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

现在楼楼每天都有空，基本上可以每天发一篇小说，今天的是篇现代的短篇哦~~~

我是萌萌的十五字，数数看够了没。

2005年夏天。吴勰喜欢沈阑珊就和沈阑珊是第一名一样成为全校皆知的事情。
刚刚升到高中。上课第一天，吴勰坐在沈阑珊后面拉了拉她的衣服。在她回过头的时候他笑得一脸张扬。”同学，做我女朋友吧。”
不论时隔多久，吴勰永远都记得沈阑珊眼里清澈透骨的孤傲如竹。她只回头看他一眼，说他幼稚。后来换到了离他很远的位子。吴勰毫不在意。无论在后来的两年沈阑珊对他有多冷漠甚至当作完全不认识，他都不在意。他在离她很远的位置发现她喜欢在做题的时候单手扶额。偶尔会轻轻叹气，好像有些苦恼。很少吃甜食。经常一个人，有时候会无奈地闭上眼睛然后抬起右手遮住右半边脸。很孤独的样子。
沈阑珊长得很漂亮，从来都不打扮。一头柔顺的长发永远都束成高高的马尾，没有刘海。她的眼神很骄傲。没有朋友。
她经常碰见吴勰和很多人在各种场合厮打在一起，每次都是目不斜视走远。沈阑珊讨厌吴勰亦是全校皆知的事。她厌恨他幼稚，无赖，不务正业。却因出生在富裕的家庭所以进了重点高中，还能在高二分班的时候和她一同进入理科第一的班级。
两人无甚交集。令所有人惊讶的是像吴勰那般好看的痞子竟为了沈阑珊拒绝了所有对他示好的女生，包括被全校人认可的校花。偶尔有多事的女生对沈阑珊说起，她听了只是面无表情。

吴勰走得像一阵风。他永远都像一阵狂傲不羁自由来去的风。无人能及，无人能敌。
梁梓把沈阑珊桌上的一叠试卷拿过去，从课桌里拿出透明胶一张一张粘好。沈阑珊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连清浅的笑意都带着些许傲然在眼里。或许，她生来如此傲骨。”谢谢你。”她对梁梓说，梁梓手中动作有点停顿，然后继续将试卷粘合。
吴勰连续几日没有出现，学校所有流言的矛头都指向沈阑珊。尽管她再如何两耳不闻窗外事，也无法全然无视周遭同学对她明显的恶意敌对。
她一遍一遍地对梁梓说，”我真的过分么？是这样么？”
梁梓微笑，然后伸手将她发间树上落物拨下。她们理所当然地相处越来越亲密了。沈阑珊喜欢梁梓对她笑，她们一起吃饭，放学一起走一段路然后互相说再见各自回家，一起散步，一起排队，一起喝路边的奶茶，有时安静或者聊天，一起下晚自习走在灯火阑珊的夜路。沈阑珊很久都不知道，原来拥有朋友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
国庆假。梁梓让沈阑珊陪她去一个地方，沈阑珊问她去哪里。她低头答，”酒吧。我要去找一个人，他对我很重要。”不曾见过她如此难堪甚至目光流露乞求的模样，阑珊只她一个朋友，纵是再厌恨那种场合，终究于心不忍拒绝。
昏暗的灯光低迷交错打在混乱的男女暴露的身体上，神情颓靡。沈阑珊看得难受。”我出去等你。”她转身欲离开，手却被身后人急急拉起。她又回头，看见梁梓目光哀乞。轻轻叹了口气，就像曾无数次被吴勰悄悄观察到的那样。
梁梓让她在一个不大的包间里等，她出去找她要找的那个人。沈阑珊点点头，让她快点回来。包间不过是用木板隔开，外面震耳欲聋的喧闹仍是不可阻挡地传进这里。沈阑珊坐在猩红色的长沙发上，仰起头，抬起右手遮住右半边脸，眉头蹙起，闭上眼睛，心里流出汩汩的失望。对梁梓来说很重要的人，却流连在这种场合。梁梓是多好的一个女生啊。
门被缓缓推开，她微微惊讶于梁梓的迅速。
”梁...”脱口而出的名字在目光看过去的一秒钟便硬生生卡在喉间。她看着门口陌生的男子，危机感顿起。”你是谁？”
不等那人回答她起身往门外冲，她深知事态的严重性，拼命尖叫，却无人搭理。她被那男子箍紧了手腕扔进包间里，无情地欺上她的身体。沈阑珊从未被别人靠得如此近过，并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心里阵阵恐惧和委屈。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你会去坐牢的！不要自寻死路！”她尖叫落泪。男子笑得放荡淫靡，拿起桌上啤酒野蛮地往沈阑珊嘴里灌去。
吴勰还在蹙紧眉头回想他刚才看见的沈阑珊的身影，他肯定那是她。只是，她在这种地方做什么？而后传来的阵阵尖叫容不得他再多想，几步冲了过去一脚踹开包间的门。

沈阑珊头发散乱，啤酒灌进她的嘴里被她吐出来又流进衣服里。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狼狈模样，心如针扎。狠狠踹开坐在她腰间的男子夺过啤酒瓶向他砸去。
他还未来得及将沈阑珊扶起，梁梓突然闯了进来。吴勰拿起桌上一瓶啤酒重重敲碎指向梁梓，眼睛血红，他问。”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你说！是不是你？！”
梁梓跪倒在地上，泪如雨下。”不是你逼我这样做的吗？还说如果我不带阑珊来这里就给我好看...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
她的凄苦戏演得逼真无比。吴勰没有回头看沈阑珊的表情，他已明了他于她来说毫无信任可言。他垂下手去，手中啤酒瓶无力坠落在地，玻璃碎得彻底。
他丢下身后满地狼藉离去。绝望地庆幸，那一刻沈阑珊的衣物并未被他人剥离。
又是几日没有去学校，他终日在城市浮靡的地方徘徊，心里终究不甘。
他伸手拦住校门口的沈阑珊，她不语，只往他身边走过去。吴勰抓住她纤瘦的手腕，见细腻白皙的皮肤上面还有那日未消除的红色印痕立马触电般地松开了手。
”我今天不是要解释。”
沈阑珊这才抬眼看他，充满轻蔑鄙夷。”你吴勰做事，何需解释？”
吴勰递给她一个精美的发夹。”你拿去送给梁梓，说是你挑的。”
她冷笑。”吴勰，我恨透你。”
他听得浑身凉透，浓密的眼睫遮住大片燃烧的心事，深黑的瞳眸眼色干净。他直直看着沈阑珊，不怒反笑。”沈阑珊。我今日便让你看清真相。”
梁梓接过发夹的时候很是惊讶，随后将沈阑珊拥得很紧。”谢谢你还愿意相信我。”沈阑珊心中片片空洞，她永远也无法忘怀那日屈辱。
放课后，梁梓说她有事先走了。待她走后吴勰叫住有些疑惑的沈阑珊。
”你要做什么？”她问，仍旧不愿意看他，亦不愿离他太近。
”跟着她。”吴勰看穿她心事，兀自走到前面去。
梁梓来到学校几乎没有学生靠近的垃圾房，将手中发夹狠狠摔在地上。”我恨你！我恨你！”不断抬脚踩上去，口中谩骂。”凭什么你永远都是第一名？凭什么你长得那么好看？凭什么连吴勰也喜欢你？！凭什么？我恨你！”发夹上的水晶脱落，她弯腰将残破的发夹捡起像是用尽毕生力气扔到垃圾房里。表情扭曲。”去死吧！！”心满意足地拍拍手转身，蓦地，定住了。

”但是从你对我说要我做你女朋友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你真讨厌，原来你是那么随便的一个人。后来，我经常看到你和很多人一起打架，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务正业只会打架斗殴的小混混了。”沈阑珊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轻叹口气。”吴勰。”
”嗯？”
”以后我们一起复习吧。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但是你却太不会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我很想看到你努力学习的样子。”
”好。”
夜色渐浓。吴勰脱下身上外套给她披上，沈阑珊侧脸看他，第一次对他笑靥如花。

吴勰答应沈阑珊努力学习，于是就真的做到了每天到校得悄无声息而不再像从前迟到早退得惊天动地。下课的时候一起在走廊上看楼下绿色的树木，放松眼睛。吴勰渐渐代替了之前梁梓和沈阑珊一起做的所有事，除了上厕所。他开始越来越少地听见她轻轻叹气，也不会看到她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像是因为什么感到悲伤一样地抬起右手遮住右半边脸。吴勰经常会逗她笑，不过沈阑珊的笑容总是清清浅浅，从来不会哈哈大笑。即便是这样，他也感到心满意足。
沈阑珊慢慢发现吴勰很聪明，并且他的成绩一点都不差，这让她感到很惊讶。她分明从未看见过他认认真真上过一堂课。吴勰说，两年里你看我的时间全部加起来都没有一天中我看你的时间多，我认真的时候你怎么可能发现。吴勰还说，我考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是第二名，只比你低三分。沈阑珊惊诧无比。
吴勰每天晚上送她回家。偶尔有时间会和她一起去那栋旧楼的楼顶看夜景，或者聊聊天。
吴勰问她，有多想要考上清华。她说，很想很想。
吴勰说，阑珊，你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她说，还不知道，不过我希望，未来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有一个很爱我的人，他很爱我的家，我也很爱他。
转眼到期末考试。吴勰再次因为一个选择题得了第二名。沈阑珊第一。

就这样，暑假了。
吴勰和沈阑珊的暑假完全称不上暑假。他们成天都在复习，做题，背无数条公式。还要去沈阑珊妈妈的小饭馆帮忙。沈阑珊的妈妈总是夸吴勰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吴勰却感到无比心酸，他未想到阑珊的妈妈竟因操劳看上去比他的妈妈老了一倍不止。
不过，吴勰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暑假。沈阑珊也是。
后来的很多年，沈阑珊无数次地假设，若是开学那天她调好了闹钟不至于出门那么匆忙可能就不会慌乱地走错教室。若是没有那么慌乱地走错教室，可能就不会遇见温柔却致命的，苏子航。他是一颗太过甜美的毒药。
沈阑珊尴尬地站在走错的教室当中，没想到开学第一天教室就已经坐满了同学，而那些同学正指着她哈哈大笑。全校第一的沈阑珊，谁都知道的。而苏子航就在那样不和谐的场合中从天而降了，他脸上笑意甚浓，来到她身边。
”Hi，阑珊，你来找我拿书么？”边说边将她带离教室，她清楚地听到教室里瞬间湮没的笑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身边少年俊俏的脸。她是见过他的。他的照片与自己的照片一齐挂在学校的红榜上整整两年。文科第一名，苏子航。
那时她若能回过神看一眼站在楼梯口等她上楼一起进教室的吴勰，便能发现那双漆黑透亮的瞳眸里流露出来的无限哀伤。
那个拥有一双如此明亮似点漆之目的忧伤少年为她做了太多她看不见的事。
而后苏子航理所当然地和阑珊走近。他对她和吴勰对她很不同，他对她嘘寒问暖，给她送很多礼物，为她买花。沈阑珊以为，他是她生命中出现的最温柔的少年。最温暖她的人。唯一感觉不对的，就是在他伸手轻柔摸摸她的脑袋时，她总是会想起吴勰。吴勰也爱这样摸她的脑袋。然后她往教室看去，吴勰不在座位上。
吴勰从来不会问她冷不冷，只会在凉意渐起的时候为她披上他的外套。早上为她泡一杯牛奶，问她，要不要加糖。吴勰也不会为她买一些小礼物，只在偶尔发现她的笔快要用完了的时候为她买上一盒笔芯。或是在书店看见一本很好的练习书，他会买两本和她一起写。他知道，清华对她来说，命一般重要。
她一天一天都在喝下那迷人至深的毒药，听不见吴勰偶尔低声的‘苏子航做的我也能做到。我明明比他好。’她却沉浸在苏子航罂粟般的甜蜜里。他说，你把头发放下来很美丽。于是她为他放下了那高高束起的马尾。

此时，他们一如既往坐在旧楼顶楼的长木凳上看夜景。吴勰却已记不清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亲近。他侧过脸想看见阑珊眼里同以往一样如同海燕般勇敢而自由充满希望的眺望目光，却看见头发散下稍显美艳的阑珊神情沉迷。
从前，他在这里问她。阑珊，你有多想考上清华？她说，很想很想。眼里，满是十足信心。
而现在，她脸上幸福荡漾。她一遍又一遍对吴勰说。”吴勰。苏子航笑起来很好看的，快要超过你了。”
”吴勰。我从不知道，爱一个人是这般美好。”
”吴勰，你喜欢他么？”
”喜欢他么？”
吴勰望向万家灯火里。阑珊从未似他侧过脸观察她一样侧脸看他。吴勰在心里呐喊。我恨他。我恨他让你有这番变化。
苏子航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目光十足挑衅。“你在求我么？”
吴勰背脊挺得笔直，他说：“是。”
“你求我和她分手？呵呵。”苏子航轻笑出声。“你还记得高二我要追她的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带着人到我面前说，沈阑珊的整个高中都是你的。而现在，她连人都是我的。你现在知道来求我了？”
“吴勰啊吴勰，你处心积虑为沈阑珊整个高中。这三年里，你每一次为她挡下对她有意思的男生或是游手好闲的混混，你挨打的时候她可有看见？我倒是有一次看见她碰见你在和别人群殴，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全校的人都知道你每一次打架都是为了她，独独她一个人不知道。你，有什么感觉？”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对她比我对她好千万倍，但是她不知。我只要一勾手指，她自会对我投怀送抱。其实，我苏子航爱的不是她，是你。”
“任谁的美貌也比不上你张扬的眉眼。吴勰。我可以和她分手，不再干扰她的生活让她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里继续努力复习最后考上清华。但是，我要你。”
吴勰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沈阑珊竖着那高高的骄傲的马尾有如神兵天将。她站在小店的门口大声对苏子航说：“你妄想！”然后在所有人，包括苏子航，惊诧的脸色中走到他面前，将他拉起。“我的整个高中是吴勰的，吴勰这一生，都是我的。”

沈阑珊再也没有见过苏子航。苏子航也再未找过她。她答应吴勰最后一个月和他一起努力，她一定会考上清华。吴勰又在她眼里看到那清澈入骨的骄傲。
她犹记把吴勰从苏子航魔爪下救出来的那晚他浅笑如纷扬洒落世间的雪花。透明美丽。
从此她又束起高高的骄傲的马尾和他一起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并肩努力，在夜间游离如最纯真的精灵。

高考前一天。吴勰和沈阑珊在旧楼的楼顶吹着晚风。不知是谁问起，你是否害怕？没有回答，只剩那不再青涩的笑意被微风拂走。却不小心在人的心里留下一片发光发亮的钻石，后半生回忆起来仍是满心欢喜。
多希望还有时间让我们再走走这城市的大街小巷。坐在旧楼楼顶的长凳看暮色四合看城市车水马龙华灯初上。若我们还能再见，只望那时，你未老，我尚年少。
每一场考完吴勰都会在校门口等待沈阑珊，问她是否紧张。她笑着摇头。她说，有你在我不紧张。他知道，她必然会考上清华。
最后一场考完，沈阑珊却找不到吴勰了。她在校门口等到天黑，所有人都走光了，就连小店都关门了。她开始着急，最后跑去旧楼的楼顶。长凳的凳角下面压着一封信。

致沈阑珊：
对不起。最后一场考试我没有等你了。但是，我知道你会考上清华的。一定会的。
高考终于考完了。你的高中也结束了。我无法再如从前那般张扬跋扈地对别人宣布你沈阑珊是我的。阑珊，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我要去英国了。你一直以为我在高中为所欲为只因我富裕的家境，却不知因为我富裕的家境所以我必须走别人为我规划好的路。不过，整个高中都有你的记忆，我很满足。
我最喜欢看你远眺的样子。你是一只能够在飘摇的风雨中自由而充满勇气的海燕，我不愿你的未来再受到我的禁锢。但是，阑珊，我曾说过，你太善良。以后没有我在，不要再让身边出现第二个梁梓或是苏子航。
阑珊，我多想要和你再在这里看一看城市的夜景。你看远处，我看你看远处的目光。阑珊，我永不会忘记我整个高中为你张扬叛逆的日子，永不会忘记你。
我们之间三年来有太多你所不知道的事，而我唯一想要告诉你的是，我爱你不是从我对你说'做我女朋友'开始，而是从你拒绝我对我说'幼稚'那时开始。
你孤独而清傲，是我吴勰的整个高中时光。你一定要知道，我这般爱你都没有碰过你。以后不要轻易让别人拥有你。亦不要轻易为了别人改变你自己。
再见了。再也无法成为我的，沈阑珊。
-- 吴勰。

沈阑珊握着信哭得歇斯底里。她太习惯了有吴勰在的日子，他像一棵百年挺拔的树木生长在她努力而沉默的高中里，无法相信突然这样的一瞬间，他就离开了。沈阑珊从未想过的，哪怕是一次也未想过，吴勰会这样抛下她离开。没有他送她回家，和她一起在这座城市游离，在楼顶眺望城市的夜景，听她喃喃地说话。吴勰，我们的高中结束了。所以你就可以不要我了么？
沈阑珊一直哭一直哭。撕心裂肺。这一夜的城市显得有些沉默。看不见偶尔来来回回的飞鸟。2008年，全中国都沉浸在奥运的喜庆中。唯独她，徒留满地伤痕。没有吴勰，沈阑珊再无法抬起眺望的目光。没有吴勰，没有人发现她悲痛的哀伤。
不夜城。车如流水，马如龙。美人如玉，剑如虹。
沈阑珊一个人坐在长木凳上，仰着头，抬起右手遮住右半边脸。缓缓闭上眼睛。无比孤独的样子。左手握着一封信垂在吴勰曾经坐过的位置，上面的字迹张扬如他。
吴勰。我深知，此生再无人爱我如你爱我一般。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曾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愿倾尽一切对你好。他从你的生命中轰烈走过。他并不期望你知道他为你做的一切事情。他深爱你。最终却未能和你在一起。
而你深知，此生却再无人爱你如他爱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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