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老师姓瞿。
瞿老师的家住在市里一个不错的花园小区，她开着车上下班，生活不错。
我们班主任教数学，谁的课都占过，就是没占过瞿老师的课，不但没占过她的课，而且下一节如果是语文课，他甚至不敢拖堂。
听说，瞿老师的老公是政法系统的，他父亲是原来教育局的老领导。
瞿老师的菜烧得的确好吃，一个清炒土豆丝都是那么爽口。
我看着厨房里她忙碌的背影，曲线勾勒如画，长发绾髻，再看一旁在沙发上安静可爱的依依，我恍如这家的男主人，时光多走了十年，我现在正在家中陪伴着老婆孩子。


瞿老师做了四个菜，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果汁，给我们仨一人倒了一杯。
“晓阳，你之前学习不太好，是故意的？”
“没……没，之前是不认真，现在高三了，好好学，就可以了”
“我不信，我见过很多学生，高一二不努力，一到高三就变得很努力，但十之八九成绩不会太好，即便好，也勉强进个前十。”
“瞿老师，我和别人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
“他们是之前学习不认真，而我是考试不认真。”
“哦，这么回事。”瞿老师若有所思，但好像还没听懂我的话。


瞿老师穿了便装，很成熟很柔美。
我对瞿老师的感觉很微妙，我从没想过要去和她发生点什么，但是我想以后找一个她这样的。
瞿老师问我：你爷爷是吴老伯吧？
我点点头。
她问：吴老伯人不错，听过他很多的故事。
她又问：现在他还管公司的事吗？
我说：不了，都是我爸管。
她便说：也好，现在企业这么大了，下来休息休息，在后边坐镇就可以了。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瞿老师说：我很佩服你。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面带笑容。
我说：谢谢瞿老师。
瞿老师说：你生在一个这么优越的家庭，却和一般同学没什么区别，而且为人低调，没有傲慢的心态，很难得。
我再说：谢谢瞿老师。


我突然觉得我并不需要赞美。
我觉得赞美对一个人来说，完全是毒药一般的存在。
赞美之言，听完有什么用？只会让你失去自己的判断力。
临走的时候，瞿老师要送我，我说不用了，很近的（其实要打的）。
出了门，瞿老师伸出手，我和她握了一下手。
瞿老师说：谢谢！
我说：谢谢！
我用很短的时间紧握了一下瞿老师的手，感觉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然后我便走了。


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我考了全校第二。
我很诧异。
那个全校第一竟然是小诺。
我怅然若失。
是我太过享受这种感觉而失去了自我，还是人家卧薪尝胆突破了自他？
我心情很不好。
阿棉看出来了，问我：是不是不爽？
我嗯了一声。
阿棉说：哪有总是第一的，即使你再厉害，你能全省第一？即便你第一了，你能全国第一？全国第一完了还有全世界第一。而考试仅仅是一个很小的领域，你在这个领域第一了，其他领域什么都不是。所以没必要争，做好自己就可以。
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一时又迈步过去这个障碍。
那些天小诺很是得意，他和小静走在路上，遇见我，一脸得意的笑。
结果，第二天晚自习放学，在校门口，他被一伙人围住了。


那伙人又是另一伙痞子，好像因为这次考试的事情，人家问小诺要答案，他没给。
一个人上前呵斥小诺，其他人围着他。
小静问那伙人想干什么，上前的那个人一把将小静推开：这里没你的事！
小诺看起来很害怕。
上前的那个人终于出手了，他抽了小诺一耳光。
小诺捂着脸蹲在地上。
那人用脚去踹他的头。
我看到了，上前将那人拉开，有两个人来拉我衣服。
我本能地一个转身飞肘，将其中一个打开。这时候一伙人全围上我。
然后阿呆来了，阿呆大声吼：干吗？想打架吗？
这伙痞子在我们学校的势力很强，经常看到他们在球场上打人。
那伙人有七八个。
领头的说：今晚谁敢管这个闲事，我让他活不到明天！


阿呆一听，一个连环锤，双拳一左一右打向那人胸口。
那人嗷的一声退开数步。
其他人一拥而上。
我和阿呆找准一个，左右开弓，腾挪闪避。
他们那伙仗势欺人没什么本事的小流氓，哪是我俩的对手。
不一会便一哄而散。
我问阿呆怎么来这，他说没事乱转的时候看到一伙人就过来了。
小诺和小静很狼狈地走了。
这件事过后，小诺搬到其他座位，再没和我说过话。


而阿棉刚好趁此机会又搬来和我同桌。虽然我们班主任看着不爽，但是他的脸上还是表现地很谄媚。
这种人肯定得到我爷爷的好处了。
阿棉搬过来了，但是我感觉和她，好像一直若即若离。
她肯定知道我喜欢她，但是却一直装傻。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世界真是复杂透了。
我问阿呆：我喜欢上一个人，我该给她表白吗？
阿呆停了片刻，说：我得问问师傅。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说：你师傅到底是谁啊，什么事都要问他。干脆让他替你高考算了。
阿呆嘿嘿一笑。
我说：那好，我换一个方式，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但是你现在处在我这种情况下，你该表白吗？
阿呆说：我表。


那就表嘛。
我打算这个周末请阿棉吃饭。
去市里必胜客吃披萨。
阿棉同意了，我的所有要求基本都能征得阿棉的同意。
我觉得她这样对我，我的表白她没理由不接受。
我们要了一点饮料，点了一客牛排，一客甜点。要了一份巴西烤肉披萨。
我问阿棉：阿棉，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阿棉抬起头，嘴里还噙着牛排：什么事，你说。
我便说：做我的女朋友吧？
阿棉愣在那，嘴里的牛排还没来得及放下或者吞掉。


阿棉愣了片刻：晓阳，不可以。
我也愣住了，我问：为什么？
阿棉说：没有为什么，我们只是好朋友，不可以做恋人，也不可能做恋人。
我问：怎么就不可能了？
阿棉说：你不要问了，我们就当你这句话没说过，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我很郁闷。
那天不欢而散。


冬天到了，圣诞节来了，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平安果。
我准备了三个，一个给阿棉，一个给阿呆，一个给小静。
本来我要送给阿棉的平安果，没有送出去，为什么？因为阿棉请假了，请了三天，理由是母亲病了，回家看望。
圣诞节，我便呆在家里上网，写满一个空间的思念。
三天不见，再见到阿棉，特别亲切。
阿棉好像心情不好，看到我，只是笑笑。
我问她，你的母亲怎么了？
她说：身体不好，住院了。
我以为，她的心情，是因为母亲的有恙。
但自从这一次，阿棉有时候很高兴却突然闷闷不乐。
我观察她，希望从她的举动中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向阿棉要过QQ号，但是她说没有，不用QQ，只给我一个邮箱。
你知道吗？
这个邮箱，却是QQ的邮箱，只是用了英文名字。


这次的暂别，让我对阿棉的感情又发酵了一次。
我渐渐学着赚她的便宜，有时候抓着她的手，有时候咯吱她的腰。
当然动作的幅度很小，不至于被别人看到。
那时候大家都会讨论去哪所大学，我也问阿棉：你想去哪所大学？
阿棉总是说：看能考到哪里呗。
我说：我想去南京。我对南京有好感。南大或者东南大学都可以。
阿棉听了，眼睛一亮，随即熄灭，懒懒问我：到底是南大还是东南？
我说：都可以啊。
阿棉说：到底是哪个？以后娶老婆也不可能哪个都可以吧？
我说：这和娶老婆又不一样。
阿棉便不再问。


元旦之后是我爷爷的寿辰。我老妈没去，但是老妈让我过去。
我暑假的时候学会了开车，爷爷为了我们出行方便，将公司那辆A6送给我们，那辆车原来是老爸开的。
老妈坚决不要，但是我想要。
最后要了，老妈却坚决不坐，她说坐进去恶心。
这个女人，十几年唯唯诺诺过着隐忍的生活，现在却倔强起来。
爷爷的寿辰摆在市里一家鲁菜馆。
这家饭店历史悠久，而且装修古朴，爷爷很喜欢。
弟弟个妹妹已经上小学了，平时我都见不到他们，和他们的感情很浅。
我将车停在门口，恰好遇到弟弟。
我问：晓天，妹妹呢？
晓天说：打针的。
后边奶奶从车里出来，见到是我，我问了声好，奶奶说：晓云发烧，在医院挂吊瓶，一会你去看看吧。
我便和他们一块走进饭店。


阿棉走了，我的魂像丢了一样，期末考试发挥很不好，成绩真的是直线下降。
班主任找我谈话，让我打起精神，还有半年就高考了。
我用了10天的时间，从这种突然失去的哀伤中走出来，重新打理自己的生活。
我尝试给阿棉发邮件，但是邮件每次都被退回，没有这个邮箱。
我注册了那个邮箱，然后神经病一样给我自己发邮件。
或许是我记错了吧，或许我当时应该确认一下的。
可是我没有，这世界上没有太多的或许，我以为不会分别的，或者分别尚早，但是就一天时间，告别的话都没有，也没有提前告诉过我，就离开了。
我有点生气，生气阿棉的做法。
我甚至想去求爷爷：爷爷，你帮我将阿棉找回来，你不是要我低调吗？我不读书了，我和阿棉结婚，我们自己做个小买卖，离开这个城市。
但我没去，我没有求人的心。


我将骚动的心埋藏起来。我害怕阿呆这个好朋友有一天也会这么突然离开，所以我要了阿呆的QQ号，邮箱，我们一块去网吧互相加了才罢休。
而且那时候阿呆迷大话西游，我为了保险，专门建了个号，玩到十多级，带了一个飞鱼，加阿呆为好友。
但是那时候我对游戏没兴趣。
我对游戏有兴趣的时候是到了大学，我只玩一个单机游戏，war3，之后我只玩一个网络游戏，wow。
我和阿呆相处得很好，高三下半年，班主任让我们大家加强营养，不要怕花钱。
他这么说，但他哪里想过钱从哪里来，有些特困生不是怕花钱，而是没有钱。
阿呆家里不富裕，我便隔三差五买些牛奶沙琪玛之类送到宿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