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大陆.乱世.江东.争斗2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
1
“诸葛亮!”刘备似是喝得醉醺醺的,不顾形象地大喊着,惊得在场各位窃窃私语,曹操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但他仍是继续饮酒。
诸葛亮将扇抵在脸前,略有急促地说:“主公,可是有什么事吗?”刘备只顾灌酒,仰头靠在华椅上,打了个嗝。周瑜扫了周围几眼,暗地里嘲笑诸葛亮的尴尬。
雨舞毕,娴熟地收走了丝带,标准地朝各位施礼,准备离开。不料刘备连续叫着她的名字,断断续续地说:“那个……后来居上的,我观你举止大方,才艺遥遥……领先他人,不如做个孔明身旁的……”
蜡烛的火焰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极为配合地熄灭了光芒。
一时间,众人心中震惊,但都没怎么表露在脸上,只是把目光聚集在雨身上。雨默默握紧了拳头,强压想揍人的冲动,心中一阵滔滔不绝的怨念。
雨抽动僵硬的脸部肌肉,淡淡应道:“谢主隆恩。”然后她从容退下,若无其事似的。诸葛亮张口欲什么,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看上去有些无奈。
曹操自然捕捉到了诸葛亮转瞬即逝的头疼表情,他不由得暗喜刘备醉得不轻,自以为是地认为诸葛亮虽也看出,但不好拆台面,只能顺从刘备荒唐的决定。
“坏事了。”周瑜对此有些幸灾乐祸道。小乔靠着周瑜的肩头,仿佛睡着了。周瑜眼里流露了些柔情,他拉过身后的衣服,披在小乔背后。
孙权按住孙尚香蠢蠢欲动的手,小声警告:“别冲动!”孙尚香不服气地瞪了孙权一眼,鼓着脸,埋头扒饭菜,丝毫不顾淑女形象。
音乐声仍在奏响,花枝招展的舞姬各怀鬼胎,绚丽的颜色却没有生命的神采。
2
宴会散了,危机四伏并没有消除。
雨提着灯笼,感到脊背发凉,脚莫名有些酸软。她突然回头,望向的地方空无一人。雨的直觉感受到了周围有人,她警惕地环视周围,把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召唤出一缕微弱到难见的光。
树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整个黑夜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息,压抑得雨喘不过气来。她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了。
雨掐下自己的胳膊,紧张仍未消退,心里似乎在恐惧着什么,周身好像有噩梦环绕着她。她深呼吸也无济于事,强迫自己壮胆继续独身一人走在这漫漫长道。
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到了拐角处,前方忽然光亮一片,传来马蹄声。雨猛然转身,下意识地做好防范动作。马车一旁的人嗤笑一声,打趣道:“雨姑娘不如待在亮的身边,正好避免大张旗鼓。”
雨咬着牙,快步跟上。她尾随于马车列队后面,始终与诸葛亮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劝雨姑娘这步伐记得跟上。”诸葛亮又调侃道。
雨心里飞过了无数脏话,她抿了抿唇,把那些话止于舌尖。她一时有点分神,诸葛亮故意放慢了些脚步,走到与她并排的距离。
雨心里大叫不好,急忙加速,袖子微微鼓起,像准备提速的帆。诸葛亮脚步轻挪,就赶上了她。雨伸手做法术,给诸葛亮下了一个绊子,不动声色地拦住了他。
诸葛亮不紧不慢地旋转扇子,挥动一个小幅度,划断了透明的丝带。他见雨已走到马车边,便捏住雨的袖子,自己先上车。雨的处境顿时尴尬不已。她的动作于是迟疑不少,她借着这个机会再三思量后,还是无奈地登上马车。
诸葛亮拉上帘子,浅浅一笑,似是嘲讽道:“今日还想谋害曹操旗下的大将,你也是愚昧。这倒怎么补偿呢?”
空气似乎凝固了,等待着火山爆发的那一刻。
“我忍你好久了!”雨俄顷恼怒,拽住诸葛亮的蓝发,逼近他威胁道,“若是把我这颗棋子逼急了,我掀翻你!”
“我还以为你是假人呢,成天挂着一张脸。”诸葛亮哑然失笑道。
雨知自己中计,把头扭向一边,无厘头冒出一句:“你真是负了她的一片初心。”她本想瞎蒙一句,给自己撑撑气势,显得自己无所不知似的。诸葛亮的笑容僵住了,脸色阴沉下来,十分难看。他直勾勾地盯着雨,像是想从她的眼睛找出什么线索。
气氛僵硬住了,点缀宫殿的花草很安静。但是只要风起,注定不会宁静。
一声突兀的尖叫骤然响起,划破了暂时的安宁:“有刺客!杀人了——”随后,那声音就被一个黑影拦截,那个声音的主人也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住,地上黑影闪动,血气浓厚。
旁人大惊失色,纷纷窜逃,只有守卫拔剑架刀,围住马车周围。雨细心观察着刺客攻击痕迹,突然公布答案:“是司马懿!”
诸葛亮笑笑,拉开门,徐徐下来,依旧扇扇子。他的眼睛如大海一样深不可测,映照着他昔日的好友的身影。他揭露了现实道:“仲达,我身边人都看出是你,直呼大名,你也不必多加掩藏了。”
被叫名字的人抬起头,手把垂下来的黑色长发理到脸一侧,中间夹带的白发,深深地刺痛了诸葛亮的眼睛。司马懿语气陌生道:“久违了,故友孔明——哦不,是现在的敌人。”
他们周围的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任何生人都无法靠近。
诸葛亮回想起往事,冷漠的心里也稍稍泛起暖流,但是,很快如新生的小苗被他狠狠掐死在心里。他冰冷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标准微笑,显示着历经世事的成熟。
司马懿尽管疯狂地大笑着杀掉了守卫,吐了一句:“不堪一击。”他像嗜血的魔鬼,从无边无尽的地狱里爬了出来,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后,茹毛饮血。
“你想刺杀主公。”诸葛亮以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说道,就像以前在稷下解题得出结果一样确认。
“小天才,又得出正确答案了,这题这么简单哟。”司马懿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一语双关说道。他们在刚刚的谈话,极为默契地扮演着之前的日常,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的稷下,幽默腹黑的司马懿又在嘲讽诸葛亮。
风卷起了未扫净的落花,穿过了长长的回廊,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司马懿身上黑暗的气息减弱一点后,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诸葛亮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礼貌地说道:“请——”而声线是冷酷甚至是残酷,毫不顾及暴露了在一直以来,和善面孔这副面具下的真实内心。
“开战。”冰冷的声音比死神更令人寒颤。
记忆的碎片很快崩塌,碎裂。暗月在乌云下若隐若现,阴沉沉得可怕。
真的要交手吗?雨在心里问道,也奇怪地担忧着自己的初心会不会变化。“真冷啊。”她搓了搓自己的手,感叹道,也不知道是气氛冷还是人的变化。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诸葛亮意味深长地打断了二人的回忆,场面进入了另一个状态。令人寒心的一幕还是会发生,这下逃也逃不过撕开相互之间保持的客气了。
冷风里,可以嗅到了血的腥味。乌云盘旋在暗夜时的空中,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