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平调:这浮生佳宴除却你谁可共赴 】
棠阴窈蔚,槐月在无声中拨响了朱明的徽音。青鸟衔来不期而至的一纸尺素,更叫莺起鹊啾的韵律,翩跹起生动的影迹。
原是连陕西、山西都还不很分明,对他言中谈及的三秦之地,更是一无所知。神思再三游移,至末也只能以居庸叠翠的山嶂、金台夕照的高塔,在识海中大致描绘他娓娓述来的风光。
得寸进尺,掬着小脸再往他眼前凑了凑,颇为乖觉。杏眸如星焕粲,又是笑:
“至于礼物嘛——有康哥哥陪着,不拘什么都好。”

早前并不以为意,满以为只需知悉定王府落邸城东,便万事大吉,直至他陕甘一行数月杳无音信,才逐渐逐渐地了悟出,慈膝口中难以言喻的一点关窍——但那些折柳的愁怀,秩序的霄壤,又怎能胜过旦夕朝暮的欢忭呢?
兰荑骤然为温润的热意包裹,掌心累生的茧擦过指尖,与女儿家截然不同的粗粝,明彰着少年经年挥戟挽弓的奋勉。不期然的狎昵,一时教心腔如鼓擂动,识绪也绞成蒙昧的绮思。
槛前曦光穿牗铺陈,错落的人影交映在青石面,横生出眷念的意味。行所无忌地,握向他指尖。小脸一扬,郑重点了点头:
“那当然啦,康哥哥是小瀛最最喜欢的人。”

因对沧海洋域全无涉足,自然掬怀着满腔新鲜,久久地将小海螺抵在耳旁细听。似有清风呼啸,离离潮声翩跹拂过耳畔。海潮浪涛虽湍急,经久不绝的余音,却独有其缠绵与苍寥,以至于虽未身临其境,却一时能够感同闽海与京城的殊迥。
如若他们说的匡辅四宇,功济黎黔,是康哥哥的鞠躬报国之志,我便也该想其所想,乐其所乐——这才是情钟应有的胸怀嘛!
“是秘密吗?那,小瀛一定会好好保守!”
经久不曾磨灭的璀璨星辰,无垠云汉,亦恰如其分地为这桩无忌的盟约见证。

岁暮天寒,孤影一梢。上至人君,下至黎黔,皆为新岁的承平景运、覆载调和而虔然祝祷着。康哥哥向来碌于庙堂政务,常日休暇在少,亦多在岁杪府衙封印后,才得大半月清闲可享。譬若今日憩至卯时,在余月中则是鲜能奢望遐想的事情。
玉絮纷飞逾日,鸟雀微薄,为本能驱使出巢觅食,自然未曾料到将入彀中。文履亟亟,颇敝帚自珍地,亲自将鸟笼摆置几面。双掌复叠挂在他臂弯,抬颌望进他眼底,很踌躇意满地笑:
“雁断衡山,阳关无故。禽鸟振翮固可翱翔,却还是免不得有所局限。可是呢,康哥哥从前虽养居宫中,来去不由自主,但现如今却可赴西宇,观闽海,无远弗届。我说得对不对?”

是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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