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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片刻安宁。(周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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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周宗。


1楼2012-12-23 17:43回复
    In the moment, I feel a piece of silence scratching over my heart.
    片刻安宁
      已是深夜,宗像礼司沉默地看著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抿紧了双唇,右手飞快地在公文上签名盖章,熟稔得彷佛这是反射动作。
      Scepter4名义上是隶属於国家的公家机关,虽说实际上并不受国家的管辖,在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命令国家、要求国家不得对他们做出任何干涉,但一般时候他们依然是彻底的公务人员。既然是公务人员,那麼在这忙到让人想拿钥匙到街上随意选一台车子刮的年末时节,礼司自然是有做不完的工作,熬夜加班亦属正常。
      虽然在公家机关好像有那麼一句话,高官就是爽,事情全部「安排」给下属做就好,但青之王者、Scepter4的室长并不是这样的一位上司,与其把事情丢给底下的人来做,他宁愿稳稳当当、事必躬亲地自行完成。并非不信任他的下属,相反地,正是因为太过相信下属的能力,所以没有办法看著他们因为自己的完美主义、吹毛求疵而熬夜办公。
      不管外人怎麼看,无论外人如何觉得Scepter4成员间亲善的程度比不上红色那帮暴力讨债集团——Scepter4其实是一个建立在强大信赖基础下的团队,除非身在其中,否则将只能窥见浮现於表面的肤浅,一如外人。
      然而就算明白自己并非独自一人,身为王者的只身仍旧让礼司感到孤独。他一直坚信自己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从不偏移、毫无歪斜可言,直至现在他仍相信这就是所谓的「大义」。对礼司而言,大义是用来捍卫而非守护的,「守护」这个字眼对於有脑袋的青之王者来说,太过虚渺而可笑。没有能力的弱者才会谈守护,光说不练;而审慎思考、付诸行动才是王者该做的事。
      明白这点就像是要将「感情用事」这种东西给压缩到极限,甚而排除一般,取而代之的三思而后行、拒绝冲动成就了礼司所有的孤独。
      将手中完成的文件装进公文袋,并仔细地封口处黏好,礼司摘掉向来稳妥地贴在鼻梁上的眼镜。
      的确是累了啊,为什麼事情会这麼多呢?礼司在心中喃喃自语。只是做完这些工作后也不知道该做什麼,日子的劳乏已经抽乾他对於生活这种事的渴望了,欲望被自己压得很低,但也因此容易满足。比方说,仅仅是花费一个下午拼拼图也让礼司觉得放松。
      身为王者的孤独,在礼司身上是宁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壮阔的情绪起伏,礼司所拥有的是湖泊一般的沉静心思,就像圣地发动时浮於半空中的那把蓝色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深邃的蓝。
      就在礼司快要完成最后几份公文时,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在这样的深夜里,整栋办公大楼除了礼司之外应该再无他人,那麼此时此刻挑起礼司不快的烦躁声音究竟是怎麼回事?
      老鼠?不可能,办公大楼每日的清洁流程是由礼司亲自监督的,虽然以「室长」这样的位阶去监督这种事实在是说不过去,但礼司是出了名的洁癖,对於整洁方面的在意程度严格到让众下属也不好说些什麼,只得任由自家室长每天神经兮兮地左右张望,生怕哪里积了一层久未被人发现的灰尘。
      ——既然不可能是小动物,那麼只有可能是「人」了。
      礼司勾起森然笑意,毫不保留地放任那杀气在唇边流窜。有意思,既然有办法突破层层保全系统而来到位於大楼中心的此处,想必身手不凡,正好改公文改到有点生厌的程度了,那麼就来活动一下筋骨吧。
      打开位於办公桌旁的暗柜,礼司取出了自身配剑,轻声走到门边,低语道:「宗像,拔刀。」

      眼前的景像让礼司惯来冷漠的脸孔起了明显的扭曲。
      「……啊、宗像。」伫立於自己面前的人吐出一口白烟,不偏不倚正中礼司的脸。
      将时间倒转回到三分钟前。
      正当礼司举剑欲落时,周防尊推开办公室的门,礼司一看见是赤组的王便不由得收了收力量,本欲斩首来人的剑只是轻轻落在周防尊的颈项处。


    2楼2012-12-23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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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6:3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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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防尊看了看置於自己颈间的剑,丝毫没有退却,仍兀自向礼司打招呼,话音伴随著轻笑声与一缕自唇间溢出的轻烟窜进礼司的耳里。
        许是由於周防尊这口白烟实在太具挑衅意味了,礼司压了压手中的剑,恰到好处的力道只在周防尊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阁下的血还真是污了我的剑啊。」大概是明白周防在此时来到此处并没有什麼恶意,礼司扯开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伤口,但周防尊仍觉得颈间传来了阵阵的痛感,他将菸蒂反握於掌心,几秒过后他松开手,只见手中已无方才的菸蒂,余下的只有残留的灰烬。
        「王的能力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礼司鄙睨地看著这位赤之王者。
        「那种事情,怎麼样都好。」周防尊对著手掌吹气,灰烬腾空而飞,最后四散。「可以进去了吧?」
        礼司沉默数秒,而后收回手中的剑,将剑从对方脖子上撤回的瞬间还有意无意地划上那麼一下,给那已经有著数道伤痕的脖子再多添一道伤口。
        「请进。」礼司恭敬地说,但似乎没有任何招待对方的意思,他迳自走回座位,继续批改公文。
        周防尊自然不是会因为礼司没有招待他的意思就打道回府的人,在礼司转身走回座位后,他也迈开脚步走进了礼司的办公室。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后,周防尊盯著正在办公的礼司看,没有任何原因,或许对於这位赤之王者来说也不需要任何原因,就只是想看。
        礼司办公的神情是没有什麼情绪起伏的,就好像是在完成例行公事一般,冷静有条理,但就只是那样,要说想从中得到什麼乐趣,礼司大概只会抛出一个高傲的微笑,连回答也不屑为之。
        可是对周防尊来说,却总是这张无趣的脸能在他无法平静的时候替他鼓噪的心带来一点静谧与祥和。祥和,真有趣的形容词。周防尊的心中泛起一丝自嘲般的笑意,他在心中暗忖:王权者有「祥和」这两个字可言吗?
        周防尊看著礼司认真的脸孔,将自己的呼吸声压到最低,好像这样就可以听到礼司规律的心跳声、礼司匀称的呼吸声,然后依著那样的节奏,他就可以入眠。
        总是在这家伙身边才能睡得安稳。总是他。所以自己才会在如此深夜,出现在Scepter4。
        当自己在深沉夜幕下无语地看向窗外时,总是想起宗像,无论有多麼不想承认,脑袋里还是这张讨人厌的脸,大概是连自己也觉得待在这家伙身旁,就什麼也毋须担心吧。
        这种想法天真可笑,却是无依之人仅有的一点慰藉。
        礼司将最后一份公文装袋,将刻有Scepter4标志的封蜡章,轻轻地往封口处上方半熔融态的蓝色蜡液上盖去。Special Police Force一排字顺著圆弧整齐排开,礼司满意地微微点头。
        将公文收近抽屉后,礼司顺著视线望去,映入脸帘的是躺在沙发上熟睡著的周防尊。
        在对立阵营的地盘也能睡成这样,就这麼相信我吗?
        所谓对立是指青之王者与赤之王者二人所抱持的原则与信念不同。礼司相信「大义」,相信自己手中的剑足够坚强,足以捍卫世间大义,使其毫无瑕疵;而周防尊相信伙伴,每个夥伴对他而言都是重要的家人,无法失去任何一个。他身为王权者,但他无法承受,他的孤独自始至终都被他的氏族成员们忠诚地包裹著,缺了一块就像是大楼少了块地基一样,再也无法稳固地矗立於地面,所迎来的只有崩塌。
        譬如十束。
        之於死亡。
        他并不是失控。只是对於伤害他的氏族成员者,他必须亲手血刃。
        在沉寂的夜晚里,回忆如浪潮般汹涌袭来,他无法平静。但吊诡的却是,他想起了总是非常平静的宗像。
        他知道自己的摩克利斯之剑已然斑驳不堪,大规模的残杀所带来的殒落,是必然且无法阻止。
        可是宗像在试图阻止。可是自己无法回应那样的期盼。在家人一般的情感面前,宗像的确是无能为力的。


      3楼2012-12-23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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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司看著熟睡的周防,那眼神中的无奈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吧。然而将之对比於周防尊望著他的眼神,能发现的却是他们的眼中都有著不得不为之的憾恨。
          他们处在对立的正义之下,抱持著相异的执著,或迟或晚都有对上的那一天。只要周防不停止追杀无色之王,那麼礼司为了世间大义著想就会亲手了结他;同样地,对周防尊而言,只要宗像持续阻挡他,那麼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我不得不做的事太多,」礼司弯下身从沙发底层的暗屉里取出一条毛毯,将之轻轻盖在周防尊身上,「而你所需停止的事只有一件。」
          但果然还是太难了吧。
          像是感觉到身上多了些许重量,周防尊猛然睁开眼,警戒地坐起身,但在发现眼前的人是宗像后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怕我污了公家机关的毛毯吗?」周防尊轻笑。
          「公家机关的物品,想必是没有什麼好『污』的。」
          「啊,是吗。」
          周防尊倒也没了与礼司打言语官司的心情,他将身上的毛毯拨开,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将重心转移到背部。
          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礼司从口袋里取出烟盒并随意往沙发上坐去,正欲点菸的时候菸就点燃了。他冷冷地看著身旁的人一眼,什麼话也没说,就只是轻含著菸蒂,不言不语地抽起来。
          「室内禁菸呢。」周防尊随口冒出一句话,似笑非笑地看著礼司。
          「总的来说没有人在,我估计也不差吸自己的二手菸。」
          「从以前就觉得你那总是皱著的眉很讨厌啊。」
          「那还真是谢谢您的谬赞……」话音未落,礼司便感觉一双手正按住自己的眉头。一抬头对上的是周防尊,与往常不同的周防尊。
          那样的神情他倒是见过。但也仅仅一次,就在吠舞罗死了氏族成员的时候。周防尊无声看著忙进忙出的其他成员,心中有什麼已然碎裂。
          「你的执念还真是深啊。非得做到这个地步?」这样的话语对礼司而言,已经近乎恳求了。
          「你死过家人吗,宗像?」那种与自己一起走过非常漫长的路,总是对自己笑的家人;脆弱得不堪一击,弱得一点责任也不用负,就这麼死去的,家人。
          礼司无语。
          的确,他是不懂那样的感觉。但他其实更鄙视为了一个早就死去的人,而不顾剩下千千万万人性命的作为。可鄙到令他想笑的程度。
          周防尊当然知道礼司微微上扬的唇流泻的是怎麼样的嘲弄,但或许就是这样的嘲弄令他感到无比安心。因为眼前这人是正直的,是永不歪斜的——是可以在他不顾所有人的时刻,专心而情深地注视著的。
          但宗像大概是不知道的。宗像了解的太过表面,十束之於他的确是无可取代的家人,他的确可以为了复仇而牺牲自己,而宗像礼司对於自己,亦是无可取代,但却超越生死的存在。
          「一下就行了。」周防尊张开双手,把礼司拥入怀中,用力的程度像是要将这个人融进身体里一般。
          我的确无法为你活著呢,宗像,但我却也不是为了别人去死。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礼司没有推拒,但他依然沉默。
          相处於对立的正义之下,却在这样一个拥抱中拥有了片刻的安宁。
          礼司拿这倏忽而逝的安宁,涂销碎裂崩毁的今日与来时。
          周防尊紧紧握住这片刻的安宁,以之换取转瞬的安眠。
          他们紧闭著眼,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深怕此时此刻的安宁是荒诞不经的梦,但其实更怕的是来自彼此内心深处的低语:「这不是梦,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我们。」
          ——或许在这一刻,王权者是有「祥和」二字可言的。
        FIN.


        4楼2012-12-23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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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风很好,温馨的赶脚←_←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2-12-23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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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学校又有新文看了,好开心><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2-12-23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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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宁静甚的w


              IP属地:浙江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2-12-23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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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美呢~
                对于能让自己无法放下的存在和超越生死的存在……
                可惜,那个人能够理解呢……
                那个人,恐怕只是希望你能说出来吧……
                本来就是很像的两个人不是么?


                IP属地:山西8楼2012-12-23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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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7 16:2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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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治愈的文....
                  王的孤独也许只有王才懂
                  正因为大家都理解对方,大家都走上自己所决定的路....
                  才会更珍惜这麼宁静的一刻...
                  不是以王的身份,而是以一个人的身份相拥有一起
                  谢谢分享


                  9楼2012-12-23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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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无法为你活著呢,宗像,但我却也不是为了别人去死。”←_←有这句话即使最后BE我也了无遗憾了


                    10楼2012-12-23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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