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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BG】pulchritudinous prete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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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心点。”突然被挽住的手臂将她从思虑中抽出来,格雷的语气透露出一丝不快。
“抱歉。”多洛蕾斯任由自己被格雷牵引至舞池。秘书官戴着皮革手套的手自肘边悠然滑过,将她手臂徐徐抬起,直至两只左手掌心相叠。
比起肢体接触,华尔兹更要求舞伴间的眼神交流。她抬眼望向面前清瘦高挑的青年,身姿笔挺,洒逸的银发,沉银的双眸和耀眼的灯光闪烁在一起,在大厅中随处可见的烛台火焰的映衬下,染上暖色的脸显出一抹温存。
她感到自己的心脏也伴随鼓点的节拍而剧烈跳动。她忽然想起黛丽小姐的一句忠告:“在乡村,舞蹈是一种语言;到了市井,舞蹈代表富足;而在宫廷中,舞蹈就是催情剂。”——参加舞会真是一件危险的事,难怪那些贵族小姐总喜欢在舞会里找个好夫婿。
多洛蕾斯认为自己并不缺少舞蹈的天赋,她体态轻盈,肢体的协调性也很好,但她的身体似乎天生就排斥需要与舞伴配合的宫廷舞。
当小提琴以一根高音e弦奏出水晶般绮丽的华彩乐章宣告舞蹈正式开始时,多洛蕾斯仍费力地企图在那小提琴独奏中分辨出节拍,直至身边提醒地响起靴跟轻轻敲击出节奏的声音,她才有些了然。在下一个乐句的开头,秘书官半是嘲弄半是无奈地牵着她展开舞姿。
短笛和打击乐器的加入使乐曲更富浪漫色彩,节奏也更扑朔迷离:琴声如叹息,笛声如巧笑,撞铁如高脚杯叮叮咚咚。在这奢靡的旋律中,多洛蕾斯紧紧握住那只与自己相叠的手,任由格雷认真地引导自己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回应着乐曲的变奏。她恍然明白女人几乎不必会跳舞,只要有这样一双能够引领你的手──他会让你美丽得如同蹁跹的蝴蝶,飞旋、跃动,然而一旦离开他的操控,便仅是一片萧瑟的败叶。
当一曲终了,格雷俯下身礼节性地行了个吻手礼,多洛蕾斯感到一阵电流般的触动直直从手背通向四肢五骸几乎要令她窒息。
几支舞过后的中场时间,大英帝国的女王在一片寂静以及众人的崇敬中再次致意,并鼓励少女们展示才艺——无论是白色婚纱和近亲通婚的普及还是标志着少女已经进入适婚年龄的女王的茶会,女王本人总是少女们的引领者。
多洛蕾斯在众人鼓励的目光中走向管弦乐团,从舞池边缘走到乐队所在的位置不过短短的几十秒,此刻她却觉得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如同少女憧憬的甜蜜爱情一般的欣喜旋律响起时,多洛蕾斯的心脏几乎紧张得要跳出来,她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唱出那些美丽的语句。
“埃德蒙·瑞文。我亲爱的名字铭刻在我心里。”
第一句歌词出口以后,多洛蕾斯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宾客们茫然的神色以及维多利亚女王与威尔士王储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然而在婉转的歌声中,多洛蕾斯奇特地平静了下来,仿佛艾丝塔女士就在她身边,以那双温柔的手抚过她柔顺的长发,教导她歌剧的唱腔。
“……你使我终日思念爱情和甜美的梦。我的思念和爱慕都要向你去倾诉。啊,我最亲爱的人,我愿意永远属于你。我多么希望向你倾诉我的爱情,我最亲爱的人,我永远属于你。”
她似乎还能嗅到艾丝塔身上的山茶花香,还能看到『精灵之歌』里那株被精心呵护的山茶花,还能回味到那杯『亚历山德拉』的甜美。这首怀着魂牵梦绕的爱情与柔情的歌曲或许也是艾丝塔想传达的——这么多年过去,她那份真挚热烈的感情从未改变。
直至一曲终了,她仍仿佛处于最深层的梦境,宾客表示肯定的掌声与四周明亮的灯光都失去了真实感,眼中只有那位伫立于大厅最高处的女王。她觉得这不仅仅是为了艾丝塔,更是为了自己的某种不甘。她平静地对上女王如湖面般波澜不惊却汹涌暗流的眼睛,被口红掩饰住因恐惧而失色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吐露出一个无声的信息——她还活着,连同她的孩子一起。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4楼2017-06-13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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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多洛蕾斯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大厅的,只记得那只带着她离开的手如实地反映出主人的愤怒情绪,握得她手腕生疼。
    盥洗室的墙壁坚硬而冰冷,然而更冰冷的是格雷不详的面容。他微微眯起凛然的双眸,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沉银的瞳孔中无疑透露出危险的讯息——愤怒、震惊,以及杀意。
    毫无疑问,在格雷面前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多洛蕾斯深吸气,垂下眼帘,不愿与他对视,然而几根手指缓慢而又霸道地扼住下颌,强迫她的头抬起来。
    拜她那位野性倨傲的西班牙母亲所赐,在她十五年的生命中,胆怯的时刻非常少,而她觉得自己此生的怯弱都显露在了这一晚。
    在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后,格雷终于低低地挤出一句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她自嘲地苦笑了一下,略带凄涩地低喃:“我在挑衅大英帝国的女王。”
    “为什么?”
    多洛蕾斯话语一哽,她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甚至想挣扎逃离,但最终下定决心,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忽地一把抱住青年。
    格雷抽动了一下,他完全没料到,也完全不习惯突然被笼罩在一团馨香中,但是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多洛蕾斯左手揽住他的腰际,右手手指在他背后轻轻摩挲着,辨识能力向来甚佳的秘书官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她所拼写的名字。
    ——凯文·奥罗桑,霍克斯顿。
    片刻,她松开手,某种明亮的色泽从她蓝瞳中一闪即逝。“再见,伯爵。我要走了。”她轻声说道。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5楼2017-06-13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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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5 16: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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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唱的歌叫《亲爱的名字》,是歌剧《弄臣》里主人公里戈莱托的女儿吉尔达与化名为瓜尔蒂·马尔德的公爵第一次约会后所唱的歌,歌曲第一句的名字原本应是“瓜尔蒂·马尔德”。艾丝塔与化名为埃德蒙·瑞尔的爱德华公爵第一次真正见面时就起在出演这部歌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16楼2017-06-13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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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332楼2017-06-23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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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333楼2017-06-23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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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336楼2017-06-23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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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337楼2017-06-23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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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雷静默地注视着杯中的无色液体,迟疑了片刻还是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这种底层人们常用来**神经的廉价烈酒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入口。他稍稍抬眸望了眼面向自己的男人,缅怀伤感的情绪渐渐从那张刻上了岁月沧桑的脸上淡去,深沉的灰色眼睛不着痕迹地在二人身上打量。霎时间,格雷甚至认为这个男人早已知晓一切,但随即意识到这不过是男人久经世故后练就的洞察力与圆滑罢了,然而就是在这片刻的思索间,他察觉到了一件先前被他忽略了的事。
                “她最近来找过你。”既然对方无论是从言辞还是神情中都透露出了对那对母女的感情,以他的世故也同样不会没有意识到他们别有目的而前来,那么仅为钱财便轻而易举地出卖那个女孩的信息显然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是,他所述说的一切已经经过了那个女孩的默许——或许这是她所允许他们探知的、关于她的过去。
                没有再碰那杯灼喉的液体,格雷感到喉咙有些发紧,尽管一直以来都很清楚自己所接触到的不过是个虚幻而美好的假象——虚假的名字,伪装的身份,甚至于个性上有意无意的遮掩,却在直面真相时刻意想要忽略这个事实。然而无论他本身的想法如何,作为守护帝国的一把利剑,作为向那位凌驾于所有之上的统圌治者宣誓忠诚的骑士,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忠实执行“那位”的命令而已——加尔德曼家必须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吉莉安·罗勒也必须为她所知晓的秘密而永远缄默。
                “说得不错,她不久前来找过我。”男人扬起一道赞许的笑容,生着厚茧的两根手指下意识地敲击吧台桌面。“她这些年换了个身份在南部居住,大约是从前因为母亲的身份被人嘲笑,况且在东伦敦这种杂乱的地方,针对女性的骚扰和暴行并不少见,对于她这样的孤儿来说,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
                “那么,这些就足够了。”知晓无法从男人口中得知更多的有用信息,格雷干脆地起身准备与搭档一同离开,然而就在将要转身离去的那刻男人唤住了他。
                他停住脚步,偏头注视着男人在黯淡的暖色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幽深呢双眼。
                “吉莉安让我代为转告……她在进行一场赌博,”男人脸上透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缓缓开口道:“……至于筹码,就放在她过去的家中。”


                IP属地:广东338楼2017-06-23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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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5 15:5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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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仅由一片单调的暗蓝与浓淡不一的墨色云层构成的无星之夜,连皎洁的圆月也被厚积的乌云全然遮蔽。无论是凯罗勒酒庄线条流畅的尖顶,抑或是极具美感的庭院,都在这片夜色的笼罩下失去了白昼时的真实感,任是一砖一墙,一草一木,都被涂抹上了一层朦胧、空幻的色泽,而其中所掩藏的秘密也在这夜色中沉寂已久。
                  不远处建筑内辉煌依旧的暖黄灯火昭示了主人的毫无防备,这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事实上菲普斯也很惊讶他们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组织起这次计划缜密的行动。
                  昨日从酒馆离开后他和格雷就径直去往了男人所提到的地方。吉莉安·罗勒过去与其母亲所生活的小屋在这几年来似乎一直无人居住,但当他们打开陈腐的木门时却并未看到想象中灰尘和蛛网密布的景象,那个女孩显然在他们造访前就将屋内打扫了一番,甚至桌上也放置了一瓶用来招待客人的凯罗勒酒庄的葡萄酒。
                  然而这一切远不如他们看到那份被留下的“筹码”时来得震惊。其中之一便是阿格雷·加尔德曼与黑手党来往的信件以及一些黑手党的相关信息。尽管吉莉安·罗勒获知的并不算多,但凭着他们身为女王执事所能掌控的权限和资源顺着这些信息查下去却发现『黑星』的势力早已远远超脱了意料,如燎原的野火般妄图吞没整个帝国。
                  如果将他们身处的这座帝国比喻为一棵向着阳光疯狂蔓延的参天大树,“政ㄧ治”则是从土壤中不断汲取养分供给其生长的树根,那么『黑星』这种通过金钱贿ㄧ赂、钱ㄧ权ㄧ交ㄧ易以及拉取选票的方式而与苏格兰场、上院贵族乃至军ㄧ政ㄧ要员建立关系的组织无疑便是必须被铲除的害虫——无论这棵树如何庞大,一旦根基被腐蚀,整棵古树都会轰然倒下。
                  于黑手党而言,『黑星』首领的“金刚钻”无疑是个传奇,自他杀害头目取而代之不过五年左右,东伦敦的黑手党势力得到了突破性的扩张,更开始将触手伸及国外与政ㄧ治ㄧ领域。凯文·奥罗桑的存在已经成为了英国警方想要拔起黑手党根基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从回想中抽身而出,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尽管自昨日的舞会至今夜的行动中间近二十小时的不眠不休令他感到异常疲惫,菲普斯仍竭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以严肃沉稳的神色审视了一遍整装待发、高度警戒的警员们,在格雷以贵族身份和高于苏格兰场的权限要求这次行动的指挥权后,亚瑟·兰德尔这位警ㄧ察ㄧ总监铁青却又不便发作的神色似乎还历历在目。
                  纵使目视前方,依旧也只能看到青年坚定的消瘦身影。即便看不到格雷的表情,菲普斯仍能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的阴沉气息,自舞会期间的那段插曲以来,青年隐在面无表情之下的怒气与某种不甘似乎就从未消失过。
                  “外围的那群老鼠就交由你解决了,菲普斯。”青年平淡地开口,反手抽出别在腰侧的刺剑,在寂静无声的漆黑中划出一道银色光弧。“至于中心的那头野犬就让我来处理好了。”
                  犹如一头潜伏于丛林间悄无声息的猎豹,格雷不久就在随手解决掉几个碍事的人后立于宅邸主人的房门前。随着剑刃银白的弧光自上一贯而下,雕花镂空的花梨木门霎时变得四分五裂。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装饰得豪华气派的房间,以红黑两种颜色作为装饰,窗户被沉甸甸的紫红色天鹅绒帘子遮盖得密不透风,吊顶天花板绘着精美繁复的手绘图案,配合金属脚的沙发跟青铜茶几散发出凌人的气势。然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房间内的那个男人,他站在那里,散发出的气势凌驾于整个环境之上,或者说,正因他站在这里,环境才显得咄咄逼人。
                  “欢迎您的造访,格雷伯爵。”凯文·奥罗桑平静而诚挚地说,脸上带出一个毫无温度甚至可以说是冷若冰霜的笑容,灰暗的双目如刀锋般犀利。
                  “客套话就免了吧,奥罗桑先生。您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格雷扬起手中的刺剑,自天花板吊灯洒下的明亮光线在剑刃上流淌出一道耀眼的色泽。
                  奥罗桑保持着警戒,眯起眼睛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青年优雅纤细的体型下,蕴藏着足以爆发出致命攻击的惊人力量与速度。他的脸型瘦削却英俊的近乎夺目,带着一个无畏的贵族天生的傲然,这是他作为帝国剑刃而浑然天成的气质。紧密骨架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已经调整为最适合战斗的状态,全身都流露出一种力量的氛围以及无可动摇的自信。奥罗桑了解这并不是一个年轻人过分洋溢出的易碎自负,而是沾染鲜血、久历战斗却从未被击败的优越感下产生出的冷酷气息。
                  男人不动声色地移动到最有利的攻击位置,匕首看似不经意地拔了出来握于手中。他俯视着比自己矮上半个头的青年,犹如饿狼安卧于树上窥伺着浑然不觉的猎物,沉静冷锐到残忍的地步,一旦出手,则势在必得。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48楼2017-06-30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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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良久地盯着对方,眼神中对彼此的敬意渐渐多于敌视。
                    “那么,格雷伯爵……我们就继续上次被中断的比试吧,这次没有人打扰了。”奥罗桑话音刚落,手中匕首便倏然化作一条银轨,直取青年的胸膛。
                    格雷扬剑一挡,垂悬的银白发丝被迫在空中划出无数条直线,匕首与刺剑的兵刃上下翻飞,寒光闪烁的金属交织出致命的轨迹。
                    男人以一连串的低段刺击步步紧逼,格雷快速地后退防御,随即转守为攻。仅是短暂的交手他便觉察到奥罗桑的攻势与那个少女的风格极为相似,只是更为凌厉刁钻,如同一个无情的杀手在扫除道路上的障碍般令人难以招架,因此他得以精确预料到奥罗桑的下一轮动作。
                    不容对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两人在平分秋色的战斗中寻求着一丝一毫的优势。刀刃的弧线使得旋转的动作更为明显,两把武器迅速地划着弧线,而划弧的方向不时地变换着,试图寻求空隙,金属相互撞击的啸鸣声持续响起,推挡的同时刺向对手的要害,猛烈的攻势如骤雨般不容片刻间歇。
                    格雷的刺剑精准地划入匕首内侧将其推开,同时转动手臂将轻剑刺出。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剑刃扑了个空,因为男人并未特意去防御这次攻击,而是相反地伏低身形进攻,格雷整个身体向后倾以避开匕首,奥罗桑随即趁他身形未稳转手一刺,锋利的匕首锋刃没入了青年的腹部。
                    理智与本能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然而膝盖最终还是因失血与疼痛而无法再承受身体的重量,从伤处涌出的鲜血在白色制服上晕染出一片赤红。
                    “很遗憾,格雷伯爵。一切都结束了。”男人靠近他,恰好在刺剑难以充分发挥出原有力量的范围内,嘲弄地以刀背轻轻拍了拍青年的侧脸。棱角分明的面部骨骼投射出狞厉的阴影,难以言喻的力量压迫感强烈得仿佛具有实体。“我期待看到那个丫头听到你死讯时……”
                    后半句话戛然而止,从喉间涌出的鲜血将奥罗桑的字句生生掐断,不知何时出现于青年手中的匕首深深插入了男人的胸膛,直至没柄。
                    “你说的没错,奥罗桑先生。是该就此结束了。”银发青年突兀地发出一声嗤笑,口吻如往昔般淡漠而自然。他松开握住刀柄的手,让男人得以目睹那把即将夺去他生命的利器。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2楼2017-06-30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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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雕琢着精美脊状纹的刀柄映入渐渐模糊的视线当中时,那双逐渐失去焦点的瞳孔难以置信地扩张,曾被一双满含期望的稚嫩小手刻下的字迹似乎并未因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半分,男人透着凶狠的脸孔奇异地柔和了下来。
                      据说人在将死之时,记忆的碎片会如走马灯般从即将消失的意识中飞掠而过。格雷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在生命最后的几秒回想起了人生中仅有的几道快乐片段,但一丝淡到几乎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最终成为了永远定格在男人面容中的最后表情。
                      “愿上ㄧㄧ帝聆听到了你生命终结前的祷告。”他低声说道,以最后仅余的一丝对对手的尊敬合上了男人灰暗无光的双目。“……如果你这样的人也存有信ㄧㄧ仰的话。”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3楼2017-06-30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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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度不断删帖发得我好累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54楼2017-06-30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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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
                          血肉被利刃撕裂时发出的刺耳声响在这片死寂的夜里尤其令人不寒而栗,濒死者凄绝的哭嚎与徒劳的哀求也随着生命的流走而最终消散于空气中。
                          “……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不懂吧,每天饱受凌辱、被饥饿撕扯胃部以及与死亡为邻的感觉……”
                          当菲普斯走到最后一名负隅顽抗的忤逆者面前,男人怨毒地说,双眸内毫无乞求与屈服之意,与其说是意志坚定,倒不如说这个人早已知晓不会获得怜悯。
                          “……我也只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而已……而现在你们这些压榨我们的毒虫又要夺走这一切……”
                          若非身后仍未被深秋的凉意带走仅余温度的警员尸体,菲普斯或许真的会认为这个男人仅是个被压迫的受害者。尽管身为女王的利刃,手上早已浸染过叛|党的血液,他却仍然无法习惯于这样的场面,锋利的剑刃在男人的颈项前悬而未决。
                          但仅是片刻的犹豫后他便意识到无论是他抑或是那位高居帝国顶端的上位者,终究与这些人没有区别——仅仅是掠夺而已。正如此刻,他将要夺走这人的性命。
                          然而在下定决心的剑刃刺下之前,携裹着炽热火花的子弹已先于他终结了忤逆者的生命。
                          “这是最后一个了,菲普斯阁下。”或许察觉到了他短暂的不忍,立于一旁的老警员终于得以找到一丝优越,“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我们将对东伦敦残余的黑手党进行一番清洗,而这已经与你们无关了。”
                          并没有对老警员隐含不甘与挑衅的话语作出回应,菲普斯仅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望向不远处的中心建筑,伫立许久后终于如愿见到一抹白色身影的出现,然而对方不似往日矫健轻快的步伐令他陡升起一股的担忧,他快步走到那个人面前。
                          “格……”所有的话语都在这一瞬哽在了喉间,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鲜血不断地从格雷捂住的伤处中溢出,记忆中这个剑术精湛的青年即便是再危险的任务也未曾伤至如此。
                          菲普斯深吸一口气,以尽量平稳的语气开口:“这边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去皇家医院。”
                          “不。”格雷摇了摇头,话音中仅余下断然,“我们的工作还没结束。”
                          多年来的相处已经让他对青年任性乖张的脾性一清二楚,知道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菲普斯唯有无可奈何地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
                          “……那么在去加尔德曼府前,至少先处理下伤口吧。”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63楼2017-07-05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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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伯明翰的凯罗勒酒庄至位于伦敦郊区的加尔德曼宅邸纵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小时,值得庆幸的是在擅于驯服马匹的男仆的掌控下,马车一路上行驶得很安稳,因此负伤且将近两日未曾停歇过的青年总算得到了短暂的憩息。
                            马车比预想中约摸早了半小时到达目的地,两匹白色骏马在加尔德曼家豪华气派的宅邸门前缓缓止住去势,停驻时难以避免的一下颠簸恰好唤醒了浅眠的青年。尽管伤口的作痛导致难以入睡,格雷多少还是在这不安稳的睡眠中勉强恢复了一下精神。
                            菲普斯先于一步打开车门,然而青年却全然罔顾搭档体恤的手,直接跳下马车,引来对方一阵无奈的低叹:“你这样伤口很容易裂开。”
                            格雷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似乎腹部的伤并未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泄露了一丝端倪。
                            片刻后,加尔德曼府的大门不出所料地在格雷一贯直截了当的风格下应声而断,青年凌厉的剑术不曾因负伤而减弱半分。不理会被这突如其来的造访而仓皇一片的仆人,青年径直向内走去,而侯爵本人也因这场骚动从房中走了出来。
                            转瞬即抵于咽喉上利刃止住了加尔德曼将要开口的言语,泛着金属冷光的手铐拷上了他的双腕。“阿格雷·加尔德曼,你以谋害商业对手、收受贿|赂|以及与黑手党不当来往等多项罪名被逮捕了,陛下已经在逮捕的文书上签了名。”
                            “恕我直言,您有什么证据吗,格雷伯爵?”即便是在如此的境况下,作为一名家系可以追溯到都铎时期的古老家族的家主,加尔德曼还是保持了作为贵族的从容淡定——至少是表面上的。
                            平寂的银灰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格雷带着不明显的厌恶感在始作俑者的脸上停留片刻,噙起一缕毫无温度的冷笑。
                            加尔德曼无疑是个精明的人,在获得充足的利益后适时的抽身而出,割裂家族与黑手党的一切联系。更为高明的是他对于身边人细致入微的洞察力与掌控力,即便是像奥罗桑或吉莉安这样聪明的人也能巧妙地利用他们的弱点来挑拨离间,造就现今这种局面。
                            “攻守同盟。”他以近乎揶揄的口吻说出这个词,“你很确定那两个人绝不会出卖你。但是证据与否于陛下而言并不重要,而那女孩比你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作出了选择。”
                            强作出的镇定从侯爵的面容上剥落,被铐住的双手痉挛地收放数次,最终颓然地垂下。
                            穿过行廊,走至尽头的拐角处时,一抹金棕色跃至眼底。年轻的侯爵之子因这骤生的变故而惶恐静默地立于原地,擦身而过的瞬间格雷听见一句轻缈到几乎无法捕捉的苦涩叹息:“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
                            “杰尔德·加尔德曼侯爵,”他生硬地打断了少年的话语,在爵位的称呼上刻意加重了语气,以掺杂了一抹不甘的银眸睨视了这个本该因隐瞒父亲罪行而被一同逮捕的少年一眼,“这已经比你们原本注定的结局好太多了。”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64楼2017-07-05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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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5 15: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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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
                              直至将那位失魂落魄的前任侯爵押解上即将开往伦敦塔的马车,格雷仍感到一阵不甚明晰的失实感,深秋的凉风俏皮地钻入衣料空隙间带来一阵刺骨寒意,他不禁微颤了一下。
                              “果然如预想的那样,那个女孩自舞会后就再没回来。就连那名与她关系密切的女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骤然响起的话音让格雷微怔了一下,但他没有回望身后的搭档,依然只是不发一言地望着车内那位颓然瘫坐的贵族,就在对方以为他不打算作出回应时,青年蓦然开口:“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即便不回头格雷也能感受到菲普斯惊诧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唇角的弧度里隐约带上了些自嘲的意味。在酒馆里的男人提到那个女孩的母亲是西班牙移民时,他便立刻回想起在不久前的狩猎前夕,她与那位西班牙大使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概是想回到母亲的故乡。”
                              “西班牙么……这个季节从英国到西班牙的客船不多,最近的一班是从拉姆斯盖特港到马拉加,正好是今晚。”
                              女王的另一位执事从上衣口袋中摸出银制怀表,上面指针的刻度即将指向数字十一,而当合上表盖时他才忽然想起这块怀表的赠送者,他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离开船还有一个多小时,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既然你受伤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不,让我去吧。”指腹下意识地抚向那柄今晚被他带在身边的轻巧匕首,抬眼间格雷触及到车夫清秀的面容,那副密不透光的护目镜一如既往地遮挡住了他的所有情绪。
                              “格尼尔。”维多利亚女王的男仆顿了顿,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以平淡的口吻开口道:“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浓重的夜色完美地隐去了青年的复杂神色,仅是一瞬他便恢复了如常的上扬的语调。“我是女王的执事。”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65楼2017-07-05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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