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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逐烬:流金时代。(艺术家群像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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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存在于每一个已知的文明,艺术家在作品中揭示他赤裸的灵魂。它在潜意识中生成、无需任何美学理论,纯粹依赖艺术本身暗含的本质来启发。”
——《浪漫主义宣言》
艺术家群像联戏,CTA财团出品。
致敬伟大的美学,高贵的灵魂旷日永生。
适配BGM:My suicide 03.29.1967 - The Artist
参戏名表:
Niccolo Paganini/柴烬
帕格尼尼:被誉为最圣的天使号角在我的琴音之前只敢低鸣,撼动阿波罗的七弦琴不如我一个拨奏,天堂地狱都为我哑然,但我却独属人间。
Wolfgang Amadeus Mozart/燕归
莫扎特:神明翘着脚高坐在云端,凡人前仆后继地扑倒在这里,然后重新变作一只只鸟,——但只有我仍然在歌唱。
Wilhelm Richard Wagner/楼风觉
瓦格纳:正是用我所缺失的那只眼睛,你看见了我尚留有的持以观物的这只。
Joan Sutherland/阙渊
琼·萨瑟兰:它想做黎明的开端,还是夜晚的尾?我不知道,但它要离开了。我摘下一颗星子送给它。——天亮了。
Rembrandt van Rijn/钟以梣
伦勃朗:比金钱更重要的是名誉,比名誉更重要的是自由。
Andy Warhol/何笑
安迪·沃霍尔:在未来的社会,十五分钟内,每一个人都能获得成功。
Vincent van Goth/宸语
梵·高:我变得越丑、越老、越病态、越穷,就越想用安排巧妙、生动明艳的色彩来报复这一切。
Gianlorenzo Bernini/Lem
贝尼尼:一些艺术家会充满热情,另一些艺术家则富于创造力,但在艺术史上再不会出现一位为信仰而战的更伟大的战士了。
每当一位艺术家逝去,人类的一些幻想也随之而逝。所幸文字自创造之初便拥有再创造的权能,CTA愿以文字为眼,再溯人类至美的幻想。
“所谓艺术的永恒是感觉,而不是时间。”


1楼2017-12-17 14:30回复
    茶水。
    “我想,‘艺术’是永恒这个概念的真正含义。你知道,人们都渴望永恒,但是他们正和生活过的每一天一起死亡。当你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是你上次遇到的了。在逝去的时间里,他们毁掉了自己的某一部分。他们改变,他们否认,他们矛盾——他们称之为成长。最终,没有任何东西被留下来,被改变,被保存;好像没有任何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只有一系列的附庸在芸芸众生中浑浑噩噩地生活着。他们连片刻的时间都不能存留,又怎么能期望得到永生?”


    2楼2017-12-17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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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21:2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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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an Sutherland
      撰写:阙渊。@千魅·殇
      “我向死亡预支时间,以此等待未归的灵魂。”
      “它戗风踏过第聂伯河的浪潮,又为诺玛颂去咏叹调;它是里卡多的宽恕,露琪亚为它而死;它沿途走过唐璜受刑的地狱,穿梭黑夜与白昼,衔着三颗星子,曼妙成远方的边际线。”
      “它来,它到达。它要闯入肋骨的间隙,降临在自由里。”
      初春的夜晚,我把最后的寿命送给了夜莺。
      它还不能发声,未丰的羽翼在曙光里掠了一圈,蘸满安静又温柔的金色。它是在夜晚和黎明的交界线上诞生的吗?我不知道,但它正在苏醒,星河蜷曲成雏鸟的母巢。它振翅,星子随之游弋,黑夜退场,它悄悄啄下一颗启明星回赠给我。——天亮了。
      我本该在黎明时睡去的。
      星子坠进我的眼睛,夜色被星光烫得发亮,视界里是星轨的余迹。这是梦吗?夜莺踏着李斯特的《死之舞》迫近了,是我不熟悉的格里高利末日曲调,它在凝视我,黑眼珠里摇曳着1926年的春。激越的遁走曲击碎了天空、星云和夜莺眼中的十一月,死神的步履和我眼前的一切都定格在钢琴曲的上一章节里。万物皆停,我听不见乐器的声音了。
      我眨了下眼,浑浊的景象逐渐清明,脸上的褶皱被充盈得平滑如昔,黑暗也要趁机奔逃,权当做走马灯的预告。剧院的灯光在下一瞬打在身上,是巴黎大剧院、科文特花园、还是斯卡拉格?我毕生曾见的所有舞台融合在了一起,光影都在交接。乐音仍然在静止,经几番调弦的小提琴颤抖着吞吐出无声的音符,其内流淌出血液、勃艮第和盛放的月光,它们雀跃着打破了寂静:“歌唱——萨瑟兰,去歌唱!”
      血迹洇干,酒已饮尽,月光枯竭,于是乐曲在战栗间挣扎响起。声音沸腾成滚烫的红与白,逶迤在演出服的裙尾上。麦克风支在五点二英尺的位置,它对着我的唇,却更像是直指我的喉咙。灯光在尘埃间流动,为只有60%的空气湿度吵嚷不停,所有事为完美而一团糟,竟也勃发出真切的生机来。眼睛酸涩又发干,但镁光灯不刺眼,它们凭依在人体辉光上,柔和得快要消失了,真正尖利的是台下的视线,他们在叫嚣:“萨瑟兰,你老了,你沉寂了足足二十年!”
      哦……二十年,二十年!我猛然醒来,但梦仍是梦。桂冠长裙,管弦齐奏,横纵音符串织就舞台的经纬线,返始咏叹调从梦的起源跃至终点。美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所以我终生活在没有矢量规则的梦里,在梦里又何须睁眼呢?打在我身上的灯光怯懦了。我抚上自己的脖颈,这里的皮肤依旧遍布皱纹,腠理萎缩,血管曲折得崎岖不平,鲜血在里面绝望地冲撞着。——不、不!我尖叫,却无法发声,从声带振动出来的声音被摇碎了,高音无法聚拢归一。震颤在喉咙里的是一颗朽烂的星,脓血在其内混塑出冰冷的图兰朵。夜莺又一次出现,双爪紧紧踩在极具爆发力的b2音节上,它以大跳音程的身姿捕获僵冷的梦和黎明。它可以发声了。
      “你为什么不唱歌,萨瑟兰?”
      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我四处张望,忽地发觉自己已经遗忘了呼吸的方式:深吸气,让空气如铅般沉进腹部,别下意识抬起肩膀!儿时母亲的指教在耳边回响,我尝试去做,却发现涌进身躯的是苦涩的泪水。夜莺没踩稳最后一段音节,旋即从高处急遽下落,它挣扎着,柔软的翅膀仿佛失了力气,悲唳声骤起,它从半空中径直跌落,我这才发现它不是夜莺,遍体鳞伤的鸟儿陨落成染血的羽毛。血液在下一刻暴沸成火焰和花朵,剧院在烈火中消融一大半。孤鸟的尸首里睡着长庚星,天空也随之倾颓。
      ——“可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飞起来呢?”
      当我说出话的时候,才发现歌声早已被压抑太久。烈火流动,刹那间卷走半个辉煌的舞台!我从坍圮的墙脊外看到了一半的远方,那是我瞳孔的映景,记忆的渊薮:年老的萨瑟兰遗忘了太多事了,她活在固执中,总需要别人为她弄清方向;她学会了循途守辙,屈从岁月,将歌声藏进梦里。她害怕,她恐慌,她不敢用枯萎的声音去描摹剧目,尽管她早就唱颂了千遍万遍!——歌声要入人而化人,她要让名媛与茶花女在同一舌尖上共舞。可她——可我——我到底要唱什么?
      我走下舞台,浑浑噩噩,恍惚间看到了远方的另一半:它大张阙口,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现在。时间是角状而不连续的,它把这二十年切割成了好几块,世界在其间坍缩成渺小的结点。荒诞又死寂的梦境!可这又让人徒生几分希冀来,我该在这里填些什么,是在弥补生命,也是在救赎死亡。
      我想起了母亲的笑,或者是波宁吉的,再或者是我自己的。我又想起夜莺送给我的礼物,还有孕育它的星空,亦或是那个坠死的雌鸟,以及它身上的花火——可它们没办法永远停留在那里,我要永恒的东西,她能够和我的记忆一样不腐,以死的姿态永生。可那是什么?
      “你知道,你当然知道,萨瑟兰,我亲爱的。”
      我蓦地回头,夜莺衔给我第三颗星斗,如是说。
      它唱起歌,埋葬阿依达的旧土辗转为一支曲调,以橙花作起始符,鸢尾作终,被夜莺的喙裁剪成柔软的六拍子。我所出演的所有歌剧逐一渐响,女人们踏着节拍而复苏,她们从它的腹羽窃走大波斯菊的纯白,又将我包围起来。夜莺飞上高空,扇动翅膀时抖落下足以掩盖夜空的星群,月亮也仓促现身。少女的长发、妇人的胸脯、公主的长裙与女王的冠冕,它们裹上月色与星光,在我身上堆叠出又一个琼·萨瑟兰:她老了,但又年轻;舌尖发冷,却又能吐露热烈的音符。她踩在音阶上做口型,但声音却从唇齿走过钢琴广阔的音域,她固执、高傲又不敢相信自我,却又能在一条路在走到尽头。
      我的喉咙在发烫,嘴唇在发抖。声音奔逃在上下颚的黑暗里,它被压抑着——压抑着、它被压抑太久了!我在夜莺的俯视下哭泣,泪水却甘甜,比恐惧更令人惊颤的东西陷落进再度搏击的心脏里,它在肋骨里咆哮,它受够了无谓的病痛和年老!夜莺近乎狂躁地飞掠着、朝着我怒吼,直到这些话完完全全出自我的口中:
      去歌唱,哪怕是歌唱你畏惧的事情!
      时间倒退,我再度眨眼,梦境回归起点。我与夜莺相拥,它飞过寂冷的时代,而我要歌唱那些遗忘已久的年岁。钢琴刮奏声骤响,我的声音攀上每个急促的音符,直至它们惊心动魄地交汇一体——我要拥抱灯光和提琴,我要用声音消融冰封的年岁!我的喉咙还在烫得发痛,——一切、一切都痛极了!我在剧烈的痛苦下呼吸着,哆嗦着,皮肤又一次皱缩,身躯佝偻,我眼前的景象也在不断放空,但歌声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响。它回转在偌大的剧院内,承受着不可承受的时光和病痛。它远离衰老的躯体,它冲向黎明与曙光,它穿过梦和现实——它成了夜莺欣喜的叹息:
      “萨瑟兰,萨瑟兰……你老了,可你的灵魂还年轻。”
      掌声雷动,我记不得谢幕了多少次。我听不见自己的歌声,因为我好像真的触摸到了音符的形状,它灼热得像是我眼里的泪水,像夜莺送给我的三颗星子,生无所息,执着地发亮——而周围万景已然暗下,观众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未在那里一样。夜莺降临,它亲吻我,它的羽翼变得冰冷,而我在回温。
      我老了,但也还年轻,我想睡在夜莺下。
      初春的夜晚,我把最后的寿命送给了夜莺。
      它的声音动听得让人痴迷,丰满的羽翼犹如一团烈焰,日出和黄昏要窃走几撮绒毛。它想做黎明的开端,还是夜晚的尾?我不知道,但它要离开了。
      它旋转——翻飞——在天与地吻别的唇角上起跳,于是昼夜开始更迭交替,永不停歇。
      我摘下一颗星子送给它。——天亮了。


      7楼2017-12-17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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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ccolo Paganini
        撰写:柴烬。
        何为音乐?
        或许也曾有人如此问道,何为音乐?我曾在无数的夜晚佐着水晶杯底如血般鲜明的酒水思考,置我的爱琴于筹码之上,辗转于缪斯漫烂的躯体之间。曾有人高举着羊皮纸上自以为乐音的陈腔滥调,抬起他被墨水和松香尘湮没蓬乱的脑袋,近乎疯狂地喊着——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身着可笑的服装,挺直故作姿态的背脊,为了符合礼仪踏着三拍子的零碎舞点奔跑着。他会说:哦!我崇敬的上帝啊!我全能的上帝啊!感谢您献给我们,您迷途的孩子们音乐,感谢您让我理解何为音乐!
        然后他感动零涕,将献给圣父的泪水和鼻涕全数用来妆点他的乐谱,将他的泪痕烙在琴板的酒精漆。
        让我们将一切荣耀归于上帝,一切愚蠢归于自以为理解的凡夫俗子。
        我知悉每一个音符,每一个为了诠释音符而诞生的记号。从Do到Ci,从倍低音谱号到上高音谱号。但那能够代表些什么?在升与降的笼统叙述之间还有太多细微的意义,在颤音的零点一秒,那就是刹那的永恒。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在那里的不过是空泛的画记,不过是潜进纸张纹里的墨印。世人以乐谱为圣经,遵照纸面的指示奏乐,而这一切不过是重复的印刷工程,音乐的复制品,深不到手指的骨节——更不用说灵魂。奏乐者自以为能够复刻谱上的记号,奉那就是独一无二的音乐。
        听听,从热那亚的街头到米兰的教堂,自威尼斯的渡船到翡冷翠的会堂,即使在罗马最高级的会所,他们的琴弦能够给予的声响不过是模板的成果,就连回应他们的掌声都是生硬刻板,上流社会人士,穿着被格式化的服饰,体态如同上世纪腐朽结满蛛网的石像,板着脸孔,重复敲击他们的双掌发出规律的撞击。
        他们高喊:我听到了音乐!
        而何为音乐?何为真理?
        我泣血的咆哮,自肺叶呐喊出刻骨的彻省,弓尖撕裂了我抛出问题的声带,从此真正能够为我发声的只有我爱恋的肠弦。我需要音乐——凝聚时空的音乐,能够撞击灵魂与肉体,比爱更加淋漓尽致。
        我所追求的箴言,那是纯粹而又混浊,甜蜜而又痛苦;如同一个吉普赛的女郎,光着细腻的踝足,足甲染上圣婴之红,铃铛击响之舞迷离而又挑/逗,充满欲望而又遥远的。
        撼动肉体的音乐最为原始,声乐来自上帝最纯粹的造物,毋庸置疑。但接下来呢?什么乐器是最贴近灵魂?
        弓弦摩擦出热烈,如同野火毫不犹豫的烧灼,最终以骨与灵魂为燃料——神说,要有光。光能够引导原本盲目的人,光是唯一,是真理。
        永恒与真理的代名词,一切的初始与终点。
        那即是音乐。
        抛弃枯燥乏味的单音和单薄的和弦,若是指板不无法提供足够的音域,那就去如同扩张帝国领土的扩展它;若是弓无法如同银翼一般利落甩动,那就去重新削出弓杆改造它。技巧不过是为了服侍音乐的存在,乐器不过是为了提供声音的器具。器具有所不足,就去改良它,理所当然。
        我们站在原地太久,望着一片汪洋心里想着:这就是终焉之处。不!水域才是神秘的起始,你以为走完了全程,实际上征途根本未曾开始。以为小提琴只能止步于此,满足于他已经能够独奏的特性,自以为一切都已经到了无法增进的终点。不!我们是革/命家,以手上的弓为剑刃,以琴为加农炮,我们踏上征途,而革/命必将胜利。不为别的,只因这是正确之途,所以我走得笔直,绝不迷惘。
        我生来即为赌徒,以灵魂为筹码下了惊世赌注——世人以为我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不!大错特错!恶魔只会为我屏息,地狱火焰燃不过我搏击的熊熊火焰。我唯一的灵魂从不属于上帝,也不属于撒旦。
        我是人间的玩家与革/命者。
        被誉为最圣的天使号角在我的琴音之前只敢低鸣,撼动阿波罗的七弦琴不如我一个拨奏,天堂地狱都为我哑然,但我却独属人间。
        我的灵魂献给了最崇高的,最神圣的——献给了至高无上的音乐。
        “这是音乐。”我说,在鞠躬之后,鲜花簇拥之前。
        ‘不,这是魔法,只有魔法才能带来这种超乎人类的音乐。’我可悲的观众,宁可以魔法的泛谈作为根据也不愿相信自己见证了箴言。多少人在窥视到真正音乐的瞬间,无法承受这种冲击而颤抖,无法接受,甚至昏厥。他们被真正音乐所排除,在黑暗中蜷缩太久,甚至忘了何为璀璨。
        他们说我在舞台上是:佝偻的、扭曲的、疯狂的。
        他们说我的琴弦是勒断恋人的颈项,自她鲜红的肠中取出的,是她最后模糊勒痕的项链;他们说我的音乐是恶魔带来的诅咒,是令人狂躁的陨落,说在那里有来自地狱的诱惑,深深引着最保守的妇女,让她们甚至想要掀起偌大的鲸骨撑与裙摆跳舞。
        我的音乐建立在快速音群、大跨弦、半音阶、泛音与单手拨弦还有八度音阶之间,亦或者,是这些建立音乐?构筑出来的是一个完美的禁果。
        即使我在舞台上,全身抽搐,如同被恶魔占去躯壳的翻起白眼,我的弓速依然无人能够超越。我的音准完美无瑕——并不是恰好符合十二音律,也不是符合钢琴琴键击出的单薄频率。我精准,永远和谐,撩拨的恰到好处,次次撞击到欲望的花蕾中心,摩蹭到高/潮最迫切的一点。
        予我的是鲜花亦或腐烂的果?那不再重要。
        观众会鼓掌和流泪,会欢呼和跳跃,只因他们打心底折服,拜倒在国王的脚底之下,渴望下一次的恩赐。
        用圣水和十字架试图浇熄我,但我的火焰并非凡人能够熄灭,我以加农炮轰炸一个新世纪。
        将音乐献给谁?神?上帝?唯一?
        我将音乐献给唯一的人,是你,是我——我们即是神。
        敬礼。
        为喝彩,为掌声,为音乐。
        ‘大师,为何您不在演奏克罗采的时候学习克罗采的经典奏法?演奏与他一致的,属于克罗采的音乐?’
        腐败,被虫蛀坏的泛黄乐谱应当点起一把火,人们围着火种跳舞,而我奏乐。
        我是谁?我是时代的先锋者,是音乐,是音乐本身。
        “若是克罗采有我这种技巧,我确信他也会如此演奏。”


        8楼2018-02-05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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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mbrandt van Rijn
          撰写:钟以梣。@刎声
          从地窖长出的郁金香,暴戾的光束刺穿鸟雀的啼叫,白日,从喉管里探出绿色的影子。教徒在此刻,膝盖镶在稀泥与白鹅卵石纠缠孕育蓝色的花蕊里,双手合十,指尖悦动起一卷羊奶色的巨浪。然后,然后他们拿起匕首,补鞋匠的锉刀,小姐们的缝衣针,乞丐们的烟斗……画家的笔刷。他们剥夺了其他人的恩典,郁金香发出撕破绿荫的尖叫,等它喑哑时,教徒们已然奔向他们的神明。
          他们,想要自由,炽热而迫切地想要赎罪。
          1626年四月
          炙烤着干涸土地的太阳还在露出红色的光。我非常高兴碰到这样好的天气。希腊岛上应该还在分发红皮鸡蛋,而阿姆斯特丹的善男信女们,脚底踩着石块,走向市中心的教堂。而我也只是在羊脂膏山羊奶还有羊小腿的店铺前面停顿,我十分好奇马金岛(那块可怜的黑海北岸的沙洲,大多都是沼泽地,当然还有相当“热情”的游牧民族)的复活节,基督教徒会不会像阿姆斯特丹一样充满热切。斯拉夫人对航海和掠夺金钱都十分娴熟,或许他们会在今天感谢拥有现在满当当的金子?算了老天,他们可未必欢迎一个裤袋酸瘪,顶多只有几块木炭的画家。我落脚在蒙泰尔班塔前面的长路准备与欧德·斯堪斯街连接的那块净土。
          来自我脑后聒噪的声音。即将去往东印度的兵贩子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酒劲盖过了有可能死在直布罗陀的恐惧(当然,有些则会担心去往巴退维亚,还有的也会担心自己的妻子像现在酒馆的女人们一样喝得醉醺醺)。烈日让我的头发贴上了挂上汗液的脖子,我也不太清楚是谁带起的时尚,男人们都留着长又卷曲的头发(至少在我刚来到阿姆斯特丹时不是这样,应该是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这样看起来像极了没有恶意的受人欢迎的牧师,他们总可以斯文地引导须德海的野蛮人。
          我在等待一个,必然会经过这座花园或者这棵树的乞丐。他或许是精神的乞丐一个贫乏者,或许是个穷酸的可怜人,说不定我会给他一些吉尔德,但绝对不多。富人用来烤火的木炭总有几支是柔软的,来往跑动的教徒总有几个向我念几章约伯书,我算是个思想愚钝缓慢的人,对于饕餮人们思想的各种宗教总是向我宣告在我看来的,他们狭隘的思想。他们还不如在星期二上午搬运油布堆的码头工人可亲。
          “你们可以为非作歹,偶尔互相抢劫,或者偶尔互相杀害,但须维护社会的安宁,不可以破坏法制和我国严明的法令所规定的秩序。”
          我们热爱和平的市长先生这样的说法,导致在复活节,就是今天,阿明尼阿斯教徒在市政厅门口游荡,甚至在酒馆后面准备杀掉一个孩子,用血祭他们的神灵。我的画立在身前,浓黑色仿佛来自地狱的孩子的血液勾勒在我画页上,它们想挣脱被捆绑在海拉床头的躯体,通过我的画挣脱出来,最后向上帝告知自己的存在。木炭在逐渐缩短,公园里的教徒暴乱,他们阻碍了我正在到来的乞丐。
          右侧跌跌撞撞涌出来约莫十几二十名男女,蓬头垢面,脸上都是绿色的灰土,裙褥上点上石榴色的泥斑,他们带着生命与自由,从酒馆后面的房子里奔了出来,只有他们的神灵才知道,他的信徒们单方面和多少善良又心软的穆斯林教徒发生冲突。希望他们会听到阿姆斯特丹教会们的怒吼。一个红头发的小子,他拿走了我软皮画包里的红色颜料(我猜他们是狂热信徒里极端又愚昧的,放过了孩子的价值,打算用红色的颜料替代,如果他们拿的是富商家里的“圣母之//乳”说不定会得到不少卢比)。
          人们总会讨论正派的公民应该怎么看待异教徒。善良的阿姆斯特丹人民总会在听到抓小偷时一齐而上,这个阶级的人们没有考虑真实性而一昧的支持自己阶级的人们。所以就像是此时骚动的阿明尼阿斯信徒,只要他们承认幼稚的罪行和承担背负的罪孽,在安息日在教堂报道。他们通常会出现在我的画中,成为一个特别的乞丐。我没法用灰炭画出他们黄色的脸,他们躯体的线条就像法兰德斯扭动的青鱼。我一边拿起缺口了的灰炭——信徒一边暴//动——我只好先勾勒我那些未来的乞丐们的头颅——他们把酒馆老板的珍藏的客人们都吓了个遍——我难以融进他们。赛博德阿·哈希文达斯牧师会给他们的灵魂做一次深刻的演说,我保留着一半的期待。
          复活节进行到一半了。爬满了画页的线条,理智又冲动地覆盖在表层,我站起身把手里的色彩擦到我蓝色的工作服上(我也避免不了跟随风靡意大利的艺术习惯)。我不太指望他们太有我的特色,我的线条不算最好。但是色彩,我是说色彩,我钟爱从浓郁的绿荫之下穿透而下的光斑,从皮肤里撕裂倾泄出的澎湃的光流。信徒还在忙活他们对复活节的感谢,像被拔了毛的拉斯匹茨贝尔根的北极熊,疯狂,认知,暴怒,他们在人群熙攘里穿梭,不乏还有唱着圣歌叛徒,穿着天鹅绒的穷鬼,拿着餐刀解剖的医生,还有最特别的,正在给画布涂亚麻仁油的画家。
          我不知道伊什—凯巴布里藏有什么香料,更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聪明的荷兰画家得充满疑惑,明天才会有色彩。


          9楼2018-02-05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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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 van Goth
            撰写:宸语。
            我在钴蓝的雪地中走得太远太久,烧灼造像的目光随着分崩的时空滞怠,困顿的足迹被风雪掩尽。被孤独斥冻的双手不知疲倦地挖掘坚硬的雪层,坡里黄与普蓝渗透而出,渗进十个颜料与鲜血浸深的指甲缝里。色彩永远忿怒,永远不甘沉默,汇聚成痴人般的喧嚣,虬根在眼球背面。在这片荒芜中,我仍能看到寂静的雪层之下埋藏着什么:火红的花瓣焚为簇簇炭焰、沉默的向日葵蜷曲而张扬,柠檬色的椅子上有只小巧的烟斗,紫色的阴影从死者的胸膛中流出,汇聚成那支曾压在我腹部的左轮。
            提奥,人是没法把告别画在纸上的。
            我还剩什么?……我只剩下这片荒芜、怒吼便能使其分崩离析的脆弱之地;这座地平线沉入深渊,垂阳无处皈依的飘零孤岛。我对我的热泪、我的幻想毫无保留:我用鲜血修饰夜间咖啡馆的罪恶,我掰断伤痕累累的左手骨、用破碎的关节勾画金黄麦田的深刻——笔刷粗糙如同狂风骤雨;我的双眼,我会用湖蓝和钴蓝调和的警惕而敏感的双眼——将世间所有色彩顺抚;被割下的左耳仍在血淋淋地倾听着,倾听着任何一片色彩在血管里淌动的奏音。
            待到我的耳朵、我的双手——我的身躯及其目光都在烈焰里燃尽了,我的孤独的灵魂却仍在调色盘里徘徊。莫要打搅他,让他继续画下去吧!让一个孤苦的魂灵永为幻梦劳役,谁又忍心将现实扎进抽噎的胸膛?若没有那些流动的月光、旋转的巨大星云、包裹着丝柏和教堂尖端的漩涡的夜空,就连腐朽的墓碑也会倾圮,架上之画也将塌作尘土。温存的理智离我远去,我还会清醒吗?我还有机会清醒吗?
            让我再看一眼那片阿尔的麦田。一只乌鸦曾站立在我的画笔上,它猩红的双爪和猩红的眼珠触动着凹陷眼窝之中濒临破碎的球体,让我想起有什么相同颜色的液体在我脆弱的血管里流淌,粘稠地、温热地在皮肤下鼓动。我轰开那些红色眼睛的乌鸦,我跪倒在砾石和稻草之间,我在舌尖上挤满一管鲜红的颜料、如愿以偿品尝着色彩的滋味,我这盗火者,我要窃去世间所有的色彩,我要把色彩揉进滚烫的灵魂中,让色彩喧嚣、沸腾,而地狱的钥匙却在我胸前的口袋中狂笑不止,它是彻寒的铁烙、滋滋作响,死亡的印记已深深烙进我的胸口,皲裂蔓延在我的皮肤我的灵魂上。
            我想起我的父亲,想起那些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吃土豆的农民;我想起高更、加歇医生、你,还有唐吉老爹;我想起那些在桥上打伞的女士、咖啡厅里的顾客、麦田深处的劳作者,和我笔下的每一个颤动的人影。
            ……提奥,我爱他们,你说他们爱我吗?
            当我扣下扳机时一切都自然而然,我庆幸这自然而然的同时也痛恨到万劫不复,你瞧,我的腹部血流如注……古往今来多少画家钟情人类的躯体,圣洁与淫//秽在血液中纠缠,初生与丧亡一概而论!啊,我该如何形容一位画家?他们岂不是左半身为活着,右半身为创作?他们岂不是任凭着右半身的肆虐,任凭半身疯长出的藤蔓缠绕着频频跳动的心?这戈耳工的毒药、正燃尽我的毒药,我的生命正在流失……生命的河床干涸了、皲裂了,创作的热疾却疾驰,却浓缩,凝固成包裹心脏的琥珀,我痛吻这琥珀……啊,提奥,这将是一个极好的作画素材!对不对?让你的思维去飞驰、去想象吧:深红的土壤中流淌着更为鲜艳的鲜血,委罗内塞绿点缀着初生的希望,神圣的钴蓝反衬出阴郁的天空和大地,有条不紊而短促的笔触呈现着旋涡和无止境的轮回——我要让庸俗和高尚的思想一并休止、让空气温暖而活跃,我要用鲜艳的色彩来报复这一切!谁又能断言那不是世间最恶毒也最苍白的诅咒?……我迫不及待想追随莫奈的心境,把这一题材画上千万、万次,比睡莲色彩斑斓,比干草垛光影扑朔!
            提奥,我看到了,我手掌蘸着的鲜血生出根、它们颤抖的线条簇拥出一颗耸入屋顶的红色丝柏——那是我穷极一生追寻的色彩!阁楼的屋顶坍塌而下,而我毫发无伤!——红色的大地在扭曲,在一个又一个漩涡中跌宕,更多的红色丝柏破土而出,万物的轮廓都在颤抖、都在流动,都在脱离它的实体,线条框不住它们,抬头!提奥,透过土崩瓦解的阁楼的屋顶,一整颗旋转的星星填满了砖瓦的空隙啊!我捧起琥珀、那包裹着生命和心脏的琥珀,它在掌心震颤了……消融了,源源不绝地从湿漉漉的指头缝里滴落、攀上我的裤腿,汇聚成我的罗纳河。沿岸灯火忽明忽现、畔上两排瓦斯灯跌进河中融成星辰,提奥,这是无与伦比的浪漫之夜!躁动的天空隐隐发出巨响,那是星云与星云间摩擦的动静、是钴蓝与普蓝互噬的轰鸣——
            一只乌鸦落在我的肩头,接着是一群,扑朔着锋利羽翅的漩涡将我卷入其中,在嘈杂声中涡成巨大的黑色幕布——我的听觉和视觉消逝在无边无际的虚无世界。不详的使节们又用这尖锐的翅膀划开沉寂,在血红夕阳下的麦田之中,我看见远方村舍升起袅袅炊烟,山丘上的树林与金黄色的农作物被柔和的橘色光辉抚慰着,宛如孩童般沉睡,婴儿般的奶香弥散而开。我垂下沉重得似与脊椎只有皮肤相连的头颅,手中的左轮冒起青色硝烟,脚边是捂着腹部的文森特梵高的尸体……
            ……提奥,提奥,我向你告别,我拿不起笔,我再也画不出来了。我知道,这便是我心甘情愿死亡的方式,我恳求我失温的双眼将永不生翳,我枯槁的手骨将永不霜结,至始至终一命独活的流浪者,他的幻境与热泪全都于事无补。


            10楼2018-02-05 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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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y Warhol
              撰写:何笑。@爵士時代
              “告诉我,主流文化的深处是什么?”
              “平庸。”
              最后,维米·苏莲娜走进办公室,举起枪对准了我。
              叛徒——她的眼睛在燃烧,嘴唇却纹丝不动——我以为你是不同的,我把你当战友,可你欺骗了我,你和他们一样平庸!而在所有人当中,你尤其可恶。
              这是成功者与失败者的对峙,我被主流文化划为成功者——艺术家,而苏莲娜则是失败者——疯子。在这个疯狂的时代,我成为了宠儿,而她则成为了牺牲品。
              “在未来的社会,十五分钟内,每一个人都能获得成功。”
              维米莉·苏莲娜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迎来了属于她的十五分钟。
              “砰——”
              我向后倒去,天旋地转。
              平庸?这个词在我的眼前翻滚,像帝国大厦的大钟一般旋转不止。疼痛攥取了我,像个铁船锚紧紧勾住了我的肠子,一边把我往下拖,一边在我耳边发疯地吼叫。然而疼痛的嘶吼远不及这一个词的威力,平庸,像一把千斤利斧,利落地劈进我的大脑,脑浆飞溅,鲜血四溢,结果了我的性命,还要榨干我的骨髓。我的一生都在与平庸抗争,我是一个孤单的旅人,入夜后才开始赶路,走过森林时歌唱,走过篝火时跳舞,我要走到那白茫茫的世界尽头,建立庞大的王国,统领所有的独行旅人。一路上,我的身后跟上了形形色色的怪人,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奇异军队。等我终于走到了世界尽头才发现,那里只有乱世荒冢,和一堵通天的高墙,于是所有人都停下来,就地封我为石头堆里的国王。这个时候,苏莲娜站了出来,一枪结果了我。
              最接近平庸的一次,我还是个小伙子,住在满是蟑螂和下水道臭气的出租屋里,最擅长的事是瞪着泛黄的天花板发呆,把褐色的污渍和脱落的墙皮想象成一位金发摩登女郎和她的侏儒爱人。直到有一天我幡然醒悟——墙上的污渍本身就是艺术,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修饰。我兴奋极了,世界在我的眼中变了模样,就像枯燥的黑白默片一夜间获得了色彩和声音,超市货架上的速食面条是艺术,垃圾桶里带着烟灰烫出的小洞的过期报纸是艺术,厕所生锈水管上爬上爬下的蟑螂更是艺术。我几乎喜极而泣,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生活是艺术的,世界是艺术的,一切都是艺术的,我狂热地爱着周遭的一切,感激所有激动人心的救赎。直到我站在时尚芭莎的办公室里,对着把头发烫成金色螺丝般的主编拉开手中的布袋,两只蟑螂从缝隙中钻了出来,重见天日后迅速爬过一尘不染的白色桌面,消失地无影无踪。那一刻,蟑螂就是蟑螂,无论我如何祈求,如何急切,如何恐惧,它们依旧是蟑螂,斩钉截铁地拒绝成为艺术。艺术离开了我,女主编惊声尖叫,从座椅上猛地弹开,头顶的螺丝像弹簧一样跳个不停。她甚至都没费心留意我被蟑螂染指的作品,就垂下头施舍我了一份工作。她可怜我,我意识到,她甚至不敢看我,因为我的平庸。
              当我已经成为“工厂”的老板,波普艺术的国王,对蟑螂的恐惧依然紧紧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那两只油亮的蟑螂游走于我的每一个噩梦中。平庸成了童话中怪物的血盆大口,而我尖叫着被逼入绝境。站在悬崖边缘,我奋起反抗,我要做河流中的顽石,在波涛汹涌中带着锋利的棱角冲锋;我要做战场中的攻城锤,在惨烈的荣光中把自己撞个头破血流;我要做沙漠中的孤鹰,在万籁俱寂中划破长空,厉声嘶叫;我要做冰川上的野火,做烈日下的坚冰,做心脏中的利刃,我要做除了平庸的一切,即使是蟑螂也在所不惜。
              他们疯狂地爱着这样的我,他们为我尖叫,为我喝彩,为我泼洒无数瓶香槟酒。
              他们甚至愿意为我去死。
              在这个疯狂的时代,我成为了疯狂的代言人。我被人们推上了风口浪尖,被冠上无数的头衔,昨天是“波普艺术之父”,今天是“纽约艺术之王”,直到最后我也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谁的父亲,谁的国王。我甚至开始服用兴奋剂,欧博德林,或者叫奥德博林。无论是伟大还是疯狂,我都彻底逃离了平庸的魔爪。我不再做噩梦了,实际上,我几乎不再睡觉了。逃离了平庸的威胁,我变得无所畏惧,我活了过来,艺术活了过来。我像个酗酒成瘾的醉鬼,像追逐长了腿的威士忌瓶子一样追赶生活,追赶空荡荡的坎贝尔汤罐,追赶正午的阳光泡玉米片,追赶“工厂”楼下餐厅两点钟的冻巧克力。
              我常常坐在镜子前,直愣愣地盯着镜子里那个丑陋的男孩。你看,他眼角与日俱增的细纹叠在空洞无神的眼球上,稀疏枯黄的头发像稻草似的堆在头顶,他在亲吻时变得笨拙,在作乐时走神。可我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像“我”,在假发和圆形墨镜下,我终于以一个灵魂的姿态,直面世人。我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我的每一个不起眼的荒谬想法都得到了疯狂的夸赞和吹捧,我把报纸上的玛丽莲·梦露的画像印成完全相同的九份,他们夸赞我的奇思妙想,我把摄影机纹丝不动地架在帝国大厦下一整天,他们说我是个艺术天才。你们不应该夸赞我,我只是个缺乏魅力的丑陋男孩,你们应当赞美生活,是它赋予了我的眼睛以光明,我的灵魂以光彩,如果你们能睁开眼睛,没有人会再需要艺术家。
              我开始惶恐起来,谬赞像潮水一般向我涌来,把我托起,将我淹没,扼住我的脖颈令我窒息。我倒空自己的脑子,撕下自己的皮囊,扒开自己的骨肉,疯狂地翻找着,一定还有哪里有残存的一点艺术,人们疯狂渴求的艺术。然而剖地越深,我就越加恐惧,藏在骨子里的平庸被挖出来暴露在日光下,我不过是个凡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会魔法的小人只是个变魔术的骗子,我把世界原封不动地讲给一群瞎子听,然后以个人名义接受了所有本该给世界的赞美。
              你看,人们喜欢你,是因为你和他们一样平庸,苏莲娜说,你偷了属于我的东西,这些掌声和赞美属于真正的艺术家,而不是你这个庸人。
              真疼,我说,那一枪真够疼。


              11楼2018-02-05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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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anlorenzo Bernini
                撰写:Lem。@白觞_
                我为罗马引燃一颗陈旧的火种。它飘荡、生灼,烧毁掩埋它的积垢,早祷时与《福音》一同受咏、晚祷时为信德的经旨洗去腐旧,经过塞维安墙与伯多禄墓、驰游在任意一座教堂的穹窿以上。光彩而高阔的圣迹无需构图与铺色,它凝滞在我的精神太空。
                圣徒的早课中止,主日弥撒的唱咏也随之匿声,圣乔万尼①的祷室总是奂美恢宏。无疵的天顶生光耀目,我疲乏的眼睛却填满灰泥,在排布整齐的砖缝间下沉、直至抵达神智无法穷极的真理之源。一列修女急步走过,肩上扬起凭圣洛埃而发的大善咒誓,灵魂干枯缄默,只剩一把骨瘦如柴的虔诚。罗马光明如昔、也古老如昔,本不应由神学家审慎的眼丈量余寿——古老是永恒,古老却未必永生,伟大的时代不会从余烬里揭幕。画匠的双眼与信仰往往色彩驳杂:永远希翼灵感的新生、永远惧怕当权者的误读与轻慢,但总有一个节点将使他们为艺术高声宣言——当黄金流过一指灰暗,尘埃的颜色沿壁像往上蔓延;当民众的信仰从末了的踏极间开裂,宗教艺术即将停止攀升。
                “……我要为主的人间具象向您恳求——要为罗马人的请愿铺张这条圣道:正如做以色列圣者的锡安必不静默,为弥撒作颂赞的圣安布罗斯必不息声。请允我丈量供圣的埃土,职事将归给耶和华的土地;贯连罗马的长轴,将由我手直通耶路撒冷。圣彼得——西满的圣伯多禄!②一切救恩与归偿将为镌有他名的方尖碑开拓,持枪的圣朗基努斯也向它的庄严俯首。在此处,您的日头永不下落,您的月亮绝不退缩,列国必见你的公义、列王必见你的荣耀。”


                22楼2018-02-05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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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21:2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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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巴尔贝里尼,梵蒂冈教宗的乌尔班八世冕下。我为他构造圣伯多禄复兴之日的盛景、又极奉托谀之词来使他确信这项功绩的卓著——他曾因荣衔丰裕与厚待宾朋而威名灼烁,而一切智慧却终有衰神的时刻。世界、时间、万物的崇高浩叹,他华衮边沿滚满日晖,金尾蜜蜂与星芒旋绕其上,被月桂卷须提掣着作我的前导③——导向那不勒斯全部的笔尖与油彩最终萦回的所在。乔凡尼·贝尼尼——神国圣比边纳的创造者、象征主义者、真理的预言家,将受雇完成米开朗基罗与布拉曼特未完成的圣迹、用十指的拂拭与目光的照瞰丈量艺术的深广,使信仰与宗邦在此地重得响应。
                  我的铅笔沿着钟楼光明与暗影的切分线滑动,感觉太阳持续变化的浓淡和比例。黎明远行未久,白昼像麻风病人一样潜入,一痕阴影从旧华盖间投下,握住圣玛利亚平伸的手指。她的身后是巨大的建筑与褪粉的拱层,柱廊苍白破碎,一些光明的台阶朝外延展,构成一条模拟出的科尼利亚长道。我踏入椭圆形的黑石地面,如同踏进死亡的巨大空旷,霎时曝身在毫无支撑与荫蔽的苦境之中。它是无可窥计的深黑暗影,迷惘、纷繁的杂色,时有未知的铅灰涂块闪过,似乎从未如此惑乱与死寂:某种可有可无,某种悲喜交集,以及许多朦胧与幽玄的教旨。无欢的日光下,一位修女频仍皱眉,红皮或黑皮的《启示录》贴着心口,前襟拧抓出躁动的煎迫——理智的拥趸如此嘲诮,灵智的激荡却以高姿拥搂我。扰攘的癫狂随之散去,半寂灭的思想微光从这片遗墟中升起:旷境怎可不赖托托斯卡拉巨柱的支撑?正如漆黑的砖石能为圣地筑基、却难以向高空延展,神使圣朗基努斯要登天穹,必先高登四行大理石柱林,再无声颂唱以庇罗马的祷歌——那些形式将变为象征,象征成为神话,神话成为传说,传说成为寓言。寓言能向群生普示教旨的精诚,圣子的血滴流入人间。
                  我折断光就像折断那支铅笔,使它在象征的切影上从中剖成完满的两条长轴。日光横掠过整个广场,斜折到青铜华盖上高擎双翼的三重冕尖,磨白的大理石巨碑逐光高升。我闭塞的心中亮起一支纯真的光焰,再度重归深思的安宁:美与简明、理性的筑构畅通无阻。螺旋形的幕帘支承扬空的宝球,四大天使的谐唱随光降临,不严酷,也不轧轹,为精确写实的美感涤净缓和。我将之命名为虔诚。它的所在是落日的霞晖、圆周冥渺的亚特兰蒂斯、活跃的大气与人的心灵神府:一幅运行的宏幕与一宗精魂。它将洞悉并阐释罗马的照鉴,使我在真实的信仰中活过。它激动一切能思想的群生、一切城市的群像,贯通万有的心与神明。它是灵感之源,是一切创作的光火与基石,是营求与消耗的相生。


                  25楼2018-02-05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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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彩终将被时间剥蚀、而战争总能淹没那些精巧的轮廓与构图;美不会永生,画面下线条的错误也需人原宥。自然的悲哀、丧亡或痛苦,哪一者能使它荣光永驻?卸下艺术的羁绊,脱去形骸的羁绊,灵魂远比胸膛坚实,教义也远比纯粹的艺术深奇持恒。失去灵魂流注的信仰与虔诚,我的画总是一片安详无疵的银灰,雕塑也失去石料的光彩。”
                    圣伯多禄已被注入牺牲之魂。救赎须是支付原罪的凭证,因此那方基台将被用作忏悔、要挥洒粗细有致的金线,索取逸乐也收获痛苦。而在“艺术”的基台以外,画家为信仰筑构恢宏,而画奴为酬报论争不休。我比肩着盎奇罗,与拉斐尔共存,缪斯的咏叹在风中转瞬即逝,圣伯多禄的火种必在罗马掀起新生的长焰——那处久未完工的火源圣迹恢宏,拱廊参天,同以主赐的“圣彼得”为名。
                    “这是圣伯多禄的胜利,这是我的胜利:一切都能洞知了,一切都将为之明彻——在佛罗伦萨,在罗马,一些艺术家会充满热情,另一些艺术家则富于创造力,但再不会出现一位为信仰而战的更伟大的战士了。以西结的预兆④永不会在罗马发生,不再有困惘与苦惑,我将化作狂雷,掣击失志的教众;我将化作埃土,填壑信仰的坟墓。”


                    27楼2018-02-05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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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lhelm Richard Wargner
                      撰写:楼风觉。@烂_菜_心
                      拜罗伊特的幕帘后匿藏裙帷武装的王女,大号与低音提琴沉入虚空掩掩的谷底。我吞吐嫉恶彰贬的目光,起止符盘蜒如藤葛。
                      “欢乐啊,群神的美丽火花已经点燃了,腐烂的大楼彻底烧毁了。”①
                      幕起。“侏儒啊,那违逆誓诺的众神之神更丑恶甚于你!他要瓦尔哈拉宫与莱茵女儿揽拥的黄金。”
                      我伛偻团攮的胸肺正拉着大琴,在这殿堂别宇中如雷轰鸣。坍圮的尾音坐落下皇廷,剧目在起手前已入哀乐塑制的窠臼。诸神由黄昏再挽追去的流淌的金色,我的生命也随幕场倒着踱步。砖赤瓦栏造筑了浓绿掩掩的空灵棺椁,于独隶属我的仙宫里令王伏帷恭听。我吻神圣者安提戈涅的脚踵而汲吸他骨血里的灵智,侏儒跪在我膝下以长号嚎哀。
                      “不义的沃坦!神裔族类应受千倍延绵的罪罚,所餍足的熔金落在头顶。”


                      28楼2018-02-05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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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调来叙述悲剧,数恶性焙成一炉错误的焰芒。戒指应被咒诅,持它者要亲吻地上的土。哀歌谱入脑颅且缝进脉骸里,它同血源流传。断错裂败的章节罅隙里灌满王族脂肥肿胀的脑浆,我咽下形式艺术被撕裂的苦楚,但它应被奉作坛上同贝多芬等比肩。庸俗急切的帝王!我需于长夜白昼缠葛的楼阁里弥救他的荒唐,冷淡的秋在体内如溪般烫滚地淌流。
                        侏儒着上绸帛纫造的华服,可他胸膛外涎赖着背信的恶腐脓汁,雅各留给他额前印烙的徽纹胎记。③巨人——乃是朽败丑陋的族类,喜嗜财色而粗蛮鲁野者,也要仿学那矮人口鼻扭曲的腥黑面目。沃坦从崇高之殿中跌坠入泞湿的红泥里,作兽物状地伏跪显露凡世人的特征。
                        “万物!……万物皆不完美。神作恶,恶更恶。”
                        眩昏间宏远的曲调袭向长梦,莱茵黄金滴流而滞凝作盘桓的图腾,翱飞的翅翼顿停于纸页而成剧目的微小基元。④我噬咬纸墨中藏蕴的美丑,大口吞咽,残渣从弦颤间逸散成风。


                        31楼2018-02-05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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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续章。“布伦希尔德啊,你将沉眠于荒野丘山的亘火中央,那命定的英雄会令你醒智。”
                          瓦尔基里骑行于马,马苍白且生厚壮肉翼,翼有如瓦尔哈拉宫的螺纹矗柱。她自穹宇上堕坠,在遇英雄前需行历深重的狱难。不伦者兄妹尚要净洁地婚姻,神姻却布遍斩碾碎的罅隙,祂们相亲而背志。连襟将以刃剑相向,腥红涂就的锋尖奉为挚戾之品。慈仁之女糅断刺予胞族的剑锐,她要被罪罚入山海掩匿的渊流之火。荒唐不经的道义法典,妄同国主谈义礼!赐赠予青钢锻的桎梏又命民臣为他作贺而舞,口称圣明通达的拉比又载写律法为掌权贵者铺庇所。轮到铡刀眠霜的锋刃在他脖颈前时,哀痛之泪在变革之焰中融熔成火油。⑤
                          “残戾的执斧人洪丁,替那云际上懦败的大能信主斩却尼伯龙之族脉!”我浸润于精神里奏喉高歌,“混神灵的血裔煅塑诗章道颂的西格弗里德,断剑重连之时他将踏骑着征野全陆的骏马!”
                          “布伦希尔德!布伦希尔德!暂且在幽深之梦中候待吧,我的英灵女神!”
                          秋节已被季夏拂覆,恋慕与誓约背向鏖戮,弗丽嘉怨怒于埃尔达。可该拦碍的刀剑仍深埋进躯肉,该死之人仍殒身于山脉拥簇的谷穴。白甲携配剑鞘的女武神行在麓野,身姿兼备小提琴的昂扬轻捷与长号的铿厚重实,而交错编凑成上庭筵席的盛乐,雷霆之车驾莅穹幕下的陆野。颤起琴弦吧,群星!以昼域夜界之力震慑河岸侧的蝇蚋爬兽,把北冕云翳之彩上色给莱恩长流的晦暗植被。剧幕景设应有的辉腾,才得以般配上梅耳珀弥妮的竖琴。⑥
                          好呀,英雄将吻了她,星火该睁眼吧。


                          32楼2018-02-05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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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进。“你这怀罪狠恶的矮人米梅,我现下要加咒诅在你身:你将被识破诡计,下毒者反被毒杀,那成名的剑用你流脓黑血洗却巨龙的腐液。”
                            主角方就登场。齐格弗里德重又铸塑毕那冠名以诺顿的利剑,栖身峰巅的蟒龙颈首被它刺斩。他浸没着瀑流如涌泉的血潭,神力加诸骸脉肢骨间:他能同万兽俯耳交谈,鸦鹊引他为友伴同族;谷洞赠赐藏匿的宝物与剑;于是齐格弗里德能辨忠恶敌友,背离他的、叛他的要下灵薄狱,杀他的魂灵被提丰细嚼慢咽。
                            轻柔滑抖管弦的歌吧。此刻唇舌裹蜜而眼含奸狡的恶人上前朝众观众展露诡策,悬疑来得更绞动人心。可英雄只亡在年迈而非创疤里,他已携配着刀剑将在鸟语下剥开矮人脓腥的胸膛,准备剖切被地火焚败的黑黝脏器。这卑琐的米梅!众神的主已诉知你的落幕,你却要恶毒百倍地篡更它。你要受万倍的痛楚且权财两空,而祂去敬告齐格弗里德:你的末日临到垂悬颅顶。
                            “沉思吧,写作的人。隐喻伏低在墨水笔里暗喘,句章借我的思维一用——”
                            青春正如腾流的溪河般灌倒入我的四肢内,炎夏敛屏起灼炽的裙帷,伊登把盎昂春意披拂其上。周遭变得更新:我仍蒙昧不察地以沌浊眸珠做开启视界的门匙,但王的权杖将被折败,一如沃坦自所立之坛处被推落而不得佑护,更迭譬如潮汐涨跌。⑦齐格弗里德乃华章礼赞扬颂的男人,他正同预言书载般欲宰治一界。歌鸲聒闹地朝他揭露阴谋,他以亡父承传下的剑审定犯罪人的罪。
                            “你且听好了。我要宣告此剧收场。”
                            高潮。“我要用一千个星月倒转的日夜叙述这场谢幕,它要完美无瑕如昏夜交隔的云彩,扣人心弦如刑官铡刀将落未落在善人脖颈。”
                            贡特尔城的墙垒筑铸如山,恨仇的无餍的血浇灌入砖泥。三兄妹长有矮人的寝陋、巨人的鲁莽与骗徒的诡猾,三手足共谋划的连暗沟阴渠的腐鼠也恶憎,他们唾弃贞纯的爱情而喜嗜强夺掠取。贡特尔摘攫了沾染巫术的蛇果酿制鲜酒,古特鲁尼撅折下诗寇蒂的纺锤摆而令她篡作新的命运,哈根乃其中最恶者,撕毁神眷的姻连再苟同异母胞族作下等的罪责。残害之爪朝歃血盟誓的义襟勾摄魂灵,把英雄的灵智沉落入虚无的异度。悲楚的齐格弗里德,认不义的蟊贼作兄长,啜饮下藏蕴迷幻之感的浆液,还把背信的孽戾冕冠于头首。他忘却他的爱人呀,布伦希尔德在莱茵河畔边长泣!她要再度骑着肉翼广袤的白马,佩剑去羞辱那羞辱她的凡世之人。预言所唱:婚礼将染就万幅万顷的腥血,活物在那日都被焚烤以金焰。它不会撒谎。
                            去吧,布伦希尔德!怫愤填塞的胸腔置搁在妒忌上燃煎,失智的女人向匿伏着蠕蠕欲动的哈根示露爱人的瑕玷。呔,悲楚的齐格弗里德,恋人被恶德者离间相怨,英雄被血脉败破的矮人自背脊刺过。加诸他身的神力如洪水退流般消逝,大号同管乐嗡鸣,众人抬那饰金绘银的木棺椁。哀歌与葬礼齐头并进,诗章的主角将久眠于黑夜饱噬的砖墙坟墓里,九界俯首悼亡星云的湮灭。
                            “齐格弗里德,且那些与你同在的后世们!……你们深埋泥土中,而神智却能如风。”
                            隆冬再临。我的道载将以群神唱赞作结,乐声向下,焰芒向上。拜罗伊特方就筑下夯实基石,书稿亟待填以丰沛的灵感。尼伯龙人财宝又落到长河中,先被捞起,再被置弃。点燃一抔欢庆的火吧!女武神骑行于龙而跃入焰绺如锋的柴堆里,连同被咒诅的金指环与数辈遗坠的恶行,火焰慈悲地掩埋一切。它不灭地延蔓到九界的寸土里,莱茵之水断碎,穹宇的神殿瓦尔哈拉轰然坍圮,诸神在黄昏中沐浴高耸的烈火,淌流的金水要再塑一个全新域界。此剧将谢幕,我扬手在混乱膨胀的曲度里绘出休止符号。
                            “看……这诸神退场的暮夜。”
                            我搁下指挥棒,序曲翻至待写的空白页。
                            “我将在废墟上建立我的剧院,敞开它大门邀请各位参与戏剧节:我将讲述一场古远的革命,请你们认识它的意义与崇高思想。”
                            “我要斩断那些束缚人性的镣铐……律法、咒诅与欲望。”
                            “落幕吧,这昏暗阴翳的世界。”


                            33楼2018-02-05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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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3 21:16: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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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他们说,太阳熠熠发光,炫人眼目,它使理智和记忆力迷乱,它使人的灵魂为了追求快乐而忘乎所以,并且执著地眷恋它所照射的最美的东西:是的,它只有借助于某种形体,才有可能使人们的思想上升到更高的境界。艺术家像数学家一样,为了将纯粹形式的美学概念传授给不懂事的孩子,必须用图形与文字来帮助理解;你也是一样,为了向我们清晰地显示出灵性,就利用前人的形体与肤色,涂以各种美丽的色彩,使人们永不忘怀,而在看到它以后,又会不禁使人们满怀伤感,同时燃起希望之火。”


                              35楼2018-02-05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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