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宸希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这个家伙,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都透着可爱,一本正经的时候可爱,发呆走神的时候可爱,连耍心眼的腹黑样子都可爱。
伊原千正出神,一片星星点点的烛光从厨房里缓缓推了出来,她掩住口,诧异地看了过去,只见身穿白色衬衣的纪寒城推着一个三层高的蛋糕静静站在厨房门口。
她忘了闪避,定定看着好久都没有正视的他,他绝美容颜在微微跳动的烛光里半明半暗,映照着烛光的眼底似有万千星芒,他淡淡地看着她,可是眼里分明满是温柔,整个人如同罩在一层梦幻的光之纱里。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正视他,心剧烈地一跳,眼圈莫名其妙的红了。
“小千,生日快乐。”纪宸希牵住她的手,极温柔地说。
一滴眼泪“啪”的落下,连伊原千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电视上,传来的泉水般清澈的钢琴声,旋律居然是最简单的《生日快乐》歌。伊原千又是一惊,难以置信地转脸看向电视。
允灿熟悉的声音传来:“今天我带来的最后一支参赛歌曲,是大家都会唱的《生日快乐》歌,我要把它献给我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因为比赛的关系,我不能在家里陪她吃蛋糕,但是,我想用这样的方式祝她生日快乐。”
电视里骤然寂静,镜头从纪允灿的脸上切到了观众席,他们纷纷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什么,虽然听不真切,但是电视外的人不难从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里猜出,他们都在谈论谁会是纪允灿生命中第二重要的人。
摄影机扫过地底下歌迷的脸,错愕、茫然、伤心、猜疑、嫉妒……
在这阵诡异的寂静里,纪允灿看着镜头,无比诚挚地说:“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以外,唯一一个用心看过我,拯救我,改变我的人,是她给我了自信、自尊、自爱、自我,如果没有她,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虽然我从来没有像两个哥哥那样对她表达过爱意,但是今天我想说,在我眼里,小千是最完美的女孩——如果你不经常和我抢布丁的话,那就更好了。”
电视外,热泪盈眶的伊原千失笑:“这个家伙!”
“我希望,所有支持我的人和我一起,把这首生日快乐歌送给我的姐姐伊原千。”
底下,所有歌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当一个那么大的情敌化为乌有,她们变得格外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起来,纷纷噙着泪和他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清澈犹如天籁的空灵男声在空旷的场地里响起,磁性的声音,细腻的情感隔着电视传来,却分明犹如他人在耳边,那种缥缈而真实的复杂感触,让伊原千恍然如梦。
一曲生日歌唱完,全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尖叫声。
小屋里,灯光点亮,飘着水果香、奶香的蛋糕已然推到伊原千面前。
纪寒城定定看着她,柔声说:“我亲自为你做的,你最喜欢的维多利亚蛋糕。”
美人、美食当前,伊原千反倒红着眼圈不说话。
纪宸希生怕冷场,连忙笑着说:“快点许愿吧,吹蜡烛,分蛋糕,我简直迫不及待了。”
伊原千看了看他们两个,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当伊原千吹灭所有蜡烛以后,纪宸希从衣袋里拿出一个枚红色的丝绵盒子,诚挚地说:“小千,生日快乐。不,是天天都要快乐。”
那边,纪寒城也将一个复古皮革的盒子递到伊原千手里。伊原千正犹豫间,他极快地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伊原千,我爱你,真的爱你。”
极快极轻的一句话,却像惊雷一般在伊原千心底炸开,好像之前所有的纠结、反复、慌乱、不安、埋怨、嗔怪都找到了一个出口,齐齐从她心底泻出,一点甜蜜难以置信地从阴霾里探头,然后大摇大摆地进驻她空旷的心里。
原来,之前一切的不甘心,不服气、不承认,只是因为少了这一句“我爱你”吗?
她想假装没有听见,但是微微闪烁的目光还是情不自禁地瞥向他,他的脸只有咫尺之遥,伸手可触。冷不地的,一行眼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好像之前伪装的坚强外壳忽然破碎了一般,满心的委屈全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