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走的那个人是他,因为最后在一次实战对决中,他明显的放水了。我整整有一个月没见到他,没有人再在半夜爬起来帮我买夜宵吃,我忧伤的跟苏难抱怨自己都饿瘦了。一个月后,他又回来了,汪先生说他通过了一项测试,比率下降为零,他现在是真正的汪家人了,负责协助汪岑教导下一批学员。
我很惊讶,他背手站在那,穿着教官的装束,神情冷漠,看起来有些不同了。那天晚上我握着手机躺在宿舍里,思考着还能不能再厚着脸皮,让他跑腿帮我带油炸臭豆腐。我的窗户外面突然传来闷响,我打开窗,他一手抓着水管,另一只手拎着一大包零食,军靴蹬着窗台,笑得放肆一如往常。
我愣了一下,下面巡逻人员的手电筒光芒闪烁,我伸手握住铁栏杆,手腕发力一扯,整个铁架子哐啷啷的落在地上,我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扯进来。
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烤串,喝啤酒,我问这一个月他去哪了,他说回老家办了一些手续,又去俄罗斯总部参加教练培训,以后他就是汪岑的副手了。
我又问他,把比率降到零的秘诀是什么,他摇头,和我碰杯,仰头把啤酒灌进喉咙里,眯着眼睛神秘兮兮的看着我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他笑得满怀信心,褐色的眼睛里散着旧电灯昏黄的光。
我们都喝多了,像两具尸体一样瘫在沙发上昏睡,第二天双双迟到。辛亏我们已经不是学员,不用记分数了,只是苏难和汪岑看向我们的眼神十分微妙。汪灿被拉去写了三千字‘关于上岗第一天迟到的报告’,我也被罚抄家训,还得从工资里扣窗框钱。
接下来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日子一如往常,又过了一阵子,组织给我下发了一个秘密任务。我是第一次接到任务,而且显然事关重大,组织为了让计划看起来完美无缺,居然计划毁掉整个训练基地。
人员和设备零散的撤离,汪灿也被调走了,半个月后整个基地被架空,只留下一队人负责看守,其中就有我。
我的任务在撤离之前,汪岑和我详细讲解过任务内容。分别有二十个队员被派到不同位置,我们的共同目标是,找机会杀掉一个叫‘吴邪’的人。而我的任务难度最大,要在九门顺着汪家的线索攻破这个基地之后,在主楼里来一场爆破,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果他们没死光,那就执行B计划,就是我趴在爆炸后的废墟里假装失忆,作为俘虏找机会接近吴邪,再杀了他。
我感觉这个B计划漏洞百出,像闹着玩似的。失忆?多狗血的情节,怎么会随便发生在人身上!而且我根本不可能有杀吴邪的机会,他身边藏龙卧虎,高手众多,凭什么会信任一个被俘虏的汪家人?再说,万一他们一个不高兴,刚见面直接把我宰了怎么办?
汪岑也觉得这个计划有点奇怪,但他说这是‘上面’的决定,‘上面’从不出错。
汪家一直有一个隐秘的族长,具体身份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所说的‘上面’,是在族长之上,一个更加神秘的力量。不是运算部门,而是一个人,我们没人见过他,但听说连族长也得服从他的命令,而且他的指令从不出错。
反正我们这些小喽啰听着就是了,汪家的宗旨就是用小事的力量影响世界,数据就是一切,扳倒张家,汪家天下第一。
所以在监控里看到九门的人闯进了我们布置好的那个房间的时候,我按照原计划,按下了爆破按钮。
那是我平时的训练室,这种炸药很猛,里面肯定血肉横飞。现在整个基地就是一个陷阱,将要把他们都埋葬在这里。
我的脑袋里嗡的响起一句话,‘我不想让你沾上人命……’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恍惚间一闪而逝。
我感觉自己这次出任务,精神一直不正常,总是幻听,偶尔还会梦到没见过的场景,汪岑之前说我压力太大了,应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