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台上站的那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只是处的有些远，倒是没让她瞧见，深觉多余了。只是这良机却是过了，暗道可惜，却也不放弃，想着既然知道了名姓，便不可能这一生只这一回相见了。有的是机会，跟她慢慢耗。
“既然互报了名姓，再叫公子姑娘那便生分了。姑娘称呼在下石玖就是了。既是男子，在下便亏些，不敢占了姑娘便宜，便省了全名只叫一半。”
腆着厚颜，还非要拿出一副你占便宜了的模样。
“叫惠婵如何？还是要在下再退一步，叫婵儿？”

【自己表示的这么明显，还好他顺着台阶就下去了，不算我徒劳。远处台上的女子年方豆蔻，坐下来咿呀开唱，吴侬软语，即便自己是女人，也不由得倾心。正角儿一出场，旁边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至于这个三问居士……现在听惯了他油嘴滑舌，搭起话儿来倒挺有趣。反正跟这样的人讲究礼节，肯定是自讨苦吃，不如干脆不拘礼数、也痛快随意些。】
【心里的想法如何自然不能写在脸上。手指轻轻地在桌上和着这曲天仙子的拍子，眼神盯着台上唱曲儿的姑娘，也不看他一眼，不过笑容还是一般恬淡温婉】
“名字称呼有什么要紧？十九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呗。”

主角登了场，这底下也跟着静下来。唱的曲儿软糯好听，真让人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断了这调。又骤然听了她这么一说，称呼一说不过是前头自己嘴上说笑，她倒是一一纳下了，也不由让人心生好感。到底今儿一遭，不过是自己起的头。
“今儿聊了这么久，唯独婵儿这一句话，最是好听。”
低声说着，倒也懂得打蛇上棍，直接就定了称呼。

【嘴角噙着笑意，偏头看他，也不知这一脸真诚无辜，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平心而论，十九生的一副好皮囊，眉目疏朗，清秀端正，更比那些迂腐书生多些少年意气，神采飞扬。可惜了、可惜了，这一副天生的好皮囊里，不知是不是让他拿来装了美酒佳肴、胭脂水粉。心里暗自腹诽，掩唇轻笑，】
“十九话说的好听，莫非是平日跟姑娘家练得多了？”
【轻轻摇头、】
“也不知惠婵是今儿遇到的第几个了。”


听她这么一说，也没点动怒，故意掰着手指盘算起来，一边还念念有词了。
“今儿早上起来，那丫鬟是头一个。饭前那端菜的丫鬟是第二个，出了门那卖菜的姑娘是第三个，走路时撞到的大婶算四个，还有路上调戏的美人儿又是五六七个、……”
最后直到自个儿掰不下去了，才一脸同情地叹息。
“啧啧，婵儿今日遇着的迟了，可惜没排上前十，明儿请早吧。”

【好吧，早知这世上有脸皮厚的，却不想有他这么厚，更没想到还有以这特异殊厚的脸皮为荣的。自己被他噎了这么一下，还好有长进，仍是心平气和，笑容淡定。】
“让我赶早恐怕不成，不如咱们另约上一天。也不用十九头几个来见惠婵，排到第十就好了，也不枉咱们有缘相识一场。”
【话音刚落，一曲终了，人人都拍手称好。有人打赏的格外多，却不知是喜欢那姑娘的曲子，还是喜欢她年轻美貌。忽的转了话题，笑道】
“话说回来，十九既然自称书生，难道没去凑今年科举的热闹？”

“好极好极，婵儿这主意却是不错。届时只消婵儿书信一封，在下自当鞍前马后效劳。”
这话说的正经，不过可真未曾想过什么鞍前马后效劳，只是这调笑一番，确实是想了的。说来今儿个也不过是百无聊赖瞧她有趣才有了调戏的念头，那些什么路边的卖菜的，不过是闲扯过来，要说今儿才调戏了她一人，岂不有碍我这纨绔子弟的愿望了。
“我可不需要凑那、……科举虽说热闹，只是在下可没什么凑热闹的习惯。”
至于她说的科举，自己这辈子怕是无缘了。爱新觉罗家的人，还需要去凑那热闹么？好在及时改了口，虽说这借口一眼就让人瞧出不过是借口，还是个极烂的借口。

【自己原是不好多管闲事的，不知怎的就问出了这句话来。或许是看他没个正形，想来会被家中长辈成天念叨，说出科举来，没准也能看看他窘迫的样子。不过……还是失算了。虽然他前头话说的有趣，这会儿却支支吾吾，可也没有显出料想中对科举的厌倦排斥来。说实在的，科举不科举对我又有什么要紧。今年大挑秀女，我自己不也托病晃了过去。可他若真是今科应试的举子，没准还能认识齐昊。】
【摇摇头，日子可真是过得太无聊了，竟总想起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半是笑他、半是自嘲道】
“不爱凑热闹也好，想不到十九还有一点与我相似的地方。”


【台上的姑娘嗓音是好，不过唱来唱去也反复是同一个调调，也许是自己坐的太久了。留了几个铜板做茶钱，起身准备要走。想了一想，还是对他真心露了个笑脸】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人，改天若碰到，咱们再聊。”

不好意思号混了=-=。请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