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转变,是在一次我受伤严重到不能去做饭的地步,娜美小姐和罗宾酱代替我在餐厅操持一日三餐。我愧疚的无以复加,可是新伤和背上的旧伤都疼得厉害,止疼药的效果稍褪,我就要竭尽全力才能忍住不呻吟或是尖叫。那些时候我每次睁开眼睛都看见索隆坐在椅子里,或者靠在墙边,无论姿势如何改变,他总是在我的视线之内。我无法出口斥责他,让他少来散播同情,那种东西只能让我骨子里都开始疼。我只能闭紧眼睛,努力不去想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将自己沉浸在自责和懊恼的深渊里,幻想成千上百种可以补偿其他人的方法。
唉……你想听一听后来——那是很久的一个后来——他告诉我当时他的感觉是怎样的吗?
绿藻头那毫无常识的混蛋说,他全身心的苦恼着如果不断安抚我、对我说「不会有事的」,我会不会稍微觉得好一些,这一类的小事(居然在我无比狼狈、悲惨、气愤的时候!)。
疼归疼,惊人的恢复力还是让我很快好转。娜美小姐最后一次端着粥来到寝室时,我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她将托盘放在矮柜上,将粥碗递给我,环顾四周后吁了口气:「索隆终于去休息了?」
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儿就是寝室,那家伙在这里呆了三天之后反而需要跑到外面休息?
「你见到他能不能让他来吃饭?」娜美小姐在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我无法避免的开始花痴她短裙下漂亮的双腿。「我可不会为他留饭。」
粥的盐味过重,不过我吃得心满意足:「娜美桑辛苦做出的美食,绿藻头那混蛋不准时去吃就活该饿肚子。」
「是,是。可他根本不来餐厅,三天不吃饭还是让人不太放心啊。」
勺子被我一失手落入整碗温热的玉米粥。我感到惊讶、奇怪、不敢置信。请别见怪,不是我不关心索隆,没注意到他憔悴的神色,我只是以为上一次战斗的疲累还没有让他完全复原。
「他三天没吃饭?可是乔巴一定不会允许——」
「如果乔巴能让他离开你的床边的话,当然。」娜美小姐戏谑的冲我勾起嘴角,「而路飞总是在餐桌上就将饭菜一扫而光,连地上的残渣都不放过。冰箱里只有生肉和蔬菜,自从你受伤后面包早就吃光了,我认为唯一进过索隆的食道的只有酒精。」
你难以想象这些话对我的冲击力有多大。这是我第一次在身为厨师一事上遭到如此严重的失败。我简直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礼貌的道歉、放下娜美小姐辛苦做好的粥、不听她慌张的劝阻走出了寝室。
索隆在瞭望台上用棉花球擦拭他的和道、鬼撤和雪走(我很佩服自己爬上了梅利号的瞭望台)。他看见我时非常惊讶,整个人僵硬的像块木头。我发现他真的瘦了——就在这短短三天——眼圈堪比一只真正的熊猫。一把怒火烧毁了我的理智,我告诉他如果不立刻去餐厅吃娜美小姐和罗宾酱做的饭,我就断他一个月的粮,让他真正尝尝饿肚子的滋味。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然后非常的生气。他质问我跑到这里来干嘛,还要不要命了?他撇下三把宝贝刀走向我,催促我回寝室,不然就把我扔进海里。
我(和谐)**开始骂他,因为脚软没法踹他满头包,只能用粗口发泄。我在很多事情上摔得很重,失败的很彻底,比如我为了生存唯一能做的就是吃掉卓夫的腿,为此我立誓不让任何人在我掌厨的船上饿肚子,这种情况也的确没有发生过(你一定要了解喂饱路飞的同时还要养活其他人有多困难),在索隆之前。更可怕的是他是为了我而饿肚子,为了我而让其他人担心。如果我病上十天半月呢?如果草帽团就在这个时候遇上强敌呢?他拿什么保护其他人、拿什么保护他的梦想、拿什么保护他自己的命?
而他则完全搞错了重点,咬牙切齿的问我是不是他看护我三天也及不上娜美难吃的一碗粥。
……抱歉,我能再点一支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