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
【团兵】
By.亮
“埃尔文，没有巨人的墙壁外，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嗯……曾有记载上写过，有荒漠，有大海……”
“海？”
“对，一望无际的，碧蓝色的。”
“和你的眼睛一样颜色？”
“谁知道，我也只是看到文字是这么写。”
“我们一起去看吧。到那个时候的话。”
“嗯。”
如同席卷的浪潮没顶而落，一阵眩晕中埃尔文突然惊醒，胸口泛起股让人压抑的恶心，似乎有种无形的恐惧在追赶他。
四下看了看，月光中的地板和身边的摆设让他意识到他今晚是住在利威尔的房间里。
“利威尔……？”埃尔文轻声叫，但对方并没有应他，房间内漂浮着轻微的呼吸声，意识到没有危险后，埃尔文松懈下来。
看来没有吵醒他。
凌晨的兵营里还在一片沉寂中，偶尔会有几个夜班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走过，拖沓得无精打采，埃尔文下床看了眼窗外，借着清冷的月光打开怀表扫了下时间。
四点二十六。
冬季的天总是亮得很晚。
虽然感觉还很疲惫，但埃尔文却已经没了睡意。拿起床头柜上杯子，里面还剩了半杯水，仰头喝光后并没觉得解渴。
他记得水瓶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尽量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拿起的时候却没感受到什么重量。埃尔文晃了晃，原来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不自觉的朝床的方向望了一眼。床上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居然会忘了灌水。
埃尔文挑眉一笑，有些少见的宠溺。
披上外套，埃尔文拎着水瓶轻轻打开门，闪身出屋后又轻轻将门关上。
“团长，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附近巡逻的士兵见到他，立刻跑来询问。
“没有。”埃尔文停住脚步，举起手中的瓶子，“只是去打点水。”
“我替您去吧，请回去休息……”
埃尔文抬手婉拒，“不用了，你继续执勤吧。我也只是睡不着想走动一下而已。”
士兵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袖子，便不再做声，两人看着团长的背影，脸上或有些无奈，或有些担心。
餐厅里的灯还暗着，负责早餐的士兵还没过来准备。埃尔文开了灯环视一圈，见到几个炊具零散的摆放在餐桌上。
“要是被利威尔看到又该骂了。”埃尔文颠了颠手里的铲子，将它挂到炊具架子上。
炉灶边星星点点的还留着些油渍，埃尔文见到不禁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不怕被利威尔处罚么？”
灌满水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埃尔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那炉灶，默默将水瓶又放回了餐桌上，挽起袖子，拿过晾在一边的抹布，浸湿后一点一点擦拭起来……
“团、团长！”
负责炊事的士兵们在打开门的时候大吃一惊，快步走过去从埃尔文手中抢过抹布，神色慌张得犹如做错事情的练习生。
“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怎么可以让团长您……”
“没关系啊。”埃尔文有些意外对方的过度反应，反倒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只是顺便……”
“团长平时工作已经很累了！这个时间还请去休息吧！”
“对、对啊。这些事我们会做的！”
埃尔文看着对面这几个紧张的孩子，淡淡点头：“知道了。厨房的卫生就拜托你们了，可要注意不要让利威尔兵长挑出毛病，不然可是会很麻烦的。”
如同听到了骇人听闻的消息，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埃尔文似乎还在等他们的回答，最后只有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结结巴巴的答应着：“知、知道了。我们会打扫干净的！”
埃尔文再次点点头，拿起水瓶出了厨房。三人蹑手蹑脚的跟到门口，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才吐出一口大气。
“利威尔，还没起来？” 埃尔文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快点起来，我已经把早餐端过来了。”托盘上摆着两人份的早餐，样式简单但很足量，在寒冷的早上从餐厅端来这里，竟还冒着些热气。
用手肘把门顶上，转过身把早餐放在桌上，埃尔文又催促了一遍，“快点。今天我可能还要去王都，提前一点出发会比较好。”
看了眼拉开的窗帘，埃尔文走到床边利索的将滚成团的被子抖开叠好，见衣架上只剩下那条领巾，便顺手替他拿下来放在桌旁。
“上次壁外调查的伤亡数量太多，这次他们肯定不会被我轻易说服。”埃尔文咬了口面包，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但是要想取得进展，还是得去壁外。”拿起一个鸡蛋放到对面的盘子里，“他们不能就这样禁止壁外调查，为了争取到许可，我们还是得试试。”
埃尔文咽下嘴里的食物，简单的抹抹嘴角，问道：“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跟我一起去王都。”
“果然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啊……”
埃尔文靠在接待室走廊外的窗边，低头沉思。
“需要采取其他措施从侧面施加压力么……”
“但是宪兵团肯定会最先干预。”
“真麻烦啊……这帮猪猡……”
“看来要从长计议了。”埃尔文抬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对被否决的结果并不甘心，然而留在这里也不能解决什么，在心里盘算片刻，直起身向外走去：“利威尔，我们走。”
钻进马车，埃尔文说了个地址，车夫明白的点点头，一甩马鞭，便去了王都中心最繁华的那条街。
“我们先去取个东西。”埃尔文用牙齿拽下左手的手套，放在一边，“这么长时间，应该做好了。”
“是什么？”
埃尔文少有的笑了，并没有直接回答，“三个月前预定的，但那里的生意太好，排单总是要等很久。”
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马车有些缓慢的在人流中穿过，埃尔文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道：“是不是应该借这个机会去地下街看看……？”
“看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难道不怀念吗？利威尔出生的地方。”
“那种地方没人会想去吧？”
埃尔文有些认同的点点头，“不过我却是在那里遇到你的。”
“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呢。”
忍不住笑出声，埃尔文想起了初遇时的情景，被抓住的利威尔带着一脸的厌恶和杀气，即使被按在恶心的烂泥中也毫不掩饰他想要杀了埃尔文的想法。
但是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成了他身边最不能缺少的存在。
如果这是当年的计划的话，那结果，可谓是出乎了埃尔文自己的预料。
马车缓缓停下，再次看了眼车外，门口精致的招牌和华丽的装修告诉他，他想去的地方已经到了。
“你等我一下。”埃尔文独自下车走进店里。出来的时候并没见他手上多出什么。又对车夫交代了几句后，才返回到车里。
利威尔并没有发问，埃尔文也只是闭口不提，颠簸中，马车驶回了调查兵团的军营。
“通知各分队，明早八点召开干部会议。”刚下马车，埃尔文就对守卫士兵下达了命令。
晚饭的时间已过，韩吉过来打了个招呼，顺便叫人去准备晚餐。
“两人份。”埃尔文强调了一遍。
韩吉嫌恶的看回他，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转头吩咐士兵：“两人份。”之后便回了她的实验室。
“看起来今天的伙食还不赖。”
埃尔文瞅了瞅桌上摆好的饭菜，并没急着过去，而是在大衣外套的口袋里摸了半天，随后抽出握拳的手，坐到桌旁，有些神秘的说：“送你个礼物。”
掌心摊开，一对雕工精致的银质戒指展现出来。埃尔文拾起那枚较小的，“这是你的。”
映着烛光，银质的指环散发出温暖的光晕，细心的人更是看得清楚那一排刻在内侧的小字。
是埃尔文的名字。
“这是我的。上面是你的名字。”埃尔文将它套在自己左手上，抬头看着另一枚戒指和它相映成辉，不禁笑得温柔。
“快吃饭吧。”
“都到齐了吗？”冬季早上的会议室还带着夜里的寒冷，一团团哈气时不时的从口中呼出，埃尔文扫视一圈确定了人员之后，翻开会议记录本，“那么，我们开会吧。”
今天的议题是针对调查活动被禁止后，人员的临时编排和资金筹集，当然最重要的是，讨论如何才能解禁的方案。
“昨天我和利威尔去王都的成效并不大……”
韩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埃尔文，而对方却埋头在他的记录本上标注着什么。
“由104期组成的新利威尔班不需要解散，依然由利威尔带队，时刻保持备战准备……”
纳纳巴绝望的看了韩吉一眼，而那几张列着人名的名单在韩吉渐渐握紧的手里被攥成团。
“对于利威尔的班还有特殊安排，明天我们需要……”埃尔文转头面向旁边的座位时，迎来的却是韩吉近似暴怒的目光。
“怎么了韩吉？”
“埃尔文！！！” 终于还是爆发了，忽然的起身让那把破旧的木椅直接倒向后方，砸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断裂，平日总是略显疯癫的韩吉今次却一反常态，扭曲得近似狰狞的表情让旁人感到一丝惊悚。众目睽睽之下，那团被她握皱了的纸直接甩在了埃尔文脸上，“你也该懂得适可而止了吧！！！”
同桌的干部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来，看着剑拔弩张的韩吉和瞪视着她的团长。
“你给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名字！！”韩吉抓着头发将他的脸按在那团纸中，“给我大声的念出来！！第一个名字是谁！！！”
仿佛被那张纸烫到一样，埃尔文慌乱的抡起胳膊将韩吉从他身边推开，一脸煞白无从掩盖。狼狈的表情像是被揭穿了罪行，那些天里他努力营造出的平和生活瞬间在那个刺眼的红色名字前化为乌有。让他无法再面对在记忆中渐渐浮现出的现实。
利威尔的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早餐前，对面空空无人的椅子。
接待室的走廊外，若无旁人的自言自语。
拉这帘子的马车中，他望着利威尔常坐的那个位置微笑。
还有那枚单手套上的戒指……另一枚还放在白色的领巾上……
几步踉跄摔在墙边，韩吉同样喘着粗气，望着已经有些恍惚的埃尔文，不愿启齿，却再一次说出了那个几个月前她一直在说的消息：“利威尔……死了。”
利威尔死了。
人类最强，死了。
当消息传来，墙壁内的士兵久违的沸腾起来，争相传递这一爆炸性新闻。
“这次的责任够他受了。”
利威尔……
“最得力的助手都丧命了，他会引咎辞职吧？”
利威尔。
“别开玩笑了，他可是那个没长心的埃尔文啊~”
利威尔！
“啧，还真的是铁石心肠，没看到他有什么反应呢。”
利威尔！！！
“诶？连悲伤的表情都没有吗？”
你听到没有！！？
“说到底，人类最强也只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
回来！！！
“这样想来倒有些同情他呢，哈哈……”
这是命令！！！
回来啊……
从驻扎兵团处路过时所听到的声音和心里狂喊的名字不断交织，漂浮在空气中的窃窃话语带着不疼不痒的戏谑，传入耳中埃尔文却如同张扬着倒刺的铁网，心脏的鼓动越是疯狂，被束缚的痛楚就越发刻骨，不在他伪装的地方，也不在他坚强的地方，唯独那块从不曾有人发现的软肋，生生被这些事不关己的言语磨的血肉模糊。
在众人窥探和窃笑的视线中，埃尔文仍紧绷着面孔保持着一副让人恼火的从容缓缓经过那条回城的路。
周围人的嘲笑和讥讽似乎并没带给他什么刺激。
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的。
他不能露出一丝怯懦，因为他还记得，他是调查兵团的团长。
那个伪装的面具从不曾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这次他依然要掩饰得完美。
【团兵】
By.亮
“埃尔文，没有巨人的墙壁外，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嗯……曾有记载上写过，有荒漠，有大海……”
“海？”
“对，一望无际的，碧蓝色的。”
“和你的眼睛一样颜色？”
“谁知道，我也只是看到文字是这么写。”
“我们一起去看吧。到那个时候的话。”
“嗯。”
如同席卷的浪潮没顶而落，一阵眩晕中埃尔文突然惊醒，胸口泛起股让人压抑的恶心，似乎有种无形的恐惧在追赶他。
四下看了看，月光中的地板和身边的摆设让他意识到他今晚是住在利威尔的房间里。
“利威尔……？”埃尔文轻声叫，但对方并没有应他，房间内漂浮着轻微的呼吸声，意识到没有危险后，埃尔文松懈下来。
看来没有吵醒他。
凌晨的兵营里还在一片沉寂中，偶尔会有几个夜班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走过，拖沓得无精打采，埃尔文下床看了眼窗外，借着清冷的月光打开怀表扫了下时间。
四点二十六。
冬季的天总是亮得很晚。
虽然感觉还很疲惫，但埃尔文却已经没了睡意。拿起床头柜上杯子，里面还剩了半杯水，仰头喝光后并没觉得解渴。
他记得水瓶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尽量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拿起的时候却没感受到什么重量。埃尔文晃了晃，原来里面已经没有水了。
不自觉的朝床的方向望了一眼。床上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居然会忘了灌水。
埃尔文挑眉一笑，有些少见的宠溺。
披上外套，埃尔文拎着水瓶轻轻打开门，闪身出屋后又轻轻将门关上。
“团长，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附近巡逻的士兵见到他，立刻跑来询问。
“没有。”埃尔文停住脚步，举起手中的瓶子，“只是去打点水。”
“我替您去吧，请回去休息……”
埃尔文抬手婉拒，“不用了，你继续执勤吧。我也只是睡不着想走动一下而已。”
士兵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袖子，便不再做声，两人看着团长的背影，脸上或有些无奈，或有些担心。
餐厅里的灯还暗着，负责早餐的士兵还没过来准备。埃尔文开了灯环视一圈，见到几个炊具零散的摆放在餐桌上。
“要是被利威尔看到又该骂了。”埃尔文颠了颠手里的铲子，将它挂到炊具架子上。
炉灶边星星点点的还留着些油渍，埃尔文见到不禁皱了下眉头，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不怕被利威尔处罚么？”
灌满水瓶，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埃尔文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那炉灶，默默将水瓶又放回了餐桌上，挽起袖子，拿过晾在一边的抹布，浸湿后一点一点擦拭起来……
“团、团长！”
负责炊事的士兵们在打开门的时候大吃一惊，快步走过去从埃尔文手中抢过抹布，神色慌张得犹如做错事情的练习生。
“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怎么可以让团长您……”
“没关系啊。”埃尔文有些意外对方的过度反应，反倒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我只是顺便……”
“团长平时工作已经很累了！这个时间还请去休息吧！”
“对、对啊。这些事我们会做的！”
埃尔文看着对面这几个紧张的孩子，淡淡点头：“知道了。厨房的卫生就拜托你们了，可要注意不要让利威尔兵长挑出毛病，不然可是会很麻烦的。”
如同听到了骇人听闻的消息，三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埃尔文似乎还在等他们的回答，最后只有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士兵结结巴巴的答应着：“知、知道了。我们会打扫干净的！”
埃尔文再次点点头，拿起水瓶出了厨房。三人蹑手蹑脚的跟到门口，直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才吐出一口大气。
“利威尔，还没起来？” 埃尔文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快点起来，我已经把早餐端过来了。”托盘上摆着两人份的早餐，样式简单但很足量，在寒冷的早上从餐厅端来这里，竟还冒着些热气。
用手肘把门顶上，转过身把早餐放在桌上，埃尔文又催促了一遍，“快点。今天我可能还要去王都，提前一点出发会比较好。”
看了眼拉开的窗帘，埃尔文走到床边利索的将滚成团的被子抖开叠好，见衣架上只剩下那条领巾，便顺手替他拿下来放在桌旁。
“上次壁外调查的伤亡数量太多，这次他们肯定不会被我轻易说服。”埃尔文咬了口面包，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但是要想取得进展，还是得去壁外。”拿起一个鸡蛋放到对面的盘子里，“他们不能就这样禁止壁外调查，为了争取到许可，我们还是得试试。”
埃尔文咽下嘴里的食物，简单的抹抹嘴角，问道：“吃好了吗？吃好了就跟我一起去王都。”
“果然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啊……”
埃尔文靠在接待室走廊外的窗边，低头沉思。
“需要采取其他措施从侧面施加压力么……”
“但是宪兵团肯定会最先干预。”
“真麻烦啊……这帮猪猡……”
“看来要从长计议了。”埃尔文抬头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对被否决的结果并不甘心，然而留在这里也不能解决什么，在心里盘算片刻，直起身向外走去：“利威尔，我们走。”
钻进马车，埃尔文说了个地址，车夫明白的点点头，一甩马鞭，便去了王都中心最繁华的那条街。
“我们先去取个东西。”埃尔文用牙齿拽下左手的手套，放在一边，“这么长时间，应该做好了。”
“是什么？”
埃尔文少有的笑了，并没有直接回答，“三个月前预定的，但那里的生意太好，排单总是要等很久。”
街上的人渐渐多起来，马车有些缓慢的在人流中穿过，埃尔文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头问道：“是不是应该借这个机会去地下街看看……？”
“看什么？”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难道不怀念吗？利威尔出生的地方。”
“那种地方没人会想去吧？”
埃尔文有些认同的点点头，“不过我却是在那里遇到你的。”
“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呢。”
忍不住笑出声，埃尔文想起了初遇时的情景，被抓住的利威尔带着一脸的厌恶和杀气，即使被按在恶心的烂泥中也毫不掩饰他想要杀了埃尔文的想法。
但是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成了他身边最不能缺少的存在。
如果这是当年的计划的话，那结果，可谓是出乎了埃尔文自己的预料。
马车缓缓停下，再次看了眼车外，门口精致的招牌和华丽的装修告诉他，他想去的地方已经到了。
“你等我一下。”埃尔文独自下车走进店里。出来的时候并没见他手上多出什么。又对车夫交代了几句后，才返回到车里。
利威尔并没有发问，埃尔文也只是闭口不提，颠簸中，马车驶回了调查兵团的军营。
“通知各分队，明早八点召开干部会议。”刚下马车，埃尔文就对守卫士兵下达了命令。
晚饭的时间已过，韩吉过来打了个招呼，顺便叫人去准备晚餐。
“两人份。”埃尔文强调了一遍。
韩吉嫌恶的看回他，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转头吩咐士兵：“两人份。”之后便回了她的实验室。
“看起来今天的伙食还不赖。”
埃尔文瞅了瞅桌上摆好的饭菜，并没急着过去，而是在大衣外套的口袋里摸了半天，随后抽出握拳的手，坐到桌旁，有些神秘的说：“送你个礼物。”
掌心摊开，一对雕工精致的银质戒指展现出来。埃尔文拾起那枚较小的，“这是你的。”
映着烛光，银质的指环散发出温暖的光晕，细心的人更是看得清楚那一排刻在内侧的小字。
是埃尔文的名字。
“这是我的。上面是你的名字。”埃尔文将它套在自己左手上，抬头看着另一枚戒指和它相映成辉，不禁笑得温柔。
“快吃饭吧。”
“都到齐了吗？”冬季早上的会议室还带着夜里的寒冷，一团团哈气时不时的从口中呼出，埃尔文扫视一圈确定了人员之后，翻开会议记录本，“那么，我们开会吧。”
今天的议题是针对调查活动被禁止后，人员的临时编排和资金筹集，当然最重要的是，讨论如何才能解禁的方案。
“昨天我和利威尔去王都的成效并不大……”
韩吉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埃尔文，而对方却埋头在他的记录本上标注着什么。
“由104期组成的新利威尔班不需要解散，依然由利威尔带队，时刻保持备战准备……”
纳纳巴绝望的看了韩吉一眼，而那几张列着人名的名单在韩吉渐渐握紧的手里被攥成团。
“对于利威尔的班还有特殊安排，明天我们需要……”埃尔文转头面向旁边的座位时，迎来的却是韩吉近似暴怒的目光。
“怎么了韩吉？”
“埃尔文！！！” 终于还是爆发了，忽然的起身让那把破旧的木椅直接倒向后方，砸在地砖上发出一声断裂，平日总是略显疯癫的韩吉今次却一反常态，扭曲得近似狰狞的表情让旁人感到一丝惊悚。众目睽睽之下，那团被她握皱了的纸直接甩在了埃尔文脸上，“你也该懂得适可而止了吧！！！”
同桌的干部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来，看着剑拔弩张的韩吉和瞪视着她的团长。
“你给我好好看看！！！好好看看这上面的名字！！”韩吉抓着头发将他的脸按在那团纸中，“给我大声的念出来！！第一个名字是谁！！！”
仿佛被那张纸烫到一样，埃尔文慌乱的抡起胳膊将韩吉从他身边推开，一脸煞白无从掩盖。狼狈的表情像是被揭穿了罪行，那些天里他努力营造出的平和生活瞬间在那个刺眼的红色名字前化为乌有。让他无法再面对在记忆中渐渐浮现出的现实。
利威尔的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两个人的早餐前，对面空空无人的椅子。
接待室的走廊外，若无旁人的自言自语。
拉这帘子的马车中，他望着利威尔常坐的那个位置微笑。
还有那枚单手套上的戒指……另一枚还放在白色的领巾上……
几步踉跄摔在墙边，韩吉同样喘着粗气，望着已经有些恍惚的埃尔文，不愿启齿，却再一次说出了那个几个月前她一直在说的消息：“利威尔……死了。”
利威尔死了。
人类最强，死了。
当消息传来，墙壁内的士兵久违的沸腾起来，争相传递这一爆炸性新闻。
“这次的责任够他受了。”
利威尔……
“最得力的助手都丧命了，他会引咎辞职吧？”
利威尔。
“别开玩笑了，他可是那个没长心的埃尔文啊~”
利威尔！
“啧，还真的是铁石心肠，没看到他有什么反应呢。”
利威尔！！！
“诶？连悲伤的表情都没有吗？”
你听到没有！！？
“说到底，人类最强也只是他的一个棋子罢了。”
回来！！！
“这样想来倒有些同情他呢，哈哈……”
这是命令！！！
回来啊……
从驻扎兵团处路过时所听到的声音和心里狂喊的名字不断交织，漂浮在空气中的窃窃话语带着不疼不痒的戏谑，传入耳中埃尔文却如同张扬着倒刺的铁网，心脏的鼓动越是疯狂，被束缚的痛楚就越发刻骨，不在他伪装的地方，也不在他坚强的地方，唯独那块从不曾有人发现的软肋，生生被这些事不关己的言语磨的血肉模糊。
在众人窥探和窃笑的视线中，埃尔文仍紧绷着面孔保持着一副让人恼火的从容缓缓经过那条回城的路。
周围人的嘲笑和讥讽似乎并没带给他什么刺激。
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的。
他不能露出一丝怯懦，因为他还记得，他是调查兵团的团长。
那个伪装的面具从不曾在别人面前露出破绽，这次他依然要掩饰得完美。
又虐QAQQQQQQQ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