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猎杀的母熊
寒天雪地，认不清的多重树木
包裹巢穴。每一草丛打开草掌
与你对接。两种温柔，一种质地。
儿女你指称为
熊形的寂静和山形的奔涌。
丈夫你指称为
穿着大衣的湖水、湖水内部的风雷。
没有言语的爱，居住在
八只褐色的小灯笼之中，当它们
彼此为彼此悬挂。
我想阳光其实在恐惧
映照本不该有的黑暗
和血红，本不该有的雪污和解体。
当人间的药丸以卑劣的飞翔
熄灭了两只灯盏，试问其它的
将为谁而闪亮？
挖出心胆，斩断熊掌。
当灼烫的皮毛、萎缩的腐肉
和溃烂的骨头，一起退化现形
为你自己的妻儿形体。
你是否会懂得悔恨和流泪？
你是否会懂得
那只比苍天还绝望还疼痛的
公熊，或许
就是你父亲的前世轮回？
或许你我都是那头猎人，
当枯枝折断时落下的雪花
覆盖了弧形大地
和头顶平面的天空。
——2012-2-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