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题33：故人相见，分外……
张显宗下意识挡在安歌面前，低声质问：“你来做什么！”
无心无辜地笑：“我来邀请这位小姐跳舞啊。”
安歌不知无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拍拍张显宗示意他稍安勿躁：“恭敬不如从命。”
舞池里，无心与安歌各怀心事。
瞥眼看见张显宗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无心笑道：“他跟以前一样啊，吃醋吃得厉害。”
安歌微惊：“你不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大小姐，时空转换器又不是只有一台。”
安歌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来是想让你重-生月牙和小春子。然后，无论前世今生，我都不会找你们复仇，如何？”
安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心，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你以为现在我还怕你的血吗？张显宗我自会保护。”
“可张显宗愿意吗？”
安歌回想起世张显宗死前曾说的“绮罗，是男人，都想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此为电视剧里的情节），默然。
她旋即轻挣开无心的手，冷冷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儿，不劳费心。”
“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无心将联系方式推送给了她。
（张显宗要吃-人的神情参考下图《法医奏明》里的造型吧）

小标题34：笨
张显宗见她回来，松了口气：“绮罗，我们走吧。”
“好。”
他生怕她反悔，拉着她快步离开。
“张显宗，张显宗！我鞋跟太高了，走不了那么快。”
张显宗停了下来。
她噘着嘴抬脚揉了揉脚踝，又横了他一眼。
良久。
“无心早不记得我们了。他只是来邀请我跳支舞。而且，我现在已经不怕他的血了。”
“真的？”
“嗯。真的啊！”
他不放心又嘱咐一句：“那你也离他远点。”
“自然。”
“张显宗，我问你”
“什么？”
“你知道回去的路吗？另外，你不知道可以坐小Q回去的吗？”
“额……”

小标题35：春&丁香
四月的北方，风还带着寒气。
望着窗外风中摇曳的小草，安歌告诉张显宗：“现在的气候跟200前年略有不同。从北向南到赤道，可以领略一年四季。我们也不妨按季节去看看。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城市，丁香花正在开。有一座寺庙的丁香最有名，我们去赏丁香吧。”
张显宗点头：“好啊。”
寺庙不大，但几乎处处可见丁香。红墙青瓦的建筑，让张显宗感到亲切。
安歌指着那一片片或紫或白的云说：“这丁香乍看起一样，其实品种不同。”
她说着向空中抛了个小物件：“这个小东西可以追随我们拍照，它自己会判断什么角度最好，自动拍下来。咱们找不同瓣数的丁香花去。”
半小时后，他们已经找到了两瓣、三瓣、四瓣、五瓣、六瓣的丁香花，甚至还发现了一朵有十多瓣花瓣的丁香。
安歌在一棵树前停住。一只橘猫蹲在树下舔爪。
她看着橘猫，想摸又不摸的样子。
一位慈眉善目的阿姨在旁边笑着说：“这寺里的猫都很乖的，不挠人。”
安歌也笑，拿着张显宗的手按在橘猫身上。
张显宗笑着摸了摸橘猫的头，橘猫昂头一副享受的样子，果然没炸毛。
安歌这才慢慢伸出手来，试探地摸了橘猫的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把寺里能看到的猫都“盘”了个遍。
他们走到大-雄-宝-殿前，有人在上香。
张显宗问：“进去祈福吗？”
安歌淡然回道：“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诸-佛-正-遍-知-海。进不进去都一样。再说，我有家人，你又重生了，，我也没什么好求的了。”
张显宗心里一暖又一酸。
“张显宗，我们明天去看珊瑚吧。”
“嗯。”

小标题36：夏，海
张显宗和安歌坐在小Q里，悠闲地在浅海底漫游。
热带的海底是一座色彩斑斓的水下花园，散发着勃勃生机。
形态各异的珊瑚，随水流摇晃的海葵。颜色鲜艳的珊瑚鱼、小丑鱼、主刺盖鱼、海马出没于珊瑚中。不过，要小心避开剧-毒-的蓝环章鱼。
头顶不时有海龟划过。
张显宗赞叹：“真是个世外桃源。”
安歌抿嘴笑：“龙王的水晶宫，不知道有没有这里美。我去追那只海**玩。”
小Q瞬间分裂成两个小型潜艇。
她轻盈地追上海龟，咯咯笑着伸手拍拍它的背。
混熟后，她还扒着海龟的背，搭了一会儿顺风车，扭头得意地看着张显宗，笑得一脸纯真。
张显宗怕她玩得太累：“我们先去吃饭，冲个澡。等晚上去海边看月亮吧。”

小标题37：夏夜，新月
吃完饭，各自冲完澡。两人悠悠在在地溜达到海边。
怕风太大吹到安歌，张显宗选了块可以挡风的大礁石，铺下毯子，与她并肩坐下。
时值农历初一，还是新月。张显宗微叹口气：“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安歌知道那是首《生查子》，她想了想，拍手笑道：“我有主意了。”
“嗯？”
“我知道到哪里去体验特别的秋天了。”
“嗯？愿闻其详。”
“说到秋天你会想起什么节日？”
“中秋。”
“中秋的时候是不是满月？”
“是啊。”
“这就是了。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圆圆的星球，叫做地球。如果站在月亮上看地球，你知道会怎样吗？”
“这，我想不出来。”
“从月亮上看地球，地球也会有阴晴圆缺的。但它跟月亮的阴晴圆缺是反着的。也就是说，月亮是圆的时候，从月亮上看地球，地球就像一弯新月，而当月亮是新月时，从月亮上看地球，地球就像满月一样圆。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们去月亮上赏地球吧。”
“可那跟秋天有什么关系？”
“没听过广寒宫，广寒宫的。说明月亮上肯定冷呀。秋天也是冷清的，就当是过中秋赏月了呗。”
“说起广寒宫，那我们岂不是能看到嫦娥？”
安歌一时兴起就开始逗他了：“说得也是。”
张显宗开始兴奋：“那，是不是得准备礼物啊？”
安歌想了想：“带我爱吃的吧，蛋黄月饼和米酒。让嫦娥仙子也尝尝人间的风味。”
“好！”

小标题38：密-集-恐-惧-症
两人遐想了登月后的光景，各自带一脸傻笑不表。
潮水渐渐退去，沙里悉悉索索冒出一团团黑影，很快聚集成一片，影影绰绰。
安歌笑脸都没来得及收，惊叫一声，快速跳上了身旁的礁石。
张显宗也吓了一跳，迅速调亮灯光一看，是一群沙蟹飞快地跑着。
“没事没事。是沙蟹，它们不伤人的。”
安歌牢牢抓着礁石不放：“我，我，我有密集恐惧症，不能看这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张显宗，救我！”
哄了半天她也不肯下来。
他只好无奈地一摊手：“你就不怕它们一堆堆爬到礁石上去吗？”
她怕得一松手，张显宗趁机接住，抱着回酒店了。
他把她抱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帮她冲洗手、脚上的泥。
“嘶……”
“怎么了？”
拿近手一看，手心有不少伤口，是被礁石划伤的，脚背和脚心上也有。
他着急地翻出医药箱：“你忍着点啊。”
消毒、涂药，包纱布。
包扎完后，安歌看看自己的手啊脚啊变成了四个圆球，莫名想笑：“只是划伤了皮而已，涂了药，过一晚上就能长好。”
他有点埋怨地看了她一眼，抱她到她自己的房间：“今天早点睡吧。”

小标题39：刷牙
安歌抬手想掠下头发，意识到手指已经包严，就又放下。
她想到了一个严重的事情：“张显宗，我还没有刷牙。”
她有点不好意思。
张显宗看看她的圆手圆脚，自己也忍不住想笑：“那我帮你刷。”
他搬了椅子到洗手间，把她放在椅子上。挤上牙膏，蹲下来对她说：“张嘴~”
“啊~”
刷好牙，递杯子到嘴边漱口，顺手又擦了嘴角和脸。
安歌突然笑了。
“笑什么？”
她收住笑：“我觉得你像我爸爸。”
张显宗哭笑不得地抱她回房间，盖上被子：“不许胡说。睡觉了。”
“不给讲睡前故事？”她眨眨眼天真地问。
“没有！”他逃也似的跑了。

小标题40：超重，失重
张显宗醒来后去敲安歌的门。
“进来！”安歌举着两只小圆手：“快帮我解开。”
解开纱布，伤口果然都愈合了。
“洗漱完，吃过饭，咱们就出发。”
“不用等晚上再去？”
“不用。不过，得准备两副眼镜保护眼睛。”
速度地吃过饭后，两人钻进小Q。
安歌向他解释：
“我昨天向航天局提交了申请，要等他们同意我们才能到月亮上去。所以，昨天没来得及去。
小Q一会儿会加速上升，会有超重的感觉，类似于坐电梯刚启动时的那种感觉。
虽然小Q是最优秀的飞行器，但也不能完全消除超重感，要忍一忍。”
一大堆话说得张显宗云里雾里，但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应付，就点了点头。
倒数10秒后，小Q开始加速上升。
超重感渐渐加强，张显宗觉得心跳加快，呼吸有点困难。
转头看安歌，发现她在极力压抑不适。
他握住她的手，她在抖。
小Q的速度渐渐平稳下来。
过了很长时间，她脸色才恢复正常。
紧接着小Q提示要扣好安全扣，因为要着陆了。
失重又是另一番滋味：血液好像要倒流到头部，头晕，恶心。
安歌对失重倒没那么激烈的反应，只是皱眉。
张显宗握着她手，心里很是疼惜后悔，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去月球啊。

小标题41：嫦娥安在？
小Q顺利着陆。
两个人戴上眼镜。
安歌休息了会儿，感觉身体无大碍了，解开安全扣说：“在月亮上，你要这么走。”
她微一用力，蹦起来老高。
张显宗向前一步想拉住她，自己反倒蹦起来更高。
安歌笑着跳远了：“小心脚下，别把登月第一人的脚印给踩花了啊。”
两人嘻嘻哈哈地蹦跳追逐了一会儿。
张显宗慢慢看清月亮表面其实坑坑洼洼，寸草不生。周围一片死寂，不像有神仙居住的样子。
他奇怪地问：“绮罗，嫦娥在哪里?”
安歌笑：“早在一百多年前，人类就登上了月亮。发现月亮上没有嫦娥，吴刚，也没有玉兔，桂花树。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想象。”
张显宗有点失望，他一指月饼和米酒：“那你还让我给她带礼物。”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装一下嫦娥呗。”
她变戏法样掏出3d模拟打印器，打印出一棵开着桂花的桂树。轻轻一蹦，坐在桂花树最结实的树杈上。
张显宗目瞪口呆：“怎么实现的？”
“不同的事物可以看成是一团频率不同、大小不同的能量。所以可以通过改变频率来将一事物转化成另一事物，而通过改变能量的大小可以改变尺寸。
你看，月亮被太阳照到的地方特别亮。我刚收集了月亮上的太阳能，改变了频率，就变成桂花树的形态了。只不过，频率会衰减，能量会消耗，不能长久维持一个形态而已。”
“不说那么多了。张显宗，你上来。把礼物也带上来。”
张显宗一纵身，落在她右边，怕她坐不稳，用左手在她背后虚拦着。
她将月饼细心分成两半，递给他一半。
一手拿月饼，一手拿一小瓶糯米酒，吃一小口月饼，抿一小口米酒：“张显宗，没看到嫦娥，你失望吗？”
张显宗看她眼睛笑成了新月：“我不是看到嫦娥了吗？”
“看，地球。”她指着一颗蓝色相间的大圆盘道：“它就是我们今天要赏的‘满月’。”
安歌着迷地看着地球：“你说，如果古代的诗人到月亮上来，看到地球，他们会说什么？”
张显宗笑道：“我倒想起一句诗可以应景：'共在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
“嗯，不知天上忆人间。这句诗讲的是嫦娥呢。幸好月亮上没有嫦娥，不然，她该多寂寞。”
张显宗说：“好在还有吴刚和玉兔陪她。”
“也是。还有吴刚和玉兔。”

小标题42：欠你的解释
安歌的表情突然变落寞，仰头喝光了米酒：“张显宗，你看我醉了吗？”
张显宗看着她，脸变红了，但眼神依然清醒，于是摇头：“没有。”
“你当我醉了好不好？”
“好。”
“醉了以后说的话，是不是可以不算数？”
“可以。”
“你转过身去，不要看着我。”
张显宗两条长腿跨在树杈上，安歌微靠着他的背。
“你以前问过我的来历，但我没告诉你。
很久之前，我是个道士，得了秘法练成了灵-魂-不-灭，可以一直带着前世的回忆投-胎做人。
死-亡对我而言，只是换具皮-囊而已。虽然没练成肉-身-不-灭，也算是长-生-不-老了。
我以为实现了长生的夙愿，我会快乐。但其实并没有。
我向家人说起自己的前世，他们听了，认为我是怪-物，他们怕我躲我。好几辈子都是这样。
时间长了，我也就不把自己当人了，反正也没人把我当同类。”
她微叹口气。
“有时，我也希望有人可以陪我。
但普通人的寿命太短了，一旦死-去再投-胎，就不记得我了。
而且，活了那么久，看过那么多的悲欢离合。我知道，在凡人短暂的一生中，都未必能始终爱一个人。所谓的三生三世，矢志不渝，笑话而已。
后来，我遇到无心。我觉得我们般配，他肉-身-不-灭，我灵-魂-不-朽，我和他可以长久为伴。
但其实也是不可得。
我的身-体会老，会死，一旦再投胎，自己也不能保证会是男是女。而他，显然喜欢女子。
就算，就算我能世世投胎成女孩子，我能世世让他爱上我吗？
而且，我能保证自己会一直爱他吗？
当把这些都想过后，他的肉-身-不-灭，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对他，200年前就没爱过，只不过是好奇。
200年后，连那点好奇都没有了。
这样说来，我倒不如嫦娥，至少还有吴刚和玉兔一直陪着她。”

小标题43：抹茶冰淇淋
张显宗没想到，这个在200年前被自己当成神的小偶像，原来也有这么些心事。
“绮罗。你抄的《心-经》里有一句话说：‘心无挂碍’。只是，别人最挂碍的是生死，你挂碍的却是求之不得，得而复失。”
安歌想了想：“普通人一样也计较求之不得，得而复失。这样想来，我跟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绮罗，你还记得我们吃的抹茶冰淇淋吗？”
“记得。”
“你吃的时候，有没有担心以后再也买不到了，或者担心冰淇淋会掉到地上？”
“没有啊。”
“那如果以后真买不到了呢？”
“那就不吃了呗。或者，可以买其他口味的冰淇淋。”
“那如果吃着吃着，冰淇淋掉地上了呢？”
“再买一只。”
张宗显转过身来冲她微笑。
安歌一怔，想了想，抚掌笑了：“多谢。我懂了。”
作者注：“买不到”对应“求之不得”，“冰淇淋掉地下”对应“得而复失”，担心失去或得不到是没用的，当下好好享受冰淇淋的美味就是了。

小标题44：我会保护你的
“张显宗，这里不好玩，我们回去滑雪好不好？”
“好，听你的。”
“张显宗，我怕起飞、降落。”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她抬头冲他笑：“谢谢你。”

小标题45：冬，风
安歌和张显宗站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山顶上，向下看。
这里人迹罕至，山坡上没有一道车辙，雪如棉絮一样细软，素净如初生。
小Q真是万能的，现在，它变成了一副双座的雪橇，闪着银红色的光。
座椅很舒服，但两个人都有点紧张。
张显宗想到降落月球时，安歌很是不舒服，于是开口劝道：“不然别滑了。你受得了吗？”
安歌立时豪情万丈：“不试试怎么知道？”
然后又立马变怂：“张显宗，我还是害怕。”
张显宗右手从她身后环过去，把她稳稳固定住：“别怕。”
雪橇呼啸而下，冷冽的空气直扑人脸，从口腔冰到胸腔。
“我喜欢你”安歌忍着强烈的不适小声说。
他胳膊一抖。
那句话是她说的，或者仅仅是在风中他的幻听？
他转头看她，她有些苍白的脸，似乎在专心地对抗着不适。
速度慢慢降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她回过神般惊叹：“太过瘾了！像飞一样！再来一次！”
张显宗试图阻止：“不行！你脸都白了。”
“可真的好刺激。拜托，再陪我一次。”她可怜巴巴的一脸期待，料定张显宗无法拒绝。
他们再次闪电般飞冲向山脚，在飞得最快、风最大的时候，她再一次小声说：“我喜欢你”。
张显宗疑惑地盯着安歌，她的脸上看不出与此相关的波澜。
大概真的是风在呢喃。
（注：模仿了契诃夫短篇《捉弄》里的情节，向契诃夫致谢）
老张抱着安歌的样子，参照下图。

小标题46： 左右为难
张显宗隐隐觉得自己一直在期待这句话，忍不住想去抱她。
还未有所行动，绮罗的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一个激灵，他怎么忘记了她？他不回去，还会有谁像他一样去照顾她？
他想起安歌在月亮上说：“我也希望有人可以陪我。”那也是200年前的绮罗所希望的。
而他现在在做什么？
安歌观察着张显宗，见他一时对自己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一时又很自责，到最后则是一副欲言又止，于心不忍的样子。
她明了他最后还是决定要回去，只是怕开口会惹自己难过。
忍着心中酸涩，她轻松地笑道：“张显宗，我们出来玩得够久了，是时候该送你回去了。”
张显宗意外地看着她。
“看我干嘛。走啦，回去吧。”（再看就哭了。）
回去后，安歌把自己关在房里好长时间。

小标题47：farewell
他们回到了张显宗被追-兵-枪-杀后的时刻。
离别在即。
张显宗盯着地面，无比艰难地开了口：
“绮罗，你已经保护过我这么多次了。我不想，永远活在你的保护下。
以后，你，不要再回来了。”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她背过身让它落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借着拿东西，她迅速揩干泪，笑着转身递给他一个小小的相册。
“这么说，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这个相册你留着吧。”
他翻开，丁香、猫咪、她按着他的手，珊瑚、游鱼、她被包成面团的手和脚，桂树上，他们并肩而坐，背景是蓝白相间的地球，雪花飞溅中急驰的雪撬，他们被风吹得变形的脸。
他沉默地将它收在离心最近的口袋里，他何尝比她好受一丁点？
她一脸无所谓地嘻嘻笑着，靠在树下：“再见，张显宗。你，先走。”
他几乎要忍不住说自己不走了。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下定决心向前走。
她终于也，泪如断线。
“抓住张显宗！生死不限！”
背后嘈杂的声音，连同子弹呼啸而过。
眼看着张显宗的脖子被一颗流弹击中，血流如注。
安歌扑过去，用手捂住他的脖子，血从指缝中急速流出。
她知道这样没用，这样没用！她语不成声地呼喊：“张显宗！张显宗！”
拼命抑制住想把所有人都杀死的冲动，胡乱擦掉脸上冰凉的泪。众目睦睦之下，她与张显宗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