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蛰萤。
乘着雪月而归。
残月高悬,冷峻,平日里喧闹的街道今宵却似乎失了声,只有踩雪的嘎吱声在空旷的街道自顾自的回响,溅起的雪染湿了他的裤脚,呼出的水汽转眼间便化作了冰雾。清敛的月光在深深浅浅的脚印里积起小小的一汪,他神色默然,只顾疾步前行。
寒风凛冽,不由得将衣服裹得更紧些。
暖黄的光从窗口溢出,在雪地上拉的很长,蔓延出美妙的形状,令人有种想要抓住那暖黄的冲动。相比之下,蛰萤的光,是如此黯淡。站在门口,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哆哆嗦嗦的从口袋掏出钥匙,锁芯弹开的清脆声轻轻叩响了空无一人的宁静。
门内,是笑颜如花的她,脸颊上的脂肪旋开深深的酒窝。
“你回来了。”
接过他刚脱下的大衣,挂在衣帽架上,大衣上沾染的雪花已被暖流融作水滴,晶莹,透亮。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厚实的下巴艰难的叠成几层,靠在他的下颚微微颤抖,柔软的唇吻上他的嘴,令他有些喘不过气。靠在他的身后,手搭在他的腰间。不是她不想抱住他,隔着衣服依旧挺立饱满的双峰与肚腩已是紧紧贴在他的身后,隐隐有将他包裹进去的趋势,却依旧搂不紧他单薄的身躯。
他扬了扬眉,睫毛上的雪珠微微颤抖,反手搂住了她,在她富有肉感的脸颊上留下一抹湿润,手不自觉的捏了捏她那凸出来的软绵绵的肚腩,觉得手感很好。尽管已是老夫老妻,她却从不肯缺席每次回家的些许仪式感,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从当初的苗条到如今的臃肿,这份仪式感始终保存在两人之间,哪怕愈发吃力。按理说女人的巨乳方才是勾走男人魂魄的迷药,可他却偏偏独恋那满溢而出的脂肪,被衣物束缚紧绷感无不勾引他心魂缭绕,口干舌燥,乃至她常年不加节制饮食却从未劝阻,变成如今体态怕也是有他一份功劳。
今天的他却似乎没有太多心思玩弄。
壁炉里火焰熊熊燃烧着,满屋的暖意渐渐融化了他内心的坚冰,不安与焦躁在家的温暖气息里逐渐平复下来。走到桌旁坐下,为自己盛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喝着热气腾腾的浓茶,吃着她刚烤好的松饼,眉头依旧微微锁紧,嘴角却不经意间翘起上扬的弧度。
她也倒了一杯茶,在他身旁坐下,肥硕的臀部摊满了椅面,她微微前倾,想挪挪身子,椅子和衣服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亲爱的。”望着他的神色,她有些担忧。
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什么,今天来店里占卜的客人比较多,消耗的精力大了些,有些倦了。”他低头抿了一口茶,“你也知道,窥探未来这种事情,毕竟不是正道,只是给别人指引些许模糊的方向罢了。”
她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相信。“是不是特里劳妮又来你店里闹事了。”
他扬了扬眉,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脑海里却依稀回忆起特里劳妮白天和他说过的话。
“如月,蛰萤,霜寒。”
虽然他很看不起特里劳妮那所谓的预言,水晶球里的黑雾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那个疯女人为了与他争抢生意虚言妄语,但这一次他迟疑。
“桃花殇。”
“你要小心。”
特里劳妮被店员拉扯着丢出店铺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尽管只是隐约窥见,心里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看看她,食欲好得惊人,篮中的松饼转眼去了大半,身上的赘肉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颤颤巍巍,粗实的大腿略微错开靠拢在一起,娇羞之态却显得笨重。原本有些担心她,见此模样,不禁怀疑自己的担心是否有些多余。
毕竟,所谓的预言,更多只像是一种心理暗示。
沐浴,更衣。
用毛巾将头发擦干,披上睡袍,抬头她早已坐在床边等他。见他抬头,她自觉地解开睡袍。
谁能相信坐在床边的那个女人多年前曾是红极一时的万人迷呢。
咖啡色的内衣托举这那饱满圆润,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一丝缩水的迹象,反而在脂肪的缀点下愈发柔软。
她的皮肤比先前松了不少,兴许是脂肪膨胀留下的影响,如浪涌的赘肉在她的身旁垂下,那精致的蕾丝内裤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硕大的肚腩因坐直而自觉挤压成几层,令她有些吃力。臀部的软肉被勒开,双腿因摩擦产生的不适微微侧开,软绵绵的大腿兜挂着大量脂肪,隐隐有出现褶皱的迹象。
双手爬上那厚实宽阔的脊背。
身子似乎完全被那柔软的脂肪海洋吞噬,富有弹性,颤颤巍巍。
他的下颚陷在被赘肉包裹严实的肩膀,靠在她的耳边呢喃道。
“我爱你。”
暖黄的灯光渐渐暗了下去,屋里只能听到两人带着些许燥热的呼吸。
窗外的雪,停了。
埋在霜下的萤火虫,微弱的光芒,究竟是生命的残骸,还是早春雪月的反射光,火种终究化为死秋的窒息,美与残酷终而为一。
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疲惫的他怀抱着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