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作为档案馆封闭起来了,”卡卡西抹了一下桌子的灰,“不过看起来待遇不怎么好。”
他站在讲台上瞥了一眼敬完礼后就钉在原地的佐助,随手一挥,“随便捡个地方坐下吧,佐助。这里你不陌生吧,你们这批小子进入军校后的第一节课,就是由我作为教官,在这间教室主讲的。”
说到这卡卡西停顿了一下,不过他看起来更像是自说自话,而佐助只需要旁听,“呵,那个时候,你哥哥鼬可是跟我坐同一条船上的。”他做出刻意地强调,同时目光紧紧地锁住佐助,恨不得由表及里,窥伺他的所有波动——佐助在听到哥哥和鼬这几个字之后的,“The Kyubi Plan这个计划,它给了我希望,它让我明确了木叶军备未来应该的走向。但是你那个天才的哥哥,却带着这些资料逃了,他背叛的,不仅仅是你们宇智波。 ”
卡卡西说完了,两个人之间接下来的静默在某种意义上讲是无声的对抗。
“上将还有话说么?”佐助自始至终的平静,像是皮囊下的灵魂都是假的。
卡卡西踱步到他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那个寸草不生的地方真的很磨练人,佐助。你应该快速的向我证明,你值得我费事把你弄回来。”然后他率先向门口走去,做出故意的停留,“我想,应该有人在等你吧。”
不知道听了这话后佐助的动容,在不在卡卡西的估算之内。
春野樱是佐助回来的当天倒数第二个见到他的人。
军校同期的几个处得还算不错的同学庆祝佐助安然回归的时候,她正窝在自己狭小的办公室里。
她在等待中回忆他们的分别,明明昨天还挣扎在未知的煎熬之中,现在却好像一切都离得很远变得很模糊。他们在黑暗中激烈的亲吻,互相啃噬彼此,以求达到不会忘记的目的。
佐助抱得她很紧,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让她觉得为了这个男人去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时的佐助招人疼也好,从此可能天人永隔的恐惧战胜一切也好,总之从那时开始,佐助真的成了她的生存目的之一。
然而现在,他们终于要见面了,再分别了三年多后。一些东西正在枯萎,剩下的正好相反。
敲门声响了起来,这无生命的音节在她心里现在被赋予了狂喜的意义,她是冲到门跟前的,但是开门的时候她显出了明显犹豫。
其间瞬变的复杂心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明了。
宇智波佐助站在门外,身材高大的他遮住了樱的全部视线。
这是不真实的一刻,连带着门里有谁门外站着谁他们身处何地,都不真实起来。
樱想用双手遮住她的脸,或许她不想让佐助看到自己夸张的有些丑的表情,但是她的手不听使唤。佐助还好,因为他抬起了胳膊,围成了半个圈,
这是拥抱的姿势。
樱甚至没有时间细细打量他容貌的变化,她跌入他的怀抱,这个怀抱一如曾经。说温暖欠点火候说安稳欠点力度,这也一直以来成为于宇智波佐助的真实写照。但是如此的令她沉沦。
女人都容易陷入不确定的恋情里无法自拔。
这一次佐助的拥抱依旧瓷实地箍住她,但是她却没有感到他们牢固地密不可分。因此,“我回来了”和“再也再也不要离开我了”这两句话他们都没说出口。
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宇智波富学作为父亲,却是最后才见到儿子的人。
尽管没见的日子要以年为单位来计算,他仍然端正地坐在主厅,等着他的儿子穿过略显颓色的庭院从光影交替变换的走廊中走来。
佐助安静地跪坐到他父亲面前。
“一切还好么,佐助?”
“是的,父亲,捞您挂心。”
“鼬也很好,你们两个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佐助这才抬头仔细凝视他甚少观察过的父亲。在两个儿子都生死未卜的日子里,他迅速地衰老,尽管精神矍铄依旧挺拔坚毅,但是他的父亲的确已经要听命于时间了。不过没关系,不是么?他的两个儿子也已经成了有资格参加这场博弈的人了。
你们是我宇智波的希望,准确的说,你,佐助,你是我宇智波的希望。
宇智波富学突然无比地内疚,他意识到他极有可能正在把他的希望往绝路上逼,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可以成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但是他不能做家族的罪人。在这件事上他唯一的欣慰就是佐助也很明白这一点。
佐助依然沉默,他习惯了等着父亲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