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ssing Observation
原作:ForeverinMoonlight
翻译&po:茯苓
网址搜文章名字找即可。是个外国网站。
他知道。
事实上,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知道。到如今,他已经厌倦去思考这件事。事情有些明显,但不算严重,只是比较让人挂记。当你仔细想着的时候,这些话语就会占据你的心。
这简直是世上最完美的了。没有人能够做到,包括他的父亲——虽然他的父亲是那么优秀,那么杰出——他发现他自己在这场游戏中已经失去了继续下去的资格。父亲的机敏和气场是世无其二的——不过,自然而然地,表面越光滑,裂缝就越刺眼。
须臾之间?嗯……有可能。曹操显现了他的所有,但是……这太明显了,这是一个骗局,另一个更大更有野心的谋划在悄悄擘划着。这纯粹是场戏,用以诱导看戏者走向遥远而无尽的深渊。
可是——
最好的谎言源于真相,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却是最重要的。通过这些罅隙,曹丕学着去分辨那些浮在人脸上的文字。疲劳仍是漫向四肢百骸,深深刻入骨血。倦意匍匐着潜进曹丕的身体,痛楚一波又一波地侵蚀着曹丕已经迟钝无力的意识。
他仍旧锋利,只是感觉……眼前的景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而今已经知道了,垂死之人是很容易被认出来的……不管他们生前有什么非凡而不同的创举。
那些穿着刺眼盔胄的小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但曹丕会一直等下去。他不愿意在这事儿上有一丝半点的流血牺牲。
可如今……
他已经知道了。
曹丕曾经猜测过——尽管他自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沉湎于诡谲的无稽之谈”——他仍旧是被定立了下来。早些时候,他来到灵殿之上,每一个卑下的灵魂都在悲哀而刻意地错开他看过来的目光。
夏侯惇的表情扭曲而空洞,面上简直就像纸一样惨白,仿佛竭力克制,以致略显诡异。那目光,似乎仅仅是在确认什么一样。
忘记这些仍被记着的吧。
尸体就只是尸体,不要再为之痛苦悲伤。他可以明显地看见那微微凹陷下去的血管——权力,霸道,都变做梦飞走了,留下来的只有一片死寂。
令人惶恐的讽刺。
“……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父王。”
曹操已经死了。
即使刻意回避这事实,曹丕也全然不觉得内心稍微好了一点。
……
曹丕不会悲哀并沉溺其中的。
当然,他的过去已经被遗失在历史的微风里。举国上下都会立刻知道这件事——毫无疑问,有多少人哀恸欲绝,就会有多少人感到解脱与自由。
与此同时,曹丕不会毫无目的地浪费眼泪,或者让自己沉湎于绝望之中。他的父亲死了,最终也没有再做任何事了。
料理料理后事吧。
曹操的时代已经终结了,但也不能说他活着的时候毫无价值和意义。他的一生已经充满了荣耀——即使是一种更高明的阴谋手段。他已经笼聚了所有可能的力量,并将自己的名字载入史册——已经没有别的什么奢求了。
曹操的时代已经结束,可历史不会为任何一人哭泣,不是吗?曹丕也认为他的父王不愿意,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哭得昏天黑地。
对,就是如此。
要再次强调的,最现实的,就是这东西——
时间。
它多么有限。可无论哪一片土地,值得还是不值得,贫穷还是富裕,弱小还是强大——它都是公平的。
它不会等待一分一秒,也没有丝毫的怜悯。只要你留连片刻或是自我松懈,它就会杀了你。
而一旦死了……
不能再回头了,前方的路也没有第二次的选择。这就是世上最原始的秩序,不可避免。
这就是为什么曹丕不会再多等待的原因。他没有多余的时间,他的时代已经开始了……
并且,他要充分利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