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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9-03 07:19回复
    夏天昼长,这时辰天还亮着,侧在窗前看河陇那边的信报,老头子的女儿回娘家,孩子乱跑,跑过窗前的时候跟他乐一下,把身子缩回来,摸着下巴琢磨。
    谈从不好糊弄,比起范阳和成德,魏博更易调兵,索性把信报一扔,枕臂卧进躺椅里,听窗外孩子的欢声笑语,昏昏欲睡。
    昏昏欲睡,毕竟没有睡着。
    “从从,走路大点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9-03 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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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21:4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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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9-03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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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哀叹,小狐狸还记仇呢,侍从眼力见好,却让我更尴尬,有别人在的时候谈从顾忌身份,不会提前几日的事,只有我二人的时候则大不同。
        从躺椅上坐直,顺手拿起一本书压住信报,执起他的手,放在手心颠颠。
        “腿好些了吗?田家秘传的跌打伤药特别好,擦几日准好。”
        撇去不上台面的淫词滥调,从元微之摘出两句似是而非,夸口要教他读书,没有师父被学生问住的,一清嗓,扬眉,“延我入深竹,暖我于小堂。”
        闻言握住他的手,夹到两膝中间,谈从身体这么娇,别说田阿冲想不到,我也……我也没想到,但开个玩笑就要喊打喊杀,这种事没有先例,有也不行。只当他在气头上,好言相劝,哄哄低个头,过去就好了。
        “军法之外还有人情嘛,从从,田阿冲是我兄弟,最好的兄弟,刘四也是听命办事,这件事呢,是我错了,是我不好,以后再不这么没轻没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9-03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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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摇了摇头,将两腿伸直,扬起眼睛眨巴着,“做主子的才有人伺候,谁给我擦呢?没人给我擦。”唇角向上勾,逗他,“你给我擦?”
          手腕在田怀钧膝间动一动,没挣开,蹙着眉佯嗔两句。
          “田阿冲是你的家臣,你做了节度使,他也应该习惯,若处处像从前一样逾规越矩,失的也是你节帅府的脸面——罢了,砍头便算了,我可以给他们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侧过身,展臂伏在他膝上。
          “我知道田阿冲能打仗,届时姓刘的可以做他的副将,河陇我待过一阵,局势我会与在寻机与他们讲,”追着他双眸不放,“怀钧哥哥,魏博打算出多少兵?想要横刀还是陌刀,我会向中书去信,为魏博军要新的趁手刀兵。”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9-03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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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9-03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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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上一沉,心上也沉。谈从嘴上说的好听,心里还是记仇,在我看来不免小气,不能不联想到宦臣常见的阳奉阴违上,说到底还是介意田阿冲伤他一次,就要锱铢必较、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落下眼帘,摸摸他伏在膝头的发顶,尽量隐藏语气里的不耐烦,毕竟我承认了:绑架他的事是我不对。
              “这从从不必担心,在魏博我就是规矩,你既然都打算好了,还问我干什么,那两个人如果你能带走,就带走吧。”
              他本来是为什么来的,我们心里都明白,他做完了事自然要走,也行。但要我这么做长安的马前卒不行,魏博和其他节镇不一样,罗茂在前,有一个也就可能有十个八个,我也不信长安。
              “你此回河陇,再立功,是不是又要晋升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9-04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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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怀钧可以用这样的态度对谈从说话,但他不应该以这样的态度,对陆后择选的节度使说话。
                “明白了,你是打算人情不要,军令也不要。”
                身子缓慢坐正,将手拢到襟前,“可惜我们长安也有规矩,最不济是本将军亲自提剑去杀人,”凝然于眼瞳的笑意消失,“我倒要看看,在你魏博的规矩里,有没有‘与谈将军撕破脸’这一条。”
                杀孽过重的人,都需要兵刃的冷锋镇煞,武人的枕下多藏有武器,我骤而起身摸向田怀钧的枕,当然,田怀钧比我更快——我没能摸到一柄冰冷的匕首。
                “田怀钧,你当他是兄弟,那你当我是什么?他们是你的人情,我是什么?”放低嗓音,又问他一回,“你说喜欢我的时候,亲我的时候,脱我衣裳的时候,到底当我是什么?”
                分明仅在片刻前,这双擎住我掌力的手,在我的唇间展现出温驯的姿态。我忽而无端地想起那些在陆府生活的日子,有耶耶,也有姐姐的小马等我去喂——我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田节帅,我会替你向圣人请旨的,”我朝他笑笑,将手抽回来,“下一位来魏博的宦官,会比我当年更年轻。”
                我离家太久,我感到有些累了。
                “我现在决定了,我会回河陇,回去立功,晋升。”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9-04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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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21:4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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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
                  把匕首掼到桌上,我只觉得谈从就是无理取闹。别说没踩断,便是踩断了他的腿,我把田阿冲的腿也打断赔他就是,非要逼我在杀人和备军里选一条路,全然不管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我喜欢谈从,与我必须以手下将士和魏博的利益为先,这是两件事。
                  “朝廷派你来,不是让你搅乱长安和魏博的关系,谈从,她派你来是要你稳住魏博为她所用,这还用我提醒你吗。”
                  扯住他的小臂,把人扳过来,本来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一个身份,到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我当你是——”
                  不是兄弟,不是挚友,也明显不是夫人或者未婚妻,该死的,怎么没人给这种关系取个名字出来!
                  他挣脱出去,桌上匕首压着兵书,兵书压着信报,我二人间不过是这种关系,太平里千好万好,遇到分歧难免如此,追根究底,我们忠诚的是两股力量。
                  “你早就决定了,你来魏博就是为了这一天,谈从,那你又把我当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9-05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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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应三年时田节帅只是正将衔,我当时告诉过你,接旨要躬身、理正衣冠——如果你不愿学,便不会来长安,你忘了?魏博与长安什么关系,你与长安的关系,是‘臣服’。”
                    气得心肝发颤,我当时要是能预见田怀钧会用这么个德性对我,打死我都不要来魏博受气。
                    “我来魏博混日子的!我要是不必混日子就能领神策军,我就立刻发兵来打你们,把你牙齿都打掉,打得你兄弟满地打滚认我做爹。”
                    揉揉气得发痒的鼻尖,抹平皱乱的衣襟,烦躁地将长袖振开,袖角打在田怀钧手臂上。
                    “干什么反问我?你要是不懂如何‘臣服’,那你就什么都不是。”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9-05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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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话出了门不准说。”
                      坐回椅子上,叉起手指,平时谈从猫儿似的,现下说了心里话。要不怎么说这些监军使最难对付,想拿家人拿捏都不行,轴得很,不懂转圜。
                      番邦异动,出兵是节镇分内事,我并不打算推脱,也不能让他拿住这句话。——到现在为止,我也不能明白他为何生气,为何越来越生气。
                      “魏博当然臣服长安,当然应该整军备战,谈将军说得对,只是马匹瘦弱,盔甲不精良,心有余力不足,”从桌上夹出一本账册,“甄书记算好了,都写在上面,谈将军回长安,正好顺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9-0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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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眼看见田怀钧正叉着手坐在椅子上凹造型……妈/的,愚蠢的直球。一巴掌把田怀钧递来的账本拍到地上,连同这段时间以来在田怀钧面前装出来的乖顺模样也摔个粉碎,我生气时有个毛病,舌根发木,嘴皮子容易打架。
                        “要你寡!”
                        龇出牙齿,犬牙在唇角漏出尖尖,踢蹴鞠似的一脚把账本踹飞起来。
                        “顺/你妈。”
                        抬起坏掉的腿,脚后跟狠狠踩在田怀钧鞋面上——痛感直接拉满,属实是伤人八百自损一千。
                        “你想得美,本将军一个子儿都不会拨给魏博。”
                        ——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9-05 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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