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每个房间都查看了一遍,除了进门的厨房灯开着外,其它房间的灯都还暗着,我以为是自己可能出门忘记关厨房灯了。在卧室,我发现床上的被子没叠好,可我记得自己早上起床肯定是叠好被子的。我整理了一下,又发现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盒崭新的化妆粉和一只口红,一只眉笔。难道是妻子回来了?我心里有些激动。拿出电话拨打她的手机号码,没打通,关机了。我想吃过饭再打打试试吧。动手开始做饭,一打开水龙头洗手,水竟然是血红色的,我吓了一跳,再看,水又变回清澈的了,我想看看水盆底有没有残留的颜色,但已经被后来的清水冲走了。也许是水管上的锈色吧,我安慰自己道。吃完饭,我又拨打了妻子的手机,通了。
我说,你今天回家了?
回什么家?
我们的家啊。
没有,我回那里干嘛。
是这样,我在家里发现了一些新买的化妆品,以为你来过了。
没有,不是我,我没回去过。
我沉默了一会,又问,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嗯,挺好。
他对你还好吗?
很好。
我又是一阵沉默,不知该再说什么。她在电话那头说,没其它事情我挂了,还有事,在忙。
我答应了一声,电话断了。
不是妻子来过会是谁呢?父母虽然有我家钥匙,可他们不会买化妆品给我啊,难道屋里有另外一个女人住进来了?我正在思索着,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对门周大姐的丈夫。我看他一脸沉重的神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说,就把他让进了家里,敬了烟,泡了茶,他开始慢慢进入话题。他问我,我爱人说你早上在走道里看到一对双胞胎女孩?我说是啊,是你们家客人的孩子吗?他猛抽了一口烟,沉默了一会说,不是,是我们的女儿。我说,奥,是吗?怎么以前没见过呢?他含糊地说,以前放在孩子姥姥家,没住这。我发觉他说话时手有些发抖,心想他这是怎么啦?他摁灭烟喝了几口茶,说道,我和爱人结婚后好多年都没有孩子,直到40岁,才有了这对双胞胎,所以一直很疼爱,双方的父母也经常要接她们回家住一段日子才回来。你以后再看到她们在过道里玩,就帮我们叫她们回家里去行吗?我答应了,心里却觉得有点古怪,又一想,也许是因为楼里有小孩失踪,他们怕孩子呆在走道里玩不安全吧。
日期:2011-2-12 18:30:00
送走他之后,我洗了个澡早早睡了。胡乱做了许多梦,场景是一个游戏机房,昏暗,污浊,布满香烟的雾气。我独自坐在一台游戏机前,几步之外,妻子坐在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纤细的手指夹着一支烟,晃荡着那双长腿,迷起的眼睛透着骄傲、不屑。那个男人身边围着一群小混混,看来他是他们的老大。我为她的堕落心碎之极,却又无可奈何地沉默着,假装继续注视着眼前闪烁的屏幕。
另一个场景,是一间教室,像是中学时的那间,可在里面竟然是单位的几个同事。正聊着,她从门口神情自若地走过,我想问她何时回来的,近况如何,却又不便开口。这时他们正好议论到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如她只是离开了几天而不是半年一样。出了学校,去坐公车,她朝另一个方向走了。我和那些同事敷衍着,假意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几步,趁他们转身时溜走,向她去的方向去追。可是我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她,满街都是人。
我突然醒了,愕然发现自己正端坐在客厅的镜子面前,手里拿着眉笔,镜子里的我,脸上铺满了厚厚的粉,两唇腥红,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客厅里的灯大亮着,电视开着,画面一片雪花,发着滋滋的怪声。阳台的门,窗,都大开着,头顶的吊扇呼啦啦旋转着,窗帘被吹得高高悬起。
我吓得一下丢掉了手里的眉笔,到卫生间慌乱地洗了脸,擦去粉和口红,到客厅关了电器门窗,回床上躺下。这时耳边响起了一声叹息,是女人的,陌生女人的叹息声。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全身肌肉僵硬,手心冒汗,感觉黑暗中有人在屋内慢慢走着,没有声音,可却有一股诡异的气场让我肯定她的存在。
日期:2011-2-12 21:41:00
也不知怎么熬过了这一夜,第二天起来,我洗脸时发现自己眼圈发黑,面色发黄,神情恍惚。但我还是硬撑着去上了班,因为好像只有在公司里,在工作时,我才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下班后我给杜刚打了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他带了个叫程菲的女孩一起来,短发,瓜子脸,长得有些俏丽,很活泼,吃饭间不断问我遇鬼的事,她是听杜刚介绍我时说的。虽然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胆小,但我也确实需要倾诉一下,就把这些天的遭遇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她听了很兴奋,嚷着一定要到我家去看看,杜刚说:“程菲可是我们公司的小神婆,说不定真能帮你驱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