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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半世匍匐》原著向,瓶邪黑花,超长篇脑洞虐恋,HE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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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市中心一处老宅的地下室里,从里到外透着破败腐朽的味道,老式的灯泡,闪着昏黄暗淡的光线。
  闷油瓶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屋里的几双眼睛顿时都看向他,带着恶狼一样的凶狠和犀利。表情淡漠的年轻人仿佛什么也没感觉到,自顾自从兜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摸索着按下了接听键。
  “张起灵,我看到那张纸条了!”电话那边传出熟悉的声音。
  虽然已经猜到是吴邪的电话,可是听到声音的一瞬,闷油瓶还是心里突然一紧。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兜,果然纸条不见了。
  太阳耀眼地挂在天空,蓝的天,白的云,最简单的色彩却勾勒出最明媚的晨光。
  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吴邪站在喧嚣的晨景里,这美好的清晨却和他一丝关系都没有。
  “你……很好!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自以为付出一切是为了保护我,根本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吴邪眼圈通红,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不言不语地做着自以为对我好的事,可从头到尾什么时候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接受!”
  “张起灵我恨你,我告诉你,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敢缺手断腿,小爷我没二话,立马当着你面儿卸自己一条胳膊一条腿,你不信就试试!你要是敢死了,未来几十年我就折磨自己给你看,你就等着在阴曹地府后悔吧!”说到最后,吴邪眼泪已经出来了。
  闷油瓶嘴角抽动了一下。
  “张起灵!”吴邪声嘶力竭地低吼在电话里响起,“你在哪里?!”
  闷油瓶沉默。
  “说话!”
  依然沉默。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闷油瓶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似乎要缓解眼眶内的温热。发白的手指越攥越紧,手机似乎传来一丝轻微的碎裂声。他的嘴唇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的吴邪已经狠狠挂断电话。闷油瓶静静把手机塞回兜里,动作微微有些僵硬。
  其实闷油瓶他何尝不想说些什么。
  今天早上发现自己看不见了的时候,就隐隐预感这恐怕是今生最后一次倒斗了。面对着不知所措的吴邪,想到这次一别便可能是永诀,自己想说的,又何止千言万语。
  可他还是胆怯了。
  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必须要嘱咐的事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吴邪脸上该是一副怎样无助而绝望的表情。那一刻,他甚至庆幸自己是看不到的,吴邪被绝望吞没的脸一定会让自己心软。
  可是他不能再说什么了,他怕再说下去自己也没有勇气离开了。
  他甚至不敢向吴邪索要最后一个亲吻,一个拥抱。
  他多么想说一句我爱你,对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联系、唯一深爱的人,在最后共处的时刻说一句爱你。可是他不敢,亦没有机会,只能狼狈地逃离现场,还要一路装得镇静从容。
  奇长的手指因为痛苦攥得发白。
  吴邪,再见了,你要保重。
  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你要好好的。


IP属地:辽宁102楼2018-09-06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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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角那家专卖老歌的音像店,一早上刚开张,就在音响里放着王菲的《红豆》。司空见惯的人们从门口淡漠地走过。
      踩着防水台超高跟浓妆艳抹的社会女性,或者随便把头发盘起来素面朝天的家庭主妇们。
      头发打着发胶梳的一丝不苟西装革履夹着公文包,或者穿着衬衫休闲裤的男士们。
      买完菜正往家走的退了休的大妈大叔,手里拎着红红绿绿的塑料袋。
      衣服有些脏,额角流着汗渍,推着手推车一车一车上火的小商贩们。
      偶尔还夹杂着几个穿着校服带着红领巾,满脸焦急,害怕被责备迟到了的小学生。又或是一对对儿肩并肩低声谈笑的谈恋爱中的大学生,青春的脸上绽放着如花笑靥。
      这个世界的运转一如往常,没有滞留一分一秒。可是吴邪却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了,仿佛灵魂都在蒸发。
      他爱的人不见了。
      那个总是一声不吭、不是发呆就是睡觉的闷油瓶子不见了。
      在这茫茫世界苍苍大地,如织人潮中,一个闪神的功夫就不见了。
      消失了。没有音讯了。
      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可是自己还有好多话想说没有说,好多事想做没来得及做。坐在花坛草坪边缘青石上的吴邪不由再次掏出手机,拨通了小哥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吴邪愣住。


    IP属地:辽宁103楼2018-09-06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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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5 1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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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角音像店为了吸引顾客,调大了音量,王菲空灵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真的有天长地久吗?
        天空大地和星辰似乎亘古不变,生命真的只是一瞬间。十年还是一百年,都如白驹过隙,谁也逃不脱化为尘埃的结局。
        吴邪呆坐着,全身都在变得麻木。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他不要尽头,他宁愿死着相聚,也不愿生着别离。
        已经尝过太多生离死别,他没有力量再走过下一个十年。
        或者,下一个永远。
        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吴邪身子一歪,侧身滚进草坪。
        附近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可是没有人说什么,也没有人阻拦。这世界一如平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和冷漠,每个人都被困在看不见的孤岛上。
        吴邪的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着,眼圈红得吓人,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张着嘴大口地喘息着,像条快要死去的鱼。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
      兜里响起新短讯的声音。
        吴邪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查看。前后大概过了足有一分钟,空洞的双眸才看清屏幕上的字:若生不能同衾,则死同穴
        那天晚上自己趴在小哥胸口,随便说的,小哥还记得这句话,他竟然还记得。吴邪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悲痛,急忙哆哆嗦嗦地拨回去。
        依然是关机。
        吴邪茫茫然地想,什么都看不见的小哥是怎么发来这条短信的。
        他还好吗?
        若生不能同衾,则死同穴。
        若生不能同衾,则死同穴。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
        吴邪从未觉得阳光如此刺眼。
        眼前一片白一片黑,一切都在变得恍惚。只有歌声不容他拒绝,从四面八方钻进他的耳朵里。
        还没好好感受
        醒着亲吻的温柔
        ……
      人们停下脚步,围着切切私语。
        这个侧躺在草坪里似乎是受了刺激精神失常的年轻人。
        几个穿着制服巡街的警察走过来,看看他,眼里露出怜悯,然后又走开。
        “一定是失恋了。”
        “或者是家里有人去世了。”
        “就是就是,看这穿戴,也不像是疯子。”
        “现在年轻人啊,就是压力太大,太容易崩溃。”
        围观的人群毫不在意地评论着。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
      若生不能同衾,则死同穴。
        若生不能同衾,则死同穴。
        吴邪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响着。
        终于,他身子一软,滚进草地里,身上的每一个关节,每一组肌肉都突然泄了力。
        他突然鼻子一酸在控制不住,三十几岁的人竟然号啕大哭起来。
        “这世界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回来!”
        “要死我们一起死,我不要你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就这样阴阳两端再不相见!”
        吴邪发疯地朝着天空和草地大喊,仿佛希望这声音穿越时间和空间,可以让那个人听见。
        但注定没有奇迹。
        小哥没有像十年前长白山上,从三十米高的地方跳下来。
        小哥没有出现在他身边,没有扶起他,没有轻轻对他说“吴邪,我们回家吧。”
        什么都没有。
        若生不能同衾,则死同穴。
        可是你死了,谁陪我看细水长流?
        白天。
      黑夜。
      白天。
      黑夜。
        时间毫无声息地滑过。
        吴邪就那样,一个人躺在草地里,手机贴着心口,屏幕上是几天前天小哥熟睡时自己偷拍下的照片。再没有眼泪可流,再没有声音可喊。
        行尸走肉般,任由身体在草地上变得僵硬冰冷。
        所有的感觉都在消失。
        吴邪死死攥着手机,身体蜷着成一团。
        忽然,手机响了一下。


      IP属地:辽宁104楼2018-09-06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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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第四章 突变】
          大雨瓢泼,仿佛有看不见的巨手从半空将水泼下,笔直浇到车窗上一般,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轰隆隆的闷响中。
          衣冠不整的吴邪木然地坐在出租车里。脸色宛如借尸还魂般,下巴上一片青色的胡茬,眼眶也塌了下去,眼白里全是血丝。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二叔的电话,要他回吴家村相亲。他一脸空洞正想挂断电话,突然想到那天电话里小花的分析。
          这个女人很可能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也就是说,只要自己这边周旋得当,闷油瓶在他们手上就会少受点罪。
          或许更好一些,也许他能活着回来呢。
          吴邪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对吴二白说他这就去。
          逼迫自己从绝望和悲痛中清醒过来,吴邪晃晃悠悠地从草地上站起来,招来计程车,一屁股坐进去。
        仿佛漫长无边的暗夜中突然有光亮撕开一丝缝隙。
          即使只是一丝缝隙,也被越撕越大。
          吴邪拼命想把头从裂缝里伸出去。
          他的心思再度活络起来。他想给小花打个电话,可是手机只剩下一点电,只好放弃,打发时间般随便翻了翻短信,可是没再敢看小哥发来的那一条。
          吴邪无意中打开草稿箱,发现里面存好了一条没有发出的短信:
          钥匙我寄给王盟了
          他不记得自己写过这样的短信。钥匙?王盟?是指日记的钥匙?难道是小哥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过自己手机存进草稿箱里的?可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为什么不能当面说?
          手机响起嘀嘀的提示音,宣告最后一丝电量的耗尽,自动关机了。


        IP属地:辽宁105楼2018-09-06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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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二叔家取手机的一路上,吴邪走得浑浑噩噩,但是所有的感觉都在恢复。想到一切尚有转机,他就似乎在朦胧中看到闷油瓶正在向自己走来。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都会抓紧不放。
            破瓶子,你可得等我啊。吴邪暗暗叫道。
            手机的电只充了一半,但已足够。吴邪断开充电器,没有再做停留,和吴二白说了句再见就匆匆离开。离开吴家村已经很远,仔细留意了身边没有其他人,吴邪这才放心地拨通小花的电话。
            “找我何事,哑巴张已经出发了吧?”电话一通,那头就传来小花磁性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慵懒的迷醉劲儿。
            “小花我问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个秀秀是假的?”吴邪单刀直入。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半天。
            “是又怎样?”解雨臣缓缓问。
            “上次我们通话的时候你就知道?”
            “对。”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吴邪气不过,觉得被自己信任的人摆了一道。
            “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告诉我秀秀在哪里,还是能单枪匹马去把那些绑架她的人都杀光?”
            吴邪被问住了。
            “我瞒着你,一来考虑到你和你家哑巴已经有够多事要操心,不想再给你们添;二来嘛,我的确不放心你的脾气,你可不是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小花笑道。
            “保守秘密?”吴邪皱起眉头,“你就不打算采取行动,任由她继续假扮秀秀?”
            “哦?那我们亲爱的吴家小三爷您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呐?把这个假的拖出去找人一刀劈了,然后在江湖上放话解家自此和那些人势不两立?”小花懒洋洋地笑着,“我有那么傻么,既然他们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把秀秀掉包,就有足够的能力在我处理了假的秀秀以后安插进更多眼线。你想想看,重病昏迷的秀秀,这是招儿多好的棋啊,既能把我留在北京,又能在那里躺着不必担心暴露身份,不着一字一句却能进入我身边三尺内的距离,监听我所有的电话和谈话。如果这颗棋子没了,换作你,你会善罢甘休?”
            吴邪心里突然敞亮起来。
            “与其花费人力物力去排查他们在我身边安插的下一个眼线,还不如假装不知情,和这个假秀秀逢场作戏呢。”
            听小花说得轻巧,吴邪倒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他大致讲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以及刚才和邵流云的会面过程,尤其重点转述了小哥临走前交代的几句话,以及草稿箱里的那则短信。吴邪身边也没个可以参谋的人,实在是自己想了很久也没捋出个头绪。
            小花听了默不作声。半晌才“啧”了一声,叹道:“吴邪啊吴邪,你身上到底哪里值得哑巴张如此爱护。”
            “得了吧,瞎子对你还不是一往情深,是你一个劲儿不要人家,少在这里羡慕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你说瞎子?”小花顿时失笑,“就他那么个浪荡子,一天到晚行踪不定,床上功夫又不够温柔,哪里能和你的哑巴比。”
            “小哥不也还是一天到晚玩失踪。”吴邪听起来也有几分抱怨。
            “闲话少说,以后哥儿几个见面有的是时间聊。”小花语气一转严肃起来,“依我看,哑巴张这是给你留下了两道保命符啊。”
            “怎讲?”
            “你想想看,一个日记本而已,什么样的锁能拦住那些人,哑巴张根本就是希望那些人去看他的日记,借以分散他们的视线。如果我没猜错,日记里根本没有什么秘密,他强调只有你能看懂,是给了你一个筹码,有朝一日就算你落到那些人手里他们也不敢轻易杀你。”
            “那他干嘛存草稿短信给我?”
            “你傻啊,丽都酒店安全么,你们俩根本就生活在监视之下,要是他直接对你说钥匙在王盟那里,你觉得你还有机会拿到钥匙吗?”小花顿了顿,“按说,那把钥匙对于日记本根本没意义,一个破本子强拆开就好了,哑巴张把钥匙寄给王盟一定另有用意。会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钥匙只是个幌子,重要的是和钥匙一起寄过去的东西,就像汪家当初寄给你录像带,可真正重要的却是录像带里藏的那把钥匙。”
            吴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又问:“银行那件东西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走街串巷算命的,就你家小哥那种神出鬼没的人我哪儿猜得透。左不过也是帮你保命的,他知道有人在监视,所以才说给那些人听。只有后来刻意在你耳边叮嘱‘不要轻易取出来’这句话,是不想被那些人听到的。”
            “可这句话没有意义啊,我连里面装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本来就没意义,你也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那些人没听见这句话,认为你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就行了。”小花一语道破。
            “所以小哥是故意让他们认为他对我讲了什么秘密。”
            “正解。”
            吴邪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花在电话那边感慨道:“哑巴张自己都瞎了,还帮你筹谋着一但他死了给你留下两个保命符,让你到时至少还有谈判的筹码。这份儿情深意重啊,瞎子那个只知道酒肉穿肠过的浪荡子哪里做得到。”说到最后,也不知小花的语气里是不是有着一丝醋味和妒意。


          IP属地:辽宁108楼2018-09-06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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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晚安,明早接着更~~前面写得不太顺手,越来越进入状态了,后面会更好看哦~~


            IP属地:辽宁109楼2018-09-06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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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的人生里,吴邪从未真正理解希望的含义。
                那是在你无路可退无法可解、意志消沉如堕阿鼻地狱的时候,突然间在眼前闪现的一丝微光,抑或掉落在身边的某一缕细小的绳索。
                然后你贪婪地想要握住那一丝光线或是绳索,看着它在手心忽明忽暗几欲折断,然后你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时而欢欣,时而困顿。希望化身残酷的恶魔,用未知折磨着你的内心,欣赏着刑具下你心间的血流如注,用晶莹的高脚杯优雅地盛装着滴落的血。
                然而即使这样,你也还是不愿放手。
                因为输的代价,你付不起,那是比死亡还要更加沉重的存在。
                急转直下的形势让吴邪发现,处境远没有自己几个小时前预估的那样乐观。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小哥会平安归来,或者说,他没法接受小哥回不来了的假设,连想象都做不到。
                他好想给小哥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
                可是小哥会说什么呢,无非是,我没事,我很好,与你无关。
                吴邪心里一酸。笨蛋,谁要听这些话啊,就算下一秒天塌地陷,小哥也还是这么淡淡的疏远着静默着吧。况且,他害怕自己打过去听到的又是关机的系统提示。他真的害怕。
                思索了一番,他迅速敲下一条短信,按下了发送键。
              闷油瓶一个人坐在旅馆单人间的床上,靠着枕头,平素淡漠的双眼此刻只剩下空洞。
              那种没有焦距的空洞。
              廉价旅馆的房间总是很逼仄,好在窗子很大,晌午的阳光射进来柔柔的暖暖的,照得室内一片明亮。可是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没意义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并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奔波了两天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这一大早,其他人都进山寻找古墓的具体方位,只把他一个人留在乡间旅馆,听旅馆前台的口音,大概是在南部的某个村落。
                那些人对于如今已经失明的闷油瓶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把他锁在房间里。他们清楚只要吴邪还在控制之中,他张起灵绝对不敢造次,更不敢逃跑。
                闷油瓶静静待在自己房间里,或者发呆或者睡觉,床头的充电器连接着吴邪送给他的手机,手机在出发那天就已经电量不足关机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手机充电,只是偶尔会抱着那么一丝幻想,也许吴邪会再联系他。
                手机忽然响起新短信的声音。
                他一把抓过手机,这才猛地想起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他攥着手机,呆呆地望着屏幕。
                突然有人敲门,用力不重,在这狭小寂静的空间里却显得很大声。门外的人用口音奇怪的普通话问:“老板你好,我是这里的清洁工,用不用打扫房间?”
                “进来。”闷油瓶答道,“你过来,读一下这条短信。”
                来者听声音是个少年,不明所以地接过手机,念道:“等你这次回来我就带你远走高飞,什么都不要了,就我们两个。你想去哪里?”
                闷油瓶想了想,又对那少年说:“请你替我回复他,然后把所有收发的信息都删掉。”
               


              IP属地:辽宁112楼2018-09-07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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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捧着手机看了很久,以为不会接到闷油瓶的短信了,刚要把手机塞回兜里。突然,手机的提示灯意外地亮了一下。
                  闷油瓶的回复很短:小岛。
                  吴邪激动地笑了一下,心道你这个破瓶子,做了一辈子土夫子,最后竟然想在岛上终了余生,你这是想土夫子转行水夫子啊。
                  心里念着,吴邪都没来得及控制自己的手,电话就已经拨了出去。
                少年走后,房间里又沉归寂静,隐约可以听见走廊上那少年又在敲其他的房间问需不需要做保洁。
                  闷油瓶怀里捧着手机,面朝天花板发呆。可是他再也看不见,那屋顶的墙角的阴影里,是否趴着一只壁虎,或者停着一只飞蛾。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不是短信,是电话。
                  闷油瓶微微一怔。
                  铃声一直响着。闷油瓶沉默地听着,那婉转的铃声犹如温柔的催促,每个音符砸在心头都有种断肠人在天涯的悲凉。终于,铃声停了下来,房间内仿佛比之前更加寂静了。
                  没过几秒种,铃声又一次响起,似乎都能触摸到电话那边的人激动焦急的渴望与喘息。
                  闷油瓶终于接起电话。
                  “小哥!”吴邪的声音传过来。
                  闷油瓶“嗯”了一声。
                  “你在哪里?都还好吧,他们没为难你吧?!”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激动地带了一丝哭腔,他深吸了口气,似乎努力想让自己听上去冷静一些,“破瓶子,你别担心我,我一定都好好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
                  “好。”闷油瓶只回了一个字。
                  电话那端吴邪,心中的情绪岂是五味陈杂可以简单形容的。小哥被挟持下斗,胖子下落不明多半成了人质,秀秀被掉包,小花被困在北京,黑瞎子一如既往行踪不定,吴家村里暗藏内奸波涛暗涌,而自己被个气霸如山的女人逼婚。事情一件接一件,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听到了小哥的声音,吴邪心里一下子感到有着落了,激动地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吴邪?”闷油瓶见他不说话了,有些担心地问。
                  “没,没什么。就是太高兴了。”电话里传来吴邪吸鼻子的声音,闷油瓶微微蹙眉,“小哥,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要我付出一切也好,我都一定带你回家!”
                  闷油瓶怔了怔,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IP属地:辽宁114楼2018-09-07 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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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5 1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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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的,我把当年的天津爆炸事件都编进来了。。。当初写这段的时候还在国外,一起床看到这个新闻蒙了半分钟。


                  IP属地:辽宁116楼2018-09-08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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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周末好啊。。。估计都在上补习班呢


                    IP属地:辽宁118楼2018-09-08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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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闷油瓶平生第一次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倒斗。
                        进斗已经四天了,这一路上那伙人并没有为难他,反倒几次出手相救,闷油瓶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些人并不希望自己死在这里。另一方面,这些人似乎也不指望他能派上多大用场,只是偶尔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请教一下他的意见。
                        那么他们带自己下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此刻他们一行人正被困在陵墓中一间古怪的偏殿里,说这偏殿古怪,是因为殿内的墙壁好像是有生命的,因为无法亲眼所见,具体是什么样子闷油瓶也无法确切形容,只是听他们说,墓室平均每小时都会出现一扇新的门,但每次走近,门就会自动从墙上消失,仿佛一滴水落入大海瞬间无迹可寻。
                        而整间偏殿的墙壁都是柔软的,子弹和兵工铲打上去只会被吸进去,起不到任何实际效果。炸药也试过了,所有的弹片都被吸进墙里,倒是他们几个人差点没把小命送掉。
                        闷油瓶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墙壁的触感好像是某种生物的胃部,可是这偏殿少说也有一百多平米,什么生物能有这么大的胃,难道是传说中的史前巨兽或者天外来客?
                        “接着!”
                        闷油瓶凭着声音接住了那人扔过来的压缩饼干和一小袋牛肉干,也不多话,打开就吃。但他还是细心地发现,喊出那声“接着”的人和扔干粮给自己的人并不在同一个方向。
                        虽说干粮备得很足,但水这种重物却储备不多,如果再不想出逃出这里的办法,在饿死之前一定会先渴死。
                        经过这几天的适应,闷油瓶虽然看不见,听力却变得极为敏锐,虽不能达到武侠小说里听音辨形的地步,但也足够应对一般的危险。凭脚步声,听起来周围有六个人,但是从嗓音来看,从头到尾只有五个人在说话,剩下的一个,始终一言未发。
                        而眼下,那个一言未发的人正在暗中打量着闷油瓶,他一身墨色的紧身皮衣,脸上架着一个大黑眼镜。


                      IP属地:辽宁119楼2018-09-08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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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眼下,那个一言未发的人正在暗中打量着闷油瓶,他一身墨色的紧身皮衣,脸上架着一个大黑眼镜。
                          闷油瓶静静地吃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实际上,他已经吃到了压缩饼干里的异物,那是一张异常细小的硬纸片,上面用针扎出了一些图案,闷油瓶用舌头舔了舔,随即咽了下去。
                          黑瞎子发来的暗号,只有两个字:镜像。
                          可是黑瞎子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而这个暗号又是什么意思呢?
                          吴邪最后还是退了丽都酒店的房间,又仔细地搜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小哥遗下的东西,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长沙。
                          回杭州的飞机上,吴邪再次打开小哥的日记本。
                          其实前几天他就已经看过一次了,在房间里找到日记本的时候,日记本的锁已经有被人撬开的痕迹,而里面的内容,少了最初的十几页,像是被人粗暴地撕去了。而后面还在的这几页并没有讲述任何秘密,只是记录了一些小哥和自己十年前的往事。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些人撕走了前几页日记,因为里面有他们认为重要的内容。但逻辑上又有些说不通,小哥已经明确说了只有自己能看懂这些日记,那些人即便带走了日记也无法解读里面的内容,这样一来带走日记就变得毫无意义。
                          至于第二种可能,大概就像小花猜测的那般,日记本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一切都只是小哥在故布疑阵。那么也就可以理解为,是小哥自己撕掉了前几页日记,留下了后面这些没有用的内容,让那些人误以为是吴邪自己撕掉了日记,吴邪才是掌握秘密的人。
                          下了飞机,吴邪直奔店里,午后困乏,王盟趴在电脑桌上打瞌睡。吴邪狠狠敲了三下桌子,才把王盟震醒,一脸睡迷糊了的样子,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老板回来了。
                        “小哥是不是给你寄过什么东西?”吴邪确定了四下无人,急忙小声问道。
                          王盟先是一愣,嘟囔起来:“这小哥搞没搞错,明明写着要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自己怎么还告诉你了。”
                          “我和你能一样么。”吴邪气得一瞪眼,“别磨蹭,快点拿出来。”
                          王盟这才不太高兴地弯下腰从几大纸壳箱的废旧报纸里翻出一个EMS快递袋,吴邪一脸不可置信,忍不住问:“你就把东西放在这里,丢了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王盟假装电影里的特工,故作深沉摆了个POSE,这才抖了抖快递袋上的灰,递给吴邪,“再说了,不就是吴三省骨灰盒的钥匙么,三爷都去了那么久,谁还会闲得去偷他老人家的骨灰盒。”
                          吴邪白了他一眼,心说王盟你小子怎么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实在,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看谁家骨灰盒还上锁了,你以为是蛋白粉别人会偷来吃啊。
                          打开快递袋,里面掉出来一把小钥匙一张纸条。钥匙是日记本的钥匙无疑,再看纸条上就一行字:
                          王盟:此为吴三省骨灰盒之钥匙,务必妥善保管不得外泄,谨防盗墓贼掘地七尺。
                          纸条的落款是“张起灵,7月31日 午夜”


                        IP属地:辽宁121楼2018-09-09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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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装起钥匙和纸条,也顺手一并拿了快递袋,坐在厅里已经积了灰的木椅上,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仍是不得要领。如果小花的分析是对的,那这个钥匙对于日记本来说是没什么意义的,就日记本上那把破锁头,谁都能撬开。关键应该在于这个钥匙想要传达的信息,但是这个信息究竟是什么呢?
                            电脑前的王盟突然叫了一声:“我勒个去,这希腊是穷到什么地步了,为了还欧盟债务竟然开始卖岛了,太对不起本国广大人民群众了吧!”
                            吴邪瞥了一眼王盟:“连你都知道看新闻了,这世界上还有人玩扫雷么。”
                            王盟居然没听出吴邪话里的讽刺,眯缝着眼照着屏幕读了一段:“老板,真不是我信口开河,你看这写着呢:‘希腊境内有多达6000个岛屿,分布在爱琴海以及爱奥尼亚海域,这些岛屿有598座为雅典政府所有,其中150座将被出售。很多岛屿的售价低于200万欧元,按单位面积算,比许多国际大都市的闹市区价格还低。’”
                            吴邪心里突然一动。
                          墓室偏殿里,唯一的光亮是从一只调成弱光的手电筒里发出的。
                            七个人被困了将近四天,空气已经浑浊不堪,越发让人难以忍受。虽然食物和水还剩下一些,但照这样下去很快大家都会由于缺氧而昏迷,最终窒息死亡。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试图储存最后一点力量。黑瞎子和闷油瓶两个人十分默契地缄口不语,谁也没有表现出认识对方。黑瞎子和那些人分散地坐在墓室的东南角,闷油瓶一个人坐在光线最暗的西角,靠墙闭着眼。
                            阴暗中,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背后的伤口昨天又开始渗血,好像永远也不会愈合,这样的情况在过去的一百多年中是从未发生过的。可是眼下,闷油瓶的心思都在琢磨黑瞎子的口信。
                            镜像。
                            经过主墓室的时候,这些人的确有提起过正殿四角分别摆放了四张巨大的铜镜,镜框上并没有雕刻常见的龙凤麒麟貔貅之类的祥瑞异兽,而是反常地刻下了一些列队前进的古代士兵。由于穿过正殿的时候这些镜子并没有妨碍到他们,他们也就没有格外在意。
                            现在想来,难道镜子上刻的阴兵借道?而镜子就是通往阴间的大门,按照黑瞎子的意思,他们现在所有人都在镜中,处于阴阳交接的混沌地带?
                            又或者,墙上不断出现又消失的门,现在的困境,甚至这间侧室,全部都是镜中幻觉,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主墓室?
                            这伙人一路神神秘秘极少交谈,也从未告诉自己他们究竟在寻找什么,只是撬开了几个棺椁,进去搜索了一番就空手继续前进,各种珍贵的古玩在他们看来与粪土无异。要么他们是在自己面前做做样子另有其他目的,要么,他们真正寻找的东西价值必然高出这些古玩千倍万倍。
                            撇开他们要寻找的东西暂且不想,怎么从镜像中出去才是目前急需解决的。要想知道怎么出去,首先得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一路上闷油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他只是跟着那些人走,然后仿佛进到了一间屋子,众人开始不断徘徊,一个小时后就听到有人说“我们被困住了”。
                            黑暗中他思索了很久却毫无头绪。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瑶寨湖底的张家古楼,他和胖子被困住长达两周时间。
                            地面忽然轻轻震了一下。
                            那伙人拍拍屁股站起来。
                            又震了一下,比刚才强烈得多。有几个人没站稳跌成了一团。闷油瓶刚想起身,也被震了个踉跄。
                            柔软的墙壁开始蠕动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要破茧而出;地面也裂出无数条深沟,沟里往外一股股地吐着暗绿色的液体。然而闷油瓶什么也看不见,他只听到不知是谁大喊道:“不好,这些液体有腐蚀性,我们的背包都烂掉了!”


                          IP属地:辽宁122楼2018-09-09 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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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接下来是一段下斗的文。。。


                            IP属地:辽宁123楼2018-09-09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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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5 10: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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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124楼2018-09-09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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