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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D.◎┇170113【原创】晨曦by周而复始【灿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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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没有授权侵权立删,这是改的第二篇文,真的很喜欢这个文。所以想和大家分享,用我大灿嘟来镇楼吧




  • Nacho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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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能到大城市上大学是都暻秀有生以来最大的理想,都暻秀也为此努力学习着。
  从苏北乡镇小学毕生后,当家的陈妈妈毅然作出了当时在农村里妇女很少作的决定,让孩子们到县城里读初中,那可是很花钱的事,背着几十斤的粮食住十六个男生合住的宿舍,都暻秀在县城的第二中学一住就是初中高中六年,都暻秀上面有大一岁的哥哥陈浩和他同班,下面是小他倆岁的大弟陈凯低一年级。都暻秀很少回家,三兄弟轮流回去拿过季的衣服和粮食,在初中高中的六年,他们就是在这十六个男生为一个宿舍中度过的,属于自己的空间也无非是那狭窄的上下床的一半。
  都暻秀排行第二,不是头胎子也不是好撒娇的幺子,都暻秀懂事起就不起眼,和爽快仗义的陈浩及极好表现自我的陈凯相比只能用不起眼来形容,为人不起眼,个性不起眼,成绩不起眼,戴着深度的厚厚的眼镜成天埋在学习资料中,资质一般的都暻秀读书一向以勤补拙的。
  陈家在本乡算是知名之家,尽管陈大妈只上过小学三年级,但是还算不上是文盲,为老实巴交的陈父生了三儿一女,在本乡中是养儿防老论典型支持者,后面的俩还是计划生育开展后多生的,儿子多,头也抬的高,三儿子生下没多长日子就眼光独到的把靠路边的低矮的厨房外墙用石灰水粉了两大字----“小店”,在县城的批发市场进了酱油醋味廉价香烟的,一个月后板着指头粗略地算了一下可是比种地要划算的多,在当时各家盖新楼的□中扒了土泥厨房,主屋没盖反而盖了高亮的商店铺子,还花大价钱从县城买了玻璃柜台,透亮的玻璃柜台内摆着新式的东西,很是亮眼呐。
  陈爸爸是一心想盖水泥楼房的,心里不高兴却也不说,当家的从来不是他,也不过几天,生意的红火让在晚灯下数着角角分分的的陈爸乐开了怀,睡着了都能笑醒了。
  因为这些钱陈家相差三岁的三个儿子才都能得以在县城上六年的学,乡里外谁不知道陈家三个儿子是在县内念书的,都是要上大学的,每年过节放假时陈家内外都是乡里的年轻人,乡里多数读了初中就不念了,恋爱的早,早婚的就多,乡里女孩子十八九就介绍对象了,但没有人给陈家三个儿子介绍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陈家的三个儿子可是要到大城市念大学的,将来是要娶城里姑娘当媳妇留在城里当城市人呢,无疑陈妈妈的腰杆子又挺的更直了。
  接下去的一年,老大陈浩考上了南方省城的一个大专院校学财会专业,都暻秀考的不理想复读了一年和大弟陈凯再读了一次紧张的高三,第二年陈凯考上了苏州一所二类大学,乡里至此有了第一个实际意义上的大学生,都暻秀复读了一年还是上的是专科院校,但因为那所学院是在国家的首都北京,所以也没有被陈凯抢去全部的锋芒,都暻秀自己也非常满足。


2025-06-12 07: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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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捏着两份录取通知单,老实巴交的陈爸爸睡着了都笑醒好几回。也是,这千儿百户的乡里,除了他陈家,哪家有三个儿子都是大学生呢?那过路的乡干部见了他都得递根好烟,乡里、族里有个婚丧嫁娶更是少不得他家,就今儿一个暑假,乡里赶着好日子结婚的小青年的伴郎都得是他家三个儿子的份,家里堆放的一抽屉喜糖瞧得陈爸爸心里敞亮亮的,那挥着锄头的劲怎么使都使不完。
  从拿到录取通知单开始痛快地玩到临近九月,开学了。
  背着时下最时髦的牛仔包,拎上崭新的大红箱子踏上前程,送哥哥们到路口搭车的是小学毕业后就不念了的妹妹陈洁。心疼每天二十多块钱的进项,陈妈妈没去送行,要供三个儿子读大学,那原本很小康的陈家也开始不宽裕起来,不过陈妈妈的口号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仨儿子出息。
  和家人道别,都暻秀最先等到过路的长途,别离了从未离开过的家乡,在满腹期待的兴奋中到了北京。拥挤着下了车,满眼都是举着牌子热情招呼新生的各大院校接待人员。
  跟随着人群,登上学院派来接待新生的客车,发动的车子驶向未知的院校。怕车里祢满着的汽油味,挨着车窗的风,都暻秀可劲瞧车窗外的熙熙攘攘。北京城比想象地要大,只是路边的北京人比想象的要土气,一眼看去,居然多半还穿着布鞋,瞧着诧异的都暻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这是和陈凯先后收到通知书后,去县城进货的妈妈特地给他们兄弟买上的耐克鞋,一双要九十块钱呢,当时,三兄弟穿上时髦的白色耐克,齐刷刷在乡里亮相时,乡里年轻人眼馋地都跟着买上了。
  专校接待新生的车在北京大路上开了很久,处于城郊的专校离他梦里的□意外的遥远,下了接待新生的客车,看着校园小道两边遮阴蔽日的梧桐和隐约在树荫后的一栋栋校舍,就是他要度过三年的地方吗?都暻秀知足的笑了,这是个很大很美丽的学校。
  不比县里二中的简陋,四张上下床的一间宿舍,一共住八位同学。第一次,都暻秀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空抽屉。
  认识新同学和认识新校园成为从不同省份云集而来同学们交际的序幕。和以前读书时一样,个性沉闷的都暻秀除了和同宿舍的七个舍友处得还算和气之外,在班级中没交到什么朋友,同学的聚会和合伙游玩,他都没有参与,没几天,都暻秀花销上的抠门让同学们都侧目不已。对身边这些小小的排斥,都暻秀清楚着,只是,他更清楚靠务农和卖小百货供三兄弟上大学的父母的辛劳,他,没有大方的资本。
  新鲜感最浓的第一学期很快结束了,对北京的新鲜感减了很多。长城、故宫、□都去瞧过了,此外,就没有特别想去的了,动辄几十快的门票让他却步,何况,都暻秀看着水泥高楼的眼神远比对宫殿古刹要向往的多。都暻秀平生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能在这个大城市里拥有一个固定的工作,光是想就觉得美美的。第一个学期过后,寒假来临,乘着火车再转汽车,下了汽车登上柴油三轮,返家的心情让颠簸着的都暻秀不顾寒风东张西望着熟悉的家乡,只是离开小半年,乡里似乎有着相当大的变化。
  跳下小三卡,还要走上半小时就可以到家了,沿着家的方向大步走,不知何时,小路上多了些更光鲜的小店。
  陈家因为三个大学生的归来也热闹起来,在南方打工陆续回来过年的同村年轻人都来串门了,当年同伴都系上了领带,穿起了西装,腰里也别着了时下最为时兴的BB机,只是小半年罢了,眼前熟知的人和事出奇的陌生起来。说老实话,同乡同龄的怕是就陈家三兄弟还未工作的了,本来就少言寡语的都暻秀从来不是年青人的中心,和同村的他们没什么话说的都暻秀早早就回房躺下了,看着屋顶,都暻秀对还有两年半就能工作的未来很是暇想。
  寒假一向过的快,年一过,元宵未到,正是学生扎堆开学的时间段,怕春运人多不好找座位,都暻秀提前回校了。
  提前回校果然是好,转乘的汽车上乘客不多,大包的东西也好放置,火车上的人也不拥挤,可算没有回来时行李架上都爬上人的状况出现。


  • Nacho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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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都暻秀到校较早,整个宿舍楼也只有几个人,趁着开着太阳,晒晒被子收拾一下,吃着家里带来的咸菜烧肉就饭,也正好省上几天的伙食费,在罕见人希的学校浴室里痛快洗上了一把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那一扫旅程脏乱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舒畅起来。
  那天的都暻秀带着青春的梦想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迎着晚霞去闲逛。沿着学校的围墙,从后校门往前校门悠闲的走,那不冷的风吹在脸上有提神的感觉,闲逛到一家临街开的小书店,推门进去看了半天的书,直至被店主婉言赶了出来,再顺着昏暗的路灯下往后校门回转,到了那里才看到后校门已经关上了,原来已过了十点半了,都暻秀只得往前门转,心里想着刚才书店里的那本没看完的书,摸着裤兜里的五块钱,看路斜对面那还没关门的小书店,都暻秀紧几步往马路对面跑。
  强光,刹车的刺耳尖锐的叫嚣声,那一瞬,吓得魂飞魄散的都暻秀除了眼前不能目视的灯光外,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伴随着恶心的感觉,醒来的都暻秀茫然了,为什么身边祢满着汽车里才有的汽油味?这是哪儿?
  这汽油味比平常做得长途汽车里的味道要浓郁的多,翻胃的都暻秀扫视身边,他真的是在一辆狭小的车子里,还是他从来没有做过的那种小轿车。车里面泛着汽油味和暖气烘烤下的皮革味让都暻秀份外想吐,奇怪着自个儿怎会在这种小车子里?不明所以的都暻秀摸索着透着车窗看外边。
  外面很黑,车窗外站着几个人好像在一边聊天一边刨地,困惑的都暻秀茫然瞧着。
  车门被拉开了,都暻秀和拉着门的人互视,久久的对视中,受不了车里浓郁汽油味的都暻秀懵懂的下车透透气,哎呀,好冷!
  从充满暖气的车里出来,深夜的外头冷得让都暻秀打了个激灵,对了,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在这?除了车灯强光照的地方外,别的地方黑得看不到一丝亮光,被夜风吹了清醒过来的都暻秀终于想起自己昏倒前的那车灯的强光和刺耳的刹车声了。
  都暻秀有点呆,看着车灯照耀中的土坑,再瞧瞧那些边聊天边刨坑的人,突然,那被强烈车灯照耀下的他们立即在都暻秀眼中显得阴森恐怖起来,那个瞬间,都暻秀脑海中闪出一个成语—— ‘杀人灭口’!
  此念一闪,都暻秀吓得转身就逃,仅跑了两步就被人抓住胳膊凌空扔了回来,狠狠的摔在他们中间的地上,落地瞬间,都暻秀清清楚楚地听到骨挫的声音,在冬夜里很刺耳。
  “搞什么搞,你是怎么看的,不是说这小子没气了么?”很不在乎的责问。
  “我怎么晓得他又活过来了,这坑就白挖了?我手都冻麻了”另一人望望坑又望望地上半爬起的都暻秀,都暻秀真的很恐惧,听着这些话,他的心里更清楚了,他们确实是要毁尸灭迹。
  “不要!”都暻秀吓死了,右臂的痛和生命存亡相比之下就不足一提了,都暻秀惊惶的连连摆动双手,脸色煞白喊起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别杀我!”
  “嗤”很耻笑的哼笑,“谁怕你说去呀,你这种小老百姓到哪说去,谁会理你?乡巴佬。”态度讥讽且嚣张。
  摆着手的都暻秀心都冰结了,这真的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吗?读书时教材书上不是说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人人平等的吗?
  “算了,没死就算了,我们走吧,”扔掉手中的全新的铁锨,拉开车门上车,那人哈着气:“还是车上暖和。”
  一晃眼,除了脸色苍白腿脚冻的发抖的都暻秀,他们都上了车。
  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上车的他们取着暖,没会儿,引擎开始吃吃的响,被当成空白的都暻秀呆望这辆似乎就要开走的小黑车,再茫然失措望毫无人烟的四周,惊骇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就要被扔这儿了。
  “你,上车。”开车的招呼他。
  “干什么带他,够倒霉的了”反对的人不耐烦了。
  “算他命大,还不算晦气,”开车的那人平和的伸手开了后座的车门,再次示意都暻秀上车。
  如果有选择,都暻秀是不想上这辆幽灵般的小车的,但冬夜真的很冷,四周连一丝光亮都没有,只有风在山沟吹过呼呼啦响的声音,这到底这是哪儿?都暻秀全没概念,他并不是特别胆大的人,转念间,生怕这些人中再有人反对,赶紧上车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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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车上连都暻秀一共四个人,开车的人还算和气,开车的旁边坐着的那人说话最是难听,三句不离国骂,做后排的那个人一直没有说话也没看他,都暻秀尽可能缩小身形贴着窗口,被抓的手腕痛的很,刚才就是他顺手一扔就把一米七,五十五公斤的都暻秀凌空的砸在地上。
  放着吵闹的摇滚音乐,车子在不平的路上摇摇晃晃的行驶着,一向晕车的都暻秀这次没晕,是因为真的害怕了!
  车内空间比外表目测的要大,能坐三人的后排,这人一人就占了两个位置,气魄压人,人也冷森,就算都暻秀再没见过世面,他也还是有本能的,单是和他坐一起已是如坐针毡了,哪里还敢去侵犯他的领地?
  车子上下颠簸了好久,终于看见了远处有点点亮光,盯着那远处的亮光,一直提起紧张的心神都暻秀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明明亮光就在眼前,车子开了很久才上了大路,旁坐的那人连说了几句国骂,嘟囔着,“怎么绕到省道上来了,这下子可要兜圈子了。”
  看来是绕路了,看到大路上亮亮的路灯和闪着车灯的车流,都暻秀安心了不少,总算见到亮光了,都暻秀下意识摸摸裤兜里的那五块钱,他怎么也不敢就在这里下车逃难去,不过总算能放心一点了。
  天际渐渐地泛了白,车窗外的景象渐显,瞪着眼睛盯着窗外的都暻秀忐忑不安的心真的放了下来,可怕的黑夜过去了。揉揉酸涩的眼睛,都暻秀这才发现自己那八百度的眼镜不见了,想到昨夜看到的清晰的大坑,都暻秀切身体会了人果然有着生命的潜力的。劫后余生中酸涩中,车子继续摇晃着往高速路的入口驶去,离北京市还远着呢。一夜的恐惧和紧张的渐渐消失让都暻秀松懈了下来,再也敌不过困倦,在晨曦来临之时沉睡了过去。
  都暻秀从来就不是伶俐敏感的人,但是如此不伶俐的都暻秀却在一种异常感触中被惊醒了。
  车子已经停下了,人还都在车子里。被这异常触觉惊醒了来,张眼就瞧着了前排趴在椅背上盯着他看的两个人,
  “别动”在第一时间,开车那人伸手压住受惊要爬起的都暻秀,嘘了一声:“别动,让他再睡会儿。”轻轻指了一下他身边那个还在沉睡的人。都暻秀这才清楚到自己的状况,他居然是歪在别人身上睡的,不!准确的说,他是横在别人怀里睡大觉的,所靠着的那人就是他惧怕了一整夜的那位。
  环着都暻秀的那人睡得很熟,低垂的头挨靠着他的颈,细微的呼吸饶得他脖子痒痒的。以这种距离,和他紧挨在一起都暻秀若是爬起来就必然会惊醒这人,显然他的两个同伴不希望都暻秀打搅了他的睡眠。
  想逃离这些危险份子的心情虽然万分急切,但都暻秀没敢动,他可不会开这个车门,好在,维持这种姿势并不累,也还暖和。离得如此的近,都暻秀可以看到这人大半的面,这人像是刀削的冷,连在沉睡中眉峰都皱着,近距离看着这随意间就把自己扔飞出去的人,都暻秀打心眼里惧怕,一想到昨夜那事,落地的右肩膀的痛觉又强烈了起来。
  这种相依偎的情况并没有延续多久,就都暻秀醒来没会儿,他也醒了。
  在他眉峰跳动时,那前面的两人一起转正身,都暻秀也识相地立即爬起来,牵动肩膀的伤,咽下痛吟,都暻秀没敢发出声来。
  他醒的很快,端坐着的他眼睛透着冷静光,清醒得似乎根本就不曾睡着似的。
  那射进车窗的阳光显示出差不多快是中午了,往车窗边缩了又缩,都暻秀尴尬的巴着车门边的扶手,不会开车门的他想跑也跑不了。
  前排副驾的人塞给都暻秀几张钞票后拉开了车门,“拿去看胳膊,前晚儿的事全忘掉懂不懂!”言语不是威胁也不是商量,只是简单的吩咐。
  那辆车消失在车海中,捏着钱,都暻秀茫然不知身在何处。他是想把这些钞票扔了的,但没敢,也没舍得,挣钱有多辛苦看每天到晚十二点后才关店门的父母亲就知道了,何况,不知身在何处的他口袋里也只有五块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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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高度近视的都暻秀眯着眼睛兢兢战战挑了个起步价最低的白色面的,像是在北京城绕了一圈的远,花了三十二元的打的费,才回到学校东门口。一下车的都暻秀立即到校门边上的眼镜店配了付新的眼镜,配眼镜用去了四十五元。
  戴上新的眼镜再看这个世界,天地清晰地有点诡异,要不是肩膀还弥漫着痛觉和捏着的余下七百多块钱,都暻秀真想自欺昨夜发生的就是一场梦。
  在校医那看了一下,肩膀是脱臼,接骨时痛的半死,接上后就好多了。骨头没断就是好事,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校医说没什么大事,肿痛的肩擦些药酒就可以,过几天就会好了。
  那剩余的几百块被都暻秀压在大红箱底,睡了几天的都暻秀不敢想那天的事,更不谈去报警了,那天都暻秀都没看清那辆小车车牌号码是什么号?还是下车时才看出是辆黑色的小车,现在想起来,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坐小轿车,不过,都暻秀却宁可一辈子没坐过。
  正常开学的日子到了,宿舍的舍友也都归校了。在宿舍养伤到开学,都暻秀坚决在晚上不乱跑了,等到开学时,肩上肿痛终于停止了,总算能不再用味道刺鼻的擦治踢打的药酒,都暻秀也安心了很多。
  开学的这阵子天气好,回暖的也快的很,几天前还穿冬装,一连出几天的阳光就让很多女生换上了鲜嫩的春装,俳徊在轻松自在的初春校园里,放松下来的都暻秀将那夜之事划进黄粱一梦的区域。
  又是春来到,新学期开始了新生活。在这所专科学校,九成九是外地学子,紧靠后校门好几栋七十年代桶子楼就是学院的学生宿舍了。男生宿舍的门卫是用来摆设的,拿着工资并不多事。和男生宿舍相比,女生宿舍管理就絮叨了些。在男女宿舍楼分隔线前严严隔了一道围墙,男生从北墙门洞走,女生则逆时针向南开的小门进,虽然没有严格管理制度,学校的管理运作上保持了男女交往的界限,只是,毕竟是大专,每天打饭时间堵在男生宿舍门口等男朋友的女生都不少,只是今天男生宿舍门口出现了几个特让人注目的校外学生。
  校内多是外地人,不比都暻秀洋派到哪去,这几个目无旁人横着的家伙,光看就知道绝不是本校生,他们中还有个染了满头黄发的呢。端着饭盒上食堂的都暻秀也不由多看了几眼,洋派谈不上,都暻秀就是觉得那个顶着似稻草似的枯黄头发也敢出门的同学很不同凡响。
  “你,等一下。”很熟悉的声音,都暻秀脚步一顿,心里一紧,脸也刷白了,这声音不就是那夜副驾的那个坏人的声音吗?
  眼镜被摘了下来,眼前顿时迷离了一片,都暻秀要跑的心情还没启动,饭盒就被那人拽过去塞给了身边同行的舍友了,那两个人把都暻秀脚不沾地的架出了住宿区的圆门。力量大得让都暻秀喊救命都来不及。
  离开了宿舍区,他们才放开手。“果然是你,怎么戴这种难看得要死的眼镜?难怪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近视呀。”黄头发抛着手中的塑料眼镜笑。
  “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别找我,我什么都没说。”都暻秀真的很怕他们,被摘了眼镜,脑袋发晕了的他扶住身旁的小树。
  “知道你没说,不过呢,你说了也没什么关系”,那染着黄头发的人笑得痞痞的,样子比电视上演的坏人还要坏得多,“我们找你是跟你说件事,你不要紧张,现在呢,是我把你打晕拖出去还是你自己走出去?”
  都暻秀考虑的那会儿功夫,黄头发就把都暻秀从树干上拖了下来往校外走。
  都暻秀的个子在同校同学中不算矮的了,但比他们来要矮了一头,且在力量上也显而易见绝对够不成对抗级别,看不清脚下的都暻秀来不及抗拒就被带出了后校门。
  后校门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两辆黑色的轿车。
  看到黑颜色的轿车,都暻秀的脸再次白了。,来不及表示抗议,都暻秀就被推上了车的。一上车车子就开了,都暻秀来不及表示紧抓着车门脸发青,一半是怕另一半是晕车。前次那夜受了那样的刺激,本来还不算严重的晕车如今更加严重了。
  “你别紧张,找你只是有件事确认一下。”后座上坐的人微笑看着他。这位正是那夜开车的态度温和的那人,看着这人,都暻秀略微安心了些。再确定了那夜和他坐在后座的那人不在车上,这更让都暻秀有着莫名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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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你确信是他?”车前位置上的人皱眉扫了都暻秀一眼,那青白的脸,阴涑涑的冷,都暻秀不由得往窗口挤了挤,从面相上,这人比黄头发的更像是坏人。
  温和的招呼着都暻秀放心的那人微笑着,“我叫高远,开车黄头发的那个叫刘镇东,前面的这个姓宋,叫宋威,宋威他脾气不太好,你要注意,别惹到他。”
  “我没去报警,真的!”都暻秀发誓。
  “呲”,从齿缝蹦出来不屑的声音,开着车的那染着黄头发的刘镇东腾出手大力的揉了一下都暻秀的脑袋,“谁怕你去报警啊,这年头谁会听你这种乡巴佬的话?你就好好放心吧,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不过有件事作个确认,放心好了。”
  在讥讽的折磨中,行驶了很久,车子才停了下。下车的都暻秀昂头瞧面前那有几十层的高楼,如此华丽的地方,是都暻秀这一生凭自己之力很难进入的地方,那是五星级的大酒店。
  生平第一次迈进豪华的场所,都暻秀被眼前那好几层楼高的水晶吊灯照耀下的气势恢弘的大厅给镇住了,原来中国也有电视节目上描述的资本主义国家才有的浪费奢侈品!看直了眼,被推进电梯里的那一刻,都暻秀都在想这样一盏灯一天得要多少电费?国家不是提倡勤俭节约的么,怎的大白天开着这样的几千盏的大灯都没人管?
  电梯的失重感让都暻秀又一阵恶心,至于怎么从电梯出来的,又怎么到那间豪华的房间的,都暻秀全无印象。一个人趴在豪华的洗手间吐的天晕地旋,好不容易才止住要吐的心理,这才有机会注意一下这间“厕所”,光鉴照人的瓷砖,包金的水龙头和那些个日常生活常见却又如此陌生的用具,这些闪亮的东西都让都暻秀有种不敢触摸的感觉。
  门一下子推开了,把发呆的都暻秀唬得半死,黄头发的刘镇东进来,“吐完了?去洗洗,你没洗澡吗?一身的怪味道,把你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扔了。”甩了一堆衣服,回头嚷嚷,“那个谁,过来一下,给这个乡巴佬放水。”听着刘震东的叫唤,立即过来的是个穿着制服的酒店员工。
  洗澡?从那天出事到今天,小半月了还真没去过浴室,肩上一直还擦着药酒,怕洗澡冲了药性。真别说,在这种地方,不知为什么,全身觉得痒痒的。
  进来的酒店工作员工也不多话,他熟练的放水,轻声介绍着各种精致瓶子里液体的用处,恭恭敬敬的态度让都暻秀不时打着寒颤。
  嗑磕巴巴好不容易请他出去,小心试探着反锁上门,并不是害羞被别人看到他洗澡的样子,而是真的怕那些人。
  庞大的浴缸四周镶嵌着黄灿灿的花卉浮雕,精致逼人,扶着浴缸的两边慢慢浸入水中,体会着水的浮力的感受,这是都暻秀这辈子第一次独占这么大的浴室,也是第一次独占单独一个浴缸,更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第一个占着这样干净的清水洗澡。
  在小时候,村里没有浴室,秋冬都是在家里架着农膜当浴帐用,好两月才会洗上一回,自小都是大哥先洗,稍微搓一下可落好多灰,自己洗过后陈凯是不肯再用的了。一直到去县里上初中才有改变,不过,在县里住宿都挤一堆,洗一回澡活像是一场战争,人贴人,挤都挤不动,更别提那除了人头见不到水的浴池了,这样独占一盆清水还是生平的第一次,好在都暻秀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感动之后,连忙稍稍擦了香皂,冲沐了一下就爬出来了。
  本来穿的衣服都被那酒店的工作人员拿走了,留着的衣服都是崭新的,都暻秀不知该不该穿,但也只有换上了,他还没勇气不穿衣服出这道门。
  扭开门,那四个人都在,黄头发说话很痞的那个是刘镇东,总是微笑很亲切的高远,脸上总是阴沉沉的宋威,还有一个是那天凌空把他扔出去的人,还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那个人一直没说过一句话,都暻秀反而最怕的就是他。
  都暻秀兢兢战战出来了,聊着什么的他们没人理他,只有高远向都暻秀笑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到一边坐,之后也没再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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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坐在高远给他示意的方位,那是一张软软的沙发,都暻秀不知道他们找自己要确认什么事,他们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心里没有办法消除的不安在弥漫。
  他们说着都暻秀全然听不懂的话题,也全然当着他根本不存在,不安的都暻秀打量着四周的奢华,目光最后落在面前的玻璃桌上摆着的那如同在画报里所见的点心。
  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几点,从初中住宿起就没有外宿经验,焦虑让都暻秀多少更急了也更是饿了,中午的饭没来得及吃,早上的都吐的胃空空如也,越是想就越是饿,都暻秀看他们全不注意这就吃了几块,那蛋糕入口绵甜美味的很。
  软绵绵的沙发、香甜的蛋糕充斥了舒缓的胃,再加上冲洗了一身污垢后的慵懶,强撑了不知多久后的都暻秀倦乏的歪了下来,他睡了。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身下软绵绵的,像是云里飘似的,舒服的不得了。一向只有睡硬板床经验的都暻秀还真不知道床也能这样舒适,这种感觉有点像记忆深处几乎遗忘的母亲的怀抱。
  张开眼,都暻秀就看到近在咫尺的人,是那夜中唯一没说话不知姓名的那人。
  那个人和那天一样靠在他的颈部,而自己几乎全然偎在他的怀中,脚趾也缠在一起,都暻秀愣了一下,对了,他被那些人带到大酒店,之后就在软软的沙发上睡着了,怎么会和这个人睡在一起?那这是这个人的房间?自己睡了这个人的床吧。都暻秀住校年头多,兄弟也多,冬天最冷的月份两兄弟都是把被子合一起挤一块儿取暖的,同宿舍玩得好的,那冬日最冷的日子多是这样过的,都暻秀也不觉奇怪,只是尴尬不好意思占了人家的床。
  都暻秀略一动,他就醒了。
  他醒的快,就像是没睡似的,张开的双目透着冷静。他看了近在咫尺的都暻秀一眼,转身下床去看床边的座钟,是早上六点半,长年过着住宿生活的都暻秀有准确的生理钟。
  他没理睬都暻秀,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他在剃须刷牙。仅一夜,他就长出了一层青青的胡茬子,都暻秀眯眼在床头柜上找到自己的眼镜,看到剃须的他,都暻秀忍不住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可能是南方人的原故,都暻秀体毛相当的少,都暻秀也拿陈浩的剃须刀刮过一两次,也没见和没刮前有什么区别,但当时多数男同学都没什么体毛,都暻秀也没在意了,直至到北方上学后再去浴室洗澡这才知道南北方的众多区别。
  他冲了澡出来,直接拿电话叫人送早餐来,说真的,都暻秀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那声音透着金属的冷轧。
  很是小心的找了整个卧室也找不见自己衣服,憋着不敢和他搭腔的都暻秀匆忙进了去漱了口洗了脸解了手,今天是报到上课的日子,得去签到,还要缴学费的。看着洗手台上的大镜子反照出一身全新的单衣,吸了一口气,开了门缝,他在吃早餐,是很洋派的吃法。
  “请问——我的衣服呢?”都暻秀小心翼翼。
  他抬目扫了都暻秀一眼,再一扫对面的椅子,命令的眼神使都暻秀往桌边坐下,桌上有两份早点。在无声中,都暻秀吃了他生平第一次纯西式早餐,牛奶面包鸡蛋是都暻秀全然不认得的式样。
  他吃了都暻秀的四倍的份量之后终于放下了刀叉,早就食不下咽的都暻秀正襟危坐,他要说话了。
  “我的名字叫朴灿烈。”
  都暻秀轻点头表示听到了。
  “我不喜欢拐弯抹脚,我失眠很多年了,正常情况下我没有睡过觉,但是抱着你却睡得着,从今天起你就在我这住。”
  啊?都暻秀觉得不太对,忙说:“可我要上学的,还有,我也不是医生——”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朴灿烈凛冽地打断都暻秀的话,目光冷唳:“你别考验我的耐性,把你关在这,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到的小事,我没工夫问你的意见,我不干涉你上学的事,你只要住在这就行了。”
  全身僵住的都暻秀看着眼前这个应该不会比他大多少的人,如果不是经历过那夜的事,都暻秀一定会冷笑着不理会这人,也可能会冷静的告诉他有毛病,还可能会讽刺一下他是不是还没长大,但是,那一夜切身经历过几乎被“毁尸灭迹”的事件后,都暻秀再不开窍,也看出他们这种人真不在乎一条人命!这人绝对不是在威胁,只是在吩咐,选择权绝不在都暻秀的手里。


2025-06-12 07: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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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 章
  都暻秀怕这个人,怕这个人如其名的人。
  朴灿烈给都暻秀一叠银行封条还没拆的一沓现金:“自己去把住校的问题解决了,把东西搬过来。”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他只会用命令的口吻。
  都暻秀望那一沓钱上的第一张钞票,那是一百元,这么一沓是一千元?不,是一万元!!
  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数目,都暻秀惊惶的推开摆着手不要。陈家虽然是农户,可家训还是有的,陈妈妈一辈子争强好胜,在一时不凑手跟邻里借三两百的,借的日子再短也给上几块利钱,紧着还完才睡得了觉,她教育子女的话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干什么也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更何况是钱财!
  都暻秀不收,朴灿烈也没问。
  都暻秀最终没找到自己的衣服,朴灿烈随手在衣橱里拿了几件给他,本想挺起胸膛坚决不受他人惠泽的都暻秀最终还是穿上了,没办法,总不能穿单衣回去吧,虽说天气回暖了,但时节毕竟还只是初春。
  雪白的毛衣外面套上件淡青的外套,青色的牛仔裤在裤脚卷了三道。穿着他衣服的都暻秀坐在他的车里,那是辆银白色的轿车。他们也只是年轻人,怎么就都有车子?这是怎样的区别?靠着每月三百元生活费生活的都暻秀挨着车窗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把都暻秀载送到校后门就走了。一下车,都暻秀就把才吃的洋早餐都给吐了,在车上,一直想要吐可没敢,坐这种小轿车对都暻秀而言就是酷刑。靠着院墙歇了一下,都暻秀迷登登的回了宿舍,替他拿饭盒的舍友好奇的追问昨天的事,都暻秀只得谎言称是同县的老乡找他玩来的。显然这个谎话没多少说服力,但也只能这样瞎扯了。
  从回来的上午一直到傍晚,都暻秀都在权衡着究竟该怎么办,按照那个朴灿烈说的,去?还是不去?
  事实摆在面前,那是个绝不好惹的人,都暻秀清晰地记得那一只手把自己凌空扔出瞬间耳边刮过的冷风,那手腕捏碎般的痛和落地后肩膀的疼,这如何不让都暻秀不思量!况且刘镇东是在宿舍门口抓住他的,跑得了和尙跑不了庙,总不能为了避开这些人而放弃自己的学业吧!想到此处,都暻秀决定先应付几天看看情况,再找个治失眠的土方解决他的失眠,那问题那不就全解决了么,想到这个,都暻秀心里总算略微安心了一些。
  换回自己的棉衣,把朴灿烈借他穿的衣服仔细叠好装进袋子出了校门,准备赴约去。
  站在校门口,看着南北通顺的大路,都暻秀思考着,那个朴灿烈究竟住哪儿?昨天是被劫上车的,没注意方向;今天从进那电梯起就昏得要吐,低着脑袋跟着他上了车,哪里还能注意那是什么地方。
  站在校后门苦想了二十分钟也全无结果,都暻秀只得转身回了宿舍。
  忐忑不安上了晚自习,一夜无话,第二天风平浪静的如此过了去,第三天中午,放学后拿饭盒赶着去食堂打饭的都暻秀就看到了朴灿烈。
  站在男生宿舍院门前的朴灿烈无疑就像是走错了门的人,这校园和他如此地不相称。
  看到朴灿烈刀削的身形的那一刻,都暻秀只想逃。只是,他可以跑,学院可跑不了。
  不可置信地,都暻秀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没有任何警示,没有任何前兆,穿着皮靴的朴灿烈一脚踹在都暻秀的肚上,没等都暻秀痛呼出声,抓起都暻秀一只手臂,他毫不费力的把都暻秀拎起来拖着往外走,路边驻足看着的同学们无人管这种闲事。
  他真的会把自己关起来!都暻秀凭生存本能立即意识到着一点,同时也惊骇地再次确定这个人真的没有耐性,惊慌着的都暻秀一边被携着走,一边叫了出来:“我去的,但是我不晓得你住哪儿,你住的地方我真的摸不着。”
  暂停下来的拖扯,泛着冷冽的目光,朴灿烈看着畏惧着申诉的都暻秀。一松手,都暻秀跌后了两步,被捏的手臂疼得很。
  “也对,不是你的责任,没事了。”慢悠悠地插上话的是高远,温和的道,“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都暻秀回宿舍去拿常用的衣物,被踹的肚子疼极了,冷汗齐流的模样看得同宿舍的舍友都吓了一跳,要带都暻秀去医务室看看,都暻秀谢绝了舍友要带他去医务室看看的好意。
  没敢耽搁,尽快下来了。高远在宿舍区的门口闲暇的看着贴报,朴灿烈不在,高远说他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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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回身望望都暻秀苍白痛苦的脸色,和气的高远帮都暻秀拎换洗衣袋,微笑着安抚道, “你不要担心,只要你按他的话去做,你的日子会很轻松,你只需不违背他的规定就行了。”
  带着都暻秀出校门,高远一边开车一边解释,“朴灿烈是没有睡眠的人,见到你之前,他没睡过觉。找上你,就只是让你陪他睡眠,没别的意思,朴灿烈对男的没兴趣,他没断袖的毛病。”
  对男的没兴趣?断袖的毛病?都暻秀怔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都暻秀不会不知道断袖分桃这个成语,可要他说出典故出处就太为难他了,那对他而言是个相当遥远的历史事件。
  没直接去朴灿烈住处,在车上,都暻秀肚子痛得历害,高远半路送他上了医院,在医院开了好些的药,这下,疼得抱着肚子流冷汗的都暻秀是真的怕了朴灿烈了。
  喝了几天的稀粥后,除了小腹上暂留了一块青淤外,总算不疼了。在这其间,都暻秀也确信了朴灿烈真的失眠,因为每次半夜疼醒,张开眼就会看到朴灿烈不是在看书,就是玩游戏,一次也没见他睡过觉。无法入眠的滋味很难受吧,都暻秀也只有死心暂且留下来了。
  住酒店有很不方便的问题,第一是离都暻秀郊区的学院太远;第二,晕车很严重的都暻秀还对酒店电梯的失重很不适应,来一次就吐一回。不得已,第四天,朴灿烈就换了住处,房子选在都暻秀的学院旁一个住宅区,从那里上学,都暻秀只需步行二十分钟就行了。
  抱着书包,下了学的都暻秀兢兢战战地看着这房子,第一次,都暻秀近距离看到了城市人住的套间。这房子对都暻秀而言是新潮的,两室两厅,厨房厕所浴室卧室客厅都在一个房子里,电器齐备,家具齐备,就是少了人气,一尘不染就像样品屋。
  给了都暻秀钥匙的同时,朴灿烈还给了都暻秀一张银行卡,要他想用钱时自己取,密码是最简单的数字前五位。
  依旧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洋派的东西,听说外国人上街买东西都用这,往银行的机器上一放就能自动吐出钱,就是很容易被小偷盯上。捏着这卡,知道非得退回,少不得要听些不好听的废话,都暻秀把卡放进了在床头柜抽屉的眼镜盒里。太过洋式,他永远学不会、跟不上。
  都暻秀跟不上。钱,是决然不会用别人的,这点儿自尊自重,都暻秀还是有的。
  下午四点半放学,都暻秀来了,用手里撰着一串钥匙打开房门,从今天起,他就住进了这个城市人的房子了。
  冰箱、彩电、长形的餐桌、高背的椅子和各式样的家具,这一切都让都暻秀新鲜得不得了,这就是城市人的屋子?都暻秀的家在乡里算是富户,但是要供三个儿子都读书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不是小数额,前年,陈家不甘人后也盖起了水泥楼房,但房里却没添任何东西,屋子里还是从前一样,木板床、旧桌子和堆满墙角的粮食。
  都暻秀在没人房间里转了半小时才把情绪压平了下来,把带来的书本拿出来看。
  新的房子,似乎一应俱全,但都暻秀也很快发现几乎什么也没有。首先没吃的,冰箱里一无所有,厨房连个锅碗也没有,好在楼下就有卖馍馍的摊子,花五角买了三个,就上榨菜分两顿吃,都暻秀吃东西向来是以肚饱为目标。
  以前住校习惯上完课就回宿舍了,也没其它的爱好,最多就是赖在书店里白看书。现在,从住这起,都暻秀也继续着上学、下学两点一线的生活。
  稍微收拾了一下,都暻秀把那天用剩下的七百多元放进了这个屋子的抽屉里,自打把这钱放进自己衣箱起,他就一直很不安,现在拿来还了,心里一下子舒畅多了,果然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朴灿烈来这儿确实就是为了睡觉。一开始,都暻秀还觉的别扭,但两三次后就没什么感觉了。朴灿烈从来不过问都暻秀的生活和都暻秀的个人事务,只不过在偶尔的夜里需要睡眠时身边得待着这么个人,这房子是给都暻秀居住的地方,不是朴灿烈居住的家。顺着他的要求,不拂逆他的话,朴灿烈意外的好处。
  在这住了一月,也就是见了朴灿烈不到十次面,都暻秀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淡然的方式。每天步行二十分钟到学院,上完课在食堂吃完饭,洗了饭盒再买五角钱的甜味的大馒头当夜宵和次日的早点,两点一线适合都暻秀内向的个性。要实在非说朴灿烈有什么毛病的话,那就是朴灿烈太讲究干净了,这点,从外表就可看得出来。被有洁癖的朴灿烈监督下,都暻秀在卫生方面有了进步。浴室是现成的,打开热水器就能洗澡,每天晨起,冲上把澡,一天都过的清爽。不用多久,都暻秀也喜欢上了一天两把澡的习惯,果然,个人卫生习惯是和基本条件紧密相连的。
  房子虽大,都暻秀还是习惯在饭桌上写功课,过两周要期中考了,都暻秀努力着,要是中考考好了,再加上期末考能进前几名,今年就一定能拿到奖学金。从来没有在学业上超人一头,能拿到奖学金,这对都暻秀而言,是一件非常荣誉的事。现在学习环境这么好,曾经深埋了的心愿强烈的涌上心头,学习的感觉也顺畅起来。
  门开了,朴灿烈来了,身后跟着他的同党。
  刘镇东、高远首次来这,后面进来的是第二次见的宋威。宋威看过来的眼神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气息,让都暻秀远而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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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东、高远首次来这,后面进来的是第二次见的宋威。宋威看过来的眼神总给人一种阴森的气息,让都暻秀远而避之。
  在他们的注目下,都暻秀匆匆忙忙把饭桌上的书本收拢抱到另一个房间,和这些人相处,都暻秀可没这种天份,能避就避。
  他们在客厅说话,都暻秀也没避多久,北方时差比家乡的迟些,晾在阳台的被子该收了,虽说房里有暖气,但被子还是得晒晒才更暖和,拥着被太阳照过散发自然的清香味的被子,睡眠会更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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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收衣服,收被子,关阳台窗子,再取回阳台上的鞋子,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才忙妥当,收拾好衣物进衣柜,再把被子铺好,都暻秀出来准备学习了。
  “你不做晚饭吗?”天不早了,这几天回暖的快,刘镇东回头问他.
  做晚饭?都暻秀下意识的望放在餐桌一角的塑料饭盒,里边有从学校食堂买的手工甜馒头,这就是都暻秀的晚饭兼早餐了。
  还真不是自夸,尽管生在长在农村,尽管是陈家最不显眼的儿子,都暻秀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自小除了念书外还是念书。精明强干的陈妈妈有很浓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小妹陈洁念完了小学就在家帮忙做事了,当然,这也和陈洁自己念不下去有关,农忙的季节,他们三兄弟都理所当然地在学校里待着,对做饭做菜,都暻秀可没兴趣,吃学校食堂的大锅饭既省心又省力,就洗自己的一个碗就行了,多好!在这,都暻秀也是摸索了老半天才会用天然气打火烧水的。
  拉开冰箱,除了当初的两瓶饮料之外什么也没有,厨房一如既往的从顶到底的洁白如新,没有一点点烟火的味道。
  “你平时是在哪吃饭的?”朴灿烈皱着眉头问,其实他们本就等着晚饭时间到了,都暻秀会来叫他们吃饭的。
  “学校食堂。”都暻秀老实交代。
  他们立刻给一个扭曲的脸色,充分表示对学校食堂的极度轻蔑和厌恶。
  “去买点菜做晚饭”朴灿烈两指抽出了几百块钱,命令式地吩咐。就这样,捧着书本的都暻秀被赶出家门去菜场买菜了。
  这群万恶的资本家!
  一堆该杀的高衙内!!
  都暻秀心里阿Q式的默念着踩着阶梯下楼。
  就算从来没当过家,也没有做过饭菜,但是也是知道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至于那个房子的厨房里,都暻秀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厨房里一粒米一滴油一两盐也是没有的。
  于是,捏着五百块钱,都暻秀在一站路外全天型的菜市场来回逛了四趟,看质量、比价格、货比三家后买了二十斤一袋的北方人称之为梗米的大米,又买上一壶油、一袋盐、一斤糖、一瓶酱油,还没忘了买了盛放佐料的塑料盒子、切菜的案板、洗菜的盆、涮碗的抹布这些琐碎物件也尽可能地买全。基本用具好像买的差不多了,再去买青菜豆腐萝卜切上两斤肉,左右看看好像是全齐了,倒是怎么运回去是个问题,市场外,有推板车的民工和都暻秀开了一口价,五块钱送到门,临上车,都暻秀还及时补买了姜葱。
  民工把一样样东西搬进厨房,想把余额还给朴灿烈时,都暻秀突然间想起了个做饭绝对重要,而他全然没注意的东西没买,就是没买炒锅,连碗筷都没买。
  半小时后,都暻秀顶着晚风把铁锅、铲子和一打碗给拎了回来,放下之后再次想起了一件更为重要事——没买电饭锅!盛饭的碗是有了,可盛菜的菜盘子忘了买,还要去买一趟?
  “我们去外面吃吧。”宋威起身招呼。
  厅子里的家伙们都响应的跟着往外走。其实,早就饿了的他们赖着不动,就是实在想知道都暻秀会把那五百元能买上多少东西回来,目前厨房地板上已经被堆满了。
  他们出去上饭店了。
  买回来的生菜和肉让都暻秀忙了好一阵子,好在有冰箱,往里一塞就解决问题了。陈家小百货店有冰柜每年夏季卖冰棒的,家里吃不了的菜就放冰柜里一周内是没问题的。不想麻烦自己,都暻秀把中午留的甜味馒头当晚饭啃了,感觉不错。
  过了午夜,朴灿烈才回来,餐桌上摆着列得很详细的购物清单,下面还有用剩下的一百六十三元钱,卧室里,都暻秀早睡着了。
  次日起床,朴灿烈就下了指令,拆洗床单,超过三天的就换洗,厨房的那么些不入流的锅碗瓢盆都扔掉,下午会有人把全套高档的厨具送来。最后,他指令都暻秀去买件新衣服再把塑料框的眼镜换掉,特别重点提起都暻秀带来的那个脏球鞋,一定要扔掉。
  都暻秀望望朴灿烈,这球鞋可是花了九十块买来的,前后加起来也才穿上两个月,虽说没刷鞋是他的不对,农村人本来就对脚下不讲究,但也不能说扔就扔了呀,这双鞋怎么也还能穿上三五年,眼镜是上个月那件事后才配的,新着呢,这一副比丢了那付要好多了,那副可是用了四年呢;至于,衣服?买什么新衣服?又不是过年,每月不到三百的生活费哪能花在买衣服上呢?
  朴灿烈衣柜里的衣服他让都暻秀也顺手给扔了。那可都是只穿过一次两次的新衣服,基本上没洗过呢。瞧着衣柜,那其中居然还有几件没拆封的毛衣。都暻秀不是投机取巧的人,多少也带着些微的骨气,但要他扔掉这些崭新的社会财富,他却也是万万不舍,况且,和这种随意住大饭店随意开着小轿车的人比骨气,那实在是件不明智的事,都暻秀忍不住说:“你不穿的就给我穿吧,扔了太浪费了,还都是新的呢。”
  朴灿烈扫了都暻秀一眼,没说话,那就算是同意了吧。
  比都暻秀高了很多的朴灿烈的衣服基本上不合都暻秀的身,特别是裤子和鞋,朴灿烈的皮鞋穿在都暻秀脚上大了好几码。整理着朴灿烈不要了的衣物,都暻秀心里盘算着放暑假时打包全带回去,陈家有得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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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都暻秀带来的衣物全部被朴灿烈直接扔出阳台,真是很不文明的行为。
  由此,都暻秀也已知朴灿烈的为人了,那是典型的任性骄纵的人!
  替他心疼钱,同时,都暻秀也很奇怪他好像没有父母亲似的,从没听他提过一次。好奇归好奇,都暻秀却是不会自找麻烦的,都暻秀对别人的闲事一向不上心的,都暻秀对超出自己身边的事漠不关心.
  都暻秀的衣柜里摆的都是朴灿烈的衣服,朴灿烈只有两种颜色的服饰,黑和白,都暻秀不适合穿黑色的,所以柜里留了一式的白色。
  厨房换了全套的厨具和精致的瓷器用具,不到一天,朴灿烈也从此不指望都暻秀做饭了。
  厨具布置完全时的那一天,都暻秀特地仔细研读了随厨具赠送的烹饪菜谱,倒油七分热下肉片,对了,葱姜不可少,哪儿去了?找找,找到了!着火了!!!火苗从炒锅里冒到吸油烟机上,都暻秀脸发青冲进浴室接了一盆水冲回厨房!
  朴灿烈关了液化气的总开关,冷静地拿锅盖一把盖住冒火的锅,快速地打开所有的通风系统再转身冷冷的看端着水盆的都暻秀,空气中散发着肉焦的臭味和电饭锅往外噗的米味,此后,朴灿烈再没叫都暻秀做过饭菜。锅是没用了就扔了,没有立场的都暻秀费了三天苦功才把厨房的油烟味除去。
  春天的气息很明确了,都暻秀套着朴灿烈的白毛衣,尽管大了不少也显得松松散散的,却有一种新潮的休闲的慵懒味。都暻秀有穿新衣的羞涩,下面配朴灿烈不穿的牛仔裤在脚髁处卷了两三道,脚下还穿着家里买的九十元那双仿耐克鞋,只不过是从里到外用牙刷蘸着洗衣粉仔仔细细的刷洗过了,都暻秀抱了一堆书往学院走,春光明媚的很。
  朴灿烈来的次数不多,每周来两三回,朴灿烈不说话,都暻秀也是闷葫芦,彼此相安无事,朴灿烈不在外面随便的吃饭,每次回来会开单子让都暻秀去买菜,玄关的鞋柜抽屉里就放着一万块让都暻秀随便用,买菜都是用这笔钱,为了说得清楚,都暻秀把每次的花销都认真的记好,比做上课笔记还认真,买回菜来由都暻秀一一洗净放好朴灿烈来做成成品,剩下的都打包进冰箱够都暻秀多吃几天的,慢慢的冰箱里的东西多了起来,厨房的用具也越来越齐备了,都暻秀买菜洗菜朴灿烈炒菜入盘,吃完由都暻秀收拾碗筷,两人配合默契。
  说真话,都暻秀很喜好这样的生活,很自然很自由也很自怡,朴灿烈虽然冷漠但只要不违背他的意思就安然无事。朴灿烈从不过问都暻秀的私事,都暻秀本就是好静不爱热闹的的人,这对他而言几乎是不可能有的优越优裕的生活环境,和那偶尔出现的不会带来负担的男子共处是应了最近流行的校园广播里常唱的一首歌“不喜欢孤独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有这样平和清静悠闲的生活是都暻秀从前都没想得到的,真的没想过。
  在周末,都暻秀借了一本时下文评很高的《平凡的世界》看的有感而发的抱着书不放。
  懒洋洋的春风刮进阳台,都暻秀在小厅的软沙发上盘腿坐着,朴灿烈枕着都暻秀的膝侧身抱着都暻秀的腰,朴灿烈睡着了,都暻秀看书看得入神有点想哭起伏的胸膛也没有把朴灿烈吵醒,都暻秀手边堆积了一堆的纸巾,城里人真是奢侈,擦眼泪醒鼻涕都用这么好的纸,哭的困了,都暻秀低垂着脑袋靠着他也睡了。
  醒来时上灯了,天快黑了,朴灿烈早就起来了在换衣服要出门,都暻秀揉发麻的腿望他;“你要走了啊,开车小心点。”
  自从那夜差点被毁尸灭迹后,都暻秀还真的怕车子的高速,都暻秀去洗手间冲冲脸,春天的觉真好睡,抬头看见镜子里朴灿烈在看自己,都暻秀回头想问朴灿烈还有什么话要吩咐的时朴灿烈开门走了。
  冰箱里有剩下的菜,都暻秀饭量小,特别是从朴灿烈做饭起不再吃学院食堂的饭菜后,肚子也易饱,虽然对北方的馒头没排斥,但有米饭后就没有再吃过那了,从冰箱里拿了米饭和菜在外国货叫微波炉的上转了两分钟就像是才出锅似的热呼呼的,这东西据说要几千块一个呢,方方正正的却省事又干净。
  看钟已是七点了,这一觉睡了五个小时,今晚怕是不易入睡了,都暻秀小心按遥控打开落地的巨大的大彩电,从记忆以来就没什么电视的印象,家里的一台是黑白的,但很少看,一来是常年住校,其二是陈大妈认定小孩子看电视会学坏会分心影响学习,这种思维从那时起就根深蒂固的存在都暻秀的脑海里了,不过这么大的彩电鲜艳夺目的色彩还是让都暻秀每每的惊讶,每天的中央电视台的新闻和最新栏目焦点访谈是一定要看的,这是了解国计民生的平台,怎么着都暻秀也是大专院生吧,不过每次看完就格外的义愤,里面讲的案件和问题是显而易见的,是该解决的却就是不解决,都暻秀觉的国家不太对劲,但不知道哪儿不对劲,在插播广告前关了电视机.都暻秀卷袖打扫卫生洗衣服擦地板,光吃不做不是都暻秀的习惯,何况朴灿烈是有洁癖的人,等朴灿烈发话就自找没趣了.
  因为没有衣食住行花费的问题,都暻秀本就相当的节俭,这两月都暻秀家里给的每月三百的生活费基本没有用,都暻秀第一次在实际意义上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他在银行办了一个存折,用自己农历的生日数做了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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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衣食住行花费的问题,都暻秀本就相当的节俭,这两月都暻秀家里给的每月三百的生活费基本没有用,都暻秀第一次在实际意义上有了自己的小金库,他在银行办了一个存折,用自己农历的生日数做了密码,红红的存折压在箱底都暻秀有自己的打算,以后有个什么急事的就不用向家里伸手了,况且朴灿烈这样的有钱的人说变脸就变脸,立即要他搬走可怎么办?有着这样的顾虑,都暻秀的宿舍也没退.


2025-06-12 07: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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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学校的床位就留着了,同宿舍的人也方便放个什么东西的,谁家来个亲朋好友的也有个地方将就,所以都暻秀以住亲戚家的名义不住宿舍,同宿舍的人也乐的帮忙在查房时掩盖一下,都是住宿的,谁家来个亲朋好友的难道还出去住那几十块一夜的招待所不成?这对彼此都方便,何乐不为!
  前几天还穿着毛衣,今天就热极了,北方没有家乡春天的过度期,学校时髦些的女孩子都联合的穿起了裙子凉鞋,不过四月天,该热的季节未完全到,会有几回降温的吧。
  “朴灿烈,”都暻秀拿了件薄毛衣装袋子里跟上要外出的朴灿烈,“昨天夜里转风向了,今天一定会降温,你还是把衣服带上吧。”
  虽然现在外面太阳还很明媚,但风向转了,农家出身的都暻秀经常听老年人挂口边的民谚知道一转风向就要变天的。同住一起彼此之间还是照顾点好,况且都暻秀算是白吃白住别人的,朴灿烈虽然是冷漠的人,但只要都暻秀遵守规则朴灿烈就是好相处的人,最重要的一点却是朴灿烈态度冷漠但都暻秀从没听过他说过一句讥讽嘲弄的难听话,不像他的那些朋友一口一个乡巴佬的叫。
  朴灿烈侧目扫了都暻秀一眼,他接过衣袋出门了。
  都暻秀仔细关窗关门上学去了。
  中午起风,风刮得猛,沙尘满天,气温骤然降低,窗外冷风夹着细雨,都暻秀看教室的冻的发抖的男男女女确信明天会有不少人得感冒。
  春雨带来春寒,刘镇东打了一串的喷嚏,抖擞肩抹鼻涕,感冒是逃不了了, 别的人也不见的好到哪去,倒是朴灿烈衬衫外多加了一件毛衣。
  朴灿烈淡望外面的细雨道:“都暻秀说今天转风向会变冷,果然变天了。”
  宋威扔了擦鼻涕的纸巾和他们互换了个吃惊的眼神,就是他们这些处了这么久的老朋友也很少听他说命令词以外的话。
  都暻秀在图书馆找治疗失眠的偏方,关于此,书上的偏方简单的惊人,就是临睡前喝一碗小米粥这么简单,都暻秀试着在厨房做,粥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一不小心就噗噗地往外冒。
  “他在干什么?”从敞开的厨房间的玻璃门直接看到里面,那个人死死的盯着炉上的火,一付如临大敌的姿态,锅盖一有动静立即拿了歇会儿再盖上去,平均两分钟重复一次。
  朴灿烈看了一眼,都暻秀不会做饭他是知道的,至于他在厨房干什么朴灿烈不关心,从厨房飘出米的香味应该是在煮粥的吧。
  “他难道不会动动脑子拿筷子搭一下吗?火头关小点也行呀。”刘震东探头看有着好奇,宋威眉峰一抖阴阴的接住话题:“他看上去像是聪明人吗?”
  刘镇东咧嘴笑起来歪头道:“上次宋威第一回见他就说这个都暻秀是典型墨守成规死读书、读死书百无一用的酸书生型的,如今看来真的是一针见血的品评。”
  高远低笑,那厨房如临大敌地盯着锅盖的都暻秀实在有着可笑的笨拙,偏偏都暻秀还里里外外穿着朴灿烈的衣服,那过大挂在身上明明不合身却居然感觉不错,果然是名牌服饰的魅力,平凡单调的乡下人穿着居然也有外显清灵的错觉,特别是那换了一付无框眼镜后都暻秀给人一种精利刻薄的假像,那眼光一转居然有目空一切的形象,前几天他们看到换了眼镜的都暻秀时的惊愕,彻底打破他们以面相看人的旧习,果然人不可貌相。
  粥的味道很香,应该是熟了。都暻秀把火关了,洗洗手出来看到客厅一屋的人着实吓了一跳,刚才注意力一直就在炉火上没有在意到别的事,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都暻秀连忙回房间,里面的刘镇东说话特不干净,他不喜欢。
  看都暻秀有着逃离的神色回房间的刘镇东扭头盯朴灿烈:“我们进来快一个小时,他刚才吓了一跳是故意的还是真的?”
  朴灿烈看书没理他,刘镇东转身叫都暻秀,“你刚才煮粥了?盛碗给我。”
  都暻秀在单间听到只有出来到厨房端了碗稀粥放下,刘镇东盯碗里不太看到米粒的稀粥一眼,他抬头盯都暻秀:“你要我拿手抓来吃?”
  都暻秀拎了双筷子过来,刘镇东又要小菜,都暻秀找了半天找了袋装的萝卜干来就跑回房间不肯出来了。
  刘镇东推开碗筷确定道:“这人不仅仅是不聪明,而且还特没眼色,要人推一步才肯走一步,要是外头那有眼色的早全给端来了,连做服务生都不合格,他的将来没有什么前途。”
  没人答理刘镇东的打趣,各人拿着书本互换着解析。
  他们在学习?都暻秀吃惊不小,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每次见到他们都是在玩,无所事事的样子,朴灿烈几乎都是深夜才会来,一次也没看朴灿烈看过书,用大彩电来玩游戏是有过,不像是工作人员但是也不像是学生,他们看上去不比都暻秀大几岁,但他们要比从农村来的都暻秀要成熟的太多,他们围在一起颇像是开学习会议,都暻秀很少见他们有正经的时候,感觉是别扭,但也让都暻秀心里对他们的印象有不少的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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