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
五步之内，百人不当，十年磨剑，一孤侠道。
天明偶然的，想起了当年在墨家机关城中，第一次见到这句话时的情形。
那时，他还是个目空一切，却连字都不识几个的臭小子。
连这句话上的字，都是月儿帮他念出来的。
那个时候，少羽也念出了王道上的字，两人对望着。
即使身为孩子的他们，似乎也隐隐约约地感到了命运那只无形的手正在推动着他们所有的人。
然后……他们身后的路就突然塌陷，形成了深不见底的深谷。
他开始没来由地惊慌起来。
奔到悬崖边缘，伸手……只想拉少羽过来。
“少羽，快点过来！”
当时，有种预感，他们注定要分开。
而他，只是做着无谓的挣扎罢了……
可真的好希望，那时少羽能抓住他的手，跳过来。
哪怕两人都会坠入深渊。
果然少羽永远都比自己理智，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拒绝了自己的那只手，独自走向了王道。
该说自己是幸运的吧。本该孤独寂寞的侠道，至少一直有月儿相伴在侧。
从十二岁起，两人相识开始。
“月儿对我最好了。”
少年的心，永远是单纯的，郎骑竹马来，倚床弄青梅。那种感情，青涩而又唯美，也许那是对同龄女孩的一种淡淡倾慕吧，说它是爱，可又感觉与爱差了那么一点，至于究竟那点是什么，天明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他依旧坚定地许诺，他会保护这个女孩一辈子。
最终，她成了他的妻。
在他离开少羽之后……


3
王道侠道，墨问莫问。
望着镜中白发苍苍的自己，高月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快到一个个朝代的更替就像眨眼之间的事一般。
燕灭……秦亡……四面楚歌……
现在已是汉朝天下。
谁又会想到，她这位平凡的老妇人曾经是燕国太子丹的女儿。
“这个世界要遗忘的事情太多，燕国都已经有很多人记不住了，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燕国公主。”
卫庄，这个男人虽然是她恨之入骨的杀父仇人，但他的话却让高月不得不承认。
正确无比，正确到残忍。
天明……少羽，又何尝不是如此。
霸王也好，剑圣也罢，都已被人遗忘……
只有她还记得一切，一切的一切。
从孩提时代开始，他们就在一起，她，天明，还有少羽。
许是大他们几岁，比起天明，少羽总是比较沉稳冷静的那一个。
那时，他叫天明“小弟”，叫自己“月儿姑娘”。
说起来最先相识的是他们两个，自己倒像是……半路插入的那个人。
也许那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自己存在的位置吧。
被月神掳去，又被天明救出。
那一刻，天明说，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的，月儿。
而自己却错把那就当成了海誓山盟。
机关城已经不在了，但所幸的是，他们和少羽还是在一起，但少羽已不叫少羽，他叫项羽，他的手下尊称他为——项王。
那时，他还是称呼自己为“月儿姑娘”，却已不叫天明“小弟”。
他是统领千军万马的王，所有人都要对他顶礼膜拜。
而他，却连直呼天明的名，都要小心翼翼。
范师傅说，君臣有别，少主年少时与荆先生之间的那些胡闹之事若在军中传播开来，只会有损少主的英名，请荆先生……
天明打断了范师傅的话，说，范师傅，不用说了，天明明白。
不久后，天明带着我归隐山林。
我问过他，为何不协助少羽成就一番事业。
天明只说，他累了，跟着少羽，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仿佛一夜间，天明就长大成熟了，但却变得让人感到好陌生。
我爱的，是那个调皮捣蛋，阳光开朗的天明，他会笑着对我说：“我最喜欢月儿了。”
但现在，他却总是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他的身影，正在和所有人记忆中的一个男人重叠。
盖聂。
他手持渊虹的模样，他走路的姿态，他的剑招，都仿佛是盖聂重生一般。
但你不是盖聂啊，天明，真正的你，又去了哪里。
如果可以，我好希望我们永远也不要长大。
项羽被围的那天，天明手中的陶碗掉落在地。
他翻出渊虹，夺门而出，却又停住了脚步。
我正站在门外，与他对望。
天明的眼中带着愧疚，他对我说：“对不起，月儿。”
接着从我身边飞奔而去。
那一刻，我懂了。
天明会用他的生命来保护我，但少羽，却是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天明没有回来，永远也没有再回来。
而刘邦则得到了项羽的头，西楚霸王的头。
至此，五年的楚汉之争终于落下了帷幕。大汉百废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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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身体变得好轻。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站在早已毁灭的机关城之中。水中，倒影出的身影不再佝偻，白发也不知所踪，童年似乎从未离我而去过，而那一幕幕往事就像一场梦一般不真实。
回廊上，所有的人都在，端木姐姐、班大师、父亲母亲……
两个小脑袋从人群中挤出来，笑着叫道
“月儿，快过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天明，少羽。等等我，我这就来。”
我微笑着朝他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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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从窗中透进来，照在那山中老妇的身上，但老妇却没有醒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安详幸福。

这是lz空间里在很久以前转载来的日志，因为现在要删掉了，有点受不得，所以拉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