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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入故事】アオミ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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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代入故事, 代入和PARO有不同.
故事會和原故事盡量相似, 對白什麼盡量沿用.
因為本意為主青黑和配合代入角色的語氣而會有所修改和原創.
原故事Levius為作者中田春彌所有, 若有冒犯還請多多包涵. (鞠躬)
因為原名是以主角的名字而起的, 所以同人這邊就以青峰的姓氏作標題了.
主青黑, 其餘 (應該) 沒有.
只是寫著玩而已.
沒問題就去正文了. GO!~*===(\ > W<)/*


1楼2017-02-03 13:12回复
    BGM:Yosh - scaPEGoat
    正文:
    戴著眼鏡的男子看著藍髮的他, 對方輕輕微笑著.
    “痛就出聲.”
    那人抓抓藍色的瀏海笑一笑, “沒關係, 繼續吧, 綠間.”
    名叫綠間的男子托一托眼鏡, 敲敲對方的‘手’ 說: “忍氣吞聲是為了什麼? 你這種叫逞強.”
    綠間喝了口咖啡, 然後提起對方的‘手’ 繼續說: “就算你不說, 我也會繼續的, 青峰.”
    機械聲此起彼落在這個小小的房間中.
    青峰已把這種疼痛當成習慣.
    在有點累的現在, 他合上眼, 在無意中就睡入眼去.
    張開眼時, 看見自己身在街道中, 看著兩個小孩走過自己面前.
    “那是……” 當看見其中一個是自己時, 青峰就十分肯定自己是身處夢中了.
    “青峰君!” 從後跑來的小孩追上來, “你們等等我……”
    回頭的青梅竹馬對青峰說: “就說阿大跑太快了!”
    “不是你拉著我跑我會丟下哲一個嗎?”
    女孩被說中了而漲紅了臉, 那個小青峰沒理會她而直接跑回去拉上正在喘氣的他的手.
    “青峰君?” 那孩子看向青峰.
    青峰笑起來, “哲, 你這星期有嗅到有股草臭味在街上飄著嗎?”
    名為哲的孩子呼了口氣, 淡淡地笑著: “那是金鏈花的香氣.”
    女孩也走過來搭上話: “外婆說是航線開通後, 空氣中都存有這種味道了.”
    風一吹, 吹起一些被撕碎的傳單紙碎.
    [帝國被文明開化的惡魔給欺騙了.]
    上頭印著三個小孩尚未明白的字句.
    看了一眼, 說了句‘那是什麼?’ 就笑起來的繼續跑前去.
    在背後看著的青峰雖然明白這是個夢境, 還是不禁想跑上前的抓住某人的手.
    在伸出手時, 看見右手的機械就瞬間醒過來.
    剎時張開眼, 綠間看著青峰, “你這還能睡, 真的痛到習慣了. 我下回麻藥也省去吧.”
    青峰苦笑, “綠間你就是什麼都愛省.”
    “不省點怎買每天的幸運物了?”
    青峰差點想吐槽他: 買少點不就行了. 可最後還是把話吞回肚裡去.
    青峰站起來, 綠間把椅子拉後一點問: “你現在就走了嗎?”
    青峰走上樓梯, 回頭看看綠間.
    綠間繼續說: “以防萬一, 我事先提醒你, 現在可是寒冬. 你的疼痛未消就外出的話……”
    青峰點點頭, “沒事的. 維修做好了, 加上今天的狀態不錯.”
    綠間盯了青峰一眼, “你剛才睡著的時候笑了吧?”
    “……”
    綠間搔了一下後勺, “我不知道你夢見誰了, 不過不要太掉以輕心.
    我覺得狀態愈好, 痛覺反而會愈敏感.
    我當然不是在擔心你. 我只是在擔心你在比賽中輸掉了的話, 我的名號也會跟著跌價罷了.”
    青峰忍著笑, “是的是的.”
    “還有, 明天的比賽, 不在靈園, 也不在大公園, 改了在防災廣場. 一點集合.” 綠間在時間上強力重申一遍.
    青峰靠在樓梯的扶手邊說: “明天我會和五月一起去.”
    “也是的, 我又沒說會和你一起去. 有桃井和你一起去就行了.”
    “那我回去了.”
    青峰轉身走上樓梯.
    聽著青峰的腳步聲, 綠間喝起咖啡來仍不忘把地點和時間寫在備忘紙上再貼在當眼的地方去.
    青峰推開鐵門, 抬頭看向天空, 那令人懷念的顏色.
    在這之中, 看見有鳥兒在飛.
    走前一步, 有一隻小貓從草叢中跳出來, 右邊後腿換成了機械的, 在石地上險上打滑, 穩好身子才慢慢地跑起來.
    聽見打噴嚏的聲音, 青峰往右一看就是青梅竹馬桃井.
    “阿大, 今天很早!”
    青峰看著這身兼教練的青梅竹馬點頭.
    “都維修好了嗎?”
    “嗯.” 青峰把機械臂上的布拉起給桃井看.
    桃井看了一眼, 又打起噴嚏來.
    “先上車子裡再說吧.” 青峰提著桃井的手臀往前拉著走.
    “阿大你對女性就不懂得溫柔一點的嗎?”
    “吓? 聽不懂. 你能被算成是女性的嗎?”
    青峰開了車門把人丟進去.
    “你這個腦閉塞的蠢峰! 要是我被車門夾到怎麼辦了?”
    “你的腦袋根本要被夾一夾可能就能好起來了.”
    “你!”
    “為了世界上的男人的和平著想, 你就不要再以女性的身份出現在人前了.” 青峰坐進車裡.
    在青峰坐下那刻, 桃井馬上一腳踢向青峰的右腿, “你這暴力女!”
    “哼!” 然後桃井又打了個噴嚏.
    青峰開著車, 聽著桃井唸這樣那樣.
    “阿大你除了會和我吵上兩句外, 你都不太說話, 這樣不行啊!”
    “嗯?”
    “你都沒聽我說話嗎?”
    “開著車, 分神很危險.”
    “你就撒謊吧!”
    到了某一間動物醫院前, 青峰停下車.
    桃井留在車上, 本來吵吵鬧鬧的氣氛瞬時消逝在冷空氣中.
    青峰走了進去.
    而在青峰進去之前, 桃井還是如舊地問著:
    “我說, 阿大, 二號的病, 好點了嗎?”
    青峰靜靜地回了一句: “還是老樣子, 閉著眼睛, 睡著, 別無其他.”
    過了兩三秒後, 青峰補上一句:
    “五月, 有時候, 我……”
    花兒仍在床頭的花瓶內開著, 風吹進這不大的房間.
    青峰坐在床邊, 輕握起不動的手, 想起跟面前的小狗很要好的誰, 痛苦地曲起身像禱告的.
    當青峰從醫院出來時, 桃井已下車, 在車門外等著他.
    “你不是冷嗎?”
    “去買熱咖啡了.” 桃井把其中一罐拋給青峰.
    青峰接好, 然後開了喝了一口.
    桃井轉頭開了車門, “明天的比賽, 加油喔.”
    青峰點點頭, “嗯.”
    鳥兒飛起來, 穿過枝椏, 滑翔過平靜的湖面上空.
    最後, 輕抓著在廣場上沙子, 再拍翼揚長地飛去.


    2楼2017-02-03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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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21:0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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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峰前往廣場途中閉眼養神時, 腦裡還是會閃過二號插著喉時的身影.
      桃井見青峰緊皺著眉, 就把車窗多開少許, 好讓空氣多一點溜進到車內.
      青峰微微睜開眼, 冷空氣滲入眼睛時, 青峰便看清在不遠處的廣場聳立在格格不入的林間.
      要說是廣場, 但實是一個戰後加蓋的競技場.
      那外強加建的風格刺眼地融入在場館的外圍, 如兩道大門般高的拱門一個排一個的接起來形成競技場的外壁, 上下兩層.
      在第二層上還特意加高一點來擋去格鬥時揚起的砂石, 但據場外的小販說是那只是沒屁用的裝飾而已.
      進場的人們排成長龍, 大家都穿上厚實的外套, 但腳板耐不了寒冷而不停地左踏一步, 右動一下.
      今天的氣溫比昨天又降了三四度.
      連貓兒也不願動的日子, 洶湧的人群, 一頭熱的民眾, 使競技場的觀眾席擠個爆滿.
      放眼看去, 除了人, 還是人.
      競技場的設計以中間為圓形的擂台為中心, 往上向外放射出去.
      橫向劃分成四層的觀眾席都坐滿急不及待的人.
      桃井把青峰帶到選手準備的區域, 在那兒, 原來一早已坐著個捧著熱咖啡的綠間.
      桃井挑眼看著, “還以為小綠不來了.”
      “不是說了比賽是一點開始嗎? 你看現在幾點了?” 綠間有點不滿地說.
      桃井看看大會的鐘, “還有十分鐘不是?”
      “就不用調整的嗎?” 綠間站起來.
      青峰自覺地脫下披在身上的斗篷.
      青峰揮了一下手臂, 看向左邊時, 便留意到今天的鳥兒是多起來了.
      能飛的鳥兒. 不能飛的人類.
      回看場館裡的人們和自己, 再看看自己的機械手臂.
      青峰有說不出的無奈.
      人類即使再強. 機械怎樣再強, 飛機怎樣被創造, 人類還是無在天空中自由地飛翔.
      是長不出翅膀的, 就是長不出來.
      任我們如何橫行在世上, 天空終究不屬於我們.
      綠間開始聽見人們的叫囂聲, “還真的裝得下這麼多人嗎?”
      桃井看著起哄的場景說: “人們不會把觀眾席都給拆了吧? 人山人海的.”
      “這裡的容量到底有多少? 不過以青峰來說, 你在這裡算是挺顯眼的.”
      “但絕對不是因為阿大帥, 是黑! 是整個人都太黑了!!”
      綠間點頭同意.
      青峰把毛巾丟到桃井頭上.
      青峰環視四周一遍.
      “幹什麼了? 你又在找‘他’ 嗎?” 綠間一如既往地問
      青峰點頭.
      桃井已習慣了. 扭開自己炮製的茶水, 倒了一杯給青峰.
      青峰看著茶靜默起來.
      綠間一下打翻那杯茶.
      桃井馬上發飆.
      “這個喝了, 比賽也不用比就先住院了!” 綠間決絕地說.
      “小綠總是在我的食物上找渣! 昨天我看阿大的手腕的接口顏色不同了, 光澤都不同了, 這樣行嗎? 小綠!”
      青峰和綠間聽著桃井的抱怨, 兩人開始無視她而看起擂台對面台下坐著的選手.
      “那個.” 青峰直視著對手, 對方在準備中, 沒能發現青峰的視線.
      “那是今天的對手吧?” 綠間淡然地說.
      評估了對手安置在身上的機械, 綠間得出結論: “過度耽於改造. 現在超極限的選手太可見了. 怎麼了?”
      桃井也留意到青峰的臉色有什麼不妥.
      青峰頓一頓才回答: “他, 叫石田英輝. 看上去, 現在的改造做得更徹底了.”
      “阿大有顧慮了? 在我們出生時, 他的排名就已經是這區的高位常客.”
      青峰的眉頭皺得更緊. 桃井用力地拍了青峰的頭一下, “我說, 阿大!
      一上了擂台, 就正面踹他. 拉開距離後就直上一擊必殺拳就好了. 不要想太多.”
      青峰笑了一下, 然後繼續讓綠間調整手臂去.
      當到了比賽的時間, 鐘聲清脆一響, 驚動起本來站在場館外壁上的鳥兒.
      那細小的鳥鳴, 不太能聽見.
      換來, 是滿場人們的喝采聲.
      青峰握緊拳頭. 桃井單手摸著頸, 指尖用力地掐進後頸去. 綠間坐在一旁看著.
      大家既痛苦又享受著那如箭在弦的一刻.
      場內的鐘一敲, 餘音未完就已出腳的雙方, 力度不相伯仲.
      桃井還‘噢噢’ 的叫了兩聲.
      石田用手揮中青峰的前額, 青峰也不示弱地反身一腳踹回去.
      綠間看得很淡定, 看著石田的出拳, 又看看鳥兒飛到自己身邊.
      分神地看著, 那就打完第一個回合了.
      接著的第二第三回合還是你我不讓的角力著.
      在看著青峰踩緊地面再使勁衝上前的情景時, 綠間忽然想起教自己這門手藝的師傅所說的一個故事.
      [機械拳擊剛剛興起的時候, 世間一片譁然.
      畢竟, 能用錢財買到強大的時代還是來臨了.
      呵呵..世道亂了.
      吶綠間, 有這麼一個故事, 你要聽嗎?
      從前, 有對雙胞胎. 他們的心臟都不好, 是先天就十分差了.
      可憐的是, 他們家家徒四壁, 錢只夠付一人接受心臟手術的費用.
      雙親的心情可想而知是痛苦得很.
      那麼, 你覺得會是哪一方先離開這個世界呢?
      答案是: 兩個一起.
      他們同時死去了.
      為什麼?
      因為醫生以為連體雙胞胎的心臟有兩個, 但原來只有一個, 打算救其中一個也是不行的.
      結果, 一個沒了心臟死去了, 一個是身體放不下屬於兩個人的心臟而衰竭死亡.
      心, 是無法寄宿於機械裡的. 才能亦是. 這不是能勉強的.
      要是想靠機械牶撃去得到心靈寄託, 不管到了什麼時代, 都是不可能的,
      院子裡的小鳥如此說道.]
      綠間抬眼看向青峰.
      心, 真的無法寄宿於機械裡嗎?
      要是只是想靠這雙拳頭去尋回重要的人們, 也是不可能的嗎?
      兩人一心的活在世上.
      啊, 眼前就有這麼一個人.
      他的心已不在了.
      這些年來, 就光有空殼的感覺.
      不太會笑, 不太會哭, 連疼痛都能習慣再無視.
      他的心已跟另一個‘他’ 一起藏到不知哪兒去了.
      在完結第六回合時, 已在身上添上傷痕的青峰走回桃井和綠間的那方.
      青峰走下台時, 眼尾仿若看見誰而看過去.
      原來, 只是別人的圍巾吹起來了.
      是一片好看的淺藍色.
      青峰掐住拳頭, 然後握在自己面前, 默唸著一個人的名字.
      像是勇氣, 猶如堅強的支持,
      乾裂的嘴碰上手腕, 如像一種儀式,
      給青峰保著走下台的力氣.


      3楼2017-02-03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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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Gemie - X.U.
        正文:
        綠間上前把青峰一下拉到台下的木椅上.
        扭開手臂的上的接口時, 青峰先開口說話: “吶綠間, 先不管對手, 現在還剩幾分鐘了?”
        綠間邊檢查著青峰的手臂有沒有異常狀況邊說: “還管得上時間嗎? 你可能會沒命了!
        冷卻機關趕不上節奏了好不好.”
        青峰看著對面台下的石田, “他……”
        綠間接著說: “你以為他不知道嗎?”
        桃井雙手抱胸地說: “他是超級老手, 比你更清楚, 阿大.”
        青峰注視著石田, 心裡有說不出的郁悶.
        在再次踏上擂台, 角力的瞬間, 青峰終於窺視到石田頭盔隙縫後的眼睛.
        那睜大至痛苦的眼神, 使青峰一出神就被一拳打飛開去.
        台下的桃井問: “阿大會死在這裡嗎?”
        聲音沒顫抖, 綠間知道桃井只是在生氣罷了.
        她知道青峰在糾結著對手的一些事, 可不能上場的她, 有些事怎也是看不見的.
        綠間看著青峰再被踢跌在地上, 一拳正中腹部, 面上更被補上一拳.
        場內倒深呼吸的人們的吸氣聲使人拉扯著神經.
        看著青峰一口血吐出, 穩好身站起來, 綠間問桃井: “青峰好像被壓制了. 這樣好嗎?
        剛才打中頭了吧? 頭仍在暈吧? 拳擊我不太懂, 雖然一直在看.”
        “……”桃井專心看著比賽.
        “喂, 教練, 你有在聽嗎?”
        此時, 青峰再被踹中腰旁.
        桃井突然咬起手指來, “嗯……”
        看著石田快速地抓著青峰的肩, 再施展著大幅度拉後的拳擊招式.
        桃井倏然髮開手的睜大眼, “啊……”
        “嗯?”
        一下沉著的聲音伴隨血花飛開在擂台上.
        眼裡溜過拱門的影子, 不飛的鳥兒, 比記憶中灰白的天空.
        在看見這些後, 是青峰的背.
        青峰一手貫穿石田的身體, 手由胸口直接穿破直出背部.
        青峰手上一直滴著石田的血.
        石田看向青峰, 還有那閃過眼邊的風景.
        青峰一把把手抽出, 就直上一拳把石田揍倒往後倒去.
        在石田完全倒後前青峰反手抓上石田的前臂把人拽回來, 提膝一撼再以丟開的力度把石田的左臂扯斷開.
        石田還未來得及反應, 青峰右手已砍到石田的頸去.
        觀眾毛得噤聲不語.
        桃井嘆了口氣, “還是暴走了……”
        石田抓著青峰的肩想把他踼開, 可青峰先一步掐死著石田的頭把人整個撞到石地面去.
        血濺得四處都是, 青峰滿面都沾著血, 卻還是沒停手的把已無還擊之力的石田的臉打至爛掉.
        綠間習慣地說: “這是常有的事, 對吧.”
        裁判喊停後, 青峰像沒聽見的還在打.
        後面比賽單位的人都派人員出去拉住青峰.
        桃井評估著現在眼見的一切.
        全場就看著石田躺在地上不動, 血一直從頭和胸口流出.
        青峰在被拉住的瞬間就沒再發動攻擊, 垂下的目光留在石田身上, 視覺漸漸開揚而睜大.
        青峰咬緊下唇, 露出痛苦的神情.
        在明顯的勝負場景下, 觀眾席像被點燃了的炸開震動全場的喝采聲.
        綠間上前扶著青峰, 桃井也扶著青峰的走下台.
        把人打死了. 人們還在歡呼. 這就是現世道的最好的詮釋.
        在追求先進的革命裡, 連天空都無法令人敬仰.
        沒有心懷的正義, 只有強大才是正義的世代, 神和惡魔的界線已無定案.
        但我們都知道.
        青峰再暴走下去, 早晚會成了人不像人的存在.
        即使要他停下來, 他還是不願意的.
        他有想達成的事, 他有他想尋回的人.
        這是青峰的過去延伸到現在而得來的.
        青峰拉起桃井交給自己的斗篷, 包裹起自身, 眼角不由自主地滲出眼淚.
        哲, 我在這裡. 你看見了嗎?
        我愈是站在擂台上, 你就愈能看見我. 就能知道我在這裡了.
        但殺人並不是我的本願.
        在戰後的日本, 在迎來大產業時代的大背景下,
        ‘機械拳擊’ 是以身體機械化為前提的競技運動.
        由於比賽後生存率極低, 而被世人稱為‘最後之檻’.
        我就是幹著這種無憑據的賭注在尋找著你.
        哲, 你到底在哪兒?


        4楼2017-02-03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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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Thomas J. Bergersen - Merchant Prince
          正文:
          七年前, 青峰張開眼就已躺在醫院, 右邊整條手臀沒了, 那一刻並不是感到什麼吃驚,
          而是慌張地四處張望著重要的人們的身影.
          向右一看, 是包著紮著左眼躺在床上的桃井.
          向左一看, 是個不認識的人.
          整間不大的病房躺了三十多人, 連坐在地上的, 這裡至少容納了五十多人.
          青峰忍著疼痛走下床, 逐一走到每個人旁邊看一眼或是問上兩句.
          [你有見過一個淺藍色頭髮, 比我矮一個頭的男生嗎?]
          [你有見過一個皮膚很白, 淺藍色頭髮的男生嗎?]
          [你有見過一個眼睛和頭髮都是淺藍色的男生嗎? 比我矮一個頭左右的.]
          大家都搖搖頭.
          有的回上一兩句.
          [戰後, 要找到的找到, 找不到的大多都永遠找不到了.]
          [你找遺體的要出去找醫院的人問了.]
          [這麼小的孩子嗎? 會被人賣出別的地方了吧?]
          青峰聽見, 也只是笑一笑, 道個謝.
          他不會生氣, 他不會反駁.
          哲只是暫時找不到, 不會永遠找不到.
          哲一定在哪個地方等著我去救他的.
          待青峰在醫院的安排下接上醫療用手臂後, 就帶著已痊癒但變得不太說話的桃井離開醫院.
          但兩個孩子能去哪裡.
          就在青峰苦惱的時候, 有一輛車橫衝直撞地剎停在自己面前.
          下車的是一頭火紅頭髮的巨人.
          他走到青峰面前, 但主要是看著他拖在身後的桃井.
          從車門另一邊下來的是一個笑咪咪的黑髮男子, 他走到同伴身邊說: “要說的都說吧. 大我.”
          火神的臉突然就崩潰一地, 抱著青峰和桃井痛苦地說: “我來遲了, 對不起!!”
          來遲了什麼, 青峰不知道.
          只是聽見桃井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一句: “火神舅舅.” 然後就開始哭起來, 青峰才大概明白這是怎樣一回事.
          最後, 火神把青峰和桃井收養了.
          回到一個像樣是‘家’ 的地方, 青峰才鬆下肩膀, 可一放鬆下來, 眼淚就先跑出來了.
          “阿大……” 桃井抹抹青峰的臉, 可已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說話.
          “對不起, 我還是找不到哲.” 青峰自責地說.
          “這不是阿大的錯.”
          火神聽著便問: “哲…是你們的朋友?”
          桃井點頭, 青峰說: “是哲把我推開了, 我才沒有被炸死.”
          “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是很重要的人.” 青峰握緊拳頭說.
          “是嗎?” 火神揉了青峰的頭一下接著說: “我也有很重要的人.”
          火神指指青峰和桃井, 再指著坐在後方的黑髮男子.
          “他是?” 桃井不認識那個人.
          “他是冰室辰也. 是我的同居人.” 火神抓抓後勺說.
          火神安排好房間, 然後就先讓兩人洗好澡再好好睡一覺.
          待兩人睡沉了後, 火神才離開房間, 走到客廳拉開飯桌前的木椅坐下來.
          本就坐在對面的冰室喝了點開水便問: “你的拳擊賽都快不打了, 還要照顧兩個小孩, 你還行嗎?”
          火神拿起桌上麵包咬著, 笑著說: “沒有什麼不行的, 礦場那邊還有工作, 所以應該沒問題的.”
          冰室繼續說: “我只是個代人寫信的人. 一天不能賺上一頓飯的日子也不少.
          還要把我擔在肩上. 大我, 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嗎?”
          冰室的苦笑使火神伸出手摸著他的臉說: “我有能力的都想去做. 我有我想守護的人們.”
          冰室嘆了口氣問: “收養桃井我是明白的, 她是你的姪女.
          但那個青峰呢? 他跟你沒血緣關係的吧?”
          “我之前見過他. 他本來就是和奶奶相依為命的, 現在見他一字不提自己的親人, 應是是他的奶奶早就不在了.
          現在連朋友都失去了, 而那個朋友還要是為了自己而失去的, 這比什麼都難受.”
          “就因為這樣就把他接回來嗎?”
          火神想了一下便淡然地說: “那孩子背負的已經夠多了. 至少, 我想在生活方面幫他一把.”
          在這之後, 桃井找到了二號. 在火神答應下把牠安置在癒養院.
          而青峰, 走了很多間醫院, 不死心地連遺體的名單都翻過兩三遍.
          可還是找不到.
          找不到. 怎也找不到.
          就像憑空消失的.
          青峰要找的哲, 已整個消失在世界裡.


          5楼2017-02-03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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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神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問青峰: “你連說話的意欲都沒了嗎?”
            “……”
            青峰解釋不了自己變得不愛說話的原因.
            燒熱的水煲, 水蒸氣從壺口噴出而發出高音的鳴笛聲.
            青峰馬上躲到櫃的陰影處.
            火神拉起他, “你們是不是把燒開水的聲音跟警笛混淆了? 只是開水燒好了而已.
            戰爭已經結束了.”
            在收音機傳來新聞直播的聲音都離不開‘勒令革命軍殘黨撤退!’ 之類的.
            青峰聽著, 眉頭緊皺.
            火神拍了青峰的頭一下說: “政治是各種混亂了. 不過這我也不了解得多少就是了.
            不如說說你和我知道對方多少事還比較實際.”
            火神如此岔開話題笑起來, 青峰的眉頭才鬆開來.
            青峰沉默了一陣子, 待火神開門打算帶青峰出去走走時, 青峰才跟上去說了一句:
            “你是火神大我, 五月的舅舅.”
            火神‘嗯.’ 了一聲, 看青峰真的跟上來了才關上門.
            鳥兒被關門的巨響嚇飛掉.
            拍翼的聲音清晰得很. 青峰隨著鳥飛的方向看去.
            “你在我小時候因為出櫃就離開了家, 現在38歲.
            未婚, 職業本來是拳擊手, 現在會轉到政府指定公務區的礦場工作.”
            火神回頭一看, 說話的原來是桃井.
            “你這小鬼也跟出來了嗎?” 火神揚揚眉.
            “不要光顧你們男孩子的世界, 我也想出去走走的.”
            “五月, 現在社會很混亂. 加上你的左眼不能常用. 留在家裡比較安全不是嗎?”
            桃井踢了火神一腳, “火神舅舅都不懂女人的心思的! 人家想出去走走就走走啊.”
            剛好回到家門前的冰室看見這場景, 禁不住失聲笑起來: “哈哈, 大我就是沒什麼情趣的人.”
            “辰也!”
            火神抓抓後勺, “啊, 反正四人剛剛好的, 一起出門走走吧.”
            冰室微笑地點點頭, 而桃井則跑上前拉著青峰的手說: “阿大, 我很聰明不是? 我記得很多事呢.”
            “這只是你們女人小心眼集訓而成的本領罷了.”
            火神和冰室聽著, 笑出聲來說: 青峰你平常不說話, 一說就是酸人的話這點真有趣.
            可桃井就在這時給每人賞了一記小腿骨攻擊而全勝了男士那一方.
            火神開了車門, 把兩名小鬼塞進後座後就坐到司機位去.
            “吶. 我這人沒帶過小孩, 沒什麼經驗, 不擅長應付你們倆.”
            桃井卻搶著回答: “但火神舅舅很好懂, 所以不要緊!”
            冰室笑過不停的點頭, 火神不好意思到極點.
            “你們這些小鬼真是!!”
            開了引擎, ‘噗’ 了一聲.
            火神慘叫了一聲‘不是吧!’ 就走出去看個究竟.
            待在車裡的冰室開口說: “我聽火神說, 青峰你好像原本就是個孤兒.”
            “阿大才不是孤兒.” 桃井馬上回答: “阿大被我的爸爸媽媽收養了. 只是現在爸爸媽媽都死了, 我們才一起成了孤兒.”
            “是嗎? 那你要找的人是和你一樣處境的, 所以你才想找到他?”
            青峰明白冰室的意思, 而桃井還未能聽明白, 只是問: 你是說哲君嗎?
            冰室覺得青峰想救的人僅僅是自己的縮影,
            其實那人是誰根本沒關係.
            “不.”
            青峰簡單而平靜的回復, 清楚地說明一切.
            “那他是你的誰?”
            青峰垂下眼, 緩緩地說: “他是個跑得很慢的人. 總要我回頭拉著他跑.
            他是個著緊別人多於自己的人. 即使爆炸發生了, 他寧願自己去擋, 也不願見到別人受傷.”
            青峰眼裡強忍著的眼淚就倔強地留在眼框內.
            “是嗎?” 冰室開始明白火神留下青峰的原因.
            這孩子不是不跟人親近.
            只是他在這次戰爭中失去了重要的人, 這連帶重要的情感都帶走了.
            那眼淚流不出來只是為了讓自己能抱持著什麼而繼續走下去.
            “你現在還有去療養院看那小狗嗎?”
            桃井代青峰說: “那是哲君的小狗, 我們一定會去看的.”
            “是嗎? 那狗是太老了嗎?”
            “不是.”
            青峰的聲音很堅定.
            桃井眨著眼睛, 想說也不想說的來回看著青峰和冰室.
            待了一會, 桃井才輕聲地說: “是受傷的緣故所以牠才不醒. 阿大的右手也是那時候失去的.”
            “哲也是.” 青峰看出窗外.
            桃井點點頭, 艱辛地一字一字地說:
            “哲君也是在那之後就不見了.”


            6楼2017-02-03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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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Cyua - Scars of Love
              正文:
              這就能使冰室把青峰變得奇怪的一切說通了.
              冰室記起那天跟火神的談話.
              那天天氣很好, 在自己吹煙時, 火神就走到自己身邊來.
              “青峰...大輝.”
              “辰也, 我知道你不想我多背一個負擔而想把青峰送去孤兒院.”
              冰室看了火神一眼說: “城市捲入戰爭中, 沒一個人能幸免於難的. 只差在誰比較難受.
              要是同情過了位, 對你對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而重點是, 你當真能養得起這麼多人嗎?”
              火神苦笑: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冰室顯然仍在生悶氣, 火神從後抱著他說: “青峰在被救出時已失去了一隻手臂.
              在醒來後, 發現自己重要的人不見了, 而重要的人的寵物都受重傷而昏迷不醒.
              他才12歲…卻背負得太多了.”
              此刻的冰室回望坐在後座的青峰, 開口的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合上嘴巴, 什麼都不說.
              那被黏帶到地上的目光像掉到地上的星, 變成石頭的再不能飛翔在天上.
              要怎樣的傷痛才能改變一個人?
              “青峰君.”
              冰室一叫, 青峰猛然抬起頭.
              想著改變稱謂的冰室也被嚇一跳, 但留意到青峰一臉失望的表情就知道:
              “‘青峰君’. 那孩子, 名為哲的孩子, 他也是這樣叫你?”
              青峰睜大著眼, 回不上一句話.
              “你有他的相片嗎?” 冰室問.
              青峰把掛在頸上的項鏈掏出來, 打開那扁平的圓盒子.
              一打開是家庭的合照, 按起那扣緊的小機關, 那照片背後的銅板被翻起, 上頭是兩個小男孩的合照.
              其中一個是青峰, 而另一個就是他們所說的‘哲’.
              “原來阿大你把哲君的照片藏在這裡!”
              青峰把照片盒蓋上再收回衣服內.
              桃井拉著青峰的耳朵說: “那為什麼那天哲君問你把照片收好了沒有你卻回答丟了! 還惹哲君生氣.”
              青峰沒有反抗, 也沒有反駁.
              冰室勸著說: “嘛, 小五月, 每個人都有些回憶是不想讓人看見的.”
              “話不是這樣說, 想起那時哲君總是追著阿大跑, 但阿大其實是著緊哲君的又不說, 看得我很火大! 我明明也很喜歡哲君的嘛!”
              待火神弄好再回到車裡時, 只聽見桃井在吵鬧.
              “好了好了, 五月就坐好吧.”
              “才不要!”
              火神沒好氣, 直接地開車.
              “喂, 你們倆, 既然你們那麼著緊那個朋友. 你們找的地方還有沒有找漏?”
              “應該沒有. 醫院和學校都找過了. 哲君的家也燒光了.’
              青峰思考著, “…防災廣場的競技場還沒去過.”
              “?”
              “哲從前很在意長在場館邊或是隙縫間的花, 他應該是覺得很好看.”
              “哲君有這樣說過嗎?”
              “沒有. 哲沒有說過.” 青峰張開合上的手, “只是我見他常常蹲下來看.”
              記得你眼裡的光, 記得你側臉那淡淡的笑容, 記得你留意到我在看你時那害羞的表情,
              記得你抱膝笑著喊我‘青峰君’ 時的模樣, 記得……
              記得太多太多了.
              “是在6大街的競技場是吧?” 火神問.
              “我只是隱約記得那兒有很多塊看板而已.” 桃井回答.
              “那應該沒錯是那個競技場了, 專打機械拳擊的那個.”
              “機械拳擊?”
              冰室解釋: “小五月和青峰君都不知道嗎? 就是改造了身體的人, 就像青峰的手臂也是改裝的那樣.”
              “耶? 那火神舅舅也是改裝了的嗎?”
              “沒怎麼改裝, 所以現在都不怎麼出賽了.” 火神黯然地回答.
              冰室繼續說: “現在的拳擊賽和戰前的大不同了. 我不記得有沒有違規或是投降, 總之現在的拳擊賽是經常死人的.”
              桃井聽見馬上摀住口.
              火神沒打算阻止冰室繼續說下去, 他覺得有些現實是需要讓孩子們知道的.
              “現在的拳擊賽性質惡劣, 規格卻很高. 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那玩意根本就是國家的本質.
              我還以為你們多少都聽說過一點, 因為最近這比賽人氣愈來愈高.”
              “我有聽說過.”
              青峰輕描淡寫地說.
              桃井拉著青峰的衣袖問: “為什麼阿大會知道?”
              “因為待在醫院時醒得比你早, 那時人也多很多, 就聽見不少傳聞.” 青峰輕輕皺著眉.
              火神嘆了口氣, “好了, 這話題到此為止, 在到達之前說說其他的吧.”
              冰室笑一笑, 就說: “那就說說青峰君好不好去學學怎樣維修車輛.”
              “為什麼?” 火神問.
              “因為你看, 你剛才修完車, 但車還是走得和烏龜一樣. 我覺得中午前都到不了競技場了.”
              在這之後, 青峰學著很多日常技能, 冰室說青峰可靠的次數多得令火神不滿.
              可又笑著青峰的小動作開始和火神同步.
              這使火神說: 青峰要是他的兒子也是不賴的什麼.
              桃井聽見當然不放過這機會說:
              “那我一定是冰室君的女兒.”
              “為什麼?”
              “因為我像冰室君那樣溫柔啊.”
              火神接不上話, 青峰進門聽見馬上就吐槽說: “你可不要說些顯然易見的謊話吧.”
              桃井馬上衝上前去踢了青峰一腳.
              冰室把火神拉到一旁問: “聽說你帶大…青峰君到競技場的次數多了.”
              火神抓抓後勺, “被發現了.”
              “你這好懂的好好先生能瞞得著什麼. 看你的樣子, 你是在講解機械拳賽的事給大輝知道是吧?”
              “辰也其實也開始叫青峰做大輝了嗎?”
              “不要企圖岔開話題. 大輝是想參賽?”
              火神沒回答, 但看他眼神在游離著, 冰室就知道答案了.
              “大我, 你是知道現在的拳賽…一輸, 就是死的多. 你是知道的.” 冰室冷冷地說.
              “…他說想去.”
              “為什麼?”
              “想讓他要找的人看見他在那裡.”
              “這有什麼用?”
              “大輝認為是對方找不到自己, 而不是自己找不到對方. 現在的大輝是這樣思考著.”
              火神難過地說著, 冰室反駁不到半個字.
              啊, 如果是這樣. 那我就可以認為你是活在世上某個地方, 只是你不知道我在這裡罷了.
              不要緊, 我就讓你知道: 我在這裡.
              哲, 我在這裡.
              冰室摸摸發酸的鼻子, “…你不是說他像你的兒子嗎? 你究竟在想什麼?” 冰室咬牙切齒地問.
              火神看向正和桃井鬥嘴的青峰, “就只有這樣, 大輝的眼才有點點光長出來, 才有了生存目標.”
              “…?” 冰室搖搖頭, 但這並不表示著他不明白.
              “辰也. 大輝他缺少了什麼, 我們都說不準.
              可他難得有活下去想做的事. 做父母不就是會全力支持他嗎?”
              冰室還是搖著頭.
              “辰也, 那孩子絕對是大輝重要的一部分. 拳賽就打到大輝找到他為此…好嗎?”
              “那我反問你: 要是大輝一直都找不到. 那怎辦?”
              火神回答不了.
              “你知道嗎? 大我. 這些日子來, 小五月和大輝都說了不少有關‘哲’ 的事給我們聽.
              聽著, 那個哲去的, 都是革命軍在戰前經常去的地方.
              我不排除他的父親也是叛軍的一分子.
              叛軍的孩子要是被發現都會當作叛國者的被處決掉的.
              我們去找叛軍的孩子根本是大海撈針.”
              “即使如此, 我也做不出對大輝說‘停下來’ 什麼的.”
              “為什麼?”
              “他們倆是在最危險的戰區被救出來的. 那戰線是數一數二沒幾個能活著走出來的.
              他們都能走過捱過了. 最後大輝還是打算回到貼近生死的比賽裡頭, 你覺得這代表著什麼?”
              冰室別個頭, 他不想知道. 他只想這兩個孩子好好的.
              “他覺得找到那孩子, 比起生命, 前者更重要. 大輝他們經受了什麼, 我和你都無法明白.”
              冰室忍著怒氣說: “其實只要當初你不讓青峰看見拳賽就行了.”
              “那天大輝突然從車裡頭衝出去, 你和我都拉不住. 他一直跑進場內我也是阻止不了的.”
              “只要那天大輝沒有跑進去……”
              “大輝說那天是看見哲的身影才追上去.”
              那天, 青峰從車上看見經過在街道上那有點像哲的側臉的人就衝出去.
              車門被推開, 火神只來得及大喊, 青峰在路口轉入內街時就再聽不見火神的聲音.
              青峰一直跑, 來到很多看板的地方, 那個他常常和某個誰一起來的地方.
              他推開人群, 直奔上樓梯, 伸手抓住前方的鐵欄時, 映進眼內不是想找到的人, 而是帶勁的蒸氣景像如疾風的圍繞在場館內揮之不去.
              擂台上, 是在兩個在奮死打鬥的人.
              全場都在為自己支持的一方打氣, 拳聲此起彼落. 青峰看著大家的視線都落到兩人身上.
              火神從後趕來, “青峰…!!”
              青峰的目光離不開台上的二人.
              “幹什麼突然走出去!! 你這小子!”
              “…….哲.”
              “吓?”
              “你說什麼?”
              青峰的聲音很小, 觀眾的聲量把青峰說的話一淹而過.
              “我以為我看到哲了.”
              “耶?”
              “但那也可能不是哲?”
              這樣說來說去, 火神也被搞糊塗了.
              “但我可能知道要怎樣找哲了.”
              火神也終於能聽清楚青峰說的話了.
              “只要讓哲找到我就行了.”


              7楼2017-02-03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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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一天, 青峰再次來到場館.
                坐在觀眾席的他, 垂下眼, 想著很多很多.
                火神從入口處慢慢走下來, 來到青峰身旁, 把包好而又熱了的麵包從衣袋中掏出.
                “大輝, 這裡之後都沒有比賽, 會提早關門. 要走了嗎?” 火神把麵包遞給青峰.
                青峰道謝並接過麵包, 看了擂台一眼, 然後低頭默默地咬了一口.
                “把這個吃完就一起回去吧? 五月也在等你.”
                天空灰白得光亮, 卻沒有風, 空氣都凝在一處.
                沉默的氣氛比什麼都難受.
                本坐在附近不遠處的野貓一躍而起, 跑向沒有烏兒在飛的地方.
                “…何況, 現在在下雨了.”
                火神這樣一說, 青峰的目光才環視了四周一遍.
                在擂台的周邊, 都是破破爛爛的一片狼藉.
                機械拳擊的破壞力有多大, 在瓦礫四散中可見其程度.
                但青峰心中一點懼怕也沒有.
                雜亂的雨聲都快傳不入耳內的時候, 青峰抬頭一看, 烏兒們好像開始往同一個方向振翅而去.
                那一隅的天空, 像世界的一角, 光在瀉下來時, 青峰眼裡最先看到的是…….
                “開始放晴了.”
                火神微笑起來.
                而青峰, 就注視著天空的顏色.
                在幾天後, 冰室在客廳打掃時打起噴嚏來.
                “大我!! 你的感冒傳染給我和小五月了!”
                “我才沒感冒過.” 火神別過臉.
                “對, 大我是笨蛋, 又怎會感冒. 是我高估了大我.” 冰室一邊抹著鼻子一抹斜眼地盯著火神.
                冰室拿著掃帚敲敲火神的椅背說: “大我就讓開一點, 我在打掃, 難道你看不見嗎?”
                不要一大早就在發呆.”
                “大輝他……” 火神看看報紙若有所思的.
                “大輝怎了?”
                “那天他說看見哲的身影所以才追出去了.”
                “哈啾!” 冰室抹一抹鼻子再說: “又在說這個, 事到如今再說又能怎樣? 啊啊, 今天是去看那小狗的日子, 所以你多想了嗎? 我覺得那次是大輝的錯覺啦.”
                “那當然啊! 難不成像戲劇的一下子重逢嗎? 這才離奇. 這方面的腦筋我還是有的.”
                冰室停下手中的動作, 靜默了一會才接著火神的話:
                “其實, 一開始, 我是以為那個哲是青峰在心中想得到拯救的縮影罷了.”
                “所以你才對青峰有抗拒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會看不起他.”
                “因為這是軟弱的表現?”
                冰室不置可否, 也沒有回應, 只是繼續說:
                “然而大輝選擇的, 是一直向前, 即使前方的路…沒一條像路的.”
                “可就算是這樣, 我們還是守護著五月和大輝的.”
                “總覺得弄清有些事後, 心情坦誠開來, 我們才算是成為真正的家人.”
                火神站起來擁抱著冰室.
                冰室抓緊火神的衣服: “我不想再失去誰了.”
                火神抱緊冰室說: “沒事的.”
                陽光從推拉窗窗口夕照到地板上, 時亮時暗的反映著那藍天白雲的密度.
                隔著那片藍色的玻璃窗, 窗上木製的小框分割開天空.
                隔著玻璃看著二號躺在病房的床上, 那粗大的氧氣管插在二號的喉管位置, 其他地方都接上不同的管子, 管子的另一端則接著儀器.
                繃帶一再滲出血水, 傷口復原的速度異常緩慢.
                桃井掩著臉, 青峰倒是冷靜地隔著玻璃看著二號.
                忍不住眼淚的桃井轉身走出去.
                青峰垂下眼, 說不出安慰的話.
                要說, 他也不好受.
                待青峰走出醫院, 看見桃井坐在附近的梯間便慢步走過去坐下.
                摸了桃井的頭一下, 收回手, 開口往雙上呼了一口熱氣.
                “阿大不用顧慮我, 你多看二號一下吧.” 桃井強顏歡笑.
                青峰頓一頓說: “…我只是不太喜歡醫院的味道而已.”
                “是嗎?” 桃井抹去眼淚.
                “手術後的二號, 並不見得好了多少.” 青峰抱著頭輕聲地說.
                桃井看著青峰痛苦的表情, 默默地說: “但這是唯一讓二號繼續活下去辦法.”
                青峰諷刺地一笑: “這樣的活著…真的好嗎?”
                桃井回答不了. 她也不知道. 沒有人會知道.
                但桃井相信著: “…我不知道這好不好, 可是只要活著, 就有任何可能.”
                青峰抬起頭,
                “即使會變得更壞?”
                “那也代表有可能變得更好.”
                “…五月……”
                “嗯?”
                “......”,青峰苦笑一下再站起來, “沒事, 我去洗手間.”
                桃井站起來拍拍褲後袋, “那我去車上等你.”
                “嗯.”
                當青峰走遠時, 桃井仰頭看著藍天, 一頭鷹就在上空盤旋.
                長呼了一口氣, 桃井的眼淚再湧出來.
                要說她不明白嗎?
                她這幾年上學和各處學習的知識都不是空說的.
                看二號的傷勢, 雖然已接上導管, 不過也得做好隨時會離開的準備.
                這就是戰爭帶給我們的.
                它沒有為我們帶來更美好的什麼.
                戰前說的為了自由, 為了耀眼的未來.
                結果我們什麼都沒得到, 什麼都沒得到卻反而失去所有.
                終究這只是居於上位的權力者所說的把戲.
                會死的又不是他們的親人, 會掉頭顱的又不是他們自身.
                最該插著喉管的引爆戰爭者卻逃得乾淨俐落.
                掐得手心疼痛也不足以表達桃井的憤怒.
                戰爭的地獄, 經歷過, 就必定會在身心烙上痕跡.
                掩著臉, 桃井多想在此處大聲喊出來.
                但她知道不可以.
                她有她要堅持的事. 這執著和青峰的執著同出一轍.
                時間面前, 人人平等.
                她有多痛苦, 青峰也有多痛苦.
                她就是明白才堅忍至今.
                曾經有人說過:
                “幸運並非沒有諸多恐懼和災殃, 厄運也不是沒有安慰與希望.”*
                一把手抹去自覺不應流下的眼淚, 看著走回來的青峰, 桃井用力笑起來.
                聽說: 厲害的傢伙, 大多都要背負相應的重擔不是嗎?
                所以,
                “青峰君, 明天的訓練要開始翻倍了! 你不是要爭取冰室君讓你出賽的實力嗎?” 桃井朝青峰大叫.
                雖說如此, 青峰還是脫力地呆站在遠方.
                阿大, 雖然這不實的傳說, 我不知道能相信多少, 但至少……
                “要回家了! 還不走快點要把你留在這裡了!”
                但至少, 我能替哲君守望著你往前走.
                我搞不清楚自己這樣做算是什麼, 我只是想如冰室君所想的, 大家每天都能回家裡吃個飯, 聊個天, 然後睡個覺, 明天一早碰面時說句早安, 就只是這樣.
                循環得悶透也好, 沒驚喜也好.
                桃井開了車門坐進車裡, 青峰小步跑來也開門跳進車裡去.
                “五月……”
                “怎了?”
                “你可以聽我說嗎?”
                “阿大你想說什麼?” 桃井帶笑地裝作認真地聽.
                “不是開玩笑的.”
                “嗯!”
                “就是…你相信命中注定嗎?”
                “吓?” 桃井伸手摸著青峰的額, “阿大你感冒了?”
                青峰撥開桃井的手, “才不是!”
                青峰靜默了一陣子, 才緩緩地說起來.
                那是在夢裡所見的.
                青峰在夢裡, 追在幻影身後, 等回過神時, 發現自己身在拳擊台上, 彷彿和某人在戰鬥.
                那天之後, 青峰每晚都會做夢, 夢見長大了, 在某個大型比賽中, 一個巨大的比賽場中戰鬥著.
                然後桃井, 火神還有冰室都來看自己的比賽.
                某個愛淡淡微笑著的少年也會在有空的時候來看他的比實.
                “青峰君, 比賽請加油.”
                他總是會來看比賽.
                說是有空才來, 但其實每場有青峰的比實他都會來.
                就坐在特等席看著自己比賽.
                能清楚聽見他的打氣聲. 明明看上是多麼弱不禁風, 嗓門卻十分響亮.
                一切都是多麼真實.
                桃井聽著青峰所說的, 咬緊下唇不語.
                氣味, 地板的觸感, 敵人攻擊的痛感, 冰冷的空氣,
                這個夢境能成真的話……
                “能成真的!”
                桃井以咆哮的聲量說出.
                青峰睜大眼看著桃井.
                “阿大, 我們是由哪裡走過來的?” 桃井咬牙問.
                青峰緊皺著眉, “西區戰線.”
                “那次死了多少人?”
                “二百萬.”
                沒錯, 我們就是從屍體堆中掙扎出來的.
                既然我們能捱得過那次, 那怎樣的前方, 我們都捱得過.
                “阿大, 哲君來救, 我知道你很自責.”
                “哲是知道會攻擊那個地方才會來救我的……”
                “因為哲君是革命軍那方的孩子.”
                “但那時的我並不知道, 只是一心想拉上哲一起逃跑去避難所.”
                可是到了中途, 青峰就受到攻擊.
                那從旁撲出來的身影, 青峰看得很清楚, 那是哲.
                被救援隊發現時, 聽說自己已滿身是血的被壓在瓦礫下.
                醒來後, 就已經躺在醫院, 後來手臂就接上機械.
                桃井使力的拍打了青峰的背, “我知道現在的事實是很容易令人放棄.”
                眼淚強忍得發疼.
                “我知道是很令人絕望, 說不定放棄會比繼續追尋著一個不知道還在不在的人更舒服.
                但是!!”
                “阿大, 在你那個夢裡, 哲君是笑著的吧?”
                青峰掉下了眼淚, 呆掉的面上就一直掉著淚水.
                “…對, 哲是笑著的.”
                桃井再拍著青峰的肩.
                啊, 眼淚不要流啊.
                “所以, 阿大!! 我們------
                ------我們一起去你所說的拳擊世界吧.”
                我們一起去尋找那個他,
                一起去完成那個夢.
                那個, 能再一起笑的夢.
                (未完)
                *From弗朗西斯‧培根


                8楼2017-02-03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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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21: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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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程的路上, 桃井問青峰還記不記得從前住在樓下的那個四眼少年.
                  青峰說隱約記得, 畢竟他總是用‘這是一群笨蛋.’ 的眼神來看人.
                  “阿大, 其實我在幾年前就已經碰見他了.”
                  “你說那個四眼的?”
                  “嗯. 還有, 他不叫‘四眼’, 他叫綠間.”
                  “然後呢?” 青峰沒什麼興趣知道別人的事.
                  桃井看青峰一副沒繼續打算聽下去的嘴臉便瞬時把重點切進去.
                  “小綠的師父是機械拳擊的維修師, 所以他們應該有方法可以讓阿大你出道.”
                  青峰聽見時, 就剎停了車.
                  桃井繼續說: “我父母之前也是一直在做教練之類的工作, 這幾年我也繼續學習相關的知道,
                  所以教練一職, 阿大你覺得我來可以嗎?”
                  青峰難以置信的, 腦還未能轉過來, 桃井笑一笑再說: “維修技師我打算請小綠來當.
                  一, 是小綠還年輕, 不用因技師年老又得找另一個;
                  二, 是他還未算是老手, 費用還可以斟酌, 而已手藝仔細;
                  三, 是…他和我們一樣, 也是從西區戰線爬回來的.”
                  青峰看著桃井, 那份沉默代表著理解.
                  在這之後, 青峰聽著桃井的講解, 一邊訓練一邊為得到冰室的允許而努力.
                  青峰的起步, 大概誰都看得出:
                  [天資的差別, 可能天與地之比.]
                  青峰的動作快捷, 不拖泥帶水.
                  省卻多餘的動作, 把每一下攻擊變得更到位.
                  火神教授武術, 桃井就把火神的知識以青峰能懂的形式教會他.
                  直到青峰能把火神擱倒在地上的那天, 冰室才點頭讓青峰參加拳擊賽.
                  青峰看著滿面擔心的冰室鞠躬, 冰室苦笑著摸摸青峰的頭髮, “長大不小了.”
                  那一刻, 青峰抱緊著冰室, “謝謝……”
                  “你要謝的人是大我和小五月啊.” 冰室輕拍著青峰的背說.
                  “大家…謝謝……”
                  大家圍著青峰輕輕抱著他, 青峰卻第一次安然接受了.
                  在這之後的一個月, 在青峰出道後的三星期, 他刷新了最年輕的升格紀錄, 並打造了不敗神話.
                  雖說: 在時間面前, 人人平等,
                  但要是天生的起跑線就不同, 那在遠方的人根本永遠追不上.
                  青峰就是有格鬥的天份, 用不著苦惱手腳不協調, 也從不用考慮動作做不做得來.
                  火神在青峰正在練習時問站在身邊的桃井:
                  “青峰是因為看過一次拳擊比賽而選擇拳擊的方向而行嗎?”
                  桃井只能無奈地回答: “這個…可能就只有阿大自己才知道.”
                  “如果倒頭來決定了才發現自己是沒有天份那怎麼辦?”
                  桃井看著青峰一拳又一拳的揮出, “…阿大才不會考慮這回事.”
                  “?”
                  “他只會去想: 他要怎樣才能做到.”
                  沒錯.
                  阿大的腦裡沒有理會天份和成功率之類的概念.
                  有的只是‘能做到的方法’ 的執念.
                  把阿大帶到這裡來的, 感覺完全是命運使然.
                  仿如神在引導著一切, 引導著某一個該走到這裡的人.
                  無法用三言兩語來形容的因緣際遇, 無法輕易被理解的我們.
                  而青峰是比我們更甚的深陷其中.
                  孑然一身的走進那個一輸便會丟掉性命的地方,
                  那陷蝕在心裡的執念有多強和有多重要, 明眼人都能明白.
                  而在出賽之先------
                  “桃井, 你確定青峰要用這種手臂出戰?” 綠間清清楚楚地重覆問一次.
                  “……”桃井看了坐在旁邊的青峰一眼, 回不了任何話.
                  “這是醫療用的手臂, 一般是要全部拆除再重新裝配.
                  要是在這原有的手臂上改造的話…有一定風險, 你們能明白嗎?”
                  綠間看著自己寫下的數據資料邊翻著邊問.
                  青峰點頭.
                  “雖然我知道你很執著要留著還有人類觸覺和感溫的手臂, 但這機械很複雜.
                  用這條手臀去戰鬥, 當你打中對方, 就會感受到和對方一樣的痛楚, 你能明白嗎?”
                  青峰靜默了一段長時間, 才慢慢抬起頭說:
                  “我不想放棄這還有感覺的手.
                  我還想在找到哲的時候, 拉上他的手的時候, 可以感到溫暖.”
                  這之後, 青峰再沒有開口說什麼, 綠間說明白了, 青峰就先徑自離開綠間的工作室.
                  桃井留下來, 背著綠間說: “小綠, 這之後就拜託你了.”
                  “青峰真的打算這樣去比賽?”
                  “阿大不會輸的.”
                  丟下堅定而無起伏的語句, 那篤信得很的自信禁不住使綠間彎起微笑.
                  是嗎?
                  看著青峰, 我也覺得他是不會輸的.
                  而現在------
                  在一片喝采聲中屹立著的, 是被舉起手宣佈著是勝利的青峰, 而青峰卻只顧環視四周.
                  還在尋找著…….
                  桃井和綠間坐在台下看著青峰那四處張望的神情.
                  桃井輕喃了一句‘好冷’ 便拉拉衣服, 好掩住自己失落的面容.
                  雪一年又一年的堆起, 樹由棕色變成白色.
                  鳥兒寥寥地飛著, 風強勁地吹起.
                  “小綠, 今天, 我總是想起從前的事.”
                  “是嗎?”
                  全場的喝采聲好像沒打算停下來的.
                  “我不是說阿大打拳擊有什麼不好, 可說真的那句, 我覺得自己並不是全心全意的支持著阿大. 我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衝進去阻止阿大像送死的行為, 我…已不想再有親人死去了.”
                  綠間就靜靜地聽著, 沒有回話.
                  青峰垂下眼的走下台.
                  “辛苦了.” 綠間站起來說.
                  “嗯.” 青峰輕聲地回答.
                  “你的表情每一次都是藏不住失望的.”
                  “……”青峰的目光又回到觀眾席.
                  “三天後也有比賽. 要羸啊.” 綠間認真地說.
                  青峰看著兩人, “嗯.”
                  在回家的路上, 綠間開著車, 桃井和青峰坐在後座.
                  吶, 五月.
                  怎了?
                  不…還是沒什麼了.
                  咦? 不要說到一半不說!
                  …就是…有時在戰鬥中, 會想起哲跟我說的話, 而我又會不自禁的回著他的話.
                  哲君嗎?
                  嗯. 雖然不太清楚, 但就是覺得心情會變得很平和. 很奇怪吧?
                  是阿大太想念哲君了.
                  不會很奇怪嗎?
                  我們有正常過嗎?
                  青峰聽見, 一面當頭棒喝的樣子說:
                  “那也是.”
                  綠間馬上反駁不要把他算進去.
                  田鶇們從叢林中揚翅飛去, 被留下的樹枝在微微搖晃著.
                  而汽車愈走愈遠, 在路上飛快地劃開雪的痕跡.


                  9楼2017-02-03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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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大我, 你總是在我做家務的時候擋著, 過了這麼多年都還是老樣子.” 冰室皺眉投訴著.
                    火神馬上舉起手上的報紙好讓冰室拭桌面.
                    冰室看著火神一面嚴肅的, “怎麼了? 盯著報紙嘆氣, 不像大我的風格.”
                    火神放下報紙, 深深地長嘆了一口氣.
                    “大我不是對那些和你打不著邊的政治不感興趣的嗎?”
                    “我才不是看政治新聞, 只是在想青峰初來我們家時, 不是畫過一幅畫嗎?”
                    “…他和五月都畫過很多畫, 你指哪一幅?”
                    “就是他常說會夢到哲的那個地方.”
                    “那然後呢?”
                    “然後就是, 這次新建的機械拳擊的會場預想設計圖和大輝想的幾乎一樣……”
                    冰室聽見一手搶去報紙用力掐著.
                    “…真的是一樣耶……”
                    火神看著冰室.
                    冰室使勁地摺起報紙, 盡力不使自己的面變得難看而別開臉.
                    火神抓著冰室的手,
                    “會沒事的.”
                    冰室也回握著火神的手, 可他沒有點頭.
                    他很想相信火神說的話,
                    可他沒法使自己去相信.
                    現在, 距離戰火完結不足十年,
                    格鬥技‘機械拳擊’ 以高達三百萬的競技人口聲名遠播.
                    參賽選手劃分為五級, 由Grade V 至 Grade I 往上升級.
                    位於頂點的 Grade I,僅有十三名.
                    他們被稱為‘偉大的十三鬥士’.
                    就在城市的中心, 最當眼的位置, 就放著這十三位鬥士的石像.
                    十三人背對著羅馬式白色巨柱, 各自看向不同的方向.
                    這些巨大的石像, 成為人們經常仰望的對像.
                    走上石像前面的梯級, 一步一步的緩步而上, 只要抬頭一看,
                    就能明白那一方, 是普通人不能企及的.
                    鳥兒越過石像身後, 逆風而上的強力拍著翅膀往上飛.
                    陽光一收一落的灑落在地上, 白柱子漸漸反出耀眼的珍珠色,
                    像水珠一閃一閃的,
                    就像汗水的, 閃爍著.
                    一拳揮落, 提手拉開, 為了縮短出拳的時間而重複練習著.
                    青峰重重地打到桃井特製的沙包上.
                    桃井坐在客廳, 看著手上的排名名單, 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
                    冰室把手上的熱可可遞給桃井.
                    桃井道謝並輕輕接過杯子, 冰室看著窗外說: “那個預想圖, 大我給你看了是吧?”
                    冰室看桃井板著臉, 除了這事, 就只有為青峰的事而擔心而已.
                    桃井點頭, “那是Grade I聯賽專用的競技場.”
                    冰室掐緊手心說: “說是四月就竣工, 也就是…下季開始, Grade I的怪物們就要在這裡比賽了.”
                    桃井看看名單, 垂下眼說: “其實, 以阿大的進步幅度和比賽率來看……”
                    冰室一下子推開了面前的木框窗子.
                    街上的聲音傳進來, 開始回暖的空氣連帶點點的水氣也飄進屋內.
                    “…我知道.” 冰室多不想接受也得承認.
                    現在位列Grade II第七的青峰, 在下一季, 說不定就能向Grade I挑戰了.
                    “冰室君很想拒止阿大是吧?” 桃井難過地問.
                    “…阻止也沒有用, 五月也是這樣想才支持著他是吧?” 冰室反問桃井.
                    桃井淡淡地笑著, “我和阿大都想著那個夢是能實現的. 那個有著哲君的未來.”
                    “所以設計圖的事, 你跟大輝說了.”
                    “嗯.” 桃井側側頭, “所以現在有個笨蛋就一股腦地練習, 說什麼要升上去.”
                    “其實不告訴大輝, 在新館建成之時, 他也一定能知道的.”
                    “但阿大需要這個希望才能走得更遠.”
                    桃井欲言又止, 在頓一頓後, 把視線挪回來, 看著冰室:
                    “…我也是.”
                    這對我和阿大來說, 是必需的.
                    能接近那個夢想多一點就多一點.
                    失望的事太多, 已經夠了. 已夠了, 到了麻目的地步.
                    而當希望一出現, 我們不由自主就伸出手去抓緊.
                    有個為了生存而努力的男人曾經說過:
                    ‘我們擁有得愈多, 我們離神愈遠.*’
                    那我們失去了這麼多, 是不是神就能聽見我們的話語了?
                    現在, 是不是代表我們的願望終於得到垂聽了…?
                    一拳揮落, 停下來, 抹去汗水, 青峰看著窗外.
                    不請自來的貓在此時一叫, 把青峰的思緒拉回來.
                    “是你嗎? 那機械腳用慣了, 沒打滑了嗎?”
                    貓咪像聽懂的走到青峰身邊, 用手拍了他的腳面一下.
                    青峰蹲下來, “我還想練習多一會兒, 不能陪你你玩了.”
                    青峰把貓抱到木椅上, 然後徑自回到沙包前繼續揮拳.
                    在房間裡, 回響著沉厚的拳擊聲.
                    時不時還傳來貓的叫聲.
                    而在這之間, 很小的, 很小的,
                    還能聽見青峰喃著喃著
                    那從前常常笑著喊出來的
                    某人的名字.
                    (未完)
                    *From山本耀司


                    10楼2017-02-03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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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梶浦由記 - I haveto save her [只有我不在的街道OST]
                      正文:
                      向陽的花與仰望日光的人大概都是渴望著同一種的救贖.
                      單純地朝耀眼的方向走去.
                      而當中, 是對是錯, 我們都無從知曉.
                      可能, 就只有走過以後, 才可以知道, 才可以體會.
                      沒有一出世的先知, 沒有一來的預見.
                      有的, 就只有前人不斷累積的敗仗而來的經驗.
                      愈多的失敗, 將造就更接近的成功.
                      這, 就是我們單純人類能做到的努力.
                      而這種努力, 可不可取, 就只有人類自己才能決定.
                      可在決定之前, 我們都會毫不猶疑的先去努力.
                      因為我們, 都相信著
                      相信著一種名為
                      奇蹟的希望.
                      因練習而累透的青峰睡在練拳房的地板上, 位置剛好靠窗的讓早上的陽光照到青峰臉上.
                      難得的晴天, 連鳥兒也爭相的飛到天空上一展瑟縮多時的翅膀.
                      鳥兒飛過的黑影輪流在各家各戶的窗上上映.
                      青峰在這光影交接的映像下被喚醒, 而一睜開眼, 就是站在身旁以冷眼看著自己的桃井.
                      “…五月, 心情這麼差, 大姨媽到了?”
                      桃井一腳踩到青峰面上, “阿大, 我預定的練習量你做好了嗎?”
                      “…還差三分一不到……” 青峰吃痛地說著.
                      “昨晚收到的電話你該不會是忘了說什麼是吧?
                      今早的日報都在報導了, 你這樣要怎樣贏這場突如其來的比賽?”
                      桃井收回腳並嘆了口氣.
                      青峰揉著臉說: “一個晚上哪有可能做完你那個每樣五千次的全餐(升級的負重練習).”
                      “你下一場突然插入的比賽, 連日報都在說了.”
                      “…老實說, 其實要不是Grade I第十一位突然死了也不會辦這場比賽.”
                      “阿大, 就是因為這樣, 這場比賽和平時的不同, 所以才要加緊練習.”
                      青峰坐起來, 目光緊貼著地上的光而行, 最後落在不遠的日光能曬到的邊緣處.
                      桃井一股腦的坐在地板上.
                      “阿大, 你不明白我擔心什麼嗎?”
                      “不明白.” 青峰直接了當的聲音明顯在說謊.
                      桃井聽得出, 看著青峰, 緩緩地說: “這是Grade I升級戰, 和之前的比賽有著天壤之別.”
                      因Grade I選手在比賽中身亡, 本來會在Grade II中挑選一名選手補上.
                      但按規定, 若季度賽未結束, 就由協會判斷選出兩位優秀的選手進行比賽, 勝方將升格為Grade I.
                      而這其中一位, 就是位列第七的青峰大輝.
                      “我不會輸的.”
                      ‘我還未找到哲, 我不會倒下的.’
                      青峰的樣子就是如此率直地表露著.
                      桃井明白青峰會被選上的原因.
                      那難以置信的升級速度, 連續刷新的不敗紀錄, 都連番震動著整個拳擊界.
                      昨晚, 桃井在電話裡告訴綠間這個消息時, 綠間也沉默了許久.
                      他們都明白, 接不接受比賽, 都是一個挑戰.
                      接受, 那就是生與死的抉擇;
                      不接受, 將來要上Grade I, 就隨時要比現在更難.
                      機會不常出現, 而有些機會
                      一生, 隨時就只有一次.
                      “小綠, 你那邊很吵, 你在翻零件嗎?”
                      “才沒有.” 綠間把新的電路板分拆開.
                      桃井嘆了口氣, “突然插入這場比賽雖然真的太突然, 但問題是比賽的對手.”
                      “是Grade II的第一位吧?”
                      “嗯. 現在Grade II最強的選手無疑是賈森.錫伯了.”
                      “我這邊有很多次都收到他們的委託.”
                      “那小綠不就賺很多了嗎?” 桃井半開玩笑地苦笑說.
                      綠間堅決地說: “他們的委託我全都回絕了.”
                      “咦? 為什麼? 那是難得高收入的地方耶.”
                      綠間皺眉說: “我討厭沒有拳德的人.”
                      賈森.錫伯, 目前位列Grade II第一.
                      是近代一所完全機械化的拳擊俱樂部的少爺.
                      他從Grade IV開始參加職業賽, 在這之先已贏取無數的業餘錦標賽.
                      因此成為記者不要命也要追訪的對象.
                      剛練習完的錫伯坐在椅上, 助手把毛巾敷到他的眼蓋上, 記者們急不及待的上前問過不停.
                      “錫伯先生. 下個月, 你將參加全世界矚目的Grade I升格戰.
                      據說對手青峰有異於常人的戰鬥技巧, 而且連勝紀錄還不斷刷新.
                      你對青峰選手有什麼看法?
                      還有, 與低於自己排位的選手對戰, 要是輸了就沒有退路了, 那你…….”
                      錫伯伸手抓起蓋在眼上的毛巾,
                      “比賽前總是問這些問題.”
                      “錫伯先生?”
                      錫伯看了記者一眼,
                      “我說, 你的問題好煩, 我可以揍你嗎?”
                      “呃?”
                      錫伯毫無預警地出拳, 把人直揍倒在地上抽搐.
                      “有哪個白癡會在比賽前就想著會輸的!” 說完, 向地上吐了吐口水.
                      錫伯還想上前把提問的記者多踢一腳, 卻被從後的人們拉著.
                      可其他人根本拉不動錫伯, 只能提醒錫伯不能在拳擊台外使用暴力.
                      周遭看不過眼的記者大聲說: “你這是違反規定! 在擂台以外的地方使用暴力是被明文禁止的.”
                      錫伯壞笑起來: “哈吓? 那又怎樣?”
                      “?”
                      “難道你要找人抓我嗎?”
                      另一位冷靜的記者阻止發言的記者並細聲地說: “沒用的.
                      他們這場比賽後面牽連著很多金錢在運作著, 要是中止了, 損失的數目是我們不能想像的.”
                      “但…!”
                      錫伯對旁邊出手阻止的記者看得很不順眼, 便一腳踢去.
                      人倒在地上, 記者們沒敢再出聲.
                      俱樂部的工作人員只能勸錫伯冷靜.
                      錫伯的氣消了一半, 扯起扭曲的笑容問:
                      “既然來了, 要不要照著練習照?”
                      錫伯指指在場外正在練習的幾個拳擊手, “喂! 那邊兩個, 兩個一起上! 讓我表演一下!!”
                      當兩人走上拳擊台的一剎, 錫伯左右各一手的掐著對方的頸, 回旋後直把其中一人的頭撞向擂台柱上, 血濺開來.
                      另一人則被用力地拋出擂台外, 直飛到台下, 把好幾名記者都連帶撞倒在地上.
                      錫伯在台上狂笑, 叉著已倒在地上的拳擊手的頸再舉起來,
                      “明天的比賽, 青峰會來吧? 來看我的比賽.”
                      拳擊手想掙扎開錫伯的手, 錫伯反倒掐得更緊.
                      “告訴你們這班記者一個小道消息.”
                      笑著的錫伯把拳擊手一手丟到台下, 幸好工作人員接得及才沒摔至重傷.
                      “明天, 比賽前到後門來, 給你看點有趣的東西!!”
                      在練習房裡的青峰再開始做起桃井所訂的負重練習.
                      而貓咪, 又在沒人為意的時候竄進練習房看青峰一拳又一拳的揮著.
                      錫伯和青峰的比賽, 還有一個月.
                      這場盛大的比賽, 既是希望, 亦是一場風險極大的賭博.
                      “小綠, 阿大是那種只要想著向前行就自然會動起來的人, 可他就是不懂得何時停下來.”
                      “…我覺得青峰不是不懂得停下來, 而是那個能使他停下來的人都不是你和我而已.” 綠間垂下眼說.
                      桃井明瞭綠間的意思.
                      那個能使阿大停下來的人.
                      能使青峰停下來的.
                      就只有那個他.
                      就只有那麼一個人.
                      貓兒叫了一聲, 青峰回頭一看, 輕微地彎彎嘴角說:
                      “你陪了我一個晚上, 回去吧. 你的主人在等你吧?”
                      貓抓抓身子, 頸上的掛牌反出金色的光.
                      歪歪頭, 伸個懶腰就站起來.
                      “聽懂了就回家吧. 有人在等你吧?”
                      貓兒仿若聽懂了的跑起來, 從後門悄悄地離開.
                      青峰抹抹拳頭, 拉起掛在一旁的毛巾抹去頭上的汗後再掛回去.
                      然後, 轉身把另一個更重的練習用沙包拉出來.
                      青峰在繼續練習之前, 把隨身帶著的項鍊盒子打開.
                      看了看黑子和自己的合照, 合上盒子.
                      青峰走到沙包面前, 背對著已收歛了日光的窗, 扎穩身子, 握緊拳頭.
                      牙根咬緊, 不讓自己說半句話.
                      對,
                      回去就好了.
                      有人在等你吧? 有能回的地方就回去吧.
                      我也等著那個人回來.
                      或許, 該說是想找到那個人, 然後讓我有個能回去的地方也說不定.
                      可能, 就只是這樣.
                      [“青峰君.”]
                      “嗯, 哲.”
                      笑著的你, 就如此笑著.
                      在我的回憶裡, 我們手牽著手的, 笑著.


                      11楼2017-02-03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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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沿海的城鎮, 在戰爭後, 原來的進出口生意已不及當時興旺.
                        在財政收入大減的困境下, 政府為了確保收入來源, 不惜在民居附近興建競技場.
                        在政府, 商家和平民都得能增加收入的情況下, 這麼危險的事一直都被允許著.
                        民眾不是不知道機械拳擊最嚴重能做成什麼樣的破壞,
                        只是在金錢面前,
                        大家都帶著‘即使出事, 死的也可能不是自己’ 的心態來活下去.
                        在競技場內, 開始積滿了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今天的比賽.
                        “這裡也能有這種客流量, 是因為知道錫伯要出場吧?”
                        “不單是這點啊. 這也是升格戰宣佈後的第一場比賽.”
                        “也是呢. 但對手是Grade II 的第二十二位, 這場真的有看的價值嗎?”
                        “這樣說也沒錯. 對錫伯來說, 充其量是熱身賽罷了.”
                        這時, 一個坐在場館瞻望台的人, 拿著單管望遠鏡在橫視四周.
                        他在找一個人.
                        瞇起眼, 用神地找著.
                        他東張西望, 總是找不到那個小子的身影而愈發急躁.
                        “慢死了!!! 是誰說青峰那小子會來的!!!!!!”
                        錫伯發出類近咆哮的聲音, 背後的工作人員和記者嚇得退後兩步.
                        其中一人抖著回答: “因為關聯席的座位上有他的名字……”
                        “要不是你們死跟著我這大紅人, 都不太用心跟那小子才會跟丟了吧?”
                        錫伯抓起其中一名記者, “很好, 這還能原諒嗎?” 這名記者也心知凶多吉少.
                        錫伯拉拳, “咬緊牙關吧!!!!”
                        “錫伯!! 發現青峰了!”
                        錫伯馬上停下動作, 搶去匯報者的望遠鏡.
                        往下一看, 果然看到青峰騎著摩托到來.
                        “嗚噢! 不是來了嗎? 還囂張地帶著個女人.”
                        錫伯壞笑了一下, “來拍吧!! 拍吧!! 這麼精彩的一幕可不是經常能看到的!!”
                        “啊.” 桃井在跳下車後輕叫了一聲.
                        “…怎麼了?” 青峰下了車回頭問.
                        “眼尾在跳.”
                        “不夠睡嗎?”
                        “才不是. 這是預言的一種. 早上跳左邊是好的, 要是換成下午就不好了.”
                        “那你跳的哪一邊?”
                        “右邊.”
                        青峰看看地上那明顯還未到正午的影子們嘆了口氣.
                        說時遲那時快, 風聲在青峰耳邊滑過時, 青峰已架起手擋在頭側的位置.
                        半秒不夠順聲而落的攻擊是一下猛然的腳踢.
                        桃井大叫: “錫伯!!”
                        錫伯拉扯開那不懷好意的笑容, 青峰被踢得移後了個半身位, 身後的摩托也被撞倒在地上.
                        記者們一湧而至, 桃井推開突然而至的人群, 狠盯著錫伯, “你這混蛋!!!”
                        青峰被錫伯抓著肩, 用力打至陷入牆身, “青峰大輝, Grade II的第七位!!!”
                        “阿大!!” 桃井想上前, 卻被青峰舉手阻止.
                        “帶著女人的傢伙, 憑什麼要讓位列第一的我跟你打? 現在就給我棄權!! 現在馬上!!!”
                        青峰沒回話, 只是動身從牆身中掙出來.
                        “哈!! 青峰你鐵定很驚訝吧? 我之前就看你不爽了!!
                        報紙都在說你是未來之星, 是當今最備受關注的選手, 比賽的門票即日售罄, 又有什麼特定的座位以你的名字來命名, 你哪有這種資格啊!!!!!!”
                        錫伯一拳直揮到青峰胸口, 青峰死命擋著, 怎也不還手.
                        “怎麼了? 在裝帥不開打嗎? 這樣才顯得我才是壞人嗎?”
                        “你根本就是無事找渣的混球!!” 桃井大喊.
                        錫伯回頭走向桃井, 二話不說就揮拳.
                        青峰一躍而上, 把錫伯拉開往.
                        錫伯趁機把青峰放倒在地上, “你還真受人歡迎, 連女人都為你挺身而出!”
                        青峰皺緊眉頭, 怒視著口出狂言的錫伯.
                        “哈哈哈!! 你那是什麼表情?” 錫伯湊近青峰耳邊說:
                        “我知道啊, 記者說你每次在比賽後都在看觀眾席, 好像在找人.
                        那個找不到的人, 根本就已在戰爭裡死掉了吧? 死了!! 死了, 哈哈哈哈哈!!!!!!”
                        青峰握緊拳頭, 桃井同樣的掐緊著手心.
                        “既然那麼想相見, 一起去死不就好了.
                        現在我就能幫你.”
                        桃井窺視到青峰的表情, “阿大!! 不行!!!”
                        青峰一下反身就把錫伯扭打到地上.
                        沉重的聲音應聲而起.
                        錫伯笑說: “現在打我可是違反規定的.”
                        舉著手一面不在乎的錫伯看著青峰繼續說:
                        “我們職業選手是不允許在比賽以外的地方行駛暴力的.”
                        桃井大聲地說: “你還真好說!! 是誰先動手的?”
                        青峰把錫伯放開
                        “哈!!”
                        錫伯站起來看向青峰時, 眼神再沒有剛才的輕蔑.
                        離開時摸摸那中度損毀的手臂大吼:
                        “記者們!! 聽好了!! 本大爺和青峰的比賽, 全世界矚目的世紀大戰!!!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巔峰之戰是怎麼回事吧!!
                        青峰, 你可別臨場嚇得退場還是漏夜逃走, 哈哈哈哈哈哈!!!!!”
                        青峰這傢伙果真不是個花瓶.
                        比賽前換條手臂吧.
                        青峰沒理會鍚伯, 反倒桃井憤怒地踩著地面的碎石磨得吱吱作響.
                        “要是我是男生, 我不把那個大塊頭揍倒在地上才怪!!
                        阿大你又不回嘴!!! 別人踩到心口了!!”
                        “我打拳擊又不是為了爭取什麼, 名譽金錢我不需要, 夠糊口就夠了.
                        我要的, 又不是我說就能給我.”
                        這樣一說, 桃井還能說什麼.
                        不奮地往地面一踢, 呼了口氣, 便扯上青峰一起向場館的觀眾席走去.


                        12楼2017-02-03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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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 Sawano Hiroyuki - Paino UC No.3 [Gundam 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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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青峰拉進場館內的桃井, 見有空位就將人塞進去.
                          “阿大你啊! 真的太不會為自己的事而生氣了!
                          你啊, 總是碰上哲君的事就失控, 從小時候開始就沒改進過.”
                          “誰叫哲不會為被人小看的事而生氣.”
                          桃井不置可否, “...但剛才你生氣的, 我倒是沒反對...... 只是時間不對罷了.”
                          桃井擺擺手, 嘆了口氣, 就對站在身旁的流動小販買了軟雪糕獨自舔著.
                          她坐下來, 只見青峰的目光已放遠到擂台上.
                          這個人究竟有多不理自己的安全.
                          桃井一抹青峰下巴的血, “你就是什麼都不顧自己才使冰室君擔心.”
                          青峰垂下眼, 沒答上桃井說的, 卻挑起另一個話題說:
                          “我...以為錫伯的力氣會更大些。”
                          桃井對青峰的發言感到意外.
                          “...阿大你......”
                          成長的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桃井抿抿嘴, 按捺著心中的不安說: “那種人, 到了正式比賽就把他打個落花流水吧.”
                          “五月, 雖然說他的力氣沒想像中大, 但他的動作很俐落, 在賽外就已經這樣靈活, 所以……”
                          桃井用力地拍了青峰的肩一下說: “怎了? 阿大覺得打不過了嗎?”
                          “不是, 只是叫你不要太小看錫伯.”
                          “我沒有小看他.” 只是以阿大你的成長速度, 不用小看他, 你總會超前於他罷了.
                          桃井頓一頓說: “錫伯在這半年來, 戰績是全四輪比賽都獲勝, 那意味著什麼, 很明顯.
                          光看數字, 他比阿大你強.
                          被情感左右的話, 以現在的阿大是無法戰勝他的.”
                          場內的觀察在看見錫伯從通道走出來時, 就爆出能震痛耳膜的巨大聲響.
                          眼神由不羈變成堅定的錫伯, 一步一步的走到擂台旁邊的休息位置去.
                          聽見那大多的聲音都是喝倒采的聲音, 這不由得使錫伯笑起來.
                          “這才真實. 去到哪裡都總會有討厭自己的人才真實.
                          這讓我想起你了戈爾多, 我的好兄弟.”
                          一個身影就在錫伯的腦海中閃過, 握緊拳頭, 挺直腰干.
                          納什‧戈爾多, 是一個不空口說白話的人.
                          雖然會在比賽中使點小聰明, 羸了比賽也賺不到好名聲.
                          可是, 比賽羸了就是羸了, 結果就是一切.
                          賽後還即場解說自己的小手段, 那口吻, 都無比自信.
                          他不怕別人會拆解自己的招式, 因為每一次, 戈爾多每一次都會比上次更強,
                          然後撃倒對手.
                          戈爾多每次賽後都會跟那時還未能上場的我說:
                          “賈森, 要是害怕, 就變得更強.
                          不用害怕對方知曉了現在的你的所有, 只要你比現在的你更強就行了.”
                          他的的言行打動著年幼時的我.
                          仿如兄長的, 讓我明白, 即使看見前路難走得很, 也鐵定能走下去的.
                          是戈爾多教會了我, 如何褪去小鬼的稚嫩.
                          “錫伯, 常規檢查要開始了.” 工作人員在一旁提醒著.
                          錫伯站好, 看向場內能見的天空, 笑起來.
                          戈爾多那荒誕的言行和打法吸引了不少狂熱的支持者, 同時也招來許多批評.
                          但戈爾多沒有討厭過其中的一分.
                          “賈森, 別人給你的, 別人笑的你, 從頭到腳, 所有的一切都能使你自豪, 你明白嗎?”
                          “為什麼?”
                          “因為所有的批評都是自己的孩子, 是應當去愛的.
                          因為要是那個人真心的討厭你, 才不會理睬你一分.”
                          那份自信.
                          那份比別人投入好幾倍的努力.
                          那比別人更用心的練習.
                          你說過, 除此之外, 拳擊手還有什麼能做的嗎?
                          沒有,
                          所以就得努力.
                          我是憧憬著這樣的人而進入這個世界的.
                          討厭著家人的我還不惜向他們低頭懇求著.
                          即使被人稱為小少爺又怎樣?
                          為了得到最好的環境, 進入親戚經營的巨型俱樂部又怎樣?
                          我, 夢想著有一天能和戈爾多在台上戰鬥……
                          但是戈爾多卻死了.
                          他在世界統一的戰事中被炸死了.
                          留下不全的遺體, 就我一個抬著戈爾多到能火化的地方去.
                          那天, 戈爾多就化成煙的飄到空氣中.
                          灰色的天空中, 有些烏在飛.
                          遠望曾經是拳擊場的瓦礫堆, 那裡已沒有一個會笑著跑出來跟自己說著大道理的人了.
                          而那天, 我決定
                          我要代替戈爾多活下去.
                          走上擂台, 看著對手滴水不漏的裝甲, 鍚伯仍毫無懼怕的站立著.
                          那種別人教會自己的勇氣, 就支撐著一切.
                          歡呼聲一下子小下來, 評判一揚手, 開打的語音一落, 錫伯就衝上前.
                          左拳一揮, 對方的裝甲重重地接著鍚伯的拳頭, 發出低沉的撞擊聲.
                          風壓也強勁得揚起沙塵來.
                          對方失去平衡之際, 錫伯的右拳緊接而上, 對方傾側的上身好使錫伯多補一下踢撃.
                          裝甲掉下的小碎片飛起, 錫伯沒放過任何讓對手喘息的機會, 右拳直揍到對方頭上.
                          用力往上一踢, 往後倒去的對手更被多加一拳的打飛開去.
                          鍚伯朝對手射出能伸縮的抓好把對方拉回來繼續打.
                          被拉回來的對手正正憾到鍚伯的膝蓋上.
                          “…被對手用蒸氣擋住了, 對手也不賴……” 桃井咬著手指說.
                          青峰點頭, “但錫伯應該看穿了.”
                          打鬥聲和歡呼聲混在一起, 青峰的眉頭皺起來.
                          桃井逕自地說起話來: “聽說鍚伯的比賽, 只要看一次, 就會迷上, 那有其道理.”
                          噓聲不知不覺都變成打氣聲.
                          手臂和腳都用了‘水平無關節型’ 這種難用的部件.
                          而且他的動作仍沒有絲毫違和.
                          “練習量相當不一般.” 桃井有點不甘心地笑起來.
                          見青峰沒理會自己的發言, 桃井不忿地問: “阿大, 你有聽我說嗎? 他的練習量一定比你多!”
                          “……”
                          “你還在氣他說的話嗎?”
                          “不是. 只是想起綠間說的話……”
                          “?”
                          綠間曾經說過:
                          經常有人弄錯, 其實機械拳擊的選手並不是光靠燃料來驅動機械部分的.
                          由燃料產生的蒸氣混入自己的血當中, 這需要有一顆運行這些東西的心臟.
                          機械拳擊啊, 其實比純肉體的格鬥更消耗耐力.
                          “剛開始十分鐘, 我也不好評論什麼, 只是……”
                          “只是?”
                          “只是對方選手的節奏一直沒變過.”
                          第一回合完結, 雙方退場, 錫伯回頭看向對手, 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妥.
                          “怎麼了?” 工作人員走上前.
                          “沒事.” 錫伯沒多想就走到台下, 接著問了對手的全名.
                          “他沒有登記上自己的名字, 只是掛著注冊公司的名字來比賽.”
                          沒有名字的Grade II 第二十二位.
                          能打成這個樣子, 今期出來的都是怪物吧? 包括那青峰那小子.
                          鍚伯‘哼’ 了一聲, 就走進休息的地方去.


                          13楼2017-02-03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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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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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山克 - Humanor Not
                            正文:
                            “節奏?” 桃井看向全副裝甲的選手, “你這樣說, 好像也是.”
                            青峰冷靜地說: “那個人明明全副武裝, 卻感覺不到一點疲態. 總覺得有點違和感.”
                            從出手到閃避, 從錫伯而來的衝擊是百分百地硬接著.
                            正常人即使如何改裝, 也沒可能什麼傷害和耗損也沒有的.
                            在第二回合開始之際, 錫伯也是一上場就展開攻擊.
                            今回, 對手也不甘示弱, 回撃了幾下.
                            就在錫伯大幅度拉後打算出拳時, 對方從下而上的攻擊到錫伯面前.
                            從指尖直入一下貫穿錫伯的胸口.
                            工作人員也在旁驚叫著鍚伯的名字.
                            錫伯忍著痛, 死命夾著對方的手臂, 直接生扯下來.
                            生臂斷開的時候, 錫伯就看見了裡頭零件上印著的公司標誌.
                            眼睜大著,
                            “…帝光…?”
                            在世界只佔有幾個百分比的國際A級認證技師才能加入的民間醫療企業.
                            本來只是一間為各醫院提供義肢的良心企業,
                            但在創業者白金耕造死後, 戰事也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 帝光同時也被不知名人士注資,
                            轉眼成了軍事研究的科技公司.
                            本來就配備了最頂級的頭腦集團, 要開發促使戰爭一夜間完結的殺戮兵器可說是易如反掌.
                            那時, 他們製造出仿人形的蒸氣機械人, 把革命在不消半個月就全部平定下來.
                            由於其威脅過於巨大, 戰爭結束後, 本土政府與其他大國強制解散其公司.
                            就是這間, 曾經是史上最大規模的戰爭代理集團.
                            滴著血的錫伯, 死盯著面前的機械人.
                            青峰在觀眾席站起來, 瞪大雙眼.
                            桃井看向青峰, 不明白地又看回擂台上.
                            青峰一面難以置信地把拳頭掐得死死的.
                            “…阿大…?”
                            評判馬上叫停, 對方停下手, 工作人員跑出去, “錫伯!!”
                            “先止血!! 準備矯正板!”
                            錫伯推開工作人員, “滾開!!!”
                            鍚伯來到一個男人面前, “會長!!! 為什麼會有裝備了帝光機械的選手在這裡出現???
                            那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大吼著的錫伯不理傷勢的拉起對方的衣領搖著.
                            男人看著錫伯, 平靜地說: “你在說什麼?”
                            工作人員們拉開錫伯, 錫伯還是大喊著: “別小看我的動態視力!!
                            那傢伙的第三人造骨上方刻有帝光的字眼!!”
                            “那你要棄權了嗎? 你害怕了嗎? 被低等級的選手嚇得方寸大亂的人我沒興趣.”
                            工作人員依舊拉著錫伯, 但被他回手一揮就丟掉.
                            錫伯上前抓住男人的衣領說: “你說誰害怕?”
                            男人不語.
                            “不管對手是誰, 我都要替戈爾多活下去!!”
                            “……”
                            青峰離開座位, 走下樓梯.
                            桃井追上去, “阿大! 你去哪裡?” 然後抓緊青峰的手
                            “我看到帝光公司的標誌了.”
                            桃井鬆開手, “什麼…?”
                            “就在對方的選手身上.”
                            “…不會吧…?” 桃井不能相信.
                            “啊…我也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但多想看錯, 那也沒可能.
                            青峰一步步走下樓梯, 桃井從後抓住青峰的手臀.
                            “阿大, 即使是帝光又怎樣, 你的目的不是要找他們報仇吧? 你是要找哲君!”
                            “但把哲…把我們的故鄉夷為平地的, 就是他們……” 青峰握成拳頭的手在抖著.
                            把城鎮, 把大家, 還有哲……
                            青峰打算衝下去時, 桃井攔在前面, 青峰剎時停下手.
                            “阿大! 你殺了那個機械人, 然後呢? 然後你還可以去找哲君嗎?”
                            青峰停下動作, 沒再動一下.
                            “你殺了他, 那比賽什麼都會馬上完蛋.
                            然後下輩子都不用談要找哲君這回事了. 你是想這樣嗎?”
                            青峰凶狠地看著桃井, 桃井也同樣的盯回去.
                            “阿大.”
                            僵持著的兩人就站著好一段時間.
                            直到桃井覺得青峰不會陡然地衝上擂台才說: “要是連你都不堅強點, 那還怎樣走下去?”
                            青峰別過臉, 桃井繼續說: “想妨礙比賽, 你猜那要真的是帝光的機械人, 你就打得羸了嗎?”
                            青峰不憤地看著桃井, 桃井揚眉: “我有說錯嗎? 這裡沒有你能出場的地方, 你明白嗎?
                            冷靜一點! 即使心情糟透了, 還得冷靜啊!
                            現在就先交給錫伯吧.”
                            吶, 阿大, 你的心情, 我很明白.
                            那個等同殺害自己至親的人的存在, 要是出現在自己眼前, 要冷靜確實是很難.
                            可是, 報了仇又怎樣? 死去的人們都已經回不來了.
                            那為何我們都不去為活著的人或者可能還活著的哲君忍耐一下.
                            錫伯那人的性格的確很糟糕, 但看著比賽, 就覺得他深得格鬥的要領,
                            是個努力家, 訓練量不是同一枱面能夠比較的.
                            我沒冰室君那麼反對什麼拳擊運動, 但也不代表我完全贊同你作出無謂的冒險.
                            現在馬上讓你退出比賽這回事, 我還是有想過的.
                            但是, 矛盾的是, 能讓哲君知道你的存在, 畢竟就只有這個辦法.
                            若‘鍚伯 VS 青峰’ 真的無可避免的, 那倒還好.
                            只是我也擔心著, 要麼那個機械人真的如阿大所說是帝光出品的,
                            那事情就一定不會如我所願了.
                            青峰輕叫了一聲, 視線就落在擂台上.
                            桃井馬上回頭, 只見被打飛的錫伯, 昂頭往後倒去.
                            衝擊力十分大, 桃井掩著口. 她很明白, 這樣頸骨什麼一定承受不住.
                            青峰噤口不語, 桃井輕聲地說:
                            “要是真的如阿大你說的, 那你就更不能下去.”
                            青峰的手一下打在欄杆上, 被打至斷掉的鐵枝掉在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擂台上的機械人剛好聽見, 回頭看去.
                            動作遲疑了一秒, 被錫伯揮開手, 卻在下一瞬繼續把人打趴下.
                            而在這一秒不到之間, 錫伯卻清楚地聽見了機械人說了一句:
                            “…青…峰…君…?”


                            14楼2017-02-03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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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26 20:5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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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頭盔之下, 滿是黑色的.
                              別人說的陰天有多不舒服, 但比這黑色的世界, 也是好多了吧?
                              那片明亮而帶灰的天空, 已經有多久沒見過了?
                              那頭的陽光一直用力地想把燦爛的帶到人間,
                              而這邊的雲層又是多麼明白人間的現實, 多不希望不實的盼望交到人們手上.
                              在這之上的原因, 又有多諷刺?
                              錫伯在被打飛到遠處的地上, 那一刻, 在眼尾看見了一個他.
                              一個掛念已舊的身影.
                              而嘴邊竟不自覺地笑起來.
                              啊, 是戈爾多.
                              錫伯此時想起了曾在選手們之間流傳過一個都市傳說.
                              [身體不斷機械化, 就會看得見靈魂的姿態.]
                              靈魂會從肉體中解放出來, 然後獲得新生.
                              那意味著, 這已不是幻覺, 而是自己意識到死亡經已接近了.
                              哈哈, 那麼戈爾多, 你是來接我的嗎?
                              不是真的吧?
                              被拖起繼續亂打的錫伯, 即使還手也傷不到對方, 反倒來不及防衛而傷得更重.
                              頸骨已斷開, 要不是身體經大量機械化, 錫伯早就動不了.
                              能這樣的還保住意識的, 已是極限.
                              對手一下起踢, 錫伯緊咬著牙接著.
                              這一下, 錫伯就差點要飛出台外去.
                              戈爾多, 被你看到我這麼糗了.
                              吶, 戈爾多, 聽我說,
                              那天, 我把你帶到火葬的地方後,
                              沒回頭看你一眼, 沒等你火化完, 我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沒為你立墓, 沒為你傷心, 也沒為你的死忌做過什麼事.
                              你知道為什麼嗎?
                              錫伯撐起身, 握緊拳頭, 奮身向前衝.
                              因為我發過誓:
                              不登上頂點, 我就不去見你.
                              對手不理會錫伯的攻擊, 閃開再抽身以極快速在另一方向向鍚伯出拳.
                              我啊, 多想成為史上最偉大的冠軍.
                              然後告知天下, 要不是有你, 有你戈爾多才會有現在的我.
                              如此一來, 喜歡你的人們也會有點安慰吧?
                              你這個本應死在擂台上的男人,
                              為什麼就要死在戰爭裡?
                              一個這麼骯髒的場合, 一個只能埋在沒名沒姓的屍堆中的地方.
                              我要把你的句點延到這裡來.
                              然後, 那時,
                              我才能帶著微笑去見你.
                              錫伯躲不開那重撃, 打在臉上的力度比錫伯想像中高出很多.
                              口鼻本強忍著的血都直噴出來, 錫伯一下嚎叫, 回身死抓著對手, 在轉瞬間, 蒸氣爆出.
                              桃井掩著口, 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無異是不顧性命去戰鬥了.
                              這是自己最不想看見的.
                              最大的輸出功率, 壓縮蒸氣.
                              以錫伯現在的傷勢來看, 桃井明白這是孤注一擲的行為.
                              但要不這樣也是死路一條的話, 下不下賭注都一樣的話, 那倒不如傾盡全力去吧.
                              這樣,
                              至少無愧於自己.
                              “雨果!!” 工作人員大喊, 然後回頭: “會長!!!”
                              在場邊看著的男人抓緊著手, 沒說話.
                              ‘轟’ 一聲的巨響, 風壓都仿如要把場內的所有人扯飛到天上.
                              在碎石都飛脫開擂台上時, 大多觀眾都找東西擋著, 但青峰仍沒移開目光.
                              錫伯一口血吐出, 對手沒什麼損傷的仍立在錫伯面前.
                              他一拉錫伯的手, 一個腳踢就把錫伯的手臂斷開.
                              然後抓緊錫伯的以回旋的方式把人拋出直撞到台外的牆上.
                              已掉出擂台的選手根本就已是輸掉了.
                              但對方像在掙扎的, 右手按著不停放出蒸氣的左手, 那股力量連自身頭上的盔甲也開始崩落.
                              青峰把桃井拉到自己身後, 但桃井仍是探頭出來偷看著.
                              他們倆都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壓縮蒸氣.
                              一般的壓縮蒸氣是將自己的血和蒸氣壓縮成能量彈繼而產生巨大的力量,
                              是機械拳擊常有的打法.
                              可是……
                              這是騙人的吧?
                              這選手的蒸絕恐怕是錫伯拼上命去搏也打不羸的.
                              是他的數倍以上.
                              評判大聲地說著: “停止比賽!!! 勝負已分!!!”
                              但白色的蒸色還是一下子炸開.
                              青峰脫下外套掩著桃井的頭把她往後推.
                              “阿大?”
                              順著放出蒸氣的源頭, 青峰直接衝上去.
                              選手不受控的手就要朝錫伯揮去, 青峰使力抓住.
                              青峰的手臀吱吱作響, 青峰盯著對手, 對手在崩落著的頭盔中窺視著青峰.
                              在白霧之中, 青峰好像還是留意到什麼的遲疑起來.
                              “阿大------!!” 桃井從看台上大喊.
                              被壓制下來的蒸氣, 還是把場館上空的雲層開了個洞.
                              這場比賽, 在之後被安了個名字, 而名字是什麼, 青峰和桃井已沒有心思去記住.
                              這場震驚世界的一戰,
                              不外就是一名沒有上報名字的選手擊敗了Grade II最強的錫伯,
                              還有這場突如其來的勝利, 使Grade I升格戰的選手更改為…..
                              而現在, 白色的蒸氣一點一點散去.
                              桃井從看台上跑下來, “阿大!! 你沒事吧?”
                              青峰的手沒放開, 對方的盔甲在蒸氣熱脹冷縮下完全碎落.
                              當桃井走近時, 對方的一頭淺藍髮色就先把人定住,
                              “…不會的…..”
                              青峰看著對方, 而對方也回應著自己的目光.
                              那率直的眼神, 就像當年他追上來時的模樣.
                              雖然兩人什麼都記不住, 但是唯一記得的是:
                              兩個星期後的Grade I 升格戰,
                              將由錫伯對青峰, 變更為青峰對剛向大會報上名字的
                              黑子哲也.


                              15楼2017-02-03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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