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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浅碧色纱裙，面罩同色密纱，坐宴会高台正中、掩在一众乐姬里为二姐共奏贺曲。曲终代众人近她前请赏道贺，待于她面上读干净此境见我的讶异惊喜，大如所愿，再瞒着身份不动声色退下。
到后台，拿二姐和我的赏钱一并分与众人，便抱着琴、回大象楼换衣，欲入席去。此时宾客皆宴饮于席，我又刻意避人、偏捡僻静小径而行，不料竹巷之中，仍是面对面撞见位面生的娘子。
纵一身歌姬打扮，仍不好避之如未见，便揭了面纱，抱着琴与她一礼。道：“娘子，宴已开了，是顺着往那儿去。”
空出一手，侧身为她指路，不当心正打着身后随侍的小翠，歌姬险些扮不下去。垂下眼神又一礼，丢句：“娘子再往前一问便知。”便慌张欲逃。

【 我好像总有撞上什么人的好运——在宴会之上。】
【 今次是来贺那位秦妹妹的，现在或许该称她一句建王妃。此时见她的时候还觉得她甚小，不想竟这般匆匆嫁了人，再对比下仍孤孤单单的自己，实在有几分难言的心态。】
【朝人点点头。】多谢。
【 收回跑远的神思，视线落及对面的伊人上，观她打扮，似是秦府请来助兴的歌姬。一时起了几分兴致，但其慌张欲行的方向，又与开宴之地相反，难不成是已经结束了？】
【将擦身而过时，喊住了人。】且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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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下脚步来，软纱衣磨蹭在腿上，竹风之中也将划下汗珠。回身望她，扯上笑：“哎，娘子何事？”

【 见她驻足回首，迎上人目光，又有几分不好意思。】您可是会唱曲儿？
【 斟酌了话语，一双水眸暗隐着热切——我实在想听听，但又怕惊扰了面前的人。】我本是想赶着去听一听的，谁能料到在路上耽搁了时辰，来晚了一步。
【 一壁这样道，一壁又引以为憾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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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过歌舞簿子的，后头还有几支梨园戏，只是没有歌了。回正身，竹巷里瞧她拘束立着，与簌簌老叶声极不相符，我那弹琴学来的魏晋之风却如竹经清风卷上。
：“奴不大会唱，只为您学一两句罢。”
再欠身行礼，席地而坐，琴搁了膝上，扬手罩上面纱。
“... ...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耔。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指已住、歌乍停，而琴弦铮鸣未绝。到声皆散尽，抱琴起。
我并未生一副娇柔的好嗓子，琴与曲，实则只有琴能入耳一听，为她减一分遗憾。眉眼温润，与人颔首致意。

【 本是不抱希望的一问，倒不想她应得爽快，立时便笑道。】那今日我有耳福了。
【 琴音伴歌声，缓淌入耳中——我在扬州时，也常去茶馆听曲儿，她们唱的曼妙、难以言喻的痒，而她不同。或许是天子脚下，京都的唱曲就未有俗韵儿，听来分外清孤。】
【 一曲罢，拍掌赞道。】你唱得真好。【 一般这时，该投点赏钱，但我眼下身上并无银钱，而似她这般的琴音，也不当沾那些阿堵物。遂随手攀了一枝花，盈袖赠与人。】
我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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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娇花也娇，我不很适宜地披着乐姬衣袍，教她折花之举惊乐一惊，故而待那花到了我手里，柔嫩的花瓣蹭过另一只手的肌肤，仅剩的那半分不快一扫而空。
琴太沉了，转身塞进小翠怀里，装着没瞧见她什么脸色。回身攀着花俏与人说：“我送娘子入宴吧！这里着实有些偏，到您自己绕过去，恐又误一支舞。”
花蕊点到颊上，晶亮着眼：“我喜欢这支春，多谢娘子。”

【 她收了花，还道要送我去宴上，眉弯作月牙儿。】那便劳烦你了——
【 京都这些大户人家的园子都好大，若叫自己一个人乱走，指不定要转到猴年马月去，就像上次萧家的宴会。】
【 因并肩而行，顺口问一句。】还未请教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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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劳烦、不劳烦。”
踢着裙子走，这一身纱重，垂感差，蓬蓬的、飘飘的。“啊……”
：“我是秦絮絮。”
脑袋抬起来一半儿，先觑了一眼，才正视她。一扁唇，与人挤眼睛。
：“嘘——娘子莫要告发我。”

【 聆得那“秦”字，了然——我道她的气质一点都不与旁人同，总觉得哪处别扭。】
【 朝人拍拍胸脯。】你放心，我的嘴呀，最严实了！【 礼尚往来，也奉上自己姓名。】我叫沈别云。
【 既已到宴，同人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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