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是润福的“初恋”这是毫无疑问的(毕竟这是当事人自己说的,再怎么性别错位,什么是“初恋”只要是正常人都能分得清吧)。可是润福只知道自己“恋”,却从来没有想过结局会怎样(所以说这家伙真的没有性别意识,或者真当自己是男生,搞不好都有想过有一天把丁香赎出来还她自由),却不知道这个“恋”的本质是什么,这个问题在之后的剧情中永远伴随着润福的身世展开,所以爱情的“真实”可以说是申润福的“真实”当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有很多人要先定义“爱情”才去判断有没有“爱到”,可事实上当你心动时未必是在按照下好的定义在动,这是理智控制不了也管不着的事。所以应该是在心动之后,才能够知道让自己心动的原因是什么,从而发掘到自己对于“爱情”的定义,而不是胡乱把别人的定义套到自己头上,或者把自己的定义强行塞到别人手中。反抗世俗去寻找爱情的真实这一条线索始终是跟反抗压迫的势力去寻找自身的真实相伴的,而如果以这两条线索来考量,金弘道先生所担当的不仅是“师长”“引路人”“朋友”“启发者”这样的角色,同时也象征着“世俗”和“阻碍”。
最开始明显的例子就是关于穿过九点的三条直线,明明年轻时自己也提出过同样的见解,但当金弘道成年成为师长后却成为与申润福辩论的一方,我们可以想见在李命基的那幕简短回想中金弘道没有辩赢他的老师,因为金弘道在说自己欣赏李命基时强调了对方“曾经什么都不畏惧”的个性,这恐怕是生性自由的金弘道本身所欠缺的一点(说起来李命基跟金弘道这一对倒蛮有fu的),而申润福却以“坚持主见,不畏权威”的个性辩赢了,其实从这一幕开始我就把金弘道和申润福的关系定位为“正统权威”与“歪门邪道”之间的互相欣赏与彼此竞争关系。
后来在丁香被金兆年买走的那天晚上,润福不管主上的召见,也不管师傅的阻止,坚持要去见丁香,为了伊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再度反抗了一把,但那也是伊第一次意识到这段爱恋中的困难——一方面是权势相逼,伊无法战胜金兆年的钱势,丁香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另一方面则是性别问题第一次成为了障碍,因为生理条件不允许所以无法实现丁香最后的心愿(那个“抓奸”的场面太搞笑了,申爸爸的脸都绿了,我都在想要是当时这堆人不冲进来搞不好润福就正式出柜了),她们既不自由也无法忠于自己的心。但即使这样,润福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坚信与丁香必有再见之日。而与此同时,正祖也下令让申润福与金弘道进行“俗画大对决”,在这个过程中弟子和师傅之间对于构图,对于题材,对于气氛的营造都有一些争议,在这种对抗中润福得到了成长,也变得更自信,更确定自己想要画的东西,同时也不难看出润福的作画主题更倾向于以女人为主,更能体会到身为女子的无奈(比较明显的是伊在画《女巫》一图时露骨地说出“生男如何女又如何”,其实在丁香之前这个身份与伊来讲是没什么心酸的)。
撕鉴真一事意味着润福与“正统”的正式决裂。丁香和檀园用各自的方法去营救伊,后者是以自己的才华——也即是手为代价,而前者是以自己的自由,也即是代替那只被放飞的小鸟从此被金兆年为代价(这里设定笼中有两只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的话,那另一只鸟应该就代表着申润福,伊跟丁香始终是命运共同体,或者说她们两个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进入私画署对于润福来说,只不过是“为了权画”和“为了财画”的区别而已,直到再遇到丁香——伊的缪斯女神,这是润福的画再一次找到主题和意义。金弘道出于自身的“正统”性根本连进入私画署都不乐意(基本上我觉得这段他根本是在侮辱热爱画俗画的润福,事实上只有在私画署这样的地方的伊的画才会真的被尊重被欣赏),而润福则喜孜孜地表示伊是自愿的——因为缘份让伊再遇到了丁香。