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

【少爷，从这道门出去，记住，从现在开始，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出京师，回两户，那里还有老爷的——————————————】
阿中还在絮絮叨叨地打开后门，自己的话语就随着一声闷响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向着门里飞出了几米，等向云飞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中年管家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小腹直接就被这样开了一个洞。
【啊呀————————————好像打错了——————————】
后门外一个光着头的男人，端着一把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向云飞。
【不好意思啊————刚才还以为是你呢——————————】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向云飞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只能看到阿中涣散的眼神。
那是向云飞二十余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死人。
他睁大了双眼，还没能反应过来——————他甚至连悲痛都没来得及——————
这怎么会？——————他们怎么敢？？？？

【哦，向大少，你好，初次见面，我是澹台宗莲。】
这个光头男人带着寒意的笑容，让向云飞猛地反应过来了。
他猛地冲出了后门，感觉到背后一热。一股强劲的冲力就让他当场一个踉跄！
然而他没有停下来。
他不敢。
他在一瞬间就已经明白过来，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一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来不及做出最完美的反应。
但是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那就是逃。

道爷，去三江证道吧

【哟————这跑的还不算慢啊——————小的们，追！！！老子不要活的，就要死的！！！！！！！！！！！只要死的！！！——————】
澹台宗莲看着逃走的男人，带着玩味的笑意。
他逃不掉。
没有人能逃掉。
今天谁都逃不掉！。
一个都逃不掉。

是的，没人能逃掉。
这是夙愿，也是夙怨。
是杨家的，也是澹台家的。
杨家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风雨。
五年来的第一场风雨。
风是腥风，雨是血雨。

杨家所有向虎山的人全都被清洗。
是的，清洗，直接的，简单的，粗暴的清洗。
用枪。
五年里向虎山教会了澹台和杨家一个共同的道理。
那就是不择手段的重要性。
规矩？
礼法？
矜持？
那都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这是风暴，也是革命。
澹台宗莲抽着烟。看着死狗一样被拖进来丢在大厅的向云飞。

他没有跑掉。
带着伤，对京师不熟。
也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做的这么绝。
他一开始就不可能跑掉。

【瞧瞧这是谁————————————————————————】
澹台宗莲坐着，向云飞趴着。
他看着跟狗一样趴着的男人，哈哈笑道。
哄堂大笑。
大厅里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有杨家的，有澹台家的。有不认识的。
他们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有怜悯，有快意，有鄙夷，有失望。
但无法掩饰他们眼中的得意之情。
压制了五年又能怎么样？————————————崩溃的王国，只需要一天不到的时间。

【向——————大——————少————————你趴着做什么？】
他笑呵呵地用脚踩在男人的脸上，碾了两下。
【你趴着做什么！！！！！】
然后他狠狠地跺了两脚。
【你他妈趴着做什么——————】

疼。
脚踩在脸上。
真疼。
【起来啊————向大少！！！你！特，么！！起来！啊！！！！】
每说一个字，就有一脚重重踩在他的脸上。
【啊————————向虎山那个老杂毛的尸体和杨玉泉那个婊子都还没找到——————你还有希望的——————向大少——————来翻盘————翻盘————————来一个那什么——————】
澹台宗莲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说道：【对了——————华丽的逆转给我看看？？】
哄堂大笑。

古人云：【白云苍狗。世事无常。】

他感觉到痛楚。
感觉到屈辱。
感觉到那些所谓的尊严，所谓的矜持，在逐渐崩塌。
然后他感觉到脸上一热。
感觉到湿热的带着臊味的液体，就这样溅在脸上。
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没有力气，背上火辣辣的疼，脸上火辣辣的疼。
耳朵里还在轰鸣。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我从进澹台家开始，听到最多的，就是你的名字。】
在他的脸上小解过后，光头男人抓起他的头发，在他的耳边说道。
【你不是很擅长说服别人吗？你不是很喜欢解开别人的心结嘛？你不是很能感动别人吗？你不是有一张很能说的嘴吗？】
【你现在一无所有，你的嘴能为你做什么？】
【你的家现在面目全非，你的嘴又能为你做什么？】
【澹台醉月其实最后还是要跟我在一起的，你的最还能为你做什么？】
【你那些杂鱼朋友，其实早就倒向我们这边了，你的嘴，又能为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