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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 长安 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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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 顾喻晚
【 暮色四合，蔚蓝天际已挂一轮明月，一排排长明灯点在宫廊两侧，月白色长裙曳地无声。微一侧首，子衿上前敲了敲朱红色的翊坤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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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 姜钩弋
【 天色渐沉，宫门即将上钥了。窦若过来询问我是否用晚膳，偏头看了看窗外，点点头。正在这时宫人来通报荣妃来访，扬眉笑意浅浅，就在宫人以为我要同意时道。】
：让她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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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 顾喻晚
【 立于汉白玉石阶上，百无聊赖地绞着手中素色鲛纱帕子，正等得不耐，只见婢子由殿内出，禀俪妃正用晚膳，不便见己。冷冷挑起嘴角，摇摇手令她回去。】
‘：一贯是这般脾气，只当本宫好欺负么？
【 不再多言，提了裙角步步走上石阶，径直向殿中走去，昂首阔步，笑语晏晏。】
：怎么？俪妃享用佳肴不相邀本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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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 姜钩弋
【 刚开始用膳便瞧见月白色的身影走近，依顾喻晚的性子突然进来倒也并不令人惊奇。用锦帕拭了拭嘴角方起身，语气中带上了些意外。】
：佳肴算不上，怎么荣妃还未曾用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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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 顾喻晚
【 旋身跨进了门槛才瞧见俪妃的身影，敛了眉间笑意，双手在腰间一放微微俯身，横眉瞥了她一眼。】
：自当是用过了，不然巴巴地跑来问俪妃你要么？
【 径自突兀地笑起来，敛了裙摆便坐于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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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 姜钩弋
【 眸子不偏不倚对上她的并未收回，挑衅般挑起嘴角。正好让人看个清楚时收起了表情，落座。】
：毕竟荣妃那里从不会缺少佳肴，对么？
【 接过窦若呈上的茶盏轻抿，抬眸看着荣妃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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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 顾喻晚
【 懒懒抬眸斜眼看她，略带狠戾之色，扬眉不置可否，似是不经意般打翻了面前的茶盏。明艳的笑容中未带丝毫歉意。】
：想必俪妃宫中赏赐如流水，不会在意小小茶盏？
【 石榴石串珠是不大反光的，只是明灯耀眼刺了眸子，自顾自地吩咐窦若撤了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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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 姜钩弋
【 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响入耳，鲜明无比。冷眼瞧手下的人忙不迭地上前收拾干净，不咸不淡地把话题又推回了对方那里。】
：倒及不上你。
【 因为撤去了灯盏室内光线多少暗了些，一直随意放着的手轻轻动了动，脸色半阴半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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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 姜钩弋
【 黑眸沉沉望着她，死水微澜的平静。我从来不是自谦的人，荣妃这词倒不大适合我。我从未自视过高亦不曾轻看过自己，我的话也不过是事实罢了。这一点其实荣妃她明白的。】
：实话实说而已，我想荣妃是明白的。
【 宫中的人手脚不慢但荣妃总喜欢这般的吹毛求疵。这么些年我总是适应不了，眉头轻轻一蹙。心知她受宠不好表露，但面上情绪到底还是不能全然控制自如。】
【六安瓜片在茶中算是好的，浓而不苦，香而不涩，我的宫中并没有。但听闻荣妃宫中确乎是有的。她说出这个算是试探么？轻轻摇头。】
：我宫中的茶你瞧不上眼？
【 宫人已呈上新茶却并不是荣妃所说那种，只是我突然来了兴趣，并未觉得有大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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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 顾喻晚
【 心下生出几分后悔来叫她看了笑话，微一凝眉，我其实大可不必给姜氏什么面子，她算个什么，即便是在翊坤宫中也不当嘲讽起我来。若不曾给她点颜色瞧瞧，只怕我顾氏的门面也挂不住！】
：是否觉得倒是无碍，你俪妃不是一贯如此，还端得温婉之名，我不过是效仿罢了，是否俪妃认为自个儿不妥？那么自然要好好改进了，本宫自当不再效仿，上殿也万勿再推行你俪妃的做派！
【 一席话将话头推回到她，有些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分明知道她并非夸我本事好，只是话语中若不带她那几分凉薄语气，倒不妨可以这般说。】
：若无过人之能，岂可安享高位？俪妃你说呢？本宫本是一番好意，却遭不明事理之人指摘，可非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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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 姜钩弋
【 原本的对话总显得有些单调肃然，纵然一开始的沉寂稍有好转但气氛中总带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这会儿总算是把要说的都说出来了吗。心下一松，但她的话总是这么叫人讨厌。笑意并未敛去，既然她说我端得温婉之名那我便将这名头做到底吧。】
：有无温婉的名头我不知，不过上殿的推行与荣妃你曾经的效仿倒让我很是意外。
【 我知道顾氏口中“不明事理”为何意，一连串的反问令人不悦，好像我今日就是要接受她的审问一般。】
：荣妃是希望我感谢你的一番好意么？
【 将其中几个字咬得清楚，我要叫她听得分明。想得越多反而不能冷静，一丝凛然怒意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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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 顾喻晚
【 已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便觉得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只是尚有理智仍提醒我不可忘乎所以，颔了螓首颇为不满。意外？怎么会呢，你姜氏若不熟知，怎么能安稳度日，若无上殿认可，怕是我顾喻晚一人也能把你拉下来。】
：这话倒是奇怪了，你自个儿的事满皇宫都知晓了，你却不知？！还是俪妃觉得上殿知人不明，误看了你？
【 越说着便看见她脸上分明渐渐加深的怒意，心下大快，可她似乎极力遏制自己的不快，并避开了我的一些话头。凤眸上扬，略有深意的看了俪妃一眼，葱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略显刮躁的声响，而后端起青瓷茶盏，手执盖划过茶沫，蹙了眉道。】
：那倒不是。宫中再无俪妃这般胆大之人，竟不敬上殿。
【 话说的不咸不淡，虽是指责却没什么怒气，扬了扬手中帕子擦擦嘴角，又拈起一块素色糕点放入口中，似是满意状地砸了砸嘴，不合时宜地道了一句“不错”。搁下糕点一寸长的指甲颇有规律的敲着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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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妃 姜钩弋
【 叩着桌面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来，极有规律的嗒嗒声音虽显无趣却让人可以静心。顾喻晚的十指很修长漂亮，即使在此处也可以看得分明，不得不承认在我看来是赏心悦目的。此刻的荣妃说起话来并没有什么顾忌，合眸轻轻揉了揉眼角显得颇为烦恼，再次睁开眸色清明。】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宫中闲言碎语多，莫非你荣妃可以如数家珍般道出所有有关你的事？上殿如何我并无妄下定论，你若如此觉得大可直接说明，问我毫无作用。
【 端起茶盏轻抿算是压下了心头渐深的对于顾喻晚的偏见，这种看法于我没有任何好处，不过是让自己不痛快罢了。】
：若说胆大那必然是你荣妃而并非是我，这“有关你的事”你可了解？
【 一声“不错”来得突兀，微微挑眉入眼的是荣妃满意的样子，普通的糕点罢了倒是让她作出了这副样子来。嘴角勾起好像就是主人因客人的欣赏而感到高兴的样子。】
：不错？那你还需要吗。
【 并未说出疑问语气反而最后一字轻轻收尾便没了下文。但我想顾喻晚也不需要下文。说这话时唇角始终噙着一丝笑意，然而却未到眼底。即使说起了明白的话到底还是会有不合心意的表情现出面上，算了反正看了不快的也只能是顾喻晚，不痛快的也不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