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灵魂与实体的对话
以战斗为主题的作品,往往难以逃脱死亡这一沉重的要素。即便是面向年轻读者的少年漫画,也绝非避谈死亡。只是这种死亡又分为相对和绝对,彼此之间带来的感受会有极大不同。
虽然并非首创,但少年漫画中将死亡“轻松化”的当属《龙珠》,由于有了复活这一设定,一度不可逆转的死亡也变得并没有那么可怕,对于读者来说,那就是即便喜爱的角色不幸领了便当,也还可以心怀期许,等待着有朝一日作者能够大发慈悲,重新将角色从故纸堆里召唤出来,重现风采。《火影》也一定程度地继承了这种风格。

有了复活这一设定,《火影》也存在将死亡“轻松化”的现象
正因为有了这种相对“不严肃”的死亡设定,人气角色旗木卡卡西才能够力尽而亡之后被禁术重新复活,继续在第二部中活跃,甚至能够见证到鸣人和佐助的最终一战……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卡卡西那样幸运,鸣人的恩师,同时恐怕也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人——自来也虽然拥有谪仙人般强横的实力,却最终难逃悲壮死去的命运。
其实在笔者看来,诸如卡卡西、大蛇丸之类人气角色的死而复生,更多的是作者对于市场的一种妥协,同时,重新将本该进入坟墓的角色二次再利用也比较容易积聚人气的实用技巧,但在内心深处,岸本应该还是将死亡看做一件较为严肃且不可逆之事,除了通过制造剧情的高潮吸引眼球之外,更多的是进行一种责任和世代的交替。
自来也的倒下,可以视作一个标示,标示着三忍的时代已然过去,尽管纲手尚存人世,大蛇丸能够死而复生,但对于这个属于年轻人的舞台,老一辈的强者们已经到了需要谢幕的时候。从通灵术到好色技巧,自来也毫无保留地都教给了鸣人,他轰轰烈烈地离去,留给鸣人的固然是无尽的感伤,同时,却也是深深的责任和期许。作为少年漫画的男主角,总难免承载些常人无法承受的重担,而这种生死交替,便是老师赋予学生的最后礼物,最后的一课不一定是实际的教诲,很多时候,一句简单的遗言便能包容一切。自来也在死亡来临之前领悟到鸣人才是“命运之子”,从读者的角度来说,这当然没有什么太值得惊讶之处,但之于剧情之中,这种责任迭代的效果便不言自明了。
落幕不意味着散场,恩师的逝世固然伤感,但这种死亡却又能够成为最好的教程,死者长已矣,生者犹可追,《银英》里,尤里安只到杨威利逝世之后才真正成长起来,肩负起养父留下的重任,《火影》中,得知自来也死讯后呆坐在长椅上啜泣的鸣人心中,除了五味杂陈之外,无形中一种传承也已然达成。通过仙人深作的传话,通过流淌过纲手脸颊的泪水,读者和剧中人物一道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焉,同时也迎来了另一个时代的肇始。虽然残酷,但对于死亡来说,这恐怕才是最为真实,也最为撼动人心的形式吧。尽管从此阴阳两隔,但跨越灵魂和肉体的障壁,两代人依旧能够在精神上得以交流,虽然唏嘘,但依旧存有几分激励人心的力量,少年漫画的醍醐味便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