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平时很少与演员合影,这是少见的一张我和妻子杨洁,与“乌鸡国王后”向梅的合影。
尽管这台晚会的反响非常好,上上下下都十分认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台里五十年台庆的时候,那些画册上、说明上,这台晚会居然提都没提。后来杨导演就询问有关编辑,说我们那台晚会是改革开放后中央台的第一个春节联欢晚会,为什么不能提呢?编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说可能是因为中间间断了,所以要从1983年算起吧?杨洁说,那提一句总是应该的吧?本来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连提都不提算怎么回事呢?参加过这台晚会的很多人也都挺不服气,意见挺多。后来我们也想过,可能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领导有领导上的考虑吧。晚年偶尔提及此事,杨洁总是跟我说,算了,不必去为一台节目大惊小怪地较真儿了……
搞晚会剧组有基础,借东海舰队战士拍戏
而搞晚会这件事对西游记剧组来说,也是很有基础的。从人才上看,戏曲的、歌舞的、话剧的、电影的、武术的,方方面面都有。另外呢,在多年的拍摄过程中,剧组形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到各地拍摄时,有时为了跟当地搞关系、有时是为了感谢,都会排练一些节目,跟他们一起联欢。比如1984年,跟东海舰队搞了一次联欢,很多演员都演了拿手的节目,那就是为了向他们表达谢意。当时是在宁波的天童寺拍《困囚五行山》里唐僧讲经那个大场面,需要三百人以上的群众演员,这要是都请群众演员得花不少钱。正好那时候东海舰队驻扎在附近,杨导演就跟他们商量,问借给我们战士拍戏行不行?没想到对方同意了。杨导演说还需要一部分战士剃光头,可以吗?首长表示没问题。所以剧中大家看到这场戏里上百个剃光头的僧人,那都是战士们扮演的,这样经费就省了好多。

还有一次是为了拍《天竺收玉兔》里跳舞那个大场面,要去瑞丽,我们跟云南的一个空军部队借了飞机,为此事先给他们搞了场联欢会,表演了一些节目,后来他们以很便宜的价钱送我们过去了。这里还有个挺惊险的事儿。当时飞机是把我们送到保山机场,再坐车到瑞丽。去的时候挺顺利,可返回的时候很惊险。从保山到昆明,第一架飞机还挺正常,我当时在第一架飞机上。第二架飞机起来后,刚一到昆明上空,突然天气就起了变化。剧组有个负责特技的,叫连治水,福建省杂技团的,他后来给我详细讲了第二架飞机的遭遇。说瞬间飞机上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又打雷又闪电。飞机就在昆明上空转,想回保山机场,油不够。最近的机场是越南的机场,可是当时中越关系比较紧张,所以也不能降越南。飞机一直盘旋,什么也看不见,剧组的技术员、场记等一些人都在哭,有些人把手都抓破了,感觉没有希望了,就差写遗书了。连治水说,他算是当时机上最镇定的剧组人员了。在这种情况下,领航员那真是冒着生命危险,试探着降落,最后一点一点,终于是安全着陆了……下来后,他们还跟剧组的人说,照张相留个纪念吧,他们飞行了那么多次,这是最危险的一次,差一点儿就坠毁了。如果说西游记剧组也有“九九八十一难”的话,可能这就得算一难吧。
要跑题了,说回晚会。总之吧,每次演出都会起到一些作用,每一次就根据当时在组的人凑一个晚会。至于晚会的节目呢,有些调整调整就可以用了。

晚会结束后剧组在聚餐。
杨春霞曾来录制,后因表演内容太少未参加
齐天乐晚会的大部分节目是现场录的,还有一些是单独录的。晚会一开场,杨导演想先来个静场。一开始,猪八戒在广电部的门口点一个鞭炮,没想到这个鞭炮是孙悟空变的,追着猪八戒戏弄他。追到棚里后,那边还在布置会场,这边爆竹突然炸了,蹭一下孙悟空从炮仗里蹦出来。然后就是锣鼓喧天,晚会正式开始。演员的出场跟一般晚会的反差也很大,要的就是喜剧效果,让人意想不到。用的是运动员进行曲,什么朱紫国、女儿国的演员陆续进场,就像体育比赛的开幕式一样,解说就是体育部的孙正平,按体育解说的方式来,这在当时来讲是比较创新的做法。
剧组的能人太多,开场的拜年歌大家只能一人来一句,露个脸儿。最初录音的时候,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白骨精”杨春霞也来了,她以为是让她独唱。可一听,就唱一两句,她不干了,后来就走了,所以也就没露面儿。这里面可用的人实在太多了,因为西游记里用的演员多是各个团的台柱子,像马兰啊、安云武啊、王忠信啊,都是唱戏的,搁现在的话说都是各个团的大腕儿,可也只能唱那么一两句了。

许镜清为戏中人物写了好几首歌,杨导演从中选了四首。既然是西游记晚会,那师徒四人肯定是重点了。为孙悟空写了个《大圣歌》,杨导演对这个歌很满意,以前也尝试写过,但她都不太满意。在这首歌的录制中,把乐队、指挥、演员、演唱者全部融为一体,架子鼓、电子琴、小号,配上孙悟空的造型,大气激昂。从编辑上来讲也很到位,闪电式的感觉,很提神儿。另外,还给猴子录了段《猴嬉》;专门为唐僧写了一首《唐僧抒怀》,让小迟自己来唱;给猪八戒写了个《八戒之歌》,幽默滑稽,是战友文工团的马国光唱的,他的音色挺合适这首歌;闫怀礼表演《猴吃西瓜》。还写了一首《王母咏叹调》,由王母娘娘的扮演者万馥香自己来演唱。晚会的宗旨是台上台下融为一体,一起联欢,所以师徒四人有些节目是走下来,到观众席中表演,和观众互动。

这里值得一说的还有赵丽蓉。《柜中缘》是剧组的保留节目,杨导演说这次演员得调整。淘气还是项汉演,妈妈就由以前的马德华反串改成赵丽蓉来演,妹妹就让唱黄梅戏的“村姑”杨俊来演,岳公子让朱紫国国王龚鸣来演,这样调整下更好。最初赵丽蓉不同意演,杨洁就到她家里去说服她。赵丽蓉有思想包袱,比较在意自己的舞台形象,怕闹剧演砸了自己。杨洁说,这个节目肯定不会演砸你,小品虽然是逗乐的,但也是挺正的……说了半天,赵丽蓉终于是同意了。杨洁对戏曲界的人都比较了解,跟新凤霞、赵丽蓉这些角儿都很熟悉,再加上登门邀请,赵丽蓉也就不好驳杨洁的面子了。所以说《柜中缘》是赵丽蓉第一次在电视上演小品,而她在西游记中演的车迟国王后,也是她第一次在电视剧中出演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