，连滚带爬地往里面跑。
不会让你跑掉的，不会的。前戏还没开始呢。
好痛。
下腹好痛。
好想插 进 去。刚才插 的不爽。
毕竟还没有舒舒服服的摩擦，还没有快快乐乐的搅动。
进了他跑进去的房间。
推开满地的娃娃和抱枕，一脚踢开碍事的电线。
那个胆小鬼，缩在一堆东西旁边，抖个不停。
是卧室啊。
真遗憾，如果是厨房，大概会麻烦得很。
那么，你死定了。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